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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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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村黑袍人

冬至見月溪玉怕矮了輩份,藏起了洞玄老人的手稿,說起來,還是怕那莫少淩取笑他才對,便忍住笑,岔開了話題:“這倒是。你師祖收的徒弟個個都是風雲人物。想不到洞玄老人至死都在尋找神識蠱的解藥,也是早料到會走到這一步了,只是他如今已死,那解藥又該如何配制?”

“他老人家雖未找到解毒方法,卻留給我們一個解毒的人,不是嗎?”月溪玉伸手將那本《藥石經》藏進懷裏,撕掉的那一頁,也揣進了懷中。

“大哥是說莫少淩?把這半卷醫書帶給他,也算是你師祖留給他的遺物了,若他真如你師祖所說那般聰慧,說不定可以找到解毒的方法。

只是這世上再無洞玄老人,一代傳奇就這樣消失在這人跡罕至之地,想來淒涼。”冬至收了笑容,轉而又悲從中來,這世事無常,果然誰也逃不過。

月溪玉又站在山洞裏默哀片刻,師祖他本不是常人,又如何以常人之思去猜度,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或許就是他自己最想要的方式。

冬至把洞玄老人的床鋪收拾了一番,才跟著月溪玉出了山洞,那花花隨著他們二人進進出出數遍,似是已知它的主人已去,望著那山洞外松樹下的墳塋淚眼婆娑。

月溪玉出了山洞,喊了一聲花花,問道“你是隨我下山還是留在此處?師祖已死,只餘你在這裏,我有些不放心。”

花花聽他這麽一說,吱吱叫了二聲,身後那三小只跑了出來,圍在它的身邊,親膩地在它腿上蹭來蹭去。

花花圍著月溪玉轉了一圈,長長的尾巴拖在地上,繾綣難舍,最後它伸出舌頭,一松,那柄劍鞘又落在了月溪玉的腳邊,然後它帶著三只小飛龍邁步回了山洞,花花不願隨月溪玉下山,想必它是要帶著三只小飛龍住在這懸崖之上了。

月溪玉收了那半部《藥石經》,冬至運起寒霜劍,載著他們來到懸崖邊,冬至的寒霜劍此時雖可以載人飛行,但卻極不穩定,在懸崖邊向下一望,也覺膽寒。

無奈,月溪玉又凝出數枚飛刀,鑲進巖石間,作為踩踏之處,二人縱身躍下山崖。

只是月溪玉和冬至腳尖剛一落地,便聞到一股腐臭的氣息迎面撲來,月溪玉只覺身側一陣掌風襲來,他迅速轉身,推出一掌相迎。

冬至在他身後,也忙祭出寒霜劍,與那偷襲之人戰在一處,月溪玉推出一掌,未打到黑袍人,便收了身形,站在懸崖邊觀戰。

這人一身黑袍,黑色面罩罩臉,出手狠辣,黑袍人的內力依然是來自乞叉底鹐沙心咒的內力,而他所用的招式,卻又看起來有些許不同。

月溪玉看著那人的招式,之前他們都是循著相同的規律出招,而如今這黑袍人不僅內力有所提升,招式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的招式會隨著對方的招式進行改變,黑袍人的打法似是有了自己的思想。

之前他幾招可以拿下的黑袍人,如今冬至瞬間與他戰了幾十招,還未見高下。

難不成蠱毒對他們無效,他們有了自己的思維方式?看這黑袍人的打法,招招狠毒,致命,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

黑袍人未用武器,手指五指如鉤,指尖如同鐵爪一般若被抓上一下,定是皮開肉綻,看那手指之間似有藍光,仿似淬了毒。

冬至的寒霜劍與那黑袍人的手指一碰,聽到鐵器碰撞的聲響,月溪玉才看清他們手指上戴了指套,而那如同指甲般的指套,定是沾了巨毒。

難道他們上懸崖,這人就在下邊等著了?斷不能讓他回去通風報信,否則這裏被黑袍人發現,不僅山下的村民永無寧日,懸崖上的飛龍也會不得安寧。

月溪玉想及此,大聲道:“冬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走,留下他。”

冬至一把握住寒霜劍,使出了寒霜訣的招式,劍氣過處帶起一陣寒風,割裂空氣,陣陣隆鳴,那黑袍人也不示弱,掌風翻飛,纏上寒霜劍。

月溪玉觀戰一陣,覺得這黑袍人甚是怪異,不僅招式,就連這身法他也不太看得懂,他自覺對黎國江湖上的武功大致還算了解,雖是對那個乞叉底鹐沙心咒的功法不甚了解,但至少見過侯玉卿和月無痕使用,也與之前那些黑袍人交過手。

這黑袍人的身手,起初雖有些熟稔,但越交手,反而越覺得這黑袍人的身手有所不同,只見黑袍人一掌拍出,冬至迅速躲過他的掌風,移步至那黑袍人身後,刺出一劍,那黑袍人身子未動,手掌卻轉了一圈,從身前轉至身後,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幸好冬至反應速度快,一個側身,躲過了這一掌,月溪玉站在一邊,越看越擔憂,這還是之前他見過的黑袍人嗎,他伸手自玉壺中凝出一柄短劍,長二尺有餘,冷光一閃,月溪玉欺身加入了戰局。

冬至的寒霜劍瞬息刺至,黑袍人躲閃之際,月溪玉的短劍也刺了過來,任他掌風再盛,二邊都被封住,黑袍人無處可躲,掌瞬間變爪,抓住了月溪玉刺過來的短劍,卻被寒霜劍一掃,斜著削掉左手半截手臂。

那黑袍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攻擊的右手未停,緊緊抓住月溪玉的劍,月溪玉繞過短劍,伸手便是一掌,瞬間凍住了那黑袍人。

冬至收了寒霜劍,大口喘著粗氣,“這又是什麽鬼?怎麽不似之前見過的黑袍人。”

月溪玉繞著冰凍的黑袍人轉了一圈,見他那削掉手臂的左肩處竟無一絲血跡流出,他彎腰栓查那掉在地上的一節手臂,同樣沒有血跡。

那黑袍人的手掌,乍看是人的手沒錯,仔細瞧著,卻又不太像人的手,那淬了毒的指套與皮肉長在了一處,他伸出短劍一撥,卻未將其分開,那黑袍人手臂斷裂處沒有血跡,只有齊刷刷被削斷的經絡,連接處似有白色的濃稠液體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氣飄散開來。

冬至忙掩了鼻息,伸手在自己面前扇著風,“什麽味道?這黑袍人是變異了嗎?”

月溪玉也擡起一只衣袖,遮住了臉,嗡聲道:“難說。這神識蠱與人體相生一處之後,究竟是怎樣的變化,如今尚不可知。”

他站起身,望著那被凍的黑袍人,“這個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月溪玉說罷,便擡腿朝著村子去了,剩下冬至,在那望著黑袍人,想搬他,卻又覺得惡心,大哥一句話,人就飄遠了。

冬至思來想去,也只好強忍著胃裏的一陣翻騰,扛上這黑袍人跟上大哥。

他這邊還沒行動,卻聽見離他們十步遠的樹林中似乎有響動,有個輕微的聲音自那林中傳來。

冬至停下摸上黑袍人肩膀的手,朝著樹林走了幾步,看到林子中的一棵樹上,垂下來一張網,網中掛了一團藍色的身影,正在扭動著,而呼救之聲,正是從網中傳來。

冬至一個縱躍,跳到網下,他朝著那網裏一瞧,被抓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少淩。

冬至不覺一陣歡欣,這家夥,起初騙我們上懸崖,他倒好,想偷偷逃走,結果被抓了個正著,真是老天開眼。

正要轉身離開的月溪玉,也聽到了呼救聲,等他來到樹下時,冬至已將莫少淩從網中拉了出來。只見莫少淩懷中抱著個包袱,頭發淩亂,一屁股坐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冬至不由得大笑起來,“這是誰家的倒黴孩子,怎麽會被網逮了呢?”

那莫少淩把月溪玉和冬至支開之後,便收拾了東西要逃走,結果在路上便遇上了這黑袍人。

他聽月溪玉說,似乎這黑袍人與流沙是一樣的,都是中了蠱毒,他被那黑袍人纏住脫不了身,便想著用制住流沙的辦法,用銀針操縱這黑袍人,奈何他武功不濟,不僅未將黑袍人制住,反而被人家用網掛在了樹上。

此處離村子有一段距離,一般沒什麽人會過來,因此他掛在樹上整整一天了,方才聽到懸崖邊有打鬥聲,才扯著已經喊破了的嗓子又叫了一聲。

莫少淩用盡了全身力氣喊了一聲救命,未料到來救他的,竟是被他騙走了的冬至,他一時覺得理虧,顏面盡失,不敢正臉看他們二人。

“莫醫師,你這演得哪一出?快些起來說話。”月溪玉咧著嘴角去拉莫少淩,那莫少淩坐在地上,往前一趴,朝著月溪玉和冬至便磕起頭來,“二位公子,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騙你們去懸崖,如今二位不計前嫌,還來救我,莫某真是感激不盡,以後定將結草銜環,報答二位救命之恩。”

冬至一聽他這番話,反而樂了,“別結草銜環了,我們家公子有事讓你幫忙,你若幫得了,就當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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