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兇手

施衍覺得, 季澤的存在就是為了擾亂游戲的。

他就不該對他抱有什麽期待。

“如果我指認你為兇手，可不可以讓你立刻消失。”施衍完全不留情面。

“怕是不太可以，”季澤表示遺憾, “要所有嫌疑人投票通過才行。”

他帶笑的眼一一掃過劉壹、陳貳、王伍、趙陸。

“你得讓他們同意指認我為兇手才行。”

小姑娘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啊”了一聲，然後猛點頭。

施衍作為新人，顯然並不懂這些覆雜的規則。

“硬性要求？”他揚起眉毛。

“嗯, ”季澤露出一排白到耀眼的牙齒, “強制規定。”

小姑娘見施衍不太明白的樣子，主動解釋：“角色扮演類解密游戲會有真實玩家和NPC玩家, 發生命案後, 嫌疑人有真實玩家也有NPC玩家, NPC玩家並不會幫真實玩家, 甚至會為了加大游戲難度制造混亂擾亂大家的思維。如果真實玩家之間達成一致，還得說服其他NPC玩家指認兇手。”

說完之後深深感慨，大腿就算不知道游戲規則, 都能手拆白骨。

大腿果然和他們這些凡人是不一樣的。

“擾亂別人，”施衍瞥了仍舊對他笑得溫和謙遜的季澤, “這個人果然是偽裝成真實玩家的NPC吧？”

提到季澤，小姑娘明顯激動多了：“他是真實玩家！當之無愧的, 最強玩家！”

不知道為什麽她情緒這麽激動, 施衍也不太感興趣, 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如果兇手——劇本裏的兇手是真實玩家, 那會死嗎？”

小姑娘繼續解釋：“不會。你應該想問上一場游戲為什麽兇手死了吧？那是所有被拉進這個世界裏的新人首次也是必須經歷的真實解密案件, 案件來源於現實生活, 都是尚未破獲的懸案, 由游戲世界隨機抽選, 將與案件有關的相關人員帶進來。”

“那你當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而且應該是使用道具離開了那個副本。

小姑娘略為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臉頰：“解密失敗觸發懲罰機制，隨機挑選死亡副本傳送，新手副本也是其中一類死亡副本。幸好我之前通關游戲獲得了直接通關券，就一張……要是知道大腿你那麽厲害，我一定不會用的……”她的心好痛。

施衍點頭：“投票，怎麽投？”

小姑娘探了探腦袋，看著遠處：“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應該來了……”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高亢的男聲：“讓一讓！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高大魁偉的男人走了過來，呼啦啦領著一群人，走到屍體旁。

他吩咐其他人開始搜集證據，然後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圍在屍體旁的一群人：“你們怎麽回事？”

大家下意識退了幾步，顯然不想和這件案子扯上關系。

包括所有嫌疑人。

小姑娘看著剛剛還儼然一副探長模樣的施衍不著痕跡地遠離兇案現場：“……”

再看看剛剛一嘴騷話的季澤很有默契地同步後退：“……”

這兩人明明剛剛還很樂在其中的感覺，怎麽突然就退縮了？

等她回過神來，只有她站得離屍體最近。

“……”這些人真的很過分。

過於顯眼的她果不其然被探長盯上了。

“這位，”探長看著她，斟酌了一下字眼，“新娘，你能說說大體情況嗎？”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被迫營業的小姑娘苦著一張臉，“我剛剛還在臺上，都準備到交換戒指的環節了，然後這個人，”她指了指地上的李肆，“莫名其妙大吼大叫，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慘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探長聽完她的一番話後，又挨個把接觸過死者的人叫出來審問了一遍。

所有人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互相之間還把對方的底洩了出來，探長都不需要多問，基本上把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探長捋了捋思路：“所以新郎和死者李肆是有不正當關系的，新娘和王五有不正當關系並且新娘已經懷孕了孩子他爹不是新郎而是王五的，趙陸暗戀新郎，劉壹和李肆因為生意問題有摩擦，陳貳和李肆有生意往來。”

然後他皺眉看了看季澤：“你怎麽回事？有人說你和新娘背地裏幽會，也有人說你暗戀新郎？解釋一下。”

季澤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喜歡新娘，至於剛剛我在大家面前說喜歡新郎，純粹就是想惡心一下他。”

施衍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人就是欠社會的毒打。

探長的下屬小跑著來匯報：“王伍、趙陸和死者別分在同一桌，挨著坐；劉壹和死者撞到過，死者中途去更衣室換了身衣服，陳貳在婚禮還沒開始前和死者在角落有過短暫的交流，這些監控都有拍到。”

探長頷首表示明白。

七個嫌疑人。

根據目前已知的線索，還不能立刻判斷兇手是誰。

小姑娘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施衍和季澤，覺得每個人都像兇手。

如果真實玩家是被安排為兇手，系統是會有提示的。

季澤剛剛的表現如此怪異，她現在都萬分懷疑兇手可能是季澤。

可是那也不合常理，如果大腿真要偽裝兇手，不可能這麽引人註目，他必定是要低調的。

搞不懂。

她區區一個普通人確實不能理解大腿心裏想的是什麽。

她決定問一下看起來不怎麽有嫌疑的另一條大腿。

“大腿大腿，”她走到施衍身邊，壓著音量問，“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施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張叁，等下你幫我一起栽贓就好了。”

小姑娘：“……”栽贓是什麽意思？

愛情的小船——不是，友情的城墻這麽快就塌了嗎？

兩人說話雖然小聲，但如果離得近還是聽得見的。

被討論的“張叁”就聽見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說什麽呢？”他湊過來，因和施衍身高相近，嘴唇幾乎貼到施衍的臉上。

施衍微微擡臉，目光警告。

施衍沒開口，小姑娘則是怕得閉上了嘴，季澤也不是真沒聽見，稍稍把臉挪開，和施衍保持在了一個對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這樣不太妥吧，你不是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衍衍。”

小姑娘聞言驚訝地看向施衍。

不是說要栽贓季澤的嗎？

她天真地以為施衍沒思路所以想讓季澤背鍋。

而且，就憑這點線索，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她沈默地再次看向其他人，個個都像嫌疑人，可她就是沒分析出來是誰。

如果再給她多一點線索就好了，怎麽說她也經歷了上百場游戲了，雖然不至於說是非常厲害，但能力也可以說是中等偏上的。基本上在可供思考的時間內找到相關的線索，推理得出結論，不然也不會獲得高級玩家的稱號。

聽季澤的意思，他也判斷出來誰是兇手了。

結果他們仨就她還懵懂不識兇手。

迷茫，無助，可憐。

她感覺自己在兩條大腿面前就是個廢人。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思考，根據兩個大腿對話內容，她大體判斷出兇手並不在他們三個人之中。排除了幾個可能性，推理會相對簡單一些。

那麽兇手就在劉壹、陳貳、王伍、趙□□個人當中。

這四個人都和死者接觸過，都有嫌疑。

盡管劉壹目前看來並沒有犯罪動機，但不排除他隱藏作案動機。

婚禮開始前，李肆一直拿著酒杯找現場的熟人攀談。

嫌疑人陳貳是最早和李肆接觸的，他們在某個人少的角落做了短暫的交流，而後兩人分別走回自己的位置。

李肆在走回來的路上和劉壹撞了個滿懷，前往更衣室換衣服。

換完衣服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隱隱約約覺得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還沒來得及繼續仔細分析，就見探長豪邁地一揮手：“相信大家都對情況有了初步的了解，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然後再進行深入分析。”

小姑娘心想完了。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別說嫌疑人沒找出來，心裏一點案件的苗頭都沒有，果然季澤一加入游戲，整體游戲難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連思考的時間都少了。

她還在那四個嫌疑人中猶疑，兩只眼睛緊張地在四個人身上來回打量。

相比氣定神閑的季澤和施衍，她真的急得滿頭汗。

大腿們也不跟她說兇手是誰，就知道在那發狗糧。

探長看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施衍身上，威嚴肅穆地開口：“由你開始，你說說你心裏的想法。”

施衍不假思索：“張叁。”

小姑娘：“……”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久等啦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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