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消耗, 她不要太熟悉。

但遇上別人異能消耗過大，這還是第一次，她得好好看看！

陸裁轉身去看, 就見身後顧西辭那張漂亮臉蛋變成了紙糊得一般，慘白得有些嚇人。一時間也不好再看熱鬧，她趕緊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好在她力氣大, 不太費力就將他攙住。

正準備重新爬上山坡, 山谷崖頂的秦嶼就借著陡峭山壁凹凸處一路向下落了地。

“怎麽了？”秦嶼瞧見顧西辭面色，不由皺眉。

“裝叉裝過頭了。”陸裁趁著秦嶼走近，壓低聲音解釋了一句。

顧西辭：“......”

秦嶼恍然大悟, 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倒也沒多嘴說什麽，和他也就臨時搭夥闖關, 沒什麽私交，何必多嘴管閑事。

顧西辭卻一把將陸裁扶著的手抽回來，怒氣沖沖地說：“我沒事兒！”才說完，又是一陣目眩。

一旁的陸裁挑挑眉, 也沒上來扶。

“多謝出手幫忙。”揮大錘子的虎皮姑娘上前道謝, 目光也不禁往顧西辭身上飄, “你們也是準備去煙江的？”

身後不遠的賣花女皺著眉，厲聲輕喝了句：“肖菲！”

虎皮姑娘不解, 回頭去看。

她看不懂，陸裁三人卻看明白了。那個賣花女在支線裏被陸裁和時如聵截胡，現在是擔心線索共享, 他們三個又要去搶東西呢。

“我們在找人, 正準備往北面去。”秦嶼表情淡然。

陸裁放眼看過去, 就見賣花女和樵夫神色陰沈，滿是懷疑。

“我們走吧。”秦嶼本就不願多說，見這裏的蠍怪已經被除盡，就打算離開。

穿著便宜西裝襯衫的憨實男人率先湊了上來：“陸小姐！是我呀！喪屍副本！你還接嗎？那時候你在物流園大顯身手，救了個高中生！”

陸裁擰眉，似乎在回憶，反倒是一側的秦嶼反應過來。

“你是物流園被圍攻的玩家？”秦嶼仔細去看，真有些眼熟。

“這位小姐也見過我？”他露出笑，更顯得憨實，“我叫強子，那個是小劉！”他指了指身後不遠的瘦高男人。

陸裁終於記起來了，當時她扮作普通NPC混在五個護送NPC賺積分的普通玩家身邊，還順手救下那個叫江巖的高中生。

江巖？她沈下眼，終於記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那個“十二號”雜貨店的老板名字耳熟了。

同名同姓？還是諧音？

雖然樣貌不一樣，但年紀身形卻是相仿。

而且，“十二號”的老板，是程暮深的哥哥。那時候，程暮深也在“末日歸途”的副本裏。

如果高中生和“十二號”老板是同一個人，那麽，在陸裁第一次踏上社區領域地界的時候，江巖就認出她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裝成了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甚至裝出一副以為她是玩家的樣子。

這些玩家，都這麽花花腸子嗎？對她這種沒腦子的人一點也不友好。

見陸裁表情慢慢難看，強子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只能扯著笑：“我看了‘末日歸途’的Boss戰覆盤貼，玩家都沒有你打得好——”

陸裁眼皮一跳：“你說什麽貼？”

強子也被她嚇了一跳：“覆盤貼......”

“怎麽可能？”秦嶼打斷他的話。當時在場的玩家，只有她一個，她根本沒有進行留影，也不會去論壇發帖。

強子也被唬住：“就在論壇裏啊，我進副本的時候看見的，匿名發的帖子，熱度可高了，因為進入那個副本的玩家獎勵翻了幾倍，大家討論地很熱烈。”

因為是留影，只有戰鬥，沒有聲音，很多人都在猜測陸裁的身份。

後來有玩家說，以前下過這個喪屍副本，裏面有個超市收銀員，就是這造型：黑T配上迷彩工裝褲，看著死氣沈沈的，話還少，什麽消息都套不出來。

一時間帖子就沸騰了，“NPC滅了大Boss”的話題熱度登頂。可惜沒過多久，相關帖子都被刪掉了，有些玩家滑頭，二次留影，保留下了盜版戰鬥影像，只能私下傳看。

陸裁想起附身在肖越身上的陌生人，原本以為他是玩家，後來猜測他是KB游戲管理方的人。

可如果是他把Boss戰影像分享出去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和這群玩家告別之後，陸裁猶豫再三，把肖越被陌生人操控的事情告訴了秦嶼。

秦嶼聽後靜默了許久，最後才問：“你從舊工廠掉下去時，他就已經不是肖越了？”

“這也是猜測。”一切都是陸裁推斷的，雖然那時候那個陌生人也沒有否認，但不能排除他有意誤導，“在最後脫離副本時，我就是跟著他走，陷入一個未知隧道，最後比你們晚了三天進入社區領域。”

秦嶼又陷入靜默。

這時候，一邊聽兩人對話的顧西辭湊到陸裁身邊，壓低聲音問了句：“肖越是誰？”

陸裁看了看秦嶼，又想起那個陌生人說是肖越要救秦嶼，他控制不住了。

再細品那時候一路同行，肖越對秦嶼的心思可謂是不加遮掩。

她看向一臉疑惑的顧西辭，用無聲的口型告訴他：“追求者。”

“NPC？”顧西辭還在問。

陸裁只能點點頭。

“她看著也不像是會喜歡上NPC的人呀......”他喃喃自語。

陸裁偏過臉去看秦嶼，秦嶼喜歡肖越？她沒感覺到，也不敢亂說。

——

他們一路從北到南，路上遇見一群又一群蠍怪，好在數量可控，都不算麻煩。

只是陸裁沒想到四座相距並不十分遙遠的山區，竟然能有四時風光。

北山寒意凜然，他們登山之時，已經是白雪皚皚。紅鬥篷能禦寒，除了臉上挨了凍，被冷風吹出兩坨紅通通的腮邊亮色，其他都還算好。

英山涼意森森，進入山中就像入了晚秋，明明無風，卻總有陣陣寒涼。直至入了仰山，情況才好些。

仰山如春，青山綠水，溫度也恰好，就是蠍怪數量有些多。還藏了個支線劇情，三人被滿山蠍怪追了一天一夜，最後合力將那群怪物斬殺殆盡，才從支線裏出來。

好在這次的支線算有良心，給了塊記憶碎片。加上他們離開前，岳小煙交給秦嶼的碎片，拼湊出半張地圖。

可惜，還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等靠近南山的時候，陸裁就感覺到盛夏的暑氣，額頭也沁出汗珠。

“果然是夏天。”顧西辭抹了把下巴的汗水，竟覺得有些眩暈。

“這裏應該是最後一站了。”秦嶼在一側說道。

往山裏走了幾步，才發現事情不對。

一片廣闊大湖擋住了去路。

陸裁看著湛藍的水面，水中清可見底，岸邊倒是有一艘小船。但放在岸邊跟下套似的，誰敢真得去坐？

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從湖畔繞行過去。雖說路途遠了不少，但憑他們三人的腳力，未必比劃船慢。

南山的林子與普通山丘沒什麽差別，一樣是樹蔭影影綽綽，零星的光點灑在腳下的泥地上，青苔草葉鋪蓋住了濕軟的泥土地。

擔心偏離太遠，他們只沿著湖邊走，不敢往樹林更深處去。

秦嶼在前面開路，顧西辭自告奮勇殿後，陸裁也不推辭，就走在了最安全的中間位置。

走了沒多久，陸裁看見水面有一陣擴散劃開的漣漪拂來。

她停下腳步，身後的顧西辭也止步。他順著陸裁的目光望向湖面：“怎麽了？”

陸裁沒有回答，就仔細聽著，目光略過水面，波光粼粼，反射著陽光，刺痛她的眼睛。

她有些心慌，風拂過了枝杈，也吹著水面，在水面上劃過一片波紋。

只是風嗎？

秦嶼也走過來：“你發現了什麽？”

“水下有東西。”陸裁聲音壓得低，好像擔心驚動什麽，“我們往後退。”

身側的兩人都戒備起來，三人慢慢後退，腳下盡量減輕聲響。

水，讓陸裁想起了石墻鎮城外的池塘異世界，裏面有一只生活在水裏的三尾蠍子。

老柯說他照管的那些蠍子，都是亂碼的蠍子，也就是殘次品。既然有殘次品，是不是說明了，還有一些符合標準的合格品？

回憶這一路，還沒遇上水裏的蠍怪呢......

正往林子裏退，鋪天蓋地的震動從身後不遠傳來。

陸裁心道“不好”，水邊嘩啦一聲，一條兩人合抱才能勉強圍住的蠍尾撩水擡出水面。湖面一片震蕩，水流亂了，水波沖擊湖岸，等水浪退下之後，水位又回縮落下。

身後的聲音也越來越近，顧西辭轉向身後，手上握住一把弓，背上就是箭筒，反手抽出箭，搭弓瞄準聲響方向，箭頭上隱隱電流閃現。

樹叢晃動，幾個人影率先竄出來。他目光從幾人身上一晃而過，確信對方只是普通玩家，註意力就集中在緊隨幾人而至的大片黑影上。

領頭的蠍怪沖破樹葉枝梢，蠍頭上套著的皮囊已經發黑幹枯，眼珠子依舊維持著木訥的瞪眼姿態。

它帶領著黑壓壓的蠍怪沖出來，到處都是樹幹被踩踏的響動。

顧西辭擰眉凝神，雙眼順著箭尖望過去，然後方向微微上移了幾分。

捏弦的手一松，弓箭破葉而去。

長箭瞬間穿透領頭蠍怪的腦袋，箭尖直直紮入它的身軀，緊接著，一團閃電從領頭蠍怪的蟲身裏炸裂而出。

閃電飛散，炸得蠍群一頓四散，林子瞬間被白光包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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