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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一定要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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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岳抓緊丁晨夕胡亂揮舞的手:“丁晨夕冷靜點兒,沒事了,你不要害怕,冷靜!”

“我不想見你……”竭盡全力的嘶吼讓她滿嘴的血腥味兒。

含恨的眸子如果可以殺人,孟祁岳已經被丁晨夕淩遲了一百遍。

她哭著鉆進浴室。打開水閥,不等水熱就花灑下面,冰冷的水讓她打了個寒顫,捂著臉泣不成聲。

水慢慢的熱了,浸在水中,丁晨夕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被羊水包裹著,很安全,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她不停的洗刷身體,把那些淤痕搓得發紅,甚至搓破了皮。

真的感覺不到痛,就算有血流出來,也只是在洗刷她的痛苦。

“晨夕,你還好嗎?”孟祁岳焦急的在浴室外來回踱步,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一個小時之後,丁晨夕還在浴室裏。

除了嘩嘩的水聲,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孟祁岳急了,發狠的踹開浴室門,只見丁晨夕躺在地上,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

“晨夕……”呼吸一窒,孟祁岳沖上去將她抱起來,也不顧自己是否會淋濕。

用浴巾擦幹丁晨夕身上的水珠,孟祁岳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心。

脫去身上的衣服,挨著她躺下。

“不要,不要啊……”丁晨夕在噩夢中哭喊,小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揮舞。

“別怕,沒事了!”握緊丁晨夕冰冷的手,孟祁岳心痛如絞。

昏睡到晚上,丁晨夕才從噩夢中掙脫。

睜開眼,看到孟祁岳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眼淚奪眶而出:“你是不是要害死我才滿意?”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做……”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我不管你們之間誰欠了誰,自己去解決啊,為什麽要把我卷進去,關我什麽事?”丁晨夕受了嚴重的驚嚇,一張臉白得像紙,聲嘶力竭的控訴,一字一句皆在泣血。

吼完之後她抱著膝蓋,痛哭流涕。

“晨夕,對不起。”孟祁岳坐在床邊,攬著丁晨夕的肩:“我現在就去找他,把事情解決了,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騷擾你,就算他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去,去讓他要了你的命!”丁晨夕憤怒的推開孟祁岳搭在她肩上的手,狠狠的指著門,紅腫的眼睛滿是淚水:“有本事你現在就去,別光說不練!”

“別激動,我現在就去。”孟祁岳緩緩的起身,不安的看著丁晨夕:“你一個在家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你在這裏我才有危險。”拉扯被子蓋著頭,丁晨夕撕心裂肺的喊:“走……走……走……”

“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回答他的還是那一個字:“走……”

孟祁岳深深的看著蜷縮在薄被中的丁晨夕。

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讓他倍感自責。

逃避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面對了。

孟祁岳走出公寓便撥通了孟祁峰的電話。

他似乎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兩人約好見面地點,孟祁岳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到達目的地之前,他懷著沈重的心情編輯一條短信發給丁晨夕,僅僅三個字---“我愛你!”

等她開手機,就能看到。

坐出租車上山頂,孟祁岳遠遠就看到兩輛一模一樣的邁巴赫,孟祁峰坐在其中一輛的引擎蓋上,若有所思的抽著煙。

紅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的醒目,透著一股子滲人的邪魅。

“廢話我就不多說,你挑一輛!”孟祁峰把剩下的半支煙扔地上,踩滅,腳還蹭了蹭,轉身拍拍他屁股下的引擎蓋:“今天就做個了斷!”

孟祁岳深邃的眸光在兩輛一模一樣的邁巴赫上兜兜轉轉,最後指著孟祁峰方才坐的那一輛說:“就它吧!”

“OK!”孟祁峰瀟灑的彈指,隨手撥了撥粗硬的頭發,上了另一輛車。

兩人坐在車內,發動了引擎。

“轟轟轟”發動機的鳴吟在夜晚的山頂格外刺耳。

車內的兩人對望,四目相交,彼此眼中的恨都不亞於對方。

孟祁峰猛的踩下油門,橙黃色的邁巴赫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劃破寂靜的夜晚。

兩輛車朝出城的方向開,你追我趕,誰也不讓誰。

在狹窄的彎道,孟祁峰故意頂撞孟祁岳,導致他駕駛的邁巴赫車身擦刮過巖石,火花四濺。

“我最親愛的弟弟,去死吧!”

孟祁峰咬牙切齒,眼中已顯殺機,猛打方向盤,企圖將孟祁岳逼入絕境。

“Shit!”前方就是巨大的巖石,撞上去必死無疑,孟祁岳低咒一聲,卯足了勁兒,把車從孟祁峰的壓制中開了出去,沖到了他的前面。

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黑亮的劉海緊緊貼在他光潔的前額上,像一只看透生死的眼睛,平時著無邊無際的黑夜。

孟祁岳的心中,有一個信念,定要活著回去見丁晨夕,然後親口告訴她那三個字,僅發短信是不夠的。

哭了好久,丁晨夕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噩夢糾纏著她,根本睡不安穩。

睜開眼,空蕩蕩的房子讓她心驚膽寒。

突然很後悔趕孟祁岳走,有他在,還能幫她驅趕一些恐懼。

丁晨夕不敢朝窗戶看,在想象中,那裏有可怕的魔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隨時會將她吞入腹中。

夜越來越深,丁晨夕也越來越害怕。

縮在床上,許久才鼓起勇氣去洗手間。

待在洗手間逼仄的空間裏,她才算找到了一點安全感。

突然,刺耳的鈴聲打破寂靜,丁晨夕嚇得跳了起來,躲在洗手間的角落裏,不住的顫抖。

“叮鈴鈴,丁鈴鈴……”鈴聲一遍又一遍的傳入耳朵。

每響一遍,丁晨夕就打個激靈,至少響了二十遍,她才走出浴室,拿起床頭櫃上的座機聽筒。

按寬帶時贈送的座機,號碼除了孟祁岳,沒別人知道。

難道打電話的人是孟祁岳?

“餵?”

“晨夕……”滄桑的聲音,似乎耗盡了生命的力量。

“孟祁岳?”

他的聲音怎麽會這樣?

丁晨夕大吃一驚,急急的問:“你怎麽了?”

他難道真的找孟祁峰拼命去了?

“對不起……”孟祁岳氣若游絲,仿佛隨時會斷掉。

“你在哪裏,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不要嚇我啊!”丁晨夕已經意識到孟祁岳的狀況很不好,眼淚一湧而出,完全不受控制。

“對不起……”他不想嚇她,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別說對不起了,你快說你在哪裏,你有沒有事,快說啊!”丁晨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淚越湧越洶。

她似乎已經看到,孟祁岳的生命在流逝。

想抓,抓不住。

“原諒我……”

“好好,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滿意了嗎,快說你在哪裏?”就算是他的苦肉計,丁晨夕也不忍心說“不”。

“謝謝……我在538國道……能看到江對面的塔……”

“我馬上過去!”

“嗯,我等你……”

丁晨夕披上風衣,拿了些錢就心急火燎的出門。

出租車上,丁晨夕忍不住催促出租車司機:“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不能再快,再快就超速要被罰款了。”

這個時候,丁晨夕只恨自己坐的不是飛機,就不用等紅綠燈,一路暢通無阻。

終於上了538國道,車速才慢慢快起來。

丁晨夕一直沒看到孟祁岳說的塔,準備給他打電話,一摸手機,才想起她的手機丟在了佛光寺,只能找出租車司機借。

可孟祁岳沒接聽電話,不好的預感像無形的大手,卡住了丁晨夕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塔?”突然,出租車司機看到前方有一座燈火輝煌的塔屹立在江對面,雖然看著還很小,但至少說明方向沒有錯。

“應該是那個塔。”此時,那座塔便是丁晨夕的北鬥七星,她知道孟祁岳就在附近。

出租車不斷的前行,塔越來越近。

丁晨夕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塊巨大的巖石橫在路邊,正納悶哪裏來這麽大的一塊石頭,近了一看,根本不是巖石,而是車,確切的說,是已經翻了一個面的車,底盤朝上,引擎朝下。

心口一緊,她連忙又給孟祁岳打電話,隱隱約約,她聽到手機鈴響。

“停車停車……”丁晨夕使勁的拍打車門。

車還沒停穩,她就飛快的沖了出去。

丁晨夕被車的慣性帶倒在地,摔破膝蓋也沒在意,爬起來又繼續跑。

“孟祁岳,孟祁岳……”她聲嘶力竭的喊聲在空蕩蕩的山谷中回蕩。

出租車司機看到車禍,把車停好之後也過去幫忙。

“孟祁岳……”丁晨夕趴在地上,竟真的看到孟祁岳血淋淋的臉。

借著月光,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晨夕……”一只滿是血的手緩緩的伸出了窗外。

“是我,是我,你怎麽樣?”丁晨夕連忙握住那只手,瞬間便被猩紅的血包裹。

在她的記憶中,孟祁岳的手總是很熱很熱,可現在,卻比這山間的夜風還要涼,還要滲。

孟祁岳試圖緊緊握住丁晨夕的手,指尖動了動,才發現他根本用不上勁兒:“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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