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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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知道？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好。”封鈺勸。
封鈺看陸聞目光充滿憐愛, 看得陸聞被激起強烈勝負欲，仿佛自己不追問就是自己慫。
語氣格外堅定：“你不讓我知道我還非要知道不可了！”
“你不知道, 昨晚上我被鬼壓床了一整晚, 今天早上還看見了鬼，這世上還有什麽能嚇到我？”
說完，陸聞自嘲道：“算了, 我知道你們沒人信我的話，都以為我腦子有病，你就當剛剛我胡......”
“你急什麽。”封鈺拉來椅子坐在陸聞病床前：“我信你。”
“什麽？”陸聞表情驚愕看著封鈺。
他姐從小不信鬼神不搞求神拜佛這一套，只信人定勝天, 還有醫生, 他們覺得他胡說八道可以理解, 但保鏢和他一起偷偷拜財神求平安福一樣沒落下, 竟也不信他，陸聞感到挫敗, 冷不丁來了一個信他的，還是他仇人，陸聞詫異又糾結。
“你不會是在框我吧？為了讓我原諒你所以討好我？”
封鈺聞言不客氣冷哼：“討好你？你算老幾？”
陸聞：“......”
很好，封鈺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態度，確認不是討好他。
“那你為什麽信我？”
封鈺瞥了一眼在水果籃子裏掙紮，妄圖從一圈水果中爬出來偷偷溜走的人頭：“看水果籃。”
陸聞順著封鈺視線看去，這水果籃看起來好廉價的模樣，裏頭水果倒是挺新鮮，就是沒貼進口水果標簽。
封鈺看陸聞皺眉的模樣，問：“看到了嗎？”
“看到了。”陸聞點頭, 語氣沈重：“封鈺, 你真可憐, 其實你來可以不用買水果，這籃子水果一個標簽都沒有，一看就不是進口水果，我就沒吃過這種普通水果，這籃水果一定很便宜吧。”
“看來我親眼看到的果然沒錯，你確實很窮，你哥這人真卑鄙狡詐，竟然對外做出啊......”陸聞話沒說完，被封鈺抓起一個蘋果砸腦袋。
陸聞捂著腦袋疼得叫一聲，委屈看向封鈺：“你砸我做什麽？”
封鈺笑得溫柔，嗓音卻涼颼颼：“你再敢多說我哥一句壞話，不砸你滿頭包都對不起我這籃子便宜水果的購買錢！”
陸聞慫慫看了一眼封鈺手裏的大梨子，不敢說封澤，但不服氣。
又慫又愛嗶嗶：“你爛泥扶不上墻，為你打抱不平你還公報私仇。”
“呵呵。”封鈺冷笑一聲，梨子放回水果籃，回到之前話題：“你想看的東西，就在這籃子裏。”
“讓你保鏢出去，我再給你看。”
陸聞有點擔心：“你不會忽悠我把保鏢喊出去，然後堵住我嘴揍我吧？”
“放心。”封鈺彎腰撿起砸了陸聞後反彈掉在地上的蘋果，在手裏拋了兩下笑道：“我要是想揍你，你喊多少保鏢在屋裏都沒用。”
陸聞委屈道：“剛才要不是我揮手不讓我保鏢動，你現在也被揍了。”
“真的嗎？”封鈺突然一笑：“要不，我們試一試？”
封鈺明明在笑，陸聞卻沒來由心慌，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識相：“不、不試了，萬一試試就逝世，倒黴的不還是我。”就像每次他想和姐姐battle的時候，被收拾的總是他，陸聞有心理陰影。
陸聞看向保鏢：“你出去，我喊你你再進來。”
保鏢點頭：“好。”
保鏢合上門，陸聞便迫不及待問：“快給我看看！”
陸聞盤腿坐在病床上，心急的雙手吧果籃捧在面前，端著左看右看，什麽都不到。
“這什麽都沒有啊，你是不是忽悠我？”
“不過你來之前我肩膀後背好酸疼，像有什麽東西壓著，很重，現在居然好了。”
封鈺看了看圓形籃子正中央穩穩安放的人頭，又看了看和捧著一個人頭在自己前面晃來晃去的陸聞，嘴角微微抽搐。
“我勸你還是放下籃子。”
“憑什麽？”陸聞把籃子往身邊一藏：“你來探病送我了就是我的，就算便宜也是我的，我還沒吃過便宜水果，想嘗嘗，你別想拎走，大不了我給你錢就是了，你這人怎麽那麽摳......”
陸聞本想吐槽封鈺摳門，但想到封鈺的情況，訕訕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嘲諷你，我沒嘲諷的意思。”
封鈺嘆氣：“算了，管你怎麽想。”他控制不了陸聞腦補：“我提醒過你了，待會兒別哭。”
語畢，封鈺咬破自己手指，朝陸聞伸手過去。
陸聞楞住了：“你這人奇奇怪怪，怎麽還開始自殘......”
話沒說完，封鈺已用最快速度在陸聞眉心畫好符，讓陸聞暫時開了天眼。
天眼分後天先天，封鈺是先天就開天眼，不用術法幫助就能看到鬼，沒先天天眼的人，需要別人幫助才能暫時打開天眼。
“我屮艸芔茻！！！”
天眼暫開的瞬間，陸聞嚇得飈了一句臟話，飛快把手裏果籃甩飛出去，動作迅速瑟瑟發瘋抱著被子嗖的一下蹭到封鈺身邊。
人頭當前，陸聞早忘了矜持，整個人跪坐在封鈺面前一厘米處，若不是被封鈺用警告的眼神嚇住，陸聞肯定得抱著封鈺胳膊大鳥依人。
陸聞雙眼直勾勾盯著封鈺，雙眼泛紅臉色慘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顯然被剛才自己手抱人頭的驚悚場面給嚇到了。
“看我做什麽？”封鈺無辜眨眼：“我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抱。”
封鈺攤攤手：“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明白了？”
陸聞可憐兮兮點頭：“明、明白了。”他發誓，都怪他那該死的勝負欲，下次一定壓下！
陸聞一點都不敢看被自己咕嚕甩到地下的人頭，慘兮兮提議：“我可不可以申請什麽都不看不見？”
封鈺冷酷道：“不可以，天眼一旦打開，最少等過一天才能閉合上。”
陸聞欲哭無淚：“我怎麽那麽倒黴！”
封鈺好心情用水果刀削皮：“因為你作死。”
陸聞無法否認，怏怏的的道：“昨天我看到的還是一個完整的鬼，今天怎麽只剩下一個頭了？”
封鈺咬了一口蘋果，聞言忍不住笑了：“你竟然還能看清楚這鬼的臉？”
“當然能看清。”陸聞憤憤不平道：“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麽，昨天晚上這鬼它在夢裏拿著老長一把刀追著我砍，我跑又跑不過，被砍了無數次，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刀子砍在身上時疼得要命。”
最要命的是一次次重覆被砍殺的噩夢無法醒來：“夢裏砍殺我的，就是這張臉，早上這張臉還從上面掉下來把我嚇暈過去，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封鈺能讓自己開天眼，陸聞潛意識認為封鈺很有這方面的本事，除開一開始被猛然嚇到之外，現在已經慢慢緩了過來，只要不去看地上不該看的東西，他就沒那麽怕。
一般做噩夢，在夢裏被鬼追殺，只要四肢不亂動，都能跑得掉，和鬼在夢裏你追我趕的打個平手。
像陸聞這種情況，封鈺語氣篤定的道：“那你睡覺的時候肯定翹腳，或者把手放在自己心臟腹部這些位置。”
陸聞此前不曾了解這些：“為啥？”
“一只腳搭在另一只腳上，這誰能跑得快？手放在心臟腹部等位置，白天這麽睡完全不會有事，但晚上不行，這代表你身上壓了東西，身體沈重呼吸被壓，容易鬼壓床，別提你白天回家時就帶了鬼回家，睡覺還把禁忌犯了個遍，沒鬼壓床才是奇跡。”
陸聞聽了心酸：“我怎麽那麽倒黴！到底做了什麽才把鬼帶回家？”
說完這句話，陸聞想到自己昨天跟蹤封鈺偷拍封鈺的事，臉色一變，心虛偷偷瞄了一眼封鈺。
糟了，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麽會倒黴。
原來是他做了壞事！果然，人不能幹壞事，真會遭報應，他就是最好的證明。
封鈺聽了陸聞的話，面色有幾分不自然，心虛移開視線不敢看陸聞。
那些鬼似乎在不自覺受他影響，陸聞這鐵憨憨跟蹤拍攝他就被鬼纏上，糟了這麽一遭，他也算有點責任。
兩個偷偷心虛的人默契沈默了幾秒，陸聞打破沈默。
“不對。”陸聞疑惑出聲：“我今天早上被嚇暈過去之前明明還能看到它。”否則他也不會被嚇暈。
“為什麽現在看不見？還要你給我開天眼才能看見？”
“你瞅瞅現在是幾點。”
“中午十二點多，這時間有問題嗎？”
封鈺解釋：“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間段，一般鬼當然要避開，人也不容易見鬼。”
“你剛才說肩膀後背酸疼還重，就是因為這顆頭站在你肩膀上一直盯著你看，在我來了後才躲到你後背。”
陸聞想象了一下封鈺描述的畫面，嚇出一身冷汗。
雙眼感激看向封鈺真心實意道：“謝謝，是你救了我！”
封鈺：“......不客氣。”這憨憨，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封鈺憐愛看了一眼陸聞，把地上的頭提起來，在手裏揉吧揉吧塞進墨玉中餵給飼養的大鬼。
“它身體呢？”陸聞不好意思道：“能不能把它身體一起收了？”
他怕這鬼像刑天一樣，沒頭身體也能造，晚上再來找他怎麽辦。
“你估計被送來得太急，把它身體遺落在你床上了。”
陸聞：“......”他想哭，能不能換個描述，落在他房間裏也行啊，別說落在床上！這讓他以後還怎麽睡得下去。
“我回去就換床！不對，換房間！”他對自己之前住的房間有嚴重心理陰影。
封鈺俯身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放進籃子，提在手中道：“既然你已經沒事，我就去忙了，對了，在你天眼消失之前，看到鬼也要裝作看不見，否則它們知道你能看到它們之後，會纏上你，我想你也不想被鬼再纏上一次吧。”
陰陽相隔，被陰間東西纏上可不是好事。
封鈺下午還得去學校。
陸聞現在十分舍不得封鈺：“你又要去被無良老板壓榨？”
“我早就聽說了學校裏好多老師習慣壓榨自己手底下的學生，把他們當免費勞動力，可你都沒高考過，又不是老師手底下學生，只是個打工的，面對這種無良壓榨完全可以辭職不幹。”
陸聞抱著拯救封鈺的心，拿出銀行卡本想拍在桌上，但想到自己卡裏好像也沒多少錢，有點寒酸。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嘲笑你沒錢，我只是心疼你，覺得你不應該過得如此慘。”
封鈺拍戲賺錢應該很多，現在卻還在外面慘兮兮打工被壓榨，陸聞認為是封家薅走了封鈺的錢，封家在陸聞心裏的形象更可惡。
陸聞覺得自己在拯救封鈺，握著銀行卡靦腆道：“我錢有點少，但再少也比你老板給你的多，你兩個老板對你都不好，你辭職留下，我......”
封鈺忍著笑：“你養我？”
“不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工作，保準比你這個工作好。”
“噗哈哈哈......”封鈺忍不住笑了。
“你昨天跟了我一天，就跟出這結論？”
他家對他不好，他哥陰險狡詐不給他錢，他的師父們壓榨他勞動力對他不好。
陸聞有點著急：“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在為你擔心，想幫你一把，你倒是好，還給我笑！”搞得他像跳梁小醜。
“什麽無良老板。”封鈺揉了揉自己笑得酸脹的臉頰解釋：“那是咱們圈子裏有名的兩位伯樂，駱明朗教授和馮川教授。”
封鈺這麽一說，陸聞似才有點印象。
“我好像聽過他們名字，但這些不重要，他們是伯樂又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系，你不能因為他們的名氣而忽略他們對你的壓榨虐待。”
封鈺幽幽道：“什麽壓榨，隆重介紹一下，他們是我師父。”
“我在幫我師父做事，師父指導教我，你別亂解讀，他們對我挺好，更沒有虐待。”
“胡說！”陸聞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封鈺，似乎在譴責封鈺沒骨氣：“我都親眼看到了！”
“你師父自己吃好的，又是魚又是雞又是紅燒肉，到了你自己那裏，就一碗清湯寡水的面，你還在那兒一根一根的嗦，一副舍不得吃完的樣子，這不是虐待是什麽？”
陸聞從床上下來，走到封鈺面前，發現自己比封鈺還矮，有億點點自閉，昂首挺胸道：“剛才你幫我收了鬼，我就不計較你害我在網上被網友罵，還被罵上熱搜嘲諷的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
“我這人最重義氣，身為朋友自然不可能看你受苦，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偽裝，我們都算看過了對方最狼狽的樣子。”
陸聞拍拍封鈺胸膛，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收回手擡頭皺眉吐槽：“你不會虛偽到隔著衣服都穿假腹肌吧？”
封鈺不客氣道：“我又不是你。”
陸聞想到自己畫假肌肉的事，捂著胸口很傷心：“蝦仁豬心！”
“反正我不許你去，我不可能看著自己朋友去受苦，你跟我吧，我雖然養不起你，但你沒地方住，沒錢吃飯的時候，可以住我家，吃我家。”
封鈺評價：“你可真是缺心眼。”
陸聞不幹了：“你這人怎麽回事？我在跟你掏心掏肺交朋友，你罵我？”
“不是罵你。”封鈺理直氣壯：“只是在陳述事實。”
“多聽聽你姐的話吧，就你幹的那些事坑你姐好幾次，沒把你掃地出門是你姐仁慈善良。”
雖然封鈺沒具體說是什麽事，但封鈺真有點本事，估計真像網上猜測的一樣能掐會算，陸聞縮了縮脖子：“那些都是意外。”
他確實因為喝酒誤過好多次事，被人套話，差點害了公司，幸好姐姐能力強悍力挽狂瀾，最終才沒造成大損害，但小損害也不少。
陸聞為自己辯解：“我已經和他們幾個絕交了。”
“絕交能挽回失去的損失嗎？不能吧。”
封鈺的話好毒，偏偏說的是實話，陸聞反駁無能。
“就像這一次，如果不是你被你那群好朋友慫恿來跟蹤我，也不會撞鬼進醫院。”
封鈺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還來得及，便對陸聞多說了幾句：“你之前說他們在群裏說我壞話你幫我，可以推測出你們拉了一個群。”
“群成員都是圈子裏那些因為我的話被網友嘲笑的人，有多少人？”
陸聞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群成員人數：“78人。”
“你看。”封鈺繼續道：“78個人裏，就你一個真傻乎乎的來找我，偷拍我，他們都在群裏口嗨幾句，等你發視頻，你還不覺得這有問題？”
陸聞解釋：“他們都忙，就我一個有空。”
“呵呵。”封鈺不客氣嗤笑：“忙？你真信這鬼話？”
“動動腦子想想，他們真是忙嗎，忙到連抽出一天的空都抽不出來，只會在你們私拉的小群裏口嗨？”
封鈺毫不留情戳破：“不就是怕我背後的封家，怕我大哥和師兄們找他們麻煩嗎，也就你信他們的鬼話。”
“不信你現在往你們群裏發句話，問他們誰有空，和你一起偷拍，我敢打賭沒一個人說有空，全都會統一口徑讓你拍。”
陸聞糾結，他交朋友向來以真心換真心：“這樣不太好吧？感覺像是在背刺朋友。”
封鈺差點沒控制住手往自己人中掐：“合著我說了那麽久你就當廢話聽！”
他好氣！
封鈺氣得伸手從床頭櫃上拿來水果刀架在陸聞脖子上：“別廢話，給老子問！”
對陸聞這樣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喜歡糾結的人，他就應該來硬的。
陸聞：“......”
好兇！
“我、我問，你手可千萬別抖！”
在封鈺威逼下，陸聞往群裏發消息。
發消息時，陸聞看見群裏還在不停的刷新諷刺封鈺的消息，他只能一邊加快手速打字，一邊努力歪手機不讓封鈺看到那些傷人的消息。
他可真是太難了！
【陸聞：你們誰有空？我進醫院了暫時沒時間，出來和我換個班盯封鈺，偷拍封鈺黑料。】
【醫院？陸少，你不會是怕了封鈺背後的封家，故意裝病進醫院吧。】
【嘖嘖，你怎麽這點事都辦不成。】
【誒，我也想出來和你替換，但我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
【我也一樣，我經紀人這幾天又給我接了廣告，我都不在江市，最近飛去晉市，辛苦你了陸少。】
【陸少加油，我們這裏就你一個有空，你一定不要讓我們失望，如果不忙我們一定會出來，你不是還有保鏢嗎，你住院讓你保鏢去拍這樣也行哇。】
看著不停刷新的消息，不是在說自己忙，就是找借口不來讓他自己拍，果然和封鈺說的一模一樣。
陸聞又頹又喪。
封鈺也看到了陸聞群裏的消息，把水果刀放回桌上對他道：“你看，我說的都對吧。”
話落，封鈺看陸聞聽了他的話垂下頭的模樣，嘆氣道：“現在你一個人倒黴，他們啥事都沒有，知道後悔了吧？”
陸聞沒出聲，封鈺以為自己的話太狠，刺痛了陸聞的心，轉身離開。
“封鈺！”沈默的陸聞在封鈺要走出病房門之前，突然出聲道：“我知道我很蠢，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說過我。”
他從小就不太聰明，他心裏清楚，要沒他姐，他會連褲衩子都被騙走。
“但我不後悔被他們慫恿來跟蹤偷拍你，就算遇到鬼也沒什麽，反正我心大，沒多久就能忘記，如果我不來就不會和你發生交集。”
“就不會交上你這個朋友，所以我不後悔！”
封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他最怕這種煽情：“什麽時候我們成朋友了？”
陸聞一肚子真心話說出去，得到這麽一句，一下子楞住：“啊？”
他懵懵道：“不、不算嗎？”
煽情氛圍瞬間掉光光，陸聞獨自emo：“小醜竟是我自己......”
封鈺轉頭看了一眼陸聞，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轉頭離開時嘴角上揚道：“當然算。”
陸聞：“！”
嚇死他了！
陸聞聽見從外面傳來了封鈺的聲音：“回見。”
陸聞開心應聲：“好！”
門開著，雖然人頭被收走了，但陸聞還是怕，走到門口打算喊保鏢：“你們進......”
話沒說完，陸聞就看到走廊上有一個斷了腿的病人在地上爬，似是察覺到陸聞目光，地上爬的病人扭頭朝陸聞看過來，朝陸聞伸手：“小夥子，你看見我的腿了嗎？”
陸聞：“！”特麽的他哪兒知道腿去哪兒了！
看到老人慘白的面色和幾乎透明的身體，臉色煞白，立刻裝作視線茫然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視線落在門口站崗的保鏢身上，穩住心態道：“你進來，陪我。”
“好的陸少。”
保鏢進門，陸聞要合上門之前，眼尾目光瞥到老人的視線還在看他，對另一個保鏢道：“你也進來，外面不用人守，你們都進來陪我。”
萬一門外保鏢和他一樣被鬼纏上出事怎麽辦，這種被鬼纏的事他親身經歷過，不想別人再經歷。
保鏢不明所以，但這是雇主的命令，他自然遵從，也跟著入內，合上門。
看著被關上的門，門口的鬼詫異，難道他剛才看錯了？那小夥子其實沒有看到他？算了，繼續找腿吧，他腿呢？
房門合上，陸聞盯著門看了幾分鐘，看得眼睛都紅了，鬼也沒進來，松了一口氣。
“幸好。”
封鈺果然沒騙他，看見鬼也要當做看不見，鬼果然沒纏上他。
“陸少，您在看什麽？”保鏢不明所以。
陸聞搖頭：“沒看什麽。”
“對了，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突然出現一只鬼，要是醫院鬼很多的話，他今天房門都不敢出。
“剛才盡頭那一間病房的老人突然去世，才被擡去太平間。”
陸聞沈默了幾秒問：“我知道了。”看來是新死沒多久的鬼魂。
“咱今天做什麽都一起吧。”避免落單被鬼纏。
兩個保鏢不太懂陸聞的操作：“好的陸少。”
嗡嗡嗡......
陸聞手機震動，看了一眼，是他所謂好友的來電，陸聞這一次接都沒接，直接掛斷。
陸聞打開微信，看群裏的人都在說什麽，看到誰陰陽怪氣封鈺，就讓保鏢記下來。
保鏢迷惑：“陸少，您這是在幹嘛？”
陸聞道：“我反水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群裏的臥底，我在幫新朋友封鈺記仇！”
保鏢記得太多，打字都打了好幾千，忍不住提出建議：“陸少，你們這些群裏的人有封少的微信聯系方式嗎？”
雖然他們不明白病房裏發生了什麽，讓短短時間內陸少和封少冰釋前嫌成為朋友。
“應該......沒有吧。”畢竟他們都有仇，怎麽可能互相有微信呢，要不是封鈺直播得罪他們，他們都不會提封鈺。
“那太好了。”保鏢道：“陸少，您可以直接把封少拉進你們群裏，讓他自己記仇，當然，微信名不要用自己真名就行。”
“你真聰明！”陸聞開心準備把封鈺拉進群裏。
在要邀請群成員時久久不動，傻了。
他連他新朋友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保鏢疑惑：“陸少，您怎麽不拉了？”
陸聞幽怨盯著保鏢：“我沒封鈺微信，電話也沒有。”他是個失敗的朋友！
“你們......真的是朋友嗎？”保鏢表示非常懷疑，他們陸少經常剃頭挑子一頭熱。
陸聞倔強：“我們是！你打電話給我姐的助理，讓他們查。”
“好。”
保鏢心想，他們陸少強行挽尊的樣子好可憐。
下午六點，封鈺從學校出來，問了林助理陸聞家在哪兒，乘坐公交車前往。
下了公交車，封鈺第一次來，就沒用跑的，而是跟著手機地圖走，走了十幾分鐘後，到了別墅區入口保安處。
“你好，我也是......”
封鈺剛想說自己也是這裏的業主，保安打斷封鈺的話：“封少您好，您請進，林助理已經打過電話，說您要過來，您是這邊的業主，我們也清楚。”
這裏有封澤送給封鈺的房產。
封鈺順利進入別墅區，朝陸家走去。
距離陸家門口沒多遠，封鈺遠遠就看見陸家別墅大門口外有兩個人，其中一抹身影很熟悉，是陸聞。
封鈺走近，喊了一聲：“陸聞。”
聽見聲音，陸聞擡頭，看到封鈺朝自己走來，心裏一陣感動：“原來你這麽在乎我這個朋友嗎？竟然主動來我家看我，我好開心！”
“我都說了回見，當然得來，你呢，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從自己家裏被趕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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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鈺看陸聞目光充滿憐愛, 看得陸聞被激起強烈勝負欲，仿佛自己不追問就是自己慫。
語氣格外堅定：“你不讓我知道我還非要知道不可了！”
“你不知道, 昨晚上我被鬼壓床了一整晚, 今天早上還看見了鬼，這世上還有什麽能嚇到我？”
說完，陸聞自嘲道：“算了, 我知道你們沒人信我的話，都以為我腦子有病，你就當剛剛我胡......”
“你急什麽。”封鈺拉來椅子坐在陸聞病床前：“我信你。”
“什麽？”陸聞表情驚愕看著封鈺。
他姐從小不信鬼神不搞求神拜佛這一套，只信人定勝天, 還有醫生, 他們覺得他胡說八道可以理解, 但保鏢和他一起偷偷拜財神求平安福一樣沒落下, 竟也不信他，陸聞感到挫敗, 冷不丁來了一個信他的，還是他仇人，陸聞詫異又糾結。
“你不會是在框我吧？為了讓我原諒你所以討好我？”
封鈺聞言不客氣冷哼：“討好你？你算老幾？”
陸聞：“......”
很好，封鈺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態度，確認不是討好他。
“那你為什麽信我？”
封鈺瞥了一眼在水果籃子裏掙紮，妄圖從一圈水果中爬出來偷偷溜走的人頭：“看水果籃。”
陸聞順著封鈺視線看去，這水果籃看起來好廉價的模樣，裏頭水果倒是挺新鮮，就是沒貼進口水果標簽。
封鈺看陸聞皺眉的模樣，問：“看到了嗎？”
“看到了。”陸聞點頭, 語氣沈重：“封鈺, 你真可憐, 其實你來可以不用買水果，這籃子水果一個標簽都沒有，一看就不是進口水果，我就沒吃過這種普通水果，這籃水果一定很便宜吧。”
“看來我親眼看到的果然沒錯，你確實很窮，你哥這人真卑鄙狡詐，竟然對外做出啊......”陸聞話沒說完，被封鈺抓起一個蘋果砸腦袋。
陸聞捂著腦袋疼得叫一聲，委屈看向封鈺：“你砸我做什麽？”
封鈺笑得溫柔，嗓音卻涼颼颼：“你再敢多說我哥一句壞話，不砸你滿頭包都對不起我這籃子便宜水果的購買錢！”
陸聞慫慫看了一眼封鈺手裏的大梨子，不敢說封澤，但不服氣。
又慫又愛嗶嗶：“你爛泥扶不上墻，為你打抱不平你還公報私仇。”
“呵呵。”封鈺冷笑一聲，梨子放回水果籃，回到之前話題：“你想看的東西，就在這籃子裏。”
“讓你保鏢出去，我再給你看。”
陸聞有點擔心：“你不會忽悠我把保鏢喊出去，然後堵住我嘴揍我吧？”
“放心。”封鈺彎腰撿起砸了陸聞後反彈掉在地上的蘋果，在手裏拋了兩下笑道：“我要是想揍你，你喊多少保鏢在屋裏都沒用。”
陸聞委屈道：“剛才要不是我揮手不讓我保鏢動，你現在也被揍了。”
“真的嗎？”封鈺突然一笑：“要不，我們試一試？”
封鈺明明在笑，陸聞卻沒來由心慌，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識相：“不、不試了，萬一試試就逝世，倒黴的不還是我。”就像每次他想和姐姐battle的時候，被收拾的總是他，陸聞有心理陰影。
陸聞看向保鏢：“你出去，我喊你你再進來。”
保鏢點頭：“好。”
保鏢合上門，陸聞便迫不及待問：“快給我看看！”
陸聞盤腿坐在病床上，心急的雙手吧果籃捧在面前，端著左看右看，什麽都不到。
“這什麽都沒有啊，你是不是忽悠我？”
“不過你來之前我肩膀後背好酸疼，像有什麽東西壓著，很重，現在居然好了。”
封鈺看了看圓形籃子正中央穩穩安放的人頭，又看了看和捧著一個人頭在自己前面晃來晃去的陸聞，嘴角微微抽搐。
“我勸你還是放下籃子。”
“憑什麽？”陸聞把籃子往身邊一藏：“你來探病送我了就是我的，就算便宜也是我的，我還沒吃過便宜水果，想嘗嘗，你別想拎走，大不了我給你錢就是了，你這人怎麽那麽摳......”
陸聞本想吐槽封鈺摳門，但想到封鈺的情況，訕訕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嘲諷你，我沒嘲諷的意思。”
封鈺嘆氣：“算了，管你怎麽想。”他控制不了陸聞腦補：“我提醒過你了，待會兒別哭。”
語畢，封鈺咬破自己手指，朝陸聞伸手過去。
陸聞楞住了：“你這人奇奇怪怪，怎麽還開始自殘......”
話沒說完，封鈺已用最快速度在陸聞眉心畫好符，讓陸聞暫時開了天眼。
天眼分後天先天，封鈺是先天就開天眼，不用術法幫助就能看到鬼，沒先天天眼的人，需要別人幫助才能暫時打開天眼。
“我屮艸芔茻！！！”
天眼暫開的瞬間，陸聞嚇得飈了一句臟話，飛快把手裏果籃甩飛出去，動作迅速瑟瑟發瘋抱著被子嗖的一下蹭到封鈺身邊。
人頭當前，陸聞早忘了矜持，整個人跪坐在封鈺面前一厘米處，若不是被封鈺用警告的眼神嚇住，陸聞肯定得抱著封鈺胳膊大鳥依人。
陸聞雙眼直勾勾盯著封鈺，雙眼泛紅臉色慘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顯然被剛才自己手抱人頭的驚悚場面給嚇到了。
“看我做什麽？”封鈺無辜眨眼：“我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抱。”
封鈺攤攤手：“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明白了？”
陸聞可憐兮兮點頭：“明、明白了。”他發誓，都怪他那該死的勝負欲，下次一定壓下！
陸聞一點都不敢看被自己咕嚕甩到地下的人頭，慘兮兮提議：“我可不可以申請什麽都不看不見？”
封鈺冷酷道：“不可以，天眼一旦打開，最少等過一天才能閉合上。”
陸聞欲哭無淚：“我怎麽那麽倒黴！”
封鈺好心情用水果刀削皮：“因為你作死。”
陸聞無法否認，怏怏的的道：“昨天我看到的還是一個完整的鬼，今天怎麽只剩下一個頭了？”
封鈺咬了一口蘋果，聞言忍不住笑了：“你竟然還能看清楚這鬼的臉？”
“當然能看清。”陸聞憤憤不平道：“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麽，昨天晚上這鬼它在夢裏拿著老長一把刀追著我砍，我跑又跑不過，被砍了無數次，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刀子砍在身上時疼得要命。”
最要命的是一次次重覆被砍殺的噩夢無法醒來：“夢裏砍殺我的，就是這張臉，早上這張臉還從上面掉下來把我嚇暈過去，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封鈺能讓自己開天眼，陸聞潛意識認為封鈺很有這方面的本事，除開一開始被猛然嚇到之外，現在已經慢慢緩了過來，只要不去看地上不該看的東西，他就沒那麽怕。
一般做噩夢，在夢裏被鬼追殺，只要四肢不亂動，都能跑得掉，和鬼在夢裏你追我趕的打個平手。
像陸聞這種情況，封鈺語氣篤定的道：“那你睡覺的時候肯定翹腳，或者把手放在自己心臟腹部這些位置。”
陸聞此前不曾了解這些：“為啥？”
“一只腳搭在另一只腳上，這誰能跑得快？手放在心臟腹部等位置，白天這麽睡完全不會有事，但晚上不行，這代表你身上壓了東西，身體沈重呼吸被壓，容易鬼壓床，別提你白天回家時就帶了鬼回家，睡覺還把禁忌犯了個遍，沒鬼壓床才是奇跡。”
陸聞聽了心酸：“我怎麽那麽倒黴！到底做了什麽才把鬼帶回家？”
說完這句話，陸聞想到自己昨天跟蹤封鈺偷拍封鈺的事，臉色一變，心虛偷偷瞄了一眼封鈺。
糟了，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麽會倒黴。
原來是他做了壞事！果然，人不能幹壞事，真會遭報應，他就是最好的證明。
封鈺聽了陸聞的話，面色有幾分不自然，心虛移開視線不敢看陸聞。
那些鬼似乎在不自覺受他影響，陸聞這鐵憨憨跟蹤拍攝他就被鬼纏上，糟了這麽一遭，他也算有點責任。
兩個偷偷心虛的人默契沈默了幾秒，陸聞打破沈默。
“不對。”陸聞疑惑出聲：“我今天早上被嚇暈過去之前明明還能看到它。”否則他也不會被嚇暈。
“為什麽現在看不見？還要你給我開天眼才能看見？”
“你瞅瞅現在是幾點。”
“中午十二點多，這時間有問題嗎？”
封鈺解釋：“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間段，一般鬼當然要避開，人也不容易見鬼。”
“你剛才說肩膀後背酸疼還重，就是因為這顆頭站在你肩膀上一直盯著你看，在我來了後才躲到你後背。”
陸聞想象了一下封鈺描述的畫面，嚇出一身冷汗。
雙眼感激看向封鈺真心實意道：“謝謝，是你救了我！”
封鈺：“......不客氣。”這憨憨，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封鈺憐愛看了一眼陸聞，把地上的頭提起來，在手裏揉吧揉吧塞進墨玉中餵給飼養的大鬼。
“它身體呢？”陸聞不好意思道：“能不能把它身體一起收了？”
他怕這鬼像刑天一樣，沒頭身體也能造，晚上再來找他怎麽辦。
“你估計被送來得太急，把它身體遺落在你床上了。”
陸聞：“......”他想哭，能不能換個描述，落在他房間裏也行啊，別說落在床上！這讓他以後還怎麽睡得下去。
“我回去就換床！不對，換房間！”他對自己之前住的房間有嚴重心理陰影。
封鈺俯身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放進籃子，提在手中道：“既然你已經沒事，我就去忙了，對了，在你天眼消失之前，看到鬼也要裝作看不見，否則它們知道你能看到它們之後，會纏上你，我想你也不想被鬼再纏上一次吧。”
陰陽相隔，被陰間東西纏上可不是好事。
封鈺下午還得去學校。
陸聞現在十分舍不得封鈺：“你又要去被無良老板壓榨？”
“我早就聽說了學校裏好多老師習慣壓榨自己手底下的學生，把他們當免費勞動力，可你都沒高考過，又不是老師手底下學生，只是個打工的，面對這種無良壓榨完全可以辭職不幹。”
陸聞抱著拯救封鈺的心，拿出銀行卡本想拍在桌上，但想到自己卡裏好像也沒多少錢，有點寒酸。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嘲笑你沒錢，我只是心疼你，覺得你不應該過得如此慘。”
封鈺拍戲賺錢應該很多，現在卻還在外面慘兮兮打工被壓榨，陸聞認為是封家薅走了封鈺的錢，封家在陸聞心裏的形象更可惡。
陸聞覺得自己在拯救封鈺，握著銀行卡靦腆道：“我錢有點少，但再少也比你老板給你的多，你兩個老板對你都不好，你辭職留下，我......”
封鈺忍著笑：“你養我？”
“不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工作，保準比你這個工作好。”
“噗哈哈哈......”封鈺忍不住笑了。
“你昨天跟了我一天，就跟出這結論？”
他家對他不好，他哥陰險狡詐不給他錢，他的師父們壓榨他勞動力對他不好。
陸聞有點著急：“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在為你擔心，想幫你一把，你倒是好，還給我笑！”搞得他像跳梁小醜。
“什麽無良老板。”封鈺揉了揉自己笑得酸脹的臉頰解釋：“那是咱們圈子裏有名的兩位伯樂，駱明朗教授和馮川教授。”
封鈺這麽一說，陸聞似才有點印象。
“我好像聽過他們名字，但這些不重要，他們是伯樂又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系，你不能因為他們的名氣而忽略他們對你的壓榨虐待。”
封鈺幽幽道：“什麽壓榨，隆重介紹一下，他們是我師父。”
“我在幫我師父做事，師父指導教我，你別亂解讀，他們對我挺好，更沒有虐待。”
“胡說！”陸聞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封鈺，似乎在譴責封鈺沒骨氣：“我都親眼看到了！”
“你師父自己吃好的，又是魚又是雞又是紅燒肉，到了你自己那裏，就一碗清湯寡水的面，你還在那兒一根一根的嗦，一副舍不得吃完的樣子，這不是虐待是什麽？”
陸聞從床上下來，走到封鈺面前，發現自己比封鈺還矮，有億點點自閉，昂首挺胸道：“剛才你幫我收了鬼，我就不計較你害我在網上被網友罵，還被罵上熱搜嘲諷的事，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
“我這人最重義氣，身為朋友自然不可能看你受苦，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偽裝，我們都算看過了對方最狼狽的樣子。”
陸聞拍拍封鈺胸膛，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收回手擡頭皺眉吐槽：“你不會虛偽到隔著衣服都穿假腹肌吧？”
封鈺不客氣道：“我又不是你。”
陸聞想到自己畫假肌肉的事，捂著胸口很傷心：“蝦仁豬心！”
“反正我不許你去，我不可能看著自己朋友去受苦，你跟我吧，我雖然養不起你，但你沒地方住，沒錢吃飯的時候，可以住我家，吃我家。”
封鈺評價：“你可真是缺心眼。”
陸聞不幹了：“你這人怎麽回事？我在跟你掏心掏肺交朋友，你罵我？”
“不是罵你。”封鈺理直氣壯：“只是在陳述事實。”
“多聽聽你姐的話吧，就你幹的那些事坑你姐好幾次，沒把你掃地出門是你姐仁慈善良。”
雖然封鈺沒具體說是什麽事，但封鈺真有點本事，估計真像網上猜測的一樣能掐會算，陸聞縮了縮脖子：“那些都是意外。”
他確實因為喝酒誤過好多次事，被人套話，差點害了公司，幸好姐姐能力強悍力挽狂瀾，最終才沒造成大損害，但小損害也不少。
陸聞為自己辯解：“我已經和他們幾個絕交了。”
“絕交能挽回失去的損失嗎？不能吧。”
封鈺的話好毒，偏偏說的是實話，陸聞反駁無能。
“就像這一次，如果不是你被你那群好朋友慫恿來跟蹤我，也不會撞鬼進醫院。”
封鈺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還來得及，便對陸聞多說了幾句：“你之前說他們在群裏說我壞話你幫我，可以推測出你們拉了一個群。”
“群成員都是圈子裏那些因為我的話被網友嘲笑的人，有多少人？”
陸聞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群成員人數：“78人。”
“你看。”封鈺繼續道：“78個人裏，就你一個真傻乎乎的來找我，偷拍我，他們都在群裏口嗨幾句，等你發視頻，你還不覺得這有問題？”
陸聞解釋：“他們都忙，就我一個有空。”
“呵呵。”封鈺不客氣嗤笑：“忙？你真信這鬼話？”
“動動腦子想想，他們真是忙嗎，忙到連抽出一天的空都抽不出來，只會在你們私拉的小群裏口嗨？”
封鈺毫不留情戳破：“不就是怕我背後的封家，怕我大哥和師兄們找他們麻煩嗎，也就你信他們的鬼話。”
“不信你現在往你們群裏發句話，問他們誰有空，和你一起偷拍，我敢打賭沒一個人說有空，全都會統一口徑讓你拍。”
陸聞糾結，他交朋友向來以真心換真心：“這樣不太好吧？感覺像是在背刺朋友。”
封鈺差點沒控制住手往自己人中掐：“合著我說了那麽久你就當廢話聽！”
他好氣！
封鈺氣得伸手從床頭櫃上拿來水果刀架在陸聞脖子上：“別廢話，給老子問！”
對陸聞這樣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喜歡糾結的人，他就應該來硬的。
陸聞：“......”
好兇！
“我、我問，你手可千萬別抖！”
在封鈺威逼下，陸聞往群裏發消息。
發消息時，陸聞看見群裏還在不停的刷新諷刺封鈺的消息，他只能一邊加快手速打字，一邊努力歪手機不讓封鈺看到那些傷人的消息。
他可真是太難了！
【陸聞：你們誰有空？我進醫院了暫時沒時間，出來和我換個班盯封鈺，偷拍封鈺黑料。】
【醫院？陸少，你不會是怕了封鈺背後的封家，故意裝病進醫院吧。】
【嘖嘖，你怎麽這點事都辦不成。】
【誒，我也想出來和你替換，但我實在是太忙了沒時間。】
【我也一樣，我經紀人這幾天又給我接了廣告，我都不在江市，最近飛去晉市，辛苦你了陸少。】
【陸少加油，我們這裏就你一個有空，你一定不要讓我們失望，如果不忙我們一定會出來，你不是還有保鏢嗎，你住院讓你保鏢去拍這樣也行哇。】
看著不停刷新的消息，不是在說自己忙，就是找借口不來讓他自己拍，果然和封鈺說的一模一樣。
陸聞又頹又喪。
封鈺也看到了陸聞群裏的消息，把水果刀放回桌上對他道：“你看，我說的都對吧。”
話落，封鈺看陸聞聽了他的話垂下頭的模樣，嘆氣道：“現在你一個人倒黴，他們啥事都沒有，知道後悔了吧？”
陸聞沒出聲，封鈺以為自己的話太狠，刺痛了陸聞的心，轉身離開。
“封鈺！”沈默的陸聞在封鈺要走出病房門之前，突然出聲道：“我知道我很蠢，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說過我。”
他從小就不太聰明，他心裏清楚，要沒他姐，他會連褲衩子都被騙走。
“但我不後悔被他們慫恿來跟蹤偷拍你，就算遇到鬼也沒什麽，反正我心大，沒多久就能忘記，如果我不來就不會和你發生交集。”
“就不會交上你這個朋友，所以我不後悔！”
封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他最怕這種煽情：“什麽時候我們成朋友了？”
陸聞一肚子真心話說出去，得到這麽一句，一下子楞住：“啊？”
他懵懵道：“不、不算嗎？”
煽情氛圍瞬間掉光光，陸聞獨自emo：“小醜竟是我自己......”
封鈺轉頭看了一眼陸聞，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轉頭離開時嘴角上揚道：“當然算。”
陸聞：“！”
嚇死他了！
陸聞聽見從外面傳來了封鈺的聲音：“回見。”
陸聞開心應聲：“好！”
門開著，雖然人頭被收走了，但陸聞還是怕，走到門口打算喊保鏢：“你們進......”
話沒說完，陸聞就看到走廊上有一個斷了腿的病人在地上爬，似是察覺到陸聞目光，地上爬的病人扭頭朝陸聞看過來，朝陸聞伸手：“小夥子，你看見我的腿了嗎？”
陸聞：“！”特麽的他哪兒知道腿去哪兒了！
看到老人慘白的面色和幾乎透明的身體，臉色煞白，立刻裝作視線茫然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視線落在門口站崗的保鏢身上，穩住心態道：“你進來，陪我。”
“好的陸少。”
保鏢進門，陸聞要合上門之前，眼尾目光瞥到老人的視線還在看他，對另一個保鏢道：“你也進來，外面不用人守，你們都進來陪我。”
萬一門外保鏢和他一樣被鬼纏上出事怎麽辦，這種被鬼纏的事他親身經歷過，不想別人再經歷。
保鏢不明所以，但這是雇主的命令，他自然遵從，也跟著入內，合上門。
看著被關上的門，門口的鬼詫異，難道他剛才看錯了？那小夥子其實沒有看到他？算了，繼續找腿吧，他腿呢？
房門合上，陸聞盯著門看了幾分鐘，看得眼睛都紅了，鬼也沒進來，松了一口氣。
“幸好。”
封鈺果然沒騙他，看見鬼也要當做看不見，鬼果然沒纏上他。
“陸少，您在看什麽？”保鏢不明所以。
陸聞搖頭：“沒看什麽。”
“對了，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突然出現一只鬼，要是醫院鬼很多的話，他今天房門都不敢出。
“剛才盡頭那一間病房的老人突然去世，才被擡去太平間。”
陸聞沈默了幾秒問：“我知道了。”看來是新死沒多久的鬼魂。
“咱今天做什麽都一起吧。”避免落單被鬼纏。
兩個保鏢不太懂陸聞的操作：“好的陸少。”
嗡嗡嗡......
陸聞手機震動，看了一眼，是他所謂好友的來電，陸聞這一次接都沒接，直接掛斷。
陸聞打開微信，看群裏的人都在說什麽，看到誰陰陽怪氣封鈺，就讓保鏢記下來。
保鏢迷惑：“陸少，您這是在幹嘛？”
陸聞道：“我反水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群裏的臥底，我在幫新朋友封鈺記仇！”
保鏢記得太多，打字都打了好幾千，忍不住提出建議：“陸少，你們這些群裏的人有封少的微信聯系方式嗎？”
雖然他們不明白病房裏發生了什麽，讓短短時間內陸少和封少冰釋前嫌成為朋友。
“應該......沒有吧。”畢竟他們都有仇，怎麽可能互相有微信呢，要不是封鈺直播得罪他們，他們都不會提封鈺。
“那太好了。”保鏢道：“陸少，您可以直接把封少拉進你們群裏，讓他自己記仇，當然，微信名不要用自己真名就行。”
“你真聰明！”陸聞開心準備把封鈺拉進群裏。
在要邀請群成員時久久不動，傻了。
他連他新朋友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保鏢疑惑：“陸少，您怎麽不拉了？”
陸聞幽怨盯著保鏢：“我沒封鈺微信，電話也沒有。”他是個失敗的朋友！
“你們......真的是朋友嗎？”保鏢表示非常懷疑，他們陸少經常剃頭挑子一頭熱。
陸聞倔強：“我們是！你打電話給我姐的助理，讓他們查。”
“好。”
保鏢心想，他們陸少強行挽尊的樣子好可憐。
下午六點，封鈺從學校出來，問了林助理陸聞家在哪兒，乘坐公交車前往。
下了公交車，封鈺第一次來，就沒用跑的，而是跟著手機地圖走，走了十幾分鐘後，到了別墅區入口保安處。
“你好，我也是......”
封鈺剛想說自己也是這裏的業主，保安打斷封鈺的話：“封少您好，您請進，林助理已經打過電話，說您要過來，您是這邊的業主，我們也清楚。”
這裏有封澤送給封鈺的房產。
封鈺順利進入別墅區，朝陸家走去。
距離陸家門口沒多遠，封鈺遠遠就看見陸家別墅大門口外有兩個人，其中一抹身影很熟悉，是陸聞。
封鈺走近，喊了一聲：“陸聞。”
聽見聲音，陸聞擡頭，看到封鈺朝自己走來，心裏一陣感動：“原來你這麽在乎我這個朋友嗎？竟然主動來我家看我，我好開心！”
“我都說了回見，當然得來，你呢，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從自己家裏被趕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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