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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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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師父,別的不說,您這審美還真是不錯,這張臉真是我見猶憐,別說是騙小姑娘,男女老少通殺啊。”雲之棄雖然已經死了,但他還是繞著風有餘飛了一圈,全方位的打量了一番風有餘如今的模樣,嘴裏一直嘖嘖稱奇。

隨後,他又看向易餘弦,和氣的詢問道,“小姑娘,你可是我長淵劍宗弟子?你手裏這把,應該是歸一劍吧。”

沒想到師父還挺大方,歸一劍也舍得送人。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改口叫師娘?

雲之棄摸摸下巴,決定還是留到最後再叫。現在叫的話,師父這個老不修的說不定要惱羞成怒,一口氣將自己給打的魂飛魄散。

哎,師父一生都很要面子,他這個當徒弟也不能太過分。

“是,我是長淵劍宗弟子。”易餘弦朝著雲之棄笑了笑,“見過掌門師祖。”

“不客氣不客氣。”雲之棄下意識的想要摸點見面禮出來,準備掏口袋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了,只能遺憾的說道,“你現在有了歸一劍,就是長淵劍宗的座上賓,你想要什麽,去倉庫取就是了。我們長淵劍宗,應該不差你一點見面禮。”

易餘弦對雲之棄很有好感,瞧瞧,上來就送見面禮,多上道啊,“你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雲之棄一楞,反而被易餘弦的爽快搞得有點接不上話,隨即大笑了起來。

“小師娘的個性真是不錯,我就不喜歡這些虛的。明明很想要還要搞那些彎彎繞繞沒完沒了的謙讓,真是無趣。”

雲之棄當了這麽多年的掌門,形形色色的人已經見了太多,他和無數的老年人一樣,開始喜歡直白簡單的人,而厭倦了和那些心思太多的人打交道。

易餘弦這種才是他欣賞的。

“她當然不錯。”風有餘有些生氣,又覺得有些好笑,可畢竟是當人家師父的,加上雲之棄年紀也不小了,也不能和以前一樣訓他,多少也要給點面子。

“……師父,我剛才喊小師娘你居然沒有反駁?我去,師父你下手挺快啊,你現在還沒有完全重生,這樣不好吧。”雲之棄在旁驚呼。

就師父現在這個樣子,明顯還是依靠強大的元神顯形。看著和正常人沒啥區別,其實區別大了。元神化形的身軀沒有體溫,也沒有辦法一直維持,需要時不時的休養,並且在外停留的越久,對身體的消耗也就越大。如果情緒過於激動,也可能會難以維持身體的模樣。

也就是說,就師父這種,基本上是不可能和人家小姑娘有什麽不純潔的身體關系的。

雙修什麽的基本是不可能了。

結果,實質性的進展還沒有,名分倒是先定下來了。

嘖嘖。

他記得自家師父以前不是這種下手快的人啊。

易餘弦聽見雲之棄的話,捂著肚子在旁邊笑。

哈哈哈,哈哈哈。

風有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閉嘴,劣徒,你都是說的什麽話?”

有這麽調侃自己師父的麽?

要不是雲之棄現在已經死了,他恐怕還能將他再揍個半死。

“師父,你這就不對了,別生氣別生氣,我開玩笑的。”雲之棄直覺不對,連忙求饒,調侃師父也得點到即止,不能太過分了。

不過想想自己留下來殘念來還真是一道妙棋,不然如何能夠看得見這樣的師父?

“還有,這是為師自己本來就有的臉。”風有餘微微磨牙,“天生的,你們見到的那張臉才是後來捏的。”

雲之棄整個人都驚呆了。

“師父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大秘密瞞著我們?”

這不應該啊。

師父居然長成這個樣子?

雲之棄頓時痛心疾首起來,“師父啊師父,您怎麽能這樣?您沒事好端端給自己換張臉做什麽,之前那張臉真是平平無奇毫無特色,現在這張臉多好,靠臉吃飯。要是您以前沒有換臉,我們師門怎麽會過的那麽貧窮?師伯以前說的居然不是醉話,您真的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

想起他們以前度過的貧窮日子,雲之棄頓時就覺得自己錯過太多。

原來不是他們當初沒有發家致富的手段,純粹是師父這人不行。

要是以前不隨便給自己換臉,他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上趕著請客送東西的啊。

哎,何至於和以前一樣,一直過得苦兮兮緊巴巴的?

可惡,實在太可惡了。元嬰捏臉這種技能就應該徹底廢棄掉才是。

“閉嘴,為師就是知道你們這點花花腸子才不想說。我要是以前不換臉,你們估計得聯合起來把我賣了換錢。”

“反正您能打,我們賣了您,您再逃出來不就完了?”某人賣師父的話說的振振有詞。

“我倒是覺得,當初我應該先賣了你們,拿到錢了再讓你們逃跑也是一樣的。尤其是你,如此頑劣,我幹脆就立一個貨一售出概不退換的牌子,說不定買家還要再給我一筆錢把你給還回來。”風有餘冷冷的在旁說道。

易餘弦看著這一出師慈徒孝的鬧劇,不由在心中鼓掌。

真是好一場大戲。

雲之棄連忙收斂神情,轉而換了一張嚴肅認真的臉,“師父,我不是第一個看見您這個樣子的徒弟吧。”

“銀寒才是第一個見到的。”

“可惡,又被那條笨魚搶先了。這家夥幹啥啥不行流淚第一名,就是運氣比我好點。”雲之棄唉聲嘆氣道,“不過我當年隕落的時候,也就只有他的命燈還留著,應該也只有他能夠比我快了。”

“命燈麽?”風有餘嘆了口氣,“這是師兄給你們搞的吧。”

所謂的命燈,就是取修士的一縷精血制造而成,修士不死,命燈不滅。修士身死,命燈隨即熄滅。

對於很多修士而言,這都是在外知道親友安危的絕佳利器。

“師父您以前說生死天定,不想我們被束縛,所以不搞這些東西,我後來好像也漸漸明白了。”雲之棄嘆了口氣,“最先熄滅的是大師兄的命燈,其後就是四師弟,最後是五師妹,我隕落的時候,那條笨魚的命燈顏色變了,想必是他舍棄人身換取妖族長壽。”

“銀寒的確活了很多年。”

“那師父您想必也已經拿到了其他幾顆舍利子了。”

“都拿到手了。”風有餘點點頭,“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弟五師妹的事您應該也已經清楚了。”雲之棄臉上浮現少許的哀傷,“他們將最安全的活給了我,我明知道他們可能會過得不好,但我卻沒有辦法出手幫他們。”

尤其是四師弟。

他能做的實在太過有限。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當初能夠陪著諸葛空一起去的話,是不是結局就不可能變成後來槐樹精所說的那樣?

可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

當初他們的選擇,不管在那個時候看來有多麽的愚蠢,可是如今能夠等到風有餘重新回來,能夠重新再看見師父,看見他們當初的堅持都已經有了回報,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要這麽說的話,那麽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真的有人要為此承擔責任的話,那一個人也一定是我,而不應該是你。”風有餘搖搖頭,“你不用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我是你,我沒有信心將長淵劍宗發展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他能打江山,卻不會守江山。

強行用武力鎮壓一切,一旦他離開所有的局面,立刻就會變得分崩離析。是他過於不成熟所以才導致的悲劇。

“倒也還好,誰讓我們攤上你這麽個師父了呢。”雲之棄嘆了口氣,“我活了這麽多年,很多東西也看透了。師父您當初給我們的生活,是我們人生之中最快樂的日子,當時的苦後來回憶起來也變成了甜。”

沒有風有餘,他們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能夠遇見那麽好的同門,有了這樣的好運氣,那麽之後遇見的所有的痛苦和無奈,他們就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去抱怨命運了。

說到這裏,雲之棄突然畫風一轉,笑著炫耀道,“師父,我也收了一些徒弟,飛升成功的足足有四人!”

比起師父,他的本事可大多了!

風有餘震驚,也跟著被轉移了註意力,“你居然能教這麽多徒弟?”

“我一共收了十個徒弟,有四個都飛升了。長淵劍宗也因為我這些弟子飛升太多,一下子名氣大增,在定級大會上直接三級跳,由九品宗門直接上升到二品宗門,無數修士都想要拜在我門下。”雲之棄驕傲的挺直了胸膛,“本來我也是可以飛升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飛升沒啥意思,不如在這裏等師父你。”

“為何不飛升?”

“師父,在修真界我還算是能打的,加上我吃我自己徒弟的軟飯也不丟人,沒有人敢惹我。我要是飛升了,一切從頭開始,我還得在仙界隱姓埋名,免得被邢天君找上門,我才不去吃那個苦。”雲之棄冷哼了一聲,“不如等著師父您自己回來,再去了結自己當初的仇怨就好了。”

而且,天上若是只有他飛升,那該多無趣啊。

要飛升,就得師門上下一起才是。

雲之棄還記得,自己當初壽元大限到了的時候,自己那剩下的徒弟都跪在自己面前,希望他能夠飛升。

他不是不能飛升,只是不想而已。

為什麽要飛升呢?他怕自己飛升之後,會忍不住去對抗邢天君,最後被人一招給殺了那就太丟人了。

當長淵劍宗的掌門越久,見到的各種醜惡之事越多,反而越發懷念起當初無憂無慮的時光。

所以他的怨恨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而不是消散。

不如趁著最後自己還留有餘力之時,封鎖自己的元神,將劍道舍利和掌門密令放在一起,等著師父多年以後的回歸,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看著長淵劍宗,守護著長淵劍宗。

若是長淵劍宗中間出現什麽問題,自己的元神還能從掌門密令裏出來幫忙化解危機。

而一旦飛升到了天上,他自問是沒有這個本事再下來,也沒有辦法再為長淵劍宗排憂解難的。

“主要是想要和師父你炫耀一下。”雲之棄得意洋洋,“我有個徒弟就是刀修,一點也不比劍修差,特別厲害。”

“哦,那他飛升成功沒有?”

“額……”

“沒有,長淵劍宗沒有飛升成功的刀修。”易餘弦在旁邊補充道,“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宗門飛升的修士,那都是將信息寫在墻上,豎起雕像供後來人瞻仰的。

有刀修,她還能不知道?

“雖然他沒飛升,不過那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後來意志不堅定。”

“呵呵。”風有餘沒給徒弟面子。

“咳咳,好在長淵劍宗歷代掌門都遵守了我的遺囑,世世代代守護劍道舍利,總算沒有出什麽紕漏。”雲之棄放棄炫耀,只能說起別的。雖然他那個刀修徒弟沒飛升,不過他後來選的掌門人還是很棒的。

瞧瞧,長淵劍宗如今發展的如此之好,可離不開他的慧眼識珠啊!

“張蔚然不錯,前面的那些掌門應該也不錯,你很會選人。”風有餘誇了一句。

“因為您以前這個掌門當得實在是不太行,純粹是靠武力壓迫。所以我後面就立下了規矩,每一代長淵劍宗的掌門,未必是劍道修為最強的,但一定要是心眼最多最足智多謀的,只有這樣才能讓長淵劍宗欣欣向榮下去。師父你,就是個反面例子。後來長淵劍宗的發展,也按照我所想的,一直都幹的很不錯。”雲之棄頗為自得,驕傲的看了風有餘幾眼,“師父,論練劍我不如你,其他方面,我可比你強。”

過分了過分了。

先是炫耀徒弟現在又炫耀看人的眼光,還直接踩一捧一,小一八成要氣瘋!

易餘弦偷偷的看了一眼風有餘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對小一來說,別的可以不計較,但是他的師父的面子還是要顧及的。

小一的勝負欲是真的很強啊。

咳咳,平心而論,小一吧,除了能打之外,好像確實也沒有什麽勝過雲之棄的地方,尤其是在如何當一個掌門方面。

但這話可不能她說出來,小一好面子,真的會像氣球一樣一戳就炸的。

風有餘氣呼呼的,很想要反駁,可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只能看著自己徒弟的笑容越來越大!

“那也不是,小一起碼不是單身。”易餘弦在旁邊難得插嘴了一句,“這一點還是比你強的。”

雲之棄的臉當即垮了下來。

風有餘先是有些胸悶,隨即又驕傲了起來。

不錯,徒弟永遠是徒弟,是不可能勝過他的。

“你們二打一,好意思麽?”雲之棄不由吐槽道,“師父,您也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風有餘很驕傲。

“師父您是真的變了不少,看來是小師娘的功勞。”雲之棄微笑道,“這麽一來我就放心多了,果然活得長就是好。”

“你辛苦了。”風有餘摸了摸雲之棄的頭,雖然摸不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雲之棄好像也真的能夠感受到風有餘掌心的溫度一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師父,我已經年紀不小了,我活了足足一千八百年!”雲之棄怒道。

“你要這麽算,我還活了六七千年,你真的要和我比?”

“師父,哪怕是妖族,能活這麽長時間的也不多。”雲之棄不假思索的說道。

風有餘的摸頭立刻變成了抓。

雲之棄的殘念,立刻就被捏成一團,團成了個球,被風有餘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多年沒教訓你,你是不怕打了是麽?”

“打小就屬你最頑劣,天天惹我生氣。惹我生氣也就算了,還惹你其他的師兄弟們生氣,平平都想要揍你,你還很有理?”

“鬥法賺錢都不行,霍霍同門就最行。”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偷偷拿了鮫珠去喝花酒,還被人給騙了。”

“被騙了也就算了,你還再去找銀寒要鮫珠。”

“草,師父這事你怎麽知道?”

“是為師給你找回的場子,不然你早就被人賣進花樓了你這個蠢徒弟!”

“練劍練得一塌糊塗,練刀也沒有練出個樣子來。”

“……餵餵師父,別的也就算了,練刀沒練出來是因為你把我的刀都給扔了吧。”雲之棄反駁道。

“你連自己的刀都看不住,還練刀?”風有餘冷笑道。

易餘弦默默的別過頭,不去看這家暴場面。

總感覺,這畫風和其他徒弟不太一樣。

嗯,怪不得以前小一一直說自己的三弟子頑劣,果然是真的很有一套。

起碼這麽一來,小一就沒有那麽傷心了。

看他們打鬧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以前的生活是真的很不錯。

揍了雲之棄許久,兩個加起來快一萬歲的家夥才停止了這幼稚的舉動。

“師父,您融合了這最後一顆舍利之後,恐怕那些人就會卷土重來,想要趁著您飛升的時候動手了。”雲之棄重新端坐了起來,認真分析道,若是只看他們現在這個狀況,難以想象他們之前還那麽幼稚。

“天上的仙人沒有辦法在修真界對付您,可是若是在您飛升的時候動手,趁著天劫之威,也能將您重創。待您飛升,恐怕仙界經過這麽多年的休整,也會有敵人在上面虎視眈眈。前有狼後有虎,師父,您的處境可不會比六千年前好。”

相反,那個時候風有餘在仙界沒有什麽知名度,前來阻擋他的都是一些烏合之眾。

可如今,風有餘再飛升要面對的就是已經足足準備了幾千年的攻擊了。

“現在修真界,有幾個仙人門徒呢?”雲之棄詢問道。

“目前的話,天衍宗和太一宗。”易餘弦在旁邊說道,“其他估計還有一些小門小派,但無傷大雅。長淵劍宗這邊聯合了歡喜宗,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歡喜宗多年底蘊,加上人脈廣闊,就算它本身沒有什麽戰鬥力,但它能安撫其他門派不卷入其中,就已經是出了大力了。天衍宗和太一宗,哎,越混越不是個樣子。”

想當年,這兩個門派對他們而言還是龐然大物,如今卻成了仙人走狗,一點自尊都沒有了。

作為一個大門派,利益為先自然是最重要,但同樣的門派根基卻必須堅持。

長淵劍宗若是哪一天也變成它們這個樣子,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幹凈。寧願長淵劍宗幹幹凈凈的破敗,也比搖尾乞憐強。

“他們若來,我殺了便是。”風有餘並不害怕。

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一次他一開始就會毫無保留,就看這些人到底能來多少就是了。

“師父,他們可不會和你正面打。”雲之棄扶額道,“若是他們抓了我們長淵劍宗弟子威脅您呢?若是他們抓了凡人來阻擋您的劍意呢?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管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可能的。到時候,師父您一人一劍,又能救下多少人?”

風有餘太強,可是對付這種特別強的人,正面沖突是最傻的行為。沒有人會蠢到這種地步,尤其是當他們都知道不可能打得過風有餘的時候。

畏首畏尾,仁慈善良,都會變成轉而攻向自己的利刃。而要對付這些無恥下流的人,就得比他們更加無恥下流。

“所以我們得先下手為強。”易餘弦對這種戲碼可太熟了,電視電影都已經拍爛了,“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先派人去天衍宗和太一宗搶奪他們的寶物,抓他們重要的人,若是他們不耍陰招,那麽我們也能堂堂正正的迎戰。若是他們想要耍一些別的花招,那我們也不用害怕,捏著他們的把柄,總是不用太擔心的”。

“小師娘說的實在太在理了。”雲之棄激動的看向易餘弦,“有您在,看來我不用擔心師傅再傻乎乎的被人騙了。幸好師父如今沒有給自己重新捏臉,不然就師父這種人,我真的很擔心他被人騙的屍骨無存。”

風有餘聽著,很不是個滋味,“什麽叫我這種人?為師還沒有無能到需要你這麽擔心的地步。”

雲之棄看著自家師父自信滿滿的臉,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師父真的太要強了。

能夠這麽多年始終如一的要強,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的師父也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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