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童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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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裏頭呆了大半個月，亦衎才終於被告知可以出院，這半個月裏頭，青城的人大大小小幾乎都來看望過亦衎了，關心的話多到數不清。
亦衎知道，人們對自己這般好，是為了彌補先前汙蔑自己的那個誤會。
老莊在這半個月裏頭全然成了亦衎的保姆，飲食起居一應俱全。
楊海也來過，這個淳樸的當地人，朝著亦衎說了一些亦衎不知道的事實：
自己第一次被老王頭襲擊的時候，楊海他害怕亦衎被打死，在旁觀望了許久，又猶豫了許久，才終於壯著膽子出現，王老頭才倉皇而逃，只是，楊海也懼怕於老童謠的詛咒，他甚至連出現在亦衎面前，也是鼓足了勇氣。
在內心的深處，楊海與老莊認知的一樣：亦衎會給平靜的青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亦衎對於老莊和楊海的舉動表示理解，也很感激他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是，畢方再也沒出現過了。
畢方為何不再出現，亦衎心知肚明，自然也不會提。
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亦衎已經恢覆的差不多。
亦衎怎麽也沒又想到的是，當她走出醫院門口的瞬間，就看到了畢方，以及，畢方手裏的自己的背包。
“看樣子，你是不想讓我回老莊家了。”
亦衎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卻到底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發抖：“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走？”
“只是不想讓你白跑一趟。”
畢方不無尷尬的將亦衎的包塞進亦衎的手裏：“小夕的事情——也就是你說的老童謠的事情已經沒什麽好處理的了，你來青城的事情應該是辦妥了吧？既然辦妥了，也就該離開了。”
“你怎麽知道老童謠的事情已經妥了？”
亦衎挑眉，雖然她和趙四有一樣的想法，但她不敢篤定。
畢竟，小夕的事情更為準確的說是人為，雖然其間夾雜了不可用科學解釋的成分。
“老莊說的，先前去世的那個孩子，在他們去世之後的僅僅幾天之內，青城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但這麽久了，沒有事情發生，所以那個詛咒算是不攻自破了。”
“但如果詛咒是真的呢？”畢方的話實在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但亦衎就偏偏想給畢方添點堵。
“如果是真的……”
畢方沈默了片刻：“如果是真的，也該是青城的人們該承受的，但老莊說這次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災難了，因為你的到來。亦衎，老莊說你是為了破除那個詛咒才來的青城，是這樣的嗎？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你覺得呢？”亦衎笑笑，心頭說不上來的五味雜陳：“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奔著老童謠來的，不是嗎？”
畢方扯了扯唇，想笑，到底是笑不出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咄咄逼人，自己說了這麽多話，目的再明顯不過。
“所以，就要迫不及待的趕我走？”
亦衎冷笑，依舊只是重覆著先前的話，她不明白為何這個人會在十幾天的時間裏突然就變得如此決然，自己不過想回老莊家對青城做個最後的道別罷了。
“你可以這樣理解。”畢方開口，窘迫的同時是篤定。
“我明白了。”畢方的話已經這樣直白，亦衎自然不會再死乞白賴的糾纏下去，索性不看畢方，亦衎轉身沖著身旁滿是窘迫的老莊笑了笑：“莊哥，這段時間實在是打擾你了。”
說話間，亦衎從兜裏摸出幾張現金塞進老莊的手裏：“莊哥，這段時間你照顧我也實在是辛苦了，錢不多，但好歹是個心意，你就收著吧。”
“咳咳，小亦啊，你還是這樣客氣！”老莊笑嘻嘻的將錢收下，嘴裏熟絡的說著客套話。
“告辭了。”再無更多的說辭，亦衎沖著畢方和老莊點點頭，背上背包，朝著青城外走去。
老莊和畢方兩人目送著亦衎離開，都有些悵然。
“真的不送送？”眼見得亦衎消失在了視線裏，老莊不由得偏轉過頭看向畢方。
“萍水相逢，頂多就是個過客，就不送了吧？”畢方扯了扯唇，忽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突然湧入鼻腔，畢方詫異的看向周圍，毫無所獲。
“怎麽了？”老莊註意到畢方的異樣，不覺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
“血腥味，很濃烈。”畢方皺著眉頭，幾乎將周圍看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
“是不是你聞岔了？”老莊全然沒有聞到味道，所以對畢方的行為也頗為不解：“這裏是醫院，有血腥味也很正常吧？”
“也是。”畢方停下了試圖繼續找尋源頭的念頭，頓在原地，目光依舊看著方才亦衎離開的方向。
“方子，我說句話你可能不愛聽。”
老莊嘆了口氣：“小亦這姑娘真的聽不容易的，雖然我打從心底裏不願和她多接觸，但我是真覺得挺可憐她的。”
“怎麽著，心生憐憫了？”畢方笑笑，算是打趣老莊。
“話不能這麽說，方子，我也不怕你笑話，第一眼瞧見小亦，我就沒信她是什麽記者的那套瞎話，看她對老童謠的那股執拗勁兒，實在是可怕的很。你說，小亦年紀頂多二十吧？這麽個小姑娘家的，不好好地在家當家裏頭的小公主，偏偏要跑到外邊來闖蕩，還幾次三番險些喪了命，說真的，如果我是她爸，我得心疼死……”
老莊還在喋喋不休，畢方卻早已沒了心思聽，他想起方才自己對亦衎的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又想到方才亦衎那故作無謂的模樣，心裏怪難受的。
如果有再見的機會，自己一定要說聲道歉才是。
但如果可能的話……
又或者……還是不要再見面的機會了。
對亦衎發表了好些感慨之後，老莊看著畢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對了，方子，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你嗎？”
“就算他們不放過我，也得有本事抓得住我再說吧？”畢方笑笑，對於老莊的擔憂並不怎麽在意：“至於去什麽地方嘛……”
“方子，話我先說在前頭。我聽人說他們在到處找你，上一個我能夠知道他們出沒的地方是墨城，嘖嘖嘖，那群人為了找你還真是拼命，我只是放了個風，那些人就往墨城跑了，魔鬼之城也敢去！”
“老莊，你說他們費勁了心思找我，如果我不出現，他們會不會很失望啊？畢方半瞇著眸子，心頭已經有了主意。
另一邊。
沿著小徑走了個把鐘頭，亦衎再次來到了第一次來到青城時候看到的石碑前。
亦衎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確定無人之後，亦衎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裏拿出筆記本。
輕輕翻開，老童謠的提示早已經消失，亦衎想起那天清晨在鏡子裏看到的女人，不禁揣測她的身份，是傳說中那個為了愛情喪命的外來姑娘嗎？
她的出現是為了幫像小夕、小文這樣的孩子報仇吧？
她的仇恨是不是已經放下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又是不是已經救贖了她呢？
手指摩挲著新出現的提示，亦衎眉頭緊皺。
一反常態的，這次出現的提示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星空，墨色的星空圖。
在星空的旁邊有個淡淡的‘墨’字，雖然是一副水墨色彩的圖案，但儼然與那副舉世聞名的畫作無二。
一副舉世聞名的畫作和自己要走的路有什麽關系呢？
亦衎呆滯在原地許久，想了很久，卻實在是不知道這幅星空意味著什麽。
先前出現老童謠，因為旁邊有青城兩個字，自己依照網上的種種傳聞，抽絲剝繭間很容易就找到了青城是老童謠的關鍵所在，但是這幅星空會讓自己做什麽呢？
總不至於讓自己去荷蘭去尋找梵高畫作的發源地吧？
而且，以往筆記本上出現的提示或天馬行空或詭異怪譎但大多都有明顯的地名，所以自己總是能夠在提示消失前辦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這星空的圖案，怎麽看怎麽顯得平淡了些。
亦衎的目光從圖案移到那個‘墨’字上，這個字又代表著什麽，聯想起星空的色彩也是水墨的，亦衎在心裏頭犯起了嘀咕：難不成告訴自己，這次的關鍵是個水墨之鄉？
“這條路什麽時候有個頭啊！”亦衎苦笑著嘆了口氣，將筆記本放進包裏，拿出微單拍了張青城的照片。
依舊是一眼能夠看到底的城市，依舊是最初相見的模樣。
腳下的路，是通往與離開青城唯一的道路。
這個時候的亦衎還不知道，很多事情，從哪裏開始，就會從哪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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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衎知道，人們對自己這般好，是為了彌補先前汙蔑自己的那個誤會。
老莊在這半個月裏頭全然成了亦衎的保姆，飲食起居一應俱全。
楊海也來過，這個淳樸的當地人，朝著亦衎說了一些亦衎不知道的事實：
自己第一次被老王頭襲擊的時候，楊海他害怕亦衎被打死，在旁觀望了許久，又猶豫了許久，才終於壯著膽子出現，王老頭才倉皇而逃，只是，楊海也懼怕於老童謠的詛咒，他甚至連出現在亦衎面前，也是鼓足了勇氣。
在內心的深處，楊海與老莊認知的一樣：亦衎會給平靜的青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亦衎對於老莊和楊海的舉動表示理解，也很感激他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是，畢方再也沒出現過了。
畢方為何不再出現，亦衎心知肚明，自然也不會提。
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亦衎已經恢覆的差不多。
亦衎怎麽也沒又想到的是，當她走出醫院門口的瞬間，就看到了畢方，以及，畢方手裏的自己的背包。
“看樣子，你是不想讓我回老莊家了。”
亦衎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卻到底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發抖：“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走？”
“只是不想讓你白跑一趟。”
畢方不無尷尬的將亦衎的包塞進亦衎的手裏：“小夕的事情——也就是你說的老童謠的事情已經沒什麽好處理的了，你來青城的事情應該是辦妥了吧？既然辦妥了，也就該離開了。”
“你怎麽知道老童謠的事情已經妥了？”
亦衎挑眉，雖然她和趙四有一樣的想法，但她不敢篤定。
畢竟，小夕的事情更為準確的說是人為，雖然其間夾雜了不可用科學解釋的成分。
“老莊說的，先前去世的那個孩子，在他們去世之後的僅僅幾天之內，青城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但這麽久了，沒有事情發生，所以那個詛咒算是不攻自破了。”
“但如果詛咒是真的呢？”畢方的話實在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但亦衎就偏偏想給畢方添點堵。
“如果是真的……”
畢方沈默了片刻：“如果是真的，也該是青城的人們該承受的，但老莊說這次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災難了，因為你的到來。亦衎，老莊說你是為了破除那個詛咒才來的青城，是這樣的嗎？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你覺得呢？”亦衎笑笑，心頭說不上來的五味雜陳：“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奔著老童謠來的，不是嗎？”
畢方扯了扯唇，想笑，到底是笑不出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咄咄逼人，自己說了這麽多話，目的再明顯不過。
“所以，就要迫不及待的趕我走？”
亦衎冷笑，依舊只是重覆著先前的話，她不明白為何這個人會在十幾天的時間裏突然就變得如此決然，自己不過想回老莊家對青城做個最後的道別罷了。
“你可以這樣理解。”畢方開口，窘迫的同時是篤定。
“我明白了。”畢方的話已經這樣直白，亦衎自然不會再死乞白賴的糾纏下去，索性不看畢方，亦衎轉身沖著身旁滿是窘迫的老莊笑了笑：“莊哥，這段時間實在是打擾你了。”
說話間，亦衎從兜裏摸出幾張現金塞進老莊的手裏：“莊哥，這段時間你照顧我也實在是辛苦了，錢不多，但好歹是個心意，你就收著吧。”
“咳咳，小亦啊，你還是這樣客氣！”老莊笑嘻嘻的將錢收下，嘴裏熟絡的說著客套話。
“告辭了。”再無更多的說辭，亦衎沖著畢方和老莊點點頭，背上背包，朝著青城外走去。
老莊和畢方兩人目送著亦衎離開，都有些悵然。
“真的不送送？”眼見得亦衎消失在了視線裏，老莊不由得偏轉過頭看向畢方。
“萍水相逢，頂多就是個過客，就不送了吧？”畢方扯了扯唇，忽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突然湧入鼻腔，畢方詫異的看向周圍，毫無所獲。
“怎麽了？”老莊註意到畢方的異樣，不覺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
“血腥味，很濃烈。”畢方皺著眉頭，幾乎將周圍看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
“是不是你聞岔了？”老莊全然沒有聞到味道，所以對畢方的行為也頗為不解：“這裏是醫院，有血腥味也很正常吧？”
“也是。”畢方停下了試圖繼續找尋源頭的念頭，頓在原地，目光依舊看著方才亦衎離開的方向。
“方子，我說句話你可能不愛聽。”
老莊嘆了口氣：“小亦這姑娘真的聽不容易的，雖然我打從心底裏不願和她多接觸，但我是真覺得挺可憐她的。”
“怎麽著，心生憐憫了？”畢方笑笑，算是打趣老莊。
“話不能這麽說，方子，我也不怕你笑話，第一眼瞧見小亦，我就沒信她是什麽記者的那套瞎話，看她對老童謠的那股執拗勁兒，實在是可怕的很。你說，小亦年紀頂多二十吧？這麽個小姑娘家的，不好好地在家當家裏頭的小公主，偏偏要跑到外邊來闖蕩，還幾次三番險些喪了命，說真的，如果我是她爸，我得心疼死……”
老莊還在喋喋不休，畢方卻早已沒了心思聽，他想起方才自己對亦衎的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又想到方才亦衎那故作無謂的模樣，心裏怪難受的。
如果有再見的機會，自己一定要說聲道歉才是。
但如果可能的話……
又或者……還是不要再見面的機會了。
對亦衎發表了好些感慨之後，老莊看著畢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對了，方子，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你嗎？”
“就算他們不放過我，也得有本事抓得住我再說吧？”畢方笑笑，對於老莊的擔憂並不怎麽在意：“至於去什麽地方嘛……”
“方子，話我先說在前頭。我聽人說他們在到處找你，上一個我能夠知道他們出沒的地方是墨城，嘖嘖嘖，那群人為了找你還真是拼命，我只是放了個風，那些人就往墨城跑了，魔鬼之城也敢去！”
“老莊，你說他們費勁了心思找我，如果我不出現，他們會不會很失望啊？畢方半瞇著眸子，心頭已經有了主意。
另一邊。
沿著小徑走了個把鐘頭，亦衎再次來到了第一次來到青城時候看到的石碑前。
亦衎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確定無人之後，亦衎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裏拿出筆記本。
輕輕翻開，老童謠的提示早已經消失，亦衎想起那天清晨在鏡子裏看到的女人，不禁揣測她的身份，是傳說中那個為了愛情喪命的外來姑娘嗎？
她的出現是為了幫像小夕、小文這樣的孩子報仇吧？
她的仇恨是不是已經放下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又是不是已經救贖了她呢？
手指摩挲著新出現的提示，亦衎眉頭緊皺。
一反常態的，這次出現的提示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星空，墨色的星空圖。
在星空的旁邊有個淡淡的‘墨’字，雖然是一副水墨色彩的圖案，但儼然與那副舉世聞名的畫作無二。
一副舉世聞名的畫作和自己要走的路有什麽關系呢？
亦衎呆滯在原地許久，想了很久，卻實在是不知道這幅星空意味著什麽。
先前出現老童謠，因為旁邊有青城兩個字，自己依照網上的種種傳聞，抽絲剝繭間很容易就找到了青城是老童謠的關鍵所在，但是這幅星空會讓自己做什麽呢？
總不至於讓自己去荷蘭去尋找梵高畫作的發源地吧？
而且，以往筆記本上出現的提示或天馬行空或詭異怪譎但大多都有明顯的地名，所以自己總是能夠在提示消失前辦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這星空的圖案，怎麽看怎麽顯得平淡了些。
亦衎的目光從圖案移到那個‘墨’字上，這個字又代表著什麽，聯想起星空的色彩也是水墨的，亦衎在心裏頭犯起了嘀咕：難不成告訴自己，這次的關鍵是個水墨之鄉？
“這條路什麽時候有個頭啊！”亦衎苦笑著嘆了口氣，將筆記本放進包裏，拿出微單拍了張青城的照片。
依舊是一眼能夠看到底的城市，依舊是最初相見的模樣。
腳下的路，是通往與離開青城唯一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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