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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開封五怪(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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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開封五怪(20)

怕葉展剛剛沒聽清自己的提問,唐淩雲又問:“你說的場外信息是什麽?”

“紫姑作亂在系統上掛了十天,至今沒人完成。”

“這說明什麽?”唐淩雲不解道。

“說明,”葉展頓了頓,目光轉向身側不斷想擠進自己和狐女中間的黑馬,“任務沒這麽簡單。”

唐淩雲兀自思量半晌,道:“不管它是不是這麽簡單,疑問還得找當事人解答。”

“香玉,還是張舉人?”

“都得走遍流程。”唐淩雲道,“既然任務掛了十天,估計很多玩家跑過,我再跑一趟。”

“好。”

兩人重新走到祁大娘處,見宅門開著,唐淩雲剛要進去,葉展忽然說:“我不進去了。”

“為什麽?”

“另外有個地方要去。”葉展道,“歷史類問詢你擅長,完全不需要我。”

“話倒是沒錯。”

“……”

“那我先進去了。”唐淩雲一方面掛念任務,不想再耽誤時間和葉展迂回客氣,另一方面也想著,是時候試試和葉展解綁了。

葉展的目的顯然不是要和唐淩雲解綁,他在走來祁大娘家的途中,被黑馬提醒了一件尚未開始、但必須立即完成的事項。

練馬。

在祁大娘家門口等待的黑馬似乎感應到青衣道士的不同尋常,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眼神中帶著非常明確的敵意。

青衣道士走近黑馬,隔著一點距離,葉展道:“我要學騎馬。”

黑馬回他兩道毫不客氣的響鼻聲。

“我會一點法術。”青衣道士說。

黑馬又發出兩道響鼻聲。

“你是小狐貍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青衣道士低聲道,“但如果你一直針對我,我有辦法把你送回艮岳,給小狐貍換匹馬。”

黑馬不作聲,漆黑的大眼睛裏滿是不服氣。

一馬一道對峙良久,最終以黑馬洩氣似的響鼻聲結束。

為了驗證自己的“威脅”是否奏效,葉展先操作道士拍了拍黑馬的腦袋,力度放得很輕,不想讓它覺得自己在挑釁。

黑馬沒有反抗。

葉展不再遲疑,動作幹脆地一步躍上了馬背。

黑馬沒等青衣道士坐穩,立刻快步跑了起來。

葉展早有心理準備,手環精確操作,極力使青衣道士在馬背上保持住平衡。黑馬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一路疾馳,漸漸往郊外而去,與此同時,速度越來越快,擺明要讓青衣道士摔個大跟頭。

如果葉展現下游戲角色還是鬼道士,或許他還不能完全把握平衡,青衣道士不同,他有明確的體感設備——游戲椅,馬背和人體的接觸恰好落在體感區,對葉展來說,平衡操作簡直小兒科。彼時虛擬現實類游戲剛在市面上流行,大行其道的游戲類型都是平衡類,葉展接觸虛擬現實游戲,操作入門就是學平衡。

黑馬載著青衣道士到曠野無人的地方,無論它怎樣試圖讓青衣道士出糗,道士就像粘在馬背上,怎麽都落不下來。

末了,還是黑馬主動放慢了速度,似乎也放棄了這場較量。

葉展一向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剛察覺到黑馬服軟的意圖,他立刻說:“我也是小狐貍的朋友,我們絕不是敵人。”

“撲哧,撲哧。”

“我們接下來要參加馬球比賽,小狐貍和我都是第一次上場。小狐貍想贏,我猜你想幫它。”

“撲哧。”

“我也想。”葉展沈聲道。

黑馬不說話。

黑馬和道士之間這段插曲,唐淩雲一無所知。

她本來打算直接去找張舉人和香玉問明藥店的情況,進了門,忽然想起還有饅頭鋪忘了問,又轉去臨街找饅頭關。

饅頭關面相是個忠厚老實的手藝人,狐女言談舉止故作高人姿態,很快贏得他的信任,沒等狐女發問,急忙交代了起來:“按理說,咱們賃了人間店面,不該說主人家的不是。可不管是紫姑顯靈還是鬼怪作亂,多少沾了晦氣,我饅頭鋪的生意也差了,偏偏我是剛交的年租,還不能轉賃他處,心有不平,真人您說,是不是人之常情?”

“是。”

“依我看,許是香玉做了不規矩的事,紫姑生氣,這才降了世。”

“哦?此話怎講?”

饅頭關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對青衣狐女說:“您是不知道,自從紫姑顯靈那日開始,香玉的藥,沒停過,都顧不上藥渣吉不吉利,全倒在院裏,用土埋了。祁大娘怕人看見了議論,打發那張舉人去抓的藥。”

“張舉人為何會答應此事?”

“這就是稀奇之處了,殿試在即,張舉人還敢去替女子抓藥,也不嫌晦氣。”饅頭關越說越起勁,“你可知香玉吃的都是些什麽藥——滋血湯!一個未出閣的良家女子,受了驚,怎會要吃滋血湯,我娘子說,那藥都是給小產過的婦人吃的。”

唐淩雲看著饅頭關,他的面相還是忠厚老實樣,然而聽完他說這些話,唐淩雲卻再也無法將忠厚老實這個詞和他匹配在一起。

此外,饅頭關的說法也引出了唐淩雲心下不願深想的一條劇情走向:香玉和張舉人私定了終身,未婚有孕,祁大娘知道情況,護女心切替她做了流產,但因和徐小員外的婚期將近,故意編出“紫姑作亂”的說法,或是為了退婚,或是為了推遲婚期。

從饅頭關處離開,唐淩雲心情滯悶,轉向內宅而去。她原本是想直接去找香玉問情況,不料先碰上打院中而過的張舉人。

唐淩雲裝起道人派頭,攔住張他問:“足下可是張舉人?”

張舉人斂眉,道:“正是。”

“我為紫姑作亂而來。”唐淩雲道,“還請張舉人答我幾個問題。”

“請說。”

“事情恐怕牽扯女兒家清白,可否進內間詳談?”

張舉人斟酌須臾,點點頭,將狐女引進自己屋子。

西廂房面積小,唐淩雲還沒進門就把裏面看了完全,大概因為家境不好,張舉人屋裏除了書籍,沒有什麽別的貴重物件。

“你想問香玉的病。”沒等唐淩雲準備措辭,張舉人開門見山道。

“張舉人有何——”

“我不知道香玉染了什麽病,或只是受驚。”張舉人打斷道。“我與她發乎情,止乎禮,未做任何不可見人之事。我知道鄰裏有些傳言,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

唐淩雲楞住,全沒想到他會這麽坦率。而他這麽坦率,倒讓狐女無所適從起來。

“還有什麽見教?”張舉人問。

“你對徐小員外——”

“紈絝子弟,香玉若嫁他,大不幸。”

“香玉對你——”

“你既是道人,問鬼神之事即可,我與香玉詳細如何,同你無關。”張舉人道。

“如此,我便去問香玉。”青衣女冠起身道。

張舉人果然頃刻間變了臉色,隨同站了起來,“不要去打擾她。”

“我是想幫她,不是為了打擾她。”唐淩雲道,“或者你還知道什麽別的,都可以告訴我。”

唐淩雲這一問,張舉人忽然面露痛苦,雙手蒙住臉,哭訴道:“是我逼她太過,我不想見她與那徐小員外成婚,可我一無錢財,二無權勢,功名還未考取,哪有資格說娶她。”

這時,游戲畫面突然彈出系統浮層:

完成城郊剿匪任務,隊伍積分+10

這個任務來得突然,唐淩雲當下產生疑惑,打開隊伍頻道,正好聽見練九龍說:“不是我幹的。”

話音才落,練九龍又說:“阿展幹的。”他特地探身去葉展座位驗明了真相。

疑問得解,唐淩雲調低隊伍頻道音量,註意力轉回張舉人。自從唐淩雲問他和香玉的關系,張舉人整個人陷入情緒失控狀態,再沒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出了西廂房,唐淩雲見祁大娘不在家,又轉往東邊主人房而去。

白天太陽好,主人房開著門窗,香玉正坐在窗前曬太陽。看到青衣女冠,香玉面色一閃,還是招待了她。

相較於張舉人,唐淩雲對香玉的詢問溫和很多。

除了剛聽狐女問吃滋血藥時,香玉的語氣聽上去有幾分防備之外,剩下的內容都很配合,她說:“廁間那夜受驚之後,娘請了大夫上門,方子是大夫開的。張舉人憐我孤兒寡母,怕我遭人議論,自請去藥店抓的藥。我若早知道請他抓藥更惹人閑話,當初必不會答應他。”

唐淩雲一邊問一邊觀察香玉的神情,試圖判斷她有沒有說謊。察覺到香玉很配合,問完藥店,唐淩雲又接著問張舉人。

出乎唐淩雲意料之外的是,看上去嬌羞內向的香玉對這個問題並不避諱,道:“我同他確有幾分情意,但婚約在先,是父母之命,除非徐家退婚,我必如期出嫁。”

“為什麽不試試找徐家解除婚約呢?”

“徐家不肯,是其一。”一道聲音自門外而來,是祁大娘。“張舉人家在膠州,便是來日登科,也留不在京裏。香玉對他有意,我早派人問過張家底細,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人,全在等他中榜還鄉,好養家糊口。都說徐小員外紈絝子弟,花天酒地,起碼家在京裏,香玉嫁過去,受了苦,我還能照應,若嫁去膠州,天高地遠,我如何顧得過來。”

唐淩雲不作聲,以前讀話本故事,才子佳人總能修成正果。香玉的故事像個羅生門,人人都有說法,才子還是才子,佳人還是佳人,只是才子無力娶佳人,佳人不敢嫁才子。

再度告別祁大娘母女,唐淩雲心情更沈重,逐漸認識到任務具體難在哪。就在紫姑作亂任務想不出解法的時刻,葉展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有個副本,要不要一起來?”

“要!”唐淩雲毫不猶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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