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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碧海的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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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東西已經絕跡了一千多年的話,再想見到它就有些難。而她這般決然的態度,卻沒有讓一心求取曼珠沙華的趙凝陽退步。

雖然現在的紅島並沒有星無殞所說的那般景象,但是從阿緋之前透出的種種邪氣紅霧上,她就知道,這裏定有蹊蹺。而與元鈺幾乎一模一樣的碧海,更是讓她多心,他肯定是元鈺,但是為何會在這座島上,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耐人尋味。

相對於趙凝陽的多疑,玄冰顯得非常單純,他聽到曼珠沙華絕跡時,心裏暗道不妙,偷偷傳音給她:“星前輩確定只有這個地方有此物?”

“嗯。”趙凝陽悶悶回道:“爭取在這留幾日,這裏肯定有古怪。”

玄冰看到她的態度明確,也不多說,看對方的處理。

阿緋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長相雖媚,但是現在的狀態反而顯得較弱異常,引人愛憐。

“敢問島主,那曼珠沙華原本不是開遍整島?為何現在絕跡了?”

“開遍整島?你聽誰說的?況且那都是太久遠的事了。”阿緋說話的氣力越來越小,眼神朦朧,“既然這裏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我明日就送你們出島,勿在停留於此。”

“阿緋!”碧海一臉不可置信,他很清楚她現在的情況,如果明天送眼前這兩位出去的話,身體的狀態會比現在更嚴重。

“夫君,我意已定,送客吧。”阿緋下了逐客令,碧海雖然心急,但是還是客氣的把他們送了出去。

走出大殿後,碧海客氣道:“實在沒有幫上二位什麽忙,曼珠沙華的樣子與我身後的大殿外墻雕刻的一樣。”他擡袖,指了指墻上那些妖嬈之花,“阿緋也與我說過,這些花確實絕跡已久,她也在尋找。其實……”

“其實什麽?”看著碧海欲言又止的神態,趙凝陽知道事情絕不會簡單,阿緋是真不願意給他們曼珠沙華還是另有隱情?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玄冰接口道:“既然如此,如果島主身體無礙的話,我們便離開此處。”

“不可!”沒想到玄冰竟然會輕易答應,這事要是一下應下了,想要再進來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不可?”玄冰與碧海詫異道。

“呃。”趙凝陽沒想到自己一時心急,竟然把想法脫口而出了,定了定神道,“阿緋島主的身體著實不好,若真是傾力施法助我們出

去,萬一有些什麽……”

“嗯,也對。”她的話說到自己心坎上了,碧海微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那二位先回房內,我再與阿緋商議一下出島之日可好?”

“那就勞煩您了。”

看著碧海離開的背影,趙凝陽低著頭尋思著剛才碧海那番話,阿緋身體不好,也在尋找,其實……到底後面他想說什麽呢?

就在她陷入沈思的時候,手腕上卻被人緊緊抓住,驚訝的擡頭一望,就已被那人帶進房間當中。

玄冰立起屏障,臉上表情非常認真,沈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趙凝陽一看他這表情,身上感覺一陣陰冷,搖頭擺手道:“沒、沒有。”

“沒有?”玄冰步步逼近,看著她的眼睛,“真的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她抵死不承認,但是還是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嗯,我覺得也是。”玄冰點了點頭,轉身挪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淡然道:“既然如此,此處並無曼珠沙華,所以咱們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不行!”

“為什麽不行?剛才你就說不行,阿緋島主既然是這裏的主人,她說送咱們出去那就要出去,哪有硬呆在這裏的道理。”

趙凝陽有些訝然的看著玄冰,心裏怪道:怎麽關鍵時刻,他到無攪蠻纏起來了。可是玄冰是一根筋,如果不說服他,恐怕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她諂笑著溜到他身邊的椅子坐下,拉著他的手臂撒嬌道:“你也看見了星前輩的情況,既然當時我都答應他了,不能言而無信啊,對不對?”

玄冰看了她一眼,依舊面不改色,“怎麽能叫言而無信呢?你當初答應他,到紅島為他找藥,而且我們確實也來了,只是藥沒有,所以不能叫言而無信。如果真找不到的話,星前輩也不會怪你,星月家族那麽強大,也會幫他尋找到的。”

趙凝陽鍥而不舍,“那個阿緋一定是在騙咱們,你想啊,她是島主,肯定把那藥藏起來了。”

“碧海兄已經說了,島主沒有這藥。”

“你!”

“所以一旦她送咱們出島,你就要和我一起離開,知道麽?”玄冰的臉越來越冷,這幅神情是趙凝陽從未見過的神態,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

“不行,拿不到曼珠沙華我絕不離開!”趙凝陽已經被氣得,只能靠不停吸氣來調節情緒。

“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玄冰蹭著站了起來,聲色俱厲的向著她吼道:“告訴我為什麽你非要拿到這個藥!”

聽到他的吼聲,趙凝陽一怔,眼睛一下就酸了,肩膀顫抖著,咬緊了嘴唇,憋著氣就朝著外面走去。

“站住!”

趙凝陽根本不聽他的,雙手結印,空靈術一使,就出了他設置的屏障,沖著外面跑去。

“你!”玄冰吼完就後悔了,無奈搖了搖頭,坐回椅子上扶著額頭,低聲嘆氣。

******

趙凝陽一口氣跑到紅島的一座山上,沖著山上的樹就一頓猛辟,就在放倒了二三十棵樹後,她的氣才消了一半。

“是何事讓姑娘這般氣憤?”

趙凝陽猛一回頭,才發現碧海站在一旁奇怪的看著自己。心裏一陣尷尬,方才真是氣糊塗了,有人靠近都沒發現。

察覺到她的不自然,碧海笑了笑道:“其實我也經常與阿緋拌嘴,然後就讓她轟出家門,只能躲在山上,望著她了。”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趙凝陽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所在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們的住處。

“這麽說,你在這裏是因為跟阿緋拌嘴了?”

“嗯。”碧海很痛快的承認了事實,“我想待她身體好些再送你們,但是她依舊堅持明天……”

“哦。”趙凝陽想了想,覺得該問的還是問清楚比較好:“阿緋島主的身體?”

“她……”碧海心裏的糾結讓他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縮。

“如果這花真的絕跡了,阿緋島主為何也要找曼珠沙華?”趙凝陽繼續誘導道:“其實不瞞你說,我是星月家族的人,如果你不介意,我會讓家族找最好的藥修、煉丹師為阿緋治病。”

這句話讓碧海猛然擡頭與她對視,疑道:“你是星月家族的人?”

他平日目光溫和,神色迅速轉變反而讓人心中一凜。

“對。”趙凝陽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了,好像聽到星月家族這四個字時,反應出奇的大。

她很清楚的看到碧海的眼神在不停變幻,身上的氣也忽強忽弱,讓人琢磨不定此刻的想法。<

終於,碧海的氣息逐漸平覆,沖著趙凝陽深深地行了一個禮,“請姑娘救救阿緋!”

趙凝陽沒想到原本挺簡單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覆雜。

而原本可以叱咤星月家的紅島,還有令人如此唏噓的一面。

她沒想到碧海竟說讓自己救救阿緋,而她也沒有想到,阿緋就是被“血砂術”反噬的人之一,而更她失望的是,紅島真的沒有曼珠沙華。

“我是在幾年前游歷時不小心誤入紅島。當我一進來時,便有一個紅衣女子用血紅的劍抵住我的喉嚨,一臉殺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絲毫沒有害怕。”

“當時的她,面色慘白,但是卻透露出一種別樣之美,我心想,她這般幼弱,如果自己能保護她該多好。雖然我實力一般,但是在她狀態不好的時候,自保還是可以的,但是我就同鬼使神差一樣,直接說出‘姑娘我可以保護你麽?’然後你猜如何?呵呵,我直接被她打暈了。在我閉眼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的一抹紅暈。”

“再後來,我與她漸漸相處,從最初的對我不理不睬,到後來的冷言冷語,直到最後的相濡以沫。我覺得心裏從未有過的快樂,尤其看到她笑的時候,跟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在她這裏,我找到了一種歸屬感,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但是,終於有一天,我害怕了,阿緋竟然在我的面前吐了許多血,而且開始昏睡有時昏睡一日,有時兩日,我就怕她哪天就醒不過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被一種叫‘血砂’的法術反噬了。”

“她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在世的時間就越來越少。而紅島現在除了我們二人,再沒有其他人,何況是治療她的方法。我勸過她離開這裏,去找最好的藥修與煉丹師醫治她,但她不肯。她說要與紅島一起,就是死也要葬在這裏。”

聽到碧海說的話,趙凝陽心情覆雜又矛盾,紅島已沒有曼珠沙華,阿緋被反噬都不離開紅島,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之前每個誤入紅島的人都被她殺死,只有我例外,她說我是老天派給她的最後歸屬,陪她走完最後路程的人。”碧海的聲音哽咽不已,右手抓住心臟的地方,痛苦道:“我很心裏很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趙凝陽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安慰道:“阿緋的情況一定有辦法解決。”

碧海收起了傷感之色,眸色暗了暗,深吸了幾口氣,如下定決心一般,道:“如果你幫我治好了阿緋,我就告訴你有關曼珠沙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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