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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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涯，邀月也許是那日走火入魔之後失去記憶了吧。不過你應該是知道情況的吧，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走火入魔？魏無涯聽後不禁暗自揣測邀月當日到底遇到了什麽經歷。但是看著燕南天如今的態度，他感到有些害怕。燕南天雖然數度拋棄邀月，但是萬一他對邀月還有情那該怎麽辦，不行，得趕緊把他給打發走。於是不承認的撒謊道：
“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我的確和邀月已經成親多年，一直呆在龜山，又怎麽會與你相見呢？咦，對了，不過前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和邀月出門游歷之時，邀月突然被人擄走失蹤了，我心裏很著急，卻找不到她，只好回龜山等她。過了幾天，她終於脫困自己跑回來，她回到龜山跟我說，她到過一個什麽海灘的，但其他的她什麽都記不得了。”
聽著魏無涯的描述邀月有些迷惑，但是又迷茫的回憶了一下，覺得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反正涯哥說的沒有錯。於是就對燕南天說道：
“難道，難道那日是你把我給擄走的？害的我和涯哥分別了這麽長時間！我告訴過你，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糾纏我做什麽呢？”說完還有些神色不善。
燕南天不由得一時之間糊塗了。這...這聽起來怎麽又荒謬又讓人無從反駁呢？要說假的，聽他們都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不像撒謊。要說是真的的話，那，也不可能啊，那日明明是邀月把自己擄走，而且，邀月一直都是那樣對自己的啊.....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而且眼前，燕南天卻看見這樣一對癡男怨女般的邀月和另一個男人在自己的眼前，只覺得莫名的....刺目？
自己，自己不是一只渴望擺脫邀月嗎？一直悲憫於她的執著嗎？怎麽會，怎麽會？
而此刻，邀月似乎已經不耐煩和這個頭腦不清楚的燕南天繼續敘舊了，便對他說道：
“燕南天，我看，咱們還是後會有期吧。我和涯哥還有事情呢，就先走了。”
而魏無涯更是求之不得趕緊的離開這個情敵。於是兩人便不再理會燕南天，邀月推著魏無涯，朝著西面的市集匆匆離去。
留下繼續發楞的燕南天，佇立在街頭。
片刻之後，他終於動了。雖然他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自己是什麽情緒，什麽心態，但是，就是有一股執念在牽扯著他，他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飛快的提起氣，追著邀月而去。
魏無涯有些心神不寧的跟邀月說著話，因為他很怕邀月那個迷術因為見到燕南天而打破，所以不停的轉移著話題。
“邀月，你看我們今晚去哪裏投宿好呢？我記得這裏到昆侖山接下來路過的熱鬧城鎮就是潭湖了，不如我們就去那裏投宿怎麽樣？我記得，那裏的風景很美，街道也繁華。”
“好，聽起來真的不錯。”剛剛燕南天的出現在邀月的心裏連一絲波瀾也沒有激起，一轉身早已拋到了腦後。此刻聽到了魏無涯對潭湖的描述後，她開心的讚同著。順便還提議：“那不如咱們用輕功快些趕過去吧。我先運功把你的輪椅擡起來。”
然後邀月運功用真氣把魏無涯的輪椅漂浮到了半空中，然後兩人正準備一起飛走。
這時，燕南天才追上了邀月他們，還不小心聽到了二人的對話。頓時，他不禁心緒狂亂。
他想上前去阻止一下邀月的步伐，可是他也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去阻止。而邀月已經看到了他。
燕南天只好走過去說道：“邀月，我看你的記憶可能出了些問題。是不是那日走火入魔傷到了神識？我總覺得你現在看起來不大清醒。畢竟你我曾經夫妻一場，我也不能棄你於不顧。所以，你不如和我一起去見靜悲禪師，讓他為你好好診治一下吧。”
邀月卻一見燕南天竟然追了過來，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厭煩：“什麽靜悲禪師？他是誰啊？不是跟你說了後會有期了麽？為什麽還要纏著我們？要是你再不離開的話，小心我不客氣哦。”
魏無涯卻見燕南天追來後更擔心了，趕緊催促著道：“邀月，燕南天也是關心你而已。算了咱們不要跟他計較了，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走吧，邀月。”一邊抓起邀月的手，有些不安的握在懷裏。
邀月聽了魏無涯的話立刻熄了怒氣，涯哥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她立刻不理燕南天了，頭一扭，推起魏無涯的輪椅，飛速的運著輕功飛走了。
邀月的輕功自然比燕南天高多了。因為邀月有明玉神功第八層的功力，而燕南天只有嫁衣神功第六層的功力。所以燕南天是怎樣也追不上的。
被甩下的燕南天只好呆呆的望著他們絕塵而去後留下的空曠街道，不知所措。
而追蹤阮甫高的那件事，早已被燕南天跑到了九霄雲外，記不得了。
“我的心裏只有天下，沒有兒女私情。”
“你的心裏只裝著我，而我的心裏卻裝著天下人。”
“.....”
這些曾經對邀月說過的話還在自己的耳邊。還有自己以前好多觀念，念頭，怎麽突然間都喪失了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燕南天一時間懵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心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現在的心，怎麽那麽難受，那麽的，傷痛。
邀月是愛自己的。愛自己的邀月才是邀月，一直以來，邀月在自己腦海裏的定義就是：一個為了追逐糾纏自己而生的執著女人。
而對自己的定義就是：一個為了俠義大義而拋棄兒女私情的偉大大俠。
可此刻，為什麽，為什麽卻這個世界都顛倒了呢？一切都不對了呢？
邀月，她真的不愛自己了嗎？她，也會愛上別的男人嗎？那個魏無涯，又怪又瘸，邀月怎麽會喜歡那樣的男人？自己心胸坦蕩，一副世間無人可以匹敵的俠者風範，她真的不再糾纏自己了麽？對自己放手了？
這麽說，也許，以後，自己真的再也不用擔心邀月的苦苦糾纏了吧？
燕南天又想到最近再也沒有聽到過移花宮濫殺無辜的消息了，移花宮仿佛已經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似的。難道說，邀月真的放棄了糾纏自己，而且，連移花宮都給解散了麽？
那...那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為什麽，有一種好失落，好傷心的感覺。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了？
人呢，就是這個樣子。對方越是苦苦糾纏，就越是覺得自己俯瞰眾生，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樣，似乎沾染上一點凡間的感情，就是侮辱了自己。而當自己終於失去了對方，才猛然感覺到自己居然也是如此的平凡和渺小。心中也突然被人抽走了一下塊，連方向感都失去了。
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追回邀月呢？自己這幾十年的所作所為，就是再喪心病狂的人，也不會有臉再回頭去追邀月了，又何況是自己？
燕南天默默了良久，背影看上去孤獨而又落寞，黑色藍色的憂郁...
終於，他走了。
要去哪裏？追蹤天機教的事情早已經拋出了腦海之外。一絲追蹤的念頭都沒有了。而此刻燕南天的腦海裏有的只有灰色，空白，茫然。
要去哪裏呢？燕南天苦笑著。
漫無目的的到處流浪了許久。最後，他想起一個慈眉善目的面孔。
“靜悲禪師！對，他如我的父親一般，是那樣的慈祥，那樣的悲天憫人，他一定可以看透我的心，讓我從這些不像自己的念頭裏解脫出來。”
於是燕南天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河南邢谷的永寧禪寺。在這裏，從小，燕南天被靜悲大師收養，然後撫養長大。靜悲大師一直慈悲為懷，對他恩重如山。
燕南天一跨入寺院的大門，就像小的時候一般，橫沖直撞的大喊起來：
“禪師，禪師！”
兒時的燕南天一直是這樣的活潑好動，不講規矩，不知叨擾了多少禪師們的清靜。但是慈悲的師父們都沒有去斥責他。
靜悲禪師並沒有把燕南天收入門下，因為燕南天總是向往江湖不願入寺修行，靜悲自然也不會勉強。所以燕南天不是靜悲的弟子，只稱他作禪師。
如今，許多禪寺裏的小沙彌們都不認識燕南天，因為他已經離寺太久了。
可是一些年紀很大的禪師都知道燕南天。
於是，靜悲大師被通知後，也走了出來。此時，他早已成為了永寧寺的方丈。
“禪師。。”燕南天有些落寞的叫著。
“是天兒，你終於回來看我了。”靜悲露出慈祥的微笑，招呼著他趕緊下馬。
洗塵過後，禪師與燕南天於禪房中敘話。
“天兒，當年，我視你如親子一般養大。如今，你的年紀也不小嘍，呵呵。這些年，我一直非常掛心你，也聽說了你在江湖上的一些傳聞。還有被惡人谷的四大惡人所害消息，我一直憂心不已。如今，看到你回來，我便放心了。”
靜悲大師慈祥和藹的樣子，還有溫和寧靜的語氣，燕南天頓時有一種倦鳥歸巢般的感覺。
“禪師，天兒當時跟您說過自己的志向。我立志要一生懲惡揚善，懲惡鋤奸，除魔衛道，走遍天下，去解救天下受苦百姓。所以，一直一心一意的行走江湖，許久未歸來看望您。後來，又遭人暗算，身陷惡人谷二十年。如今，才得以解脫，還望你老人家莫見怪。”
“傻孩子，我怎麽會怪你呢？只要你能平安快樂，我也就放心了，哪裏還能求你日日伴我左右。呵呵。”
“禪師....”
“呵呵，好了孩子，你說你身陷惡人谷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脫身，那麽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我也不知道。”
靜悲禪師笑了。看來，天兒這些年的經歷，卻是他變得迷茫了。除惡揚善？其實這世上好與壞的界限都是模糊不清的。惡人未必真惡，善人也許只是時事所造。
於是靜悲便引導著燕南天說道：
“天兒，你在江湖上行走了這些年後，如今，可看開了麽？當初，你不願隨我出家修行，一心渴望深入塵世，快意恩仇。現在，你可願放下塵世，落發隨我修行？”
燕南天聽後一楞，想到自己在江湖之中，真的再也沒有了心情去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可是若是出家....自己依舊是沒有下定決心。於是說道：
“禪師，可否讓我考慮考慮，也許，從此不問世事的方外修行還不適合我...”
靜悲依舊是慈悲的笑道：“呵呵，隨你吧。不過，先在禪寺裏安心的住些日子好麽？沒事的時候陪我下下棋，聊聊天？”
燕南天終於露出了微笑：“是。禪師。”
燕南天帶著發，安心的在永寧禪寺裏居住了下來。漸漸地，邀月帶給他的刺激，也想的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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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涯，邀月也許是那日走火入魔之後失去記憶了吧。不過你應該是知道情況的吧，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走火入魔？魏無涯聽後不禁暗自揣測邀月當日到底遇到了什麽經歷。但是看著燕南天如今的態度，他感到有些害怕。燕南天雖然數度拋棄邀月，但是萬一他對邀月還有情那該怎麽辦，不行，得趕緊把他給打發走。於是不承認的撒謊道：
“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我的確和邀月已經成親多年，一直呆在龜山，又怎麽會與你相見呢？咦，對了，不過前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和邀月出門游歷之時，邀月突然被人擄走失蹤了，我心裏很著急，卻找不到她，只好回龜山等她。過了幾天，她終於脫困自己跑回來，她回到龜山跟我說，她到過一個什麽海灘的，但其他的她什麽都記不得了。”
聽著魏無涯的描述邀月有些迷惑，但是又迷茫的回憶了一下，覺得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反正涯哥說的沒有錯。於是就對燕南天說道：
“難道，難道那日是你把我給擄走的？害的我和涯哥分別了這麽長時間！我告訴過你，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糾纏我做什麽呢？”說完還有些神色不善。
燕南天不由得一時之間糊塗了。這...這聽起來怎麽又荒謬又讓人無從反駁呢？要說假的，聽他們都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不像撒謊。要說是真的的話，那，也不可能啊，那日明明是邀月把自己擄走，而且，邀月一直都是那樣對自己的啊.....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而且眼前，燕南天卻看見這樣一對癡男怨女般的邀月和另一個男人在自己的眼前，只覺得莫名的....刺目？
自己，自己不是一只渴望擺脫邀月嗎？一直悲憫於她的執著嗎？怎麽會，怎麽會？
而此刻，邀月似乎已經不耐煩和這個頭腦不清楚的燕南天繼續敘舊了，便對他說道：
“燕南天，我看，咱們還是後會有期吧。我和涯哥還有事情呢，就先走了。”
而魏無涯更是求之不得趕緊的離開這個情敵。於是兩人便不再理會燕南天，邀月推著魏無涯，朝著西面的市集匆匆離去。
留下繼續發楞的燕南天，佇立在街頭。
片刻之後，他終於動了。雖然他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自己是什麽情緒，什麽心態，但是，就是有一股執念在牽扯著他，他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飛快的提起氣，追著邀月而去。
魏無涯有些心神不寧的跟邀月說著話，因為他很怕邀月那個迷術因為見到燕南天而打破，所以不停的轉移著話題。
“邀月，你看我們今晚去哪裏投宿好呢？我記得這裏到昆侖山接下來路過的熱鬧城鎮就是潭湖了，不如我們就去那裏投宿怎麽樣？我記得，那裏的風景很美，街道也繁華。”
“好，聽起來真的不錯。”剛剛燕南天的出現在邀月的心裏連一絲波瀾也沒有激起，一轉身早已拋到了腦後。此刻聽到了魏無涯對潭湖的描述後，她開心的讚同著。順便還提議：“那不如咱們用輕功快些趕過去吧。我先運功把你的輪椅擡起來。”
然後邀月運功用真氣把魏無涯的輪椅漂浮到了半空中，然後兩人正準備一起飛走。
這時，燕南天才追上了邀月他們，還不小心聽到了二人的對話。頓時，他不禁心緒狂亂。
他想上前去阻止一下邀月的步伐，可是他也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去阻止。而邀月已經看到了他。
燕南天只好走過去說道：“邀月，我看你的記憶可能出了些問題。是不是那日走火入魔傷到了神識？我總覺得你現在看起來不大清醒。畢竟你我曾經夫妻一場，我也不能棄你於不顧。所以，你不如和我一起去見靜悲禪師，讓他為你好好診治一下吧。”
邀月卻一見燕南天竟然追了過來，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厭煩：“什麽靜悲禪師？他是誰啊？不是跟你說了後會有期了麽？為什麽還要纏著我們？要是你再不離開的話，小心我不客氣哦。”
魏無涯卻見燕南天追來後更擔心了，趕緊催促著道：“邀月，燕南天也是關心你而已。算了咱們不要跟他計較了，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走吧，邀月。”一邊抓起邀月的手，有些不安的握在懷裏。
邀月聽了魏無涯的話立刻熄了怒氣，涯哥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她立刻不理燕南天了，頭一扭，推起魏無涯的輪椅，飛速的運著輕功飛走了。
邀月的輕功自然比燕南天高多了。因為邀月有明玉神功第八層的功力，而燕南天只有嫁衣神功第六層的功力。所以燕南天是怎樣也追不上的。
被甩下的燕南天只好呆呆的望著他們絕塵而去後留下的空曠街道，不知所措。
而追蹤阮甫高的那件事，早已被燕南天跑到了九霄雲外，記不得了。
“我的心裏只有天下，沒有兒女私情。”
“你的心裏只裝著我，而我的心裏卻裝著天下人。”
“.....”
這些曾經對邀月說過的話還在自己的耳邊。還有自己以前好多觀念，念頭，怎麽突然間都喪失了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燕南天一時間懵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心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現在的心，怎麽那麽難受，那麽的，傷痛。
邀月是愛自己的。愛自己的邀月才是邀月，一直以來，邀月在自己腦海裏的定義就是：一個為了追逐糾纏自己而生的執著女人。
而對自己的定義就是：一個為了俠義大義而拋棄兒女私情的偉大大俠。
可此刻，為什麽，為什麽卻這個世界都顛倒了呢？一切都不對了呢？
邀月，她真的不愛自己了嗎？她，也會愛上別的男人嗎？那個魏無涯，又怪又瘸，邀月怎麽會喜歡那樣的男人？自己心胸坦蕩，一副世間無人可以匹敵的俠者風範，她真的不再糾纏自己了麽？對自己放手了？
這麽說，也許，以後，自己真的再也不用擔心邀月的苦苦糾纏了吧？
燕南天又想到最近再也沒有聽到過移花宮濫殺無辜的消息了，移花宮仿佛已經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似的。難道說，邀月真的放棄了糾纏自己，而且，連移花宮都給解散了麽？
那...那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為什麽，有一種好失落，好傷心的感覺。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了？
人呢，就是這個樣子。對方越是苦苦糾纏，就越是覺得自己俯瞰眾生，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樣，似乎沾染上一點凡間的感情，就是侮辱了自己。而當自己終於失去了對方，才猛然感覺到自己居然也是如此的平凡和渺小。心中也突然被人抽走了一下塊，連方向感都失去了。
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追回邀月呢？自己這幾十年的所作所為，就是再喪心病狂的人，也不會有臉再回頭去追邀月了，又何況是自己？
燕南天默默了良久，背影看上去孤獨而又落寞，黑色藍色的憂郁...
終於，他走了。
要去哪裏？追蹤天機教的事情早已經拋出了腦海之外。一絲追蹤的念頭都沒有了。而此刻燕南天的腦海裏有的只有灰色，空白，茫然。
要去哪裏呢？燕南天苦笑著。
漫無目的的到處流浪了許久。最後，他想起一個慈眉善目的面孔。
“靜悲禪師！對，他如我的父親一般，是那樣的慈祥，那樣的悲天憫人，他一定可以看透我的心，讓我從這些不像自己的念頭裏解脫出來。”
於是燕南天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河南邢谷的永寧禪寺。在這裏，從小，燕南天被靜悲大師收養，然後撫養長大。靜悲大師一直慈悲為懷，對他恩重如山。
燕南天一跨入寺院的大門，就像小的時候一般，橫沖直撞的大喊起來：
“禪師，禪師！”
兒時的燕南天一直是這樣的活潑好動，不講規矩，不知叨擾了多少禪師們的清靜。但是慈悲的師父們都沒有去斥責他。
靜悲禪師並沒有把燕南天收入門下，因為燕南天總是向往江湖不願入寺修行，靜悲自然也不會勉強。所以燕南天不是靜悲的弟子，只稱他作禪師。
如今，許多禪寺裏的小沙彌們都不認識燕南天，因為他已經離寺太久了。
可是一些年紀很大的禪師都知道燕南天。
於是，靜悲大師被通知後，也走了出來。此時，他早已成為了永寧寺的方丈。
“禪師。。”燕南天有些落寞的叫著。
“是天兒，你終於回來看我了。”靜悲露出慈祥的微笑，招呼著他趕緊下馬。
洗塵過後，禪師與燕南天於禪房中敘話。
“天兒，當年，我視你如親子一般養大。如今，你的年紀也不小嘍，呵呵。這些年，我一直非常掛心你，也聽說了你在江湖上的一些傳聞。還有被惡人谷的四大惡人所害消息，我一直憂心不已。如今，看到你回來，我便放心了。”
靜悲大師慈祥和藹的樣子，還有溫和寧靜的語氣，燕南天頓時有一種倦鳥歸巢般的感覺。
“禪師，天兒當時跟您說過自己的志向。我立志要一生懲惡揚善，懲惡鋤奸，除魔衛道，走遍天下，去解救天下受苦百姓。所以，一直一心一意的行走江湖，許久未歸來看望您。後來，又遭人暗算，身陷惡人谷二十年。如今，才得以解脫，還望你老人家莫見怪。”
“傻孩子，我怎麽會怪你呢？只要你能平安快樂，我也就放心了，哪裏還能求你日日伴我左右。呵呵。”
“禪師....”
“呵呵，好了孩子，你說你身陷惡人谷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脫身，那麽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我也不知道。”
靜悲禪師笑了。看來，天兒這些年的經歷，卻是他變得迷茫了。除惡揚善？其實這世上好與壞的界限都是模糊不清的。惡人未必真惡，善人也許只是時事所造。
於是靜悲便引導著燕南天說道：
“天兒，你在江湖上行走了這些年後，如今，可看開了麽？當初，你不願隨我出家修行，一心渴望深入塵世，快意恩仇。現在，你可願放下塵世，落發隨我修行？”
燕南天聽後一楞，想到自己在江湖之中，真的再也沒有了心情去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可是若是出家....自己依舊是沒有下定決心。於是說道：
“禪師，可否讓我考慮考慮，也許，從此不問世事的方外修行還不適合我...”
靜悲依舊是慈悲的笑道：“呵呵，隨你吧。不過，先在禪寺裏安心的住些日子好麽？沒事的時候陪我下下棋，聊聊天？”
燕南天終於露出了微笑：“是。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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