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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姝姝求生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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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已經到賞晴園了,估計再有一刻鐘便到了。”

“皇上向來珍重娘娘,那南梁的使臣本就失禮,竟還敢叫囂著讓娘娘道歉,先前阿布來說,皇上憐惜娘娘受委屈,這會兒就是專門來看望您的。”

落染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喜色,提到阿布,又忍不住佩服自家娘娘厲害,連皇上身邊的內侍都能收買,這兩年多少皇上的行蹤,全靠阿布相告。

林姝姝倚靠在窗邊小榻上,神色淺淺,聽了落染恭維的話,不應聲,也不顯高興。

小榻上置有一方桌,桌上擺了一只銅鏡,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心裏的翡翠珠子,擡頭看見銅鏡裏的模糊倒影,又是心頭一梗。

距離她意外跌落樓梯,穿成了架空朝代裏的作精貴妃,已經整三日了。

林姝姝,A大附院有名的釘子戶,別人是耗在自家房子裏不肯搬,她是在醫院躺了七八年,偶爾出去放放風,過不了三五天就又要回來,整個醫院大小科室,鮮少有她沒去過的。

許多時候,林姝姝甚至選不出,到底是早些病故好,還是繼續在醫院殘喘好。

這回便是她麻疹剛好,獨自下樓散步時,一時心神恍惚,踩空從樓梯下跌了下去,再睜眼,人還是那個人,時代卻是不同了。

說來也怪,這貴妃的模樣與林姝姝一模一樣,哪怕是耳垂上的一顆小痣,位置都不差分毫。

要說唯一有差別的,貴妃身體建康,善弓射,入宮前常縱馬林間,而林姝姝便是走路的步子快些,都可能引發哮喘。

穿過來三天,林姝姝從落染嘴裏摸索出不少事,與她已知曉的一整合,勉強拼湊出個貴妃生平。

貴妃出於林家,林丞相曾為輔政大臣之一,嫡女方入宮,便獨占聖寵三年有餘,手掌鳳印,便是太後都敢正對著嗆,直到杖責了南梁使臣,險些引發外交事故,終於激起眾怒。

滿朝彈劾,哪怕是她那身居高位的丞相父親也護不住,皇上下旨,褫奪封號,收回鳳印,貶謫為妃,更有禁足罰俸,可算削減了貴妃氣焰。

而這之後,便是皇帝打壓林氏一族,揭露林家罪行,貴妃也未能逃脫罪責。

簡單來講,貴妃這一生僅用八個字就能概括,作天作地,死無全屍。

至於如何作如何死,現在作到了什麽程度,又如何一步步邁入墳墓的——

嘿,全都不知道!

她只曉得,貴妃剛將使臣劈裏啪啦一陣杖打,揚言要把人家收進宮裏做奴才,而宮裏的奴才,除了太監,林姝姝想不到旁的了。

想到這裏,她呼吸都變得沒那麽暢快了,正要坐直身子,不防被嗆到,當即悶聲咳嗽起來,因為氣息不勻,眼角激出生理性的淚花,好半天才停下,眼尾亦是染了一片紅。

落染被她嚇到,半跪在身邊,不住在她背後拍撫。

“娘娘這幾日是怎麽了,莫不是被那無禮使臣氣的,如何身子這般虛弱。”落染本是在抱怨,不想這話聽在林姝姝耳中,又是一記暴擊。

穿成貴妃,前有狼後有虎,林姝姝已經能預料到日後少不了的宮鬥緩解。

然——

既是要宮鬥,為什麽就不能給她一副適合宮鬥的爽利身子呢?

再不濟了,既然叫她繼承原主的遺志,憑什麽不能把身體一起遺留了!

是了,林姝姝穿成作精貴妃,偏還帶著她那一步三喘、弱不禁風的玻璃身子。

得虧這幾天一直在殿裏修養,不然林姝姝都怕,出趟門就要被什麽引起過敏,也不知這個朝代的太醫署有沒有特效藥,能不能把她救回來。

有幸撿回一條命,林姝姝還是很愛惜的。

她氣息還未喘勻,本想再靜坐片刻的,落染卻湊過來,小聲問:“娘娘可要換身衣裳?尚衣局前兒剛送了一套金絲素雪絹裙,您不是說想打扮的素凈些?配您那對南海鮫珠墜正合適。”

落染還有句話沒說,林姝姝這幾日臉色不大好,面皮依舊白皙,卻透著股病氣,若真往素凈裏打扮,少不得楚楚動人,勾人憐惜。

誰料林姝姝根本沒看她,也未看見她眼中的殷切,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本宮瞧著現在的裝扮就挺好。”

因著不知胭脂水粉的材質,林姝姝不敢貿然塗抹,今日仍舊未施粉黛,只稍稍抿了一點口脂,卻襯得她越發唇紅齒白,少了許多淩厲,多了幾分溫柔。

至於衣飾也簡單,翠煙衫妝花裙,垂鬟分肖髻,最多再加上一支朱釵,其餘什麽環墜,不能再多了。

僅這般穿著,在林姝姝看來已經很是麻煩,但在宮裏其他人眼中,顯然還不夠華麗貴氣,至少是撐不起貴妃名號的。

落染也這般想,還要再勸,卻見林姝姝擺擺手,不願聽她多說。

“……奴婢曉得了。”落染輕嘆一聲,都依娘娘的。

卻不知,她家娘娘這幾天為休養生息,只想從早躺到晚,今日能專門拿出半個時辰梳妝,也是為了迎接聖駕,要不是怕惹惱皇上給她再添罪名,她是連這一時片刻也不想動彈的。

主仆兩人沒等多久,就聽見殿外傳來內侍的傳喚聲。

落染喜上眉梢:“娘娘,是皇上來啦!”

知道知道,掌握貴妃生殺大權的人來了。

林姝姝只能起身,由著落染幫她理了理衣衫,許是這幾天躺多了,自己走起路來,還有點不習慣。

貴妃位尊,又有聖上榮寵,一向不用到殿門口相迎,不過林姝姝還是想掙紮一下的,想著萬一能改變在皇上心裏的印象呢?

這首要的,便先破除特例,去殿門口迎接聖駕罷!

如果說,貴妃是個自求死路的炮灰女,那司祁絕對是手拿龍霸天劇本的升級流男主。

司祁十四登基,因年幼,朝政由三位輔政大臣把持,直至十八納林家女入宮,方得以掌權,後三年,將兵權收歸手下,開始肅清朝堂。

前後七年,司祁終徹底掌權,往後數年,外練兵馬,內撫朝臣,勵精圖治,當得一句明君。

別人不知道,林姝姝卻是一清二楚,這所謂肅清的,首當其沖就是林家。

容不得她多想,兩人已走到華清宮門外。

今日陽光較盛,林姝姝下意識地瞇起眼睛,只看見一團模糊人影過來,屈膝就要跪,順便參拜:“臣妾參見……”

不等她說完,司祁已將她打斷:“愛妃快起,怎到外面來了?”司祁一把扶住她,看似親近,卻是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只手臂相貼著。

離得近了,人也能看清楚了。

林姝姝微微擡頭,看清人臉的那一刻,忍不住楞了一下。

……該說,不愧是手握龍傲天劇本的人嗎?

司祁年紀不大,可畢竟在皇位上待了這麽多年,一聲威嚴貴氣,男人長相俊美,眉峰淩厲,器宇軒昂,不怒自威。

“愛妃在看什麽?”林姝姝發呆的時間長了些,司祁好奇問。

“沒、沒有……”林姝姝回過神,被握住的手腕有些不自在,想把手抽回來,誰料男人握得更緊了。

司祁又說:“先進裏面再說,朕這幾日忙於南梁的事,怠慢了愛妃,愛妃莫惱,今明兩日,朕都宿在你這裏。”

林姝姝心中大喊不必,面上卻要表現出一副驚喜的模樣,甜甜地道了聲謝。

兩人一同進到殿裏,隨著司祁一同過來的內侍也分散站到兩側。

司祁這時發現:“伺候的人呢?怎麽不見之前的宮侍?”

“是臣妾叫他們出去的,人太多了些,看得眼雜,正好臣妾沒什麽事,就都打發出去了。”林姝姝如實回答。

司祁點了點頭,沒多在意思,餘光瞥見貴妃面色稍顯蒼白,倒跟平時不太一樣,不過他只覺得這是貴妃的新把戲,不主動搭話,也不想多費心思。

想到此回過來的目的,司祁邀著林姝姝坐下,沈吟片刻:“上回愛妃教訓的使臣,今日遞了求見的折子,朕想著聽聽愛妃的意見,便壓下沒見。”

“皇上您如何看呢?”林姝姝悄聲問道。

司祁看了她一眼,總覺得今日的貴妃要安靜些,想了想便說:“依朕看,愛妃做得好!不過小小南梁,如何比得上愛妃尊貴,愛妃願意教訓他,該是他的福氣,還敢叫囂上諫,合該重罰!”

這些話,司祁敢說,林姝姝卻聽得心驚膽戰。

異國來使,按理說這也算得上涉及家國的大事了。

先不說那使臣到底是不是真有錯,貴妃能越過皇帝,行了杖責,這一不小心就是外交破裂的結果。

而皇帝不僅不生氣,還要上趕著問貴妃意見,聽在外人耳中,少不得一個妖妃禍國,依貴妃的脾氣,哪怕使臣低聲告饒,她也不會輕易放過。

這麽一來二去的,貴妃引起眾怒遭彈劾,仿佛……也在情理之中?

再看司祁面帶微笑,柔聲安慰道:“愛妃想如何直說就好,朕定是站在愛妃這邊的,只你我二人,愛妃無需顧忌。”

林姝姝轉頭去看,四目相對,男人的眸色暗沈,嘴角含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直到這刻才有了幾分穿越到深宮的真實感。

每一句話後面都藏著無數鋒芒,不知哪句話說錯了,便是萬劫不覆的下場。

林姝姝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她咽了咽口水,勾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把一直被司祁牽著的手縮回來,垂眸輕聲道:“或許,臣妾可以去道個歉?”

此言一出,司祁波瀾無驚的面上終浮現出一抹訝然。

作者有話說:

姝姝:努力不生病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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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四小姐膚如凝脂、手如柔荑,端莊淑雅,通曉古今,一手琵琶曲名動冠京。

京中才子素以美人顧盼為榮,若是哪天能得四小姐一句讚賞,這輩子算值了。

直到有天曝出,明窈並非明家小姐,而是貍貓換太子中的貍貓,是家中仆婢的私生女。

明窈被趕出家門,眾人唏噓,除了要擡她做小妾的五十歲富商,其餘人竟無一肯伸出援手。

明窈便是餓死凍死,從護城河跳下去,也不肯嫁個比她爹年紀還大的老頭子。

於是,她真的從護城河跳下了。

誰料再睜眼,她成了與域外部落和親的公主。

據說公主和親的乃草原上最兇殘的一族,族人生食血肉,首領更是身長八尺,以殺戮為樂。

陪嫁的丫鬟日日在她耳邊哭:“公主可如何活命!”

明窈:不如再死一次。

和親的隊伍日漸深入草原,正當狼群圍攻之時,從天而降的高壯漢子成了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明窈作為身份最高的,理應親自道謝。

誰知漢子見她第一句:“這就是送與我的公主?”

未來夫君漢話說得挺好,可惜人如傳聞,身長八尺,面容兇惡,聲如洪鐘。

明窈不負眾望,未來夫君才碰上她肩膀,她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停不下來。

明窈:疼的。

後來明窈與狄霄完婚,狄霄最喜歡跟她說的一句話就是:“聽話!”

明窈開始懼其威嚴,聽得多了,耳朵都快起了繭子,後來實在不耐,在男人又一次叫她聽話時,一巴掌呼在他額頭上。

狄霄耳尖一紅,張口還是倆字:“聽話!”

在狄霄眼裏,打仗贏來的媳婦兒哪都好,會教他的族人織布耕種,會幫忙救治生病的牛羊,甚至還能教大家深入內地,與漢人商貿。

唯一不好的,便是忒嬌氣,吃不得腥膻,住不得野外,騎個馬都能磨傷雙腿,好幾天不能走路。

最近尤其囂張,不僅不許他同寢,連話都不許說了。

狄霄一黑臉,媳婦兒比他更兇,捂住他的嘴巴,一齜牙:“都說了不許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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