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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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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味蝦的大受歡迎, 仿佛一個響亮的巴掌,啪啪打在了孫義等人的臉上。

這些人中最難堪的當屬孫義。

他禁不住想,如果當初他沒有拒絕老陳, 今日絕味蝦的風光是不是也有他老孫的一份力?想他在盛京城廚圈混了那麽多年,其實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子罷了,真正厲害的他也夠不著。

可他就是聽說了, 絕味蝦開業那日,知府大人去了、春柳先生去了, 他們不光去了,還招絕味蝦的小廚師——一個毛孩子問話了。

如果他沒有拒絕,這份榮光是不是就會是他……

那他在圈子裏的位置,不得再升一升?

人啊,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一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他看不上眼。可當這個機會變成了人人艷羨的好東西,便會克制不住地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 是不是就會怎麽。

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當初”呢?

便是有,也是給踏踏實實, 敢於抓住機會的人,而不是留給孫義這樣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人。

絕味蝦的成功,孫義是第一難受, 王奇是第二難受。

他可是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 甚至還想著把這個生意搶過來,最先幹一番大事。

只是後來,他放棄了。

因為他吃到嘴裏的絕味蝦, 實在難吃得緊, 又聽人說這些在鄉下都是汙泥臟水裏出來的, 鄉下都沒人吃的玩意兒,放到盛京城咋個會有買啊。

萬萬沒想到,絕味蝦不光有人買,買的人還特多!

他那個氣啊。

氣得他三天三夜吃不下飯,一聽人說“絕味蝦”他就下臉子。

明明他差點搶了先,可便宜還讓人給占了!

殊不知,差點兒,那也是差點兒啊。

他對店裏的廚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覺得都是他們沒本事,才讓他看走了眼。

又把賈俊美叫過來,“你之前在那個西風,有沒有學過絕味蝦啊?知道怎麽做嗎?”

賈俊美,就是當初趙靳凱招來的一眾紈絝裏自己個兒要創業的那個。

他說是自己創業,最後是他提供方子,王奇花錢,兩人一拍即合。

開始吧,他的確很慶幸,也傲氣地挺直脊梁——他的那些個好師兄師弟們,還在風吹日曬擺小攤,他已經成為店鋪二東家,怎麽想怎麽傲氣。

好景不長,他們也開起了店。

他們的攤子生意也沒受影響。

還開起了大作坊,據說手底下有幾十號人……

反而是他,這個二東家差點坐到頭。

此事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後悔。

因臭豆腐刺激而起的後悔,好不容易淡了些,又來了絕味蝦。

絕味蝦……如果他沒有和別人合夥,而是和師父合夥,師父應該也願意教他吧?

現在,肯定是不行了。

於是,王奇問起來,賈俊美滿臉的後悔,這看得他更加心煩,心道:還是找機會把這小子踢了吧,也沒啥大用了。

賈俊美還不知王奇的打算,他已經沈浸在“如果當初沒叛出師門,會不會……”的幻想中去了。

夜市之王一出手,立即坐穩了位置。

許意遲登時放下心。

果然味道是王道,沒有人可以拒絕小龍蝦!

開業半個月後,陳掌櫃笑容滿面地來和她匯報情況,嘴角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他之前做酒樓,沒有王奇派人找茬的時候,做得也不錯,但決沒有現在這種盛狀!

如今可謂是滿城絕味蝦啊。

絕味蝦後來居上,代替臭豆腐成為盛京又一特色吃食。

他對眼前的東家有著止不住的欽佩之情。

人和人相比,真不能看年齡。

許意遲倒是未曾被小龍蝦的熱銷沖昏頭腦,小龍蝦的受歡迎程度在前世有做過驗證的,她一點都不奇怪它在這裏迅速打開市場,甚至一開始沒人看得上小龍頭,她才覺得奇怪呢。

陳掌櫃忍不住飄飄然,再一看許意遲淡定如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他飄飄然的內心稍稍回籠,認真同她說起絕味蝦的事。

許意遲:“還是按照原計劃來,絕味蝦再過一個月,應該下市了。不過,一個月後,正是螃蟹肥美的時候,我們可以早做準備,其他的吃食也安排上就好。”

陳掌櫃總算收斂了那份興奮之意,她又問,“小時做得怎麽樣?”

說到這個,陳掌櫃得誇他:“能吃苦,又能幹,任勞任怨。”

絕味蝦他和小時同時學的,兩人知曉配方,但後廚這塊地兒,是小時在做,而他負責前廳。

甫一開業時,客流不斷,小時便一直堅守在火竈上,一鍋又一鍋小龍蝦炒制,連著七天,都沒個休息。

後來休息吃飯時,他看小時的手抖得差點握不住筷子,腿也打顫。即使這樣,他楞是沒交一句苦、一句累。

要說不佩服,是假的。

許意遲聽聞,也點點頭:“好,改天你問問他的意思,如果他想學,之後的菜式還是由他來學。至於他如何安排,由他來負責,你覺得如何?”

陳掌櫃不能說不好,畢竟絕味蝦的後廚是小時撐起來的,他找的人狠狠擺了他一道,他理虧得很。

這個事就此敲定,小時知道後,專門來向許意遲道謝:“謝謝東家你願意你給我機會,我不會辜負的。”

他沒說太多保證的話,他相信,說得再好聽,不如做得又多又好。

意外接手的絕味蝦步入正軌,許意遲抽出心神,反應過來:之前讓趙靳凱看地買地的事兒,怎麽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還是毫無動靜?

她可是知道,在過去的一個月裏,除了絕味蝦開業,明七的明湘米粉也開了幾家鋪子,同時米粉作坊亦是同步開始。

作坊那裏明七自己管,鋪子和米粉攤兒倒是雲嬸總管。

這有些出乎意料。

她還以為,明七會管這些鋪子呢!

不過她見過一次雲嬸,變化很大。

以前一個怯怯懦懦、神態畏縮的婦女,即使沒有錦衣華服加身——再好看昂貴的衣服,也無法真正給人自信,只有內心真的起了變化,才會不一樣——雲嬸舉手投足間的淡定與自信,亦非同日而語。

她也很高興見到雲嬸這種變化,也因此不會對明七的決定有異議,哪怕他依然讓她出資占股——以他資金不夠為由,她也不會幹涉他的經營。

只是,趙靳凱那裏出了什麽事?

奇怪的是,她之前也有找牙行,可惜牙行那裏也沒送來消息。

按道理說,不應該啊。

本來她買酒樓產生的資金空缺,已經由絕味蝦的盈利補上來,可以大刀闊斧地買地了(其實也就五十多畝地,買不了更多了),誰知買地的事兒遲遲沒動靜了。

算著日子,應該過了農忙吧?

再等幾天,如果還沒消息,她就問問怎麽回事。

說是等,她也怕趙靳凱哪兒出什麽事,也讓沈嘉樂打聽打聽他家裏有沒有事。

聽他們兩個之前說話的意思,應該是相熟的。

她這邊也再等等牙人的消息,著急也沒用。

於是,她耐心交代大丫該如何處理陳掌櫃送來的這些螃蟹。這些螃蟹在河裏長成,個頭大,新鮮得很,又很肥美,她便把禿黃油的方子告訴大丫,讓她做熬幾瓶禿黃油出來。

做禿黃油,處理螃蟹很麻煩,除了大丫,小雲和二丫也主動來幫忙。

沒有合適的玻璃瓶,許意遲買了幾個好看的白瓷瓶,把熬得金黃油亮的禿黃油裝進去,香氣滿滿,木塞子一打開就勾得人直咽唾沫。

做禿黃油剩下的螃蟹,由大丫炒成一鍋鮮辣香美的香辣蟹,許意遲給小雲二丫留了一些,讓她們嘗嘗,其餘的則是都裝在食盒裏,帶著滿滿兩個大食盒,並禿黃油一起,往何家族學去了。

安哥聽人來叫他的時候,很是驚訝。

因遲娘很少來族學,確切說,除了第一天送他來族學,之後她再也沒來過。

這回怎地來了?

記得前幾日回去時,家裏沒什麽大事啊。

這樣盤算了一番,他到底是害怕家裏出了什麽事,步伐飛快,去往門口。遠遠地看見人,手裏拎一個大食盒,那麽笑盈盈地朝他揮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稍稍落回肚子裏。

“遲娘,你怎麽來了?”安哥跑得有些急,稍微氣喘。

“我來看你呀。”許意遲笑道,“不過安哥,你在族學還是得註意鍛煉身體啊,現在有些弱了,你走幾步就喘了是怎麽回事?”

安哥:“…………”

突然被問得很心塞。

許意遲不好再逗他,“我來給你送吃的。”

“我來吧。”

安哥就要接過食盒,不想許意遲一個閃身,躲過他的手,而後道,“我來吧,剛見到山長了,他準許我進去。秦原,你去叫上安哥的同窗、舍友,還有你的舍友,一起去飯堂,便說安哥請大家吃飯。”

她倒要順勢看看,到底哪些人敢欺負安哥?

哼!

作者有話說:

我遲姐:鎮場子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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