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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別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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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聞言鼻尖酸楚, 輕聲語氣篤定道:“是大師兄告訴你的。”

“對呀。”封鈺覺得這沒什麽不好承認,乖乖應聲。

景家這些糟心事本就不應該麻煩他們, 景修感動又愧疚:“你們......”

封鈺打斷:“我們真是好兄弟!”

“好啦三師兄, 我們都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我們又不是陌生人,永遠不會覺得你是麻煩。”

“我也知道大師兄為什麽喊我來, 因為三師兄你太好欺負。”封鈺拍拍胸膛昂首表情驕傲:“就得要我來才行!”

性格沈悶敏感脆弱的美人三師兄,就算被人欺負了也只會好聲好氣解釋,氣極了頂多就冷臉不說話,有時候太講道理反而會被人欺負, 對付景家那種無賴就得用無賴的辦法。

“你看門邊。”封鈺擡起胳膊, 一手指門邊一手搭在景修肩膀上, 他才十八, 還在長身體,沒景修高, 單手做出攬在景修肩膀動作必須向上擡胳膊。

索性放下來:“我還給奶奶帶了禮物,我們快去吧,我還沒見過奶奶呢。”

封鈺一臉興奮。

景修頷首,心口的位置暖暖的,讓他眼睛也跟著酸澀泛紅:“好。”

“我拿點東西。”他也給奶奶帶了禮物:“小九,你坐著等我兩分鐘。”

景修語畢要打開自己回國匆匆帶的行李箱,被封鈺手按住。

“三師兄,咱們直接退房拎著行李箱走哇。”

“我記得大師兄特意和我提過你的撫養權在景家,你回景家不就是回自己家嗎?”

“自己家不住,住外面做什麽。”

景修解釋:“景家沒我房間。”

他這麽多年回去, 陪奶奶時都住客房, 如今景思成死了, 他估計景家也不待見他,客房都不想給他準備吧。

“沒有就讓他們準備,難不成三師兄你還打算每天從這裏過去看奶奶?”

景修點頭:“嗯。”

他確實這麽打算,早已習慣景家把他排除在外,他從小就沒有自己是景家人這概念。

封鈺語塞,三師兄也太佛系。

“太麻煩了,三師兄,這一次住你自己家吧,這樣看奶奶也方便,現在住不習慣沒關系,多住住就習慣了,你說是不是?”

景修懂了封鈺的意思。

有些猶豫:“小九,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你本來就是景家人,你回自己家誰敢給你臉色看就兇回去。”

說完,封鈺想到三師兄和他不一樣,估計不會兇,摸了摸下巴道:“也不用你兇,三師兄你冷著臉看人就行。”

景修明白了,他其實不高冷,但他經紀人和周圍的人都說他每一次冷著臉不說話看人的樣子好可怕,像在發火,其實他只是懶得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麽索性閉嘴而已。

“走吧三師兄。”封鈺不給景修多想的機會,拎起行李箱朝外走。

兩人一人拎一半東西,去前臺退房。

......

景家。

封鈺不會開車,景修開車,景修還記得沒能進門的事,車子開到門口自動停下。

隔著老遠他就看見管家站在白色雕花鐵門裏,像早知道他會回來,在等他。

景修打開車窗要說話,被封鈺阻止:“三師兄你別動,放著我來。”

封鈺打開副駕駛車窗,偏頭看著管家疑惑問:“我三師兄回自己家門都進不去?”

管家看見副駕駛上的封鈺,臉上堆起笑:“封少哪裏的話。”

話落,管家讓保安把門打開,讓景修車進去。

管家是景父一手提拔,照顧景父多年,景父對景修什麽態度,管家下意識也對景修什麽態度,怕自己討好景修,或者對景修有個好臉色,景父就會多想認為他想攀未來景家做主的人。

況且景父最近在外面找人生孩子,景修現在是景家唯一的孩子,並不代表以後還是景家唯一孩子,對待景修更肆無忌憚。

對於這樣趨炎附勢狗仗人勢的人,封鈺沒多說,合上車窗,景修冷著臉開車進門。

之前景修一人回家時,被攔在外面門都進不去,隔著門被諷刺威脅,現在帶了封鈺來,管家滿臉堆笑開門請他們進去,景修只覺諷刺可笑。

如果不是想見奶奶,他根本不想踏進景家這腐朽的牢籠。

管家看著車子進去,打電話向景父匯報。

景父不在家,景修下車後和封鈺提著東西要朝景老太太住的地方走。

走了幾步被管家阻止:“景少封少,別走錯了,老太太現如今不住原來的地方,先生已給老太太換個了環境更好的地方住。”

景父雖然對景修不管不問,但對自己媽媽物質上的確很好。

“走,我領您二位過去。”

“嗯。”景修應了一聲。

明明是自己家,封鈺卻看到景修對景家非常不熟悉,需要跟在管家身後才能不走錯。

走了四五分鐘,到了景老太太住的地方。

管家低聲道:“老太太就住在這院子裏。”

景修迫不得待開門進院,行李都沒提進去,封鈺也只提了禮物進去,任由行李箱放在院子外。

管家知道老太太不喜歡他們,懶得進去找不自在。

天上又開始飄雪,管家拍掉身上雪花,看了一眼雪地裏的行李箱,不太明白景修這一次帶行李箱回來幹什麽,畢竟他以前從不帶行李箱進景家,便沒管,只當景修回來得太急,忘記把行李箱放酒店。

冰天雪地裏,黑色的行李箱很快被雪花覆蓋。

......

一進入屋內,冷意散去,暖意包裹全身。

奶奶本就病了,景修怕自己身上寒意冷氣染到奶奶身上,在客廳等身體暖洋洋了,脫下外套圍巾和手套,沒一點外面的涼意才坐電梯上樓。

景老太太老了,上下樓梯不方便,又不喜歡住一樓,景父便讓人在家裏裝了電梯,方便老太太上下。

封鈺也脫去羽絨服,提著禮物站在景修旁邊,從電梯壁面看景修眉頭緊皺的擔憂模樣,出聲安撫:“三師兄,馬上就能見到奶奶了,別多想。”

“嗯,我沒多想。”話雖如此,景修眉頭卻沒舒展開來。

他從小就是個不討喜的孩子,媽媽奶奶還有雁山上的小夥伴,組成了他童年為數不多的快樂。

伺候景老太太的保姆開門出來,就看到景修和封鈺從電梯裏出來,面露喜色:“景少,你回來啦!這下老太太可要高興了。”

說完又看向封鈺:“封少好。”

封鈺笑著回應:“你好。”

景修忐忑問:“劉阿姨,奶奶醒了嗎?”

劉阿姨笑呵呵回:“醒了,剛吃了藥呢,快進去吧,老太太看到景少你病得好一大半。”

兩人這才開門進去。

看到封鈺和景修出現在房門口,景老太太什麽都明白了,憐愛心酸的看一眼景修。

景修和上門走過去坐在景老太太床側,抓住景老太太的手喊一聲:“奶奶。”

封鈺也走過去,把禮物放在景修放的旁邊,嘴巴甜的自我介紹:“奶奶好,我是封鈺,奶奶可以像媽媽和大哥一樣喊我小鈺,也可以像師父他們一樣喊我小九。”

“三師兄的奶奶,自然也是我的奶奶。”

景老太太眉開眼笑:“小鈺嘴可真甜,小景有你們,我以後走了也能放心許多。”

她和景修媽媽做得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在大師算出小景命貴卻壓不住的時候,把小景修送到雁山,讓他有了這麽多知冷暖真心實意的好朋友。

景修緊張反駁:“奶奶您胡說什麽,別說這些話。”

什麽走不走的,聽起來就不吉利。

景老太太看得很開,活到她這年紀,知道遲早有那麽一天,並不介意。

封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道:“奶奶我看您能長命百歲!”

景修聽了這話,看一眼封鈺,對上封鈺認真的眸子,便明白封鈺說的都是真話,一直揪著的心這才放下。

景老太太聞言笑呵呵:“小鈺嘴可真甜。”

“對了小景,你只管你自己,凡事以你為重,別聽你爸說那些有的沒的,別管他都行。”

“嗯,我聽奶奶的。”景修不在乎他爸,轉移話題:“奶奶,醫生怎麽說?你還難受嗎?”

“放心,檢查全都做了一遍,醫生說沒事,就普普通通的感冒,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也就你瞎擔心。”

景老太太心裏高興又心酸,看向封鈺:“連累你和小景了。”

景父什麽德行她一清二楚,孝順是孝順,但對前妻和前妻的孩子混賬也是真混賬,說白了,景父心裏最大的只有他自己,對她孝順也是因為有這個孝順能力,這不,連她生病都能利用。

封鈺道:“奶奶,不算連累,您病了,我和三師兄來看您是應該。”

封鈺看得出來景老太太有很多想單獨與三師兄說,說了幾句後便找借口從房間出來。

老太太吃飯時間和他們不一樣,喝了藥後困倦,說了半個多小時話後,老太太睡著,景修也從房間出來。

確認奶奶沒事後,景修大大松了一口氣。

偏頭對封鈺道:“餓了嗎,我們去廚房找點吃的。”

奶奶身邊的人對景修挺好,景修在這裏自在許多,也敢自己去廚房尋吃的,若在景父主宅,景修會拘謹。

“不用。”封鈺偏頭笑道:“三師兄,你爸應該回來了,他要請我們吃飯。”

一想到景父,景修都沒胃口。

“小九,他見你是為了景家,想讓我從中牽線搭橋,讓你哥別再對付景家。”

景修雖然不管景家的事,但景家發生什麽,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心裏都明白,就是不想牽涉進去,更不想利用封鈺,消磨掉他們之間的兄弟情。

“我知道呀。”封鈺神情輕松,不似景修那般心事重重:“我們現在在你家,不見他會一直纏著,難道三師兄想在景家這段時間願意一直被他打擾嗎,還是因為不想見他,被他找借口趕出去再也進不來?”

說完,封鈺才覺得自己話太直白,會讓人難堪。

歉意道歉:“對不起三師兄,我......”

景修打斷封鈺的話:“別擔心,我沒生氣,也不會生你的氣,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心裏也都明白。”

景修難得話多,看向窗外飄雪,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封鈺聽。

“別人都說我話少高冷,他們不知道我只是怯懦逃避,不想起爭執,也懶得爭執,只覺得麻煩糟心,我這樣不好,呵。”

景修自嘲苦笑一聲:“但這麽多年,我一直都這麽過來的,休學期在山上時和你們在一起挺好,到了不能休學必須上學,只能每年上山待幾天時,在山下我都這副沈默寡言不爭不搶的模樣,所以如今已經習慣如此。”

性格養成不是一朝一夕,景修知道自己有問題,一時間改不了,遇到事情都下意識習慣性用自己以往的態度面對。

封鈺只知道大家小時候有時每年只能在山上陪自己幾天,有時卻幾乎一整年都在,在山上時大家都很開心,沒想到山下的他們都有各自需要面對的苦惱。

封鈺不知道怎麽安慰,轉身抱了抱景修。

“對不起三師兄,我剛剛的話太理所當然。”

景修無奈摸了摸封鈺頭發:“我都說不用道歉。”

封鈺態度固執,語氣似撒嬌:“我就要。”

逗得景修輕笑一聲,面容放松回:“好,隨你。”

封鈺笑著松開,好奇問:“三師兄,你對待工作時也這樣什麽都不計較,沈默隨遇而安嗎?”

景修想想自己工作狀態,結合經紀人對自己的評價,搖頭否認:“不。”

“我自己沒什麽感覺,但我經紀人說我在工作時特別認真嚴厲,甚至冷酷,不符合我心意的事我會毫不猶豫否決。”

“固執到經紀人都拿我沒辦法。”

封鈺點點頭:“這樣啊,其實三師兄,你只要把對工作時的一點點態度挪到對待景家人,我說的是你爸爸還有剛才領我們進來的管家,久而久之他們便知道三師兄你不是看起來那麽好欺負。”

“這樣,下次再想見奶奶時,看誰還敢攔你。”

每個人性格不同,封鈺覺得三師兄好老實,不讓進還真就不進,換做是他和二師兄,不,就算是大師兄,也會想著法子偏要進,不僅僅進,還要把不讓他們進的人統統氣一遍。

景修知道小九是為了自己好,若有所思道:“待會我努力......試一試吧。”

“嗯,我們下去吧。”

按照管家那個態度,如果他猜的沒錯,三師兄行李絕對還在雪地裏放著。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打開院門就看到已經被飄雪覆蓋了厚厚一層的行李箱。

景修擰眉,上前拍掉落雪。

哢嚓哢嚓......有人踩踏地面落雪而來。

景修封鈺擡頭,看見管家打著黑色大傘罩在景父頭頂朝他們走來。

看到封鈺,景父眼裏明顯劃過滿意神色。

加快腳步走到兩人前面,笑呵呵道:“景修,你怎麽回事,帶貴客回家也不告訴爸爸一聲。”

景修聽了覺得可笑,怎麽告訴?自從他需要他爸的時候打不通他爸電話開始,他就已經把他爸電話拉黑。

看景修沒搭理自己,景父心裏不太滿意,但看在他真把封鈺喊到家裏來的情況下,景父便不和不懂事的景修計較。

這悶葫蘆還算有點用。

景父看封鈺不理自己,目光看景修拍行李箱,冷下臉對管家訓斥:“你怎麽做事的?還不快幫他把行李箱搬到屋子裏去!”

畢竟隔閡多年,景父不像他母親,喊不出小景,阿修這麽親密稱呼來,只能喊景修名字。

管家突然被訓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就去。”

他哪兒知道景修這一次不像以前一樣識相,沒把自己行李處理好,非要帶過來添堵。

管家殷勤接過箱子:“景少,我這就把行李箱給您放回車裏去。”

景修想到封鈺的話,奶奶這病估計還要一個星期左右才好,他難道真要來回跑?這一次封鈺在他能進來,下一次他再想進來難免又要被刁難。

在管家拉著行李箱走之前道:“等等。”

管家停住腳步:“怎麽了?”

景修面無表情擡手指著距離奶奶不遠的房子道:“行李箱放那兒去,從今天開始,我住那兒。”

“什麽?”管家愕然。

順著景修視線看去,看到那棟房子,那是之前景思成住的小別墅,怎麽能給景修住。

管家看向景父:“先生,這......”

景父沒開口,景修厲聲道:“怎麽?我在自己家想住哪兒就住哪兒不行嗎?”

景修冷臉的模樣看起來像生氣,其實他根本就沒生氣,倒是能唬人。

景修指著景父冷臉諷刺:“你是他家孩子還是我是?”

管家習慣了景修閉嘴沈默的模樣,猛然景修突然厲害起來,他手足無措。

說到底,景修確實是景父的孩子。

“對不起景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

景父不想在這些事上糾纏,厲聲道:“夠了,沒聽見景修的話嗎,還不快把行李搬過去。”

景父心想,景修估計是帶了封鈺來,自以為有了倚仗,悶葫蘆才敢囂張。

對景修道:“那裏是思成之前住的,你不介意?”

畢竟景思成死了,還是慘死,景修膽子還真大。

“不介意。”景修看了一眼道:“景思成死後連魂都被鬼東西吃幹凈,什麽都沒留下,投胎都投不了,我怕什麽。”

景父畢竟真心疼愛過景思成,聞言面色有些難看:“他畢竟是你弟弟,你怎麽能這麽說!你這是故意咒他。”

景修認真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封鈺在一旁忍著笑,他非常肯定三師兄絕對不是景父想的那樣故意詛咒人,當真只是講實話,偏偏三師兄一板一眼冷臉說實話的樣子落在景家其他人眼裏就很氣人。

封鈺偷偷在景修耳邊小聲說:“三師兄,其實你冷著臉認真說實話的樣子就已經非常能唬人。”

景修聞言面色稍緩和,低聲回:“那我繼續。”

景父心裏氣,又見兩人旁若無人低聲說悄悄話的模樣,胸口起伏幾下,暫且壓住怒意。

緩和面色道:“算了,不說這些。”

他可沒忘記自己趕回來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與厲行的合作。

景父看向封鈺:“小鈺,你和景修來,伯父帶你們去吃飯。”

封鈺挽著景修胳膊笑著答應:“好呀。”

他抱三師兄的時候,都覺他好單薄,看來最近忙得很辛苦,封鈺小聲說:“三師兄你等著,我薅你家羊毛餵你。”

“嗯。”景修笑著應聲。

有封鈺在,他在景家從未覺得如此愜意暢快過。

封鈺清了清嗓子不客氣對景父點菜:“我要吃山珍海味。”

景父應允:“那是自然。”

飯桌上,景父看著管家放在桌上的合同,他的對面,景修和封鈺互相夾菜,邊說話邊吃飯。

“咳咳......”景父插話:“小鈺,你大哥......”

話沒說完,封鈺擡頭表情嚴肅冷硬道:“食不言。”

語畢,封鈺不再理景父,扭頭就用公筷夾菜到景修碗裏,冷硬聲音放軟:“三師兄你嘗嘗這個,我剛剛吃過,超級好吃!”

景父:“......”

合著食不語單針對他一人?

封鈺雙標得明明白白。

有求於人,景父沒胃口吃飯,只能看他們倆吃。

對面兩人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當他不存在。

景修以前在景家吃飯味如嚼蠟,這一次有封鈺一邊夾菜一邊向他介紹,加上封鈺吃的樣子確實讓人很有食欲,景修不知不覺多吃兩碗飯。

封鈺吃得多,景修吃完後看封鈺吃,封鈺吃什麽他就把盤子轉到封鈺面前。

至於景父,他們倆把全桌菜一掃而光後,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人在。

封鈺優雅擦嘴,無辜看向對面笑容都快維持不住的景父:“多謝款待。”

景父沒想到封鈺這麽能吃,能吃到他都想罵一聲飯桶。

“不客氣。”景父笑道。

立刻讓管家帶人收拾桌子,站起身道:“那邊還有茶,去喝杯茶?”

景父聽人說封鈺特別喜歡吃甜點,本來準備了蛋糕甜點等,但想到封鈺剛才吃飯時和景修不理他的模樣,當即打消念頭,改為喝茶。

喝茶談事情,很正常。

“好啊。”

封鈺起身:“吃多了,是應該喝點茶解解膩。”

景修知道他爸打的什麽主意,拽了拽封鈺袖子,看向封鈺眼裏有不讚同的神色。

封鈺順勢拽住景修袖子:“走吧三師兄。”

景父滿意,看來封鈺比景修這悶葫蘆識相許多。

......

茶廳。

景父邊喝茶邊道:“景修畢竟是我唯一的孩子,景家與景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景家要是沒落了,以後交到景修手上,受苦的也是他自己,小鈺,你說伯父說得對不對。”

封鈺不客氣喝茶,忙裏偷閑敷衍景父:“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景父又松一口氣:“小鈺,上一次的事,伯父實在不知道,是你伯母自己胡鬧,被我發現後立刻阻止,你能不能看在景修份上,事情到此為止。”

景父說著,把早就寫好的競標項目文件遞上去。

“聽說厲行分公司Karsa正在研發一項新技術,我們公司對此也非常感興趣,並且能夠提供技術支持,小鈺你看你今天來都來了,能不能順帶把這份文件帶給你哥看一下?”

封鈺親自給的文件,封澤那麽寵愛這弟弟,怎麽可能不給他面子通過。

景家與封家合作,別家不會再把他們排除在外。

封鈺沒阻止,要翻開文件時似想起什麽,停住動手。

擡頭看向景父笑道:“這個吧,先不急。”

景父:“......”

什麽不急,他很急!

“小鈺你的意思是......”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不解決的話,我心裏就一直想一直想,沒心思把這文件給我哥看。”

景父忍著不耐煩問:“什麽事?”

“我三師兄撫養費的事。”

景父迷惑:“撫養費?”怎麽莫名其妙扯到這事上。

“什麽撫養費?”

“是這樣的,我三師兄歸你撫養對不對?”

“嗯。”景父頷首。

當年和前妻離婚時,他爭了景修撫養權,景家權勢條件比前妻家好,他爭成功了。

“那你給撫養費嗎?”

“沒有。”景父道:“撫養權都是我的,我給什麽撫養費,小鈺,你是不是聽景修胡說八道了。”

“沒啊。”封鈺說:“三師兄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伯母在撫養,你拿了撫養權卻不盡撫養義務。”

“這麽多年你都沒給過撫養費嗎?有你這麽當人爸爸?”

封鈺撇嘴嫌棄:“怪不得我三師兄不待見你,活該,換我我也不喜歡你。”

“想讓三師兄當你的孩子,難道不應該先把撫養費結一下嗎?否則三師兄怎麽能算景家人,不應該是誰養就算誰家人嗎?”

景修差點沒笑出聲,板著面點頭:“嗯,小鈺你說得很有道理。”

封鈺開心道:“是吧我也覺得。”

封鈺看向景父:“唉,回家我就和我大哥說,你不行,身為一個爸爸搶了撫養權後還讓前妻養孩子,孩子養那麽大那麽好竟然連一分撫養費都不給。”

“和這樣的人怎麽能合作呢?堅決不能!”

今天的他,雖然蠻橫但講道理!

景父額上青筋突突,僵笑著道:“說的這是什麽話,這錢自然要給,我也沒說不給,其實我已經把感謝景修他媽媽的撫養費準備許久了,就是一直沒機會給。”

封鈺眨眨眼:“真的嗎?我不信誒,除非......”

“我現在就去拿這些年給景修的分紅和應該給他媽媽的撫養費。”

他們家裏都有錢,誰會在乎這點撫養費,封鈺提這點撫養費斤斤計較讓景父覺得很無語。

景父看向管家:“去我書房,把那張x行的銀行卡拿下來。”

區區五百萬,換來與封家和其他家族重新合作的機會,很值!

“好的先生。”

管家很快把一張銀行卡拿下來放在景父面前,景父把銀行卡推到景修面前:“對不起景修,拖延到現在才給你,誰讓你平時太忙了,又不經常回家,不然就早給了,也不至於現在讓小鈺誤會。”

封鈺朝景修瘋狂眨眼,景修伸手,不留情收下銀行卡。

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後經常回來。”

“剛才我說要住的那棟別墅,以後我回來都住那兒,誰都不許再住進去,可以吧?”

景父點頭:“當然可以,這裏是你家,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封鈺適時道:“原來是我誤會伯父了啊。”

景父立刻提醒:“那你哥那邊......”

“放心。”封鈺拿起文件拍了拍:“我這就帶回家給我哥看。”

景父放了心。

封鈺在景修住的地方看了一圈,確認沒問題才離開。

身為景家貴客,封鈺離開時景父自然來送。

封鈺打電話喊了家裏司機來接,要上車時封鈺似想起一件事,頓住腳步轉頭看景父。

“對了,伯父,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景父心想你都這麽說了不明擺著要講嗎,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面上笑道:“小鈺隨便說。”

“那你可別生氣。”

景父一臉大度:“我不生氣,我一個長輩怎麽能生晚輩的氣呢。”

“好吧,既然伯父你都這樣說了,我便直說了,咳咳。”

封鈺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道:“伯父,您別白費力氣在外面找人生孩子了,有問題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的身體,除了我三師兄之外,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有一個孩子,就算有,百分之百也不屬於你。”

封鈺演《霜劍》的時候,為了用原聲,臺詞練了很久,為了在現場說話能被完美收音,氣很足,沒話筒說話聲音都大,字正腔圓保證周圍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周圍有保安,有司機,還有管家,不遠處還有掃雪的工人,聽見封鈺的話,視線默契同時看向景父。

景父表情崩裂:“你......”

封鈺故意曲解景父意思:“我烏鴉嘴我知道,我還知道我烏鴉嘴百分之百靈驗,目前毫無敗績。”

封鈺擡手拍了拍景父肩膀:“伯父,我是為了你好,再造作下去,真會進醫院。”

語畢,封鈺假裝沒看到景父臉上扭曲的表情,轉頭就走。

景修追上去:“小鈺,等等,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兩人走了幾步後,景修確定沒人聽得見才小聲問:“小九,你真的要因為我讓你大哥對景家之前的行為既往不咎嗎?”

“沒啊。”封鈺湊近景修耳邊,小聲解釋:“我在給他畫餅呢,那個餅啊它又大又圓,就是吃不到,嘻嘻。”

景修放了心:“這就好。”

“放心吧三師兄,我先走了,下次有事情一定喊我,不要不好意思,我們之間不用客氣。”

景修頷首:“嗯,我記住了。”

......

自從把文件給了封鈺後,景父輕松不少,讓公司的人積極與Karsa聯系,他事情多,把心思放在了別的事情上。

過了三天,下面的人匯報,說只有他們與Karsa單方面聯系,Karsa那邊的人從沒主動聯系過他們,似也沒主動聯系的打算。

景父從忙碌中抽出空來,讓人拿到了王城號碼,假裝以品牌商尋合作的方式約見封鈺。

王城查了一下,合作商是景家旗下一家公司,他知道景修與封鈺關系好,不太明白景家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約見封鈺,把這件事告訴封鈺。

“你要見嗎?不見的話,我這邊直接回絕。”

封鈺知道背後的人是景父,那份文件他帶回家後就放在抽屜裏沒動過,根本沒打算給他哥看。

“見。”不見的話,景父回去又得陰陽怪氣三師兄。

“好,那敲定時間地點後我發你,需要讓於浩宇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我身邊有保鏢,正好最近出去,又換幾個讓他們過過眼。”

前面的話王城明白,但後面的話不太懂。

“什麽意思?”

“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有人在身邊保護就行。”

“行吧。”

王城掛了電話沒多久,就把地址時間發送到封鈺微信。

第二天,封鈺帶上新換了兩人的保鏢招搖過市,出現在咖啡廳。

景父已坐在那裏等,封鈺看到景父時一點都不心虛,徑直走過去坐在景父對面。

表情也不詫異,似乎早就料到。

“小鈺,看到我不覺得驚訝嗎?”

封鈺毫點了咖啡,喝了一口氣才回答:“有什麽好驚訝的,伯父你又沒長三頭六臂。”

景父輕笑:“你還是那麽幽默。”

“伯父就不跟你客氣了,上次帶回家的文件,你給你大哥看了嗎?你大哥怎麽說?”

封鈺理直氣壯回答:“我沒給我大哥看啊。”

景父來之前盡管猜到幾分,真正聽到時還是沒控制好表情,把景修搬出來威脅:“小鈺,景修他最近......”

“伯父。”封鈺打斷景父,認認真真道:“我回家想了想,景修是我三師兄,以後景家要交到我三師兄手中,我確實應該幫他,你說的沒有錯。”

“那你......”

“可景家現在不還沒到我三師兄手裏嘛,你又不是我三師兄,我憑什麽幫你啊。”

封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要想我幫你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現在把景家給我三師兄,我立刻把文件給我哥看。”封鈺說完,表情頗為認真問景父:“你覺得怎麽樣?”

不等景父說,封鈺自顧自道:“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棒。”

景父沒想到封鈺小小年紀敢愚弄戲耍自己,蹭的一下站起身拍桌:“胡說八道!”

封鈺坐在椅子上沒動,仰頭問:“我說得非常符合邏輯啊,你氣什麽?”

景父擡手指封鈺:“你......”

燕明昊從隔壁桌起身,快步走到封鈺面前抓住景父的手:“伯父,有話好好說,別動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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