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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唱別久悲不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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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靈兮趁著林兮辰楞神的時候一下掙脫開他的手,“不怕,我們不怕,我要去看!”

千歲柔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此時若是林兮辰再拒絕的話,倒顯得他不近人情了。

兩人在千歲柔的帶領下來到了西街的梨園,剛一進門便見到了一群人在那裏練戲,舞刀弄槍咿咿呀呀的十分有趣,還有吹拉彈唱的師父們,熱鬧的很。

林兮辰本來以為這千歲柔只是梨園的一個唱戲的,可直到方才一個身穿黃色戲服的人朝他叫了一句‘園主’他才知道原來千歲柔竟是這梨園的園主。

他帶著兩人來到了後臺,吩咐了幾句對著林兮辰道:“二位先去座位稍等片刻,待我畫好戲妝。”說罷他又轉頭對一個花旦道:“這二位是我的朋友,你去安排。”

那花旦應了一聲,便帶著他們繞過後門,來到了觀戲的座位,靈兮和林兮辰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位置,這裏看戲位置極佳,是平日裏千金難買的座位。

林兮辰不太喜歡看戲,可是這西街梨園的名聲他倒是有所耳聞,只因自己的幾個好友時常來這裏,說這裏的曲子唱的好。

那花旦剛想離開,林兮辰一下叫住她,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園主是不是好久都不曾唱戲了?”

那花旦面色吃驚,“你怎麽知曉?”

林兮辰笑笑,“只是猜測而已,方才我見他說要畫戲裝,你們面色都有些驚訝。”

花旦嘆了一口氣,“我十六便來到了梨園,那時候恰好聽過園主唱曲兒,那嗓音借著風傳到我的耳朵裏,我只覺得這是我聽過的時間最好聽的曲,時隔多年,不想還有機會.....”她神色恍惚,聲音也漸漸地小了。

眼看著園中的客人漸漸的多了起來,那花旦定了定神,俯身離開了。

靈兮和林兮辰坐了一會兒,戲便開場了,據說這戲是千歲柔自己寫的,叫《火中戲》,講的是一個富家大少爺曾經沈迷於傀儡戲,最後窮困潦倒的時候幡然悔悟,將自己帶了近三十年的木偶投入火中。

那老人帶著這木偶三十年,木偶早已化靈,它知曉老人是想丟棄自己,便在火翩翩起舞,給老人演了最後一幕傀儡戲,火光燃盡,傀儡已化作灰燼,老人不久後便患上了重病。

這老人不久之後便離開了人世,地府陰差在帶他看前世鏡的時候,他才得知自己的命格本來便是如此,並非傀儡所致,這三十年裏,他本該孤苦無依,但卻是那傀儡一直陪伴,老人落下淚來,悔不當初,可是那傀儡還是魂飛魄散。

這戲確實感人,尤其是當千歲柔唱到那一句,“唱別久悲不成悲傷,十分紅處竟成灰。”的時候,靈兮不知為何,竟留下了眼淚。

林兮辰連忙伸手為她抹去了淚水,急切問道:“這是怎麽了?只是戲文而已。”

靈兮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總之一聽這千歲柔唱到此處的時候,心間便湧上來一股酸澀,腦海便不自覺的浮現出這戲文中的每一個字。

林兮辰實在是害怕她這樣哭泣,有些責怪地道:“日後再也不讓你聽這些東西了,若是哭壞了可真是犯不上。”

千歲柔終於唱完了,臺下瞬間爆發出一片掌聲,眾人大喊著他的名字,可千歲柔卻絲毫不在意,整了整衣袖,直接來到臺下,走到靈兮的身邊。

他看了眼她有些發紅的眼睛,輕聲道:“哭了麽?”

靈兮點了點頭,千歲柔從袖口中拿出一條手帕,遞給靈兮,苦笑道:“只是戲文,不必在意。”

他說完便離開了,靈兮接過手帕,上面竟然繡著‘般若’兩個字,她一驚,將手帕掉在地上。

這是巧合?還是這千歲柔本來就認識般若?

林兮辰替她將手帕撿起來,看了看手帕上的兩個字,念出了聲,

“般若?”

靈兮沒有答話,兩人看完戲便回到了別苑,剛一進門,那福伯便匆匆趕來,對著林兮辰道:“大帥差人教您回去,說是陸小姐病了。”

“她病了便病了,喊我回去作甚?我又不是郎中。”林兮辰無所謂地道。

福伯搖了搖頭,急道:“不是呵,少爺,那陸小姐是那聽從咱們這走之後病的,好像不是普通的病啊,聽說是中了邪,老爺說您若不去便要請姑娘回去了!”福伯說完,有意地看了眼坐在石桌那裏的靈兮。

林兮辰皺了皺眉,道:“真是醜人多做怪!好好照顧姑娘,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懂了嗎?”

福伯連連點頭,上次的教訓歷歷在目,他怎的能不註意。

林兮辰回到林府直接去了林大帥的書房,還沒進門便聽見林大帥掏槍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來他的吼聲,

“你們這群飯桶,驅個邪都驅不好,老子崩了你們!”

林兮辰想也沒想,直接推門進去了,林大帥此刻已經氣得紅頭漲臉,而地上還跪著兩個瑟瑟發抖的道士。

“大帥,饒命啊,這下邪術之人法力通天,只有找到那人過來做法方可解除,陸小姐的病才能好起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們是真的無能為力啊!”

“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

那兩個道士連跪帶爬地出了門,林大帥將槍‘砰’地一聲放在桌上,轉頭指著林兮辰罵道:“混賬東西,你幹得好事!”

此時的林大帥想來已經是怒極,否則他不會這般對林兮辰說話的,放在平時的話,寵著還來不及呢。

“這不關靈兮的事情,是這個陸玉兒在您壽宴的時候給我下了蒙汗藥,偷跑去我的府上的。”

林大帥見林兮辰站得筆直,全無一點認錯的意思,更加的生氣,怒道:“你真是被你那別苑中的狐貍精迷了心智,玉兒從你那回來以後便日日說胡話,你倒是與我說說,她到底對玉兒做了什麽?!若今日不將玉兒治好,我便直接去你的府上將那女人抓過來斃了!”

林兮辰瞇了瞇眼,林大帥只覺得自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周身空氣似乎都下降了幾度,

“父親,剛剛說什麽?”林兮沈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狀似漫不經心。

林大帥被他這一問,只覺得方才的氣勢頓時減了半分,他自己甚至都有些不解,這到底誰是誰的爹啊,他堂堂林城大帥竟被自己的兒子問得不敢說話了?!

林大帥咳了幾聲,緩解了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我不管你在外面養了幾個女人,總之,陸玉兒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倘若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父親那裏我不好交代。還有你別苑的那個女人,她的來頭你最好搞清楚,若是今後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後悔都來不及!”

林兮辰揉了揉額頭,出了書房便吩咐馮敬德去找那給靈兮看病的道士,馮敬德倒是個手腳麻利的,沒過一會兒,便將那道士請上了門。

林兮辰和那道士一同進了陸玉兒的房間,陳媽在一邊照顧著, 一臉焦急的樣子,

“小姐,你醒醒啊,這是怎麽了?”

那陸玉兒躺在床上,面色幾分蒼白,嘴裏還不斷念叨著‘妖怪,妖怪.....’的。

林兮辰瞥了眼躺在床上陸玉兒對那道士道:“去看看。”

那道士點了點頭,從身上拿出了一道黃符,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畫了幾道奇形怪狀的圖案,他將那道符咒貼在了陸玉兒的腦門上,那陸玉兒便如同從前的僵屍一般,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雙眼豁然睜開,目視前方。

那道士又拿出身後的桃木劍,唔呀呀地念了半天咒語,在陸玉兒的頭上比劃了兩下,只可惜陸玉兒坐起來後便沒在有什麽反應。

那道士做完了一套法事便從床上跳了下來,陳媽連忙上前急切問道:“怎麽樣?道長,我家小姐這是怎麽了?”

那道士搖了搖頭,捋了捋胡須,“這邪物不好祛除,如今只能試試我的大印了。”

“什麽印?”陳媽抹了把眼淚,急切地問道。

那道士神秘一笑,“等下你便知道了。”說完,他從身後的包裏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像是木塊一樣的東西,拿出匕首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鮮血滲入那木塊中,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他三兩下便跳到床上,拿著那木塊沖著那陸玉兒的頭上大喊了一句,

“五雷轟頂!”

眾人都是驚得張大了嘴巴,只有林兮辰一個人掩唇咳了咳,強忍住笑意。

只是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道士還未將那大印烙在陸玉兒的背上時,陸玉兒突然飛身而起,將那道士從床上踹了下去。

眾人吃驚不已,可那陸玉兒踹完人之後,兩眼一翻,竟又昏了過去。

“小姐!”

那道士揉了揉腰,沖著林兮辰擠擠眼,林兮辰便和他一同出來了。

“公子,恕我直言,這陸小姐身上的東西不像是惡鬼附身,倒像是被妖物施了咒術,我看您還是在這府上好好尋一尋吧,看是不是府上真出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林兮辰想了一會兒,突然道:“什麽樣的妖物,會迷人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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