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粉身碎骨

閉上眼那一刻，眼淚從眼角滑落，她還在騙自己說，睡吧，這只是個夢而已，睡醒就好了，睡醒之後林家還在，爸爸還是健健康康的，陸北是愛她的，而她，還是幸福的。

可當她睜開眼，想努力欺騙自己什麽都發生時，偏偏全身的疼痛襲來，殘忍的提醒著她，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起爸爸還躺在醫院，昨天她得到消息匆忙趕往醫院，就被陸北的人打昏帶到了這裏，不知道爸爸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林錦凝忍著全身的疼痛爬起來穿好衣服匆忙往外跑。

砰的一聲，她撞到什麽東西，重重跌到地上。

頭暈目眩，她聽見頭頂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林錦凝，你想跑去哪？”

林錦凝擡頭看著陸北：“陸北，你發洩也發洩了，報覆也報覆了，你讓我走，我要去醫院看我爸爸……”

“呵，你以為這就完了？這還遠遠不夠！”

陸北俯身掐著她的下巴，語氣凜冽：“你前半生的榮華富貴，本來都不該屬於你，既然不屬於你的東西，就都要還回來，千金大小姐做夠了，也該嘗嘗做一條狗是什麽滋味了！”

林錦凝對上他可怕的眼神，氣息顫抖：“你到底想怎麽樣？”

陸北冷笑：“你不是做夢都想當陸夫人嗎，那我就給你安排一個最靠近陸夫人身份的位置。”

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傭人匆匆跑進來：“陸總，雅桐夫人接過來了。”

林錦凝一怔，雅桐夫人？季雅桐？

這麽快，陸北就讓季雅桐替換掉了林錦凝的身份……

“林錦凝，從現在起，你就是陸家的一條狗，我和雅桐是你的主人，除了乖乖聽話，你沒得選擇。”

林錦凝直視著陸北，眼中閃動著倔強和傷心：“我不要聽你的！”

“不聽話？你可要知道，林國棟的命在我手裏，只要我一個電話，他的氧氣管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拔掉，林錦凝，我沒記錯的話，你在這個世上，只剩下林國棟一個親人了吧？”

瞳孔驟然緊縮，林錦凝的心臟仿佛被誰扼住，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只覺得陌生的可怕。

眼前的陸北，再也不是那個溫柔抱著她說著情話的男人了，只一夜而已，他對她，就只剩下了狠絕。

半晌，她攥住他的褲腳，忍著心中的鈍痛，低聲的祈求：“求你，放過我爸爸，我什麽都聽你的……”

陸北滿意的笑起來：“很好，現在去門口跪著，等著迎接你的女主人。”

從天堂跌到地獄，不過也就是一瞬間。

她的尊嚴在陸北面前，根本什麽都不是。

陸北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大衣，走出大門。

林錦凝爬行到門口，跪在地上，臉面對著地面，指甲死死摳著地板，恨不能把手指摳斷。

兩雙鞋進入視線，一雙是陸北的皮鞋，一雙是女人的平底鞋。

“哎呀路北哥哥，外面雪這麽大，我的鞋子都臟了呢。”

季雅桐的鞋故意停在了林錦凝眼前。

“沒聽見嗎，給雅桐擦鞋。”

陸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濃濃的威脅。

林錦凝咬緊牙關，曾經她才是陪在陸北身邊的那個，她才是仗著陸北的寵愛可以頤指氣使的那個。

可現在，她不是了，她什麽都不是了。

她好想跳起來狠狠扇季雅桐幾個巴掌，可是她不能……

半晌，她捏著袖子朝季雅桐的鞋子伸過去。

季雅桐卻忽然一動，踩住了她的手。

凹凸不平的鞋底，帶著一個人的重量，狠狠把她的手踩在腳下。

連同林錦凝拼命維護的尊嚴，一起踩在了地上，碾成碎片。

疼。

疼的她好想哭，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可是她不能在這兩個人面前哭，她只能咬著唇，拼命的忍。

“你磨蹭什麽，還不趕緊擦！”

林錦凝只好用另一只手一下下，把根本沒沾上多少雪的鞋子擦幹凈。

那只踩著她手的腳，像是故意的一樣，不動聲色的碾了兩下才終於擡起來，疼的林錦凝把嘴唇生生咬出了血

陸北接著小心攬著季雅桐往臥室走去，還不忘冷冷吩咐：“磨磨蹭蹭，晚上沒有你的飯吃！”

林錦凝瞪紅了眼睛看著地面，直到臥室的關門聲傳來，她才捧住自己被踩到變形的手，痛苦伏在了地上。

眼淚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她的一身傲骨，竟是這麽輕輕松松的，就被陸北碾碎，然後挫骨揚灰。

林錦凝失去了自由，陸北言出必行，要她做狗，就真的把她關在了曾經養狗的雜物間，還給她栓上了腳鏈，任憑她怎麽掙紮，都逃不出去。

爸爸還在醫院躺著，她卻連面都見不到。

“陸北，你讓我出去，我只想看看我爸爸，求你讓我見他哪怕一眼也行！求求你，求求你！”

她拼命摳著門縫，企圖把門摳開，卻生生把指甲摳斷，在門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冰涼的腳鏈也已經磨破了她的腳踝，可她只是想見見爸爸，她只想確認爸爸還好不好！

陸北打開門，看見門裏墻面上都是血痕，微微皺了皺眉，卻馬上恢覆如常。

林錦凝就算受再多苦，都是她應得的，他們林家欠他兩條人命，他只是讓林錦凝做一條夠，已經足夠便宜他們了！

“林錦凝，你沒資格跟我提任何要求，你最好安分一點，否則你們父女倆，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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