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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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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大軍,全速前行也需要近一月才能抵達西界。

成碧被成鉞毫無道理地強勢蠻橫地摟在胸前騎在馬上,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大軍,以及城樓上相送的公主及朝臣,卻沒有人質疑他們這暧昧的姿態。 成碧要勉強使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身後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下寒顫,她很訝異公主會這麽坦然地看著他們如此這般,卻不知遠在城樓上的公主早已咬緊了牙齒。

赤紅的馬兒一路發瘋一般狂奔,韁繩卻是穩穩地握在成鉞手中。 成碧看不見身後延綿的隊伍,但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混雜著腳步聲清楚地告訴她此刻處在二十萬大軍中。 她勉強壓制住體內翻騰的不適感,慶幸此刻情形已經比成鉞將她帶回的時候好了很多,至少她此刻是坐在馬上,而不是被拴在馬上。

灼熱的呼吸隨著身下馬兒奔跑的節奏噴在她的耳側,將她的臉熏染得嫣紅一片。 成鉞斜眼掃過,只覺小腹一緊,他擡頭看了看天色,還不到紮營的時候,突然覺得這漫漫長日開始有點難熬。

成碧驚訝成鉞沒有再次將自己拎下馬然後扔進帳篷,畢竟那是他慣常的風格。 幸好,她想。 但是下一秒她就為此刻的慶幸感到後悔。 軍隊行軍在外,一切從簡,成碧都長時間不用吃喝,但是此刻她看著近在眼前的水囊,與拿著它的那人一臉的強硬,她勉強接了過去。

成碧拿著水囊久久沒有動作,成鉞轉身將鎧甲解下掛在一邊的簡易屏風上,再回身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呆呆的一張臉。 他幾步上前,一把從她手中搶過水囊,仰頭灌下,另一手扶過她的後頸。 成碧只覺得眼前一黑,唇就被強勢地覆蓋住。 靈巧的舌挑開她的唇和齒關,一股清涼順著他的唇舌流入她口中,她來不及全數咽下,有幾縷就順著嘴角滑落,流過頸項,流過精致的鎖骨,一直流進領口,暈濕了一大片。

成碧仍是呆坐著任他所為,直到一口水灌完,他摩挲著她的唇稍微離開,近在咫尺的眼眸墨色沈沈,成碧感覺自己正無力地被他吸進去。

成鉞好笑地看著成碧完全木然的臉,開口問:“在外面瘋了這麽多天,都不想回來了,嗯?” 語調細膩溫柔,成碧卻瞬間驚醒,背上寒毛直立,她往後仰了仰脖子。

成鉞卻沒打算放過她,扣著她後頸的手一刻也不曾松懈,拇指滑過她嫣紅稚嫩的唇,反覆摩挲。 成碧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她絕望地發現眼前仍是那一張臉,與更加放肆囂張的笑顏。

他甚至低笑出聲:“聽聞土祭師大人掌握瞬移之法,只要記著某人的臉、或者某個地方的模樣,眨眼之間便能到達。 看眼下這種情形,你究竟是失敗了呢?還是壓根兒就不想逃跑?” 他炙熱的眼神灼燙她的皮膚,繼續調笑:“你果然也是喜歡的!”

成碧被這一句刺激得跳了起來,張口喝道:“將軍! 請自重!” 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威嚴。

成鉞不急著逮住她,只好整以暇地雙手撐著臥榻,仰頭看向她緊繃的俏臉。 成碧在他這種眼光下越發慌亂,轉身往帳外走去。 成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既然你沒辦法瞬移,你以為你能出得了我的帳篷?”

成碧腳步還來不及因他的話而有所停頓,就被從後一把扣住了腰身,眨眼間人已經被仰面壓在榻上。

“你剛剛叫我什麽?”成碧驚恐地發現懸在自己上方的臉已經籠罩在一片寒霜之下,她屏住呼吸,勉力讓自己聲音不要顫抖:“將軍,我是祭師,不是你可以隨便的女人!”說話間眉眼俱是厲色。

“呵!”成鉞一聲輕笑,愈發濃黑的眸子在她的唇上逡巡:“是麽?那你覺得這裏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呢......”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模糊地消失在她的唇上。

呼吸交錯,成碧的掙紮被悉數化解在他的強勢之下,半月前那一晚的感受仍歷歷在目,讓人絕望的恐慌再次襲上心頭。 無計可施,她只有死命攀住他往下探去的手,低聲求饒:“不要...很痛...”

成鉞顯然對她的反應楞了一下,隨即拉開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誘哄道:“閉上眼睛,就不痛了。” 說罷,擡手撫上她的眼瞼。

眼睛不能視物,皮膚的感覺顯得更加明顯。 他滿是粗繭的大手游走於她每一寸肌膚,那麽霸道的人,此刻卻是極盡耐心的挑逗。 成碧覺得自己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粗重,力氣一分一分地流失,很快全身軟做一團。 體內有一股洶湧的情緒無處釋放,到處沖撞尋在突破,她兀自覺得煩躁,下一刻,所有情緒卻隨著他的進入找到了依附。 她有一瞬間的輕松,舒服得只想嘆氣,隨即身體卻又仿佛越來越幹渴,唯一的解脫只來自於他,她只能潛意識地不斷向他靠近,不斷攀附於他,不斷索取,不斷承受。

天不亮,成碧就被從榻上撈起來,她夜過了大半才勉強入睡,此刻仍是渾身癱軟著不能動彈。 抱著他的人明顯嘆了口氣,將她扶上馬,自己坐在後面將她摟在懷裏。 馬兒疾馳,一路奔波竟也未將她弄醒,仍是睡到日頭懸在正中天才醒來。

其實成碧一直在懷疑成鉞讓她帶路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找機會不斷侵占她的借口,否則昨晚他不會那麽急不可耐地占有她,而且關於前往西界的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開口問過她一個字。

軍隊稍事休整用餐,成碧剛剛醒來精神正好,軍士們就近圍坐,用頭盔盛水,生火煮食隨身攜帶的肉幹,成碧望著那些漂浮在頭盔裏顏色油黑的肉團,完全沒有分享的興趣。 她看了眼不遠處與另外幾個將軍圍坐在一起的成鉞,悄無聲息地向外圍走去。

他們此刻所處的地方雖離京師不過一天的路程,但是已經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原。 成碧在軍隊休整的地方不遠的一個土包上駐足,放眼望去,一片荒涼,視線沒有遇到任何阻擋。 太陽在頭頂炙烤,即便是這樣的寒冬,依然讓人覺得燥熱。 微風夾雜些微熱氣,拂過臉頰鼻端,仿佛絲絹蒙著面龐,一絲縫隙也沒有,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沈悶,成碧的心底也隨著墜脹般地難受起來。 想來整個中陸除了京師仍舊繁華如昨,其他適宜生存的地面已經在萬年中縮小了不少。 這個他傾盡全力構築的世界正在逐漸衰敗,如果他還在,看見現在這般光景,不知道會多麽的難受。

耳側傳來溫熱的熟悉氣息,將成碧的思緒拉回。 她微微側頭避開,那廂卻不依不饒,她只好生硬地定住,出聲道:“要走了麽?”

“嗯!”簡單地回答。 成碧心頭掠過一絲異樣,這樣平靜的氛圍不該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他明明是個掠奪她的罪人,她應該厭他恨他,抵抗他,詛咒他,可是她卻在這與他平靜地對話,心無漣漪。

成碧煩躁地轉身,往身後的大軍走去,剛邁出一步,就被成鉞拉住,她狠狠地一頓,回身瞪他。 成鉞並沒有隨她轉身,此時仍是望著她之前望著的方向,只伸出的手牢固地牽制住她。 成碧象征性地掙了掙,沒掙開,他當然不可能讓她有機會違背他的意願。

“剛剛想到什麽?”他問。

成碧驚訝,這樣的問題,從他的口中問出,說不出的詭異。 她靜默。

成鉞也不惱,只將她拉近了些,改為圈住她的腰,低沈的質感的聲音帶動周圍空氣微微震動,傳入她的耳中:“你看這中陸,可供生存的地方越來越少了,邊疆族群不堪忍受,連年入侵,民不聊生。 京師那群人自以為居正統,大道理講出來一串一串,好像大家都忘了,邊疆族群也是中陸子民,他們在你們的主神創造中陸的時候就已存在,這世界本就有他們的一份,可是他們如今卻不得不為不被餓死或者第二天能否活著醒來擔憂,並為此征戰不休。”

成碧心驚,卻不知他此番說辭的意圖如何,她只是默默地聽著,並不作答。

成鉞大概理會她的沈默,低頭湊到她的耳邊,極近地耳語:“你說你們的那位神,還有你們四位所謂高於凡人的所在,對現今的中陸而言,還有意義麽?”他的聲音一字一頓,仿佛銼刀一般挫進她的心裏,她的眸中一片驚駭,不光為他身為中陸子民如此不敬的言辭,更為她心中隱約的仿徨。

他卻再接再厲地戲謔:“我倒是以為,與其作為一個祭師,你在我的身邊的作用反而更大一些。”

成碧因這句話瞪圓了眸子,只覺氣血上湧,體內神息混亂。 她不敢相信萬年後的中陸,曾經身為萬民景仰的祭師的他們要面對一個普通人的質疑,更不敢相信,她要面對如此的羞辱。 而最最最可怕的是,在他口出惡言之前,她甚至對他連一絲厭惡也無,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和無奈。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此這般也好,既然真如清池所言,既然真的是敵人,她就不能在他面前自亂陣腳。 更何況現今並不是內鬥的時候。

她擡起眸子,直直地看進他的眼中,語氣波瀾不驚:“成將軍不用如此質疑我等存在的意義,事實如何,時間會證明一切。 更何況,沒有主神,根本就不會有中陸,就更不可能會有現今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忘恩負義的中陸子民了。”

“哦?忘恩負義?”成鉞不惱她的反駁,反而一副難解的模樣:“我倒不曉得土祭師大人要如何不忘成某從西北沙漠救回的恩義了!”

成碧眸色深沈,在她雪白的面龐上凸顯得厲害,她毫不躲閃地看著他答道:“成將軍對弗離,有的恐怕不止恩義! 更何況就算你不將我帶回,假以時日,我自己也能回來!”

說完她一步不停地離開。 成鉞望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只是那唇角微彎的弧度,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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