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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無人可依,無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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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展洋心領神會,接過電話,用公式化的口吻說:“您好,孟總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請問您需要留言嗎?”

“哦,不用了,再見。”

丁晨夕不知孟祁岳在擺譜,誤以為他真的忙,等他忙完再給她回電話。

醫院的單人病房好冷清,丁晨夕躺在床上,聽著對面病房傳來的電視聲音。

正是農歷十五,月亮又大又圓,垂在半空,銀輝徐徐。

無事可做,丁晨夕只能望著月球表面的環形山陰影發呆。

月光太過明亮,她連北鬥七星也找不到了。

突然間,她有迷失方向的感覺。

等了一個小時,丁晨夕忍不住哀嘆,孟祁岳怎麽不給她回電話,還在忙嗎?

無人可依,無人可靠,丁晨夕頓覺自己是W市最悲催的人。

丁晨夕不斷的告訴自己,無需卑微的等待,如果她重要,電話早晚會回過去,如果她不重要,就不必再心存幻想。

五天後,孟祁岳才撥通了丁晨夕的電話,她剛好辦理了出院手續,黎明銳來接她。

住院這幾天多虧了黎明銳,她感激他,答應進他的公司幫忙。

雖然一開始是丁晨夕故意躲著孟祁岳,可她宮外孕住院他難辭其咎,他應該照顧她才對,而不是黎明銳忙前忙後。

果然,關鍵時刻不能指望他。

有些事,必須是流過血才會懂,有些事必須是痛入心扉才會知。

俗話沒說錯,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看似柔弱的丁晨夕倔強起來像一頭蠻牛,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感動不了她。

“我這幾天有空,你想去哪裏玩,我陪你。”

為了給丁晨夕驚喜,這些天孟祁岳一直控制自己不聯系她。

再加上接她電話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他心裏也堵著一口氣,就等著丁晨夕來找他,一次不行,得多找幾次。

可惜,她只找了他一次,之後便沒了音信。

這些天孟祁岳想了很多很多,他了解丁晨夕,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總算萬事俱備迫不及待給她打電話,卻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要上班了,沒時間去玩。”

被潑了一頭冷水,孟祁岳急了:“怎麽回事,你不是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嗎?”

“休息夠了,也該努力賺錢養活自己。”

丁晨夕的身體還未恢覆,坐一會兒就會腹痛。

就算痛得直冒冷汗,她也不會告訴孟祁岳。

告訴他又能怎樣,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出現,不需要他的時候陰魂不散,指望不了。

孟祁岳聽出丁晨夕口氣不善,凝眉問道:“怎麽回事,吃炸藥了,是不是怪我這幾天沒給你打電話?”

不打電話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要她想念他,主動給他打,不過,願望落空,他一廂情願而已,他在她心裏多有地位。

“不要和我吊兒郎當,我沒心情,不說了。”

這一次丁晨夕沒有掛斷電話,心平氣和的聽孟祁岳說話。

他憋了良久才問:“你這幾天去哪裏了,怎麽回了W市也不回家?”

“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了嗎,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就這樣,掛了。”

丁晨夕掛斷電話,眼淚一湧而出,她再堅強,終究還是女人。

女人找尋終生伴侶是為了什麽,無非是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人勸解,年老有個伴。

金錢地位外貌都是假的,再有錢有權長得帥,不疼你有屁用。

丁晨夕回家躺下,還是自家的床最舒服。

這些天在醫院沒睡好,閉上眼睛便做了些稀奇古怪的夢。

聽到腳步聲,丁晨夕倏然睜開眼,看到被落日的餘暉照亮的孟祁岳,他手裏還拿著她家的鑰匙。

“我就知道你在家。”孟祁岳湊近丁晨夕,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段時間玩high了吧,想不想我?”

“不想。”

想他只會心疼心涼,想他做什麽。

丁晨夕冷著臉,冷聲呵斥:“我家不歡迎你,把鑰匙放下,出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

孟祁岳大有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感覺,心裏不痛快。

他大人大量,沒拿那男人說事,她倒好,給他臉色看,憑什麽?

但轉念一想,丁晨夕可能是因為他長時間沒聯系她生氣了,不正說明她心裏有他嗎?

孟祁岳頓時心情大好,眉梢眼角染上了笑意。

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回想這些日子的孤苦無依,丁晨夕紅了眼眶:“我沒什麽意思,厭煩我就趕緊走,別在這兒磨嘰。”

“我怎麽會厭煩你,這幾天雖然沒給你打電話,但每天都來你家坐一會兒。”

孟祁岳垂下頭,湊近丁晨夕的臉,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進一步印證自己的猜測。

丁晨夕推開孟祁岳的臉,指著門低吼:“出去。”

說話的時候用了勁兒,牽扯到腹部如刀割般的痛,丁晨夕緊咬下唇,不讓痛喊脫口而出。

丁晨夕生冷的態度似十二級警報在孟祁岳的腦海中拉響。

他全身的毛發豎了起來,全面進入警戒狀態。

“這幾天去哪裏玩了,怎麽不回家?”

“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丁晨夕擡眼,輕蔑的斜睨孟祁岳的臉,唇角上揚,擠出一抹不屑的笑。

孟祁岳理直氣壯的吼了出來:“憑我是你的男人。”

“哼,我的男人?”丁晨夕臉上的笑容更加的不屑。

做她的男人不是上床就可以,她還需要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孟祁岳,不敢奢望太多。

說甜言蜜語容易,責任卻沒那麽容易承擔。

丁晨夕不想重蹈陸霏霏的覆轍。

也許這次宮外孕是老天爺給她的警告。

“難道不是?”孟祁岳表情嚴肅,面露威脅之色,大有丁晨夕敢否認他就敢昭告天下的架勢。

“哼。”她只是輕輕的一笑,蔑色依舊。

丁晨夕臉上不屑的笑意刺痛了孟祁岳,他心有戚戚然,前段時間不容易有點兒進展,怎麽又回到了從前?

夠小氣的!

她要自己的空間,一個人出去玩,他不也沒幹涉嗎?

“以後我每天給你打很多電話,別生氣了。”孟祁岳好言相勸,溫柔的抱著丁晨夕的肩:“聽話。”

丁晨夕別開臉,閉上眼睛,慢慢把即將盈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

她不願在他的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

慢慢的,慢慢的,她的心情趨於平靜。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她錯就錯在不該對孟祁岳心存希望。

心涼也活該。

“別繃著張臉行不行?”孟祁岳盯著丁晨夕平坦的小腹,伸出了手。

不知道那裏是否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順利,他和丁晨夕婚期將近,如果不順利,那就再多努力幾個月,相信一定能有所收獲。

“你幹什麽?”推開孟祁岳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丁晨夕的秀眉擰成了麻花。

孟祁岳開懷的笑了:“我摸摸我兒子在不在裏面。”

腹部的痛再次襲來,丁晨夕的臉煞白一片:“你是不是把我吃的避孕藥換了?”

“沒有啊!”孟祁岳打死不承認,但看丁晨夕的臉比紙還白,心中打鼓:“怎麽了,臉色這麽差,難道真的懷孕了?”

“前幾天大姨媽才剛過。”丁晨夕沒有戳破孟祁岳的謊話,將宮外孕手術說成大姨媽。

“哦。”孟祁岳失望的嘆了口氣,起身朝浴室走去,打算洗涮之後再接再厲。

“晨夕,我的牙刷和毛巾你放哪兒了,幫我過來。”

不多時,孟祁岳扯著嗓子在浴室裏喊。

丁晨夕敲沒好氣的應:“我扔了。”

“為什麽扔了?”

孟祁岳頂著一頭濕發,從浴室裏探出頭,眉頭蹙得緊。

“不為什麽,你也不要住在隔壁了,搬走吧!”

丁晨夕已經有了和孟祁岳一刀兩斷的想法,在自己泥足深陷之前抽身,不失為最好的辦法。

“還在怪我這些天沒和你聯系?”

孟祁岳誤以為自己的欲擒故縱過了火,沒起到最好的效果,反而讓丁晨夕心生不安。

“不是。”丁晨夕淡淡的看著他:“我只是覺得我和你不適合,在一起沒有結果好結果,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怎麽會沒有好結果,你想要什麽好結果,結婚?”孟祁岳顧不得穿衣服,一身淋漓走出浴室:“只要你點頭,我們馬上結婚。”

丁晨夕別開臉,不看孟祁岳強健的身體,平靜的說:“你根本不懂我要什麽,我不稀罕和你結婚。”

嫁給一個不懂自己的人只會徒增煩惱,何必給自己添堵。

生活應該照她的原計劃繼續,改變只會帶來麻煩。

她的未來,有豆豆就夠了,孟祁岳的介入不見得是好事。

臨近三十歲,她已經不再天真,現實的考量多過感情的沖動。

對於現在的丁晨夕來說,男人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怎麽不懂你了,我可以說是全世界最懂你的男人。”

孟祁岳大言不慚,自以為和丁晨夕同床共枕,便成了她肚子裏的蛔蟲,卻不知,她的心,他從未摸透過。

“就憑你說的這句幼稚得可笑的話,我就可以嚴肅的告訴你,不要自以為是。”

丁晨夕感覺到孟祁岳在靠近,她起身想躲,卻扯到做腹腔鏡時留下的傷口,痛得她彎下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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