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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破月珠中隱藏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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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只掐著我脖子的手才放下,我瞬間便虛脫一般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如果這家夥在晚一點送開我,我怕是真活不了了。

“你看了我的夢境,我本該殺你,可是念在你的母親曾與我有過幾分交情,我便放了你。”

此時,我已經不敢再說話,生怕說錯了哪句又吃罪了他,到底是有多恨,連提一次名字都要這個樣子。

他衣袖一甩,小榻的桌子上瞬間便彈出來一個暗格,他坐在小榻上,將暗格裏的盒子拿出來。我看那盒子上雕刻著一只獸,我並不認得,但總覺得十分可怕。

他打開盒子,取出來一個灰漆漆的珠子,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地問了一句,

“這就是破月珠嗎?”

他這次的表情倒還算是溫和,“想必你也聽過這破月珠的傳說吧?阿九和安淩的感情著實讓人羨慕地緊。”

“真的有這兩個人嗎?”難道這破月珠的傳說是真的? 反正從這段時間經歷的事來看,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假亦真時真亦假,無中生有有中無, 有沒有誰又說得準。”他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他手上聚起靈力,破月珠自他手中飛起,慢慢旋轉變大,灰色的外皮脫落下來,珠子變得明亮耀眼,仿佛暗夜中破雲的明月,我突然有點知道這珠子為什麽要叫破月珠了。

“將那塊令牌拿過來。”白煜吩咐著,我連忙將令牌遞給他,可是他卻又突然伸手制止了我前行的腳步,

“等一下。”他楞然看著眼前散發著光芒的破月珠,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

“怎麽了?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這珠子盡管已經許久沒用了,可是它卻能保存上次使用者的一些記憶。我記得上次用的時候是為東海龍王的兒子驅魔障了,只是這珠子顯示的記憶卻......”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柱子上果然出現了畫面,只是這好像和東海龍王什麽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這是一個山洞,洞裏環境清新優雅,流水潺潺,還有長青的綠樹。

一身白衣滿頭白發的老先生正盤腿穩坐在高臺之上講經道法,一身月色道袍穿得也是出塵寧靜,流雲廣袖禦清風,白須銀發飄飄然。

左右兩排弟子聽得認真仔細,時而還出來幾個同門弟子說一番自己的領悟見解。我看著這些弟子的面孔,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是無憂!我不敢出聲,馬上轉頭看身邊的白煜。

此時他的眼睛有點紅,卻不似方才那樣,臉上竟是柔和憐愛的表情。他朝那珠子伸手,聲音有些哽咽地喃喃道:“無憂。”

無憂似乎有些困,眼皮垂落下來,轉頭偷偷打了個哈欠,恰在此時見到了一個身著白衣梳著雙髻長得有幾分討喜的童兒從洞口處走來。

他腿短,登登幾步走的十分有趣,每走一步便歪歪扭扭的像是要倒下一般,可卻又在將將要倒的時候穩的恰到好處。只見他有些費力的走到丹墀處,雙手和十朝坐上祖師拜了一拜,脆生生開口,聲音雖顯得稚嫩,卻也穩當。

“祖師爺爺,殿外天族太子請見。”

潺潺流水擊石發出陣陣利落悅耳之聲,那老先生伸手輕捋了捋垂至膝的白須,點了點頭,眼中已是一副了然之色。他揮了一下手中拂塵,道:“今日說法便到這罷。”說罷眨眼之際便不見了蹤影。眾位同門弟子頓時一片嘩然,本以為他們是要稱讚師祖蹤跡縹緲,仙法神幻。但豎耳仔細聽來卻是在議論剛剛那位天族太子。

無憂似乎也覺到好奇,便隨意拉過位腦袋都已埋入人群只露出半個身子的同門弟子問道:“師兄,那天族太子到底是個甚麽大人物,需得師尊親迎?”

師兄顯出不高興的模樣,很是不願無憂打斷了他與眾位師兄的議論,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開斥道:“去去去!竟連天族太子都不知道?!莫來煩我!” 話音一落便又湊上前去與眾人討論開來。

無憂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我不知那勞什子太子又得罪誰了?他是仙是妖是精是怪又與我有甚幹系?不知他難道很丟臉麽?”

許是她插不進他們的話題,無憂呆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

她駕著雲去了山後的斷崖,她伸手遮了些光仔細看去,斷崖那邊上正坐著二人,一個身著青衣的可能就是那個天族太子,另一個坐在他對面那一身月白色道袍的就是方才講道的老先生。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無憂剛好想了解一下這人機會便來了,樂得他急忙念了個變幻的訣將身變作一只展翅靈鳥,她身下的雲朵消失,伸著雙翅直落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塊灰色大石上。

她選的著陸地著實不妙,方才一時焦急不想卻落在了那青衣帝君的身後,也見不得他甚麽正臉,只能見得一方青色卻筆直傲然的背影,與那隨風微微揚起的黑發,本是瀟灑亦然,卻總是覺得有些遺世獨立之感。

他二人下棋著實久,無憂等的昏昏欲睡也不見他們結束,她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趁他二人不覺換個位置時,師祖卻突然輕笑起來,

“歲崇,這許久不見,你棋藝又精進了。”

那青衣人略略頷首,清冷如水的聲音淡淡響起,“師祖,過譽了。”

隨即以手托袖執起一枚黑子置在了棋盤上,棋子落盤之時,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在這清幽之境倒顯得突兀。無憂有些奇怪,這動作平時也經常見得同門師兄師弟們做,怎的與他卻好似有著天壤之別。

等了半晌,師尊也未出子,她有些奇怪,難不成師尊這是認輸了?正待疑惑之際只見師尊突然伸手在棋盤上方輕輕一拂,一盤棋子便瞬間化作黑白兩股煙塵隨風飄去了。

師祖笑笑,指了指那股無形煙塵道:“你看,這世間之事本就如這縹緲煙塵一般,終將無影無形,你身天族太祖,未來天君,看事情本該淡若煙塵,又何必執著至斯?”

那青衣背影微微一滯,並不言語。但見他伸出一只玉手,不知用了個什麽法兒,竟能將剛剛隨風飄飛的煙霧重聚於掌心一股無形力量之內,煙霧只在他手心打轉,不再亂飛。

師祖看他這般,只搖了搖頭,拂塵在空中一掃,一道白光便自他二人頭上乍起,無憂變作的飛鳥也被這股強勁的力量逼得現了真身,原來他二人上空設了如此強的結界,好在她方才並未亂動。

見師尊瞧著趴在石頭上的無憂,她連忙爬下來跪下請罪道:“師尊請饒恕弟子這次吧,弟子再也不敢 偷聽了,只因著聽說天族太子威名遠播故來一探,弟子再也不敢了,師尊莫動怒……”

她只顧磕頭謝罪,卻半晌也未聽見師尊聲音,剛欲睜眼偷看下四周時那道清冷聲音又響起來,“怎的又動不動就跪?”那語氣頗有盡管冷淡卻也帶了點憐惜的意味。

無憂不由得一驚,擡頭一看,這裏哪裏還有甚麽師尊的影子,只是面前正立著這個一身著青色衣袍之人。

他額間系著一枚碧海滄珠,白玉一般面龐好似寒夜月光一般冒著淡淡的涼意,皎白卻清冷。黑如幽潭的一雙眼毫無波瀾,仿佛已看透世間一切事情,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緊抿著的淡色薄唇。

他見無憂一眨不眨盯著他看,微轉了一下頭,朝她伸來一只素白而又骨節分的手,圓潤的指尖近乎透明。

“起來。”他道。

無憂有些迷茫地看著他,但卻並未接過他的手,而是自顧自起身整了整衣襟,而後又雙手合十做了個揖當做還禮道:“多謝太子,無憂告退。”

看得出來無憂不喜歡這個人,想快點離開這股天族太子。可是她剛欲擡腳,那腿上卻似墜了千斤石塊一般動也動不了,她用盡平生所學終不能動上一動。無憂面帶疑惑擡眼看了看青色衣衫的天族太子,他目光落在她的腳上,面上仍是那副淡漠模樣,

“是你?!”無憂有些動怒道:“我自問剛剛除卻沒扶著他得手起來外也沒甚麽得罪他的地方了,可你竟仗著法力高強便然使法害我,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只走到她身邊,無憂不知他要作甚,只擡眼看他那清俊冷傲面龐。醞釀了許久,正欲擡頭與他討論一番時,突然左手被那人握住了,她呆呆地望著他們二人緊緊相扣的雙手,慌忙想要擺脫,可那手卻好似鐵鉗一般緊。

他轉頭看她,眼眸中倒應著她的樣子,淡淡道:“走吧。”他輕輕吐出兩個字,無憂的定身法被解了,身也沒剛才那般沈重,身體像是有意識一般隨著他走了。

她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麽。

畫面到此處戛然而止,而白煜的眼睛卻泛著血紅色的光芒,“呵呵呵,原來是歲崇把我的無憂拐走了,竟敢欺瞞本君, 看來本君是應該把他的天庭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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