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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她就是砧板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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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丁晨夕襯衫的扣子松開了幾顆。

裴荊南的目光落在丁晨夕的胸口,瞳孔猛然收緊。

他並不是因為看到她的美好有沖動,而是因為,雪白的皮膚上,有深刻的牙印和吻痕。

手在顫抖,心在顫抖,身軀也在顫抖。

裴荊南輕輕的拉開她的衣領,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膚,和更多的牙印吻痕。

“不要……孟祁岳……不要……不要碰我……荊南……救救我……”丁晨夕在噩夢中苦苦掙紮,裴荊南在現實中備受煎熬。

她的呼喊,如一把利劍,貫穿了他的心房。

夢中的丁晨夕回到了裴荊南被刺傷的那一晚,孟祁岳如野獸一般,在茶幾上瘋狂的掠奪她,除了哭喊,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不要……求求你……”

“荊南,救我……”

耳邊重覆著拒絕和求救,裴荊南頓覺自己很無能,連自己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還當什麽男人。

“晨夕,不要怕,我在這裏,我保護你!”

眼眶微紅,略有濕潤,裴荊南緊緊的擁著丁晨夕,喉嚨一陣陣的哽咽,他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

單薄瘦弱的身軀,究竟能承受多少的痛苦,就連在睡夢中,也不得片刻安寧。

一個又一個接踵而來的噩夢讓丁晨夕筋疲力竭,她身上的襯衫汗透了,血也流得多,浸紅了被褥巴掌大的一片,像極了盛開的牡丹,晶瑩的淚珠在她的臉頰上不斷的滾落。

裴荊南情不自禁的吻去她的淚,喃喃的,喃喃的低語:“晨夕,我在這裏,我保護你……”

哭得他的心快碎了!

她明明躺在他的懷中,可是,他卻有她即將飛走的錯覺。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像蝴蝶一樣飛走,於是,他更緊的抱著她,在這靜謐的夜裏,給予她溫暖和撫慰。

被噩夢折磨了一整夜,丁晨夕幾次醒來,又幾次昏睡過去,天將拂曉,她睜開眼,就看到裴荊南的俊臉,近在咫尺,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兒清楚的告訴她,這不是夢。

貪婪的凝視他俊美的臉,丁晨夕心底一陣狂喜,身子動了動,才發現,她還在他的懷中。

病床不大,他就睡在沿上,她的頭枕著他的右手臂,他的左手,環著她的腰,兩人蓋著一床被子,身子貼得沒有一絲縫隙容納空氣。

做了一夜的噩夢,丁晨夕的頭又昏又沈,回想噩夢,又出了一身冷汗。

“你醒了?”裴荊南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好亮,似把滿天的繁星都統統納入其中。

“嗯!”丁晨夕尷尬的後退,離開裴荊南的懷抱,就有異樣的寒意襲來,她扶著額,低吟:“頭好痛!”

“你昨晚一直在做噩夢!”裴荊南收緊圈在她腰間的手臂,重新縮近兩人的距離:“時間還早,再睡會兒。”

“不想睡了!”她怕再陷入噩夢中,難以掙脫,手抵在裴荊南的胸口,本能的拒絕與他貼得太近,在夢中可以為所欲為,但既然已經醒來,她不允許自己再胡來。

“想吃什麽,我去買!”裴荊南也不難為她,掀開被子下床,把不大的病床全部留給她。

“什麽也不想吃,我沒胃口。”她甚至感覺不到餓,只是想上洗手間:“你能扶我起來嗎?”

“好!”裴荊南小心翼翼的握著丁晨夕的肩,把她扶了起來。

掀開被子,丁晨夕發現身上的衣服不一樣了,小套裝成了嶄新的病號服,吶吶的問:“護士幫我換的嗎?”

“嗯!”裴荊南自然不會告訴她,是他幫她換的,就連被血浸透的姨媽巾,也是他換的。

流那麽多的血,她的身體怎麽受得了。

裴荊南痛苦的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又是血淋淋的一幕。

“呀,慘了,昨天忘記請假了!”丁晨夕走出洗手間,就急匆匆的要拿手機給總監打電話。

從提包裏摸出手機,發現已經關機,她還以為是沒電了,不報希望的開機,竟然沒問題,納悶的嘀咕了一句:“怎麽自己關機了?”

“總監,對不起,我昨天中午突然暈倒住院了……對,還在醫院,剛剛才醒過來,嗯,今天請假可以嗎……謝謝總監關心,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再見!”

向分公司的財務總監請了假,丁晨夕翻看通話記錄和短信息,最後一通電話來自孟祁岳,時間是昨晚。

裴荊南深深凝視丁晨夕,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他知道,她看到了那通未接來電,不然秀眉不會蹙得那麽緊。

心情異常覆雜,他很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緊緊握著雙拳,控制自己。

“我出去買早餐,你再休息一會兒吧!”裴荊南懷揣著悲痛欲絕的情緒離開了病房。

“謝謝!”

丁晨夕看著裴荊南高挑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就給孟祁岳發了一條短信:“昨晚你找我?”

短信發出,就沒有了回音。

“護士小姐,麻煩你一件事。”裴荊南走出病房,徑直走向護士站。

護士看著帥氣的裴荊南楞了半秒,羞赧的微笑:“先生您請說!”

“你去8019病房……”裴荊南壓低聲音,仔仔細細的交代,確定護士明白了他的意思才朝電梯走去。

丁晨夕反反覆覆的看手機,納悶的想,孟祁岳昨晚找她幹什麽呢?

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算了,還是給他打個電話清楚。

丁晨夕正要撥孟祁岳的電話,病房門開了,護士端著托盤進來查房。

量體溫的時候,護士認真的對丁晨夕說:“你人流之後那個太頻繁,子宮受到重度感染,才會流那麽多血,醫生建議至少三個月不要再同房,不然以後會影響生育。”

原來是子宮感染,難怪大姨媽的量比平時多了不知多少倍。

“謝謝,我知道了!”丁晨夕晦澀的垂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再一陣紅,心痛如絞,艱難開口:“護士,我……人流的事我朋友知道嗎,你們有沒有告訴他?”

護士謹記裴荊南的叮嚀,矢口否認:“沒有,他不知道,我們也沒有告訴他。”

謝天謝地,還好裴荊南不知道,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丁晨夕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麻煩你們不要把我人流的事告訴我朋友,拜托了。”

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劃過護士的眼底:“好!”

“謝謝你!”

“別客氣!”

丁晨夕的體溫正常,護士端著托盤走出病房,在病房門口,微笑的臉就變了,滿是厭惡,為裴荊南抱不平:“生在福中不知福,這種女人……嗤!”

護士走後丁晨夕就撥通了孟祁岳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記憶中,孟祁岳總是手機不離身,電話一響他就能聽到。

響了這麽久不接,他恐怕是不想接她的電話吧!

昨晚她沒接到他的電話,他今天故意不接來報覆她嗎?

嗤,真是幼稚,不接就算了!

丁晨夕按下掛斷鍵,給他發了條短信:“我昨天下午住院了,醫生說我的子宮受到重度感染,要休養三個月,你這三個月都別過來了!”

意外懷孕真是害人,手術之後,丁晨夕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時常全身乏力,冒虛汗,頭暈眼花更是家常便飯,此時此刻,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

靜悄悄的病房,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沒有別的聲音。

孤單,無助如潮水般上湧,將她淹沒。

丁晨夕縮在被子裏,難過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眼眶發脹,喉嚨發堵,一不小心,就嚶嚶的哭了出來。

她給孟祁岳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車,煩悶了一整夜,看到她的電話,完全不想接,只聽著手機響,就是不伸手,直到丁晨夕的短信發過來,才急急的拿手裏看個仔細。

子宮重度感染?

孟祁岳的心臟猛的揪緊,腦海中浮現出丁晨夕痛苦的臉。

那是前日,他正在全力沖刺,她突然喊肚子痛,一張臉煞白,哭得梨花帶雨,哀求他停下來。

難道那個時候,她就已經……

捏著手機,孟祁岳猛喘了一口氣,他最終沒有把電話回撥過去。

到公司,孟祁岳打開電腦,不做別的事,直接進入了考勤系統,點開錦城分公司的頁面。

系統顯示,丁晨夕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都沒有打卡。

看來她沒有說謊!

昨天下午就住院了,那麽昨晚,是誰在醫院陪她?

手機在掌心磨蹭得發熱,孟祁岳站在落地窗邊良久,終於撥通了丁晨夕的電話。

他以為她會賭氣不接,可出乎他的意料,她接得很快,仿佛一直在等電話。

“餵?”丁晨夕的聲音很輕,但聽在孟祁岳的耳中,卻很有穿透力。

“你住院了?”

胸腔中的心臟在急速的狂跳,這時,一輛起航不久的飛機劃過天際,朝錦城的方向飛去,孟祁岳的心也跟著飛走了,只留了個空殼在辦公室。

“我短信裏不是都說了嘛,求求你,讓我休養幾個月,你有需要就找陸小姐解決,OK?”

丁晨夕擦幹臉上的淚,帶著哭腔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雖然看不到丁晨夕的人,但聽她的聲音就可以想象得出,是怎樣的虛弱憔悴。

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卡住了孟祁岳的咽喉,他難以呼吸,良久才從心中艱難的擠出:“子宮怎麽會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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