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職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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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那是四年前的冬天，中也被首領森鷗外任命了一項新工作。
“……讓我負責入職測試？”
聽到這個詞時，中也稍微懵了那麽一下。他記得自己加入港口Mafia的時候，並沒有經歷過所謂的入職測試。
而且身為幹部的他也從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個名為入職測試的東西存在。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意圖加入黑手黨的新人很多。”森鷗外雙手托腮，一如既往般笑瞇瞇地說，“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中也君你端掉了幾個敵對組織，所以不少人被港口Mafia吸引了吧。為了好好地衡量一下他們的實力和適合的職位，入職測試的存在很有必要。可不能讓沒用的家夥過來啊，黑手黨今年已經很混亂了，不是嗎？”
“嗯……確實如此。”
今年確實是不怎麽太平。
港口Mafia情報員阪口安吾的臥底身份被揭穿，帶著一堆秘密逃回了政府異能特務科。隨後過了不多久，幹部太宰也一聲不吭地從港口Mafia叛逃。在這雙重的覆雜混亂之下，中也想，首領會表現得如此謹慎，也是挺正常的反應。
“而且……”話鋒一轉，森鷗外忽然換上了一副即興奮又期待的表情，輕快地說，“入職測試會很有意思的哦！真希望那些想要加入港口Mafia的新人可以在入職測試中表現得認真一點啊。哈哈。”
“……”
中也怎麽覺得首領只是單純為了找點樂子而弄出了這個所謂的入職測試呢？
總之身為港口Mafia最後的良心，中也沒有多問什麽，乖乖地跟著森鷗外去了舊城區，準備進行入職測試。
舊城區位於橫濱地圖的角落裏，在大戰前曾是整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之一，但在戰後卻變成了空城，無人的老舊樓房矗立於此，根本不會有多少人願意來到這裏。聽說再過不多久，這裏的所有建築物就會被推翻重建，變成新的商業圈。但誰也不能確定這個“不多久”，究竟還要再等上多久。
不過，這倒不是中也需要擔心的問題。他只是想借舊城區的無人與寂靜，掩蓋住入職測試時會鬧出來的巨響而已。
至於入職測試，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那些想要加入港口Mafia的新人把中也撂倒。時限一小時，以整個舊城區為範圍，中也會自由行走在任何一處，而新人們需要找到中也，並將他打倒在地。任何方式都行，就算是設下陷阱彼此合作也無妨，只要能讓中也五體投地即可。
反之，要是被中也打到五體投地，那就算是出局了。
這是一場雙向的“狩獵”。
最先出局是不是意味著與港口Mafia無緣，這一點森鷗外倒是沒有明說。
反正聽完這規則的中也更加堅定了森鷗外真是只是想找樂子的念頭就是了。
在一眾長相兇惡且身著黑西服的高大男性中間，有個人顯得格外得與眾不同，讓中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像個學生那樣梳著高高的馬尾辮，穿了一身弓道服，外披深色的連帽牛角扣大衣，帽檐還綴了一圈蓬松的白色狐貍毛。斜背在身後的弓袋足有兩米多長，總是會不小心碰到身邊的人，於是她只好抱歉地笑著道歉，顯得緊張而不安。
可能是因為天氣有點冷的緣故，她的鼻尖都被凍紅了。
中也沒想到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都會加入港口Mafia。
但其實那時候花見都已經大四了，正在論文和找工作之間掙紮著。如果不是上午時被弓道部的後輩央求著去參加一下與其他學校的練習賽，早就退社的她才不會穿成這種奇怪的模樣來應聘呢。
至少也該穿得更加正式一點才是——譬如穿上黑西裝之類的，像周圍的人那樣。
不過這場應聘，本身好像就有點奇怪啊。她想。
既然規則已經都解釋清楚了，那麽入職測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面對強大的異能者中也，最好的取勝方法顯然是相互合作。可有那麽幾個獨來獨往慣了的人對合作很是抗拒，不等任何人找上他們，就率先一言不發地就離開了。
對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的花見，毫不猶豫地就加入了小團隊之中。她本來以為這樣能夠增加勝算——就算是不能撂倒中也，起碼也不至於變成第一個被撂倒的。
但是聽著這些人的討論，花見卻覺得，好像小團隊的勝算，也沒有那麽的明顯。
因為那群家夥，都比較莽。
“我知道，他的異能力是操控重力，所以我們可能沒辦法靠近他。用槍也不行。”
“畢竟他連子彈的重力都能控制啊
！”
“那就車輪戰？咱們前赴後繼地上，總能有人把他撂倒吧！”
“沒錯沒錯。我們可以靠人數取勝嘛。”
聽到這裏，花見忍不住四下掃了一眼。這個小團隊裏一共有十四個人。
十四人……能打出車輪戰來嗎？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有點危險啊。
她扶正弓袋，小聲說：“那個，我覺得吧……”
“小孩子別插嘴！”
一個看起來有點兇巴巴的男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洪亮的嗓音把花見嚇了一跳。
他們也不給花見留下任何說話的時間，倒是自顧自地做出了讓花見去當誘餌的決定。
“你看起來最適合當個誘餌。”這是他們給出的理由。
既然他們都已經這麽決定了，花見再提出異議也沒用了。於是她也不再多費心裏說點什麽，乖乖地順從了，跟著他們一起深入舊城區。
一路上總是在東張西望著的她，還被同伴們叮囑了一句“專心走路”。
“知道了……抱歉。”
“你的弓能用嗎？”有人問她。
花見點點頭。
“我還帶了箭。”她說。
“那到時候等他出來了，你就射箭分散他的註意力。然後我們沖上去，行吧？”
“……行。”
既然需要射箭，那當然是居高臨下的位置更好。花見躲進了一棟舊居民樓的二層，隔一條街能看到掛在對面小樓外墻上的乒乓球館的招牌。花見記得，以前在聽學長們聊起“橫濱的都市怪談”時，說起過這一家前幾年開業的乒乓球館。
但實際上，這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球館而已。之所以會成為口耳相傳都市怪談，主要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把乒乓球館開在根本沒人會來的舊城區，實在是蠢到令人發指的經營策略。
花見搭好和弓，戴上手套，將箭夾在指間。為了方便，還特地把幾支備用的箭放在了上衣口袋裏。
遠遠的，她能看到中也在往這個方向走來了，說不定很快就能踏入她的射程中。花見緊緊註視著他的腳步，在心裏構思著應該如何瞄準才好，甚至把他的身體設想成了箭靶的模樣。
當然了，中也的臉是不可以想象成箭靶的——把這麽帥一張臉想象成一圈又一圈的靶子，那未免太浪費了一點。
對於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射中，其實花見沒有多少信心。畢竟她所學習的傳統弓道，追求的是修身養性的古舊禮制，而非殺傷力和準度。
而且，在室內拉起兩米長的和弓，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為了瞄的更準一些，花見微微俯著身，搭在弦上的那只手扭曲成了相當不舒服的角度。
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
嘣——
箭羽擦過花見的臉頰，筆直朝著中也飛去，完全沒有碰到中也分毫。
無法射中，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花見只是想成功地吸引中也的註意力罷了。
在這一點上，她成功了。
中也的目光落在了花見所在的那個窗臺，表情透著略微幾分慍怒。
嘖。帥氣的臉哪怕是擺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也依然還是很帥氣啊。
花見如此想著，背起弓立刻跳下二樓，朝著對面的乒乓球館跑去。她能聽到夥伴們從後方撲向中也的聲音，她還乘機多射了中也幾箭。
當然還是沒有射中，那幾個人也被中也撂倒了。
看著掉落在地的那幾支被他的重力折斷的箭，中也心裏忽然竄上了一陣無名火。
都知道自己射不中居然還要對他不停地放箭，這小姑娘是在挑釁他嗎？
中也不快地“哼”了一聲，指尖抵著帽檐，用力往下一壓，大步邁向她藏身的那棟小樓。
一樓大部分的房間都被鎖住了，並沒有花見的蹤跡，中也順勢走上二樓的廢棄乒乓球館。
球館大門的門鎖早就被破壞了，完全關不上，積滿灰塵的門把手上留著一個清晰的手印。透過門縫，只能看到館內一片黑暗。
裏面傳來一陣噪聲，像是機器運轉般的聲音，聽得中也一陣頭疼。
“餵！別躲了！”
中也一腳踹開大門。
與此同時，從斜前方飛來了一顆乒乓球，正對他的腦袋……
……不對。不是一顆。
一連串的乒乓球飛了過來！
中也不禁蹙緊了眉頭，操控重力把這些球推開。館內一片黑暗，他看不清具體情況，但他註意到了，球飛來的軌跡是完全相同的。
他沒有註意到的是，身後正有一人悄悄靠近。
啪——
和弓毫不留情地砸中了中也的後腦勺。
作者有話要說：
入職測試是在四年前的冬天
見見正式入職是在拿到畢業證書後的次年三月所以並不是什麽bug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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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負責入職測試？”
聽到這個詞時，中也稍微懵了那麽一下。他記得自己加入港口Mafia的時候，並沒有經歷過所謂的入職測試。
而且身為幹部的他也從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個名為入職測試的東西存在。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意圖加入黑手黨的新人很多。”森鷗外雙手托腮，一如既往般笑瞇瞇地說，“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中也君你端掉了幾個敵對組織，所以不少人被港口Mafia吸引了吧。為了好好地衡量一下他們的實力和適合的職位，入職測試的存在很有必要。可不能讓沒用的家夥過來啊，黑手黨今年已經很混亂了，不是嗎？”
“嗯……確實如此。”
今年確實是不怎麽太平。
港口Mafia情報員阪口安吾的臥底身份被揭穿，帶著一堆秘密逃回了政府異能特務科。隨後過了不多久，幹部太宰也一聲不吭地從港口Mafia叛逃。在這雙重的覆雜混亂之下，中也想，首領會表現得如此謹慎，也是挺正常的反應。
“而且……”話鋒一轉，森鷗外忽然換上了一副即興奮又期待的表情，輕快地說，“入職測試會很有意思的哦！真希望那些想要加入港口Mafia的新人可以在入職測試中表現得認真一點啊。哈哈。”
“……”
中也怎麽覺得首領只是單純為了找點樂子而弄出了這個所謂的入職測試呢？
總之身為港口Mafia最後的良心，中也沒有多問什麽，乖乖地跟著森鷗外去了舊城區，準備進行入職測試。
舊城區位於橫濱地圖的角落裏，在大戰前曾是整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之一，但在戰後卻變成了空城，無人的老舊樓房矗立於此，根本不會有多少人願意來到這裏。聽說再過不多久，這裏的所有建築物就會被推翻重建，變成新的商業圈。但誰也不能確定這個“不多久”，究竟還要再等上多久。
不過，這倒不是中也需要擔心的問題。他只是想借舊城區的無人與寂靜，掩蓋住入職測試時會鬧出來的巨響而已。
至於入職測試，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那些想要加入港口Mafia的新人把中也撂倒。時限一小時，以整個舊城區為範圍，中也會自由行走在任何一處，而新人們需要找到中也，並將他打倒在地。任何方式都行，就算是設下陷阱彼此合作也無妨，只要能讓中也五體投地即可。
反之，要是被中也打到五體投地，那就算是出局了。
這是一場雙向的“狩獵”。
最先出局是不是意味著與港口Mafia無緣，這一點森鷗外倒是沒有明說。
反正聽完這規則的中也更加堅定了森鷗外真是只是想找樂子的念頭就是了。
在一眾長相兇惡且身著黑西服的高大男性中間，有個人顯得格外得與眾不同，讓中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像個學生那樣梳著高高的馬尾辮，穿了一身弓道服，外披深色的連帽牛角扣大衣，帽檐還綴了一圈蓬松的白色狐貍毛。斜背在身後的弓袋足有兩米多長，總是會不小心碰到身邊的人，於是她只好抱歉地笑著道歉，顯得緊張而不安。
可能是因為天氣有點冷的緣故，她的鼻尖都被凍紅了。
中也沒想到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都會加入港口Mafia。
但其實那時候花見都已經大四了，正在論文和找工作之間掙紮著。如果不是上午時被弓道部的後輩央求著去參加一下與其他學校的練習賽，早就退社的她才不會穿成這種奇怪的模樣來應聘呢。
至少也該穿得更加正式一點才是——譬如穿上黑西裝之類的，像周圍的人那樣。
不過這場應聘，本身好像就有點奇怪啊。她想。
既然規則已經都解釋清楚了，那麽入職測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面對強大的異能者中也，最好的取勝方法顯然是相互合作。可有那麽幾個獨來獨往慣了的人對合作很是抗拒，不等任何人找上他們，就率先一言不發地就離開了。
對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的花見，毫不猶豫地就加入了小團隊之中。她本來以為這樣能夠增加勝算——就算是不能撂倒中也，起碼也不至於變成第一個被撂倒的。
但是聽著這些人的討論，花見卻覺得，好像小團隊的勝算，也沒有那麽的明顯。
因為那群家夥，都比較莽。
“我知道，他的異能力是操控重力，所以我們可能沒辦法靠近他。用槍也不行。”
“畢竟他連子彈的重力都能控制啊
！”
“那就車輪戰？咱們前赴後繼地上，總能有人把他撂倒吧！”
“沒錯沒錯。我們可以靠人數取勝嘛。”
聽到這裏，花見忍不住四下掃了一眼。這個小團隊裏一共有十四個人。
十四人……能打出車輪戰來嗎？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有點危險啊。
她扶正弓袋，小聲說：“那個，我覺得吧……”
“小孩子別插嘴！”
一個看起來有點兇巴巴的男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洪亮的嗓音把花見嚇了一跳。
他們也不給花見留下任何說話的時間，倒是自顧自地做出了讓花見去當誘餌的決定。
“你看起來最適合當個誘餌。”這是他們給出的理由。
既然他們都已經這麽決定了，花見再提出異議也沒用了。於是她也不再多費心裏說點什麽，乖乖地順從了，跟著他們一起深入舊城區。
一路上總是在東張西望著的她，還被同伴們叮囑了一句“專心走路”。
“知道了……抱歉。”
“你的弓能用嗎？”有人問她。
花見點點頭。
“我還帶了箭。”她說。
“那到時候等他出來了，你就射箭分散他的註意力。然後我們沖上去，行吧？”
“……行。”
既然需要射箭，那當然是居高臨下的位置更好。花見躲進了一棟舊居民樓的二層，隔一條街能看到掛在對面小樓外墻上的乒乓球館的招牌。花見記得，以前在聽學長們聊起“橫濱的都市怪談”時，說起過這一家前幾年開業的乒乓球館。
但實際上，這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球館而已。之所以會成為口耳相傳都市怪談，主要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把乒乓球館開在根本沒人會來的舊城區，實在是蠢到令人發指的經營策略。
花見搭好和弓，戴上手套，將箭夾在指間。為了方便，還特地把幾支備用的箭放在了上衣口袋裏。
遠遠的，她能看到中也在往這個方向走來了，說不定很快就能踏入她的射程中。花見緊緊註視著他的腳步，在心裏構思著應該如何瞄準才好，甚至把他的身體設想成了箭靶的模樣。
當然了，中也的臉是不可以想象成箭靶的——把這麽帥一張臉想象成一圈又一圈的靶子，那未免太浪費了一點。
對於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射中，其實花見沒有多少信心。畢竟她所學習的傳統弓道，追求的是修身養性的古舊禮制，而非殺傷力和準度。
而且，在室內拉起兩米長的和弓，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為了瞄的更準一些，花見微微俯著身，搭在弦上的那只手扭曲成了相當不舒服的角度。
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
嘣——
箭羽擦過花見的臉頰，筆直朝著中也飛去，完全沒有碰到中也分毫。
無法射中，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花見只是想成功地吸引中也的註意力罷了。
在這一點上，她成功了。
中也的目光落在了花見所在的那個窗臺，表情透著略微幾分慍怒。
嘖。帥氣的臉哪怕是擺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也依然還是很帥氣啊。
花見如此想著，背起弓立刻跳下二樓，朝著對面的乒乓球館跑去。她能聽到夥伴們從後方撲向中也的聲音，她還乘機多射了中也幾箭。
當然還是沒有射中，那幾個人也被中也撂倒了。
看著掉落在地的那幾支被他的重力折斷的箭，中也心裏忽然竄上了一陣無名火。
都知道自己射不中居然還要對他不停地放箭，這小姑娘是在挑釁他嗎？
中也不快地“哼”了一聲，指尖抵著帽檐，用力往下一壓，大步邁向她藏身的那棟小樓。
一樓大部分的房間都被鎖住了，並沒有花見的蹤跡，中也順勢走上二樓的廢棄乒乓球館。
球館大門的門鎖早就被破壞了，完全關不上，積滿灰塵的門把手上留著一個清晰的手印。透過門縫，只能看到館內一片黑暗。
裏面傳來一陣噪聲，像是機器運轉般的聲音，聽得中也一陣頭疼。
“餵！別躲了！”
中也一腳踹開大門。
與此同時，從斜前方飛來了一顆乒乓球，正對他的腦袋……
……不對。不是一顆。
一連串的乒乓球飛了過來！
中也不禁蹙緊了眉頭，操控重力把這些球推開。館內一片黑暗，他看不清具體情況，但他註意到了，球飛來的軌跡是完全相同的。
他沒有註意到的是，身後正有一人悄悄靠近。
啪——
和弓毫不留情地砸中了中也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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