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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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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璃送蕭玉凝回來後已過去了數十天。

這一天,雖是清秋時分,天氣卻格外晴好,青城山中陽光明媚,清風徐來,樹枝搖曳晃動,落葉飄飛滿天。

蕭玉凝站在場上,按照往常一樣,與眾弟子一同練劍習武。場上弟子已是列排長虹,個個游龍禦劍,輕盈如燕,劍光閃閃,一招一式都令人心潮澎湃,心花怒放。

片刻,天際邊隱隱約約閃現一道白光,白光漸行漸近,而後閃耀出萬丈光焰。晨練中的弟子面面相覷,驚奇萬分。

半空中男子身穿著白袍,腳踏著白雲緩緩而來,他的眸間澄澈出塵,清冷的神色與天地的色彩相融,冷暖相和。

方才還是一片宏觀之象,頃刻間眾弟子個個目瞪口呆,一片啞然。

啊,一代師尊映白!

眾人失了神色,紛紛投去既驚喜又好奇的目光。

不一會兒,映白翩然落在場上,他匆匆地巡視了場上一番,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走過大殿。師弟們舉目觀望,紛紛行禮敬拜,像迎接親爹新娘一樣恭迎這尊大神。映白卻神情淡然,瀟瀟灑灑地從眾人身旁走過。無須運行仙力,師尊自帶風氣。

在六界的典籍中記載,師尊就是師尊,與常人不同,傳言中他孤傲冷峻,盛氣淩人,神武翩翩,有馳騁天下之威風。可如今這一番轟動,可見典故中也不無存在著謬讚的可能。

蕭玉凝也是驚訝不已,此刻卻完全楞住了,看著眼前這尊桀驁不馴的傲慢神物,覺得好笑又好氣,於是淡淡道:“師尊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來....游山來了。”

映白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繼續道:“實是為尋那輕衣人而來,只是恰巧經過此處。”。

“聽聞這裏風景獨到,享有青城天下之幽美譽,便來看看。”

“師尊可是看出什麽來了?”蕭玉凝皺眉緩緩道。

“……風景果然奇妙,青城劍法也是名不虛傳。”映白轉移話題道:“逸虛真人可在山中?”

十七見狀,忙道:“家師已外出,後日午時方歸。”

卻見映白立於原地面無表情,不再多說話,絲毫沒有要離去的跡象。他只側了側身,將手放在背後方。

眾弟子無不撓頭撓耳,疑惑不已。

蕭玉凝掂量了一番,覺得不妥,此舉禮數不周,莫要侵犯了神物。若是師父怪罪下來,免不了又要受罰。可面對這尊神物,她簡直不知所措。再三思索,便招呼他到後亭用茶。此時映白轉身就往後亭走去。

場上弟子見二人走後,無不瞪大雙眼,皆是忘了練劍這一回事。

一時間場上議論紛紛。

“師尊為什麽會來這裏?”

“聽聞師尊可是從不見外人,又怎會來見了我們青山派這麽多人。”

“不對勁,有貓膩。”

“這事該不會和師姐有關,他倆早就認識?”

“這麽說有可能,看師尊的眼神,好像我們師姐有欠於他。”

“來者不善啊!”

………

十七笑翻了肚皮,待他正要走往後亭時,已是正午三分,恰巧碰到師姐一人走了出來,忙問道:“師尊就這麽走了?”說著並用手撓了撓頭以示疑惑。

蕭玉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十七便灰溜溜地逃了。

面對師弟們的這場“流言蜚語”,她真是苦不堪言,須得想個法子安撫眾亂,越想越覺得這尊神物是個麻煩。

好在,神物是只靜靜地喝了幾口茶後,便自覺地離開,並沒有什麽過多的要求,這總算讓她松了口涼氣。

只是過了不多時,十七又折了回來,急忙忙道:“蓬萊仙島墨淩郡主求見,說是特來見師姐您的。”

墨淩郡主在穆少主的茶館中倒是僅見過一面,不過蕭玉凝對她的印象卻是頗深,覺得此女子並不能僅僅用驚艷二字形容。只是對於今天到來的兩位貴客她深感詫異。蕭玉凝想了想,便勿勿前去迎客。

見她走來時,墨淩微微一笑,越過眾人同她行禮道:“自那日後,墨淩身子一直不適,前往東南山采藥時恰巧經過此處,特來問個好,那日一別也沒帶上什麽話,今日相見,著實讓我舒暢不少。”

“郡主客氣了,東南山地勢險要,一路上艱苦勞累,進來歇會吧。”蕭玉凝回禮笑道。

墨淩點頭應了應。

采藥是個托詞,前日她正巧趕到了齊雲山,得知映白去了青城山後,她是憤怒不已,寢食難安,左思右想便想出了這麽個法子,決定厚著臉隨去探個究竟。

現聽蕭玉凝這麽說,倒正合她意,倘若這話要自個說出口,確實有失了郡主的身份,不過,以她的聰明才智也能得體辦妥。

只不過,眼下她確實有些尷尬,想要問起映白一事固然難以啟齒,又不得讓外人將她的心思覬覦了去。她看了看蕭玉凝,便將此事壓下了。

蕭玉凝只是笑了笑,便同她一起走進了主室。

十七也退了出去,在場上同師兄們一道專心習劍。

.......

仙山滿目清涼淡雅,顯然比富麗堂皇的蓬萊稍遜了些。在蕭玉凝的引路下,墨淩從主室到後殿,前山到後山,一一探視了個遍,而映白早已了無蹤影,這讓她極其苦悶。

在這一番游歷中,時間在不知不覺已到了黃昏。

夕陽西下,點點紅光爬上了天際。

眼看天色已晚,墨淩準備著回程。同蕭玉凝道別一番後便離去。

一路上她心神不寧,思緒萬千,山下四周空幽陰森,嘰嘰喳喳的鳥鳴聲更是令她煩躁不已,便加快馬鞭,好盡快逃離此地。

送走墨淩後,蕭玉凝也已是乏累不堪,此時半伏在長廊的白玉桿上,緩緩地松了一口氣。倒是黃昏中的景致沖淡了她一整天的愁緒。

十七走來喚她,而後一同消逝在這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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