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楚涵微微蹙眉，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自己和趙崇杉的距離，很明顯是不想和那個前來搭訕趙崇杉的女人多有交流。上輩子在那些瘋狂女人手上吃過虧的陶楚涵很是理解她們小小的身軀內到底可以隱藏多少負能量，再加上天生的性癖，他平日裏就本持著能遠離就遠離的態度。

且不要說是這麽重口味的女人了……

七點半一到，陶楚涵看著開始覆明的天空，明白到了月出時。他瞇起眼睛看了一眼在鬼怪世界代替太陽散發照耀世界光芒的月亮，這才朝著泳池邊走前了幾步，站在邊緣處。

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楚，即使不借用酒店打開的大燈。

“帥哥。”丸子頭女人見趙崇杉扭頭看向陶楚涵不搭理自己也不氣餒，比起參加party的那些看膩了的男人姿色，她對眼前這個一眼就拉緊了她視線的男子更加有興趣了。

趙崇杉輕易的避開了想到搭上來的丸子頭女人的手，兩三步走到陶楚涵的身邊，趁著他不註意很是小心的靠近他。

“帥哥，別這麽不解風情啊！”

趙崇杉見那女人還有糾纏的意思，看向跟來的李英輝，淡淡的說：“讓她離我遠點。”

雖然對別人的觸碰沒有感覺，可趙崇杉依舊拒絕和別人肢體接觸。

有時候他會問自己這種行為是不是他們所說的他缺失的情緒的一部分，又有時候不禁想這其實只是隱藏在基因鏈中的隱性表現，生而具有的本能而已。

李英輝聽到趙崇杉的話也很是尷尬，論身份上來說這女人想要攀上趙崇杉是絕對不夠格的，可眼前這個女人即使在趙崇杉那不夠格的身世也足夠他吃一壺了。

這件事到了他這裏反而不是什麽好處理的事情了，尤其是趙崇杉沒有自報名號的興趣，而他也知道維護客戶的隱私，只好斂下臉好言跟那丸子頭女人陪笑道：“周小姐，很是抱歉……”

“啊！！”

“救命啊！”

尖叫聲和呼救聲同時響起，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游泳池派對之前愉悅帶著一些小吵鬧的氣氛，空氣開始圍繞著這方水池凝結了起來，大家不約而同的禁聲，雙眼本能的看向聲音的出發點。

陶楚涵瞇著眼，看著游泳池底部瞬間被一片黑色覆蓋，讓水面看著都像是黑的一般，水深也變的深不可測了起來，隱隱約約之間，陶楚涵能看見一條在水飄蕩的白裙子，一雙泡的發白卻沒有皺起的雙腳半漂浮在離水底很近的地方。

仔細一看，水面上飄過的一絲一絲的物體……

那水底的一片黑色竟是發絲，女人身上的頭發絲，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紮根在用泳池底部，其中還分出了一束捆在了之前那名躺在泳圈上的女子，往下拖去。

“把水放幹。”陶楚涵看著早就在一旁候著的救生員跳下去營救的場面，對臉色變得難看的李英輝吩咐道。

見他的視線還落在案發地，陶楚涵再次提醒：“李經理，我說請你叫人把游泳池的水全部放掉。”

水鬼名為水鬼，自然是依水而生，沒了水這助力，也不過是普通的鬼，或是常見的厲鬼。沒有水做那緩沖的隔層，事情到底會好辦許多。

沒有水了的水鬼，或許可以比喻成沒有雞翅膀的母雞，實力大減，正適合前來交鋒。

“啊？哦，哦哦，好好好，我馬上叫人去辦。”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故無法讓李英輝不多想，他看著救援的畫面沈思，一時間倒是忘記對陶楚涵的話做出反應了。

陶楚涵很好奇這游泳池中的水到底是排不排出的去？

鬼怨達到一定的程度，靈魂之力也會變得濃厚起來，隨便耍一個害人的小動作很是容易，更不用說故意堵住泳池的水讓他們無法排出。

水，相當於水鬼的居所，若是老窩被毀，想必即使不是人類也會怒氣沖沖吧！

李英輝雖然剛剛反應慢了一些，可形式動作十分快，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混得今日經理的這個頭銜了。

“陶，陶大師，水，水排不出去……”這時候李英輝的臉上也帶上了恐懼，“排水系統並沒有出問題，出水處也沒有堵住，陶大師，是不是，那個，那個東西在作怪啊。”

“去幫我準備白紙和鉛筆。”水，排不出去說明怨氣很深啊！可她又沒有下殺手，每次把人拖入水底之後又讓別人救了他們，說明理智還在。

這樣看……或許是在找人？

不對的人才沒有痛下殺手？等她找到了要找的人可能就不是這種態度了，可選擇在這裏找人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死在這裏。

陶楚涵挑眉，看著拿著白紙和鉛筆，屁顛屁顛的再次跑到他身邊，肚子有點分量的黑色人影。

“李經理，你不老實啊！”

“什，什麽……”李英輝抓著紙筆不能理解自己只是去拿了次東西陶楚涵的態度就變了，“陶大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陶楚涵側頭，看著在岸邊正在做人工呼吸的兩團人影，立馬又扭過頭看著眼前這個，最後還是把視線落在了一旁很是安靜的趙崇杉身上，“你不是說沒死過人嗎？”

“真的沒有！我沒有騙人！”

陶楚涵看李英輝的態度不似作假，但也沒有就此消掉自己的疑慮。

李英輝說沒有不代表真的沒有，只能證明這件事情和他無關，所以他不知道。那麽，這個範圍就會變得小了起來。

在銘豪這邊殺了人還不讓人所知，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處理掉屍體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前來游玩的客戶。最大的可能是工作人員，還是有些職位的工作人員，或者是一些能叫工作人員聽話的人。

據他所知，他會來這邊驅鬼是銘豪上層的安排，那麽這個殺人者很有可能屬於中層範圍，更有可能是直接管理游泳池這個區域的負責人。

“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就早點清場吧。”陶楚涵的眼睛在趙崇杉這裏得到了治療之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游泳池。

那一大片蠢蠢欲動的黑色頭發，開始在池中揮舞了起來，似乎在表達她的不滿……

說完，陶楚涵走到一邊，在沒人的躺椅上躺下，坐等著清場。

趙崇杉更是一句話也不說跟了過去，還往那張已經躺了一個陶楚涵的躺椅上擠。

陶楚涵推他，他不動了，但也不讓開，就讓著他推，等他不推了，又繼續往躺椅上擠，也不在乎看著他們兩「互動」目瞪口呆的李英輝。

一腦子「原來兩人是這種關系啊」的李英輝，頂著像是知道了比游泳池有鬼還不得了的事情的一臉表情去安排清場事宜，這讓有所耳聞陶楚涵過來是捉鬼的工作人員也不由的多了點懼色。

銘豪的工作人員做事還是很效率的，十五分鐘，就讓偌大一個游泳池的周圍沒有非工作人員之外的其他人員。

陶楚涵這才坐了起來，看著身邊硬是擠著他躺著還面無表情的趙崇杉，他不知道怎麽就從這面癱臉上讀出了理所當然，突然覺得自己又要上火了。

自從認識了趙家人，像是一家人一樣居住在一個屋檐之下，即使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也拯救不了他天天生活，陶楚涵總覺得說不定睡一覺他就能冒出一臉的坨。

一種說不清的生活壓力之大啊……簡直比當年以私生子身份進入蔣家各種玩手段爭家產還艱難。

“趙老大。”陶楚涵湊到正看著他的趙崇杉旁邊，兩人之間不過一厘米的距離。

“嗯？”

陶楚涵的呼吸就這樣直接打在了他的俊臉上，也不讓開，“你現在什麽感覺？”

“焦躁？”真要用一個詞形容他現在的感覺，趙崇杉想到了「焦躁」二字。他能從陶楚涵看上去鎮靜的面容下感覺到他隱藏極深的一點點焦躁。

和陶楚涵生活了一個星期之後，趙崇杉也慢慢知道了自己為什麽當初見到他有那種特殊的感覺。

即使是很短暫的，在接觸到陶楚涵之後，他有時候能夠感受到他的一點情緒。特別是陶楚涵情緒波動更大的時候，趙崇杉感覺得尤為明顯。即使不是自己的情緒，但趙崇杉本能的趨逐這樣的感覺，也他更為喜歡撩撥他。

陶楚涵後退，看著依舊沒有表情的趙崇杉覺得他這人更加難懂了，“你這麽喜歡粘著我，會讓我以為你是彎的。”

“彎的？”

陶楚涵見趙崇杉重覆了一遍似乎在表達自己的疑惑，可他一點也沒有看出他有疑惑這種情緒。這讓他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奈之感。

想到現在是工作時間的陶楚涵這才站了起來，走向水池邊，看著像條巨型魚一樣圍著游泳池飄動的白裙女子。

“早上好，需要幫忙嗎？”

見那女鬼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陶楚涵又說：“不是在找人嗎？我可以離開游泳池幫你去別的地方找，我想你現在需要援手，不是嗎？”

話剛一說完，白裙女子的動作立馬一頓，轉眼之間，她就被她的頭發支撐得立了起來，像是站在水面上一般，頭發還低著水，泛起點點漣漪，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陶楚涵靠近。

那女子突然停下，哭了起來。

「嚶嚶嚶」的聲音冰涼刺骨，讓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說：

抓蟲，順便求收藏（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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