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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師父,緣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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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聰明。”謝長纓笑著說。

黎洛眨了眨眼睛,仰著頭捧著謝長纓的臉,仔細的盯著他看,說:“纓纓,你沒事罷?我怎麽看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啊?”

一般黎洛調侃謝長纓的時候,謝長纓都是滿臉無奈卻又甚是寵溺的模樣。而今天……

謝長纓居然誇黎洛聰明,黎洛覺得這太不正常了,總感覺謝長纓正醞釀著什麽大陰謀。

謝長纓微笑,道:“我那裏不對勁兒?”

“嗯……”黎洛沈吟一陣,他現在還說不好,只是覺得謝長纓這幅模樣像個狼外婆。

“過來,坐。”謝長纓將黎洛帶到裏面,讓他坐下來。

黎洛方坐下,便看到自己眼前的桌上多了一樣東西,謝長纓拿出來的,好像是變戲法一樣。

是個小竹筒,看起來像是裝水用的。不過竹筒挺小的,估摸著裝不了多少水,倒是挺精致的。

謝長纓將竹筒放在他的面前,說:“特意給你帶來的,快喝了罷。”

他說著就將竹筒打開,黎洛頓時捂住口鼻,立刻站了起來就要退開三步遠,悶聲悶氣的說:“你怎麽把這個也帶來了,我不喝你拿走!”

謝長纓居然特意帶來了太醫給黎洛準備的藥,當然了還是那種大補的藥,每次黎洛喝完了都感覺渾身發熱的厲害,都不敢再多看謝長纓一眼,生怕自己會突然耍流氓!

黎洛滿臉都是嫌棄,說:“我不喝不喝,我才不喝。”

“噓——”

謝長纓擡手,食指輕輕抵在自己的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太大聲的話,外面的宮人們會聽到。”

黎洛不敢喊了,但是用眼睛狠狠的瞪著謝長纓。

謝長纓拿著竹筒走過來,溫聲說:“乖,喝了好不好?喝了之後,你若是不舒服,我可以幫你解決。”

黎洛騰的一下就鬧了個大紅臉,謝長纓幫他解決?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黎洛咳嗽一聲,說:“我……我跟你說,美人計已經對我沒用了,你每次都來這一套。”

“是嗎?”謝長纓微笑的看著他,說:“但你還沒喝藥,臉都紅了,我覺得這一套還是有用的。”

黎洛臉頰上一片燒燙,心想著自己也太沒出息了!

黎洛幹脆一咬牙,忽然朝著謝長纓就撲了過去,然後抱住他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謝長纓接住他,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黎洛沖過來的時候氣勢十足,不過有點外強中幹,很快就被吻得雙膝發軟,差點出溜到地上去。

謝長纓摟住他的腰,扶著他坐了下來,溫聲說:“乖,一會兒藥就該涼了,先喝了藥好不好?你看我辛辛苦苦帶來的。”

黎洛昏頭昏腦的,就順勢喝了謝長纓餵過來的藥,苦的他呲牙咧嘴,這才發現自己又一次中了謝長纓的美人計。

“喝口水就不苦了。”謝長纓給他遞來水杯,說:“我讓寒敬亭看過藥方了,讓他改了幾味藥,寒敬亭說應該不會太苦的。”

黎洛只顧著灌水,都來不及和謝長纓說話。這藥苦還是其次,最主要是太臭了,喝進嘴裏嗓子眼都在痙攣,不由自主就很想吐。

謝長纓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水的,生怕他撐著,說:“沒事罷,好了好了,別喝了,應該不苦了罷?”

黎洛緩了一下,擦了擦嘴巴。

謝長纓又道:“今天,我就在這裏休息,不回去了。”

黎洛有點高興,說:“不回去行嗎?會不會不太好啊,畢竟這裏已經是會盟大營了。”

“沒關系。”謝長纓說:“明日一早我偷偷回去。我已經與厲無爭他們說過了,晚上不見任何人,不會被發現。”

黎洛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著厲無爭也是挺慘的。

謝長纓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如今黎洛中了毒,謝長纓本就不放心他。黎洛還住在薛國人的營帳裏,黎洛人生地不熟,旁邊還有個攝政王宋憑欄時時刻刻窺伺著黎洛,謝長纓哪裏能放心的了。

謝長纓過來陪他,黎洛當然挺高興的,忽然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雙,一臉興奮的說:“那一會兒宮人送熱水來,我們一起洗罷!”

這裏是薛國國君的營帳,當然不會有人給謝長纓準備洗漱的浴桶,所以熱水送來也只有一桶,不過浴桶足夠大,別說是兩個人,三個人都足夠一起洗。

正說話間,就有宮人在外面說話,黎洛差點以為是送熱水來的宮人。

黎洛叫謝長纓藏起來,然後出去查看,宮人的確是來送東西的,不過並非送熱水。

宮人擎著華麗的厚毯子,道:“陛下,攝政王派人送來的毯子,說是此地天氣寒冷,生怕陛下您會感覺不適,所以特意送來了一方毯子。”

原來是宋憑欄叫人送來的毯子,剛才宋憑欄沒能抓住機會,被黎洛給送客了,估摸著這會兒覺得不甘心,所以特意找了個借口,想要到黎洛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黎洛看了一眼毯子,心想著好巧啊,今天謝長纓留宿,雖然皇帝的營帳裏什麽都不缺,但是多了一個人也不能說出去,實在是不方便的,正好缺被子枕頭這樣的東西。枕頭不要也就不要了,被子若是少了,再把家養的皮卡丘凍著怎麽辦?

黎洛笑瞇瞇的直接接過了毯子,說:“直接給朕罷,沒事你們可以出去了。”

“是陛下。”

宮人離開,立刻退出了營帳去。

營帳外面還有宋憑欄派來的人在等著,見宮人出來立刻上前詢問黎洛有沒有收下毯子。

黎洛的確把毯子給愉快的收下了,一點猶豫也沒有,但是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更是一句沒有提到宋憑欄。

侍從送過毯子便回了宋憑欄那裏去,將事情稟報給了宋憑欄。

宋憑欄站在營帳之內,負手而立,一時間沒有說話。

侍從等了一會兒,沒明白王爺是什麽意思,但是也不敢發問。

宋憑欄忽然說:“謝國的皇帝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

侍從連忙回道:“啟稟王爺,謝國那邊很安靜,似乎是車馬勞頓,都已經歇息下了,沒有任何異動。”

“盯緊。”宋憑欄惜字如金的說。

“是!王爺!”侍從道。

宋憑欄擺了擺手,沒再說話,示意侍從可以從帳內離開了。

侍從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不過才退出去又走了回來,跪下來道:“王爺,外面……小公主說想要見您……”

小公主?那自然是薛洛的那個妹妹了,曾經和宋憑欄兩情相悅的小公主。只可惜,現在小公主已然成了鄭國二皇子的夫人。此次小公主便是跟著二皇子一起來到會盟地的,應該住在鄭國那邊的營帳內。不過她本是薛國人,所以過來走動走動也沒什麽不對勁的。

宋憑欄皺了皺眉頭,道:“說我已經休息了。”

“是王爺。”侍從不敢違逆,立刻答應下來。

如今小公主已經嫁給了鄭國二皇子,此時時辰已晚,若是和宋憑欄單獨相見,恐怕會被別人風言風語。

宋憑欄這個人向來薄情,可不是會因為兒女私情影響自己仕途之人,絕不可能半夜相見小公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侍從從帳內退出來,果然看到小公主還在旁邊等著。

小公主雙手交握在胸前,似乎有些個緊張的樣子,道:“王爺……可讓我進去了?”

侍從有些為難,道:“公主,時辰晚了,王爺已然休息了,公主還是請回罷,有什麽事情來日方長啊。”

公主一聽,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她似乎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宋憑欄是什麽意思。

公主有點失落,勉強笑著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屬下為公主導路。”侍從道。

公主沒有立刻離開,也沒有立刻說話,她似乎有點出神,隔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走罷,我也累了。”

侍從連忙引導著公主往鄭國那邊的營帳走過去,等他們走出幾步遠的距離,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時,忽然有人從不遠處的營帳後轉了出來。

是薛彥。

薛彥正巧路過這邊,他要負責此次會盟薛國營地的安全,所以才巡邏回來,正要回營帳休息,便正巧看到妹妹來找宋憑欄的光景。

薛彥立刻躲在了不遠處的大帳後面,屏住呼吸,生怕別人發現了自己。

此時薛彥有些個糾結,他真是為了妹妹不值得。宋憑欄為了他自己的前途,根本誰也不在乎。而小公主顯然還沒有放棄宋憑欄,對他可以說是一往情深。

薛彥瞇了瞇眼睛,拳頭都攥緊了。

他很想現在去找宋憑欄的晦氣,不過此時大家身在會盟營地,那麽多國家的使臣和國君都在,若是真的發生什麽沖突,還是讓別人看了熱鬧,不劃算。

薛彥忍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啊,不好意思……”

薛彥一回身,立刻“咚”的一下子撞到了人。那人手裏拎著東西,被薛彥撞得一個踉蹌,手裏的東西稀裏嘩啦掉了滿地。

薛彥方才過於專註,根本沒發現有人路過,知道自己闖了禍,連忙彎下腰來撿東西。

“皇子不必如此,下官自己來撿就可。”那人聲音溫和,也蹲下來收拾東西,道:“是下官沖撞了殿下。”

薛彥覺得這人聲音著實好聽,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醫官?”

“下官正是。”

那人提著的小箱子是個醫藥箱,這會兒滿地都是藥瓶和小藥包,亂七八糟的,好在小瓷瓶都沒有摔碎,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裏是薛國的營地,必然不可能有他國之人,這醫官定然也是薛國的醫官。

只是這醫官看著著實眼生,薛彥想到了自己大哥中毒的事情,沒忍住就多問了一句,說:“我不曾見過你。”

那醫官不卑不亢,道:“殿下有所不知,汪大人年事已高,已然告老還鄉了。下官是汪大人的弟子,被舉薦而來,如今也才做了兩個月的醫官而已。”

“原來如此。”薛彥點點頭,原來是個新來的醫官,怪不得眼生,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他們的話正說到這裏,突然就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大吼,聲音悶悶的,卻又傳得很遠,也不知道是誰遇到了什麽事情。

這一聲吼簡直傳遍了整個會盟大營,黎洛和謝長纓在營帳之內都聽到了。

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黎洛正搓著手準備來一場鴛鴦浴,哪裏想到,忽然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吼聲,嚇了他一跳。

“怎麽了?”黎洛道:“誰喊的這麽大聲?”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說:“不知道,離得有些距離。要不我去看一看。”

黎洛趕緊抓住他的手,說:“這裏是薛國的營帳,你還是別亂走了,要看也是我去看的比較好。”

黎洛只好將衣服穿重新穿戴好了,然後端著架子走出去,問:“發生了什麽?”

宮人連忙跪下來稟報,道:“陛下,好像是鄭國那邊出了事情,聲音是從鄭國的營帳那邊傳來的。”

“鄭國那邊?”黎洛驚訝了,鄭國的營帳雖然在薛國的旁邊,但是隔得也有些個距離,吼聲這都能傳過來,看來的確是出事了,就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踏踏踏——”

正說話間,有人走了過來,是攝政王宋憑欄。

宋憑欄對黎洛行了個禮,道:“陛下,鄭國二皇子似乎出了事兒。”

剛才那一聲大吼,好像是鄭國二皇子的吼聲,具體還不得而知。反正宋憑欄第一時間去打聽了,鄭國那邊有些混亂,聽說吼聲是從二皇子營帳中傳出來的,不只是他們薛國人聽到了吼聲,就連黎國,謝國那邊也都聽到了。

距離鄭國營帳最遠的,便是趙國的營帳了,那邊倒是挺安靜,估摸著還沒第一時間發現有大事發生。

宋憑欄道:“這會兒黎國的人已經過去了,很快謝國和趙國也會過去查看情況。大薛和鄭國乃是姻親關系,陛下理應前去探看一番。”

黎洛雖然喜歡多管閑事,也喜歡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這會兒他還在金屋藏嬌呢,屋裏藏著一個大美人謝長纓,是一點也不想去鄭國營帳走一圈的。

不過沒有辦法,黎洛也不能說自己屋裏還有人,只好道:“那就去看看罷。”

鄭國的二皇子營帳內,突然傳出了大吼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淒厲,簡直便是歇斯底裏。

很快的,其他國家都派了人到鄭國這邊來查看情況以示關心,黎洛也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

“皇兄!”

黎洛剛一過來,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呼喚。他順勢擡眼一看,有人身材纖弱的年輕姑娘沖著他走了過來。

不用問,黎洛立刻就猜出了這姑娘的身份,必然就是薛國的小公主了,傳說中自己的頭號情敵,宋憑欄以前喜歡的女子。

剛才小公主和二皇子想要來見黎洛,不過黎洛用借口回避了,只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過於狗血,見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那多尷尬啊。

沒想到回避了一次,這下一次這麽快就又遇見了。

小公主走過來,焦急的說:“皇兄你來了!我我夫君……二皇子他……他……”

小公主有些慌張,雙眼紅彤彤的,看起來很是著急。

黎洛一瞧,這鄭國的二皇子莫不是個短命鬼,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

就在小公主哽噎的時候,有人插話進來。

黎洛聽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立刻驚喜的轉頭去看,果然就看到謝長纓身著一席大謝君主的華袍,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黎洛差點對著謝長纓流口水,今日謝長纓穿的不是白色,也不是黃色,而是黑色的華袍,上面繡文極其覆雜,襯托得他寬肩窄臀,小腰尤其的細,好像不盈一握。

當然了,什麽不盈一握,這絕對都是錯覺,黎洛可是知道的,謝長纓渾身到下都是肌肉,硬邦邦的。

謝長纓剛才躲在黎洛的營帳內,聽到他們走了,而且要去鄭國營帳那邊,所以特意急匆匆回了自己的營帳,假意剛剛聽說有事發生,也要去鄭國的營帳那邊看看。

於是乎,謝長纓便來和黎洛巧遇了。

黎國的使臣也來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聽小公主哽噎的說:“二皇子突然就不見了!”

小公主說罷了,撩開了帳簾子,請他們進去看看情況。

這大黑天的,原本大家都是車馬勞頓,準備早早休息,明日還有會盟大事。可是就在大家準備安寢的時候,二皇子營帳內忽然傳來了吼聲,小公主等人立刻前去查看情況。

小公主來到營帳門口,叫了半天裏面也沒有回應,便帶著人掀開帳簾子直接沖了進去。

“我一來就看到……營帳內成了這樣!”

大家跟著小公主進了二皇子的營帳,進去之後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若只是單單二皇子不見了,小公主倒也不至於雙眼通紅嚇得不可言語,大家進入營帳後才知道小公主為何如此害怕。

營帳內一片狼藉,滿地都是鮮血痕跡,瞬間刺激的眾人一個激靈。

不只是如此,就在反倒的茶桌旁邊,竟然還有一條斷臂……

那條斷臂孤零零的掉在地上,五指努力的紮開著,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什麽東西,每一根指節都在用力。

小公主帶著他們進來,再次看到營帳內的情況,當下沒有忍住,差點就要吐出來,趕忙回身跑出了營帳。

“這……這是怎麽回事?”

大家都慌了,黎國的使臣第一個說:“這莫不是二皇子的手臂?!”

營帳內傳來淒慘的大吼聲,只是當第一個人沖進來的時候,屋裏只有鮮血和斷臂,並沒有二皇子的蹤跡。

二皇子失蹤了,但是以屋裏這個血跡量來說,二皇子怕是絕沒有活命的可能性,怪不得小公主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黎國的使臣又說:“有人竟喪心病狂的斬斷了二皇子的手臂?所以方才大家聽到的吼聲,便是二皇子的痛呼聲?”

這推理合情合理,然而如此問題就來了,他們聽到大喊聲後,雖然沒有立刻沖進來,但是小公主帶人就在營帳門外,並未看到有任何人進出,那被斬斷手臂的二皇子如何不翼而飛的?

還有兇手……

兇手也不見了。

會盟還沒開始,各個國家的使臣才聚集在會盟大營之內,居然就出現了這樣血腥的事情,眾人都是皺眉不語。

黎洛擡起腳來,往裏走了兩步。

“小心。”謝長纓忍不住提醒他。

地上到處都是“殘垣斷戟”,不只是鮮血,還有很多碎渣,看起來又是惡心又是恐怖,黎洛卻絲毫也不介意,緩慢的一點點往前走去。

大家都看著薛國國君的背影,一時鬧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但是謝長纓知道,黎洛肯定又發現了什麽別人毫無察覺的地方。

黎洛走過去,在斷手的跟前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揪著自己的衣擺,以免被地上的血跡給汙染了。

黎洛挑了挑眉,說:“吼聲是不是二皇子喊得,我不得而知。但是吼聲絕不是這斷手主人喊的。”

眾人都被他說懵了,黎洛倒也沒有賣關子,說:“以這個斷手的切口來看,手臂應該是死後才被砍下來的,並不是生前活著的時候被砍下來的。所以說……一個死人,怎麽可能喊的這麽大聲呢?”

大家都是更懵了,斷臂居然是死後被人砍下來的,那這就奇怪了,是誰在二皇子營帳內大吼的?又為什麽大吼呢?二皇子去了哪裏?手臂是不是二皇子的?

黎洛站起身來,環視著四周,說:“手臂是死後才被砍下來的,出血量不會這麽大,也就是說,這些血跡不是砍下手臂時造成的。就不知道血跡是故意偽裝的,還是營帳內又發生了什麽其他事情。”

“現在的當務之急。”宋憑欄開口了,說:“還是讓人仔細的去尋找二皇子的下落,盡快將二皇子找到。”

的確,不管怎麽說,二皇子都消失了,還是在守衛森嚴的會盟營地裏,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黎洛還在觀察營帳內的血跡,忽然就聽到營帳外面,有人驚訝的大喊了一聲:“二……二皇子?!”

大家立刻回頭去看,紛紛看向營帳外面的方向。

黑夜之中,有人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了,身邊跟著兩個宮女提著燈籠。那踉蹌之人顯然喝多了,正一手摟著一個宮女,哈哈大笑著說:“美人,繼續喝啊,喝啊……”

“二皇子,您不要這樣。”

宮女有些欲拒還迎的推拒著,不過也不見用力氣,喝醉之人笑的著實肆意,摟過一個宮女,就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眾人看到那醉酒之人,全都是滿臉震驚,可不就是他們正要派人尋找的鄭國二皇子嗎?

二皇子營帳內鮮血淋淋的,他們都擔心不已,覺得二皇子恐怕是遭了什麽不測。

可是現在,二皇子卻好端端的回來了,而且還喝多了,看起來喝的肆意暢快。

二皇子摟著宮女走過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呵斥道:“大膽!你們圍著孤的營帳做什麽,要造反啊?”

鄭國的官員連忙迎上來,道:“二皇子您……您沒事啊?”

二皇子道:“屁話!你是盼著孤出什麽事兒啊,孤就是去喝了個酒而已,能有什麽事情?”

二皇子說話直大舌頭,走過來發現了更多的人,不只是他們鄭國的人,還有薛國謝國黎國的人,統統聚集在這裏。

二皇子納悶了,說:“這大半夜的,怎麽都聚在孤這裏,孤這裏難不成還有……嗬!!!”

二皇子想要進入自己的營帳,只是剛走到營帳門口,便一眼看到了裏面的光景,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啊!啊啊啊啊!!!”

他身邊的兩個宮女也都嚇壞了,尖叫著大喊了起來:“血!血!”

何止有血,還有斷臂。

二皇子嚇得差點酒意都醒了,說:“是誰將孤的營帳弄成這樣的?!到底怎麽回事!”

二皇子問他們是怎麽回事,大家其實也很想問二皇子是怎麽回事。

二皇子不敢置信,說:“怎麽這麽多血?到底怎麽搞的?這條斷臂是誰的?孤只是去找趙國太子喝個酒而已,怎麽……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眾人這麽一聽,才知道是這麽個回事。

鄭國二皇子本來是帶著夫人去找黎洛的,想要和黎洛湊湊近乎。不過黎洛沒見他們,二皇子便叫小公主自己回去,然後他就往趙國的營地去了,想要和趙國再套套近乎。

其實黎國、趙國和鄭國這次來會盟,純粹是為了撿瓜落。鄭國並不太強大,所以二皇子總是喜歡各種套近乎,擴充自己的人脈。

這次趙國來參加會盟的使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趙太子聽說鄭國二皇子來了,還帶來了美酒和美人,當下很是歡心,便叫人進來了,大家一起暢飲起來。

他們喝的很是愉快,一直喝到了眼下的時辰。因著趙國的營帳距離鄭國有些個遠,所以剛才那一聲從二皇子營帳內傳出的大吼,根本沒能傳到趙國營地去。

而趙國人雖然得到了一些消息,可他們太子正在宴客,說了不讓別人打攪,也就沒有貿然去稟報。

如此一來,二皇子全不知道“自己失蹤”的事情,喝的滿意了,被宮女攙扶著,這才從趙國那邊回來了。

“莫不是……”二皇子酒醒的差不多了,道:“莫不是有人想要整治我?當真太可惡了!”

二皇子非常氣憤,道:“楞著幹什麽!快給孤收拾一個新的營帳,這帳子裏亂七八糟的,怎麽住人?”

“是是,小臣這就去。”侍從連忙道。

大半夜的,眾人全都被驚動了,不過也沒有久留,很快的就被送客回了各自的營地去。

二皇子毫發未傷,鄭國人都是松了口氣。他們營地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也是丟人的事,畢竟有人在他們營地來去自如,說明他們的守衛不過硬。

二皇子大發雷霆,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急匆匆將其他國家的人都送走了。

黎洛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幾個鄭國的宮人,滿臉都是為難的模樣。他們手裏提著一個布袋,裏面裝了東西,不過從外面看不出來,大約一個棍子狀的。

幾個宮人面色慘白,道:“這……這要扔到什麽地方去?”

“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二皇子說要處理掉就好。”另一個宮人道。

黎洛一瞧,立刻走了過去,說:“你們在處理什麽東西?”

幾個宮人雖然不認識黎洛,但是看黎洛的穿著就知道他是國君,連忙跪下來請安。

那幾個宮人手裏提著布袋,裏面居然是那條斷掉的手臂。

二皇子屋裏出現了斷臂,不知道是誰的,二皇子覺得晦氣的厲害,所以讓人直接丟掉。

宮人們得到這麽一個棘手的任務,都不知道應該丟在哪裏,想著幹脆找個偏僻的地方,挖個土坑埋了算了。

謝長纓見黎洛在這邊停留,也跟著走了過來,就見黎洛兩眼放光的盯著那個布袋,仿佛布袋裏裝的是什麽山珍海味,他都要流口水了。

果然就聽黎洛說:“不如把這個給我罷,我來幫你們處理掉。”

“這……”宮人們傻眼了。

薛國的皇帝要一條斷臂做什麽用?

但是對方可是薛國的皇帝啊,他們不過幾個宮人,也不敢違逆,生怕被砍了腦袋,只得將布袋交給了黎洛。謝長纓在旁邊看的一陣頭疼,有點想要出言阻止,不過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以大謝皇帝的身份出言阻止,好像不太妥當。

宋憑欄跟在黎洛身邊,也是眼皮一跳,低聲道:“陛下您這是……”

“哎呀還挺沈的。”黎洛拎著那個布袋,布袋不只是挺沈的,而且還挺長的,黎洛感覺自己拎著都要拖地。

他幹脆笑瞇瞇的轉身,將布袋遞到了宋憑欄的面前,說:“攝政王,麻煩你幫朕拿一下,攝政王個子高,不怕拖地。”

宋憑欄:“……”

布袋裏可是一條斷掉的胳膊,宋憑欄一點也不想幫黎洛拿著。不過這會兒宋憑欄還在想著如何討好黎洛,所以……

宋憑欄臉色變了變,終於硬著頭皮笑了笑,說:“好……”

“真是麻煩攝政王了,帶回去先儲藏好。”黎洛說。

宋憑欄又幹笑了一聲,說:“好……”

謝長纓知道,黎洛一定是老毛病犯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確有些匪夷所思,所以黎洛一定又被引起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這才會將斷臂給要過來帶走,以方便後續的調查。

謝長纓搖了搖頭,沒有走過去,帶著謝國的人轉身往謝國的營地而去,看起來是要回去休息了。

只是謝長纓才回了他的營帳,便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然後撩開帳簾子,急匆匆又要出門。

“陛下!”

營帳外面居然有人,是厲無爭。

厲無爭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說:“我一猜陛下您就是要逃跑!”

謝長纓很淡然,道:“幫朕守著,朕一早就回來。”

厲無爭道:“現在距離天亮也沒有多久了,陛下何苦這般來來回回的折騰呢?”

謝長纓淡淡的說:“沒多長時辰了,你還浪費朕的時間?”

厲無爭:“……”

謝長纓要去再找黎洛,沒時間與厲無爭多說,急匆匆還是走了。

他到了黎洛營帳外面的時候,本來想要直接進去。不過動作卻一頓,黎洛的營帳裏竟然有聲音,還有人在黎洛屋裏。

謝長纓臉色有點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宋憑欄那塊狗皮膏藥,不過仔細一聽,他居然猜錯了。

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陌生的聲音很溫柔,說話不徐不緩的,莫名叫人聽了心情舒暢。

那人道:“陛下,下官是奉命前來為陛下診脈的。”

“原來是薛彥叫你來的啊?”黎洛的聲音說。

謝長纓太熟悉黎洛了,雖然他沒有看到黎洛此時此刻的表情,但是光聽聲音,他就能聽出來,黎洛這會兒心情不錯。

至於黎洛為什麽心情不錯,謝長纓也不需要猜,肯定是因著此時和黎洛說話的那名醫官……

長得不錯。

沒錯,謝長纓想著想著,臉色都青了,黎洛每次見到長相好看的人,說話都是笑瞇瞇的。

原來在黎洛營帳內的人是一名醫官,就是之前薛彥碰到的那個。薛彥覺得他的醫術還挺厲害的,所以特意讓他去給黎洛診脈。

黎洛中了毒,雖然很多大夫束手無策,但是萬一就有人能治療黎洛呢?薛彥是抱著僥幸心裏的。

醫官道:“請陛下伸出手來。”

“好啊。”黎洛笑瞇瞇的將手遞過去。

醫官很專註的給他診了脈,似乎一下子便發現了黎洛的問題,面色有些覆雜。

黎洛倒是坦然,還是滿臉笑容,打量了醫官好幾眼,忽然說:“你叫什麽名字呀?”

醫官回話道:“下官趙雙溪。”

“咦?”黎洛一聽,眼睛突然睜大了,說:“趙雙溪?”

趙雙溪微笑說:“是。”

黎洛說:“真奇怪,你的名字很耳熟啊。”

趙雙溪這個名字的確很耳熟,只是黎洛並沒有見過趙雙溪本人。之前他們之所以可以混入吳家山莊,還是因為有人賣了他們一張請柬。

而賣給謝長纓請柬的那位公子就姓趙,而且名字就叫做趙雙溪。

“這麽巧……?”黎洛低語了一聲,道:“你以前可曾經做過商人?”

趙雙溪還在給黎洛診脈,道:“回陛下的話,下官一直跟隨汪大人學醫,不曾經商。”

“這樣啊,”黎洛道:“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和你同名同姓之人。”

趙雙溪道:“那當真是緣分了,只是下官至今還未見過與自己同名同姓之人。”

“哐當——”

夜風有些大,一股寒風吹來,營帳的窗子都被刮得框框作響起來。

黎洛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這才對趙雙溪,道:“今天太晚了,朕已經累了,不如明日你再來給朕診脈啊。”

趙雙溪順從的道:“是,陛下。”

黎洛站起來,親自將趙雙溪送到了門口,還對著他擺了擺手作別。

隨即黎洛看著趙雙溪走遠,這才將帳簾子放下來。

黎洛放下帳簾子,還沒能回身,便被人從背後給摟住了。下一刻黎洛感覺有人捏住了他的下顎,桎梏住了他的動作,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根本不叫他掙紮。

其實黎洛也不想掙紮,還非常的配合,只是兩個人吻著吻著,黎洛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笑?”

原來偷襲黎洛的人便是謝長纓了。

謝長纓面無表情的盯著懷裏的黎洛,說:“知道我來了,還敢與別人動手動腳的。”

黎洛說:“冤枉死了,什麽動手動腳啊。那是醫官,他不摸我的手,怎麽能診脈呢?”

他這麽一說,謝長纓臉跟黑了,什麽正經事情從黎洛嘴裏說出來,都莫名的感覺不正經了。

剛才窗戶發出“哐”的一聲,其實根本不是寒風作祟,而是謝長纓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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