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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酥酥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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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聲吹入耳眼中已經帶起一陣如過電般的酥麻感, 更遑論驟然落在耳垂上的輕吻。

柔軟的唇一觸即分,卻如蜻蜓點水在瞬間蕩開波瀾,使人心旌酥漾。

聞揚空餘的那只手不由自主握緊成拳以抵抗瞬間從骨髓中湧出的悸動與焦躁,周圍環境好似有瞬間的失真, 如隔了千重山萬重水般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

場景內有那麽一兩秒鐘只剩下他和欒亦。

欒亦還在笑, 傻傻的, 得逞的低笑。

即便很想要進一步加深這短暫的親密, 但這場合裏, 鏡頭下,無論如何都不合時宜。

聞揚只能擡頭無奈地看向欒亦,盡力松弛自己的心神,卻還是沒忍住擡手捏了下欒亦的左耳垂。

“別鬧。”聞揚低聲回應, 好似在配合欒亦剛才的呢喃。

“唔。”欒亦感覺耳垂被捏, 歪過腦袋將耳垂蹭過自己的肩頭,擺脫那種被觸摸後的麻癢感。

他緩聲應答, 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但動作的確乖了。

這短暫的對話與觸碰發生在不過五六秒之內, 等聞揚再次直起身回歸原坐姿,一切安靜都再次融入喧鬧中。

“我之前碰到一個廣告商……”遲行一正在和大家講自己遇見的傻逼甲方,是餐桌上的最高音與註意力中心。

欒亦也看向遲行一的方向,時而附和大家的節奏或點頭或應聲,好似一如尋常。

但在桌下,聞揚與欒亦握住的那只手被又拖過去了一些,放在欒亦的腿上。欒亦的指腹貼著聞揚的指尖慢慢磨蹭, 有時候捏住, 有時候摩挲, 慢條斯理地觸碰著。在每一次肌膚的相觸間, 都有叫人心猿意馬的細膩微波。

不過幾次,聞揚便不得不反過來壓制住欒亦的動作,不然他實在無法定神斂氣再在餐桌前呆著。

餐桌上的其他嘉賓的確沒有註意到他們的小動作,但是上帝視角掌握了切換鏡頭權利的八爪怪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細節。

甚至這短暫的五六秒鐘被鋪陳開時,呈現出比當事人的感知都要全面的畫面效果來。

聞揚知道欒亦的舉動受到了酒精的影響,觀眾卻不太清楚這點,為此感受更有不同。

【“啊啊啊啊啊我在上鋪差點把床搞塌了,大家都在吃飯聊天,你們在幹嘛!!這些情侶間的小動作看得我臉通紅啊怎麽回事,老婆怎麽會那麽蠱!!”

“大佬好溫柔,老婆也好嬌啊,媽呀媽呀親耳垂,代入了一下我人死了。”

“他們倆的手纏在一起的畫面,好有那種時候的感覺啊,太色了太色了,無端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聯想。”

“大佬這都不直接拉老婆回房間doi,還是有定力了嗚嗚嗚。”

“信女一生行善積德,就該我磕到這種CP!!八爪怪你是我的神!”

“看得我面目猙獰,恨不得魂穿大佬,太上頭了嗚啊嗚哇!”

“看完這段按了暫停,去樓下跑了兩圈,我媽以為我瘋了。”

“快結婚,別讓我跪下來求你們!”】

晚餐在七點左右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真心話環節。本環節由節目組安排嘉賓順序,先輪到的嘉賓可以選擇一名想要深度溝通的人進行最長十五分鐘的單獨聊天,在此期間內其他嘉賓則可以在別墅以及周圍簡單自由活動。

第一個被節目組點過去的是遲行一,他毫不意外地叫了屈延波過去。

嘉賓們住的別墅外有一圈院墻,院墻外種了許多花,五顏六色花團錦簇十分漂亮。

欒亦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口錄視頻發給他媽媽看。

聞揚原本與他站在一起,不過接到一個電話後為了不影響欒亦拍視頻的效果,為此繞到了別墅的另一側圍墻後繼續講電話。

那一側圍墻與別墅的建築主體貼在一起,擡頭就是嘉賓臥室的窗戶。

蔣之睿在衛生間吹頭發搞發型,吹風機的聲音一停,隱約聽見了樓下聞揚的聲音,偶爾有那麽幾個英文單詞蹦上來。

蔣之睿之前頻頻被嘲九漏魚,就是因為他英文不太行,在綜藝節目上半桶水晃啊晃的。

他原本對聞揚打電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那麽幾個蹦到他耳朵裏的單詞怎麽都讓蔣之睿覺得古怪。

殺掉,掩埋,什麽鯊魚,大海?

蔣之睿用自己僅有的單詞水平拼湊出的畫面,直接與教父級別的電影聯系了起來,水泥藏屍沈入海底之類的,越聽那越是瘆得慌。

他哥三番兩次叮囑蔣之睿,話說得半真半假,想象空間留得充足,當下更叫蔣之睿聯想到世界的黑暗面上。

不知不覺間他人已經站到了衛生間的窗戶那邊,耳朵都貼到窗口上了。

待蔣之睿從樓上下來,還頗心有餘悸,有些不安。

他上這個節目的初衷就是救欒亦來的,現在倘若知道聞揚的不簡單後,他還要看著欒亦以身涉險嗎?

蔣之睿腳步沈重地走到門口便看見了花壇邊正握住手機找角度的欒亦。

“你在幹嘛呢?”蔣之睿問他。

這是一句廢話,但也是開啟話題的萬金油。

欒亦聞聲擡頭先對他笑了笑:“拍照給我媽媽看,她喜歡用這個當頭像。”

蔣之睿的擔心叫他暫時將變異大蚯蚓的仇放到了一邊,當下只覺得欒亦真單純真孝順啊。

“我們聊聊唄。”蔣之睿說。

“你找我聊天嗎?”欒亦放下手機好奇道,“我以為你會找小孟咧。”

“不是那個真心話聊天,就普通聊天。”蔣之睿馬上解釋,他看向道路的另一側說,“反正這會兒也挺閑的。”

閑是挺閑的,欒亦估計也不會有其他嘉賓指定想和他來真心話。

為此欒亦將手機揣兜裏,吹了吹花壇邊的瓷磚上的灰,就地和蔣之睿坐了下來,“那我們聊聊。”

這次的一大杯飲料比上次的醉蟹勁大,欒亦此刻還在酒精陰影的籠罩下,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蔣之睿也不是會和別人聊天的人,更遑論勸解,一時不知怎麽開啟話題,說起來先是一句:“其實我是因為你才來這個節目的。”

他想以此提醒自己救人救到底。

欒亦盯著蔣之睿:“啊?”

欒亦的眼睛很好看,瞳仁烏黑明亮,專註看人的時候目光會十分透徹。

蔣之睿被他一看一啊,後知後覺剛才的話似乎引人誤會,愈發不知如何說。正卡殼時,路的另一邊孟秋言拎著兩個袋子走了過來。

欒亦看見他,又跳下花壇走過去:“小孟,你拿著什麽啊?”

孟秋言回道:“是那邊小超市裏面的一些零食,種類不是很多,我簡單買了一點。”

別墅裏面除了廣告商的產品外沒什麽零食,為此孟秋言在晚飯後獨自去買了一些回來。

蔣之睿也站起身走過來,孟秋言一人一袋遞給他們說:“你們拿回去整理一下,節目組那邊通知我過去真心話了。”

按照次序遲行一後面的嘉賓是雲馳,時間上來說還沒有輪到孟秋言,所以此時他被節目組召喚只有可能是雲馳選擇了孟秋言進行真心話環節。

“那你去吧,我會好好照顧這些零食的。”欒亦抱著一袋零食,目光已經開始在裏面搜尋自己愛吃的口味,看過一圈發現不少合他口味的東西後忍不住感慨一聲,“小孟真好啊。”

欒亦沒聽見身邊人回應,不解地轉頭看向蔣之睿,卻見蔣之睿扭頭盯著孟秋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欒亦暫時將手上的零食袋放到一邊,他問蔣之睿:“蔣老師,你還要聊天嗎?”

蔣之睿回神:“哦,聊啊。”

話是這麽說,但他的心思顯然有些飛出去了,也忘了前面和欒亦說的是什麽,轉而道:“我估計今晚我會很閑,這個環節是必須要叫一個人開啟真心話嗎?”

欒亦點頭。

蔣之睿望向天空,月明星稀。

“好完美的下頜骨。”欒亦忽然點評道。

蔣之睿嗤的一聲笑了:“你在講什麽東西啊。”

“你肯定不會很閑的,”欒亦說。他懂蔣之睿那句看似高冷不在乎的話裏的意思。蔣之睿覺得沒人會邀請他,與之相對的,他也不想叫別人。這是一種以拒絕的姿態展開的自我保護。

欒亦用手擋臉小聲對蔣之睿說:“小孟會叫你的,你也叫小孟,這樣你們加起來可以說半個鐘頭。”

“他為什麽要叫我。”蔣之睿不太自在地問,“而且哪有那麽多話可以講。”

“因為你很好啊,”欒亦篤定到就差拍自己的大腿了,“我就覺得你很可愛的。”

這樣直球的誇獎讓蔣之睿一懵,繼而就是很受用,連方才稍微失落下去的心情都好起來。

另一頭聞揚掛了電話朝著這邊走過來。

欒亦誇完蔣之睿,又想起剛才蔣之睿開啟話題的那句,忍不住問他:“然後你剛才說因為我才上節目的,為什麽啊?”

蔣之睿被調回一開始的頻道:“哦,那個我是想說,”他覺得欒亦都這麽直接說出真話,他也不該太藏著掖著,起碼隱晦提醒欒亦兩句。

或者比一個嘎脖子的動作是不是比較直觀又省事?

然而在蔣之睿即將開口之前,身後忽然響起聞揚的聲音:“我的電話結束了。”

蔣之睿被嚇一跳,擡手的動作立刻收回,轉頭再看向聞揚。

聞揚離蔣之睿更近一些,此時繞過他走向欒亦又問:“你們在說什麽可愛?”

蔣之睿原本在慶幸自己沒有開啟話題,但聽聞可愛二字又隨即人一麻。

所以聞揚是聽見了欒亦誇他可愛。

讚美詩好似瞬間變成了哀悼詞,我不死誰死。蔣之睿心想,他還提醒欒亦幹嘛,什麽殺掉掩埋,大海鯊魚的詞也許就是自己的最終歸宿了。

他可能比欒亦還先走一步。

蔣之睿看向欒亦,本以為這個時候欒亦應該會和自己一般心虛忐忑,然而欒亦面對聞揚的致命提問卻面不改色。

不僅如此,欒亦還主動三兩步小跑向聞揚,哎嘿一笑,大放厥詞:“在說你可愛!”

這是什麽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的話?

還不止這樣,欒亦甚至伸出手貼在聞揚的臉側揉一揉,好奇問聞揚:“怎麽回事,你怎麽這麽漂亮啊。”

這哪裏像是知道怕或者有任何一絲恐懼的表現,根本是鹹魚豬豬當大王。

而聞揚也壓根不生氣,眸子裏反而浮現出笑意,擡起的手落在欒亦的掌心也並不是要將欒亦的手拿下來,只不過虛虛地握住而已,拇指還摸了摸欒亦的手背。

蔣之睿沈默又沈默,當下只有一種感想:我何苦操心欒亦的死活。

未免殃及池魚,蔣之睿率先提起被放在花壇旁邊的兩袋零食遠離戰場:“我先進去整理一下。”

他說著就往別墅裏沖,並不等身後兩人答應。

欒亦和聞揚排在所有嘉賓後面,此時時間還多。

兩人一起從別墅外沿著下坡路散步,大約五六分鐘就走到了海邊。

此時夜色深深,浪濤有規律的拍擊著海岸,海風微涼,吹過偶爾經過的行人的發絲間。

鏡頭在身前身後無死角地追擊,欒亦的步子越走越慢,時而轉頭看向聞揚,眉頭微微皺著。

待兩人沿著海邊的石路走到了一小片沙灘前,欒亦蹲下來用手碰了碰潮濕的沙面。

“我想用腳感受一下。”欒亦說著彎下腰將自己的一只鞋襪脫掉,又把那邊的褲腿卷起來,赤足踩在沙灘上,觸感是奇異的粗糲與細膩的結合。

想做就做,是對欒亦醉酒後狀態的精準概述。

一陣海浪拍打上來,沖到了欒亦的腳尖,他連忙擡腳:“哈哈哈救命,比我想得還冷。”

他擡起腳拍了拍腳心的沙,又翹著腳讓聞揚扶著到了一邊遠離海浪的大石頭上坐著等自己的腳面變幹。

在此期間欒亦自己也許不太清楚,但是聞揚感受到了欒亦頻頻轉過來的視線,他好像有什麽想法憋在心裏想說又不能說。

“唉,有點煩。”欒亦嘰咕道。

好多鏡頭對著他們,叫欒亦有想要表達的情緒都得按捺壓服下來。如果是平時他不會覺得太困擾,可是今晚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一點顧忌鏡頭無法順暢表達的小糾結好像被無限放大了一般。

聞揚問他:“腳冷不冷?”

欒亦的腳被海水打濕,此時又晾在外面吹風,想想就該是冷的。

“是熱的。”欒亦一板一眼道,口吻很像在犟嘴。

聞揚並不太信小醉鬼的話,為此伸手摸了摸欒亦的腳心,不冷,但也不熱,只是有些許高過環境的餘溫。

“還是把襪子先穿起來,”聞揚說,“我幫你穿?”

他站起來面向了欒亦。

欒亦搖頭,“我自己來。”

他將襪子穿好,屁股沒挪動,只是就目前兩人一坐一站地動作停在原地,仰頭看著聞揚,開始搞起陰謀詭計,想了想說:“好像是有一點冷。”

“外套給你穿?”聞揚說著打算將外套脫下來。

欒亦卻搖頭。

聞揚耐心十足地問他:“有點煩是在煩什麽?”

被問及此,欒亦卻又露出笑容來,仿佛看見獵物主動踩進了陷阱裏。

他心裏有個想法真的很想很想說出來,已經想了一晚上,所以一點都不想藏了。

海風吹拂下,在僅剩的酒精的促使中,欒亦無聲地站起來,雙手拉住了聞揚的外套,使之敞開露出聞揚被襯衫裹住的腰身,結實有力叫欒亦更心猿意馬。

欒亦再向前一步,站得離聞揚更加近,他的身形和鼻子下方的半張臉幾乎被聞揚的外套遮蓋住。

如此即便外面還有鏡頭,這裏短暫地也形成了一個欒亦覺得可以摒棄外界打擾的安全地帶。

開口前,欒亦遮住了他和聞揚衣服上的收音裝置,以近乎耳語的音量開口。

“我在煩,”欒亦認真地糾結道,“怎麽找機會親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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