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她。”慕妄清的眸色浮現波瀾。

束楚韞挑了下烏黑漂亮的眸子, 抱緊白芝兮，少年翹了翹透出血色的唇瓣，眸中浮現笑意, “五師弟, 有逐玉宗的要事。”

“先松開師妹。”慕妄清皺眉。

“為何？”束楚韞一派無辜, 他精致的下頜抵在白芝兮的腦袋上，胳膊箍緊白芝兮的腰肢, “我與小師妹的關系與你有幹系麽。”

白芝兮心想束楚韞來的正是時候, 束楚韞的任務進度還有一部分沒有完成, 而慕妄清的任務進度已經完成了，所以她現在借著束楚韞離開慕妄清最好。

白芝兮沒有反抗束楚韞的動作，面容精致的少年與桃花眸少女依偎在一起, 慕妄清攥緊袖中手指，指骨泛起白色。

束楚韞感受到白芝兮的配合，漆黑眸子裏浮現漣漪，幽暗情緒微微消散, 他似笑非笑，對慕妄清說：“五師弟，你若是不說理由, 那小師妹就由我帶走了。”

慕妄清神情變了變，正要說話，束楚韞溫潤的嗓音又說：“若你說了理由, 小師妹也由我帶走。”

這便是明目張膽的搶。

慕妄清素白的手瞬間結起道決, 布滿寒意的冷冽靈力瞬間交織出盛大的法陣，靈力攻擊冷冽襲向束楚韞。

五師弟倒是在意小師妹, 束楚韞嘴角的笑意斂下, 雪白手指沁出紅色血珠子, 金色羽箭飛速迎過去。

慕妄清的靈力與束楚韞的金色羽箭幾乎是平手，撞在半空，炸開空氣波動，互相吞噬消湮。

慕家的偌大宅邸發出震動。

白芝兮心裏一驚，這簡直是神仙打架，她趕緊說：“四師兄，五師兄，停下，對了，五師兄，四師兄說有逐玉宗的事情要處理，我們要聽下四師兄的話。”

白芝兮口中的“我們”讓慕妄清眸色微微變化，他拂袖，雪色衣袍已然恢覆嚴謹整齊，俊逸臉龐沈靜冷漠。

慕妄清盯著束楚韞懷裏的白芝兮，半晌，他閉了閉眼，眸子浮現冷情，淡淡問束楚韞：“逐玉宗何事？”

束楚韞的手指勾起白芝兮的發絲，繞在指頭上纏了纏，微笑說：“逐玉宗掌門叛亂之事。”

白芝兮表情頓變，逐玉宗掌門就是縹緲真人，師尊叛亂？

慕妄清的視線淡淡打量束楚韞的神情，似乎在斟酌對方所言是否為真。若他還沒有恢覆上古真神的記憶，那他也許會有些驚訝，但此刻，他的神情冷漠平靜，問束楚韞：“憑據為何？”

“人證在此……或者說掌門本人？”束楚韞笑著，眸色漆黑。

白芝兮：“……”

老實說，束楚韞現在很像大逆不道拿著縹緲真人威脅其他同門的反派，但是白芝兮還是相信束楚韞的，束楚韞是不會做這種“非正道”的事情。

所以白芝兮表情還算淡定，束楚韞垂睫看了一眼她，翹了翹唇瓣。

束楚韞從芥子袋裏丟出縹緲真人。

丟出的人穿著掌門服飾，有著銀色長發，臉上戴著玉髓面具……赫然就是縹緲真人。

芥子袋裏一般不能放活物，活物在芥子袋裏看到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時間、空間流動，宛如一個絕望的密室。縹緲真人被丟出來的時候，直接摔在地面，看上去有些恍惚。

束楚韞抱著白芝兮，往後退，像是怕傷到她一樣，泛著碎金光華的羽箭刺破空氣，打掉縹緲真人臉上的玉髓面具，縹緲真人的臉龐露出。

白芝兮睜大眼睛，沒想到縹緲真人的面容竟然不是老者。

與他蒼白的發絲、褶皺的皮膚不同，縹緲真人的臉龐冷冷艷艷，年輕俊秀。

束楚韞的金色羽箭再次發出，刺穿縹緲真人的骨頭，形成枷鎖。

“魔祖身邊的大將鳳餘，偷盜仙界法寶面具遮掩氣息，在人間隱忍潛伏數百年，甚至瞞過了如今魔域之主江緋玉，與潛藏在魔域的魔祖殘部勾結聯絡，聚集上古法器，以待魔龍覆蘇，魔祖歸位。”束楚韞慢悠悠道。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讓人心驚肉跳的消息。

白芝兮咽了咽。

她從芥子袋裏拿出糕點，一邊吃糕點壓壓驚，一邊打量著鳳餘，神情有些像在吃瓜。

原書裏並沒有提及縹緲真人的身份，現在發生的事情就是現場瓜。

鳳餘瞥了眼白芝兮，看到她竟然在啃糕點，表情微妙變化，到口中的利用白芝兮的勸說咽下，神情古怪。

當年魔祖禍害仙界，但不常露面，魔祖身邊的大將常常出現在眾人眼前，慕妄清看到鳳餘面龐的瞬間，已然了解情況，眸色覆蓋寒意。

“所有上古法器已然啟動，此刻抓到我已經沒用了。”鳳餘拍拍衣角，站起身道，只是他的身體被金羽箭刺穿，身體動作扭曲。

他的嗓音也不再蒼老，嗓音清亮。

鳳餘不看束楚韞，看向慕妄清。

之前束楚韞遭遇雷劫，鳳餘本想借此機會除掉束楚韞，以縹緲真人的身份出現，試圖以救治為名殺害束楚韞，然而……鳳餘沒想到束楚韞竟如此頑強。

束楚韞的天道懲罰雷劫幾乎可以讓仙人神魂破碎，他卻還能在這樣的情況重傷鳳餘，反過來抓了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拷問情報。

“真神，你體內的濁珠母體正是由魔龍鱗片制成，若你的情絲不亂，它就不會啟動，感覺如何？”鳳餘恣意諷刺，對慕妄清笑道。

白芝兮下意識瞥了眼束楚韞，束楚韞神情不變，似乎沒有因為慕妄清的身份而驚訝。

也許……四師兄已經知道了。

白芝兮垂睫，繼續吃糕點。

“小師妹，我們走。”束楚韞低頭，在她的耳旁低聲。

白芝兮眨眨眼。

束楚韞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不必理會。”

“可是……”白芝兮餘光瞥向鳳餘和慕妄清。

慕妄清神情冰冷，鳳餘在他面前洋洋得意說著話，像是在訴說魔修們的功績。

“你讓轉世失憶是多麽愚蠢的決定，魔域的主子，你的大師兄江緋玉親自為你送來了魔龍鱗片。”

聽到鳳餘的話，白芝兮一下子想起之前回憶幻境裏看到的黑衣魔修。

那個魔修原來是江緋玉？

白芝兮看向慕妄清的心口，若是如此，那濁珠母體其實是魔龍鱗片？

魔天生的性格讓他們天生喜愛禍端，眼見現在無法逃離，鳳餘幹脆大大咧咧，用語言挑釁著慕妄清。

“真神，被仙門同門背叛，作為覆蘇魔龍重要一環的感覺如何？”鳳餘道。

“小師妹，走。”束楚韞抱起白芝兮，抄起白芝兮的膝蓋。

“我們現在走是不是不太好。”白芝兮扯了下束楚韞的袖子說。

“如何不好？”束楚韞反問，他瞇了瞇眼，“我幫他抓了鳳餘，他既然蘇醒，那有些事情就是屬於他。”

白芝兮下意識扭頭，“但五師兄……”

然而下一刻，白芝兮視野卻突然變黑，思緒陡然模糊。

束楚韞將自己的華曦金花魂體放在了白芝兮身上，與白芝兮在一起時，華曦金花的力量前所未有盛大，在眾人幾乎沒有反應的時候，大片華曦金花綻放，宛如綺麗夢境，浮生若夢，一切皆是虛妄，清醒過後，只餘空蕩蕩的月色。

當著慕妄清的面，束楚韞帶著白芝兮走了。

鳳餘想借此機會逃跑，卻被慕妄清的道決陣法困住。

男人三千青絲，神容俊逸無情。

鳳餘眼中布滿驚恐。

慕妄清面容冰冷至極，瞳眸帶著刺骨寒意，嗓音震怒，“爾等邪魔，將永生永世不得輪回，神魂皆碎。”

他的震怒情緒前所未見，似乎是生平第一次。

“……”

白芝兮睜開眼的時候，躺在一處屋子，她的眼珠子下意識轉了轉，接著面容一怔。

束楚韞坐在她床邊，撐著下巴，柔軟如綢緞的漂亮發絲蜿蜒在衾被上，卷翹濃密的鴉羽睫毛勾了勾，眼眸帶著無辜光華，一眨不眨。

白芝兮頓了頓，腦海裏浮現一種可能，微妙問：“……四師兄，你難道一直看著我？”

“對。”束楚韞彎了彎眉眼，眸中像是撒著柔和星辰。

【叮！與任務對象束楚韞的固定值階段開啟，請宿主努力在固定值階段推動任務進度。】

白芝兮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小木屋，木做的墻壁、橫梁、屋頂、木質地板……白芝兮下意識想這是回憶幻境裏的那個小木屋？但是再定睛一看，木屋的空間、布局、裝飾都不一樣，而且還有鳥鳴啁啾聲在外面響起，靜謐溫和。

“四師兄，這裏是什麽地方？”白芝兮坐起身，束楚韞的視線跟著她的動作，落在她的臉上。

“四師兄？”白芝兮又喊了一次。

束楚韞似乎回神，他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微微抿唇，臉龐上竟然浮現一絲僵硬。

束楚韞半垂眼睫，說：“我隨便買的屋子。”

白芝兮：“？”

離了青龍洲後，束楚韞在五洲尋找白芝兮的蹤跡，路過一處樹林時遇到一對老夫婦因女婿在另外的洲得了一官半職要離開木屋住所，束楚韞鬼使神差給老夫婦靈石買下了這木屋。

……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與小師妹說吧。

束楚韞的睫毛顫了顫，細碎的陰影落在他雪白的肌膚上。

“小師妹，我沒有住處，沒有家。”束楚韞抓住白芝兮的手，捏了捏她的指節，面帶微笑，眸子一片漆黑，“這裏做我的住處，可好？”

白芝兮心想既然束楚韞買了這個屋子，那他把這個屋子當成住處自然是沒問題的，根本不需要詢問她的意見，白芝兮毫不猶豫點頭說：“可以呀。”

束楚韞臉上的笑容加深，“小師妹來了，這裏就是我的家，可好？”

白芝兮正要點頭，忽然一頓，狐疑地看束楚韞一眼。

感覺有圈套。

白芝兮說：“為什麽要以我來了為前提？”

“小師妹是我唯一親近的人。”束楚韞臉上笑容不變，溫潤無辜，“若是家，自然不能一人。”

白芝兮唇瓣動了動，隨後別開視線。

束楚韞的話倒也沒錯。

“四師兄，你這段時間做什麽了？”白芝兮問束楚韞，眨眨眼，像是好奇探究，“你怎麽知道縹緲真人是魔修？”

“小師妹在關心我？”束楚韞翕動黑色眼睫毛，眸光無辜。

他本是隨口一說。

然而……白芝兮卻點頭，“嗯，我在關心你。”

束楚韞嘴角的弧度僵硬，黑色的眸子怔然地映出白芝兮的身影。

白芝兮說出自己在關心束楚韞後，她的話語傳進束楚韞耳中，似乎變得柔軟溫柔。

“四師兄，你的衣服有些亂，臉色也不好，到底怎麽了？縹緲真人傷到你了麽？”

束楚韞眸色微微變化，忽然傾身抱住白芝兮，少年的一半身軀落在床上，他的胳膊緊緊摟住白芝兮，臉龐埋在白芝兮的頸窩。

白芝兮頓僵，束楚韞笑了笑，慢悠悠若無其事說：“縹緲真人沒有傷到我，他只是我順手抓的。”

束楚韞抱著白芝兮，力道壓了壓，白芝兮一下子與他躺在床上，束楚韞一只手虛虛摟著白芝兮的腰，另一只手撩起貼在白芝兮臉龐上的發絲，漫不經心：“天道落下雷劫，砸了我幾下。”

白芝兮頓時看向束楚韞。

她見過束楚韞接雷劫……自然知道被天道雷劫懲罰可不是簡單的砸幾下那麽簡單。

“四師兄，疼麽？”白芝兮問。

束楚韞眸光閃了閃，撩著白芝兮發絲的手微松，擡起白芝兮的下巴，嘴唇碰嘴唇，玩弄似地貼了一下，隨後笑著說，“疼，太疼了，我遲早要把天道那家夥解決掉。”

“之後可以的。”白芝兮說。

按照原書劇情，主角們最後會聯手，消滅魔龍，那之後，主角們都會涅槃重生，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譬如慕妄清會順利成就大道，束楚韞這個墮仙也會回歸天界……回歸天界後他應當就可以解決天道了。

白芝兮沒有說他的想法猖狂，反而還像是篤定一般說可以，束楚韞更是笑了笑。

“小師妹，我是墮仙。”

“我知道。”

“小師妹，我的父親是天道。”

“我知道。”

束楚韞盯著白芝兮的眼睛，嗓音幽幽，“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很多。”

白芝兮：“……”那還不是因為四師兄拉她進入回憶幻境麽。

片刻後。

束楚韞的嗓音緩緩，宛如在床榻上為白芝兮講睡前故事，“我的母親是華曦金花化成的仙子，華曦金花千年或是萬年才會化形，她剛剛化形，對仙界不甚了解，闖入了玉雪臺，那時奉玄帝君為了突破道法瓶頸在玉雪臺修煉，卻被心魔侵擾，性命堪憂，她好巧不巧救了奉玄帝君，隨後就是俗套的故事，她與奉玄帝君相愛，誕下孩子。”

“珍貴的華曦金花和尊貴的奉玄帝君的孩子，聽上去應該挺厲害的，所以生下來就定為了太子。”

“只是……奇怪的是奉玄帝君從未給那華曦金花帝後的名份，有人說是華曦金花只是一個花仙，雖然明面上是仙，但其實只是不入流的妖靈，有人說奉玄帝君修無情大道，即將成為天道，根本無需有帝後，與華曦金花的事情只是他化成天道前需要經歷的歷練。”

束楚韞就像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睡前故事，嗓音慢悠悠。

“實際上，比起歷練更像是利用，華曦金花特殊，只要華曦金花的本魂不死，就能數次重生，奉玄帝君成天道需徹底斷絕私情，他是喜愛華曦金花的，所以他選擇對華曦金花下手，一次次殺了她，一次次經歷徹骨心痛，一次次斷絕私情，直至毫無感覺。”

“奉玄帝君也不在意他的孩子，沒有殺了他的孩子只是因為他想讓他的孩子成為下一個天道。”

“魔龍在仙界覆蘇，奉玄帝君本欲借一些在他眼裏無用的仙人們，讓那些仙人毫不知情地跳入獻祭的陣法，吸收魔龍的全部魔氣，徹底鎮壓這上古之物。”

“但奉玄帝君沒想到，他的孩子表面順從麻木，但實際上早已厭棄一切，在獻祭陣法將成之時，代替了那些仙人，讓那些仙人不至於神魂俱滅，隨後以仙身吸取魔氣，跳下墮仙臺，進入人界。”

“……”

瞥見白芝兮的表情，束楚韞輕聲，“怎麽這種表情。”

束楚韞擡手擋住白芝兮的眼睛，嗓音輕柔，“不過，過去的事情，與小師妹無關。”

“……”

過了一會兒，白芝兮離開床榻，束楚韞跟著她，她在木屋裏走動，打量束楚韞買下的“家”。

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還有其他生活用具……白芝兮不由得笑了笑，回頭看束楚韞，故意借束楚韞的話，難得打趣他，“四師兄，你是想像凡人蜉蝣一樣生活麽。”

“倒不是不可以。”束楚韞站在白芝兮身後，距離不遠，光落在他身上，他身後的陰影拉長。

少年黑色的睫毛翕動，眸子幽黑。

“小師妹，五師弟拉著你，想對你做什麽？”束楚韞忽然問，嗓音漸冷。

白芝兮一頓，險些被束楚韞突然改變的語氣嚇到。

……差點忘了束楚韞陰晴不定。

白芝兮不知道束楚韞什麽時候到慕家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聽了多久，她想了想，決定誠實點，不過有所遮掩，“五師兄想讓我陪他一起修煉，到時候我們一起邁入大道，不過我不想去仙界，我更喜歡待在人界。”

“我也不喜歡仙界。”束楚韞嗓音染上溫柔無害。

“小師妹，你放心，五師弟不會得逞。”

“你與他不可能共同修煉。”束楚韞微笑，“你的無情道法被我扭轉了，現在融進華曦金花的血，是獨屬於你的特殊道法。”

白芝兮：“？？？”

“扭轉？”

她怎麽不知道？

“什麽時候扭轉的？”白芝兮驚訝且疑惑，“四師兄，你為什麽扭轉我的術法？”

束楚韞眼睫抖了抖。

在得知她要與五師弟一同修煉無情道時扭轉的……至於為何？

束楚韞眸色漸深。

他唇瓣掛上笑，無辜散漫：“可能是某日覺得好玩。”

白芝兮：“……”

好吧。

幸好白芝兮不是很在意道法這種東西，對她而言都一樣，靈魂本質上她這個穿書者不會受道法影響，所以白芝兮也沒有過多追究。

“……”

束楚韞沒有離開木屋，為了增加任務進度，白芝兮就跟著沒離開。

束楚韞不是一直跟著白芝兮的，他像是在營造“家”的氛圍，沒有刻意管白芝兮在做什麽，兩人在木屋裏氣氛隨意自然。

白芝兮看向束楚韞，見他在刻東西，好像刻了一段時間了。

少年肌膚雪白，不言不語，低睫註視著手中的一截白色東西，修長的手托著，另一只手拿著小刀刻畫。

白芝兮心裏疑惑，這墮仙在做什麽手工麽？

“四師兄，這是什麽？”白芝兮向束楚韞搭話，她總要做點什麽增加任務進度。

束楚韞指尖微頓，緊接著他繼續慢悠悠刻著白色東西，笑音輕輕，“骨頭。”

白芝兮看向他手中的骨頭。

感覺一看就不是凡物……靈韻精致，仿佛是藝術品，只看一眼，就有種被勾住心神的驚心動魄感。

“靈獸的骨頭？”

“我的骨頭。”

“哦，原來是你的骨頭……”白芝兮震驚，“你的骨頭？”

束楚韞刻自己的骨頭？？？

束楚韞笑著，“我的仙骨。”

白芝兮：“？？？”

束楚韞手中位頓，瞥向白芝兮，溫潤無害：“小師妹，我有三根仙骨，一根而已，還有兩根。”

白芝兮表情變了又變，都有些說不出話了。

束楚韞的思維太瘋了，什麽叫一根仙骨而已？三根仙骨要是都沒有，那他就要死了啊，仙魂就會散去，挖出一根仙骨他就相當於被重傷了，在鬼門關走一趟。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之前不是答應了不挖仙骨麽。”

束楚韞眼眸浮現漣漪，嗓音輕輕，“我是自願挖出來的。”

“我想送給你，小師妹。”

白芝兮抿了抿唇，“四師兄，我不需要。”

“你不要這麽做。”

束楚韞手中的仙骨刻得差不多了，他指尖浮現靈力攜帶著鮮血，洇染在仙骨上，碎金光華浮現，仙骨變成一個精致的項鏈，束楚韞烏黑眸子無辜，“都變成這樣了，裝不回去。”

“小師妹，我為你戴上。”

白芝兮下意識想拒絕，若是她戴著束楚韞的仙骨，如果不小心弄壞這仙骨，那束楚韞會不會受傷？

“四師兄，這仙骨你留著為好。”

“小師妹，聽話，乖。”束楚韞伸出手，眼睫掀起，烏黑眸子映出白芝兮的面龐。

少年眼中幽暗浮現，白芝兮一僵，在這個空隙，他的手指擦過她纖細白嫩的脖頸，仙骨項鏈輕輕貼在她的胸口。

白芝兮戴上仙骨項鏈的瞬間，白芝兮腦海裏響起系統的提醒音：【叮！任務對象束楚韞的任務進度全部完成。】

白芝兮還沒來得及高興，白芝兮見到眼前束楚韞對她露出笑容，漆黑眸子裏的幽暗仿佛在這一刻全然消散，他的視線掠過掛在她脖頸上的仙骨，與她的視線交觸，看著她的眼睛，“小師妹，你是我最親近的人。”

白芝兮有點說不出話。

半晌後，白芝兮才說：“……四師兄，我能到內屋裏一個人歇一歇麽。”

束楚韞微微瞇眼，白芝兮說：“這個仙骨項鏈……有點太刺激了。”

束楚韞笑了笑，倒不再阻攔白芝兮。

木屋雖小，五臟俱全，分為內屋和外屋，白芝兮很快到內屋裏，思考怎麽離開。

還剩下江緋玉的任務進度，把江緋玉的任務進度完成她就可以徹底離開六個師兄了。

白芝兮摸了摸脖子上的仙骨項鏈，這東西好像戴上了就取不下來，隔著門扉，白芝兮往外屋的方向瞥。

如果束楚韞剛給了她仙骨項鏈她就離開……白芝兮很有預感，這墮仙絕對要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白芝兮還在頭疼思考的時候，幾縷銀色絲線瞧瞧在屋中蔓延，溫和地纏在了白芝兮身上，當白芝兮意識到銀色絲線的存在時，屋內的銀色絲線已經有許多了，與此同時，溫柔的靈力浮現……白芝兮感受到這熟悉的靈力，不由得小聲驚訝，“二師兄，是你麽？”

白芝兮的話音落下，銀色絲線陡然收緊，白芝兮竟然像是被束縛一樣，無法動彈。

她的面前浮現靈力，柔和的白色靈力纏繞交織，很快，男人的身形顯現。

薛隱山站在白芝兮面前，琉璃般的瞳眸溫柔，幾日不見，白芝兮竟感覺薛隱山望著她的眼神更加不對勁，太過溫柔，甚至……帶著虔誠。

銀色絲線收緊，輕柔地帶著白芝兮靠近薛隱山，薛隱山握住白芝兮的手，與她十指相握。

“師妹，我的腿好了。”他低睫，眸色微深。

與此同時，門被踹開，阻擋門扉的銀色絲線斷裂，束楚韞望向屋內，漆黑眸子頓時幽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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