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塵土和氧氣，淡淡的血腥被單獨提取出來，比之前更接近目標的結論迅速劃過大腦，緊握大馬士革刀的左手一陣抽搐。

護腕上紅色LED燈開始躍動，按下聯通耳麥的按鈕，少年和少女之間的話語湧進耳道，惡作劇的弧度在臉上展現。

——年輕真好。

青春期流逝後才會有的嘆息在肚子裏翻滾了一下，精神上的滄桑比細胞衰老的程序更容易讓時間感錯亂，明明不老的，卻會有“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這種怪異的錯亂聯想。

月掛樹，青草地，午**院的味道，身著洋裝的紅發女孩……

將最重要之物沈入心緒之底，冷酷的成年人做派開始纏了過來。

“放了那多血，還能堅持著跑到角落。以那種身體還要來斷後……不管怎麽說，都是個讓人欽佩的絕種好男人啊。”

肌肉開始緊繃，衣服、肌肉和皮膚裹不住暴力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會炸裂，將周遭的一切全部破壞。

扯開衣領的扣子，讓涼風送進燥熱的體表，兇狠從眼睛裏綻放開來。

“多愁善感到此結束，讓我好好教育你一下，成年人的耐性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吶。”

帶上眼鏡式全息終端，Ouroboros內部各處的空氣流動圖形開始匯聚而來，各種紅外線、雷達定位、電磁信號也開始同步比對。

——真是抱歉了，那套能屏蔽各種偵測手段的神器衣服恰恰在這裏是最施展不開的啊。

也許羽的發明確實可以瞞過大多數的偵測系統，但這裏的“眼睛”卻能檢測到常人無法註意的蹤跡——無論如何也無法掩去的痕跡。

大氣監測（Air.Detection）——就算是秒速1公分的微風也會被“眼睛”感知、記錄。無論是多麽匿蹤措施做得多好的的對象，一旦移動必定會引起空氣流動，“眼睛”會捕捉這些變化，並且傳輸數據到中央電腦，經過比對後的圖像就會顯示出目標的移動軌跡。

“果然，這裏安置了‘看不見的眼睛’，追過來的還真快。”

微型擴音器放松出羽的聲音，卡歐裏希的腳步毫無停滯，那些小玩意何時散布、散布何處他一清二楚。只不過沒精力也沒興趣去清除那些小東西。

“察覺到了？那麽是否可以在原地等著我呢？一刀兩斷總比累死輕松吧。”

“你覺得誰會聽這種鬼話？”

“也對呢，要不然也不會讓小姐和你分開行動，連那套神奇衣服的破口都不修補來和我周旋——真想讓人對你致敬啊，模範丈夫。”

“你的讚美比嘲諷還讓人不爽，我大發善心的收下了。”

“帶著那個褒獎一起滾棺材裏去吧。”

“原封不動送還給你。”

“到處亂竄的人沒資格耍酷，那只會讓你變遜罷了，少說話、快挨刀才是真理。”

“還有時間，不如我們扯些有意思的話題，譬如……那些‘眼睛’。”

“猜謎游戲？我不擅長這種腦力游戲，你自己去猜吧。”

卡歐裏希的腳步在加快，虛擬地圖上的那條線延伸進了裝配庫，那地方停止使用已經幾十年，不過基本的機能依然正常——結構堅固、易守難攻。

“你以為用花花草草來充當攝像頭，我就不知道了？”

卡歐裏希的步速遲滯了一下，吊兒郎當的戲謔減弱了三分，那份吸引異性的磁性卻未受絲毫影響。

“不愧是天才科學家，這麽快就註意到了？”

“這裏每一立方毫米的空間都是經過精打細算的設計，為什麽到處都有植物盆栽？處理和發電那兩塊區域的植物已經夠多了吧？真相只有一個——。”

卡歐裏希對那個拖長音吊胃口的說話態度非常不滿，那種死神小學生抓到蹩腳罪犯的弱智犯罪手法破綻一樣的語氣……

“蒸騰作用。”

餵餵餵……越來越像萬年大頭死神小孩了——卡歐裏希幾乎就要這麽吐糟，按動護腕的按鈕，二三十條深色線開始朝裝配庫的後方移動。

“空氣的流動會加速靠近葉片表層一層空氣的流動，而葉片表層的空氣由於植物的蒸騰，其濕度、二氧化碳濃度、氣體溫度都會和大氣的不同。具體來說就是，濕度大於空氣濕度，二氧化碳高於大氣。加快空氣的流動速率，就會擾動葉片表層的空氣，加快這個空氣層的‘揮發’，從而加快了植物的蒸騰作用和光合作用。放在走廊裏的裝飾用盆栽其實都是基因特化後對蒸騰作用異常敏感的‘警報器’，準備的真是周全。”

負責搜查的43號植物全無損失，重新輸入的目標是裝備庫的後門通道。

“眼光一如既往的好，那麽現在該我給你出題了，是問答題，也可能是選擇題。”

按照那個出血量來計算，小鬼的體力支撐著跑到那裏就已經基本消耗的可以了，以檢測系統標註的那個移動速度來看，恐怕現在正躺在地板上動彈不得，擴音器裏隱藏不住的些微疲憊則是佐證。

“到死都不忘擺酷的局長先生，‘步行植物’和我——你會先被那個殺掉？”

裝配庫的黑色大門已經在眼前不到80公尺了。

微型擴音器不再發出聲音，有些凝重的呼吸隱隱在走廊裏旋轉。

“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沒有折磨弱小的愛好，你很清楚。”

60公尺。

“作為前教官，下一個像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遇到。”

30公尺。

“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情都讓我很惋惜啊……算了，對你來說死亡等同於解脫呢。”

10公尺。

“真是無常的人生啊。”

沒有溫度的感嘆消散於黑色大門前，異形植物同時抵達了背後的大門坐標。

“芝麻開門。”

大馬士革刀劃開陳腐的空氣，植物們歪歪扭扭的步伐也敲碎數十年的沈寂，閑置多年金屬箱成了觸手四處揮舞的犧牲品，黃色花粉和灰塵四處彌漫。

光線不夠充足的房間——空無一人！！

來不及轉換成驚訝錯愕的表情，帶著那張無奈嚴肅的表情，小小的火星已超越常人思考的速度全速肥大化起來，10125立方公尺的空間化身為巨大的炸彈，火焰和熱風沖出束縛他們的魔瓶，步行植物經過的通道裏的花粉也全被引燃造成了成了二次爆炸，不受控制的火焰氣浪狠狠的撞上能源區的防爆門才停止了狂飆。

急速的燃燒耗盡充當助燃劑的氧氣，周遭一下子變成了真空，新鮮空氣裹挾著揚起的粉塵迅速填補餘火未燼的裝備庫，濃度更高、威力更大的第二次爆炸把能源區那扇1000公斤級炸彈都不能撼動分毫的防爆門都沖擊到凹陷變形，走廊更是面目全非，整個Ouroboros的內部都震的幾乎散架。

這條咬著自己尾巴的巨蛇在那一瞬間都停止了轉動，整整三十秒之後才開始重新旋轉。

“咳咳咳……”

愛娜推開充當掩體金屬箱子，正想站起來脫掉被熏黑而失效的完全迷彩服時，金屬抵住了咽喉，冰點般的溫度蔓延開來。

“小鬼到哪裏去了？你們做了什麽？”

爆炸前的一剎那卡歐裏希跳進了最近的逃生通道滑進了這個位於整備庫下面的避難所才沒有被卷進爆炸，但粉塵爆炸的小小餘波還是把衣服劃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像是塗了幾道偽裝油彩，即使如此狼狽不堪，冰冷的藍色眼睛散發出的殺氣依然讓人不敢小覷。

確認是這個危險的人的瞬間，愛娜笑了。

“沒有指望你多愁善感，但也希望你做出吃驚的表情哦。”

“已經很吃驚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回答，大馬士革刀紋絲不動。

“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愛娜想要解開迷彩服的手最終還是在對方“你敢動一下試試”的眼神下收了回來，然後回敬以嘲諷的笑容。

“你們究竟做了什麽？”

“簡單的詐術而已，在你放出那些怪物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隱藏起來的眼睛’，而且也註意到盆栽下方隱藏起來的導線，所以用黑客程序讓維修機組把導線接口切換了一下——上層通往整備庫的通道和下層通到這間避難所的，一如所料，你追了過來。最後讓那裏的磁軌——Bingo。”

“小鬼的閑扯呢？”

“錄音。”

“真夠人渣的，為了作戰成功，為了保命，利用妻子也在所不惜——差點忘了，你們本來就是強扭在一起的瓜。”

“這個作戰是我自己要求的。”

帶著不容任何人侮辱的驕傲，愛娜毫無動搖的直視卡歐裏希。

“在止血包紮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一旦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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