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瘋子交談是很累的,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陶楚涵並不打算進瘋人院找那位瘋了的女人。更何況盤踞在瘋人院的那些鬼魂更是不好惹的角色，所以能夠避免去那種地方就自然要避免。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 天還亮堂著，早早完成好自己工作的趙崇杉跟助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提前下班走人了。

趙崇杉開著車停在陶楚涵的公寓下面, 很快就等來了那個打著手電筒一臉淡定朝著他走來的男人。

陶楚涵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很是自然的坐了進去, 車裏不出意外的開著燈，空調的溫度也很是舒服。

一把把手電筒給關滅之後，陶楚涵就看著坐在駕駛座上正一眨不眨看著他的男人，他笑著問：“怎麽？”

“你休息好了嗎？”趙崇杉看了一眼陶楚涵的臉, 見他神色中並沒有勉強的意思之後，他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陶楚涵的腰上。

陶楚涵：……

“好得很！”陶楚涵明白趙崇杉的意思之後, 語氣中就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趕緊開車去吧，我可不想鬧到那人家裏去，正好在他下班之前把人堵到最好。”

再刷一下趙崇杉這張臉, 想必切入這個談話還是很容易的，至於最後套話的話, 自然由他來做。陶楚涵自認為這些年的神棍也不是白當的, 忽悠人可是他現在最拿手的，只要對方不是像趙崇杉這樣一個天生缺失七情六欲的人就好辦。

在商場上混的, 幾個不想認識認識趙氏集團的趙大總裁？就憑著這點，想必那位別墅的主人鄭文建很願意有一次跟趙崇杉共進晚餐的機會, 即使他們兩個來的如此突兀。

“真的好了？”

陶楚涵忍不住瞪向趙崇杉了：“當然！”

“那今天晚上還可以繼續嗎？”趙崇杉說這話的時候一點羞澀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陶楚涵依舊是一本正經臉。

“呃……”趙崇杉很是享受和陶楚涵那樣親密的感覺。那種感覺超越了平常肢解接觸得到的, 他本能的去追求更多、更多……

繼續？！

陶楚涵看著趙崇杉這張漂亮的臉差點沒有忍住, 恨不得噴他一臉。

雖說男人不是水做的，可他也不是鐵打的！

陶楚涵是一點也不想再向昨晚那樣一邊聽著不和諧的小電影的聲音，一邊被趙崇杉當一塊香噴噴的煎餅煎來煎去！

他承認中途確實很享受，可是事後一點都不美好！！

陶楚涵想著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腰酸菊花疼的感覺，外加懶洋洋提不起勁的BUFF長時間持有，他簡直連手指都不想擡一下。

“可以嗎？”趙崇杉見陶楚涵不說話，沒有絲毫羞恥心的繼續追問。

“不行！”他叉叉勒個去！

陶楚涵再一次不想給這張漂亮的臉好臉色看，心裏已經被各種臟話刷屏，慢慢都是被口口的替代的詞語。他那張一向淡定的臉也被升級版的趙不要臉逼得淡定不起來了。

“為什麽？”趙崇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哀怨，頗有一種被欺負了小媳婦視感。

“呃……”陶楚涵沒忍住，手一巴掌糊在他的臉正中間，力道倒是不大，只是正好蓋住他那張臉的絕大部分面積，“不要問我為什麽！”

他現在嚴重懷疑趙崇杉被那些小電影中那些會嗯嗯啊啊且持久力特別驚人的受受們做出來的錯覺給誤導了……

現實中有幾個那麽給力的！

陶楚涵覺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了跟這麽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玩妖精大戰！最悲催的是隔天那人還在第二天繼續問「約嗎」！

他現在的腦子裏全是不約不約不約！

正常人絕不約約約！

趙崇杉卻完全沒有陶楚涵這麽糾結。他抓住陶楚涵糊在自己臉上的手親了親，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腦子裏倒是開始想著要怎麽樣讓陶楚涵妥協。

陶楚涵一把抽回手說：“快點開車！不要浪費時間了！”

這回，趙崇杉倒也沒有繼續追問陶楚涵那句為什麽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陶楚涵，最後扭頭點火，一邊發動起車子，趙崇杉一邊想著應對的策略，倒也不是非要跟陶楚涵在這個約不約的問題上打破砂鍋問到底。

陶楚涵被趙崇杉問得有些惱羞成怒，不過大部分是羞，憤怒只是極小的一部分。這種情緒持續到車子抵達了目的地之後才削弱了那麽一丟丟。

夏天天黑的晚，也還沒有到那個時間。陶楚涵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透過手電筒的光，隱約之間可以看到漆黑的視野中有著同樣漆黑的人在來往，倒是他們身上的衣物為他的視野裏平添了幾分色彩。

趙崇杉把車挺好，陶楚涵就自然的走到趙崇杉旁邊，略微後面一點，讓趙崇杉在前面引路。

自從陶楚涵認識趙家人一家子之後，他的作息被強制的調整了過來，白天出門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也越來越習慣處於這種真眼瞎的狀態。不過趙家人都十分盡責，每次跟他一起出來都會自覺地當好領路人這麽一個角色，從不會讓他遇到難堪的場面。

陶楚涵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才五點出頭，不到五點半的時間。

一般情況下，寫字樓的白領的下班時間都被定在了五點半，如果鄭文建沒有和趙崇杉一樣早退的話，那麽陶楚涵和趙崇杉的這一趟是來得正好的。

“先生您好，請問你找哪位？”

趙崇杉腳步一定，陶楚涵的步子隨後也跟著停了下來。

然後便是前臺美女的聲音的問候。陶楚涵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是個美女，看輪廓確實還不錯，聲音聽著也略舒服，指甲也是精心做過的，再就是根據前世的參考經驗……這位前臺，應該、大概是個美女吧。

“鄭文建。”

趙崇杉毫不忌諱的就直呼人家公司老總名字，陶楚涵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倒是惹來前臺的美女多看了幾眼。

“請問您有預約嗎？”

“有。”

趙崇杉為了不讓陶楚涵撲空這一趟，早在下班之前便叫自己的助理跟這邊聯系，早早跟鄭文建預約好了時間。

即使兩個人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也不會碰不到人。先不說這年頭老總加班是常事，再者說就趙崇杉在商業圈的這個咖位，誰有不願意多等一會兒呢？

生意談不成，認識一下也是好的。這樣的機會不多，來得可貴，混個臉熟肯定是沒有錯，說不定以後就可以走這條路子呢？

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會這麽想，更不用說坐到今天這個地位的鄭文建了。

前臺美女立馬又繼續問道：“請問先生貴姓？”

“趙。”

“好的，趙先生，請稍後，我打電話詢問一下。”

陶楚涵站在趙崇杉身後一句話都沒有插，只是安靜的待著，等候前臺的美女和那邊聯系。他的視線沒有落在前臺的身上，只是隨意的落在了大廳裏的一個盆栽上。

外面雖然還亮著，房間裏卻暗了不少，這邊公司的燈早早就開了，陶楚涵的手電筒自然沒有了用處。早在進入這棟大樓的瞬間，他就把那個迷你手電筒收入了口袋之中。進門的時候陶楚涵完全站在了趙崇杉的身後，被擋了個嚴實，前臺的美女自然就沒有發現這一異象。

“趙總您好，在下就是鄭文建。”

前臺的電話打過去沒有多久，鄭文建就親自下樓來接，這個速度和那一臉的和顏悅色，眼睛裏甚至還有掩飾的不是很好的的淡淡諂媚。這發生的一切，讓前臺的美女忍不住側目，她看向趙崇杉的視線就愈發的熾熱了。

“鄭總您好。”

看著鄭文建伸出手，趙崇杉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也十分的禮貌與之握手。

“趙總，不知這位是？”

“我的助理。”趙崇杉似乎沒有多介紹的意思。

倒是陶楚涵接過口說：“鄭總您好，我叫陶楚涵，叫我小陶就好。”

“陶先生您好，陶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鄭文建立馬笑瞇瞇的跟陶楚涵握了個手，心裏不禁想這人真是太過年輕。

“哪裏哪裏。”

“趙總，秘書那邊接到貴公司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說的特別清楚，不知道趙總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簡單的問候過後，鄭文建就直接開門見山。他看向趙崇杉的一瞬間，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了一絲期待。

若是能夠和趙氏集團有業務上的往來，這無疑是一條穩定又多金的線路！鄭文建實在想不到趙崇杉能夠找他有什麽事情，便忍不住往工作方面想。可他想的太理所當然，到底忘記了一點，趙氏集團和鄭文建公司這樣的合作根本輪不少趙崇杉親自前來。

“是有些事情。”趙崇杉也不解釋，很是簡單的承認了。

鄭文建一閃，立馬側開身子說：“趙總，這邊請，我們樓上談。”

趙崇杉點點頭，跟著鄭文建來到電梯前，陶楚涵緊跟其後。電梯一路上到頂樓，這一層是鄭文建單獨的辦公室。三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好，還不等鄭文建主動吩咐，秘書就敲門而進，端來了三杯熱茶。

陶楚涵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端起熱茶，輕輕的吹了吹就小小的咪了一口。

夏日和熱茶，談得上是以毒攻毒，倒時別有一番滋味。

秘書一離開，鄭文建聽見那輕微的關門聲之後，便率先開口問道：“趙總，不知這次來……”

“鄭先生，其實這次來我們是為了一些私事。”陶楚涵把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幾，輕微的一聲「咯噔」，話題就這麽這蹦主題。

“私事？”

“事實上，趙氏集團收購了鄭先生舊宅的那塊地，想要在那邊開發新的業務，不過最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便想向鄭先生這個當事人問一問那邊的情況。”陶楚涵這一瞬間就像真的是趙崇杉的助理一般，以趙氏集團的方向做了話題的切入口。

鄭文建聽到「舊宅」二字，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他又恢覆自然，隨後又變成了那副笑瞇瞇的額模樣。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傳聞？”鄭文建開口問，“鄭某一定知無不言。”

“那就謝謝鄭先生了。”陶楚涵微微勾起嘴角，還不忘跟鄭文建客套一番。

隨後這才說道：“鄭先生，我們公司的人說那塊地方不幹凈，鬧鬼。”

“鬧鬼？”鄭文建這回臉色十分自然的落在了趙崇杉臉上，“趙總也相信這種不科學的傳聞？”

“趙總自然是不信的，”陶楚涵又接過話題，手指不禁在茶幾上那滾燙的茶杯壁上點了點，“可無奈民眾相信啊！那塊地，我們公司是計劃建高檔公寓的，這要是有了不好的傳聞，那房子可就賣不出去了！”

鄭文建的視線又回到了陶楚涵身上，他對上那雙漆黑到什麽看不出的眼睛，莫名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鄭總，我們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鄭總知不知道那鬧鬼的傳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我們找到源頭之後好解決幹凈，再請幾個大師做做法，擺擺風水局就沒什麽大礙了，可請大師來，我們也要知道情況才好跟人家交流不是？現在的那些大師可一個比一個難搞定了，所以我們不得不到鄭總這登門拜訪，想要了解了解。”

“這……”

“當然，我們也是喜歡借著這個機會跟鄭總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就是得了個合作夥伴了。”陶楚涵也會空手畫大餅這一招，嘴邊輕輕一張開就十分自然的說了出來。

趙崇杉全程沒有發言，倒是替陶楚涵觀察期鄭文建的視線來。

“鄭總，我們聽說去那邊唯一的路上有攔路女鬼，那邊的別墅裏也會有幼童的哭聲。這光是一點都讓人畏懼，可偏偏還不止一條。”

“呵呵呵……”這時候，鄭文建突然笑了起來。

“鄭總這是？”

他心虛了。陶楚涵十分肯定鄭文建此時的笑聲不過是故作鎮靜罷了，光是他笑聲的起伏就足以讓陶楚涵確定。

陶楚涵見鄭文建就沒有想要他真說出點什麽，畢竟現在的人尤其會撒謊，更不用說鄭文建這個年紀這個職業這個地位。他此行來的目的不過是探探口風罷了。問出什麽東西自然好，問不出也沒有什麽。只要確定一點就好了！

如傳聞中的那樣，鄭文建肯定和那些鬼魂脫不了關系。

“陶先生，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都是那些膽小的被那些野貓野狗弄出的聲響給嚇到了，這個世界怎麽上會有鬼呢？”鄭文建的魚尾紋被扯了出來，嘴角也是微微勾起的，只是那雙眼睛裏並沒有笑意。

“是啊！”陶楚涵也淡淡然的笑著，“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呢？”

看不見的人自然覺得沒有，自己看不見卻不代表沒有。這也算得上是一人一世界了。陶楚涵對鄭文建如此的態度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的。

隨後，幾人的話題就偏了，談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陶楚涵倒也沒有時不時試探，最後還在鄭文建的邀請下共進了一個晚餐，晚餐席上陶楚涵就沒有怎麽插嘴了，倒是鄭文建和趙崇杉聊了一些當今商場上的發展。

陶楚涵曾經也是商場上混的，他懂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沒有插嘴只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這輩子，他對這些所謂的生意可是一旦感覺都沒有，他是再也不想在這這些永遠都做不完的生意路上打滾、掙紮了！

“怎麽樣？”

趙崇杉知道陶楚涵有自己的一套辦事方法，對他拐著彎跟鄭文建的說話方式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關註事情的進展而已。

“兩件事情都和他有關。”陶楚涵現在十分確定這點。

當時在談話期間，他說「女鬼的」時候，鄭文建明顯的開始肌肉緊繃，再當他說到「幼童」二字的時候，陶楚涵青春的看見鄭文建忍不住雙手握拳，拳頭上甚至有筋脈爆起。

“嗯，那我找人圍繞他詳查。”不管用什麽方式，趙崇杉永遠熱衷插入陶楚涵的生活。

“辛苦你了。”陶楚涵也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然後就看著窗外，視線落在那飄過去的各路鬼魂身上。

“不辛苦。”為了他，怎麽都不辛苦。

趙崇杉這個時候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心甘情願」這個詞語的意思。

他是心甘情願為陶楚涵做這些。當然，他願意做的不僅僅是這些，只要他需要，他願意把所有雙手供上。

“我在論壇上拜托了鬼友去跟那邊的鬼魂接觸，說不定能夠得到什麽情報。”陶楚涵突然看向認真開車的趙崇杉來了這麽一句。

鬼和鬼之間有鬼的規矩，一邊的鬼都不願意插手其他鬼的生前恩怨，這就是默認的規矩。但規矩也不是死的，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陶楚涵也不打算讓鬼魂插手去阻止那邊的鬼魂，只是想要看看他的鬼友能不能從那邊套出點話來。

陶楚涵第一次去那邊的地方就感覺到了，那邊的鬼魂對他十分的排斥。

作者有話說：

sorry啊，這麽久沒有更新，主要是我懶癌犯了。

我永遠都是腦子動，手不想動……

這篇文的設定是比較長的，現在還不到全文的一半，想到這個我就想哭。

但是我又不想爛尾，所以只好慢慢寫啦。

明天沒有更新，從下周一起和隔壁文一起恢覆正常更新、申榜，日更一章。

另外，隔壁文是個小短文，四章番外都寫好了，就差一個自然接下去的結局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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