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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下雨 巴掌大的小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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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菲訂的是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 一般都需要至少提前一周預訂才有座位,她花了些關系才臨時訂到今天的vip包間。

鑒於這幾天發生的事,她已經不敢讓尤語寧在有很多人的大廳跟男性一起吃飯, 怕又被無聊的人捕風捉影。

尤語寧跟聞珩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十分, 遲到了十五分鐘。

柴菲中途打了兩個電話催,怕又發生什麽事, 得知只是“堵車”才放心。

這家私房菜的包間各有特色,柴菲定下的這間包間不算大, 是中式風格的, 雕花木窗開了一半,隱約可窺皎月。

四四方方的木桌,特意做舊的質地, 空氣中若有似無地浮散著從墻角木架上插花傳來的淡淡梅花香氣。

很有一番雅意。

幾人一人占據一方坐下,尤語寧右手邊坐著聞珩,左手邊坐著柴菲, 對面是韶光。

冬末秋初的夜晚寒涼, 冷風從半支著的木窗吹進來, 尤語寧穿的衣服不夠禦寒, 搓了搓胳膊。

正想問問能不能關窗,聞珩已經轉頭將木窗放了下來。

冷空氣被隔絕在外面,室內逐漸回暖,尤語寧看了眼聞珩的穿著打扮。

他只穿了一件卡其色打底襯衫,外面一件白色外套,跟她今天的顏色意外很搭, 但也同樣單薄。

所以,他關窗,應該是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冷吧, 畢竟他坐在窗邊,比她吹到的冷風更多。

菜品是柴菲跟韶光一起確定的,此時人已到齊,各色菜品一道一道傳上來,擺了滿滿一桌。

“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就當慶祝即將到來的周末。”柴菲舉著一杯橙汁率先熱場,“隨你們喝酒還是飲料,都行。”

尤語寧是不可能喝酒的,聞珩倒是開了酒,跟韶光各自倒了小半杯,幾人一起舉杯碰了碰。

“今天雖然是寧寶請客,但我們家寧寶因為工作需要說很多話,所以其餘時間話就比較少,我就替她招呼你倆了啊。”柴菲笑著又舉了杯,“謝謝兩位的幫助,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

尤語寧跟著一起舉杯,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韶光微笑著碰了杯:“朋友之間用不著這麽客氣。”

聞珩懶懶地舉了杯虛虛地碰了下,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酒瓶放在尤語寧右手邊,聞珩伸手過來拿,尤語寧先他一步握住了瓶身。

聞珩看她:“?”

“我幫你倒吧。”

尤語寧拿起酒瓶幫他倒酒,聞珩就靜靜地垂眼看著她。

柴菲坐在他對面,默不作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和眼神,生怕錯過一點蛛絲馬跡。

韶光瞧著柴菲,被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逗得翹了翹嘴角。

尤語寧只給聞珩倒了小半杯,怕他喝太多不好。

收回酒瓶時擡眼,聞珩就收回了視線,自然而然地去端已經倒了酒的酒杯。

他盯著尤語寧看,又在尤語寧擡眼的瞬間躲閃視線的動作全都落進了柴菲的眼裏。

柴菲若有所思地夾了一顆涼拌菜裏的花生米餵進嘴裏,也收回視線,一邊咀嚼一邊思考。

韶光收起看她的動作,低頭學著她也夾了一顆花生米餵進嘴裏。

過了會兒,柴菲擦擦手起身:“韶光學弟,我們再去加兩個菜吧。”

韶光看了聞珩和尤語寧一眼,放下筷子:“好。”

倆人一起除了包間,柴菲將木門輕輕掩上,露一條細細的縫,彎腰趴在門上朝裏看。

韶光覺得好笑:“學——”

“噓。”柴菲豎著食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韶光搖搖頭,眼裏滿是無奈的笑。

房間裏只剩下尤語寧跟聞珩。

先前覺得冷,聞珩關了窗戶,這會兒吃著飯,身體溫度上來了,就覺著有些悶熱。

“能開一點點窗嗎?”尤語寧指指聞珩身後的窗戶,“有點熱。”

聞珩瞥了她一眼,視線往下,落到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腳踝:“熱?”

“吃得有些熱。”尤語寧將頭發往後拂,“不開也沒事。”

“哦。”聞珩喝了口酒,“那就不開。”

尤語寧:“……”

這人,怎麽一點也不懂人家只是客氣客氣,弦外之音還是想開的啊。

因為桌上有個鍋子,這會兒吃得額頭都冒出了虛汗,尤語寧抽了張紙,疊了一疊,按在額頭上擦汗。

見狀,聞珩淡淡道:“出了汗不能吹冷風,容易感冒。”

這是在關心她?

尤語寧楞了下,心裏一暖:“謝——”

“別到時候感冒了又賴我開了窗,叫我照顧你。”

“……”

這個謝謝,不說也罷。

尤語寧放下筷子,打算等柴菲和韶光回來再一起吃。

房間裏太過安靜,聞珩也往後靠在木質圈椅上單手撐著額頭歪著頭看手機,看上去倒有那麽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

都說字如其人,他那一手字看著比他這人還要囂張幾分。

來的路上沒有問出答案,這會兒左右無聊,尤語寧舊問重提:“你的字,一直都寫成那樣的嗎?”

聞珩仍舊是低頭看手機的姿勢,卻也忙裏抽閑地擡眸瞥過來一眼,聲音像是從鼻孔裏哼出來的:“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尤語寧內心激動更甚:“那你以前,讀書那會兒,有沒有給人寫過情書?”

“呵。”聞珩一聲冷笑,“情書?”

“對。”

“怎麽可能。”他說,“我從來不寫那種東西。”

尤語寧有些失落:“哦。”

聞珩擡眼瞧她:“怎麽,覺得我的字太漂亮,想叫我幫你寫情書?”

“……那倒沒有。”尤語寧又想起另一個可能,“那你有沒有幫別人代筆寫過?”

該不會,她收到的那些不具名的信是聞珩代寫的吧?

“代筆?”聞珩眼皮一擡,“沒人有這個榮幸。”

“……”

那倒也不用這麽拽。

見他如此否認,尤語寧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是年歲太深,記憶變得模糊。

只是字跡相似罷了。

畢竟,高中畢業到現在也有七年,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字跡,認錯也是難免。

況且,聞珩確實也不像是那種會給人寫情書,還連落款都不敢的人。

在門外目睹全程的柴菲真是恨不得上去揪著聞珩的耳朵問他能不能換換嘴!

怎麽有男生的嘴這麽欠!

能不能跟韶光學一下!

很了不起嗎!

能不能收起你的姿態!

真是氣壞了,柴菲起身氣呼呼地去找店員加菜,韶光默默跟在身後。

加完菜又去拿了酒,順便把賬也給結了。

回到包間,柴菲看著聞珩的眼神裏能噴出火來,端著杯果汁要敬他酒:“一口悶了!”

尤語寧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悄悄在桌下扯了扯她衣服,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麽。

柴菲不理她,就一直叫聞珩喝。

聞珩倒也很幹脆,讓喝就喝。

喝完一杯,柴菲又要敬他,仍舊是叫他一口悶了。

聞珩就覺得挺好笑:“怎麽,學姐出酒錢?”

“出就出,出不起嗎?”

空氣裏有種要打起來的火藥味,尤語寧擡眼看對面的韶光,眼神求救。

韶光無奈地笑了笑,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那我也敬學姐一杯吧,學姐喝果汁就行。”

柴菲:“?!”

別搗亂!

她就是單純看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在喜歡的人面前受委屈,要替她出出氣。

就算聞珩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她家寧寶喜歡他也是她自己的事。

但是,作為好朋友,她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卑微,當然要雙標覺得聞珩問題更大!

不等柴菲說話,韶光已經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見狀,柴菲只能敗下陣來。

沒辦法,誰喜歡的男人誰心疼,她才舍不得讓韶光喝那麽多酒。

“算了,愛喝不喝。”柴菲把果汁杯一放,悶頭吃菜。

總算是沒打起來。

尤語寧松了口氣,替柴菲夾菜:“這個好吃,菲菲多吃點。”

柴菲這人有個很大的優點是性格好,雖然現在瞧著劍拔弩張的,但只要沒什麽原則性問題讓她生氣,過會兒她又好好地來笑著活躍氣氛,生氣生不了一個整的。

後面席間氛圍很是熱鬧和諧,說說笑笑倒也吃喝都很盡興。

吃到三分之二時,尤語寧借口去洗手間去結賬,卻被告知那位女士已經結過賬了。

那位女士雖然沒有留下姓名,尤語寧也知道是柴菲。

“謝謝。”

尤語寧微笑著朝收銀點點頭,轉身打算回包間。

沒走幾步,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叫住她:“寧寧?”

尤語寧渾身一僵,下意識停住。

來之前她沒想過,會這麽巧地在這裏遇見程佳夢。

尤語寧擡眼看,包間就在幾米開外,就差一點她就能進去,不知為什麽運氣這麽不好,偏偏在這幾米之內被程佳夢看見。

也許應該裝作沒聽見直接走回包間。

但像程佳夢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追著她一起進去。

聞珩還在裏面。

尤語寧保持理智和冷靜想著,如果程佳夢出現在聞珩面前,那麽自己這些天一直努力想要藏住的事情,就會再也藏不住。

不能讓程佳夢跟她回包間。

尤語寧當即做了決定,調頭往外走。

“哎!寧寧!叫你呢!”

程佳夢見她不理自己轉身就走,連忙追上去:“我有事要和你說!”

尤語寧走得很快,只想著越快越好,最好甩掉程佳夢。

但程佳夢顯然也是拼了,竟丟下了她的小男友直接追上了尤語寧,在樓梯口一把抓住她,喘著氣尖聲問:“你跑什麽呀,我又不吃人!”

尤語寧皺著眉甩了幾下胳膊,程佳夢抓得很緊,她沒能甩掉,語氣瞬間不耐煩又很冷:“放開。”

“不是,你這什麽語氣,我做什麽了你這麽兇?”程佳夢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我又沒什麽惡意,也是為了你好啊。”

此時程佳夢的男友也跟了過來,還是裝得一副紳士模樣,微笑著和尤語寧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表妹,之前見了一面阿彥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

尤語寧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覺得他真是虛偽至極。

之前那次見面什麽情況他不清楚嗎,還能說出這種話。

“我並不想看見你們,松手,我要回家。”

尤語寧面上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心裏卻開始著急起來。

她是借口要上洗手間才出來的,如果太久沒回去柴菲肯定要打電話找她。

“你的確是該回家了。”程佳夢說,“小姨最近身體不好,三天兩頭跑醫院,嘉嘉又還小要讀書,都沒個人照應,你早就該回去看看了。”

“別再用這種拙劣的借口行嗎?”

“什麽借口?”程佳夢尖著嗓子喊,“都是真的沒有必要用這個騙你嗎?不信你自己回家看看,看看小姨是不是在吃藥!”

“關我什麽事?”

“你怎麽能這樣!最近小姨找不到你都快要瘋了,她的工作也沒了,嘉嘉他爸也不給錢,他倆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尤語寧不為所動。

任蓮從前也是用了不止一次生病的理由騙她回家,叫她拿錢。

一開始她信以為真,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錢全都給出去,節衣縮食地過日子,到頭才發現任蓮要她的錢只是因為尤語嘉哭著鬧著要買一款昂貴的限量手辦。

至今她還依舊記得那段時間自己窮到每天只吃一頓飯,連最喜歡的獼猴桃也沒錢買一顆,那種日子一直持續到她下一次發工資。

拿到工資的那天,她報覆性地買了一堆吃的,又把外賣軟件上所有的獼猴桃飲料全都買了一遍。

那一晚,她像個要完成任務的機器人,不停地往嘴裏塞東西,一直吃到嘔吐,吃到急性腸胃炎發作去醫院打吊針。

柴菲不在,她找不到一個人幫她,躺在病床上看著點滴瓶裏的液體一點點往下滴落,迷茫到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尤語寧握緊手心,慢慢擡眼看向程佳夢,眼裏是程佳夢從未見過的絕情:“那你等她要死了再告訴我,我會去見她最後一面的。”

打死程佳夢她都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尤語寧嘴裏說出來。

在她眼裏,尤語寧就是一個心軟至極的女生,無論任蓮怎麽傷害她,她都會妥協。

原本剛剛看她沈默不語,還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得松動了,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程佳夢整個人震驚到像是看見了殺人犯罪的現場,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尤語寧趁著她發懵,用力一甩,甩開了她的手,轉身離去。

程佳夢反應了好一陣,在尤語寧走進電梯的那一刻大吼:“你是不是瘋了!”

柴菲一直沒等到尤語寧回去,打電話問她情況,剛接通就聽見這樣的一句話。

這聲音她認得,是程佳夢的。

“寧寶!”柴菲頓時如臨大敵,起身直接往包間外面跑,“你在哪兒?!”

聞珩聽見尤語寧的名字立即提起了全部的註意力,見狀也立即跟著往外跑。

韶光還稍微淡定一點,跑出去兩步,又轉身回來,將柴菲的包拿上。

柴菲跑得快,剛好在電梯外撞到正要離開的程佳夢,立即抓著她大吼:“你對她做了什麽!”

“你誰啊!放開!”程佳夢尖聲吼叫著,雙手去推柴菲,“行舟,幫我!”

行舟張口正要幫,柴菲怒瞪他一眼:“閉上你的狗嘴!”

行舟一向是被女生捧著的,哪見過像柴菲這樣對他這麽彪悍的女生,還真被她嚇住了一瞬。

但轉瞬那股嬌生慣養受不得委屈的脾氣上來,也裝不下去紳士,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立即就要上手。

柴菲哪裏是吃素的,還沒等他動手,一腳踹過去:“給老子好好待著!”

行舟平日裏驕奢淫逸,墮落慣了,身體早就被掏空,看著像個人,實際很虛,被柴菲這一腳踹得直接摔倒在地。

程佳夢見此情景比她自己挨了打還要激動,尖叫著張牙舞爪地就要打柴菲:“啊啊啊你這個瘋女人!”

柴菲躲得快,緊緊地扯著她的領口把她往墻上狠狠一撞,惡狠狠地警告:“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聞珩跟韶光從包間門口追出來還辨認了下柴菲可能會去的方向,稍微晚了點才追到電梯這邊,一追上來就看見柴菲一個人收拾兩個人,半點沒落下風。

她這麽激動的反應,聞珩內心隱隱不安。

顧不得想太多,柴菲按開了電梯後他便急匆匆跟了進去。

韶光看了行舟和程佳夢一眼,也迅速進了電梯。

程佳夢一頭卷發淩亂,發絲粘在糊了淚水的臉上,整個人看上去落魄至極,惹得周圍的路人全都投來看戲的眼神。

“行舟!”她匆忙跑過去要扶行舟起來,“你沒事吧?”

行舟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厭惡,皺著眉克制了語氣:“我沒事。”

程佳夢聽他說沒事,迫不及待地問:“剛剛進去那個男人好像就是視頻裏的那個,你認識嗎?”

她這時候居然還沒忘了這件事,行舟更覺得她惡心,敷衍她:“沒看清。”

“沒事沒事。”程佳夢安慰他,“我可能要先給小姨打個電話。”

“嗯。”

柴菲剛剛給尤語寧打電話,聽見程佳夢那句話後信號就中斷了,她連尤語寧的聲音都沒聽見。

眼下她想給她再打電話過去,自己也在電梯裏沒信號打不出去,只能幹著急。

聞珩和韶光問她情況,她只言片語都不肯說。

柴菲不敢說。

尤語寧曾經跟她說過,除了她,不想再讓任何人知道。

聞珩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可怕的冰冷氣場,卻強忍著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韶光默默地拍了下他的肩,算是無聲安撫,又問柴菲:“學姐,我們能做什麽嗎?”

柴菲搖搖頭,焦急地盯著電梯樓層顯示,只盼著快點到達一樓。

終於,電梯在一樓停下。

柴菲迫不及待地撥出尤語寧的電話,左看右看,試圖尋找她的身影。

尤語寧並沒有要把自己藏起來不讓人找到,柴菲的電話一打通她就接了:“菲菲,你聽我說,我沒事,就在附近的萊茵咖啡廳,你一個人過來。”

得知她沒事,柴菲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差點流下淚來:“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柴菲深呼吸幾下,調整了情緒,轉頭看向聞珩和韶光:“寧寶沒事,你們先回吧。”

韶光點頭:“沒事就好。”

聞珩卻緊緊地盯著她,一言不發,顯然是沒信。

柴菲被他看得心虛起來,移開眼神:“我還有事,先走了。”

前幾步路還走得沈穩,到後面直接邁開腿跑了起來。

聞珩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韶光轉頭看聞珩,試探著叫他:“聞珩?”

聞珩卻像是沒聽見,長腿一邁,像夜色裏疾馳的猛獸,迅速追了上去。

韶光一楞,也緊跟著他後面跑起來。

柴菲跑得心跳都加速,卻又不敢停,怕讓聞珩和韶光看見自己去了什麽地方。

她連頭也沒回,自然也就沒看見聞珩跟韶光一路跟著她,一直到咖啡廳外才停。

聞珩胸口微微起伏著,渾身散發著又燥又悶的攝人氣息。

他站在咖啡廳落地窗外的走廊裏,看見臨窗一隅安靜坐著的尤語寧。

女生還是那副與世無爭的淡然模樣,雙手捧著咖啡杯暖手,正在接受好友的關心。

瞧著沒有受傷,也沒有哭。

韶光問:“不進去嗎?”

聞珩搖搖頭。

“不用。”

她沒事就好。

聞珩轉身離開,像過去九年的每一次,偷偷看她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

就像從沒來過。

走廊上不知什麽時候掉落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安靜地躺在地上。

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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