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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大結局,下)如夢一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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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x年,十一月。

天氣越來越冷了,今天我還像是往常一般去何煜恒的公司上班,但在半路上出了點意外,剛剛上海路這裏發生了車禍,所以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左右。

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個時候按照常理來說,都是應該被上級罵的,可是我的只和顏悅色的同我說了句‘沒關系’,就離開了。

我盯著電腦上的數據出神,到底是多久了,三個月,五個月?或者是更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行屍走肉。

好像失去了什麽,可是又什麽都記不起來。

我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那紋絡非常的雜亂,但卻普通,是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這是我如今的生活?我應該過這種生活嗎?總覺得好像是少了些什麽,可是我卻又說不上來。

“小秋,何總叫你。”何煜恒新找的女女秘書——賽琳娜,一個膚白貌美胸大腰細的女人,趾高氣揚的像一只天鵝。

“哦。”我淡淡回應,起身推開身下的轉椅,朝著總裁辦公室走過去。

何煜恒此刻正在屋子裏看著文件,我也懶得賣關子,直接問道:“怎麽,找我有事?”

他擡起頭,看了眼我,眼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給你放兩天假?”就這麽看了我一分鐘左右,他才對我開口。

放假?我有些蒙了,放什麽假呢?我並未覺得自己累啊?只是有些麻木,空洞而已,曾經我也覺得是自己累了,可是在家修養了一段時間之後,我不僅沒有變的正常起來,反而更加麻木了。

我一屁股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伸手拿起一本雜志,翻看了兩眼,才對他道:“我總是覺得,我好像......”

“好像怎麽?”

我搖了搖頭,

“我總是覺得我好像是丟了些什麽,可是我又說不上來,你知道麽?何煜恒,我昨天睡前看了一部電影,叫《未來戰紀》。”

面對我突然的轉椅話題,何煜恒臉上的表情明顯輕松很多,

“那電影講的什麽?”

“女主角的大腦被人安裝了記憶芯片,這種芯片會影響她的腦細胞活躍度,並且調換她原有的記憶,那女主角本來是一名特工,可是被安裝這種記憶芯片之後,竟然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名普通的老師,過著一個普通老師的生活,帶著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何煜恒沈默了。

我接著道:“你知道麽?她過著老師生活的時候,面對著生活上的種種,和我現在的反應,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所以,有時候我總是在懷疑,是不是有誰也把我的記憶調換了,我從前真的是一個打工族,一個白領嗎?”

我放下雜志,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對勁兒,

“雖然這想法很荒唐,可是,我卻總有那種感覺,我如今活得並不現實。”

何煜恒‘噗嗤’一笑,

“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得了幻想癥了?”

“是麽?”

落地窗前的陽光還是那樣明媚,我卻總覺得刺眼,或許是吧,也許也是因為我這一生不太喜歡這平凡的生活。

晚上下班的時候,袁小冬又來接我了,他那輛豪車實在太過於乍眼,記得上次我乘他的車回去一次,第二天公司裏的人看我的眼神就開始不對了,再加上何煜恒對我的態度,我懷疑他們肯定是認為我被包養了。

他按了兩下喇叭,接著落下了車窗,一張極其英俊的臉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一起吃飯,好麽?”

公司裏的人此時都在往外走,不想在這和他爭吵吸引太多註意,只能先上車。

可我剛要打開後駕駛座的車門,這家夥又開口了,

“當我是你的司機嗎?坐到前面來。”

我皺了皺眉,不想和他在這麽多人面前爭吵,只好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車以後連忙關了車窗。

“怎麽?這麽怕別人看見,我這麽讓你覺得丟人嗎?”

我目視前方,沒理會他。

該說的,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與他說清楚了,我的性格也是不如從前,許是生活的壓力太大,我也懶得再和他廢什麽話了。

“你要一直對我這樣下去嗎?我對你的好你都看不見嗎?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他說完這句,從後座拿出一束玫瑰花來,遞到我的眼前,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不求你現在就能回答我,你可以考慮幾天在回答我。”

我垂眸看了眼那鮮紅欲滴的玫瑰,並未覺得好看,反而覺得血腥,腦海中閃過一幕一幕的場景,全都被大紅色所掩蓋。

我伸手就將那束玫瑰花拿過來,打開車窗,直接扔到車外,

“別讓我看到紅色,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我便打開車門下車了,根本沒有顧及周圍人的反應。

回家的時候,我實在支撐不住了,直接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時淩花正在廚房做飯,聽見響聲連忙跑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小秋,哪裏不舒服?”她有些著急地走過來,撫摸著我的額頭。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隨意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幾根發絲掉落下來,我拿到眼前自己看了眼,這裏面竟夾雜了一根白色的頭發。

我將那根白色的頭發拿到眼前,

“我竟然已經長了白頭發了麽?”

時淩花連忙將我手中的那根白色頭發奪走,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長幾根白發,很正常的啊, 你不要想太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不然我去幫你和何煜恒請幾天假......”

“夠了,你把我當傻子麽?淩花。”我打斷她,坐起身直直地看著她,“其實,我一早便感覺到了,那股力量,在我的身體裏亂竄,幾乎破體而出,好像是被阻攔的洪水,每天,我都在看著電腦發呆,我腦海裏丟失的到底是什麽?”

“小秋.....”

她猶豫著叫了聲我的名字,我知道她不能說,或許那會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我沒有繼續逼迫她,直接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電視,發xx衛視正在播放一檔音樂綜藝節目,裏面有很多明星,還有時淩花喜歡的林俊傑。

他翻唱的是《愛你》,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那音樂,當他唱到那句,

‘就這樣愛你愛你愛你隨時都要一起,我喜歡愛你外套味道還有你的懷裏,把我們衣服紐扣互扣那就不用分離......’

不用分離.....不用分離.....

心突然好像被什麽蟄了一樣疼,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為什麽這麽難受?

‘喵嗚~’

融融暖意貼在我的心口,我將苗苗抱到了我面前,

“你說,我為什麽這麽難受,為什麽?我總是感覺我好像失去了一切,整個世界變得空白一片。”

它又接著‘喵嗚~’了一聲,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它那幽綠的瞳孔中竟開始泛起霧水,難道貓咪也會哭嗎?

隨著夜幕降臨,我的眼皮也垂落下來,慢慢和上了。

“主人,主人?”

是誰在叫我,我睜開眼睛,自己竟來到了一片雪山前,山下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

“主人,我在這裏啊!”

我循聲望去,竟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女該,我有些疑惑地走到它的面前,

“你是誰?”

“我是苗苗啊,主人。”

“你?你是貓妖?”

知道她能開口說話,我倒並沒有覺得有多吃驚,仿佛是已經習以為常。

她搖了搖頭,

“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雪族那老頭讓你忘了從前的一切,還封印了你身體裏的力量,可是如今,時間已經到了,您是時候醒來了。”

“什麽?”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抓起我的手,直接咬破了我的一根指頭,我疼得連忙縮回來,

“你這是做什麽?!”

“主人,您身體裏留著神族的血液,快將這血抹在你的額頭上,喚醒您身體裏的力量,你便會找回你失去的。”

我有些猶豫,可是苗苗卻直接抓過我那受傷的手印在了我的額頭上,一股灼燒的痛感從額頭的位置傳遍了全身,

“啊——”

腦子瞬間就像是炸開了一般,從前的一幕幕,仿佛洪水一般毫無預兆的沖回腦海,最終匯成了三個字,

‘曲,南,星。’

我死了,我不是應該死了麽?!

‘南星,你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真的要動用禁術以命換命,你會魂飛魄散的?!’雪族長老在一邊勸說道。

曲南星將我抱在懷裏,最終只說了三個字,

‘我愛她。’

隨後便聚起靈力,朝我額頭的位置劃了過去,

“族長,您能幫我封住他的記憶和靈力麽?越久越好。”

“你——你怎麽....”老族長甩袖嘆息,一夕之間仿佛老了幾十歲。

最終,在靈力耗盡之前,我只聽得到他趴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

‘對不起,別恨我。’

‘他的身體被雪族長老帶走了,雪族也消失了。’

我跪在地上,半晌都回不過神來,耳邊始終回想著他那幾句話,真的已經離我而去了麽?!

此刻,空中又飄起了雪花,我淚眼朦朧的擡眼看去,一抹模糊的身影似乎凝結了成了一個人影,他是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年,朝我伸手,

“曲南星,你回來了麽?!”

番外篇——何處覓青鸞?(1)

秋澤是在蘇城的一家24小時便利店遇見雲檐的。

她帶著苗苗來到蘇城不過一個星期,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國內竟然還能這樣古色古香的小城,蘋果都已經不知道出過多少代了。

12月份了,蘇城迎來了第一場雪,確切來說,應該是雨夾雪。秋澤沒有帶傘,這裏距離她所住的旅店還有一段距離,沒辦法,她只得抱著苗苗在這家24h便利店躲一會兒。

透過玻璃窗,看到了無數來來往往的人群,也有不少進這家便利店躲雪的,只不過待上一會兒便走了。

秋澤是一點也受不了冷的,她要等這場雪下完再離開。

她要了一份泡面,坐在休息臺上擺弄著電話,時淩花給她發了幾條微信,說是小歡歡想她了,讓她早些回去。

小歡歡就是時淩花和何煜恒的孩子,當年誰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最後還能走到一起,緣分這個東西,可真是奇妙的很。

秋澤托腮看著時淩花給自己發的一些小歡歡的視頻,唇角彎了一下,剛想回些什麽東西過去,身邊突然襲來的一股涼氣卻讓她冷的一個哆嗦。

“我能坐在你的身邊麽?”

秋澤擡眼看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唇紅齒白的, 眉眼間一股桀驁氣息,只是他卻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頭發也是道士模樣。

秋澤打開泡面蓋,氤氳的熱氣伴隨著調料的香味便飄了出來,她拿著叉子挑了一大口,吹了幾下一口吃掉,熱乎乎的泡面的暖和了她的胃,她覺得舒服了許多,這才拉開身邊的凳子,朝那少年努努嘴,

“坐吧。”

小道士坐在了她的身側,可眼睛卻緊緊盯著她那桶泡面,

“這是什麽?”

“康師傅,紅燒牛肉味的。”秋澤透特不擡地回應。

咽口水的聲音響起來,雖然很輕,但秋澤還是聽到了。

她放下塑料叉子,將自己吃了一半的泡面推到了小道士的面前,

“給。”

小道士的手剛一碰那白色的塑料叉子便從中間穿了過去,他又嘗試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將那叉子拿起來。

“我......”

秋澤皺了皺眉,懷裏的苗苗鉆了出來,沖她叫了一聲,她按了一下它的頭,道:“回去!”

苗苗又委屈地叫了一聲,才縮回去。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麽?”

秋澤揉了揉額頭,最終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

“我死了?”小道士臉上神色茫然,沖著秋澤又問了一遍。

秋澤指了指那桶泡面,對他道:“你只要吸一吸這香味便好,你試試。”

小道士按照她的話,將鼻子靠近桶面的邊緣吸了起來,果然,不過片刻,腹中那饑餓的感覺便消失了,可是那份桶面卻變得冰冰涼涼的了。

“原來我真的已經死了。”小道士似乎並不覺得有多驚訝,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情。

“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麽?”

“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小道士轉頭看她,

“我叫雲檐。”

“雲檐啊。”秋澤紅唇微啟,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將兩指合攏放在他的額頭上。

小道士只覺得那被她觸碰的地方似乎泛起了一股涼意,淡淡地,但卻直進他的心底,過去的一幕幕全數在腦海中閃現,原來,自己真的早都已經死了。

他是一個鬼,一個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的還經常失憶的鬼。

可是自己當年為什麽會死呢?他還是忘記了。

“你這麽久都未投胎,定然是有人養著你的,那人可是在這蘇城池?”秋澤轉眼看了看外面,雪已經差不多停了,是時候離開了。

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將身上的大衣拉緊,她起身打算離開這裏了。

“是孤槐,造夢者。”

就在秋澤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叫雲檐的那個小道士追了上來。

秋澤開門的動作一頓,寒風順著玻璃門的縫隙鉆了進來,吹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卻好似感覺不到了似得,轉頭看著雲檐,眼中瞬時泛起了一層水霧,

“是誰?”

“孤槐,他是造夢者。”

一滴眼淚從秋澤的眼中落了下來,二十年了,她已經許久都沒有哭過了,可是,到如今苦盡甘來的時候,她卻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曾經斷痕為了感謝她將結魂燈借給了她,可是她卻連那人的一絲殘魂都找不到,當時斷恨告訴她要找到造夢者,為她編制一個夢,在那夢裏或許能找到那人的殘魂。

於是,她便帶著苗苗出來了,這二十年,她走過無數地方,見到了無數的人,卻不曾想,在這裏她終於聽到了造夢者地消息。

“能帶我去找他麽?”

小道士有些為難地看著她,“我記性不好,這次出來的太久,怕是已經忘記了回去的路。”

“無妨,我可以幫你。”

“那好。”

小道士欣然答應,秋澤笑了起來,那是她這許多年來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感覺溫暖。

一邊的收銀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門口站著的一會笑一會哭的女人,心裏定下了猜測,剛欲上前,可她卻已經出了門了。

“不會真的是個走失的神經病吧?”

秋澤帶著那雲檐回了旅店,脫下衣帽,露出一頭如雪一般的銀白色長發,暖色燈光照在她這一頭長發之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

苗苗也化成了人形,急著去吃秋澤打包回來的小吃。

小道士不解,

“你這般年輕,為何卻白了頭發?”

“年輕?”秋澤拾起自己一縷雪白色長發,“我已不再年輕了,心被埋起來了。”

“心死了?”

“是啊,心被埋在土裏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活過來。”

小道士撓了撓頭,秋澤雙手結起一道法結,動作緩慢,小道士看得呆了,

“你是個小仙女呀?”

秋澤沒有回到他,一道幽藍色的光芒落雲檐的身上,他竟飄了起來,橫臥在半空中,小道士開始的時候並未覺出什麽,直到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身體漸漸透明,

“你這是要對我做什麽?!”他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他瞪了眼秋澤,什麽狗屁仙女,她是想要自己灰飛煙滅!

他的下半身沒了,秋澤還是沒有停手,小道士叫了起來,

“住手啊,你這惡毒的女人,快住手!”

他嗓子都喊啞了,可是秋澤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知道小道士只剩下一個頭顱的時候,旅店房間的燈光突然晃了起來,忽明忽暗,十分恐怖。

“停手吧,你在這樣下去,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秋澤眼尾掃了一下身邊,這才停下手來。

“你怎麽才來啊,這惡毒的女人欺負我!”只剩下一個頭顱的雲檐飛到了一邊,直叫苦。

秋澤轉身看去,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披著黑色鬥篷的老人,難道他就是那個造夢者。

“你快幫我報仇!”雲檐的頭飛到了他身邊,有些不解氣地道。

孤槐瞪了他一眼,“你再說,小心她將你我都殺了!”

雲檐嚇得縮了回去,不敢再說話。

“孤槐,你躲了我許久了。”半晌,秋澤才淡淡開口。

孤槐呵呵一笑,住著那比他還高的拐杖湊到她的身邊道:“並非老身有意躲你,只是時機未到,老身不敢見你。”

“時機?若我今日沒有陰差陽錯之下碰到那小鬼你怕是永遠都不打算出現在我面前了吧?”秋澤可不想聽他解釋過多,單刀直入地道。

“怎會?”孤懷朝秋澤伸手,兩道金光閃過,一個透明的水晶球便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這是去往造夢大陸的鑰匙,隨我一起吧。”話音一落,孤槐便被吸進了那水晶球之內,秋澤喚來苗苗,同她一起進了所說的造夢大陸,他們消失之後,水晶球也瞬時消失在了旅店內。

又是漫天白雪,秋澤凍得直哆嗦,孤槐隨手變出一件純白色的鬥篷遞給她,穿上吧,能暖和點。

秋澤船上鬥篷,同他來到了一個小木屋中,屋中架著火,十分暖和,秋澤連忙湊到火前,烤了起來,這才覺得好了許多。

“這便是造夢大陸?”

“自然。”碗架在炭火上的湯鍋已經開了,孤槐隨手舀了一碗,遞給了秋澤,

“喝吧,喝完之後能暖和些。”

秋澤接過湯碗,發現裏面卻只是清水,其餘什麽都沒有,頓時失了喝的欲望。她只將那碗水放在手中取暖,有些抱怨道:“哪有你這樣待客的道理,我來了一趟,你便只給我喝熱水?”

孤槐哈哈笑了起來,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

“在這裏能有水喝便是最好的了,若是你不喝,怕是一會兒就難給你造夢了。”秋澤想了想,端起湯碗喝了起來。

“你一身雪族靈力,為何如此怕冷?”

秋澤垂著眼眸裹緊了自己的披風。

孤槐也並不多問,只對她道:“每個人一生就只有一次造夢的機會,無論你這次能不能將他的魂魄取回來,你都會失去你永生的能力,你願意嗎?”

“沒有他,永生又有何用?即便萬年,也不過是虛度罷了。”

“那如今我們便可以開始了麽?”

“開始吧。”

番外篇——何處覓青鸞(2)

“造夢多虛幻,需看清本真,否則必將後悔終生,你可記住了?”

“嗯,我記得了。”秋則閉上眼睛,一層水色光芒照在她的頭頂,將她包裹起來,秋澤整個人如同籠罩在七彩的泡沫中一般。

造夢為魂,凝魂結魄。

秋澤清醒的時候,頭上竟有五六個人頭,她豁然睜大雙眼,與那五十幾只眼睛對了一圈,

“這是哪?!”這是秋澤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那五六個人頭全都是女子,她們臉上戴著白色的面紗,每個只露出一對美目,然而現在這些美目中全都寫了兩個大字——懵逼!

“教主,您這是怎麽了?”其中一個女子將她扶起來,十分關切地問道。

“教主?”秋澤不可思議地跟著重覆,隨即她便想起來自己如今所處的境遇了,這不是就是在孤懷為自己織造的夢境中麽?那她的身份自然和從前是不同的了。

思及此,她安下心來。

秋澤咳了咳,看著剛才同自己說話的那個女子,道:“那個.....本教主方才......這個.....”

“教主您怎麽能那麽想不開呢?您可是老教主留給我們的希望啊,我們拜月教以後還需得仰仗著您,您怎麽能去投河自殺呢?!”

啥?拜月教?!秋澤有點蒙了,這他媽不是邪教嗎?還有,她投河自殺?!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那侍女見她還處在茫然狀態,以為她還沒有醒悟,剛要開口繼續勸說,秋澤連忙制止,朝著她擠出一絲微笑,

“那個.....方才,腦子有點發熱,有點發熱呵呵呵.......”

“教主,您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還是修煉老教主給您留下的秘籍吧,我們都相信您,一定可以將我們拜月教發揚光大的!”那侍女信誓旦旦地說。

秋澤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開口,

“這拜月教是個邪教吧?!”

方才那侍女一聽‘邪教’二字,表情登時就不對了,

“教主,您怎麽可以這麽說?!盡管如今教中只剩下我們幾人,可是俗話說的好,‘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您......”

“行了!姐姐累了吧,還是喝口水吧。”

那女子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著她,一氣之下甩袖離開了,其餘幾人也尾隨其後,跟著一起走了。

秋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靠,這到底誰是教主啊!

幾人出了門之後,方才那說話的侍女才開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我看教主是不行了,這簡直是扶不起來的阿鬥啊。”

“大姐,你別氣了,或許我們再勸勸教主,她會專心修煉呢?”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勸著,那位‘大姐’眼珠微轉,對幾人揮手,

“罷了,你們先回去,我再去勸勸教主。”

幾人都十分心疼地看著他,心裏也越發怨恨她們那不成器的‘教主’了。

然而,那位大姐在幾人走了以後,並未去勸說什麽教主,而是閃身進了假山的後面,那裏站著一個黑衣人,見她來了,連忙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方才那大姐呵呵一笑,全然不是方才那關心則亂的模樣,

“她們幾人怕是也要離開了呢,這拜月教始終是要散了。”

“散了也好,只是那悠然教主......”黑衣人頓了頓,“莊主只給我三天時間,要我將秋悠然帶回去。”

“這個......”那大姐有些為難,“莊主看上那狐貍精了?”

“這個你無需多問,只需照做便可。”黑衣人也懶得和她解釋什麽,只淡淡說了這一句便離開了。

秋澤在這呆了一天,才搞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況,原來她在這裏也姓秋,只不過叫秋悠然,是這拜月教的教主,她也看了那所謂的什麽‘武功秘籍’,寫的全部都是如何魅惑男人的歪理邪說,有的甚至不堪入目。換句話說,這個什麽拜月教就是一個‘專門培養狐貍精的邪教’,而自己則成了這個邪教的頭目。

而且她還聽說,如今武林中人,還在聲討這拜月教,尤其是那些名門名派的掌門夫人什麽的,說是沒少受拜月教女子的迫害,為了能徹底鏟除這拜月教,她們還成立一個什麽‘除賤聯盟’,意思可能就是鏟除拜月神教的賤人吧。

我靠,這一來怎麽就被推到風口浪尖了。

秋澤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這可是在自己的夢裏啊,怎麽她覺得自好像是直接就做了個噩夢啊。

正當秋澤一籌莫展的時候,房門外匆匆跑來一個侍女,急著對她道:“不好了,主上,山下有人攻上來了,您快避一避吧!”

“啊?這麽快?是些什麽人?!”秋澤只覺得自己這夢做得實在是太過真實了點,這才不到兩天啊, 再說那般人到底是有多恨她啊?

“還能是什麽人啊?自然就是些名門正派,快點和我走吧!”那侍女從袖中隨手拿出來一塊白色方巾系在了她的臉上,拽著她的手匆匆跑了出去,可是剛跑到後山出口,身後便已經站滿了一群人。

“你們二人到底誰是悅榕那賤女人的遺孤?!”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中年道姑,姿色尚可,左不過是有些老了。

秋澤心想,這悅榕許是她那娘親吧,怎麽連道姑都得罪了,難不成還勾引了道士不成?

秋澤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一緊,原來是那侍女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秋澤剛想出聲安慰她,只聽得方才那尼姑繼續道:“到底誰是,今日我便要將鏟除餘孽,替天行道!”

侍女動了動唇,秋澤看她的樣子,怕她要做傻事,剛想開口承認,可是那侍女倒是先她一步開了口,

“我......我不是!”話音剛落,她又推了一把秋澤,結結巴巴地道:“你們要找的人在這裏,就是她,她才是!”

秋澤尷尬地站在那裏,這.......好像和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那老道姑瞇著眼打量了一會兒秋澤,冷冷一笑,

“果然有幾分那悅榕的氣韻,那賤人雖死了,你便來替她承受罪孽吧!”話音一落,她便高舉長劍朝著秋澤的方向刺過來。

秋澤迎風而立,並不閃躲,左右是個夢,難不成在她的夢裏她還能被別人欺負去了不成?

就在那寒冷的劍光即將要伸到她眼前之際,她迅速伸手結了個法結,一道幽藍色的光從她的身後閃過,直直擊向方才那道姑。

“砰——”道姑的身體直直落下,激起了一地灰塵。

眾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懼色,紛紛朝後退去,秋澤得意笑了一下,這才對嘛,自己的夢,自己才應該是有主角光環那一個好嗎?

此時,應該來一段英雄歸來的BGM才應景啊!

秋澤咳了咳,正想撚個說辭來解釋自己這絕頂神功,一道淡淡的男聲卻在她的頭上響起來,

“你在得意什麽?”

秋澤一驚,回身看去,竟不知自己的身邊什麽時候站著一個男子,這男人要比她高出半個頭左右,盡管僅著一身素衣,卻也是氣質卓然,帶著半塊銀色面具,遮住了一半精致的側臉。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為什麽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緩步走到她的身側,她竟然覺得微微發冷。

方才那道姑強撐著自己身子起來,指著那男子道:“你是哪兒來的野小子,......竟敢阻我?”

那男子似乎根本不屑同她說話,用眼尾淡淡掃過她,便掐著秋澤的腰乘風而去了,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便只能看二人的背影了。

“站住!我要殺了那個小賤人——”道姑氣不過,要起身追過去,然而,身側那青衣尼姑卻適時拉住她,

“來者不善,且住。”

“可......”那中年道姑還想說什麽,尼姑卻沖她搖了搖頭,她這才停了下來。

秋澤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人已經被這個男人擄到了一座華麗的馬車上、

“你是誰啊?幹什麽的?!”秋澤的身子一放松下來,便指著那男人質問著。

那男子靠在馬車上,不言語,但卻自帶一股氣韻,仿佛天生的王者,讓人無法抗拒。

“莊主,一切都準備好了,要出發嗎?”

“嗯。”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秋澤覺得不對,伸手掀開車簾,卻發現自己此時已在一個陌生之地,她睜大了瞳孔,轉頭一把揪住車內男子的衣領,怒氣沖沖地道:“你趕緊給我停車,把老娘放下去,聽到沒,你這小子?!”

那男子自然沒有聽她的話,反而一把握住她的纖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扯,秋澤就這般直接跌落在他的懷裏。

“投懷送抱?”那男子低低一笑,反手將她摟緊。

兩人貼的極近,秋澤的眼神卻是越發冷冽,這些年過去了,她是極度不喜歡別人靠近的,哪怕是夢中。

食指在空中化出了一道咒語,反手便抵在了那那人的眉心上,可是,一秒過去了,那男人並沒有暈倒。

尷尬的氣息在二人之間流轉,秋澤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自己的法力,難道消失了?!

那男人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幽暗,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臉上的絲巾被他“嘩”一下的揭下來,秋澤要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果然那男人眼中顯露出微微震驚,不過很快便消失了。

“果然,生了一張讓人垂涎三尺的臉。”

番外篇——何處覓青鸞(3)

秋澤想要躲開,然而他卻先她一步扣住了她的下顎,緩緩湊近她,

“怎麽,我說的不對?”他的眼尾微微挑起,帶著說不出的邪魅,秋澤無法想象面具下的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你究竟是誰?!”秋澤知道此為夢境,可是她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法力會消失,難道她現在是秋悠然,所以從前自己的一切便不覆存在了麽?

“雲恒。”

他放下她,薄薄的嘴唇淡淡吐出這兩個字,但一雙眼仍然放在秋澤的臉上,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麽端倪來。

秋澤當然不會知道什麽雲恒雨恒的了,她只是想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而已。

既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秋澤也不想多說什麽,直接沈默了下來,馬車內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十分尷尬。

秋澤只覺得既然是夢境,順其自然便好了,眼前這男人,還是少惹為妙,看起來不是什麽善茬。

馬車一路搖晃了很久,終於在半個時辰以後到了目的地,趕車的人掀開轎簾,恭恭敬敬地朝那男人行了個禮,

“莊主,到了。”

雲恒張開雙眸,側頭看了眼倚在車壁上已經熟睡了的秋澤,本想叫醒她,但動了動唇,卻沒有開口,反而直接捏著她的鼻子。

秋澤只覺得自己呼吸微一窒,氣流不暢,堵得自己的心肺一陣難受,連忙睜眼,卻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放在自己鼻子上的那只白若玉骨的手。

“幹什麽你,神經病啊!”秋澤也未多想,罵了一句,便打開了那罪惡的手。

雲恒的皮膚本就白皙,被她這麽一打,手背上瞬時紅了一片,一邊的侍衛之然看的頭上冷汗直冒,然而雲恒淡淡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麽。

自他服侍莊主以來,就沒見有人敢同莊主這般說話,即便是眼前這女子絕色傾城,可若是莊主發起脾氣來,怕是也不會憐香惜玉。

而且,莊主也十分討厭陌生人的觸碰,怎麽這次......之然雖然心中有幾個問號,但也並不敢多嘴,只還是低頭。

如今已經進入了寒冬,天上飄起了雪花,侍女送來一件純白色的狐裘披風,在雲恒下車的時候,連忙為他披上。

可是車上的秋澤可是不怎麽想要下車,她本就怕冷,見外面飄灑著那麽大的雪花,只縮了縮腦袋。

雲恒是誰?豈會憐香惜玉?

他看了眼身邊的侍女,那侍女立即會意,上車便將秋澤給拽出來了,秋悠然這身體本就沒有練過什麽功夫,哪裏能敵得過他的屬下,當即便被拽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扶著馬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裏竟是一座莊園,門口是石山的形狀,左右兩側放置著兩座石獅,上方有一塊紫金色的牌匾,上面寫了四個大字,‘碧水雲天。’

秋澤心下明了,想來這雲恒便是這碧水雲天的主人了,怪不得這麽狂?不過他抓自己做什麽?

“月華,將這丫頭帶下去,好生調教。”

“是,莊主。”

雲恒留下這話,便率先離開了,留下一臉懵逼的秋澤,什麽?!丫鬟,我去你大爺的,你他媽的把老娘拐到這裏竟然給你當丫鬟?!即便是現實生活中,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她又何時受過這種氣,更可況是自己的夢裏,簡直是奇恥大辱。

秋澤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地上的雪團成一個雪球,朝著雲恒的後腦打過去,

“去你媽的!”

‘砰——’雪球落在雲恒的腦袋上,碎裂開來。月華,之然,還有門口的兩個侍衛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地看著秋澤。

雲恒伸手撫了一下後腦,回頭看著那氣鼓鼓的秋澤,眼神越發幽深,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怒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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