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楚涵到家的時候, 趙家燈火通明，隱約聽到有人在客廳說話的聲音。溫暖像是跟著黃色的燈光一起，灑滿了這間屋子的所有角落, 陶楚涵覺得自己的疲憊都被拂去了幾分。

到家了。

陶楚涵這麽想著的同時也跟著放松了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側的趙崇杉, 見他正好也在看向自己，嘴角勾起了愉悅的角度。

“家裏來客人了？”跟著陶楚涵和趙崇杉前後腳進來的萬怡嫻, 顯然也聽到了客廳的交談聲。

萬怡嫻倒也不怎麽好奇，看向陶楚涵說：“小涵，吃點東西再休息吧，別餓壞了。”

她心裏知道自家老大肯定是跟在陶楚涵屁股後面, 自然就沒有額外要吩咐一下的意思。她明白趙崇杉肯定會跟著一起吃，還挺滿意這種發展。之前的趙崇杉是卡死時間吃三餐, 沒有吃零食的習慣, 她其實挺心疼自家老大這個毛病的。

“好。”陶楚涵沒有拒絕，他確實有些餓了。

從門廳前往餐廳的時候，路過了客廳, 陶楚涵隨意的看了一眼那個方向，他的視線每天有停留, 隱約之間看見趙淩軒在和一個女性說話。

陶楚涵心想, 趙淩軒今天可能輪休了，也不覺得意外。他當警察本來就是不定休息, 案子來了就是說上班就去上班。見他和朋友聊得正開心，陶楚涵就沒有過去打招呼的意思了, 他也沒有必要跟他搞得這麽客套。

萬怡嫻也是這麽想的, 雖然她很是好奇老二來回來的女性朋友, 到底是識趣的沒有湊過去, 反倒是跟著陶楚涵和趙崇杉一起去了餐廳。

坐在車上來回奔波了這麽一趟，萬怡嫻也有些餓了。

“嫻姨，家裏換香氛了嗎？”這氣味不弄不淡，有點像是月季，但他又確定不是月季，說不上是什麽植物的香味。陶楚涵覺得挺好聞的，心想有可能是某種混合香。

“沒有啊，還是原來的香氛。”萬怡嫻聽到陶楚涵的問題，還特意停下來聞了一下，確定家裏還是之前的那個味道，沒有感覺到和之前有哪裏不一樣。

“可能是我聞錯了吧。”陶楚涵考慮到可能是客人留下的味道，轉而改了口，倒是沒有想繼續說這個話題的意思。

萬怡嫻也沒有多想，只是笑著說：“家裏香氛很久沒有換個了，下次小涵一起挑，還他一個你喜歡的？”

她是把陶楚涵當作一家人看的，也想讓這個家多一些能讓他舒服的痕跡。最好就是習慣了，不願意改變了。

萬怡嫻還是擔心陶楚涵甩了她家這個「傻」兒子的。

三人在餐廳裏吃過一頓錯過餐點的早餐，就準備回房間去休息。上樓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趙淩軒把客人送出來。

萬怡嫻沒忍住多看了幾眼那位女士，她覺得他們兩個是準備一起出去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就忍不住燦爛了幾分。

說實在了，她這個年紀，其實也想抱孫子了。老大是這麽個情況，老二又在一個和尚部門。

至於老三，老三還小，沒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萬怡嫻可不是用門第看人的那種人，她不喜歡插手兒子的感情生活，完全是放任他們自由戀愛，導致不久前她家還是三光棍。

“媽、大哥、小涵，你們回來了？是準備上樓休息嗎？”趙淩軒笑著打招呼。

“老二，出去啊？”萬怡嫻笑著點頭，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句。

“嗯，和朋友約好了。”趙淩軒笑了笑，眼神就下意識的落到了跟在他旁邊的花琦玉身上，隨後介紹道，“他叫花琦玉，我新交的朋友，喜歡看書，所以我帶她來家裏看看。”

“阿姨，你好。”花琦玉笑著接上，隨後又跟陶楚涵和趙崇杉問候。

趙家有個專門的書房，不是私人辦公室的那種，跟某些圖書館有得一比，很多珍稀書籍，是外面找不到的那種。

萬怡嫻心想老二上道啊，知道投其所好，她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花小姐你好，和高興你和我兒子做朋友，就不耽誤你們出去玩了。”萬怡嫻心裏很是開心，倒也沒有表現得過分熱情，她朝著趙淩軒遞了一個眼神，然後就提出要回房間休息了。

萬怡嫻是恨不得立馬給人提出二人時間。

她倒也不是十分看好花琦玉，說實在的，萬怡嫻除了覺得花琦玉漂亮，說話溫柔，倒也沒有覺得什麽特別，畢竟頭一回見面，也不是正式的那種。她想著兒子願意先處處就很好，總比休息日就在家窩著要強，不和女孩子們多接觸接觸，哪裏找得到合適的對象啊。

如果兩人合適，願意結婚就更好了。萬怡嫻還是很理智的，她也不會因為自己想抱孫子就給兒子的感情生活添油加醋。

“那我們先走了。”趙淩軒接到親媽的眼神，無奈的笑笑，也沒有再聊幾句的意思。

趙淩軒都能看出陶楚涵臉上的疲累，原本也是計劃要出門的，還約好了別的朋友，自然不會一直在這裏聊著。

“嗯，玩得開心。”萬怡嫻笑著說道。

陶楚涵也跟著說：“拜拜。”

趙崇杉對花琦玉一點興趣都沒有，從頭到尾沒有說話，視線都不曾往那個方向落過。

兩人一走，陶楚涵也準備回房間休息。

這會兒，他又聞到了之前聞到的那種氣味，似月季非月季的想問。陶楚涵以為是花琦玉身上的香水味，也沒有放在心上，跟著趙崇杉上樓，準備洗個澡就休息。

洗澡的時候，陶楚涵還是忍不住去想閻肅海身上發生的事情。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的簡單，總覺得像是被別人安排好的，他就是跟著走。那這個人是為什麽這樣安排？

抓了閻肅海對對方有什麽好處？反之，放了閻肅海又是為了什麽？

陶楚涵沒有頭緒，他總覺得線索太碎了，他沒有辦法把它們湊成連貫的畫面。

只能等閻肅海先想通，然後給他反饋信息了。可這樣幹等著的話，陶楚涵又覺得太被動了，閻肅海那個一根筋的老古板，可能一輩子都不願意說他女人的壞話。

不行，他得從別的地方再打聽打聽。

陶楚涵想著他要好好跟閻肅海手下的小鬼交流一番，看看他之前的行動路線。閻肅海是幫自己打聽消息導致被困的，說不定他隱瞞的那部分就是自己想知道的那部分。

牡丹花啊……

陶楚涵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想起了那股香味。

他一邊擦著頭從浴室出來，一邊看向在床邊等他的趙崇杉，突然就出口問出，“牡丹花是什麽季節開的？現在去哪裏看得到？”

陶楚涵坐在床上，看著趙崇杉額頭上綻開的紅花，突然就好奇這花是個什麽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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