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份證

“然後你們策劃了下一次行動？”施衍找出了出租車司機的手機，所有手機的背面都貼著便利貼，寫著開機解鎖密碼。

出租車司機略為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說有機會會再聯系我，其他時候少聯系為好。所以自從那次之後，我們再沒有接觸過。”

施衍正好也找到了手機瀏覽器裏收藏夾裏的網站，因為之前收藏夾裏的的東西太多太雜，一點進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視頻網站，也就沒有一一核對。

現在有了明確的線索，自然很快就找到了。

網址保存了登錄信息，不需要重新登錄，施衍在個人信息後臺找到了私信內容，四月十九日淩晨一點左右，他確實聯系了一個帖子的樓主，兩人互留了社交軟件的聯系方式。

施衍順著這個社交軟件繼續查了下去，他把兩人的聊天內容刪除了，但好友列表確實有這麽個人，備註上還標註了對方的手機號。

施衍撥通了手機號後，那一堆散亂排放的其中一個手機響了起來，是男大學生的。

男生聽到自己手機響了起來，大概猜到了是施衍核實確認了某些信息，更是一言不發，不辯解不反駁。

可以明確兩人是在十九號聯系上的，但不知道是否跟導游的死亡有直接關系。

施衍沒翻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把手機重新扔回到手機堆裏，然後從中把男生的手機抽了出來。

“你沒殺人？”施衍問話的口氣就像在普通地聊天，沒有用嚴詞逼供，也沒有氣勢壓人。

“我承認我不是好人，”出租車司機咽了咽唾沫，“但我沒幹殺人這勾當，這罪名，我是不認的。”

卷發男忍不住啐了一口：“你還挺驕傲。”

除去已經精神恍惚的大波浪長發女人，只剩下男大學生沒有坦白了。

他也清楚該輪到自己說了，而且也早就在內心把事情捋了一遍，剛準備開口，就被施衍打斷了。

他完全沒有給男生說話的機會，一邊劃拉著手機屏幕，頭也沒擡問道：“說說看，為什麽之前你說生殖器是你一個人切的，說得還挺斬釘截鐵。”

男生明顯因為這個問題楞了兩三秒，然後開口解釋道：“因為那時候你們懷疑我女朋友，當時我急了，說話也沒過腦子，就急著為她作證，說出口的話沒經思考，做不得數。”

有理有據，乍聽之下確實像那麽回事。

施衍也不鉆牛角尖，而是拋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人說你帶了一整套工具，而你卻說你是用隨身攜帶的小刀作案的。”

他擡起頭，冷冷的眸光落在男生身上：“解釋一下？”

“……我說過？”他自己都表示非常訝異。

施衍二話不說把錄音放了出來。

“……我隨身攜帶了小刀，就為了等這個機會……”是男生當時在為女朋友辯解時陳述的內容。

施衍暫停了錄音，平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男生：“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你圓得動嗎？”

男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沈穩開口：“我那時候說的話確實不作數，我自己都忘了我說的什麽，事情就如那位大哥說的那樣，我不否認，也沒打算為自己辯解。”

“既然都說開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猜你接下來打算問我，為什麽那麽快能找到侵犯我女朋友的人。”

施衍沒點頭也沒搖頭，仍舊靜靜地看著他。

“我找那個酒吧的負責人調出酒吧內的監控視頻給我們看，欣欣憑著監控辨認出了侵犯她的人。”

他說話的語速平緩，氣息平穩，看不出來有說謊的跡象，“她一指出來那個人我就認出來了，我留意他很久了，因為我的興趣愛好就是‘吃人’，時時刻刻在搜尋上佳的食材，導游是我近期發掘到的好食材。”

“我調查了他的背景，掌握了他的姓名、職業、住址、愛好等等詳細信息。我做了大概半年的準備工作，就為了選一個好日子下手。

“我知道他是個畜生，但沒想到竟然將臟手伸到了我女朋友身上。那晚我沒忍住，把我的計劃直接提前了。我本來想嚴格挑選一個幫手的，但那晚實在太過突然，我太過生氣，整個人上頭了，就臨時在網上發帖求一個幫手。”

他沈靜地看著施衍，一字一頓道：“後面就和那位大哥說的一樣，但我沒有殺人。”

所有人都承認自己幹過的缺德事，卻沒有一個人承認自己殺了人。

卷發男瞪圓了眼：“嗯？你也沒殺人？我尋思著，合著我們所有人都是清白的，這裏沒有兇手，大家都是被冤枉的，我們得排著隊去世？”

男生心平氣和地回答：“倒也不至於，現在不是還有一個沒說嗎？”

他指的是精神飄忽的大波浪長發女人。

卷發男被他一提醒，確實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想去把那女人搖醒，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紳士，做了幾番心理鬥爭後，再次向施衍投來了求救的視線。

“哥，你說，怎麽搞，我聽你的。”以自己的智商，怕是沒辦法更深入地思考了。

這種時候，問大哥就對了。

男生也看向了施衍，想聽聽他的判斷。

施衍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也沒感受到周圍的人射來的視線，低著頭摸著戒指，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緩慢。

大概過了幾十秒，他緩緩擡起頭，定定地看著卷發男，整個人透著股慵懶的勁，卻又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卷發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似乎攤上大事了。

可他明明什麽都沒幹。

“我之前只覺得你氣息有點熟悉，一時半刻沒認出來。”

卷發男打著哈哈：“錯覺，那都是錯覺，哥，咱倆今天第一次見呢。什麽氣息不氣息的，又不是拍玄幻電視劇。”

施衍勾了勾唇，眼神卻是偏冷的，那笑讓卷發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一哆嗦，一股冷意從骨子裏冒了出來。

“我那身份證，是你賣給我的對吧？”

作者有話說：

小卷毛：我只是賣個身份證，大哥卻想殺我QAQ

感謝祁兔兔小可愛的營養液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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