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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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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沒有老姜辣。

“獎勵?”康熙笑的和顏悅色,溫柔極了:“朕獎勵你三個好不好?”

胤礽昂著頭,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很是可愛。眼神清澈純稚,信賴的看著自己皇阿瑪。

“什麽什麽?”

“獎勵你三個李子,要不要?”

“要~”

就見康熙曲起手指,正要送出獎勵,就見胤礽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他的意思,慘叫一聲沖出去,小短腿快倒騰出殘影,飛快的消失在幾人面前。

康熙安撫的摸摸大阿哥胤褆的頭,臉上輕松的神色褪去,變得嚴厲起來,儼然嚴父模樣。

“好生念書布庫。”

頗為官方的扔下一句,他這就追著胤礽跑了,這小兔崽子一點虧都不肯吃。

胤礽回去就跑累了,抱著茶盞咕嘟嘟喝一大口水,窩在平日裏的軟榻上,閉著眼睛就睡著了。

而等康熙追回來後,就見胤礽睡顏恬靜,肉嘟嘟的臉頰擠出弧度來,那小嘴粉嫩嫩的,也跟著撅起來。

可愛。

康熙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俯身在那嫩嫩的臉蛋上親一口,這才去忙政務。

胤礽睡一個時辰,自己揉著眼睛起來,他伸伸胳膊抖抖腿,半瞇著眼睛,迷迷瞪瞪的去尋康熙,聞到熟悉的味道,往他懷裏一倒接著睡。

康熙正在跟朝臣討論吳世璠的事,吳三桂去歲稱帝沒多久便病死,其皇太孫吳世璠上位登基,定今年為洪化元年。

而年前還堅守岳陽的吳應期在過罷年全線潰散,讓出湖南地界,其門戶大開,讓備留荊州渡江的清軍一擁而下。

“吳世璠不過十五,還是黃口小兒,雖有聰慧傳言,可吳氏內部並非鐵板一塊,當內外聯動才是。”

“其岳父郭壯圖野心不小,胃口也極大,用來攪亂池水再好不過。”

胤礽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男音在說話,他睜開眼睛,就見一人立在禦案前,身上穿著黃馬褂,顯然是禦林軍。

偏偏身量瘦弱,瘦的顴骨突出,頗有些弱不禁風之感。但生的斯文俊秀,五官精致,讓人一看就有端方君子的感覺。

“納蘭。”小太子噠噠噠跑過去,親昵的抱住納蘭容若的腿,看著他被腰帶束起的腰,好細。

胤礽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好奇問:“咱倆誰腰粗?”

這個問題一出,殿中低迷的氣氛消散一空,康熙搖頭失笑,他仔細打量過,納蘭容若是太瘦了,那腰比女子都細。

但成年男人細韌的腰肢,顯然不是幼兒頂出來的圓西瓜能比。

納蘭容若家裏也有孩子,聞言躬身行禮,這才緩緩的笑開了。

“哇哦,好看。”胤礽捧著小臉誇讚。

實在是有那種翩翩佳公子的範,一舉一動都帶著特別的韻味,說起話來慢慢的,很溫柔,像是不疾不徐的春風。

康熙:?

他才從胤褆那把小東西綁回來,吃飽喝足開始誇讚別人好看,康熙心裏酸酸的想,保成尚未誇過自己好看。

記在小本本上,一定讓保成補上。

被誇總是值得開心的,納蘭容若眉眼松了松,其中愁緒便去了一二。

康熙也心疼,走下禦案,拍了拍納蘭容若的肩膀,低聲道:“朕知你心中悲痛,但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

打從盧氏難產而亡,納蘭容若就眼瞧著瘦下來。令人心疼不已。

那些哀感頑艷的詞,聽著就令人觸目驚心。

“勞萬歲爺惦念,奴才不打緊,興許過幾年就好了。”納蘭容若溫聲應下,看向胤礽的時候,眉眼柔和許多:“倒是太子殿下玉雪可愛,瞧著聰慧機敏。”

“區區稚兒,能看出什麽來。”康熙就喜歡聽些誇胤礽的話,面上卻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納蘭容若也是做父親的人,盧氏生下兒子就去了,他也時常照看,很是有些慈父心得。

兩個當父親的人,互相彩虹屁幾句,納蘭容若躬身,這才告退離去。

胤礽依依不舍的揮手告別。

宮中除了康熙,便是太監,他看見陌生人就覺得稀罕。

一回頭,就見康熙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餓不餓?渴不渴?”他問。

胤礽搖搖頭,他握著拳頭站在那,突然打了個冷顫。

“怎麽了?”

康熙話音剛落,就見他衣擺有泅濕的痕跡。

巴圖魯胤礽,今年還是個三歲的,會因為尿褲子而臉紅的小朋友。

康熙忍著笑,努力表現平常,一臉淡然的安慰他:“沒事,皇阿瑪小時候也尿褲子。”

應當是方才他醒來就該去尿尿,但瞧見納蘭容若太激動了,就沒去,結果就尿褲子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孩子要尿褲子,這都屬於攔都攔不住。

胤礽出糗,一天都乖乖的。

也不幹壞事,也不出去溜達,就窩在康熙身邊不動。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康熙憂心忡忡。

胤礽抿嘴,一臉老氣橫秋:“保成長大了,已經不是昨天的小朋友了。”

“是呢。”康熙隨著他的話,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就聽奶唧唧的小聲音再次響起:“真替你遺憾。”

“遺憾什麽?”

康熙有些茫然,他貴為帝王,但要說遺憾的事還真不少,就不知小崽崽說的哪一件。

“遺憾你沒有我這麽好的兒砸!”

胤礽挺著自己小胸脯,笑的自豪滿滿。

這離譜的對話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康熙指了指外面,慢悠悠的提醒他,桃花開了。

是的,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殿中種的一批桃花開了,粉嫩嫩的花瓣,顫顫巍巍的暴露在空氣中。

胤礽頓時興奮了,他一把沖出去,抱著桃樹不撒手。

“媽!”他中氣十足的張大嘴巴嚎。

康熙:?

這可不興喊啊。

還真把自己當桃了。

誰知胤礽興奮的不得了,直接沖去頭所把胤褆抓過來,他跑的鼻尖沁汗,頭頂冒煙,卻還是大眼睛亮晶晶的,眨著長長的羽睫,聲音洪亮的指著桃樹嚎:“快看!我媽!”

見胤褆神色有些迷茫,他頓時急了,噔噔噔邁著小短腿跑到桃樹下,抱著粗糲的樹皮,用嫩白的小臉蛋蹭了蹭,一臉幸福。

“就是我額娘哈。”

胤礽努力的踮著腳尖,用肉乎乎的小手去觸碰花瓣。

認真的眼神讓胤褆險些落下淚來,他走上前去,小小的胤褆努力的圈住太子,溫柔道:“弟弟的額娘真棒,開的花漂亮極了。”

他真該死,腦海中有那些晦暗不明的想法,他差點就認同額娘說的話,比如太子長大後,定然會把兄弟趕盡殺絕。

拿唐李承乾做比,玄武門之變,皇家兒郎焉有不忌憚的道理。

可太子今年才三歲多,虛歲四歲,會因為想要額娘而抱著桃樹喊媽媽,這麽可愛純稚。

胤礽被抱了個滿懷,反而掙脫出去,依舊抱著桃樹,開花的桃樹身上有他需要的靈氣,挨著很舒服。

夜色迷蒙,星空低垂。溫柔的風徐徐吹來,加上那昏暗夜色中嬌嫩的花朵,和一大一小兩個稚童。

康熙立在廊下,看著胤礽粉雕玉琢的小臉,和他被粗糲樹幹蹭的發紅的臉頰,眼尾泛起一抹猩紅。

孩子啊,想額娘了。

他那時候都大了,還想挨著溫柔的額娘,現在胤礽才三歲多,別人都有的額娘他從來不問,從來不讓他為難,卻對桃樹滿是依賴。

康熙眨了眨眼,昂起頭看著星空,努力的抿去心中一點酸澀難受,為人父母,總想給孩子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可他卻沒辦法給他額娘。

生老病死,非凡人所控。

胤礽沒有皇額娘。

康熙捏了捏拳頭,有些無力,轉身進了內殿。

而院中的二人還在嘀咕,胤礽奶唧唧的哼:“到時候第一個桃子給皇阿瑪,第二個給老祖宗,第三個桃就給你怎麽樣?”

桃墩墩掰著手指,算的清楚明白。

胤褆重重點頭,在心中許諾,吃了胤礽的桃,要保護弟弟一輩子的。

“好愛哥哥哦,也愛桃媽媽。”

胤礽笑起來甜甜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會發光。

鬧了一通,等到晚間睡覺的時候他還很亢奮不肯睡,跟康熙商量,能不能把桃樹搬進來睡,在對方嚴詞拒絕後,這才不甘心的上床。

康熙還在看折子,過一會兒見沒動靜就擡眸,就見胤礽抱著自己肥嘟嘟的白胖小腳丫,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玩腳做什麽?還不快睡?”他隨口道。

見胤礽穿的單薄,就想上前來給他蓋住,一臉黑線的發現,小糯米團子抱著腳腳睡著了。

康熙輕手輕腳的給他擺個舒服的大字型睡姿,用錦被蓋好,這才出去。

不過半日功夫,宮中所有人都知道,胤礽的桃媽媽開花了。

他背著自己的小水杯,先跑去跟榮嬪說,又跟三公主和三阿哥說,光說還不過癮,牽著三公主的手,讓奴才抱著胤祉,一道來看他的桃媽媽。

“看,開花了,是不是可香可美了。”

三公主喜歡花,倒是心滿意足,胤祉到了新環境一點都不怵,小小聲的跟胤礽交流下次鉆櫃子睡覺的快樂。

“送你一枝花。”胤礽讓奴才剪了一支送給三公主,女孩子總要收到花的。

這裏面還有他的祝福呢。

三公主高興的拿著走了,插花瓶是極好的。除了乾清宮,別處還未開花。

最後胤礽連承乾宮都沒放過。

小嘴叭叭的將自己桃媽媽給顯擺一番,昂著小腦袋等誇獎。

佟貴妃忍俊不禁:“那多給你桃額娘澆水。”

胤礽一臉鄭重的點頭:“我會噠!”

他還順道看了看弟弟,也跟奶團子胤禛分享他媽媽開花的喜悅。

“啵。”胤禛給他個口水泡。

胤礽好奇的戳了戳,一臉驚嘆:“哇哦弟弟好厲害,像是小螃蟹,還會吐泡泡。”

胤禛看到哥哥來,興奮的手舞足蹈,佟貴妃險些抱不住。

“啊呀!”他著急的伸著小手手,胤礽不明所以的湊過去,胤禛抱著他頭就開始啃。

胤礽小臉被啃紅了,蔫噠噠的跑路了。

小四兒好恐怖哦,竟然連人肉都吃。

惹不起惹不起。

等他回去後,就見康熙一個人睡午覺,胤礽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枕頭上,無聊的數著腳指頭。

等看到康熙動一動,就趕緊奉上一個大大的笑容,對方沒動靜就又乖巧的縮著。

等康熙睡醒,就見他團成一小團睡著了。

憐愛的給他蓋上被子,康熙正要走,胤礽就醒了,往他懷裏蹭了蹭,這才笑著坐起來,在皇阿瑪臉上親了親,軟乎乎撒嬌:“最愛皇阿瑪了。”

看著他軟糯可愛的樣子,康熙輕輕一笑,捏著他鼻尖,也親了親那軟軟的臉蛋。

“想吃糖糖。”胤礽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個小小的請求,被老父親一口拒絕,他這小奶牙經不起一天幾頓的吃糖,仔細爛牙。

“就一顆,好不好呀~”胤礽拉著他衣袖一點點,輕輕晃了晃。見康熙堅定搖頭,鼓著肉嘟嘟的臉頰,可憐巴巴的小聲哼哼:“求求你啦~”

小奶音萌的康熙找不著北,差點就心軟答應。

“不成。”他拒絕。

“那掰一塊。”胤礽伸出自己小胖手,有些絕望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掐出一點點距離。

“保成最愛皇阿瑪了。”他踮著腳尖,在康熙臉頰上親了親,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看著他。

康熙很想答應,但他已經超量了。

“不可以哦。”

“那好吧,雖然保成的嘴巴沒有糖糖吃,但保成還是好愛阿瑪哦,啾啾~啵~”

胤礽還是不死心,他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突然靈機一動:“玉皇大帝昨天跟我說,讓你給我吃糖糖噠。”

他有些心虛,小小聲道:“我跟玉皇大帝超熟!”

康熙:“那你讓他給。”

作者有話說:

桃墩墩眼巴巴:評論區的姐姐,保成想吃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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