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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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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司吉月在日出後醒過來,白鶴山上的空氣寧謐而清涼。她穿著粉白色的法衣,感覺大腿內側被裴倨咬過的地方在走動時仍然有些別扭。

司吉月和壟鈺城一起向著山下走, 踏過堆聚於巖石地磚間的雜草枯葉,葉片邊緣結了霜,粉白色的法衣裙擺拂掃而過, 輕輕發出破碎剝落聲。

今天最後一場比賽是她和曾天之間的比賽,對這場比賽司吉月其實不是很緊張,因為心裏對兩方的實力有大概的估測,而且司吉月覺得這次總不可能像上場比賽一樣倒黴了。

她作為組長,熟門熟路地走上前, 跟曾天相互行了個禮。

因為上一場的東皇鐘吸引了大量修士來觀看比賽, 所以不少人都記住了司吉月的臉,再加上她一頭月族獨具特色的頭發,這次一登臺看臺上不少觀眾都認出了她。

格鬥場四周布有隔音陣, 司吉月聽不見看臺上的動靜,只有鼓聲一下下敲著場上所有人的心臟。

隨後,司吉月註意到曾天五人無聲對視一眼,他們的站位緩緩改變, 擺出提前練習好的陣法,格鬥場寬闊的場地也極大地方便了風與火兩系的修士使用靈力。

司吉月眼中寒芒一閃,極快地拔出劍,準備先下手為強。

“唰”的一聲, 司吉月劍尖挑起一名對手的領口,將他整個人向後摔去。

另一人飛快去接, 就差一點兩名修士就要越過場外。司吉月屏住氣息尋找下一次進攻機會。

曾天立刻加快布陣畫符的速度,他身邊的同門見此也紛紛加快動作, 他們都是玄微仙尊門下的弟子。

玄微仙尊擅長布陣,他的徒弟們在這方面也頗有成就。

不過布陣完成前所需的時間,對於曾天五人而言是最危險的,但是他們的配合卻稱得上有條不紊,極為默契。

曾天的雙手因染上鮮血而變得汙穢,負責防禦的修士也已被單安平拳上火氣灼傷,眼看就要撐不下去,曾天等自己的氣息稍一緩和,就屏氣大喊一聲:“起!”

在鮮血畫成的陣法之上,一個龐大的虛空元神拔地而起,祂手托玲瓏塔,原型生得魁梧健壯,被放大成幾十米高的元神之後,給人的壓迫感也更為深刻,讓人難以註視那雙威懾感極深的巨目。

司吉月難掩驚訝地擡頭,蹙起眉頭觀察片刻後,扭頭看向衛承興,“……這是什麽?”

“上神……就是收用無主的元神,讓祂們為己所用,上自己的身。”衛承興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怎麽棘手的全都被他們給碰到了……?

司吉月跟衛承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沒有說出口的臟話。

司吉月仔細回想學堂夫子教給他們的常識,這個元神應該是化神期才能有的修為,金丹期後面是元嬰期,元嬰期後面才是化神期……這一下就跨了兩個境界!

在場中司吉月幾人狼狽閃躲逃竄的時候,看臺上也不平靜,蓮華門掌門微微瞇了下眼睛,“這是……玄微的弟子?”

黎雁銘敲敲煙桿,慵懶地往場下瞟了一眼,眼神裏也流露幾分詫異,“為了這次比賽下血本了吧?他不是一向很寶貝這些東西嗎,這次怎麽這麽舍得?”

“既然願意把這東西交給今年新收的小徒弟,看來還是徒弟更寶貝一點。”白鶴山掌門撫摸著身旁的一只白鶴,笑瞇瞇地打趣。

對於日理萬機的五個掌門來說,五宗大比期間沒有往常那些緊迫的公務,只是看看孩子們之間的小打小鬧,也算是難得的放假時間,尤其是這種元嬰期以下的小組賽,還沒有脫離五行元素的局限,沒法利用元神打鬥,因而這樣的比賽在高階修士眼中基本都算是過家家。

往年裏偶爾也有金丹期巔峰的修士在比賽過程中突破境界,升入元嬰期,這都是允許的,但是在小組賽中使用上神的,還真是獨一份。

顧風平註意到今天這一場又是司吉月他們組,他不動聲色地往諸多家主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對身後的青峰低聲安排了幾句,然後扭回頭專心看起比賽。

顧風平是個很擅長未雨綢繆的人,一次也倒罷了,接二連三地比下去,要是場場都能恰好挑到棘手的對手,他要是不多想,就不可能活到這個年紀了。

場上單安平一邊躲避著對面的攻擊一邊大喊:“衛施主,拜托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桓葉站在後方,將腳下巖石塑成一把石弓,拽下頭上的發帶作弓弦,源源不斷地將石箭朝陣法中央的五人射過去。

速度飛快的石箭被巨大的火系元神用手輕輕撥開,沒有傷到陣法眾人。

僅慢她一步的巨手跟著司吉月的動作重重拍下,司吉月一直沒有回頭,跑著跑著,路過霍玉宸身邊時,突然毫不猶豫地一腳把他踹下了場。

築基修為的人留在場上太危險了。

看到霍玉宸臉上危險的笑意時,司吉月默默把目光移開——我才不是為了公報私仇。

因為前面九場比賽都已經結束,夜色使整個格鬥場都暗沈下來,即使場上有人造的燈光,但是依舊不如眼前的火系元神吸引諸人目光。

祂的生命在雙眼裏蹦跳,氣息在喉嚨裏燃燒,站在那裏時,龐大的身軀占據了三分之二的中央會場。看臺上不少普通人下意識伸出手,嘗試去感受元神上的溫度。

衛承興耐下性子仔細分析他們的攻擊手段,這五個人即使能利用陣法召喚化神期的元神,估計也無法持續長久,所以對於曾天他們而言,最好的戰鬥方式其實是速戰速決。

衛承興的視線又看向在場中來回閃躲的司吉月,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累似的,不斷移動的身影快得幾乎虛化。

巨大的元神始終無法抓到她,只是一直緊隨在後,衛承興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輕輕呢喃道:“一直抓不到人,你們也該著急了吧……?”

雖然手裏拿著一張王牌,曾天他們用起來卻處處小心翼翼,既想把人抓住,又害怕真的誤傷到司吉月。

青雲派掌門狄原看著場下的幾人,了然地笑了一下,對身旁的光明寺主持說:“畢竟心性上還是孩子啊……”

坐在他們斜前方座位的清虛仙尊聞言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關鍵時候優柔寡斷,就是在給自己養虎為患。”

狄原立馬閉嘴,畢恭畢敬地低下頭,道:“是,弟子受教。”

清虛仙尊收回看向大徒弟的視線,註視著場上的比賽,平靜地說:“局勢要逆轉了。”

“陣眼找到了!”

衛承興始終盯著曾天五人,忽然眼神一亮,興奮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司吉月在格鬥場上待得越久,反而越有精神,她不時回頭挑釁:“來啊,我在這兒!”

衛承興三人對付元神的一只手,司吉月則不斷吸引對手用另一只手攻擊自己。

曾天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來,在陣中揮手,元神巨大的手掌裹挾著火焰朝司吉月揮去。

但是這一次司吉月卻沒有躲閃,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銀白發絲被勁風吹得淩亂飛舞,司吉月只是平靜註視那只朝自己而來的巨大手掌。

手掌在離她幾指的距離裏停住,然後漸漸消散,和預計中分毫不差。

衛承興已經將劍深深插進陣眼,整個陣法分崩離析。

司吉月笑了,回頭看向衛承興,衛承興臉上是張揚而又意氣風發的笑,對身邊的單安平說:“單兄。”

單安平了然地一點頭,像曾天五個人攻去,桓葉的石箭很快跟上,配合默契的攻擊像疾風驟雨一般朝他們湧過去。衛承興站在原地,依舊冷靜地把控著局勢。

司吉月的身影太耀眼,有時候也不是件壞事,因為她會變成一個最完美的誘餌,留給衛承興偷襲的機會。

“越是因為抓不到小月亮而心急,就越會露出破綻嘛……”衛承興對著曾天挑釁一笑。

曾天卻沒像他想象中那樣惱羞成怒,他跟師兄師姐們對視一眼,五人主動認輸。

陣眼的火焰已經被衛承興徹底熄滅,丟了底牌,再掙紮也沒有意義了,繼續待在場上只會給己方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這些道理曾天都懂,都明白,但是在下場的那一刻,他還是被自己心中那股巨大的失落感擊中。

雖然接下來還有第三輪的叢林比賽,但是失敗就是失敗,第二輪他們就只能止步於次了。

跟曾天同一年入門的師妹在走下格鬥場的那一刻就變得眼眶通紅,曾天作為組長,強撐起笑容去安慰師妹,但是他的表情不管怎麽看都太過勉強。

就在曾天馬上要黯然退場時,他的肩膀忽然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沒等他回頭,又有第二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曾天驚訝地扭頭,看到的是正要離開格鬥場的司吉月五人。

司吉月和單安平大大咧咧地拍拍他肩膀,最後邊的衛承興慢吞吞地走過來,看上去很不情願,但是也朝曾天點了點頭。

“你們——”司吉月一臉嚴肅地看著曾天。

“很強啊!”單安平真誠地幫她說出了下一句話。

曾天一楞,有點哭笑不得,又有點羞澀,擺擺手否認道:“沒,沒……”

***

當天晚上,曾天和四個同門帶著愧疚回到師父玄微仙尊身邊,“師父,對不起,我們……”

玄微仙尊外表上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五六歲,依舊是在問心山谷出現時的那副書生打扮,他隨意地擺擺手,“輸了就輸了,再練就是了,你們別壓力這麽大。”

他從弟子手中接下半成的陣符,“倒是這個陣法在場上的靈力吸收,怎麽沒有我想象中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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