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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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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回春之際,整個盛都也明顯回暖,街上來往的人們都穿上了較為單薄的衣衫。即便不去看天子山,看人們的穿著,也知道這是春天來了。

東宮,較之往時還要天翻地覆,自齊良娣被解除了禁足之後,她便瘋了一般。

眼下齊郇也被禁足在小皇宮內,小皇宮的地下還在搜查進行時,所以齊郇的罪名很可能會持續增加。到了那時,估摸著就得下獄了。

而主持調查齊郇的廷尉正是陳治晟的心腹,齊良娣自然要把這矛頭指向陳良娣。

她是真正的囂張跋扈慣了,所以明知眼下自己處境如何,而且可能也再無翻身的機會,卻也要抓緊時間去報覆。

她這種想法,楚璃吻是能理解的,在自己還能接近仇人的時候盡全力報仇。能殺了固然好,就算殺不了,也得解解氣。

而燕離又不在東宮,這亂哄哄的,更是讓人覺得他這個太子當的窩囊,連自己的後宮都整頓不好,這般窩囊何以治天下。

東宮這般鬧騰,地宮裏卻是異常的忙碌,這裏的人也根本沒心情去管上面的事兒。

鍛造出來的兵器一批一批的運出來,楚璃吻很滿意,這就是她要的兵器。

“老大,二爺那邊已經將名單整理出來了,咱們是不是可以著手處理這些小角色了?”天京把暗衛那邊送過來的名單交給了楚璃吻,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是一些小角色,大部分都是軍中人。可他們是為陳治晟賣命的,所以,絕對不能留。

楚璃吻看了一眼,名單上的人超過二百個,盛都有三方兵馬,他們就是在這三方兵馬當中。

“這就著手開始吧,盡量要處理的幹凈利落,不要留下太多的痕跡。這個,這個,這個,我要了”點了點名單上的那些名字,楚璃吻一邊淡淡道。

“好。”天京明白,隨後又問道:“那老大,不知我能不能也跟著練練手去?”他真的很想去試試的。

看向他,楚璃吻緩緩彎起紅唇,“看來你是真的閑不住,那就去吧,最好經驗豐富的人帶著你。不過,醜話也說在前頭,若是你耽誤了正事兒,帶著你的人可是會當即把你處理掉的,免得拖我們所有人的後腿。”

天京立即重重的點頭,“老大放心,我絕對不會給老大丟人的。”

“丟人不要緊,怕的是丟命。”丟臉又算得了什麽,那都是吃飽喝足沒事兒幹的人才會在乎的事情。

“老大說的是。”楚璃吻這麽一說,天京心裏更有底了。

“別嘚瑟了,趕緊去吧。”瞧他那樣子,楚璃吻也不禁笑,真是個小孩兒。

夜幕降臨,盛都也陷入了燈火通明。到了要宵禁的時刻,街上的人也漸漸少了。巡邏的禁軍一隊隊的從街上走過,有的步行,有的則是騎馬。

一隊騎馬而過的禁軍身穿鎧甲,他們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禁軍。

馬兒前行的速度不快,馬蹄踏著青石磚,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來。

隔著兩條街的一家客棧,生意一般,但墜在門匾外的燈籠卻是異常的亮。

三樓,一間客房的窗子半開,流荷站在窗口,手中端著的是弩機。

弩箭也已在弦上,一觸即發。

旁邊,楚璃吻倚靠著窗欞,一邊看著流荷。

“右臂要穩,穩如磐石。不然的話,你一旦扣動扳機,弩箭射出去時會產生很大的反作用力,你的手臂就會震動,弩箭的方向就會產生偏差。”楚璃吻輕聲的說著,教導流荷,她還是很有耐心的。

聽楚璃吻的話,流荷穩固自己托著弩機的右臂,然後緩緩的移動方向,因為她瞄準的是兩條街之外正在巡邏的禁衛軍。

目標騎著馬,速度雖不快,卻也一直在移動。

終於,流荷認為自己準備好了,嘴唇緊抿,同時左手食指一勾,那弩箭隨即發射了出去。

飛射出去的箭如同流星,幾乎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兩條街外正在巡邏的禁軍隊伍中,一個人從馬上一頭栽下來。

禁軍的隊伍隨即慌亂,有人在高喊警戒,這邊楚璃吻將流荷拉回來,順手關上了窗戶。

“幹得不錯,若是把這個練好,日後你就可以做狙擊手了。”比近距離的偽裝刺殺要安全的多。

流荷也笑,“老大也這麽說,那我以後肯定會勤加練習的。”

“把弩機收起來,趕緊離開這兒。有經驗的人,會根據弩箭飛來的方向而追查到射箭的人所在的位置。”所以,不能留在這兒。

流荷點點頭,快速的把弩機折疊起來,然後裝在包裹裏。

兩人離開,趁著夜色,轉移至別處。

這一個夜晚,巡城的禁軍中生起不大不小的恐慌,因為一個晚上死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在正常巡邏的時候被人射殺,且沒有抓到兇手。

不過,這恐慌也只是一時,翌日天亮時,禁軍衛尉便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再私下議論此事。

“我的太子妃速度真是快,三個人,一晚就全部斃命。”終於返回了地宮,燕離靠在軟榻上,整個人略顯疲憊。

慢步的在房間裏走動,手裏托著一杯熱茶,裏面添加了藥材,所以飄出來的味道也並非茶葉的氣味兒,反倒幾分別樣的香。

邊走動,她邊輕吹著手中的熱茶,太熱了。

“只不過給媚兒練手罷了,這可比練武場裏的那些靶子好用的多。”移動的靶子沒有生命,用它練再久,也不如用活人目標練手進步的快。

“對你的手下還真是好。”燕離無言,單手撐著頭,那狹長的鳳眸也是半睜著,看起來他是真的很疲憊。

“成了,喝了吧。我又不是你的侍女,以後別命令我做事。”把茶杯送到他面前,楚璃吻吹這玩意兒有差不多一刻鐘,結果還不是自己喝。想想就不禁有些來氣,真拿她當侍女使喚呢。

“我連續三天沒合眼了,很累。”燕離擡起了手,可是那手綿軟無力的,晃了晃,就又放下了,看起來真的無力似得。

無言,一看他就是在裝腔作勢。

“演技零分。”把手伸進他後頸,然後把他的頭擡起來一些,隨後將杯子放到他嘴邊,“喝。”

薄唇微抿,燕離順勢喝,慢悠悠的,不過杯子裏的茶一共也沒有多少,很快便喝光了。

看著他喝完,楚璃吻撤回杯子撤回手,“你確定還要霸占我的房間?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咱倆換一下吧,也免得咱倆都不方便。”他擺明了要在這兒睡覺的意思,楚璃吻也不知他怎麽想的,大概是春心蕩漾?

“你要知道,這整個地宮都是我的。”微微斜了她一眼,燕離便起身,步伐優雅的挪到了床邊,身子一歪,就躺下了。

瞧著他,楚璃吻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好樣的!

翻了翻眼皮,她轉身離開,吩咐守在外面的侍女把門關上,讓裏面的人好好睡一覺。

而她,則回了死衛營,她今天只能在那兒休息了。

回了死衛營,天京和流荷都在,倆人正在研究暗衛那邊送過來的各個門閥大宅的地形圖。他們倆達不到那種看一眼就能記住的程度,所以每一張地形圖都需要仔細的研究,並深刻的記住。否則,真到了地方,沒準兒就得轉向。

“老大,你怎麽回來了?”楚璃吻剛剛離開也不過一個多時辰罷了。

“今晚在這兒休息,有人占了我的房間,無處可去了。”走過來,楚璃吻直接占據了軟榻,而剛剛坐在軟榻上的兩個人也自動的站了起來。

聞言,流荷和天京對視了一眼,隨即各自露出略暧昧的笑,“是太子爺吧。”

“嗯,就是他。”看著他們倆臉上那笑,楚璃吻就知道這倆貨心裏在想什麽。不過,隨他們怎麽想,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就算身子也斜她也不介意。

“這太子爺也是奇怪,這地宮可是無限大,能休息的房間千千萬,他怎麽就往老大那兒跑?”流荷邊笑邊問道。

“可能是老大的房間風水好,有益睡眠。”天京立即接口,配合流荷一唱一和。

“言之有理。既然風水好,那老大也應該回去休息才是,明天才能精神飽滿。”流荷亦是接的溜,倆人好像早就排練過似得。

倚靠在那兒,楚璃吻瞧著那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她臉上掛著略甜的笑。

“說完了?我房間的風水的確是不錯,你們倆想不想去試試?正好欣賞一下太子爺的睡姿。”和燕離同處一室她不認為有什麽不便,但是,瞧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時,她莫名的覺得有些別扭,所以她便離開了。

可現在一想,她的別扭純屬多餘,有什麽可別扭的。

不由得,心下裏有些煩躁,莫名其妙,又不知從何而來。

“行了,你們倆也別在這兒礙我的眼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單手撐著頭,楚璃吻閉上眼睛,好累啊。

倆人對視一眼,隨後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各個門關閉,讓裏面的人能好好睡一覺。

翌日,待得楚璃吻回去時,燕離已經離開了。房間裏還有他身上的薄荷味兒,倒是好聞。

這廝,看來是真的很忙啊,皇宮裏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但是他這個在任何人看來都一無是處的太子想必這個時候也不會全權做主那些事宜。可是,他還這麽忙,莫不是已經開始接手了?

這樣看來,距離他真正掌權的日子不遠了。

陽春三月,盛都溫暖宜人,樹綠花開,風景無雙。

繁華的長街,人來人往,不時的有馬車快速經過,似乎很著急,根本不顧及街上的行人。

一些人慌忙避讓,以至於跌倒在地。看著馬車遠去,跌倒的人便開始罵罵嚷嚷,可是除了罵人他們也沒別的辦法。

站在茶樓上,楚璃吻正在做最後的確認,跟在她身邊的是死衛副主管小雞。

“確切的時辰太子爺沒有交代,但我想,會在明天入夜時開始。要所有人都盯準了,得確認那些門閥貴族全部在家,不能有漏網之魚。蘇宅和曲宅交給我,你要去盯著其他人,確保不要出紕漏。還有,盡量聲勢小一些,免得引起盛都百姓的恐慌。”楚璃吻看著街道,豪華的馬車不時的快速跑過,顯然這是要出事了。一些人已經感覺到了,所以才會如此焦急。

但眼下,盛都三城門已被封,他們的眼線是出不去的。

“老大,你想的真是周到。上位者,是從來不會關心螻蟻百姓的。聽說五十多年前,盛都也出現過一場嘩變。是先帝的親叔叔,集結了兵馬準備篡權奪位。先帝尚年輕,但也毫無懼色,與同樣年輕的齊郇還有陳治晟,率領僅僅三千兵馬對抗。當時,大戰就發生在這盛都城中,不止雙方死傷很大,百姓也死了很多。其實,當時先皇能得勝,還的確是借力於這盛都無數的百姓。他們太害怕了,在街上亂跑,給那些訓練有素的兵馬造成了極大的障礙。當時死在馬蹄下的百姓就數不清了,盛都的地上都是無辜百姓的鮮血。但是,沒有人在意,倒是都在歌頌先帝年輕有為,膽色俱佳。”小雞小聲的說著,語氣之中透著那麽一股淡然,好似他把所有東西都看透了似得。

“五十年前發生的事兒,你知道的很清楚。”楚璃吻看了他一眼,如此魁偉的人,真是多愁善感。

“這是已故的祖父與我說的,他親身經歷,也險些喪命。戰爭發生之後,他還在街上幫忙撿屍來著。”所以,這些都是真的。

“這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是不可避免的。無辜的百姓死了固然可惜,但也是他們蠢笨。戰爭是野心家的,不屬於他們。只要聽話,沒人會對付他們。甚至,那些野心家可能都看不到他們,也忘了他們的存在。”這就是生存法則,因為犯傻而死,沒什麽值得同情的,只能說是優勝劣汰罷了。

“那老大為什麽還要在意這些百姓呢?”小雞倒是不懂了。

“原因你剛剛已經說了,因為他們的恐慌,而使訓練有素的軍隊兵敗。所以,盡量讓他們保持安靜,對我們有益無害,否則,被連累致死的就是我們了。”她可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為自己著想。

小雞微微點頭,倒是也承認楚璃吻說的有道理。

“愛民如子這就是一句屁話,那些坐上權利巔峰的人,哪個心裏想的是這些草民?無不就是權利罷了,支配眾生,享受權利帶來的快感。若是有的心裏健康的話,這些螻蟻們倒是能過上安生的日子。若是攤上一個心理變態喜歡殺戮的,螻蟻們就慘了。”雙臂環胸,楚璃吻淡淡的說著,這些事情她看的很通透。

小雞看著她,顯然沒想到她的看法如此犀利。

“那老大以為,太子爺是個怎樣的人?”跟了燕離這麽久,小雞對他卻是一點都不了解。

眸子動了動,楚璃吻微微搖頭,“燕離這個人,心狠手辣,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也不是個沒有理性的人。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不碰他的皇權,他會很正常的。”

想了想楚璃吻的話,小雞點點頭,確實如此。

夜幕降臨,盛都又進入了宵禁。不過,這個宵禁之夜卻不平靜,盡管已是陽春三月,可這個夜晚的空氣卻滲著無限冷意,讓人覺得即便套上幾層衣服也根本無濟於事。

地宮之中,今晚熱鬧的如同趕集一般,明衛,暗衛,來來往往,卻獨獨不見死衛的蹤影。早在今日一早,死衛已經全部出動,離開了地宮。

眼下,只有楚璃吻還在地宮當中,她正在等燕離的消息。

他在宮裏,看似安全,其實也很危險。宮中禁衛是蘇佰鶴掌管,若是陳治晟發狠,打算先發制人的話,燕離就出不來了。當然了,還有宮中的所有人,皇上,太後,都將遇到危險。即便皇上身邊有大內侍衛,可是和宮中禁衛的數量實在太過懸殊。

坐在燕離平時待著的密室裏,左側無數個鐵槽安裝在墻上,密密麻麻的。

倚靠著軟榻,楚璃吻靜靜地等著,已經這個時辰了,燕離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這樣的話,那麽到了明天入夜之時,死衛也不會放棄行動,到時會不會壞了他的事兒,就是未知了。

房間的門大開,他們在外面走來走去她都看得到,暗衛回來了很多,回來的都是武功好手,因為東宮人手不夠。

“老大,你還在?不用太多擔心,其實太子爺手底下有很多人,不會發生意外的。”周烈從門前經過,看見了楚璃吻,便腳下一轉走了進來。

“我知道。想必現在已經有軍隊抵達盛都周邊了吧,陳治晟可是太尉,掌管天下兵權,想要和他鬥,太不容易了。”大衛諸多軍隊,總是有幾支是他的忠心追隨者。

“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城外。”周烈了解的清楚。

“希望不會出錯吧。不然的話,咱倆就得跑路了。”楚璃吻嘆了一口氣。

周烈眸子一動,“老大,我以為你會和太子爺共進退的。”哪怕真的失敗了,她也會追隨他。

看向他,楚璃吻不禁笑了,“你這想法倒是有意思。”若是燕離真的敗了,她會一走了之麽?下意識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仔細想想,她應該未必會那麽絕情吧。

她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不能仔細想,因為得不到答案。

“但是,我認為太子爺勝的幾率更大。陳治晟的確經營了很久,局也很大。但是,他始終是急功近利了些。他若可以再等幾年,興許會成功。”周烈說著,這些是他這段時間在暗衛營分析出來的結果。

“借你吉言了。燕離若成功,我們都受益。”楚璃吻彎起眉眼,想一想燕離若是輸了的話,下場應該和之前的那兩位太子差不多吧。

如此妖孽,死了有些可惜。

就在這時,一個明衛從外面走了進來,步子很急。

看向他,楚璃吻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宮裏傳回消息了?”

“稟太子妃,太子爺的消息傳回來了,正常運作。”明衛回答,且臉上也幾分喜色,顯然事情進展的順利。

“好,非常好。”楚璃吻也不由得松口氣,隨後站起身,“既然如此,各就各位吧。”

話落,楚璃吻便舉步離開,該做事了。

太陽從天邊跳出來,又是新的一天。可是,這一天卻從清早就透著詭異。

城門未開,街上禁軍一列一列,基本上這一隊走過,下一隊就出現了,很是密集。

街上的百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漸漸地,街上行人漸無。本來沿街的商鋪都已開門,但是也不知何時,就又都關門了。

“卯時未到,蘇佰鶴便進宮上朝了,和往時一樣。”抵達蘇宅附近時,一直在附近晃蕩的天京冒了出來。他穿著普通的布衫,看起來就像個窮小子,不引任何人的註意。

“嗯。想必這個時候,朝上正在辯論呢。”所以,所有朝臣都會在宮中多停留很久。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天京已經隱隱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等蘇佰鶴回來。”這一整個宅子,必須得整整齊齊才行。

天京點點頭,隨後又問道:“這宅子裏還有小孩兒呢,早前查看暗衛的調查時我看到了。那小孩子怎麽辦?也要殺了麽?”這個問題,是天京從未想過的。只是今日要動手了,他才忽然想起來。

緩緩看向他,楚璃吻幾不可微的瞇起眼睛,“你覺得呢?我們是該動手,還是該放了他們?”

不由得咽口水,天京搖頭,“我不知道。”殺人他能做到,可是殺小孩兒、、、他從未想過。

“你得知道,小孩子總有一天都會長大。”楚璃吻轉開眼睛,側臉冷漠。

答案顯而易見,天京不說話了,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心裏不舒服的話就回去吧。”他是個善良的孩子,心裏想的大部分都是美好,這一點楚璃吻很清楚。

天京沈默,看著楚璃吻冷漠到沒有溫度的臉,他最後搖搖頭,“我總是要面對的。”

“知道就好,善良固然是一種美好又稀缺的特質,可是,它基本上沒什麽用。”微微揚起下頜,楚璃吻看著湛藍的天空,如是道。

看著她,天京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覺,“老大,你到底都經歷過什麽?”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向他,楚璃吻笑笑,“走吧,趁現在有時間,找一家還開張的酒樓吃一頓。”話落,她轉身便走。

開張的酒樓沒有,只尋到了一間小飯館,點了幾個小菜,楚璃吻和天京吃了一頓,總算填飽了肚子。

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今日的陽光格外的熱,熱的人心煩意亂。

街上基本無人,倒是禁軍一列接著一列,這盛都似乎只剩下這些禁軍了。除了他們,這裏儼然一座空城。

但就是如此,才顯得十分詭異,就像整座城的人都忽然消失了。

終於到了下午,蘇佰鶴的馬車匆匆返回了蘇宅,看得出他很匆忙,雙馬的馬車跑的飛快,輪子好像都要掉了似得。

眼看著馬車進入了大門,楚璃吻彎起紅唇,“可以開始了。”

天京小臉兒繃得緊,這裏只有他和楚璃吻兩個人,其他目標地則是團隊合作,相比較來說,他們倆勝算不大。

但看了看楚璃吻志在必得的臉,他的心裏倒是也安定了些。

一馬當先,楚璃吻攀著高高的圍墻,輕松的便跳了進去。

看著楚璃吻行動利落,天京倒是也不笨拙,雖姿勢有些醜,不過也順利的攀了過去。

這是蘇宅的後方,跳進去後,沒走多遠看見的便是下人房。

楚璃吻很會隱藏行蹤,天京也一直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

“一會兒你等著便是,我得先找到蘇佰鶴,他是最主要的。”就算有人逃過一劫,那個人也不會是蘇佰鶴。

天京完全明白,所以也相當配合聽話。

迂回的繞路,這裏的地形深深地刻在楚璃吻的腦袋裏。很快的,便轉到了書房附近,四周都是家衛,不下二十個。

稍稍看了一眼,楚璃吻命天京躲著,自己便舉步走了出去。

天京躲在長廊轉角處偷偷的看著,他倒是沒想到楚璃吻會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她接近書房,那些家衛也看到了她,他們定然不認識她,只是稍稍有些警惕,卻是沒有做出危險的動作。

看著她走近,然後和守在門外的家衛說了些什麽,她就順利的通過,直奔書房而去。

書房的門是半掩著,她略顯小心的推開了門,然後身子一閃就走了進去。

房門在她進去後就關上了,天京的心也跟著吊了起來,她怎麽這麽順利?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概兩刻鐘後,那緊閉的書房門才打開,楚璃吻出來了,且臉上帶著笑。

她一步步的走下臺階,臺階下就有兩個家衛。

盯著她,天京緩緩的把匕首抽了出來,他默默地數著一二三。在數道三的時候,那邊楚璃吻猛地出手,她一手扣住一個家衛的脖子,將他們二人輕松的撞在了一起。那二人的頭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隨著她松手,他們倆便倒在了地上,滿頭都是血。

她一有動作,其他家衛立即反應過來,抽刀而上。

天京也在這時跳出來,快步跑了過去,。

動作快,力氣大,落入楚璃吻手中的彪形大漢,似乎根本抵抗不了一個來回。

手套上的尖刺劃過脖頸,熱血噴出,人也隨即倒地。而她翩然閃過,身形輕靈,卻是招招見血。

天京的速度也不慢,手中的匕首握得緊,就像粘在了手上一樣。

二十幾個家衛,兩個人很快解決。鮮血順著鐵手套往下滴,楚璃吻卻毫不在意。

“你負責東院吧,那裏的家衛僅有十幾個,剩下的則是這蘇宅的女眷們。”西院她動手,那裏家衛多,且蘇家的少主子們都在那兒。有大有小,她擔心他下不去手。

“好。”天京不再遲疑,他信楚璃吻說的,善良無用。

兩人隨即分頭行動,楚璃吻的速度要更快,且一路上碰見家衛無數。他們似乎是聽到了書房這邊的動靜,正在朝這邊趕來。

太陽落了山,整個盛都似乎變得更加緊張了,禁衛軍已不再是小隊而行,快馬經過,整條街都在回蕩著馬蹄聲。

城外,隱隱的有什麽聲音傳來,說不清那是什麽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大海在經歷颶風吹襲,好似用不了多久,就會把這城池淹沒。

蘇宅大門緊閉,內外都沒有掌燈,夜幕之下,這宅子好似也死了一樣。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從蘇宅當中跳出來,後面的身影在落地之時一個趔趄,然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面纖細的影子一把把他拎起來,快速遁走。

“老大,這蘇宅的人都死了,沒有逃出去的,咱們成功了。”天京的心臟仍舊在狂跳不止,好像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嗯,你振作點,現在趕往曲宅。”這兩個人極為重要,必須得確保這兩家全部斃命,否則會給燕離帶來很大的麻煩。

所以,這兩家楚璃吻才要親自解決,她自己動手會比較放心,畢竟事關重大。

曲宅距離蘇宅也不過三條街的距離,街上禁軍無數,幾乎整個盛都的禁軍都出動了。

馬蹄聲,甲胄聲,所有的聲音匯聚一處,風聲鶴唳。

曲宅大門緊閉,但是已經掌燈了,裏面聲音不小,是家衛正在集合。

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正在備戰。

天京恢覆了清醒,把臉上的血擦掉,與楚璃吻潛入曲宅當中。

曲宅與蘇宅不同,因為當下曲宅的所有人都在戒備當中,楚璃吻勢必要殺的目標定然也已早早做好了準備。

潛入府中,楚璃吻便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迂回的繞過書房,書房外家衛嚴密守衛,但是書房裏沒有人。別看燈火明亮,可那是假象。

楚璃吻隨即便離開書房,直奔主臥的方向。這曲宅的地形印在了腦子裏,即便閉著眼睛摸著前行,她也不會迷路。

主臥已掌燈,倒是屋子裏不甚明亮,外面有幾個家衛在守著,只有六個人。

很明顯了,書房那裏是個圈套,人在這兒呢。

彎起紅唇,楚璃吻下一刻便沖了出去,那幾個家衛自是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隨即抽刀,迎身而上。

手起手落,重力如山,隨著手起,鮮血噴濺。纖細的身體翻轉輕靈,她沒有內力,但是所有的動作看起來都恍若舞蹈,毫不吃力。

右手攬在家衛的脖頸,隨著她的手劃了一圈,血恍若噴泉似得向外噴湧。

最後一個人倒地,楚璃吻也隨即跳開,轉身直奔那房門緊閉的主臥。

一腳出去,裏面已上閂的房門被直接踹飛,力氣大,一切似乎都是勢不可擋。

進入房間,一柄長劍便刺來,她偏身躲過,同時一腳過去,直奔來人胯下。

她出招向來出其不意,而且損招頗多。來人自是下意識的躲避,楚璃吻也在同時扣住了他握劍的手,一把將他拽過來,同時右手勾住了他的後頸。收手,皮肉被豁開的聲音也進入耳朵,下一刻那個人便倒地,血流不止。

轉眼看向房門對面,一個人正想趁機順著大門溜出去呢。不過,這邊交戰的時間太短,根本沒有給他拖延出太多的時間。

“曲內史,別忙著走,還得讓姑奶奶給你送行才是。”眉眼彎彎,楚璃吻步子一轉,直朝他走過去。

曲內史站在原地,面上雖是鎮定,可是腳下卻已隱隱發抖。他是想跑的,但,也不知怎的,腿像是灌了鉛。

走到近前,楚璃吻緩緩的擡起右手,隨後一把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曲內史立即發出一聲痛呼,楚璃吻擡腿,膝蓋直直的頂在了他的小腹上,將他的痛呼一並頂了回去。

“站錯了陣營,就得想到有今天。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喜折磨人,你的家人,會死的很利落的,不會遭罪。”話音落,她右手一擡,圈住了他的脖子。

隨後猛地收回手臂,曲內史整個人也在她臂彎裏轉了一圈,隨後就倒在了地上,血流成河,已經咽氣。

走出去,外面已經打起來了,集結的家衛正在圍攻天京。不過,即便他武功不濟,此時卻是有神助,也不知何方射來弩箭,將圍住他的那些家衛一個個的射倒。

楚璃吻沒再管和家衛搏鬥的天京,步子一轉直奔曲宅內院。

滅門,這是必然,即便現在不殺,屆時公布這些人的罪名之後,這些家眷也不會活。

如此,還不如現在就給他們一個痛快的,順便的,殺雞儆猴了。

天京疲累不堪,力氣用竭,心底倒是沒那麽恐慌了,因為一直有人在幫他,他知道。

最後一個家衛被弩箭射穿了脖子,天京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他了。

地上都是血,空氣中也是濃濃的血味兒,但此時此刻,他已經麻木了。

驀地,他扭頭看向一側,昏暗的燈火中,楚璃吻的身影漸漸靠近。她的確很嬌小,可是,看著她,天京卻莫名覺得她簡直殺神附體,讓他都不由得生出膜拜之心。

隨著她走過來,她右手還在往下滴著血,本是一張甜美的臉,卻無處不是殺意。

“走吧,咱倆的任務完成了。”走過來,楚璃吻看了一眼癱坐在地的天京,其實他們倆的任務是最難的,因為他們倆沒有新研制出來的兵器,有的只是雙手。唯獨這裏還有流荷在做外援,否則天京這小子是活不成了。

“老大,接下來去哪兒?”要是還這麽幹,他估摸著他得累死過去,他已經脫力了。這幫人都是練家子,他半路出家,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在南門大牌坊下面會和,掐準了時辰,天亮了咱們就得撤。”所以,到了時辰有死衛沒有回來的話,那就說明他們是回不來了。而且,若有人任務失敗,她必須得去處理,否則將有遺禍,而且死衛營的面子也就都沒了。

兩人離開曲宅,走時將大門緊緊地關上了,門上的琉燈還在亮著,好像還是如同往常,卻不知這宅子已是死宅。

沒走出兩條街,流荷便趕了上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遮著臉,不變雌雄。手中托著弩機,背上背著弩箭,十分利落。

看見了她,天京連連道謝,流荷只是拍了拍他的頭,盡管她年紀沒有天京大,但顯然把他當成了弟弟。

在街上迂回移動,終於抵達南門處的大牌坊,這大牌坊後就是集市,平時白天人滿為患。不過此時靜悄悄,連個燈火都沒有。

但,在這裏可以很容易的隱藏蹤跡,且還能看到幾百米外的南門,以及來來回回的禁軍。

禁軍很多,高高的城墻上亦是火把通明,而且,隱隱的,一些聲音從城外傳來,就像是天空在響著悶雷一般。

聽著這聲音,楚璃吻不禁變了臉色。再看那些不斷集結到南門的禁軍,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看來,城外的人是沒攔住啊。”陳治晟的大軍,要進城了。

聞言,天京和流荷也不禁臉色一變。城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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