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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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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迷人了◎

六位數的屏幕解鎖密碼。

從1-9選, 還得順序不出錯,沒個提示,找到正確答案無異於大海撈針。

盡管確實挺好奇也是真的很想看看, 那個能被周引弦當鎖屏壁紙的女生到底長了張多漂亮的臉,秋眠也無法避免地被這無頭緒的密碼嚇退。

當即就要把手機還回去:“還是算了吧, 我怎麽可能猜得到周老師的密碼啊。”

還手機的動作做到一半,拿著手機的手眼看著都要伸到周引弦跟前, 卻又忽然反悔。

“等等。”

“我先試試你的生日。”

980123。

是這個,她還記得。

秋眠按著順序輸入。

周引弦開著車,一邊註意著路況,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秋眠的動作。

跟在解什麽機密似的, 小心翼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輸入, 緩慢又認真。

但解鎖密碼顯然並沒有這麽簡單。

秋眠確認自己並沒有出錯,可屏幕仍舊提示密碼錯誤,那就證明解鎖密碼並不是周引弦的生日。

通常來講,能夠被用來當做密碼的一串數字,一定有它特別的意義。

要麽是生日, 要麽是紀念日。

這兩種情況比較常見。

跟周引弦認識相處還不到一年, 秋眠對他的了解遠遠夠不著“深”這個程度, 更多特別意義的數字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生日。

現在已經試過, 不對。

那麽,如果前女友真的讓他那麽難忘,想來這密碼應該跟她有一定關系。

前女友的生日?

在一起的紀念日?

又或者是別的什麽。

秋眠不得而知。

可不知為什麽,又偏生出一絲淩虐自己的心思, 心裏有了揣測還不夠, 非要向他求證。

“是周老師前女友的生日嗎?”

聲音落在放著音樂的車廂裏, 被音樂聲稍稍掩蓋,聽上去有些輕。

顯得小心翼翼。

“不是。”

周引弦這麽回答著。

秋眠心口忽地一松。

可轉瞬又重新提了口氣:“是……紀念日?”

“也不是。”

再次聽見周引弦否認的答案,秋眠心裏好像又松了一寸,正確的解鎖密碼似乎突然也就不再重要。

“好吧,那我猜不到了。”

已經打算放棄,正要遞還手機。

在這一刻,周引弦卻忽地大發慈悲——

“給你個提示?”

秋眠雙手握著他的手機,聽見這話微微訝異,轉頭看他:“什麽?”

“密碼開頭,是98。”

“98……”

秋眠輕聲重覆著,手卻跟著有了動作,在屏幕解鎖頁面按了“9”和“8”。

下意識問:“然後呢?”

“然後?”周引弦把著方向盤轉了個彎,輕飄飄擡眸從後視鏡裏瞥她一眼,“自己想。”

“……”

這叫人怎麽自己想。

六位數的密碼,他就給了兩位數。

秋眠撇撇嘴,惰性上來,鹹魚本質戰勝那點兒漸漸減弱的好奇心,不玩了。

“我不看了。”

那手機被她賭氣似的還回來,又不肯放下,拿在手裏遞到他跟前,非要等他接。

周引弦垂眸瞥了眼,沒接。

“你是一點兒不肯動腦子。”

“你明知道我腦子沒你腦子好使,非要捉弄我,四位數,我哪兒猜得到。”

這副沒耐心的樣子,周引偏拿她沒辦法,又退了一步。

“98後面是1。”

秋眠根本不拿他的提醒當提醒,沒興趣就是沒興趣,一點兒也不想再繼續解密。

管他什麽98後面是1還是幾。

“那也還有三位數,我不猜了。”

周引弦臉色越發沈了,渾身氣壓又低又冷。

那密碼分明那麽簡單。

“就這麽不認真?”

“我認真了。”秋眠認真地糾正他,“但我真的猜不到啊,我對你的了解又不夠多。”

“開始那麽好奇,現在說不看就不看,你做事總是這麽三分鐘熱度?”

“什麽嘛,我突然不想看了都不行嗎?”

不知為什麽,秋眠感覺他好像有點兒不高興。

可他為什麽不高興?

“你就沒點兒持之以恒的精神。”周引弦接過手機隨手撂在中控臺,語氣冷淡又兇,“難道喜歡一個人也這樣?”

秋眠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扯到這個話題。

但確實,她不小心被踩到了痛腳。

自己當初那段網戀可不是這樣麽?

“哪樣啊?”

不肯讓他知道自己從前對感情不夠勇敢,秋眠只好裝傻,轉頭望著窗外。

“聽不懂你說什麽。”

“突然感興趣,又突然失去興趣,做事全憑一時沖動,熱血退卻,撒手不管?”

周引弦沈聲說完,頓了下。

聲音忽地輕了:“這就是你?”

認識這麽久,哪怕是一開始他總是嚴肅又冷酷,秋眠也從未有一刻覺得,他有現在可怕。

像批評,又像質問。

跟她渣了他似的。

明明她連喜歡他都這麽小心翼翼,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怕帶給他困擾。

他憑什麽忽然這麽兇,為什麽突然跟她生氣?

秋眠覺得有些委屈。

她不過就是突然不想看他手機鎖屏壁紙而已,他居然能扯到這種事情上,還說得這麽嚴重,仿佛她是個始亂終棄的渣女。

明明她又沒做什麽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難道就因為她三分鐘熱度,讓他想起了他曾經被前女友拋棄的事,一時上頭,對著她撒氣?

秋眠越想越覺著就是這麽個可能。

從前都不敢跟他對著幹,這會兒被他這麽一激,熱血上湧,腦子又醋又氣的。

有些話就脫口而出——

“是啊,這就是我。”

“我就是三分鐘熱度,說不感興趣就不感興趣了,難道你還想強買強賣嗎?”

“……”

周引弦額頭青筋跳了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寸寸收緊了。

當初隔著手機還難以想象,現在當面見識了。

她還真是翻臉比翻書快,說起氣話得心應手有一套。

沒一個字是他愛聽的。

剛剛還好端端的,車內氣氛安靜和諧,音樂聲緩緩流淌,夜色正好。

轉眼間,倆人莫名其妙就吵了一架。

這吵架的源頭還是那個破壁紙。

秋眠想想更氣了,斜著眼睛瞪了周引弦撂在中控臺的手機一眼。

就差不屑地冷哼一聲。

言多必失。

周引弦向來情緒穩定,很快控制好自己情難自禁的一時沖動,低聲道:“抱歉。”

秋眠正在氣頭上,沒有搭理。

倆人沈默了一路,直至黑色賓利開進橙宜園地下停車場停好。

周引弦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秋眠動作迅速得像個特種兵,解安全帶、開車門、關車門、跑路。

一氣呵成。

連聲再見都沒肯跟他說。

周引弦閉了閉眼,修長手指輕揉額頭。

到底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昏暗空蕩的地下停車場亂竄,跟了上去。

直至一同進了電梯,又各自回到家,秋眠都沒搭理他,多看一眼也不曾。

這悶氣,生得徹底。

作為南塔生物研究所的一員,周引弦從周日忙碌到周二下午,才總算讓這次的生物論壇會圓滿結束。

參會的都是業內優秀的從業人員,大家各抒所見,交換信息,交流討論,直至這次的生物論壇會落下帷幕,沒鬧出任何難堪的意外。

去訂好的餐廳聚餐路上,大家說說笑笑,一派和諧,不時有人湊上前跟周引弦搭話。

周引弦時常給人高冷難以接近的感覺,但過分優秀,令人像飛蛾赴火,忽略危險。

無論是在什麽樣的場合,他似乎總能這樣輕而易舉就成為人群簇擁的焦點。

可他分明還這樣年輕。

秦岐山等幾個室友這次是公費過來相聚,又跟周引弦是多年好友,自然與他走得近。

聚餐結束,眾人各自散了,幾人卻還纏著周引弦,叫他這個東道主帶著去玩。

“來這幾天了,還沒好好玩過呢。”

“這會兒忙完了,帶咱們幾個去轉轉?”

“要熱鬧點兒的。”

幾人一人一句,吵得周引弦耳朵疼。

“得了。”周引弦換了導航,“快閉嘴。”

肥水不流外人田,將人載去極享酒吧。

車上無聊,又沒有外人在,幾人又是外向的性格,不免纏著周引弦好奇八卦。

“哎周周,你跟秋眠到底什麽關系?”

“在追沒追啊?”

“什麽時候請喝喜酒啊?”

周引弦語氣淡漠:“再吵下車。”

“嘖嘖,害羞了啊這是。”

“小氣吧啦的,問下還不行了。”

“叫秋眠也出來一起玩啊。”

“對了。”朱子興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林曦不是也在南塔嗎,叫出來一起玩?”

錢興文附和到:“是哦,前兩天她還給我發消息來著,問我是不是來南塔了。”

說曹操曹操到,錢興文話音剛落,林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師兄,忙完了嗎?”

幾人雖然不是同個研究方向,但都是一個學院的,來來回回即便不熟識也算認識。

三人裏面,錢興文跟林曦關系更近一點,林曦打電話給他倒也不太突兀。

錢興文笑著應:“剛忙完,你周師兄正要帶我們去玩兒呢,一起嗎?”

林曦答應得極幹脆:“好啊!在哪兒?”

錢興文報了地址,掛斷電話,又八卦上了:“我以前就這麽覺得,林曦該不會喜歡你吧周周,都追你追到南塔來了。”

“你要不會說話,拿膠把嘴粘上。”

周引弦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再多說一句就滾下車。

秦岐山還要火上澆油,擡手看了眼時間,起著哄:“這個點兒秋眠應該也下班了,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唄周周。”

周引弦被吵得煩,不耐道:“自己打。”

“嘿,你聽聽你說這話,我要是有她聯系方式我直接就打了,還用問你?”

秦岐山說著,朝他伸手:“手機給我,我打就我打,多大點兒事。”

周引弦自然不肯給,秦岐山那手伸出去半天也沒拿到他手機,哼了聲:“那你把她微信推我,我問問。”

“沒有。”周引弦睜眼說瞎話,“沒加。”

“信你個鬼。”

“愛信不信。”

“看你那小氣樣,我對她又沒別的心思。”

“哦。”

“……”

秦岐山碰了一鼻子灰,放棄了。

朱子興跟錢興文在一旁差點兒笑瘋:“你還沒死心啊,再來一回周周真得揍你了。”

“說那話。”秦岐山瞪了倆人一眼,“我真沒想橫刀奪愛好吧?”

“那也要你奪得走啊,周周的人你還能有本事搶?做什麽美夢呢。”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幾人仗著跟周引弦關系好,說得跟真的似的。

偏偏周引弦一個字都沒反駁。

根本懶得反駁什麽,被幾個好友這麽一打趣,他免不了想起那晚秋眠沖他發脾氣的樣子。

這兩天這麽忙,那晚吵了架,到現在都沒見著她人,就從監控裏瞄了幾眼。

往常她出門總喜歡往他家門口瞟一眼,回家也是,這兩天是一個正眼不帶瞧的。

從前就是有事才給他打電話發消息,這兩天沒什麽事兒,一點兒聯系也沒。

好得很。

還是那副三分鐘熱度的懶樣子,眼瞧著對他有了點兒興趣,三兩下就散了個幹凈。

秋眠加了班,剛下樓,岑溪的電話打過來,約她出去玩。

“宗老板請客,剛跟我打電話說,咱倆好久沒去了,叫咱倆過去坐坐。”

“我剛加完班,還沒吃飯呢。”秋眠邊走邊揉了揉細長的脖頸,加班太久有點酸,“要不你去就行了唄,幫我找個借口說一聲。”

“真不去啊?我聽說……”

“聽說什麽?”

“我聽說。”岑溪神神秘秘地放低了聲音,“周引弦跟他幾個大學同學也去,所以宗老板就想著叫上咱倆一起過去熱鬧熱鬧。”

秋眠楞了下。

自從那晚吵架後,她就沒再見過周引弦。

其實早就沒生氣了,當時那會兒也算不上生氣吧,委屈更多一點兒。

但後來她又想了想,其實也能理解。

明知道他是被前女友拋棄的,她還非得去糾結他前女友長什麽樣,一會兒想看一會兒又不想看的,像是非要在他傷口上戳一刀。

好端端的氛圍,偏要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他生氣很正常,而且只是那麽說兩句,又沒多過分,也全是事實。

是她自己心虛,反應過激了。

現在想來,那晚還全得靠他修養好,在她說完氣話之後只是保持沈默,仍將她送回家。

倘若換做別人,怕是當場就將她趕下車。

這兩天那股別扭勁兒已經完全緩了過來,秋眠還覺得挺內疚,可又沒找到臺階下。

這會兒聽岑溪這麽說,秋眠想了想,覺得這機會也不錯,就裝作偶遇,順便搭搭話。

他那麽大度,應該早就不介懷了。

她不想這麽繼續跟他鬧別扭。

雖然也沒奢望能跟他在一起,但心裏喜歡他,想跟他好好相處,快樂一點。

秋眠答應岑溪的邀請,擡手打了輛出租車,報了地址:“那我現在過去。”

“嘿嘿。”岑溪偷笑,“你是因為周引弦來的呢,還是因為想看看他大學同學來的呢?”

“……他大學同學前兩天我已經見過了。”

“啊?!不是吧!”岑溪驚訝極了,“周引弦都帶你見他大學同學了,你倆該不會——”

“湊巧碰上而已,好了,不說啦。”

要說這事兒也真是湊巧了。

宗勳打電話給岑溪時,並不知道林曦也要來他這酒吧,畢竟周引弦在電話裏只說要帶幾個大學室友來玩一下,讓他安排安排。

他就尋思著,人多才好玩。

況且,光一堆大老爺們湊在一起有什麽意思,幹脆打電話把岑溪叫上,她能活躍氣氛,順帶把秋眠也帶過來。

本來還打算叫幾個別的女性朋友,想想還是算了,怕人太多反而照顧不周。

叫上秋眠,也是想著給他家周周制造點兒跟人相處的機會。

這如意算盤打得好,千算萬算,沒算到誰邀請了林曦。

等人湊到跟前笑著叫他一聲哥,他才一楞神反應過來:“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啊?”

林曦故作不悅,眼角眉梢的笑卻藏不住。

“有人邀請我來的。”

“沒……哪兒能不歡迎林大小姐呢。”宗勳沖她笑了笑,“誰邀請你的啊,哪個臭小子組的局啊,我帶你過去。”

“師兄的局。”

“……”

宗勳噎了一下。

還真跟他猜的沒錯,可周周分明只字未提。

“他也真是的,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好歹我準備一下,想喝點兒什麽?”

“先等他們吧,是錢師兄邀我來的。”

哦,怪不得。

宗勳明白了。

他就說麽,他家周周不是那樣的人。

“行,我先帶你過去坐著,剛剛他打電話了,應該過會兒就到。”

宗勳剛把林曦帶著要往裏走,就聽身後帶感的搖滾樂裏傳來岑溪激昂的一聲喊。

“宗老板!”

真是要了命了。

宗勳轉頭去看。

吧臺旁邊的迷離燈光下,秋眠穿著身休閑寬松的白色襯衫和杏色半身裙,安安靜靜地立在岑溪身旁,沖他微微一笑。

嘖。

宗勳瞬時就有點兒想把林曦趕出去了。

正要應聲招呼倆人過來,身後又冒出一道驚喜的女聲:“師兄!”

宗勳擡眼看,吧臺那端的入口處,周引弦帶著他那幾個室友走了進來。

下午才結束那場生物論壇會,此時他還穿著比較正式的白襯衫,整個人一身矜貴氣。

但領口扣子解開一顆,袖口挽上去一點,那身矜貴氣裏就透出點兒松弛的慵懶感。

他走在前方,身高腿長,肩寬腰細,身姿挺拔,容貌出眾,氣質斐然。

甫一出現,就成為全場焦點。

而焦點本身,周引弦,視線只鎖定一處。

因為林曦的那聲喊,秋眠回頭看。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視線在空中相撞,她眼睛像被燙了一下。

也就幾天不見……

他怎麽好像變得更迷人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打聲招呼來破冰,林曦已經搶先。

秋眠咽下未出口的話,默默轉頭假裝沒看見。

作者有話說:

周引弦:好得很

沂沂來啦,稍微晚了點兒

晚上見!

這章就給大家發十五個紅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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