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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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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鳳簪

姬夢嵐帶他們二個看這張地圖,接著她伸手一伸,指到一個紅點的標註位置,

“姬興這個宅子,廢棄了五六年了,建起來也有四五年之久,這加起來也有十來年了吧,之前那裏就是一片荒地,為何被標註了一個紅點,我也是想不明白,而自師侄走後,我這裏就不斷有人來要這地圖,你說奇不奇怪?”

月溪玉和冬至對望了一眼,沒說話,聽她繼續說下去。

“沒錯,這張地圖我起初照著描了幾份,後來要的人多了,我就隨便畫來給他們了,剛才那隊官兵,聽說很有來頭,也是要地圖的,外邊紛紛傳言這是張藏寶圖。不僅這江湖人個個想要得到,連官府都想要。”

“那師伯的這張圖又是從何而來?”

姬夢嵐隨手卷起那些地圖,將它們重新放回竹筒中,“這說起來就話長了。還是二年前師兄來仙渚的時候送我的。他當時很寶貝地從懷裏掏出了個發簪,他說那是之前他妹子之物,現在送給我,作個紀念。

我看那發簪漂亮,便收下了。我之前也沒發現這發簪裏藏著地圖,還是福來發現的。

他發現之後,我們就去地圖上的幾個地點看了下,尤其是姬興那宅子,都掘地三尺了,也未見任何寶物,所以說,只是一張無聊畫著玩的地圖罷了,他們也不曉得如何得知那是張藏寶圖的。”

月溪玉聽他提到發簪,拿地圖的手不覺間停在了空中,“那發簪在何處?可否讓師侄看一眼?”

姬夢嵐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對月溪玉倒是大方,伸手去工作臺下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個金色的發簪。

那發簪頂端是一只鳳鳥,鳳鳥下邊是四根流蘇,而流蘇的低端則墜著四只展翅欲飛的蝴蝶,那鳳簪若戴在頭上,四根流蘇隨著人的行走,會左右擺動,便如同那蝴蝶飛起來一般,很是精致生動。

冬至一眼便看到了那四只蝴蝶,那蝴蝶的形狀,不正是自己手上疤痕的形狀嗎?

他不自覺的將手往袖子裏攏了一下,這師伯的大師兄,難不成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月溪玉也看到了那四只蝴蝶,冬至的身世與這鳳簪有關,而這位大師兄,是師祖門下的弟子無疑,也就是說那位隱秘的大師兄便是冬至的舅舅了。

“敢問師伯,您的這位師兄可是被師傅趕出了師門?”

月溪玉一念及此,便問出了口,過後又覺不妥,畢竟那算起來也是自己的長輩,這種不敬不孝的言語怎可隨口說出。

他忙站起來,躬身道:“師伯,師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隨口一問,您別放在心上,因在清風築,我發現了師祖設的禁止,又發現這本秘笈不見了,而且師傅被抓,似也與這本秘笈有關,卻未料到這本秘笈卻在此處,很是令我費解。”

姬夢嵐倒是對他不敬的話沒太在意,這本秘笈的出現,也是令她頗感疑惑,他望了月溪玉一眼,反而笑了,“師侄若只是猜測,想必不了解其中的內情。”

姬夢嵐拿起那本秘笈隨手翻了幾頁,書頁陳舊,幾經輾轉,如今竟如此戲劇性地出現在姬家老宅裏,若說當年不是師兄所拿,她都不信了。

但是師兄將這個留在姬家廢宅,究竟有何用意,這與姬小思之死有何關系?

“以我對師兄,師弟的了解,他們是不可能偷走秘笈來陷害於我的,若其中還有別的隱情,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出。

秘笈丟失之後,師傅很生氣,他便下了山,四處尋找,許久未歸,後來師弟有事離開,師兄與我也各自歸了家,這一走就是這許多年。

師傅如今身在何處,做徒弟的竟是一概不知,真是慚愧。”那些往事已沈寂多年,如今想來,倒還是歷歷在目。

月溪玉看姬夢嵐沈思,她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她對於她這位師兄要做的事,似乎並不清楚。

只是為何那大師兄會將這鳳簪送給姬夢嵐,他又為何要將這本心咒扔在姬宅裏,這其間究竟有何關系,月溪玉也想不明白。

姬夢嵐望著月溪玉,見他眼珠轉個不停,不知又在編排些什麽,她怕這師侄又刨根究底在問她些什麽,便轉移了話題,說道:

“師侄你既說殺姬小思的是呂疏,那又在何處能尋到他?”

若不是念及月溪玉與她這一門有些淵源,這些沈年舊事,她是不願再提及的。至於這師兄與那些人有何關聯,找到他,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月溪玉來到姬家,本也是想帶著姬夢嵐去皇陵找呂疏,卻又意外發現了這鳳簪。

如今有些事得到了證實,他心裏也有了盤算,而今最重要的,反而是救出師傅。

若是姬夢嵐肯出手,救師傅的希望又多了幾分,他聽她這麽一問。

頓時心裏樂開了花,但面上卻不敢顯露,他嘆了一口氣,“師伯,就算你找了他也沒用,估計你不是他的對手。”

姬夢嵐一聽他這話,耷拉了雙眼,袖子一甩,“這還沒打呢?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是我跟他對上,也未必會輸。”

姬夢嵐一伸手,自工作臺上拉來一個竹筒,一下杵到月溪玉面前,“這個「鐵心蛛絲」我做了改進,別說是一個呂疏,就來一群,我也一樣放倒他。師侄想不想試試?”

月溪玉知曉姬夢嵐醉心於暗器,上次來,若不是師伯對他手下留情,他估計早就被姬夢嵐廢了一條手臂了。

他忙擺手道,“師伯厲害,我信你。今日晚了,明日我們一起去找他,他就在京都西五十裏的皇陵裏。”

姬夢嵐收撿了一桌子的竹筒,暗器,說道:“師侄既這麽說,我師兄與這呂疏究竟是何關系?以及為何呂疏關了師弟,又指使你來殺姬小思,明日與他見上一面,不就真相大白了嗎?這些年我未在江湖上露面,大約他們都不記得我這個百蛛聖手了吧。”

姬夢嵐說罷,徑自撩起衣衫,去了後院。

月溪玉知這師伯的脾氣,她既是說要出手,定是要去的,如今這一趟算是沒有白來。

那丟失的秘笈找到了,實在不行,這本秘笈也是換回師傅的籌碼不是,當時在皇陵,那呂疏逼著師傅要的,不是這本秘笈嗎?

月溪玉拿著這本秘笈很是惆悵,他與冬至回了東廂之後,便一直盯著秘笈看個不停,冬至也湊上來看了一眼,這秘笈所寫的文字,不是黎國的,似是西域那邊,只是秘笈上的功法,是否是呂疏所練,冬至拿不準。

若說那姬家老宅當初訓練的黑衣人為呂疏所用,這本秘笈又藏在那裏,這呂疏定是見過秘笈,才會練了上面的武功,那他抓了月無痕又是為何?這千頭萬緒竟是沒有一處可以理得清楚。

月溪玉思慮半天,終是毫無結果,他越往前想,便越是亂七八糟,理不出個頭緒,他一轉頭,看到冬至也在望著秘笈,不知在想什麽,他右手伸出,托在腮下,那枚蝴蝶印記很是清晰地正面向他。

對了,鳳簪。若是師伯所說無假,那這位大師兄,與冬至的關系,很是明了了。

月溪玉收起那本秘笈,拉冬至坐下,之前在秦家,秦老爺子的話他一直未跟冬至說起,冬至的阿娘,說起來也是他阿娘的同胞姐妹,他們雖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血緣至親,冬至隨了阿娘的長相,便也是在此處,如今見到這枚鳳簪,想必冬至已經有所查覺了。

“冬至,關於你的身世,如今我倒是可以跟你說一下了。因這枚鳳簪的出現,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的阿娘,就是侯明兒,與我阿娘秦歸人,本是雙生姐妹。

我阿娘自小養在秦家,而你阿娘,則是進了宮,她當時嫁的便是當今的皇上呂琦,那時他還是一個太子。

若我猜的沒錯的話,抱你出太子府的人,知道你手上有印記,在姬家荒宅認出你,並封住你內力的,還有當年扣你在水缸下,在大火中救下你的,便是我師伯口中的這位師兄,也就是你的親舅舅。”

冬至自見到鳳簪之後,也猜到了七八分,聽月溪玉這麽一說,他的身世便真的呼之欲出了。

難怪那個皇後柳氏會一直派人殺他,那個有著柳氏刀法的人對他的殺意,也是因皇後想要斬草除根吧。

冬至一直以來都記掛著展府的大火,想為展將軍討個公道,卻未料到,走到最後,自己竟是那人的孩子。

而且這一切所發生的,不只是他想象的這麽簡單,其中的內情,他不敢想,他怕自己最後還是無法承受這一切,而走到何處,大哥究竟想要如何,他也不敢去想。

“大哥,我只是清風築裏的那個傻冬至。”冬至沈吟良久,卻只答了這麽一句。

月溪玉的手撫上他的頭發,嘴角扯了一下,一抹苦笑掠過腮邊,這又豈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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