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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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士坑一桃。
胤礽被坑的眼淚汪汪。
“嗚嗚嗚烏庫瑪嬤……”他什麽都想過了, 唯獨沒想到會是老祖宗。
康熙輕笑出聲，笑吟吟道：“天文課很好玩的，”
胤礽：QAQ
蔫噠噠的撲進康熙懷裏, 他認了，反而是太皇太後有些心虛，笑著說給他備著點心幹果，就等他吃。
胤礽一聽，登時什麽都忘了，他乖巧的跟著老祖宗走, 捧著肉脯吃的香甜，奶唧唧的撒嬌：“不想上那麽多課, 不能跟皇阿瑪講哦。”
“朕聽見了。”康熙脊背挺直, 手裏捧著茶盞在喝茶，他抿著茶沫子，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就聽奶桃說，讓他把耳朵關上，他要跟老祖宗講悄悄話。
康熙才不允。
他反而坐近了些。
胤礽敢怒不敢言，臉上的嘟嘟肉輕顫, 撅著小嘴不說話了。
康熙覺得好笑, 伸手捏捏他的臉，溫柔道：“行了，不逗你了，這天文課是正式上學才教的, 現在你想學也沒有。”
胤礽登時歡呼起來, 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躺三十年。到時候雍正繼位, 他就接著躺。
幾人正玩鬧著, 就聽小太監稟報說，隆禧來請安。
“叔叔～”胤礽甜甜的打招呼。
隆禧先是給太皇太後、康熙躬身行禮，才一把抱起胤礽，笑瞇瞇道：“想不想叔叔呀？”
桃墩墩乖巧點頭。
他奶乖奶乖的，靠在隆禧的肩頭，笑著道：“你不舒服嗎？”他的氣息特別紊亂，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隆禧搖頭：“身體康健呢，此番來，倒是有事想求萬歲爺，再者就是小太子了。”
太皇太後也關切的看過來，笑著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盡管說就是，能辦到的自然給你辦到。”
言下之意，不妥帖的事，你免開尊口。
隆禧也知道，他笑著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臣瞧著保成的鋪子開的好，頗有些眼饞了，想在邊上開個童衣店，專門賣童衣。”
他沒什麽差事，全靠著內務府撥錢也用，著實捉襟見肘，想著有個鋪子，賺點油鹽錢也成，並不敢奢求其他。
康熙沈吟，畢竟太子開平衡車店，那是真沒打算賺錢，更多的是把車推出去，讓大家都添個玩意兒，要不然這麽新奇又常用的物件，賣一吊錢都可以。如果允了隆禧，開這麽個口子，這往後旁人也要開鋪子，是攔還是不攔。
“可以呀。”胤礽應下，他笑著道：“你直接開就是，皇阿瑪若是不允，你就披個皮，用下人奴才的名去登記造冊。”
隆禧趕緊看向康熙，有些話可不興亂說啊，特別是當著萬歲爺的面。不過他先前確實這麽想過，最後還是決定來問問。
實在是這個哥哥給他的陰影比較深，總覺得沒什麽能夠瞞住他的眼睛。
康熙當自己沒聽見，就是默認讓披皮開店的意思。隆禧的日子確實難熬，他年歲最小，性子活潑，什麽都挺好的，什麽也都那樣。
“來人，傳禦醫。”胤礽窩在他懷裏，還是覺得氣息很不舒服，直接叫奴才傳禦醫去，有句話說的好，這有病治病，沒病把個平安脈，也不當什麽。
康熙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桃墩墩年歲小，但從不無的放矢，而是一板一眼，當然也屬於防患於未然那種性子，他說有問題，那可能真的就。
禦醫來的很快，隆禧就笑的無奈：“臣好著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挺胸道：“結實。”
然而還是乖乖的伸出手腕，讓禦醫把脈，隨著禦醫的沈默，他也閉上嘴巴，不敢說話，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勞煩王爺換只手。”禦醫恭謹道。
就連太皇太後、康熙也圍了上來，靜靜的看著他。
隆禧有點慌，他看著這架勢，總覺得下一瞬，他可以白布一蓋直接擡走，然後就可以吃席了。
禦醫診完左手診右手，一臉凝重，甚至還叫一旁同來的禦醫一道過來診治。看得出來，兩人神色都格外不好。
康熙登時一驚，他壓低聲音問：“怎的了？”這個弟弟打小體弱多病，先前年頭裏還病了一場，後來瞞著不叫宮裏知道，現下又病了不成。
“回萬歲爺的話，純親王爺脈像尚可，只……”禦醫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隱隱有大崩之像。”
大崩。
康熙也上前摸了摸脈，但他只能看出一些淺顯的問題，這樣的脈，他只能摸出表像。
“開方子吧。”他道。
禦醫跪地應下，又絮絮說了許多，這才起身開方子，最後還要輔以針灸、藥浴等。
隆禧：……
走的時候，他是一臉懵的，他進宮就是想問問能不能開個鋪子，讓他賺個外快，家裏松快一點，誰知道，竟然帶著一兜子藥回去了，還有禦醫每日看診。
胤礽看著他不想吃藥的樣子，和自己不想讀書的樣子特別像，就忍不住笑。
康熙捏了捏他的臉，笑的一臉惆悵：“你怎的那般敏銳？”旁人沒發現的事，盡叫他先知道。
胤礽懶洋洋的往他懷裏一窩，翹著白嫩嫩的小腳丫玩，滿是天真爛漫。那長長的羽睫一顫，他就覺得可愛極了。
“隆禧此番，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太皇太後擰著眉尖，心裏有些害怕。
桃墩墩沒吭聲，若是能治好自然沒事，若是治不好，那這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了。
慈寧宮中一片寂靜。
大家都有些擔憂隆禧，生怕他真的止不住。
康熙回去忙政務，胤礽想了想，決定去找哥哥玩。等到頭所的時候，他就沈默了。其實對於清朝皇子的卷，他是有很清晰的認知，並且深入其中，被卷的靈魂出竅。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會更卷。
一邊習武一邊背書，還得要求氣息不亂，桃墩墩在一旁拼命鼓掌，除了哥哥好棒，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胤褆回神，雙眸晶亮堅毅。他現在愈發沈靜了，小小年紀，卻沒有什麽意氣風發的少年氣，成熟理智。
在看見桃墩墩奶白中泛著粉的臉頰時，他這才勾唇笑了起來，頗有些冰雪消融之感。
桃墩墩昂著小臉，奶唧唧的誇：“哥哥好厲害呀，真是太棒了！”大清康熙朝第一個文武全才的皇阿哥就這麽誕生了。
他烏溜溜的瞳仁中，滿是星星。
胤褆翹了翹唇角，動作溫柔的牽著他進了內室，笑著道：“還不夠。”他要成長的更加厲害。
他永遠忘不掉那日他去救桃崽，結果被水淹沒撞到內壁後，反而被桃崽救了，若不是他，他現在就沒了。
“哥哥加油呀！”胤礽給他打氣。
他就喜歡九龍都成長的特別厲害。
這樣他躺的更安心。
胤褆輕笑，他把玩著胤礽軟乎乎帶著小窩窩的手，溫柔道：“近來讀書覺得如何？”
現在幾人也算是天天見了，淩晨三點的時候他要跟著到乾清宮讀書，等到上午七點的時候，胤祉要跟著讀。
他明明知道進度，卻還是想問一句。
胤礽就可憐兮兮的將照片二士坑桃的事兒說了，最後總結：“還是哥哥最好！”
直把胤褆哄的心花怒放，他讚同的點點頭，小小聲道：“哥哥以後會對你更好的。”他看著胤礽軟乎乎的小臉，沒忍住親了親，弟弟真可愛。
他也有弟弟。
他的弟弟，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胤褆內心溫柔似水，他想，這樣的日子真想更滿一點，或者讓桃墩墩快些長大，兩人在一起進學、習武才好。
他知道自古以來，太子地位就難以善終，當他翻遍歷史，反而對胤礽的處境很是擔憂起來，若真的有個萬一，他有能力護住他嗎。
幾個皇伯皇叔便不提了，若真對皇帝之位感興趣，早在當初就競爭了，而不是等到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來搶。
所以問題還在自家兄弟上，他定然是不對太子出手，那還有老三、老四，再者皇阿瑪春秋鼎盛，肯定會子嗣不斷。
到時候，若有人對桃崽不利，那就別怪他不念兄弟情義。這世間，誰也比不得保成半分，他在心裏打定主意。
而胤礽滿心滿眼都是吃。
“想吃桃了。”他一想，就覺得口水都要掉下來。剛開始的桃脆脆甜甜的，等熟透了就更甜，但是口感綿軟些，輕輕的掐開白裏透粉的表皮，內裏就是軟軟的果肉和甜甜的桃汁兒。
“吸溜。”他忍不住了。
胤褆瞧著他饞的樣子，表示愛莫能助：“除非能讓冬日如春，要不然這桃定然吃不上。”
這世間，無人有顛倒陰陽的本事。
胤礽倒是若有所思，他噠噠噠起身就跑路回乾清宮，趴在康熙身上，笑著問：“會不會燒玻璃？”
康熙搖頭。
確實很多人在研究怎麽燒玻璃，但沒什麽成果，現在還是要花大價錢跟別人買。
胤礽饞桃饞的不行，就刨根問底：“那琉璃呢，琉璃怎麽燒的？”
康熙被問的無語，他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不管怎麽說，小孩有求知欲是好事，不能打斷。
“那玻璃也是石頭或者土燒制的了？”胤礽問。
康熙攤手。
他要是知道，早就自己開始燒制了，哪裏還會從別人手裏掏錢買，他又不是冤大頭。
“我真的好想吃桃呀。”他吸溜著口水。
整個人都不好了。
玻璃怎麽做的。
前世的玻璃隨處可見，是最不稀罕的玩意兒，家家戶戶都有，一般都是大廠造的，平日裏見不得作坊。
他不知道配方。
就更著急了。
但是他知道，這玻璃可以造玻璃暖房，這樣就能種桃樹了，在冬天吃上水蜜桃，從此刻開始，是他的夢想。
康熙笑著摸摸他的頭：“洗洗睡吧。”
夢裏都有。
胤礽：……
親爹。
他不死心，絞盡腦汁的想，到底什麽能制成玻璃，按道理來說，我兔無所不能，怎麽會被小小的玻璃給難住。
康熙擡頭，就見胤礽神思不屬，跟夢游一樣，滿乾清宮的竄。
“小心！”他驚了一下。
就見胤礽盯著他，倒著走路，身後是擺在地上的青釉長頸插花瓶。他一喊，桃墩墩反而腳步一歪，身後的瓷瓶應聲倒地，砸在金磚上，碎了一地。
“小心。”康熙快步上前，把桃墩墩抱了起來。他趕緊檢查，就見什麽都沒有，這才放心下來。
“別想了，若在乾清宮能想出玻璃的制法，朕還養著制造局、工部、匠人作甚。”康熙無奈，捏捏他頭上的小揪揪。
見他還神思不屬，登時嚇壞了。
難不成方才嚇到他了。
康熙趕緊把他摟到懷裏，小心翼翼的拍著他脊背，嘴裏溫柔的哄：“沒事沒事呀，朕的保成不怕不怕，朕這就找人去研制玻璃，明年就叫你吃上冬桃。”
他承諾。
胤礽還定定的盯著碎掉的瓷器，他覺得自己想起來了什麽，但總是缺了點最重要的信息，或者說缺一條線把這連起來。
“玻璃玻璃玻璃……”他念叨。
“好好好朕給你找玻璃，我們買好不好。”康熙回。
胤礽突然從他懷裏竄下來，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靈光一閃，因為過於激動，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緊。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什麽顏色？”
“透明的呀？”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不是可容易碎了？”
“對？”
“皇阿瑪，你說，玻璃，咱是不是自己就會呢。”
“？”
這句話康熙就不理解了，大清若是會燒制玻璃，那真的是再也不用問旁人買了，現在也就乾清宮、慈寧宮正殿的門窗換了幾塊是玻璃，其餘還是雲母片。
要真是有，他就豪氣的把皇宮的門窗全換成玻璃的。
“可惜沒有。”康熙嘆了口氣，擔心又叫胤礽傷心，就小心翼翼的哄他：“沒事，朕不行了派人出海去借方子。”
他眸色狠厲。
桃墩墩想著明年就有水蜜桃吃，登時嘿嘿笑起來，他撅著自己圓滾滾的屁股蛋子，撿起一片瓷器，在康熙緊張的目光中，甜滋滋開口：“喏，玻璃。”
康熙：？
謝謝，他還沒瞎，玻璃和瓷……
他好像真的瞎了。
玻璃和瓷器自然相差甚遠，但是玻璃和瓷器上的某個東西，那真是非常相像，可以說一模一樣。
釉。
這玩意兒屬實燈下黑了。
如今的釉質分很多顏色，天青、粉、青、綠、紅，各種顏色都有。
但若是不往釉中添顏色呢。
胤礽一拍大腿，激動：“我的桃！”
康熙一拍大腿，激動：“朕玻璃！”
兩人對視一眼，都激動的不能行，胤礽瘋狂的蹦跶：“啊啊啊啊有了有了！”
康熙緊緊的攥著拳頭，他也好想蹦跶著來表現自己的激動。原來真的是燈下黑，明明就在眼前，卻苦尋不到。
“乖桃！真是皇阿瑪的福氣！”康熙舉起胤礽，笑的合不攏嘴。他素來端著，很註重情緒管理，鮮少有這般笑的嘴巴裂到腦門後。
胤礽被他舉高高，也興奮的嗷嗷叫。
梁九功：？
怎的了？
索額圖：？
怎的了？
等他們倆進來，就見乾清宮中碎了一地的瓷器，金磚上都淩亂了，但萬歲爺和太子爺興奮的嘎嘎樂，也不知道在激動什麽。
“梁九功，去傳工部尚書來，帶幾個窯上的匠人，要二十出頭、識字的。”
他心裏的笑根本繃不住。
“啾啾啾！”康熙捧著桃墩墩奶白奶白的小臉，從眉心親到下巴，糊他一臉口水，興奮的不得了。
胤礽從嘎嘎到救命，只隔了一頓親親。
索額圖更加看不懂了，保持作揖的姿勢呆住了，半晌才怔怔問：“這是……”
康熙朗聲一笑，拍了拍胤礽的肩膀，笑著道：“先前胤礽研究出那平衡車、搖搖車，朕只當他生性活潑，才有這古靈精怪的想法。”
“如今看來，有太子胤礽，乃大清之幸事。”
聽著他一頓誇，索額圖愈加茫然，所以能夠跟他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就見康熙驕矜一笑，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
索額圖：……
他垂下眼眸。
罷了，你不說我就當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胤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比康熙還急，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就等工部的人來。
而恰巧等索額圖稟完政事，工部尚書也帶著匠人過來了，索額圖就直接告退離去。兩人錯身進殿，工部尚書試圖用眼神詢問，但索額圖給他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短暫的眼神交流，兩人都沒從對方眸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有些著急。特別是工部尚書，他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傳召過來，屬實心中忐忑。
誰知道，一進去，請安見禮完，桃墩墩就迫不及待的用小肉手戳了戳自己皇阿瑪，康熙登時會意，只笑著說：“你們幾人回去，照著瓷器上的釉，燒出一坨東西來，不必有形狀。”
“一個照著釉質常規的配比燒，一個照著不放顏料燒。”
“不許外傳。”他叮囑。
工部尚書領命，當時就去了。
照著釉質燒，這樣的命令真真頭一次見。
等人都下去了，胤礽就不著急了，他翹著腳腳吃著點心，覺得不說十拿九穩，那也是七八成了。
絲毫不慌.jpg
然而康熙卻慌，原先沒有希望，就什麽也不用說了，現在希望就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反而著急的不得了。
“要不……我帶你去吃燒烤？”胤礽提議。
他打算抓住夏天尾巴。
要不然年歲實在小，他都想體驗一把，什麽叫冰鎮啤酒辣燒烤。
“來人，給把梨花白冰鎮上。”他叮囑。說著又叫奴才把肉、菜都串好，他等會兒要吃。
嫩嫩的小羊排也備上，這會兒正放在火上烤，已經能預見等會兒那椒香的滋味。
康熙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他慢慢的轉動著小羊排，心想若是能制出玻璃，那一系列的衍生物，必然也能研制出來。
真好。
他眉眼帶笑的看了一眼嘟著嘴的桃墩墩，他這會兒緊盯著小羊排，看得出來很饞，偶爾還偷偷的舔舔嘴巴。
“快好了。”康熙道。
胤礽乖巧的點頭，坐在他邊上，靠在他肩膀上，靜靜的等待著食物熟。
很快，小羊排散發出香味，那表皮被烤的焦黃，康熙往上頭塗了一層蜂蜜，又接著烤制，那香甜的味道就散發出來。
胤礽：吸溜。
他眼巴巴的看著。
康熙側眸，就見他乖巧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小羊排，眸中都是小羊排轉動的模樣。
他又撒上一層調料。
調料遇上油脂，香味便徹底被激發開來，胤礽再也耐不住，他顫著肉嘟嘟的小臉蛋，奶唧唧的撒嬌：“皇阿瑪，能吃了嗎？”
康熙輕笑：“可以。”
說著用匕首給他分食一塊，笑著問：“怎麽樣？”
胤礽豎起了大拇指，給予高度表揚。
“皇阿瑪好棒！真的太好吃了！保成超喜歡噠！”
他實在愛的不行。
啊嗚啊嗚啃了兩根，小肚肚不餓了，這才放過小羊排，轉而盯著茄子，蒜泥茄子也特別好吃，是他愛的之一。
康熙在吃小羊排，這會兒他激動的心情已經徹底的放松下來，就等著消息了。基本明天一早醒來，基本上就能看到結果。
胤礽吃完，天色已經黑了，又到晚間上課的時間了，他現在已經習慣，坐在課桌前，特別乖巧。
等下課後，累了一天的桃師傅，吃了點心喝了奶，洗漱過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他夢裏夢見自己擁有一個玻璃房，裏面養著各色的果樹、菜，水蜜桃多的他怎麽吃都吃不完。
等第二天醒來後，發現什麽都沒有，還得上課。
好慘一桃。
他被拎起來，洗漱、點心、奶三步驟結束，又被拎到書房課桌前，把他的書攤開，等著康熙來講課。
胤褆坐在他邊上，見康熙沒來，就小小聲的問：“困不困？”
胤礽生無可戀：“孤說不困，你信嗎？”
胤褆給他扮了個鬼臉。
胤礽噗嗤一聲笑出來，那點子困意就消散不見了。等康熙來，就見他精神充沛，乖巧的看著他。
“上課。”
康熙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講的內容越來越多，越來越覆雜立體，但是胤礽基礎打的特別勞，只要跟他說過，就能記住，故而更肆無忌憚。
而胤褆年歲大些，這些都學過，故而也算跟的上，康熙講的很痛快，自己以為熟透的東西，現在重新講一遍，反而有種特別的感悟。
真好。
康熙想。
等他上朝後，見了工部尚書的黑眼圈，和他一臉欲言又止，康熙就知道，這一茬怕是穩了。
下朝後，康熙召見工部尚書，又叫梁九功把胤礽喊來，這才低聲道：“拿出來吧。”
工部尚書一直恭謹侯著，聽康熙吩咐後，便直接說匠人在外頭侯著。
“傳。”
康熙道。
胤礽睜著烏溜溜黑葡萄似的清澈眸子，好奇的看著被小太監提著的小木箱，成敗不說在此一舉，那也是至關重要。
驗證他猜想是否正確。
小太監緩緩的打開小木箱，神情緊張。
胤礽上前去，就見一坨粉色、一坨透明的。
他回頭看向康熙，對上他晶燦的雙眸，兩人忍不住勾唇笑了，他笑著道：“這東西……就是玻璃，你們看看怎麽把他燒成平板樣。”
胤礽舉著那坨跟水晶一樣的玻璃球，摩拳擦掌：“再做幾顆玻璃球來，要指肚大小的圓球就成。”
康熙輕笑：“給他做。”
是他發現的，到底他是功臣。
胤礽高興的跟什麽一樣，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就沖出去了。
“烏庫瑪嬤～”他立在門口，叉著腰喊。
太皇太後聽到聲音就走出來，好奇道：“怎的了？”突然過來嗷嗷。
胤礽就拉著她的手，笑瞇瞇道：“來跟您報個喜。”他笑的彎起眼睛，看著天真又可愛，一臉喜像，乖巧的不得了。
“什麽？”太皇太後好奇了。
“您等著吧，您這慈寧宮的玻璃，保成包了。”他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笑的一臉驕矜。
太皇太後疑惑，想著大清還無人能燒制玻璃，而打外頭買，那可太費錢了，她暗自思忖，估摸著是賣車車賺錢了，想要孝敬她，就笑著接受了。
“嘿嘿，您好好的在家。”
胤礽交代一聲就跑路了。
等到承乾宮的時候，佟貴妃正抱著胤禛坐在廊下，而先前一身素衣的烏雅氏，現在珠翠滿頭的德嬪，正含笑逗弄著玩。
看到這一幕，胤礽就在猜，後期烏雅氏的變化為什麽那麽大，是孩子沒有站住移了性情，還是看著親子跟別人親昵，無法接受，反而愈加排斥了。
要不然想不通為什麽她愛自己每個孩子，獨獨不愛老四，那真真不是面上裏子的厭，而是從她口中說出:立你為嗣皇帝，實非本宮與大行皇帝之願。
直接將胤禛名正言順的登基蒙上疑雲。
可見恨意之深切。
胤礽昂著小臉看德嬪，她現在初初晉封，又得寵的緊，卻不見絲毫囂張跋扈，最是小意不過。
小臉瑩白，眉眼溫柔。
這年歲尚小，便這般沈穩，真真叫人更不明白後續為什麽會發現成那樣。
“佟娘娘，德娘娘。”胤礽笑瞇瞇的打招呼。
他吃著佟貴妃遞過來的點心，也跟著逗弄胤禛，看著他急的啊啊啊，恨不得直接說出話來。
“吃不吃呀？”胤礽笑。
“呀！”胤禛氣的咬著小米牙。
“叫哥哥？”他哄。
胤禛睜著眼睛看他，又看看點心，見沒有給他的意思，小嘴癟著，眼瞧著就要掉眼淚。
“他現在連阿瑪、額娘都不會叫呢，想叫哥哥估摸著還得一歲半。”
哪有那麽快。
胤礽嘿嘿一笑，當著胤禛期待的小眼神，啊嗚一口把點心咬了個月牙。
“真好看。”他看著胤禛無能狂怒的樣子，笑的更歡實了。
胤禛：“呀！”
“呀！”他咬著小米牙跺腳。
明明站都站不穩，一跺腳就重心不穩，晃動著肉肉的小胳膊想要保持平衡，屁股卻不聽話，撅了出去。
“呀！”他更氣了。
胤禛想哭哭，想掉眼淚。
見他這樣，德嬪也笑：“四阿哥走路挺快的，也不知到時候說話怎麽樣。”
見太子爺還有教他叫哥哥的心，就想著，等私下的時候，就好生的教教胤禛，下次來給個驚喜，能跟哥哥關系好，那是再好不過的。現下瞧著年歲差的遠，把七八歲的時候就好了。
胤礽也沒當回事，男孩子就是說話晚，不會說也是正常的。
“呀！”胤禛撅著屁股跺腳。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兩步，攥著肉乎乎的小拳頭，小臉憋的通紅。
“尿了？”佟貴妃猜。
“拉了？”德嬪也猜。
在眾人的盯視下，胤禛紮著小馬步，撅著小屁股蛋子，攥著小拳頭，憋的小臉通紅，眼淚汪汪：“各！”
“個！”
他連喊了兩聲。
佟貴妃：！
德嬪：！
兩人驚了，就聽胤禛學會了新技能，頓時變成話癆：“咯各個嗝～”屬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胤礽頓時心裏美的跟什麽一樣，從碟子裏拿了塊點心，趕緊遞給胤禛，大方道：“吃，管夠！”
胤禛拿著點心，啊嗚啊嗚的啃起來。
打小這孩子就饞嘴，為一口吃的能把自己氣哭，憋到小臉通紅，現在一歲了，不說有改善，甚至變本加厲。
胤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來意：“等過些日子，你住的正殿的門窗全給你換成玻璃！”
他說的豪邁。
佟貴妃信他會給，但是不信他有，但是也沒打擊孩子的積極性，而是認真道：“那我先謝謝桃崽了。”
胤礽小手一揮：“一家人客氣什麽。”
說著他溜溜達達的就去頭所了，先前去找哥哥，純粹是為了玩，但現在找哥哥，就是為了顯擺。
旁人要瞞著，但哥哥肯定是不用瞞的。
“我跟你說，我昨兒不是說想吃桃子嗎？然後就想著，要是能建造一座透明的房子，能透陽光，把桃樹籠罩進去，豈不是就行了。”
胤礽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開口。
胤褆也跟著小小聲，一臉神秘的問：“然後呢？”
這世界上，冬天長不出桃子，也造不出透明的大房子。
“如果有足夠多的玻璃，就好了呀。”胤礽提示。
胤褆點頭，確實有足夠多的玻璃就好了，問題就在這裏，大清不會制作玻璃，僅有的幾塊都稀罕的不得了，更別提大的了。
根本想都不要想。
但是弟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提了，肯定就是有眉目，況且他那般聰敏。
“你有燒制玻璃的方子。”胤褆篤定開口。
在他心裏，弟弟不說無所不能，不說沾點神神叨叨的仙氣兒，那也是神童。
反正厲害的不得了，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胤礽呆。
他點點頭。
“嗯。”
胤褆登時驚了，他摟著桃墩墩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把他摟在懷裏，低聲問：“你是不是會仙法？”
胤礽呆。
“不會。”前世會，這輩子不可能會。
好慘一桃。
胤褆單指豎在唇前，輕輕的噓了一聲。
“不能說哦。”他壓低聲音道：“我知道要給你保密的。”
胤礽呆：“我真不會。”
看著哥哥眼裏的崇拜，他確實呆住了。
卻不知胤褆真真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是有特殊用意的，厲害的不得了。
“走，去跟榮嬪說，但是不能明說是我會的哦。”胤礽交代。
胤褆捂嘴。
兩人一起到鐘粹宮，就見胤祉這個小卷王又在學英語，進度比兩個哥哥都快。
胤褆：！
他不常來，知道弟弟的進度快，學語言特別厲害，卻不曾想這般厲害，竟然學的比他都快，不成，他不能被比下去，他要做胤礽最厲害的哥哥。
榮嬪見兩人來，趕緊吩咐奴才上茶上點心，笑著寒暄幾句，就說叫三人出去玩，就聽胤礽說：“不是來尋弟弟的，是來尋你的。”
“哦？找嬪妾什麽事呀。”榮嬪問的溫柔。
“也沒事，就是想跟你說，這鐘粹宮正殿的門窗到時候都給你換成玻璃，亮堂堂的，可舒服啦。”
桃崽奶裏奶氣的解釋。
榮嬪登時就笑了，她和佟貴妃、德嬪的想法一樣，相信他的承諾，若是有足夠的玻璃，肯定會給她換門窗。但問題是，官窯不會燒玻璃，根本不能實現。
“好的呀，那嬪妾等保成換玻璃門窗！”她忍俊不禁。
胤礽說完後，自覺完成一件大事，看向一旁還在嘀嘀咕咕背語法的胤祉，登時覺得呼吸一滯，上前戳戳他軟嘟嘟的小臉蛋：“哼，卷王。”
胤祉被他戳著臉，一動不動，乖乖的任他戳，當初頭一回見的時候，他才一歲多，走路都不穩當，跟小鴨子一樣晃晃悠悠的。
現在都能把他卷的神魂顛倒。
厲害。
“榮娘娘，我走了呀。”胤礽乖巧的揮揮手。
榮嬪立在門檻處，有些舍不得：“再玩一會兒？”
以前胤礽也是常來的，自打正式開蒙後，整日裏在讀書布庫，來的就少了，有時候打個照面的功夫，就各自去了。
她挺想他的，懷念那時候一玩就是半天的日子。
“榮娘娘乖乖的，我下次再來。”胤礽揮著自己的小短手。
一旁的胤祉也扒著門框，奶唧唧的喊：“哥哥下次再來！”
等全部告別一遍，胤礽就牽著胤褆的手，兩人一道走在宮道上，往翊坤宮走去。
他是溜溜達達的想起來誰就是誰，現在小公主大了些，更加鬧人了，而宜嬪月份大了，身子也格外不爽利。
“嬪妾見過太子爺。”宜嬪趕緊上前請安。
胤礽忙讓她坐下，好奇的看著她的大肚子，那肚子是真的大，尖溜溜好長一個。
“疼不疼？”胤礽問。
肚皮撐那麽大，肯定很難受吧。
宜嬪眼眶登時就濕了，她現在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要多吃些，莫要任性。
再就是，能開懷是你的福氣。
亦或者是旁人的艷羨的目光，你若是說不太自在，就立馬有人反駁，說什麽她們盼都盼不來的。
再苦再難受也甘之如飴。
亦或者是，旁的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忍忍就好了。
她聽了太多太多。
唯獨太子問她：“疼不疼。”
她肚子不疼，她心口疼。
“疼。”宜嬪笑著回。她見太子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肚子，那一只緊繃著的肚皮登時好受許多。
“嘶。”她輕嘶一聲。
胤礽哇哦一聲，肚子裏的小寶寶踢他了。
“乖乖的呆在肚肚裏，不要整天欺負你額娘哦，不然出來了打你的小屁屁，打成兩瓣。”胤礽戳著方才踢他的地方，故作兇狠的威脅，話還未說完，自己就笑了。
宜嬪也跟著笑。
“孤跟你說，過些時日，正殿的門窗全給你換成玻璃的。”胤礽驕矜的擡著下頜。
宜嬪挑眉：“怎的，賣童車發大財了？”
胤礽嘿嘿：“沒。”
在宜嬪想要追根究底的表情中，他起身，不打算細說，而是說自己要去延禧宮尋惠嬪，跟她也說一聲。
“嬪妾陪你去，正好走走。”宜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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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被坑的眼淚汪汪。
“嗚嗚嗚烏庫瑪嬤……”他什麽都想過了, 唯獨沒想到會是老祖宗。
康熙輕笑出聲，笑吟吟道：“天文課很好玩的，”
胤礽：QAQ
蔫噠噠的撲進康熙懷裏, 他認了，反而是太皇太後有些心虛，笑著說給他備著點心幹果，就等他吃。
胤礽一聽，登時什麽都忘了，他乖巧的跟著老祖宗走, 捧著肉脯吃的香甜，奶唧唧的撒嬌：“不想上那麽多課, 不能跟皇阿瑪講哦。”
“朕聽見了。”康熙脊背挺直, 手裏捧著茶盞在喝茶，他抿著茶沫子，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就聽奶桃說，讓他把耳朵關上，他要跟老祖宗講悄悄話。
康熙才不允。
他反而坐近了些。
胤礽敢怒不敢言，臉上的嘟嘟肉輕顫, 撅著小嘴不說話了。
康熙覺得好笑, 伸手捏捏他的臉，溫柔道：“行了，不逗你了，這天文課是正式上學才教的, 現在你想學也沒有。”
胤礽登時歡呼起來, 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躺三十年。到時候雍正繼位, 他就接著躺。
幾人正玩鬧著, 就聽小太監稟報說，隆禧來請安。
“叔叔～”胤礽甜甜的打招呼。
隆禧先是給太皇太後、康熙躬身行禮，才一把抱起胤礽，笑瞇瞇道：“想不想叔叔呀？”
桃墩墩乖巧點頭。
他奶乖奶乖的，靠在隆禧的肩頭，笑著道：“你不舒服嗎？”他的氣息特別紊亂，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隆禧搖頭：“身體康健呢，此番來，倒是有事想求萬歲爺，再者就是小太子了。”
太皇太後也關切的看過來，笑著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盡管說就是，能辦到的自然給你辦到。”
言下之意，不妥帖的事，你免開尊口。
隆禧也知道，他笑著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臣瞧著保成的鋪子開的好，頗有些眼饞了，想在邊上開個童衣店，專門賣童衣。”
他沒什麽差事，全靠著內務府撥錢也用，著實捉襟見肘，想著有個鋪子，賺點油鹽錢也成，並不敢奢求其他。
康熙沈吟，畢竟太子開平衡車店，那是真沒打算賺錢，更多的是把車推出去，讓大家都添個玩意兒，要不然這麽新奇又常用的物件，賣一吊錢都可以。如果允了隆禧，開這麽個口子，這往後旁人也要開鋪子，是攔還是不攔。
“可以呀。”胤礽應下，他笑著道：“你直接開就是，皇阿瑪若是不允，你就披個皮，用下人奴才的名去登記造冊。”
隆禧趕緊看向康熙，有些話可不興亂說啊，特別是當著萬歲爺的面。不過他先前確實這麽想過，最後還是決定來問問。
實在是這個哥哥給他的陰影比較深，總覺得沒什麽能夠瞞住他的眼睛。
康熙當自己沒聽見，就是默認讓披皮開店的意思。隆禧的日子確實難熬，他年歲最小，性子活潑，什麽都挺好的，什麽也都那樣。
“來人，傳禦醫。”胤礽窩在他懷裏，還是覺得氣息很不舒服，直接叫奴才傳禦醫去，有句話說的好，這有病治病，沒病把個平安脈，也不當什麽。
康熙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桃墩墩年歲小，但從不無的放矢，而是一板一眼，當然也屬於防患於未然那種性子，他說有問題，那可能真的就。
禦醫來的很快，隆禧就笑的無奈：“臣好著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挺胸道：“結實。”
然而還是乖乖的伸出手腕，讓禦醫把脈，隨著禦醫的沈默，他也閉上嘴巴，不敢說話，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勞煩王爺換只手。”禦醫恭謹道。
就連太皇太後、康熙也圍了上來，靜靜的看著他。
隆禧有點慌，他看著這架勢，總覺得下一瞬，他可以白布一蓋直接擡走，然後就可以吃席了。
禦醫診完左手診右手，一臉凝重，甚至還叫一旁同來的禦醫一道過來診治。看得出來，兩人神色都格外不好。
康熙登時一驚，他壓低聲音問：“怎的了？”這個弟弟打小體弱多病，先前年頭裏還病了一場，後來瞞著不叫宮裏知道，現下又病了不成。
“回萬歲爺的話，純親王爺脈像尚可，只……”禦醫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隱隱有大崩之像。”
大崩。
康熙也上前摸了摸脈，但他只能看出一些淺顯的問題，這樣的脈，他只能摸出表像。
“開方子吧。”他道。
禦醫跪地應下，又絮絮說了許多，這才起身開方子，最後還要輔以針灸、藥浴等。
隆禧：……
走的時候，他是一臉懵的，他進宮就是想問問能不能開個鋪子，讓他賺個外快，家裏松快一點，誰知道，竟然帶著一兜子藥回去了，還有禦醫每日看診。
胤礽看著他不想吃藥的樣子，和自己不想讀書的樣子特別像，就忍不住笑。
康熙捏了捏他的臉，笑的一臉惆悵：“你怎的那般敏銳？”旁人沒發現的事，盡叫他先知道。
胤礽懶洋洋的往他懷裏一窩，翹著白嫩嫩的小腳丫玩，滿是天真爛漫。那長長的羽睫一顫，他就覺得可愛極了。
“隆禧此番，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太皇太後擰著眉尖，心裏有些害怕。
桃墩墩沒吭聲，若是能治好自然沒事，若是治不好，那這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了。
慈寧宮中一片寂靜。
大家都有些擔憂隆禧，生怕他真的止不住。
康熙回去忙政務，胤礽想了想，決定去找哥哥玩。等到頭所的時候，他就沈默了。其實對於清朝皇子的卷，他是有很清晰的認知，並且深入其中，被卷的靈魂出竅。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會更卷。
一邊習武一邊背書，還得要求氣息不亂，桃墩墩在一旁拼命鼓掌，除了哥哥好棒，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胤褆回神，雙眸晶亮堅毅。他現在愈發沈靜了，小小年紀，卻沒有什麽意氣風發的少年氣，成熟理智。
在看見桃墩墩奶白中泛著粉的臉頰時，他這才勾唇笑了起來，頗有些冰雪消融之感。
桃墩墩昂著小臉，奶唧唧的誇：“哥哥好厲害呀，真是太棒了！”大清康熙朝第一個文武全才的皇阿哥就這麽誕生了。
他烏溜溜的瞳仁中，滿是星星。
胤褆翹了翹唇角，動作溫柔的牽著他進了內室，笑著道：“還不夠。”他要成長的更加厲害。
他永遠忘不掉那日他去救桃崽，結果被水淹沒撞到內壁後，反而被桃崽救了，若不是他，他現在就沒了。
“哥哥加油呀！”胤礽給他打氣。
他就喜歡九龍都成長的特別厲害。
這樣他躺的更安心。
胤褆輕笑，他把玩著胤礽軟乎乎帶著小窩窩的手，溫柔道：“近來讀書覺得如何？”
現在幾人也算是天天見了，淩晨三點的時候他要跟著到乾清宮讀書，等到上午七點的時候，胤祉要跟著讀。
他明明知道進度，卻還是想問一句。
胤礽就可憐兮兮的將照片二士坑桃的事兒說了，最後總結：“還是哥哥最好！”
直把胤褆哄的心花怒放，他讚同的點點頭，小小聲道：“哥哥以後會對你更好的。”他看著胤礽軟乎乎的小臉，沒忍住親了親，弟弟真可愛。
他也有弟弟。
他的弟弟，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胤褆內心溫柔似水，他想，這樣的日子真想更滿一點，或者讓桃墩墩快些長大，兩人在一起進學、習武才好。
他知道自古以來，太子地位就難以善終，當他翻遍歷史，反而對胤礽的處境很是擔憂起來，若真的有個萬一，他有能力護住他嗎。
幾個皇伯皇叔便不提了，若真對皇帝之位感興趣，早在當初就競爭了，而不是等到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來搶。
所以問題還在自家兄弟上，他定然是不對太子出手，那還有老三、老四，再者皇阿瑪春秋鼎盛，肯定會子嗣不斷。
到時候，若有人對桃崽不利，那就別怪他不念兄弟情義。這世間，誰也比不得保成半分，他在心裏打定主意。
而胤礽滿心滿眼都是吃。
“想吃桃了。”他一想，就覺得口水都要掉下來。剛開始的桃脆脆甜甜的，等熟透了就更甜，但是口感綿軟些，輕輕的掐開白裏透粉的表皮，內裏就是軟軟的果肉和甜甜的桃汁兒。
“吸溜。”他忍不住了。
胤褆瞧著他饞的樣子，表示愛莫能助：“除非能讓冬日如春，要不然這桃定然吃不上。”
這世間，無人有顛倒陰陽的本事。
胤礽倒是若有所思，他噠噠噠起身就跑路回乾清宮，趴在康熙身上，笑著問：“會不會燒玻璃？”
康熙搖頭。
確實很多人在研究怎麽燒玻璃，但沒什麽成果，現在還是要花大價錢跟別人買。
胤礽饞桃饞的不行，就刨根問底：“那琉璃呢，琉璃怎麽燒的？”
康熙被問的無語，他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不管怎麽說，小孩有求知欲是好事，不能打斷。
“那玻璃也是石頭或者土燒制的了？”胤礽問。
康熙攤手。
他要是知道，早就自己開始燒制了，哪裏還會從別人手裏掏錢買，他又不是冤大頭。
“我真的好想吃桃呀。”他吸溜著口水。
整個人都不好了。
玻璃怎麽做的。
前世的玻璃隨處可見，是最不稀罕的玩意兒，家家戶戶都有，一般都是大廠造的，平日裏見不得作坊。
他不知道配方。
就更著急了。
但是他知道，這玻璃可以造玻璃暖房，這樣就能種桃樹了，在冬天吃上水蜜桃，從此刻開始，是他的夢想。
康熙笑著摸摸他的頭：“洗洗睡吧。”
夢裏都有。
胤礽：……
親爹。
他不死心，絞盡腦汁的想，到底什麽能制成玻璃，按道理來說，我兔無所不能，怎麽會被小小的玻璃給難住。
康熙擡頭，就見胤礽神思不屬，跟夢游一樣，滿乾清宮的竄。
“小心！”他驚了一下。
就見胤礽盯著他，倒著走路，身後是擺在地上的青釉長頸插花瓶。他一喊，桃墩墩反而腳步一歪，身後的瓷瓶應聲倒地，砸在金磚上，碎了一地。
“小心。”康熙快步上前，把桃墩墩抱了起來。他趕緊檢查，就見什麽都沒有，這才放心下來。
“別想了，若在乾清宮能想出玻璃的制法，朕還養著制造局、工部、匠人作甚。”康熙無奈，捏捏他頭上的小揪揪。
見他還神思不屬，登時嚇壞了。
難不成方才嚇到他了。
康熙趕緊把他摟到懷裏，小心翼翼的拍著他脊背，嘴裏溫柔的哄：“沒事沒事呀，朕的保成不怕不怕，朕這就找人去研制玻璃，明年就叫你吃上冬桃。”
他承諾。
胤礽還定定的盯著碎掉的瓷器，他覺得自己想起來了什麽，但總是缺了點最重要的信息，或者說缺一條線把這連起來。
“玻璃玻璃玻璃……”他念叨。
“好好好朕給你找玻璃，我們買好不好。”康熙回。
胤礽突然從他懷裏竄下來，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靈光一閃，因為過於激動，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緊。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什麽顏色？”
“透明的呀？”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不是可容易碎了？”
“對？”
“皇阿瑪，你說，玻璃，咱是不是自己就會呢。”
“？”
這句話康熙就不理解了，大清若是會燒制玻璃，那真的是再也不用問旁人買了，現在也就乾清宮、慈寧宮正殿的門窗換了幾塊是玻璃，其餘還是雲母片。
要真是有，他就豪氣的把皇宮的門窗全換成玻璃的。
“可惜沒有。”康熙嘆了口氣，擔心又叫胤礽傷心，就小心翼翼的哄他：“沒事，朕不行了派人出海去借方子。”
他眸色狠厲。
桃墩墩想著明年就有水蜜桃吃，登時嘿嘿笑起來，他撅著自己圓滾滾的屁股蛋子，撿起一片瓷器，在康熙緊張的目光中，甜滋滋開口：“喏，玻璃。”
康熙：？
謝謝，他還沒瞎，玻璃和瓷……
他好像真的瞎了。
玻璃和瓷器自然相差甚遠，但是玻璃和瓷器上的某個東西，那真是非常相像，可以說一模一樣。
釉。
這玩意兒屬實燈下黑了。
如今的釉質分很多顏色，天青、粉、青、綠、紅，各種顏色都有。
但若是不往釉中添顏色呢。
胤礽一拍大腿，激動：“我的桃！”
康熙一拍大腿，激動：“朕玻璃！”
兩人對視一眼，都激動的不能行，胤礽瘋狂的蹦跶：“啊啊啊啊有了有了！”
康熙緊緊的攥著拳頭，他也好想蹦跶著來表現自己的激動。原來真的是燈下黑，明明就在眼前，卻苦尋不到。
“乖桃！真是皇阿瑪的福氣！”康熙舉起胤礽，笑的合不攏嘴。他素來端著，很註重情緒管理，鮮少有這般笑的嘴巴裂到腦門後。
胤礽被他舉高高，也興奮的嗷嗷叫。
梁九功：？
怎的了？
索額圖：？
怎的了？
等他們倆進來，就見乾清宮中碎了一地的瓷器，金磚上都淩亂了，但萬歲爺和太子爺興奮的嘎嘎樂，也不知道在激動什麽。
“梁九功，去傳工部尚書來，帶幾個窯上的匠人，要二十出頭、識字的。”
他心裏的笑根本繃不住。
“啾啾啾！”康熙捧著桃墩墩奶白奶白的小臉，從眉心親到下巴，糊他一臉口水，興奮的不得了。
胤礽從嘎嘎到救命，只隔了一頓親親。
索額圖更加看不懂了，保持作揖的姿勢呆住了，半晌才怔怔問：“這是……”
康熙朗聲一笑，拍了拍胤礽的肩膀，笑著道：“先前胤礽研究出那平衡車、搖搖車，朕只當他生性活潑，才有這古靈精怪的想法。”
“如今看來，有太子胤礽，乃大清之幸事。”
聽著他一頓誇，索額圖愈加茫然，所以能夠跟他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就見康熙驕矜一笑，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
索額圖：……
他垂下眼眸。
罷了，你不說我就當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胤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比康熙還急，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就等工部的人來。
而恰巧等索額圖稟完政事，工部尚書也帶著匠人過來了，索額圖就直接告退離去。兩人錯身進殿，工部尚書試圖用眼神詢問，但索額圖給他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短暫的眼神交流，兩人都沒從對方眸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有些著急。特別是工部尚書，他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傳召過來，屬實心中忐忑。
誰知道，一進去，請安見禮完，桃墩墩就迫不及待的用小肉手戳了戳自己皇阿瑪，康熙登時會意，只笑著說：“你們幾人回去，照著瓷器上的釉，燒出一坨東西來，不必有形狀。”
“一個照著釉質常規的配比燒，一個照著不放顏料燒。”
“不許外傳。”他叮囑。
工部尚書領命，當時就去了。
照著釉質燒，這樣的命令真真頭一次見。
等人都下去了，胤礽就不著急了，他翹著腳腳吃著點心，覺得不說十拿九穩，那也是七八成了。
絲毫不慌.jpg
然而康熙卻慌，原先沒有希望，就什麽也不用說了，現在希望就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反而著急的不得了。
“要不……我帶你去吃燒烤？”胤礽提議。
他打算抓住夏天尾巴。
要不然年歲實在小，他都想體驗一把，什麽叫冰鎮啤酒辣燒烤。
“來人，給把梨花白冰鎮上。”他叮囑。說著又叫奴才把肉、菜都串好，他等會兒要吃。
嫩嫩的小羊排也備上，這會兒正放在火上烤，已經能預見等會兒那椒香的滋味。
康熙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他慢慢的轉動著小羊排，心想若是能制出玻璃，那一系列的衍生物，必然也能研制出來。
真好。
他眉眼帶笑的看了一眼嘟著嘴的桃墩墩，他這會兒緊盯著小羊排，看得出來很饞，偶爾還偷偷的舔舔嘴巴。
“快好了。”康熙道。
胤礽乖巧的點頭，坐在他邊上，靠在他肩膀上，靜靜的等待著食物熟。
很快，小羊排散發出香味，那表皮被烤的焦黃，康熙往上頭塗了一層蜂蜜，又接著烤制，那香甜的味道就散發出來。
胤礽：吸溜。
他眼巴巴的看著。
康熙側眸，就見他乖巧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小羊排，眸中都是小羊排轉動的模樣。
他又撒上一層調料。
調料遇上油脂，香味便徹底被激發開來，胤礽再也耐不住，他顫著肉嘟嘟的小臉蛋，奶唧唧的撒嬌：“皇阿瑪，能吃了嗎？”
康熙輕笑：“可以。”
說著用匕首給他分食一塊，笑著問：“怎麽樣？”
胤礽豎起了大拇指，給予高度表揚。
“皇阿瑪好棒！真的太好吃了！保成超喜歡噠！”
他實在愛的不行。
啊嗚啊嗚啃了兩根，小肚肚不餓了，這才放過小羊排，轉而盯著茄子，蒜泥茄子也特別好吃，是他愛的之一。
康熙在吃小羊排，這會兒他激動的心情已經徹底的放松下來，就等著消息了。基本明天一早醒來，基本上就能看到結果。
胤礽吃完，天色已經黑了，又到晚間上課的時間了，他現在已經習慣，坐在課桌前，特別乖巧。
等下課後，累了一天的桃師傅，吃了點心喝了奶，洗漱過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他夢裏夢見自己擁有一個玻璃房，裏面養著各色的果樹、菜，水蜜桃多的他怎麽吃都吃不完。
等第二天醒來後，發現什麽都沒有，還得上課。
好慘一桃。
他被拎起來，洗漱、點心、奶三步驟結束，又被拎到書房課桌前，把他的書攤開，等著康熙來講課。
胤褆坐在他邊上，見康熙沒來，就小小聲的問：“困不困？”
胤礽生無可戀：“孤說不困，你信嗎？”
胤褆給他扮了個鬼臉。
胤礽噗嗤一聲笑出來，那點子困意就消散不見了。等康熙來，就見他精神充沛，乖巧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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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
康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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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上前去，就見一坨粉色、一坨透明的。
他回頭看向康熙，對上他晶燦的雙眸，兩人忍不住勾唇笑了，他笑著道：“這東西……就是玻璃，你們看看怎麽把他燒成平板樣。”
胤礽舉著那坨跟水晶一樣的玻璃球，摩拳擦掌：“再做幾顆玻璃球來，要指肚大小的圓球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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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高興的跟什麽一樣，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就沖出去了。
“烏庫瑪嬤～”他立在門口，叉著腰喊。
太皇太後聽到聲音就走出來，好奇道：“怎的了？”突然過來嗷嗷。
胤礽就拉著她的手，笑瞇瞇道：“來跟您報個喜。”他笑的彎起眼睛，看著天真又可愛，一臉喜像，乖巧的不得了。
“什麽？”太皇太後好奇了。
“您等著吧，您這慈寧宮的玻璃，保成包了。”他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笑的一臉驕矜。
太皇太後疑惑，想著大清還無人能燒制玻璃，而打外頭買，那可太費錢了，她暗自思忖，估摸著是賣車車賺錢了，想要孝敬她，就笑著接受了。
“嘿嘿，您好好的在家。”
胤礽交代一聲就跑路了。
等到承乾宮的時候，佟貴妃正抱著胤禛坐在廊下，而先前一身素衣的烏雅氏，現在珠翠滿頭的德嬪，正含笑逗弄著玩。
看到這一幕，胤礽就在猜，後期烏雅氏的變化為什麽那麽大，是孩子沒有站住移了性情，還是看著親子跟別人親昵，無法接受，反而愈加排斥了。
要不然想不通為什麽她愛自己每個孩子，獨獨不愛老四，那真真不是面上裏子的厭，而是從她口中說出:立你為嗣皇帝，實非本宮與大行皇帝之願。
直接將胤禛名正言順的登基蒙上疑雲。
可見恨意之深切。
胤礽昂著小臉看德嬪，她現在初初晉封，又得寵的緊，卻不見絲毫囂張跋扈，最是小意不過。
小臉瑩白，眉眼溫柔。
這年歲尚小，便這般沈穩，真真叫人更不明白後續為什麽會發現成那樣。
“佟娘娘，德娘娘。”胤礽笑瞇瞇的打招呼。
他吃著佟貴妃遞過來的點心，也跟著逗弄胤禛，看著他急的啊啊啊，恨不得直接說出話來。
“吃不吃呀？”胤礽笑。
“呀！”胤禛氣的咬著小米牙。
“叫哥哥？”他哄。
胤禛睜著眼睛看他，又看看點心，見沒有給他的意思，小嘴癟著，眼瞧著就要掉眼淚。
“他現在連阿瑪、額娘都不會叫呢，想叫哥哥估摸著還得一歲半。”
哪有那麽快。
胤礽嘿嘿一笑，當著胤禛期待的小眼神，啊嗚一口把點心咬了個月牙。
“真好看。”他看著胤禛無能狂怒的樣子，笑的更歡實了。
胤禛：“呀！”
“呀！”他咬著小米牙跺腳。
明明站都站不穩，一跺腳就重心不穩，晃動著肉肉的小胳膊想要保持平衡，屁股卻不聽話，撅了出去。
“呀！”他更氣了。
胤禛想哭哭，想掉眼淚。
見他這樣，德嬪也笑：“四阿哥走路挺快的，也不知到時候說話怎麽樣。”
見太子爺還有教他叫哥哥的心，就想著，等私下的時候，就好生的教教胤禛，下次來給個驚喜，能跟哥哥關系好，那是再好不過的。現下瞧著年歲差的遠，把七八歲的時候就好了。
胤礽也沒當回事，男孩子就是說話晚，不會說也是正常的。
“呀！”胤禛撅著屁股跺腳。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兩步，攥著肉乎乎的小拳頭，小臉憋的通紅。
“尿了？”佟貴妃猜。
“拉了？”德嬪也猜。
在眾人的盯視下，胤禛紮著小馬步，撅著小屁股蛋子，攥著小拳頭，憋的小臉通紅，眼淚汪汪：“各！”
“個！”
他連喊了兩聲。
佟貴妃：！
德嬪：！
兩人驚了，就聽胤禛學會了新技能，頓時變成話癆：“咯各個嗝～”屬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胤礽頓時心裏美的跟什麽一樣，從碟子裏拿了塊點心，趕緊遞給胤禛，大方道：“吃，管夠！”
胤禛拿著點心，啊嗚啊嗚的啃起來。
打小這孩子就饞嘴，為一口吃的能把自己氣哭，憋到小臉通紅，現在一歲了，不說有改善，甚至變本加厲。
胤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來意：“等過些日子，你住的正殿的門窗全給你換成玻璃！”
他說的豪邁。
佟貴妃信他會給，但是不信他有，但是也沒打擊孩子的積極性，而是認真道：“那我先謝謝桃崽了。”
胤礽小手一揮：“一家人客氣什麽。”
說著他溜溜達達的就去頭所了，先前去找哥哥，純粹是為了玩，但現在找哥哥，就是為了顯擺。
旁人要瞞著，但哥哥肯定是不用瞞的。
“我跟你說，我昨兒不是說想吃桃子嗎？然後就想著，要是能建造一座透明的房子，能透陽光，把桃樹籠罩進去，豈不是就行了。”
胤礽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開口。
胤褆也跟著小小聲，一臉神秘的問：“然後呢？”
這世界上，冬天長不出桃子，也造不出透明的大房子。
“如果有足夠多的玻璃，就好了呀。”胤礽提示。
胤褆點頭，確實有足夠多的玻璃就好了，問題就在這裏，大清不會制作玻璃，僅有的幾塊都稀罕的不得了，更別提大的了。
根本想都不要想。
但是弟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提了，肯定就是有眉目，況且他那般聰敏。
“你有燒制玻璃的方子。”胤褆篤定開口。
在他心裏，弟弟不說無所不能，不說沾點神神叨叨的仙氣兒，那也是神童。
反正厲害的不得了，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胤礽呆。
他點點頭。
“嗯。”
胤褆登時驚了，他摟著桃墩墩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把他摟在懷裏，低聲問：“你是不是會仙法？”
胤礽呆。
“不會。”前世會，這輩子不可能會。
好慘一桃。
胤褆單指豎在唇前，輕輕的噓了一聲。
“不能說哦。”他壓低聲音道：“我知道要給你保密的。”
胤礽呆：“我真不會。”
看著哥哥眼裏的崇拜，他確實呆住了。
卻不知胤褆真真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是有特殊用意的，厲害的不得了。
“走，去跟榮嬪說，但是不能明說是我會的哦。”胤礽交代。
胤褆捂嘴。
兩人一起到鐘粹宮，就見胤祉這個小卷王又在學英語，進度比兩個哥哥都快。
胤褆：！
他不常來，知道弟弟的進度快，學語言特別厲害，卻不曾想這般厲害，竟然學的比他都快，不成，他不能被比下去，他要做胤礽最厲害的哥哥。
榮嬪見兩人來，趕緊吩咐奴才上茶上點心，笑著寒暄幾句，就說叫三人出去玩，就聽胤礽說：“不是來尋弟弟的，是來尋你的。”
“哦？找嬪妾什麽事呀。”榮嬪問的溫柔。
“也沒事，就是想跟你說，這鐘粹宮正殿的門窗到時候都給你換成玻璃，亮堂堂的，可舒服啦。”
桃崽奶裏奶氣的解釋。
榮嬪登時就笑了，她和佟貴妃、德嬪的想法一樣，相信他的承諾，若是有足夠的玻璃，肯定會給她換門窗。但問題是，官窯不會燒玻璃，根本不能實現。
“好的呀，那嬪妾等保成換玻璃門窗！”她忍俊不禁。
胤礽說完後，自覺完成一件大事，看向一旁還在嘀嘀咕咕背語法的胤祉，登時覺得呼吸一滯，上前戳戳他軟嘟嘟的小臉蛋：“哼，卷王。”
胤祉被他戳著臉，一動不動，乖乖的任他戳，當初頭一回見的時候，他才一歲多，走路都不穩當，跟小鴨子一樣晃晃悠悠的。
現在都能把他卷的神魂顛倒。
厲害。
“榮娘娘，我走了呀。”胤礽乖巧的揮揮手。
榮嬪立在門檻處，有些舍不得：“再玩一會兒？”
以前胤礽也是常來的，自打正式開蒙後，整日裏在讀書布庫，來的就少了，有時候打個照面的功夫，就各自去了。
她挺想他的，懷念那時候一玩就是半天的日子。
“榮娘娘乖乖的，我下次再來。”胤礽揮著自己的小短手。
一旁的胤祉也扒著門框，奶唧唧的喊：“哥哥下次再來！”
等全部告別一遍，胤礽就牽著胤褆的手，兩人一道走在宮道上，往翊坤宮走去。
他是溜溜達達的想起來誰就是誰，現在小公主大了些，更加鬧人了，而宜嬪月份大了，身子也格外不爽利。
“嬪妾見過太子爺。”宜嬪趕緊上前請安。
胤礽忙讓她坐下，好奇的看著她的大肚子，那肚子是真的大，尖溜溜好長一個。
“疼不疼？”胤礽問。
肚皮撐那麽大，肯定很難受吧。
宜嬪眼眶登時就濕了，她現在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要多吃些，莫要任性。
再就是，能開懷是你的福氣。
亦或者是旁人的艷羨的目光，你若是說不太自在，就立馬有人反駁，說什麽她們盼都盼不來的。
再苦再難受也甘之如飴。
亦或者是，旁的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忍忍就好了。
她聽了太多太多。
唯獨太子問她：“疼不疼。”
她肚子不疼，她心口疼。
“疼。”宜嬪笑著回。她見太子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肚子，那一只緊繃著的肚皮登時好受許多。
“嘶。”她輕嘶一聲。
胤礽哇哦一聲，肚子裏的小寶寶踢他了。
“乖乖的呆在肚肚裏，不要整天欺負你額娘哦，不然出來了打你的小屁屁，打成兩瓣。”胤礽戳著方才踢他的地方，故作兇狠的威脅，話還未說完，自己就笑了。
宜嬪也跟著笑。
“孤跟你說，過些時日，正殿的門窗全給你換成玻璃的。”胤礽驕矜的擡著下頜。
宜嬪挑眉：“怎的，賣童車發大財了？”
胤礽嘿嘿：“沒。”
在宜嬪想要追根究底的表情中，他起身，不打算細說，而是說自己要去延禧宮尋惠嬪，跟她也說一聲。
“嬪妾陪你去，正好走走。”宜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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