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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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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八卦論壇裏的舞者演員又更新了一段很長文字:「剛練舞回來,沒想到後臺私信都炸了,想聽爆料的就看這裏吧……程元汐考進舞蹈學院之前,就一直被神秘人慈善讚助,歌劇院的主席都是看她被扶貧的份上,舞團裏什麽機會都讓她優先,而她本人虛榮心強又愛名譽,整天裝作一副與世無爭的白蓮花,又秀自己住豪華公寓,認識很多名流社會的大佬。」

「所以程元汐會假冒大佬的白月光我都不意外,偷偷的紋同款梵文,平時劇院裏跳舞又拿發帶神秘遮起來,關鍵時刻故意在鏡頭裏暴露,這就是她有預謀的炒作緋聞啊,還全網磕糖呢,是餵毒藥吧,大家別被她假象蒙蔽了——」

「對了,本人跟程元汐都在同個劇院,私下從來沒有聽過她小名叫音音,她倒是跟前任主席有說過,小時候父母喊她乳名叫月亮。」

……

這個爆料貼毫無懸念也被搬運到了熱搜微博上,為了證明自己所言是真,舞者演員還公開了歌劇院內的練舞室照片,不是路人甲能輕易拍得到手。

此刻網友們大跌眼鏡之餘,大部分的都當場把自己開除粉籍:

「程元汐不說原因就退網時,我還憐愛她呢,敢情是梵文刺青火了快兜不住底,心虛的?」

「她是不是想嫁豪門想瘋了?這樣碰瓷,動不動就有人匿名爆料她跟大佬一二三件事也太假了吧,這次又玩冒領這套,現在把傅氏總裁逼出來公開召開記者會澄清,臉腫沒?音音根本不是你哦@程元汐」

「去紋別人同款刺青行為太掉價了,脫粉了。」

「是掉價,程元汐都坐上國家歌劇院新任首席位置了,還這麽虛榮心,之前她摔碎謝音樓玉鐲刪視頻的那份聲明白蓮花味就挺重的,果然翻車了。」

「救命!這屆網友被她騙成傻子了,小名叫月亮卻敢發微博謊稱是音音,想要正牌名分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入大佬的眼啊。」

「程元汐是不是暗戀那位貴不可言的傅總啊,整天想著取代他的白月光?」

「……我收回之前誇她神仙命這話,打擾了。」

「截圖了傅容與的記者招待會視頻:我與程元汐小姐不熟,不是網傳的情侶關系,更不可能有婚訊傳出——@程元汐快來看看吧,哪個字像是對你有興趣的樣子?」

「哈哈哈程元汐還白日夢想大佬公開登報婚訊三天三夜,現在澄清新聞稿給你全網發個三天三夜……」

「舞蹈皇後的粉絲之前到處營銷@程元汐是古典美人跟資本家的絕美愛情,求放過,古典美人在我這裏只認謝音樓。」

「我也愛謝音樓一身古典仙氣,好可惜她退出宣傳非遺文化的節目啊,微博也不更新,有誰知道美人到底去哪兒了?」

「怎麽都提謝音樓啊,難道只有我好奇程元汐是冒領的白月光,那誰才是傅總紋在手腕的神秘白月光啊?」最底下的這條熱評很快引來不少網友回覆,逐漸地,吃瓜網友們都跑到采訪傅容與的媒體官博追問。

十家傳媒裏,在淩晨前終於有一家叫楊經的記者現身說法:“今晚傅總召開記者會,她就在隔壁茶室,是個手腕戴玉鐲,背影很仙氣的女人……程元汐跟正牌白月光比,絕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這話一出,網友們的胃口都被釣起來:「白月光真的存在啊?」

楊經轉發了這條回覆:「存在,她氣質太仙氣了,是那種多看一眼就想磕頭拜禮的。」

之後,無論微博底下怎麽聲勢浩蕩的追問,都沒有繼續透露內情。

而其中摻雜著一條新評論,剛發出來就石沈大海般被壓了下去:「戴玉鐲?氣質很仙?怎麽跟@謝音樓那麽像啊。」

……

練功房的門被推開了。

路桐拿著膏藥走進來,燈是亮著的,環顧四周卻沒看見程元汐身影,在劇院裏,她身為首席是有單獨的地方練舞,靠書架墻壁的位置擱放著休息時用的沙發和茶臺,上頭放著幾本新聞雜志和茶杯。

走過去後,路桐伸手將膏藥放在茶臺,像她們這種十年如一日跳舞的,身上都帶點老毛病,特別是程元汐有嚴重腰傷,天氣轉涼時就會覆發。

路桐有點走神想著今晚熱搜的事,手邊不小心碰翻了雜志,驀地一聲響,讓她肢體動作下意識地彎腰去撿,隨即看到還有部手機夾在裏面。

屏幕不小心被碰亮,論壇的帖子界面也跳躍了出來。

路桐眼目愕然,無意中看到了個賬號昵稱,手指鬼使神差般往裏一點,很快這個號發過的匿名貼都暴露了出來。

時間最早是三年前的,在論壇裏爆料說程元汐搬新家住進寸土寸金的豪華公寓,疑是交往了個神秘富豪男友,那時她人氣低,回帖的很少。

一直往下繼續翻到近期的,每個貼子都有暗示過傅容與跟她不可言傳的緋聞,特別是關於梵文同款紋身,都是程元汐親自下場爆的料。

角落的立式空調明明沒開,路桐後背卻莫名的發冷,猛地回過頭,當看見程元汐一身淡墨色長裙不知何時就站在練功房的門口時,心跳快到破喉:“元,元汐姐。”

在劇院裏,程元汐向來以溫柔面目示人,即便是受到同行排擠冷眼,她都是什麽都不爭,連半句惡言都不曾聽她說過。

而此刻的程元汐在走過來時,讓路桐感到股從骨縫裏滲出來恐懼,動作僵硬地將茶臺的膏藥和手機一並遞給她,咽了口唾沫說:“……我是來給你送這個,貼腰的,不小心碰倒了手機,對,不起。”

程元汐眼眸下視線從黃色的膏藥停在手機上,屏幕還亮著,而路桐後知後覺地把它關掉,慌亂的擡起頭時,無意間睹見程元汐表情平白有一絲冷意。

“桐桐,以後來我的練功房,記得先敲門。”

半響後,她才將東西接過,說起話來,語氣依舊是柔和的。

而路桐被這一記眼神給弄的緊緊攥住手指,沒有察覺到背部已經冷汗淋漓:“元汐姐,我記住了……”

她快速說完就要走,埋頭跑兩步又猛地停下。

“我剛才什麽都沒看見,沒看見手機的。”

程元汐站在原地,一身墨色身影,襯著光。

就連路桐已經走出練功房,那扇門被緩緩關起只剩下一條縫隙就合上時,還看能見她冰涼的眼神。

……

淩晨的夜間,瀝城繁華地段的酒店頂樓套房裏,燈是暗的。

謝音樓從睡夢中醒來,大病初愈的身體第一反應是有熱息灑在她後脖,燙著那一小片白嫩的肌膚,睜開卷翹的眼睫朝後看,是傅容與極近的俊美臉龐,也在沈睡。

兩人親密無間地用一個枕頭,蓋著蓬松的被子,她的黑發纏繞著他冷白的腕骨上,似綢緞般,透著股靡艷的旖旎氣息。

謝音樓躺了會,才安靜地起身下床,遠離這個自帶雪松香味的催眠精。

足音極輕的從臥室出來,看到有人在。

是邢荔坐在沙發那端很有食欲的在吃小龍蝦,茶幾上擺放著一盒盒撒滿紅辣椒的食物,以及開了蓋的紅酒。

見謝音樓穿著一身白色睡袍走出來,她斯哈著說:“謝小姐醒啦。”

像邢荔這樣性感身材保持的這麽好,又吃重油食品,不忌口的,實屬是沒想到。

而她還邀請謝音樓一起享用,拿了盒冰鎮龍蝦過來,上面點綴著幾片黃色檸檬:“這口感好,不辣。”

謝音樓喝中藥湯搞得毫無食欲可言,婉拒了後,落座在靠落地窗的單人沙發上:“邢荔,我要的消息,你開個價吧。”

邢荔啃著龍蝦鉗子,挑起精致的眉朝向身旁的一份文件:“謝小姐生分了這是,傅總的祖上發家史很容易查到,要開價,這不是讓我賺黑心錢嗎。”

雖然平時也沒少賺,但是邢荔多少是能把握一個分寸的。

謝音樓唇邊微微笑,將那份文件拿過來翻看。

邢荔確實把傅家的祖上都調查明白了,專業程度堪比私家偵探級別,她安靜看了許久,又翻了一頁,視線停在最下方那行上。

“傅容與的家族企業是十年前破產?”

“嗯啊,傅總那個老敗家子親爹不是經商的料,在商場可謂是真正的散財童子啊……”邢荔話頓幾許,摘了手套去端起紅酒杯灌了口,看向微低臉的謝音樓,燈不是在她那邊,側影被落地窗外的月光照著,看不真實表情。

半響後,邢荔又喝了口酒,千言萬語都只能感慨一句:“老敗家子不是東西啊。”

“十年前舉家搬離泗城。”謝音樓指尖劃過上面的字,雙唇輕啟往下念:“是去投奔的堂祖父家,如今瀝城世家望族之首的那個傅家……”

“對,前兩年瀝城傅家換了一位新任掌權人,現在當家作主的,叫傅青淮。”

邢荔接過話,跟她說起這位:“傅青淮別看年紀輕輕,輩分卻級高……算起來傅總都要喊一聲小叔呢,他是傅家佛心最深的人,平時很難約見,沒個百億投資項目送到眼前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面。”

言外之意,謝音樓想要去拜訪瀝城傅家,不是件容易的事。

邢荔好心提醒:“傅總在傅家時跟傅青淮關系最親——”

謝音樓將資料慢慢合上,啟唇說:“我有辦法。”

邢荔想追根究底問什麽辦法,謝音樓先搖頭賣關子,卷翹的眼睫垂落間,看著她八卦的表情又說:“你不要錢,是因為傅容徊吧?”

邢荔險些被她問楞,下意識絕口不承認:“這關小傅總什麽事兒。”

“這世上,只有傅容徊是真正希望自己哥哥能找個喜歡的女孩結婚生子,不要為了家族沈重的枷鎖耽誤了幸福,而你喜歡傅容徊,自然是願意為了他出謀劃策。”

謝音樓心思通透,早就看出了邢荔對傅容徊藏著掖著的情意,恐怕旁觀者都是心知肚明,只有身在局中的人自以為掩飾的很完美。

邢荔真的很會演,卻在這刻演不下去了,狐貍眼撇開,不去對視上謝音樓那雙幹凈的美人眼:“看來不收你錢是失策了……要不還是給我個價吧。”

謝音樓彎唇淺淺的笑,將一張名片遞到她的手旁:“這次就當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後想我還人情時,就把這名片還我吧。”

邢荔這回沒有推托,擦幹凈手後,鄭重其事地收回自己名牌包裏。

夜越發深了,謝音樓看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快兩點,她大病初愈禁不住熬夜,便不繼續待在客廳陪邢荔吃麻辣小龍蝦。

“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接下來的時間裏,傅容與都待在瀝城跟蕭氏合作項目,另選了時間重新召開新聞會,而謝音樓也直接被他扣在了酒店裏,時間閑了,便拿手機刷微博,又將附近美食街的餐廳都打卡了一遍。

她只字不提要去找謝忱時,也沒鬧著回旗袍店。

大部分時間都是喝完中藥,就待在套房裏睡覺消磨時間。

這讓傅容與容易產生一種錯覺,謝音樓已經願意重新回到他身邊,哪怕不讓邢荔陪著,也不用擔心出門談生意回來,就找不到人影了。

第三天的下午時分。

寬敞奢華的套房內,傅容與前腳攜帶秘書團去蕭氏集團一趟,後腳邢荔就踩著高跟鞋,妖妖嬈嬈的推門進來。

入眼,便看見謝音樓穿上了一身青色薄綢旗袍,烏錦的長發簡單的用發簪挽起,正坐在沙發上搗鼓著什麽,而湯阮提著個木箱子規矩站在旁邊,也穿的很正式。

邢荔好奇地走過去,語氣略有點吃驚:“帖子?”

謝音樓仰頭,淡妝的臉蛋尤為精致,笑起來時連眼下的淚痣都明艷三分:“傅青淮約不到,但是湯阮三天前以別枝坊的名義幫我約到了給傅家的老太太訂做旗袍。”

她手上的名帖,寫的卻不是別枝坊三個字。

而是蓋著她父親——謝闌深的名字。

越是樹大根深的家族,規矩就越繁瑣,想到人家老宅拜訪都是有講究的,通常都會提前約好時間,去時,還會親自遞上一張身份名帖以表尊敬。

謝音樓起身離開酒店時,淡淡的叮囑邢荔說:“傅容與去開新聞發布會了,他晚上還有酒會要參加,肯定是回不了的……”

邢荔聽著,游神地想這是都安排妥當了啊。

謝音樓對她笑了一下,把任務交給她:“如果傅容與派人來接我去酒會,邢荔,麻煩你找借口幫我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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