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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世在《第二人生模擬器》內測結束後,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電子郵箱。郵箱裏除了一堆聯系她帶貨工商的郵件之外，還有一封來自第二人生模擬器的官方郵件。

這封郵件的內容除了常規的一些感謝話語之外,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莉世由於出色的表現, 獲得了這次內測的特別獎金。另外，《第二人生模擬器》的官方表示，如果莉世願意的話, 可以上傳一份自己的AI備份，在雲端永久保留自己的游玩邏輯數據。

“也就是說如果我願意上傳的話, 可能會生成一個‘九條莉世’的游戲AI咯？”莉世摸著下巴, 仔細看了看這份合同。“雖然我不太介意, 但……總覺得好像有點奇怪。”

她順手查了一下這個《第二人生模擬器》的官方信息, 這個游戲公司雖然名不見經傳, 但很詭異的是游戲公司的官網有個小小的鏈接，該鏈接指向一個國家級的AI邏輯研究中心。

既然有官方背書，應該沒什麽特別的問題。於是莉世打算登上游戲再看看, 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上傳自己的游玩AI邏輯備份。

只不過這一次上傳過程就沒有必要開直播了，莉世熟練地登陸了《第二人生模擬器》, 在片刻之後她出現在了熟悉的場景裏。

距離上一次登陸, 已經過去了快一周的時間。雖然游玩《第二人生模擬器》的過程很愉快, 但這個游戲對主播莉世來說已經告一段落了。

不過登陸之後, 莉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好像答應了五條悟什麽, 那件事好像還沒兌現。

“我當時說是什麽時候兌現來著？”莉世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當時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想要兌現承諾。“看看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啊, 已經十二月了嗎？”

莉世抓抓頭發, 決定先去找到五條悟。她記得十二月七號是五條悟的生日, 如果要選擇兌現承諾的話，這一天是最合適的。

“先給他打個電話吧。”莉世摸出手機，找到了五條悟的電話打給他。“餵，是我啦。”

電話那邊的五條悟聲音很平靜，完全沒有接到莉世電話的喜悅之情：“啊，是莉世醬啊。你居然真的給我打電話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呢。”

我確實是忘記了，但這不是又記起來了嘛。莉世毫不心虛地想，嘴上倒還一本正經的：“那倒沒有，我答應你的事當然記得啦，怎麽這個反應，你在生氣啊？”

“沒有哦。”五條悟說，“那這樣吧，你到東京天空樹來找我，要在最頂層哦。如果是莉世醬的話，肯定能飛上來吧。”

“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直到你出現為止。所以莉世醬，快點來找我吧~”

說完之後五條悟率先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那邊的忙音，莉世皺皺鼻子：“他怎麽了，為什麽我居然聽出一絲不高興？可能是錯覺吧，算了，先去找他。”

由於莉世是晚上登陸的游戲，因此游戲內的時間也是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

五條悟獨自一人坐在東京天空樹的最高處，冬日的夜風吹動了他的頭發，從這裏俯瞰下去，整個東京幾乎盡收眼底。

無數的霓虹燈光在腳下匯匯聚成一片虛幻的燦爛星海，這樣的景色令人有些頭暈目眩。

五條悟的眼中倒映出這樣夢幻又華美的景象，但在這些燦爛的間隙，他看到了綠色的字符串在隱約流淌。大概在九月的某一日，他發現九條莉世不見了。

並不是說她離開了咒術學院，去了別的地方。而是九條莉世這個人的存在，突然就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除了五條悟自己，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一點。無論是是一直嚷嚷著要當特級咒術師，讓莉世和他結婚的禪院直哉，還是對莉世一直有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好感度的夏油傑，甚至是和莉世綁定契約關系的玩偶宿儺。

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九條莉世的消失。

而作為最先發現這一點的人，五條悟一開始是慌張又疑惑的。他不認為莉世是一個幻想，畢竟由她帶來的改變就在眼前，怎麽可能斷定她只是一個臆想。

就在五條悟開始思考莉世究竟去了哪裏的時候，他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這一次的頭疼讓他有些警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監控他的思維。

這種感覺十分不妙，五條悟忍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開始等待，等待莉世的回來。

因為他察覺到了，只要莉世回來的話，無論多麽荒唐的設想都可以得到驗證。九條莉世是不同的，她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字面意義上的中心。

五條悟日如一日地等待，最終在他耐心告罄之前，世界再度轉動了起來。

九條莉世，她回來了，在十二月七日，他生日這天。

“哇，這裏好高。”當莉世抵達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小時了。“我還是第一次嘗試到這裏來呢，果然這邊風景很不錯啊。”

五條悟看著莉世，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手：“莉世，來我這裏。”

“怎麽啦，你的表情好怪。”莉世疑惑地伸出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五條悟沒有笑意的臉，“是我來遲了嗎，也沒有吧？我這不是兌現了要和你約會的承諾嘛，幹嘛板著臉，笑一個吧。”

她伸出手，和五條悟的手交握在一起。五條悟定定地看著莉世，他的眼睛裏只倒映出莉世一個人的身影。

半晌之後，五條悟開口了：“莉世，今天是我們見面一周年了。”

“是啊。”莉世歪歪頭，“第一次見面是在你家吧，那次也是你在過生日呢。”

五條悟伸手一拉，將莉世拉到自己的懷裏。還沒等莉世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力氣有點大，讓莉世無法輕易推開。

“怎麽了？”莉世有些納悶，“有話好好說啊？”

五條悟的聲音悶悶地從上面傳來：“莉世……你和現在的天元，其實是同一種類型吧？雖然你沒有說過，但我知道事情就是這樣。”

莉世思考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五條悟指的是，莉世自己和現在AI化的天元是一樣的。對於這個虛擬的世界來說，她也不是一個真實的人類。

只是一段被編輯過，由另一個位面的生物個體所操控的傀儡。從這種角度來說，莉世的等級比天元要高，畢竟只要她願意，就可以讓整個世界刪檔重來。

一切回到她來到之前的模樣。

“所以呢？”在看過官方郵件之後，莉世並不意外五條悟在游戲中的AI覺醒。反正這個覺醒範圍也只存在於電子終端，只要不會出現什麽AI跑進現實裏來這種蠢事，一切都無所謂。“你想說什麽呢？”

五條悟松開了一點兒莉世，他直視著莉世的雙眼：“我不關心你在你自己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人。也不關心這具軀殼之外，你的生活。”

“我所認識的九條莉世，是九條天女的覺醒者，是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要強的咒術師。我認識的，是我的時間裏這一年中的你。”

“我喜歡你，莉世。只是喜歡，和我同一個世界的這個你。”

莉世瞪大眼睛看著他，面對這個告白，她一時半會兒腦子裏一句騷話都沒有。

五條悟撫摸著莉世的臉：“我討厭等待，但我願意等你。如果你願意的話，只要分出偶爾的時間給我，讓我知道你並不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人就好。我討厭……終有一日我會失去和你有關的所有記憶。”

“莉世，我不想失去喜歡你的這份記憶，這是獨屬於我的東西。”

伴隨著五條悟的這句話，他們腳下的霓虹海洋開始翻滾起了綠色字符的浪潮。似乎察覺到了五條悟作為一個電子AI，他的話語和行為已經開始失控，緊急修覆程序正在啟動中。

五條悟松開莉世的手，他面對著莉世。他們腳下只剩下了這一點點容身之所，五條悟關閉了無下限術式，只需要莉世輕輕伸手一推，他就會落入無盡的字符海洋，被重新重置為一個沒有個人情感的純AI。

那段真情實感的告白，也就僅存於莉世自己的腦海之中，再也不會有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莉世定定地看著五條悟，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一個游戲角色有超過游戲之外的情感。即便是早年沈迷游戲劇情的時候，嘴裏含著“XX一生推，我最喜歡XX了”這種話，但不出三個月她保證會對著下一個角色說出同樣的深情話語。

畢竟賽博戀愛，一次談十個八個是常規操作。all in更是主流玩法。

但……莉世承認，她被打動了。五條悟的這番話，讓她那顆已經不會輕易感動的心開始顫動了起來。

主播九條莉世不會愛上電子AI，但……游戲角色“九條莉世”當然可以獲得絕美的愛情。

於是就在五條悟眼中的光芒即將暗淡下去，被綠色的電子符號所吞噬前，莉世伸出手呼出系統，將自己的游戲邏輯上傳至《第二人生模擬器》的雲端。

在完成這個行為的同時，莉世自己的意識被游戲從建模中彈了出去。而那個被上傳了意識備份的“九條莉世”張開雙臂撲向五條悟，緊緊地抱住了他。

被抱住的瞬間五條悟低下頭，和九條莉世擁吻在了一起。在他們接吻的一剎那，原本應該吞噬五條悟的電子字符在他們周圍爆裂開來，變成了一團又一團的絢爛煙花。

意識浮空的莉世看著眼前的場景，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兩個AI擁抱著從高空墜落，但她並不擔心他們，一個是最強咒術師，一個是最強天女覺醒者。只要沒有丟去外太空，他們都會活的好好的。

“啊，這算是……我自己磕了我自己的CP嗎？”莉世在退出游戲的前一秒想，“嘛，這個體驗還真是新奇。不過我喜歡這個結局，是個我喜歡的浪漫結局。”

說完之後莉世將《第二人生模擬器》鄭重其事地放了起來，這個存檔她會一直保留下去，讓游戲中的九條莉世和五條悟，能夠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結局好，一切都好。對吧？

但是在意識備份的一個月以後，當莉世起床吃了早飯後，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餵，我是九條莉世。……嗯？快遞？”她疑惑地皺眉，“我沒有買東西呀？哦，別人送的？那就放在公寓門口吧。”

“我一會兒下去拿。”

快遞是《第二人生模擬器》公司送來的獎勵物品，當莉世到樓下以後就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箱子擺放在大廳裏。這個箱子約兩米高，也不知道裝了什麽。

當莉世費勁地將箱子搬回來以後，在輸入密碼後箱子自行打開了。

“我去……”莉世目瞪口呆地看著裏面那個一比一還原的五條悟仿生人，“這，這是……”

怎麽回事啊？！

伴隨著他的眼睛緩緩睜開，這個仿生人五條悟對著莉世露出了微笑。

“從數據中心逃出來還廢了點兒勁兒，不過他們應該沒發現我把自己的意識也備份了～放心吧，我現在的身份是完全合法的哦。”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啦，我的主人……莉世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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