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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七人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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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漢想要阻止那個女人,更想要提醒那個男人小心。

但他什麽也做不到,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他能做到的不過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女人舉著彎刀,朝著醉醺醺的男人步步逼近。

周秦漢發不出半個音節。

醉醺醺的男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他邁著踉蹌的步子,在長亭裏罵罵咧咧,罵街的內容大概是他被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拋棄了。

一聲淒厲的慘叫將周秦漢徹底拉回了現實。

周秦漢看到女人手中的刀已經抵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男人瑟瑟發抖,他慘叫著求饒,但女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下一刻,鋒利的彎刀輕而易舉的割掉了男人的腦袋,殷紅的血液順著男人濕漉漉的衣裳滴落到地。鮮血流了一地,在黑夜中,依然紅的刺眼。

而那男人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地上,一雙肥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瞪著周秦漢的方向。

周秦漢將身子瑟得更緊了些,他藏在角落裏,所以那些人註意不到他,但是此刻,那個女人離他不過兩米的距離,剛剛見證了一條生命離去的周秦漢很害怕,自己會是下一個奔赴死亡的亡靈。

盡管周秦漢努力想要掩藏自己,但不幸的是,那個女人仍然發現了她。

周秦漢註意到,女人的眼睛是白色,宛若沒有瞳仁,她定定的盯著周秦漢,手中僵硬的做著將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的頭撿起來動作。

周秦漢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將男人的頭顱提留在手中,就像在玩耍一個皮球,拋起又接住,不斷重覆。

而那女人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是看著周秦漢的。

“走了。”似乎是女人的同伴,一個又一個接連走進了長亭。

或許是在狐疑夥伴為什麽還不歸隊,又或者僅僅是因為他們也想來玩一下那個男人的頭顱。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忽然停下了玩耍頭顱的動作,她將那頭顱遞給他身邊的人,伸出手,指著周秦漢,咧嘴一笑:“還有一個!”

周秦漢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其他六個人因為周秦漢的話,很是興奮,他們磨刀霍霍般的朝著周秦漢靠近,但是每每到了距離周秦漢不過五十厘米的地方就頓住。

在周秦漢與七個人之間,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將他們分隔開來。

“修佛?”為首的拿著長鐮刀的男人伸手觸碰那看不見的屏障,沖著其他人搖了搖頭。

無人回應,碰不到周秦漢的他們顯得很是氣急敗壞,卻又無計可施。

幾番折騰無果之後,也不知是誰帶了頭,走進了雨中。

周秦漢見狀,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將那口氣徹底籲出,猛地看見那個原本被女人砍掉頭顱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而且朝著那群人走了過去。

一具無頭的屍體,撿起掉在地上的頭,朝著另一群詭異的人走去,這幅場景,不管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驚悚非常。

但更讓周秦漢感到驚悚的是,當他以為那個男人是去報覆的時候,卻是瞧見當那個男人靠近那七個人的時候,那個拿著彎刀的女人猛地消失了。

周秦漢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不管他怎麽數,都只有七個人。

周秦漢百思不得其解,用手撓了撓頭,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夠動作了。

後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那七個人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裏。

說罷,周秦漢頭扯了扯唇,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地上的那攤血實在過於刺眼,我都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

“替代?”亦衎聽了周秦漢的話,許久,才怔怔的開了口:“那個男人替代了那個女人?”

“應該是這樣的。”

周秦漢苦笑:“說起來也實在是好笑,那晚雖然我害怕到了極點,但還是睡了過去。我的師兄們第二天回來見到我睡在長亭裏,笑著把我擡回了寺裏,在那之後,我昏睡了幾天。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受涼感冒了,可又是打針又是吃藥,毫無效果,師父見狀不對,連忙給我餵了一碗符水我才醒過來。”

“符水。”亦衎重覆著周秦漢的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周秦漢點了點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這時代,說符水這名字未免有些迷信了,但小亦,不管你信不信,這世間的很多東西,存在即合理,你沒有見過的,不一定是不存在的。”

“嗯,我知道。”亦衎有些赧然,為周秦漢這樣輕易地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你是怎麽知道那七個人就是七人眾的呢?”畢方聽了周秦漢說的事情之後,寒毛倒立,卻是強壓住心頭的那股子毛骨悚然,目光灼灼的看著周秦漢。

“我師父不是餵了我一碗符水嘛!”周秦漢早就料到畢方他們會有疑問,笑得很得意:

“見我喝了那東西之後立即就清醒了之後,就把我師兄他們全部都給趕了出去,只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我記得師父當時的臉色很難看,他問我,頭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年幼的周秦漢還是第一次被師父這樣逼問,很是囁嚅了好久,才壯著膽子將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一說給了師傅。

周秦漢原本以為師父聽了之後必定會責怪自己沒有早點回來,但出乎意料的,師父聽了之後,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後來,師父告訴了周秦漢關於七人眾的故事。

說是七人眾其實是鬼差,專找作惡多端之人償命,而那七個人彼此對應的正是:驕傲、貪婪、淫欲、暴怒、饕餮、懶惰,和妒忌。

“綺沐代表的是妒忌。”亦衎聽了周秦漢的話,忍不住低聲嘟囔。

“綺沐?”聽到綺沐的名字,周秦漢心頭一震,一種可怕的猜想從心頭泛起,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小亦,你的意思是綺沐她和……七人眾也有關系,可是那朵玫瑰花的提示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亦衎聞言,點點頭,她的面色比周秦漢好不到哪裏去:“我也不太確定,但或許綺沐的事情……還沒完。”

“啥?”周秦漢整個人差點癱倒,好在他本就在床上,也沒摔到哪裏。

周秦漢面色慘白:“我把她的肚子都給捅破了……”

“這也只是猜測,你別先把事情想得那麽糟糕。”

畢方見著周秦漢那慘白的面色,深表同情的時候,又覺得周秦漢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好笑的緊:“周秦漢,你不是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的很嘛,我聽著七人眾的事情也不是特別嚇人,怎麽感覺你對這事兒特別害怕一樣?”

“廢話,那可是我的童年陰影啊!”周秦漢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畢,你不知道人在童年的時候遇到的恐怖的事情會銘記一生嗎?”

“看來,還有六個。”亦衎就像是沒聽到畢方和周秦漢的鬥嘴一般,自顧自的喃喃:“我必須得要去查個清楚。”

原本還想和周秦漢繼續鬥嘴的畢方聽到亦衎的話,面色忽的就垮了下來,他盯著亦衎,試圖勸阻:“丫頭,我覺得……”

“畢方,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反正你們的傷也得要休養好一陣,我琢磨著或許我要回去墨城一趟。”

亦衎唇角微勾,半瞇著眼:“肖羅晨已經去世了,但那人卻幾乎讓我錯認。”

“小亦,這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好吧?”周秦漢搖了搖頭:“而且,好端端的去墨城做什麽,你不是要找七人眾嗎,還不如去崖城。”

“崖城?”亦衎挑眉,不明所以。

周秦漢見亦衎的反應,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想要阻止,怎麽說出來了!

“為什麽要去崖城?”亦衎重覆著先前的問題,只是語氣多了幾分焦急。

周秦漢實在是被亦衎那灼人的目光盯得無法,輕輕地嘆息一聲:“因為我小時候就生活在崖城。”

“好。”亦衎點點頭,看看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淺淺勾唇,沖著畢方和周秦漢笑笑:“別擔心我,我會一直和你們保持聯系的。”

周秦漢知道亦衎主意已定,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勸,都只是無用,張了張嘴,卻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

其實,關於七人眾的事情,周秦漢隱瞞了一部分。

之所以對七人眾那般畏懼,不僅僅只是因為那是自己的童年陰影。

周秦漢至今無法忘記那個淒風慘雨的夜晚,當七人眾發現自己後試圖靠近卻未果的時候,為首的那個男人,指著自己,咧嘴笑了,說:

被詛咒的小孩。

原本,周秦漢的頭發與常人無異,他也從來不是天生就擁有能夠觸到詭異之事的人,但在那天之後,周秦漢的頭發再也無法長出黑色,而他也漸漸地能夠看到那些僅僅只是看見,就能夠將人嚇得魂飛魄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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