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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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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蘭亭小的時候,是跟著外婆一起在老家鄉下長大的。

她外婆是那個年代的知青下鄉,後來和她外公認識後就留在了鄉下沒有再回城裏。

在葉蘭亭的二十幾歲人生中,對她影響最大的人就是外婆。

小時候,她常常會看見外婆戴著老花鏡坐在院子裏剪花,看報,品茶,身上帶著的那種嫻靜跟優雅,是鄉下其他的老太太都沒有的。

葉蘭亭小時候一直不理解,外婆明明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又讀過大學,為什麽會願意留在這樣的小地方呢。直到有一次,外婆從箱子底翻出一件舊毛衣,是她親手給外公織的。外婆給她講了當年和外公的故事,葉蘭亭看著那件灰色舊毛衣,又看著當時拿著外公遺照露出溫柔懷念笑容的外婆,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外婆為什麽願意放棄城裏的生活留在鄉下小鎮。

即便外公已經去世多年,外婆仍然願意守在那座小鎮,守在和外公有共同回憶的地方。

外公外婆的故事在葉蘭亭心裏留下了很深的種子,所以她大學畢業後,從未想過要進什麽外企和公司,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考公務員,回到當年外婆照顧她長大的那個小城鎮。

穿進這個游戲世界後,葉蘭亭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阿婆和阿公,他們給她的慈愛和寬懷,讓葉蘭亭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外婆。

所以葉蘭亭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外公外婆一樣孝敬和照顧。

“村長,您說的那個毛衣是我這麽織的嗎?”

葉蘭亭回過神,看到面前坐在紡錘機前拿著兩根削得又細又長竹簽在織毛衣的鄭姑,一臉疑惑地發問:“我怎麽感覺我織得不對啊。”

織毛衣是外婆教葉蘭亭的,外婆心靈手巧,會織好多種花樣,小時候就給葉蘭亭織了好多漂亮的毛衣,都是她童年的記憶。

葉蘭亭看著鄭姑手裏翻轉的手法,拿自己身前的織針,兩手操作示範道:“這裏再往上挑一下,翻回來的時候再往下勾一針,就可以了。”

鄭姑照著葉蘭亭的糾正,用織針上下翻勾試了下,果然很快,一排細密的毛線編制就漸漸成型了,她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織出一大片。

毛線織好後摸起來像一塊厚實的毛毯,手感軟綿暖和。

“是這樣嗎村長?”

“沒錯,還挺簡單的對吧。比用針線縫刺繡簡單多了,而且用羊毛線織出來的毛衣既貼身又保暖,冬天穿是最好不過的了。”

鄭姑學會了,又開始教其他的紡織女工,織毛衣很簡單,示範個兩三遍,大家就都學會了,一起坐在工坊的長桌前有說有笑地織起毛衣來。現在葉家院子不忙,啞娘和妮妮也過來跟著大家一起學織毛衣。

葉蘭亭說:“咱們要想量產提速的話,就不能每個人單織一件,這樣動作慢。得分工操作,拿幾個人織前襟,拿幾個人織袖子,再拿幾個人專門做收口縫合。”

“不過今天大家剛學,先掌握完織一件毛衣的全部流程,到了後面開始分工操作的時候就能快速多了。”

第一批毛衣都是用均碼尺寸,分為男款、女款、童款、每個款的針數都是固定均碼,因為毛衣織好後是有一定彈力的,只要身材不是太極端,均碼基本都能穿。

葉蘭亭決定親手給阿公阿婆織一件。現在已經十一月了,立冬過後就冷得特別快,村子裏山林又多,要是下一場雪,能將整個村莊和落日山覆蓋層白皚皚一片。

老人家本來身體就不好,加上臥病在床,冬天更是扛不住寒冷,紡織廠能趕在立冬之前建起來算是葉蘭亭高興的一件事。

即便暫時不能往外面銷出賣錢,至少村子裏的村民不會挨餓受凍。

“村長,你怎麽會的東西這麽多呀?”村子的嬸子們笑著問。

葉蘭亭織著毛衣道:“人不能只顧低頭眼前的吃喝拉撒,有時候也要擡頭看看遠處,看看天空,學會發問和思考。當你思考為什麽其他地方的人比我們這裏的人過得好?為什麽掌握權利的人可以拿走我們田裏一半的糧食?為什麽月亮在晚上出來,太陽在白天出來?為什麽樹上的果子往地上掉而不是往天上飛?當人學會了思考,去追求問題背後的答案,他就有了智慧。”

葉蘭亭這番話說得很有哲思,不是這些一輩子都窩在窮山溝裏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村姑能夠理解的。

村裏嬸子們聽完都面面相覷,各自臉上的表情都是:村長果然不愧是有大智慧的人啊,說出來的話都是這麽不同凡響。

雖然她們聽不懂,但受到了心靈上的震撼。

葉蘭亭笑笑,暫時聽不懂沒關系,啟發智慧的種子撒下去,總會生根發芽的。

她轉過頭,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妮妮,小丫頭聽了她的話後,歪著腦袋陷入了疑惑地深思。

妮妮在想:對啊,為什麽太陽白天出來,月亮晚上出來呢?果子為什麽要往地上掉,不會飛到天上去呢?

以前都覺得好像是一些天經地義的事情,但真正問起答案時,卻發現人們一無所知。

葉蘭亭摸摸妮妮的頭,這不,總有會人對這些東西產生好奇,繼而去探索問題的答案。

從翟先生來到大古村開始授課後,帶來了他曾經學過的那套詩文典故與經史子集的流程安排,葉蘭亭便把主課全讓給了他,畢竟活在這個時代,需要掌握的基礎知識葉蘭亭不如翟先生精通。騰出時間後,葉蘭亭便只負責偶爾去上一兩節下午的興趣課。

所謂興趣課,便是她想到哪裏講哪裏,不拘形式,也不拘門類,有時候她甚至還會把上課地點選到山間田地裏。

她講的東西生趣又新奇,好多是大家聞所未聞的,所以不管蒙學班的孩子還是大人,都最喜歡聽葉蘭亭講課。

紡織廠的女工們也喜歡聽葉蘭亭說話,因為她們覺得聽葉村長說話能漲好多見識,學到好多她們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鎮上的收購站每隔三天就會送回來一批新收的毛料,紡織廠這邊,也開始分工流水線作業,八個人專門紡線,剩下的七個人就專門織毛衣。

忙活了幾天,葉蘭亭終於將第一件毛衣織好了!

因為目前還沒有增加印染工藝,所有紡出來的毛線基本都是原始的灰褐色和駝黃色。

葉蘭亭選了灰色的給阿公織毛衣,選了駝黃色給阿婆,準備等先幫他們二老的織好後,再給自己織一件。

【恭喜您,獲得奇裝異服一件!】游戲界面彈出提示框。

葉蘭亭沒忍住蹙眉,她親手織的毛衣竟然成了奇裝異服?

趁著午後剛吃完飯阿公精神還算好的時候,她把剛織好的毛衣拿去給阿公看:“阿公,您試試這件毛衣,我給您織的,穿上特別暖和。”

阿公最近一直臥病在床,身子骨消瘦了許多,葉蘭亭特意比著阿公現在的體型織的,灰色的羊毛毛衣,摸在手裏就暖乎乎的。

阿婆將阿公扶著坐起來,葉蘭亭把毛衣放到他手裏:“您摸摸看,暖和吧?”

阿公虛弱地背靠在床頭,布滿皺紋的臉勉力地朝葉蘭亭笑了笑,顫著手擡起來,葉蘭亭連忙握著他的手,放在毛衣上,讓他感受。

“好,好……蘭亭,蘭亭啊……”阿公已經說不出一句太長的話來了,說完幾個字就得停下來急促喘氣,口中只能不斷地,一遍又一遍喚著葉蘭亭的名字。

葉蘭亭紅著眼眶,點頭答應:“哎,爺爺,蘭亭在這兒呢。您想跟我說什麽?”

阿公喉嚨一陣急喘,緊緊抓著葉蘭亭的手,想說什麽,卻又千言萬語說不出來,已經不甚清明的凹陷雙眼深深憂慮地望著葉蘭亭,只重覆地念叨:“蘭亭……蘭亭……別離開……”

阿婆垂著頭,站在旁邊悄悄抹著眼淚,不敢發出哽咽聲音。

葉蘭亭回握阿公的手:“放心吧爺爺,我會聽您的話,留在大古村哪兒也不去的。”

“您累了就別說話了,我幫您把毛衣雙穿上吧,會暖和許多。”

葉蘭亭和阿婆兩人搭手,幫已經不能行動自如的阿公穿上毛衣,外面再套上一層棉衣,蓋上被子,又塞了一個暖壺進去,阿公冰冷的手才慢慢有了點溫度。

就清醒了晌午兩個小時,阿公又陷入了昏睡。

葉蘭亭坐在床榻看了一會兒,轉身對阿婆道:“奶奶,我趕明兒再織一件毛衣給您。等過幾天,我讓鄭姑她們把鵝毛整理出來,再做幾件羽絨服。咱們山裏冷,炭火又不夠,過冬確實挺難的。”

原本葉蘭亭還想搭個炕,但現在磚窯廠還沒有弄起來,大部分人力都修路和紡織廠那邊,今年冬天應該是來不及了,只有等明天把磚窯廠辦起來後,再給村裏搭炕,到時候就能家家戶戶過冬都有暖可以取了。

阿婆嘆了口氣,對葉蘭亭道:“你現在做的那些事情阿婆也不懂,也幫不上你的忙。但你這孩子打小就是聰明的,比你哥哥還聰明,也會自己拿主意。你做什麽阿婆不幹預,但阿婆只希望你早些找個好郎君,這樣等我和你阿公去了以後,也就可以放心了。”

“……”葉蘭亭摸了摸耳朵,裝傻地笑了笑,上前挽著阿婆胳膊:“哎呀奶奶,我才十六,還小著呢,我還想多陪您和爺爺幾年呢,您這麽著急就想把我趕出去啊?”

阿婆正想說,如果實在不行,就在村裏的楊青鋒和薛霽安二人之間選一個得了,本就是一個村裏的,知根知底,這些日子他們表現如何她這個老婆子都看在眼裏,人品德行還是信得過的,但前提是得蘭亭願意。

葉蘭亭一看阿婆那表情就知道她想說什麽,連忙沖屋子外頭喊:“妮妮,妮妮你進來一下!”

妮妮端著剛熬好的藥小跑著進來,對葉蘭亭和阿婆道:“阿婆,蘭婷姐姐,怎麽了?”

葉蘭亭起身:“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幫我照顧下阿公阿婆,我傍晚回來。”

妮妮乖巧點頭:“嗯,蘭亭姐姐你去吧,阿婆您也去歇會兒吧,這裏我來守著阿公就行了。”

葉蘭亭連忙趁機抽身,阿婆見她回避話題,知道她是自己不願意,也只得心裏嘆氣,拿她沒有辦法。

等到葉蘭亭去紡織廠溜達一圈回來,阿婆已經歇下了,葉蘭亭這才松了口氣。

說實話,家裏長輩的生病時向晚輩提出請求,是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假裝答應哄老人家吧,自己心裏又過意不去,不答應吧,看著老人那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卻還心心念念操心的都是後代子孫的事情,又覺得很心疼。

所以沒辦法,葉蘭亭只能用一招:躲。

晚上就寢時葉蘭亭躺在床上檢查她村子的升級進度,妮妮輕手輕腳進了屋子:“蘭亭姐姐,我能和你說會兒話嗎?”

葉蘭亭見小丫頭手裏還拿著白天沒織完的毛線,拍了拍身邊的床榻:“要不要上來挨著姐姐睡。”

妮妮抿著嘴角一笑,跑過來爬到床上,繼續織那件毛衣。

葉蘭亭看了看,妮妮年紀雖小,但手卻很巧,學起這種精細技藝來不比鄭姑和二丫差,只是:“妮妮,你的針腳添多了,身子應該再收一點,否則這件毛衣你穿著會有點大。”不貼身就不暖和了。

妮妮手中一邊快速操作,一邊擡頭笑盈盈看葉蘭亭一眼:“我是幫蘭亭姐姐織的。”

葉蘭亭詫異,笑著問:“你幫我織的,怎麽不幫自己織呢?”

妮妮答道:“蘭亭姐姐要給阿公和阿婆織,我就幫蘭亭姐姐織。”

葉蘭亭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妮妮可真會為姐姐著想,那等我給阿婆的織完了,就再給我們妮妮織一件,你身子小,織起來應該很快的。”

葉蘭亭不讓她再織了,大晚上就著松油燈做這種活很傷眼睛的。

妮妮聽話地躺在葉蘭亭身邊,問她:“蘭亭姐姐,你說為什麽太陽白天出來,月亮晚上出來呢?”

葉蘭亭拍著妮妮的後背,聲音輕柔地道:“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地球上。我們腳下的神州大地是宇宙中一顆星球,它是圓的。如果你把一根棍子插在地上,在太陽下它就會產生陰影,影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移動。如果世界是平的,那麽不同地點的兩根棍子就會產生同樣的影子。”

“太陽也是圓的。我們生活的地球會轉圈,它不僅自己轉圈,還會圍著太陽轉圈,所謂的太陽升起落下,其實是因為地球自轉產生了晝夜更替,地球圍著太陽公轉所以產生了一年四季。”

“所以當太陽照耀在地球的那一面時,那裏就是白天,相反的一面是夜晚。此時此刻我們這裏是晚上,但在海洋的遠方,那裏卻是白天。”

妮妮聽得入了神,她覺得好神奇啊,原來他們住在一顆星球上。

她一直以為世界是平的,走到天涯海角就是盡頭,但今天村長卻告訴她,世界是圓的。

那在他們所在的世界以外,還有什麽東西呢?

帶著這樣的思考,妮妮慢慢進入了睡眠,也許,在夢裏她會用自己天馬行空的大腦去探索答案吧。

……

接下來的幾天,紡織廠在鄭姑的帶領下開始提速生產,毛線、毛衣和棉衣同步產出,很快便有了第一批庫存。

從上河郡回來也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天,葉蘭亭收到了趙汾托人送回來的信。

在信裏,他和大丫先是向葉蘭亭報了平安,說他們在上河郡一切都好,暫時沒有遇到什麽困難,又問起村子裏的情況,家裏人的情況。

因當初葉蘭亭叮囑過趙汾,如若要與村裏通信,盡量不要在信中提及何氏商號的事,以免那邊的人對產生不信任,趙汾便在信中簡短說了些他觀察到的資訊。他知道葉蘭亭對外界的訊息是時刻關註的,比如哪裏又在打仗,哪裏的糧價又漲了,哪裏又鬧了疫病。

葉蘭亭看完趙汾寄回來的信,將信給鄭姑跟啞娘也看了看,離家一個月,家裏人肯定也掛念。

趙汾信中說,最近入冬了,北方的戰事有所停歇,南北通商開始頻繁起來,但有許多流民逃竄到南方城池來,不少城郡都發生了流寇滋擾。

葉蘭亭想到上回在爻岡鎮遇到的那幾個流寇,心裏也重視起這件事情來。

楊青鋒帶著二十個民|兵隊訓練了一段時間,葉蘭亭在想,是不是可以先派他出去歷練一次?

原本是想讓楊青鋒和薛霽安一塊出去歷練的,但現在薛霽安去了鎮上負責收購站,其實也算是一種歷練,剩下楊青鋒,還未單獨出去歷練過。

正好趙汾那邊送來的信,葉蘭亭便決定回一封信,讓楊青鋒帶幾個人送到上河郡去,順便讓趙汾留意一下郡上的過冬棉衣生意,以及是否能夠在郡上找到一個合適的鋪子,作為他們大古村商品的直銷店鋪,以後村裏工坊產出的貨物,他們可以自己運過去售賣。

葉蘭亭便提筆寫了一封信,將事情都交代在信裏,又把鄭姑給大丫的、嵩娃給趙汾回的家書都裝進一個封信裏,喚來楊青鋒,讓他準備一下,帶幾個人翌日出發,把信送去郡上,順便采買一些糧食和紡織廠所需的材料回來。

她叮囑楊青鋒:“註意沿途流竄的流寇,小心我們上回遇到的那夥人。”

楊青鋒:“我知道的村長。”

結果萬萬沒料到的是,這邊葉蘭亭剛給楊青鋒派下任務,那邊薛霽安就連夜趕回村子,帶回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村長,李含香被流寇綁架了!”

薛霽安讓劉小強和黃來福兩人留守在鎮上收購站,自己親自回來稟報這件事。

“什麽?”葉蘭亭聽完,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急聲問:“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消息屬實嗎?”

薛霽安點頭:“屬實,我已經去李府確認過了。前些日子我照您的吩咐把我們香皂工坊的那三百個庫存交給李含香後,她很快就啟程去了上河郡,應該是帶著貨去找她姑母了。她是在從上河郡回來的路上遇到流寇的,她隨行並未帶多少家丁,至於到底遇上了多少流寇現在也具體說不清楚,只是從一個逃回來的馬夫口中得知,隨行的其餘人都被流寇殺了,只有李含香和她丫鬟被掠走了。”

“掠走了?”葉蘭亭沈聲問,“到底是掠走了還是綁架了?如果只是綁架,那些流寇應該會留李含香活口,讓李員外拿錢財去換才對啊。”

薛霽安說:“現在整個李員外府都亂了套了,我聽說李員外已經找鄉長要了一百人去討流寇了,至於結果如何,現在還未可知。我得到消息就立馬趕了回來。”

楊青鋒聽了,也面露凝重,又是流寇,會不會是上回他們遇到的那夥人。

葉蘭亭眉頭緊鎖,背著手在堂屋來回踱步。

那些流寇殺了隨行所有家丁,獨獨留下李含香和她丫鬟兩個女子,卻放了馬夫回來報信,他們的意圖到底是劫財還是劫色?

當務之急得先確定李含香有沒有生命危險。

葉蘭亭沈思,流寇捉走兩個女子,又放了馬夫回來,就說明他們也許事先就打聽過李含香的背景,知道她家裏小有錢財,所以讓馬夫回來報信,其實是想讓李員外拿錢財去換李含香活口,如果李員外不送錢去,那麽李含香和她丫鬟的下場恐怕不會好到哪兒去。

葉蘭亭擡頭,看著薛霽安和楊青鋒,很快做了個決定:“先不急著去上河郡送信了,明天一早,你們倆先隨我去鎮上見李員外。”

薛霽安頓了頓:“村長,這件事我們真的要管嗎。”

李含香都已經跟他們鬧掰了,那天在李府門前,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他覺得沒有必要為了李含香犯這個險。

葉蘭亭靜靜盯著薛霽安,目光平靜:“你知道兩個弱女子淪落到山賊手裏,會有什麽下場嗎?”

薛霽安對葉蘭亭那平靜而犀利的視線看得沈默啞然:“……”

楊青鋒道:“村長,那要不要我帶上咱們村衛隊的二十個人。”

葉蘭亭搖頭:“暫時不用。李員外那邊已經已經有了一百人,先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再說吧。”

她睥一眼薛霽安:“盡管李含香跟我們不再是合作關系,但遇到這種事情,我們還是要能幫就要幫一把的。況且上回就有一夥流寇想打我們的主意,這次直接掠走了李含香,還殺了她的隨從,往後我們若是還想往來與上河郡通商,趁著這個機會,就一定要聯合李員外把這波人除掉,否則就一直是個隱患。”

薛霽安垂下頭:“我知道了村長。”

葉蘭亭之所以要去見李員外,主要是要見那逃命回來的馬夫,問清這夥流寇的規模如何,戰力如何,從何方流竄而來,藏匿據點又在哪裏。

流寇流寇,之所以叫流寇,不過是一群流民落草為寇,集結成一個團夥,互相壯了膽子便仗著人多燒殺搶掠,去欺負比他們更弱勢的老百姓。

這樣的人,有一個統稱:烏合之眾。

……

而此時的李含香,被打暈了橫放在馬背上,披頭散發一身狼狽。

一群粗聲嘎氣的男人渾笑著,帶著幾大袋搶來的糧食和頗豐銀錢,打著馬往深山裏逃竄而去。

當頭縱馬那人臉上繞鼻綁了根布條,是個獨眼瞎,饒是獨眼,眼中卻透著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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