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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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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噩耗

“分家?”王妃驚愕地擡起頭,比起韓睿龍要娶賀三姑娘,這個消息顯然更令人驚訝。

安靜茹也不由得扭頭朝姜氏望去,姜氏靜坐著,臉上的神情不喜不悲,仿佛在陳述無關緊要的事兒,王妃楞了楞回過神來,眼裏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可是太夫人她老人家……”

姜氏輕輕搖了搖頭,道:“分家也好,昨兒夜裏與老爺說起,老爺說現如今風頭過盛,不如分家。”

王妃的神情慢慢恢覆自然,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用保護的姿勢護著肚子裏的胎兒,思量片刻方問道:“分了家是搬出去住,還是住在國公府?”

這才是緊要的問題,大老爺得封時,原是有一座宅子,那時候太老爺過世沒多久,要了宅子也不可能搬過去住。且考慮到太夫人,才要了一座不大的宅子緊挨著韓國公府,然後改建成一個整體。分家搬出去住的話,就只能放棄那宅子。

“這話才提了提,還沒有那麽快,至少要等龍哥娶了新媳婦之後去了。”這個問題還要從長計議,一時也不好拿主意。昨兒太夫人說了那話氣了一場,誰還敢當著她的面兒說?大老爺大有怪姜氏不該氣太夫人的意思,後來聽說具體的事兒,心裏才明白一些。雖他也同意分家,但他畢竟是長子,太夫人再不提,他卻是不好說的。

如果不要這座宅子,姜氏名下有宅子,安靜茹名下也有,但兩處宅子都太小了,根本無法住下大房一房人,等將來晨哥兒娶親生子,就更住不下了。不可能從韓國公府分出來之後,他們長房也立馬就把家分了。

這些問題還要慢慢解決,姜氏嘆了口氣,王妃沈吟片刻,殷殷道:“龍哥現在還未除孝,除了孝至少也要過個把月才成親,這天寒地凍的,母親才從外頭回來,如何又出門?不如等過了年再去,橫豎過了年也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預備,哪裏就來不及?”

姜氏眼底泛起一抹苦笑,安靜茹是知道的,太夫人一刻也等不及,巴不得姜氏昨天就出門。然而,這雪落了一天一夜,紛紛揚揚已經積了半尺厚,去顧家雖然平安順利,姜氏卻也真不年輕了,前往西京和前往南邊不同,越往西京風沙越大,就是本來不冷,那風吹著也如針刺一般。

姜氏現在的身子骨未必受得住,然而,這事兒卻必須要長輩出面。

安靜茹垂下頭,王妃篤定地道:“不如等雪住了,我回去看看太夫人,順道與她說說。”

姜氏一臉擔憂:“你也不如當初年輕,王爺不在京裏,若是有個什麽意外,可是我們的罪過。”

王妃笑道:“這才多遠?比起西京根本不值一提,若是母親在路上出了什麽意外,我當如何呢?”

姜氏沒說話,王妃若有所思,帶著幾分嘲諷笑道:“這天寒地凍的,沿途宵小之流更多,母親只身前往,我如何放得下心來。”

又道:“這原是我惹起來的事兒,賀家心裏大概也有怨懟。”

說罷嘆了口氣,姜氏忙開解道:“這議親原是要議的,你又何苦多心想這些有的沒的?”

王妃沒說話,外頭女官進來稟報,請平安脈的太醫來了,姜氏婆媳回避到了隔壁屋裏。不多時送走太醫,兩人再回到正屋,王妃便笑吟吟道:“明兒我就回去一趟,太醫說無礙,我已生了三胎,自個兒身子如何,自個兒也知道。”

姜氏沈默,王妃就當她應了。

隔天一早,王府就來了人,說王妃回娘家。消息傳來時,大夥都在太夫人榻前,太夫人剛吃了藥,聞得這話就知是昨兒姜氏婆媳去王府,與王妃說了什麽,忍不住怒瞪姜氏就要發作,卻還是忍了下去。

王妃進府已經快到午時,眾人忙了好一陣接待王妃,將王妃迎進太夫人正屋。太夫人撐著坐起來,帶著幾分笑與王妃說話,其他人接立在一旁。說道姜氏去西京賀家的話,王妃將昨兒的話重述一遍。

真正是當局者迷,其他人皆聽出王妃語氣裏除了擔憂還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嘲諷,偏太夫人想著韓睿龍因為解救賀三夫人母女受傷的事兒,想到姜氏如果出了這樣的意外,沒有人及時出現救她,長子未必不會怪她,從而導致母子離心,那就真得不償失了。

“王妃這話說的在理,我哪裏就不會心疼體貼你母親?”

王妃笑了笑,沒答言轉而說起別的話。

其實就算真的有宵小之流,姜氏身邊多些人,沿途住在官家驛站,哪裏會出意外?當然,這話是沒人會說的。王妃這樣提點,太夫人仍舊沒明白,再想想為著這事兒她又病了,再提太夫人少不得又是一場氣受,傳出去便是韓家子孫不孝。

只是可憐韓睿龍和懷哥,這賀三姑娘這麽多花花腸子,以後真有的鬧得。

眾人只覺太夫人是真老糊塗了,連如意也這般認為,趁著屋裏沒有外人說給太夫人聽,太夫人忍不住橫了她一眼,低聲斥道:“真當我老糊塗了?”

如意唬得忙垂下頭,不敢再說話。太夫人穢濁的目光移向前方,賀三姑娘那樣的出身,即便有些花花腸子,也不敢過分,她如今幾乎走投無路,韓家給了她一條光明之道,她若是不懂得感激,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韓睿龍上沒了母親,老二不好出面管後宅女眷的事兒,果然找個老實本分的,二房被生吃了怕也察覺不出來。太夫人喟然長嘆,那心境就如這寒冬臘月的天兒,冷得滲人。

這個冬天的韓家,和前兩年的冬天一樣,不過也多出一件事兒,雖然還在說起來還早了些,但也該料理了。因為前線戰局不明,牽動京城人心,外頭走動交際應酬的事兒不多。

安靜茹和姜氏、劉氏將府裏的賬目重新查了一遍,其中跟隨大老爺的永業田,新立了賬目為以後分家做準備。劉氏隱隱約約有所察覺,按住心裏的狂喜,單獨找到安靜茹,旁敲側打地問,安靜茹心知這話現在還不當說,因此守口如瓶,只是笑道:“這樣重新立了賬目,也不為別的,以後新二奶奶進門,看了賬目自然對咱們府裏的事兒一目了然。”

劉氏不相信,“華哥媳婦何苦哄我呢?”

安靜茹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劉氏見問不出來,也只好不問,笑道:“早就該如此了,哪些田產原就是大老爺的,倒叫我們跟著享用了這些年,就是以前就立了新賬,各歸各的,不用這些,其他收入也足夠府裏的開支了。”

安靜茹也算過這個帳,是夠養活這一大家子,但開支方面就要從簡,不會像現在這樣奢侈。這兩年沈氏沒了之後,韓家又盡量低調,官中的賬上倒是多出了許多銀錢來。其實說起來,大房可能還不及三房有錢。

韓家歷來就有規矩,沒分家之前,吃住都是官中的,但如果哪位爺們做了官,俸祿卻不歸於官中,各自收著就是。三老爺為官多年,沒有幾萬的私房錢,說出來都沒人相信。大老爺身為侯爺,也有俸祿,但沒有其他收入,那俸祿是極少的,根本不夠養活一家人。永業田又歸了官中,否則姜氏也不會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補貼。

安靜茹想起太夫人對王妃說,她也會心疼姜氏的話,真正如同笑話一般,這些年她難道就沒察覺出沈氏的作為?大概是想著,沈氏再如何貪,這些東西也不可能死了帶走,橫豎都是留給了韓家的子孫。

卻不知,沈氏出了事,她還要拿出銀子來補窟窿。

安靜茹捧著茶杯,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劉氏仿佛知道她在擔憂什麽,笑道:“據說莊親王從小兒就在軍營裏長大,先帝還曾誇他說他有文治武略之才,後來一場變動,也虧得他才穩住政局,他在前線委實沒多少擔憂的。想來你弟弟也無礙。”

安靜茹從來沒聽過這話,不免有些吃驚地望著劉氏,劉氏一想自己的話,忙低頭掩飾仿佛沒說過一般。這話也確實不當說,莊親王這般厲害,難怪年家當初要打擊莊親王,竟然是害怕……

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經劉氏這麽一說,仿佛都明白了。聖上自登基以來便時常龍體欠安,雖然有幾位皇子,但大皇子夭折,二皇子為年皇後所生,年紀雖然略大些,卻是個庸庸之輩。

年家多方活動,甚至威脅皇上立儲,依著二皇子的作為,皇帝不放心將江山交給他,一邊也堤防莊親王,害怕莊親王有二心。

難怪大周朝那麽多武將,偏偏兒派了年邁的二老爺去,如果大老爺不是這麽個情況,派的就是大老爺了。卻是等著二老爺上不了前線,莊親王顧及王妃,自動請纓。

莊親王有運籌帷幄打贏這一仗的才能,徐側妃已經成為徐家的棄子,而宮裏哪位子憑母貴,勢頭正盛……安靜茹心跳的厲害,忙打住不敢繼續想下去。

王妃不是特別反對韓睿龍娶賀三姑娘……將這一切聯系起來,不難猜出莊親王如今的處境已經到了要為自己打算的地步。

皇位之爭,縱然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麽?

但宮裏皇後娘娘也誕下一位皇子,皇後娘娘為正宮之首,兩虎相爭……

“娘!”朝哥兒“咚咚”地從外頭跑進來,打斷了安靜茹的思緒。

朝哥兒撲進母親懷裏,仰著頭,臉蛋兒和鼻尖紅彤彤,顯擺地道:“剛才大哥哥又教兒子學了一個字呢!”

安靜茹摟著他親了兩口,笑問道:“是什麽字?”

朝哥兒急忙答道:“昨兒教了兄,大哥哥說哪個字說的是他,今兒叫了弟,說這個字是兒子,兒子和大哥哥是兄弟呢!”

“你們本來就是兄弟啊,朝哥兒可學會了?”

朝哥兒重重地點頭,“大哥哥教了好多遍呢!”

林家媳婦笑道:“大少爺很喜歡咱們朝哥兒,鬧了半日,奴婢才哄著朝哥兒回來。”

“書房那頭放著些許書,他們哥兒在裏頭玩耍,你們可要看緊了。把地龍燒的旺些,爐子不搬進去也不冷。”

眾人答應著,安靜茹抱著兒子親熱了一陣,眼看著時辰不早了,方叫取了大氅前往太夫人屋裏請安。

今兒卻與往日不同,太夫人屋裏的氣氛更是壓抑,穿著家常服,坐在貴妃榻上,身上蓋著一張半新不舊的猩紅色羊毛毯子,臉色被那猩紅色襯托得更多了幾分陰冷。

下面垂首而立的嬤嬤顯然才被太夫人罵了一頓,倒也不是別人,正是容珠的奶娘。屋裏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安靜茹本能地想到,又是容珠出了狀況。

想要推出去,卻已經走了進來,朝哥兒也被這氣氛唬得安安靜靜的,安靜茹暗暗吸口氣,上前去見禮,外頭便又傳來說話聲,簾子撩起,姜氏、晨哥兒、劉氏、盧氏帶著寶哥進來。

太夫人臉色略好了一些,容珠的奶娘便趁機告退出去。眾人請安,便也和往常一樣叫坐就坐,不坐就站著,太夫人氣呼呼地盯著下面眾人,想說什麽張張嘴又沒繼續說下去。

姜氏吃了幾口茶,與太夫人商議過年的事兒,沒說兩句,太夫人就道:“你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不過事事都來問我。”

姜氏便不說了,太夫人再看其他人,不是吃茶就是看向別處,她氣一回,還是沒忍住朝姜氏道:“隔兩日下帖子請甄夫人來一趟。”

姜氏不置可否,點頭應了個是,太夫人不免嘆息,竟然也不問問請甄夫人來做什麽。太夫人只得自己開口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孩兒嫁出去不是為了吃苦,既然他們家也多有異議,不如叫合離了,彼此幹凈!”

聽到和離兩字,大夥才唬得楞了楞,一時反應不過來誰和誰要和離。韓家還沒出過這樣的事兒呢!

太夫人語氣和神情一樣冷,道:“正妻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偏偏兒保住了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韓家的姑娘豈能受這等羞辱?!”

難道是容珠?並未聽說容珠又懷孕的話,太夫人還氣呼呼地,“這兩日天寒地凍,小月子也要忌風,過兩日請甄夫人來,商議和離一事!”

果然是容珠,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和離豈是那樣簡單?和離之後,容珠有了那樣的名聲,還能再嫁?不嫁難道在娘家住一輩子,太夫人在世沒人敢說什麽,一旦太夫人去了,未來的韓二奶奶賀三姑娘能不能容得下她還真不好說。

就是容珠經營自己的產業能養活自己,她不嫁人這輩子還有什麽別的指望?眾人的目光皆移向姜氏,姜氏垂著眼簾,淡淡道:“容珠在夫家受了委屈,總要甄家先給個說法。”

這樣一開口就說和離的話,豈不是愈發落實了容珠的不好?

“還能有什麽說法?納妾罷了,妾先生子,去了大理寺也是他家無理!”

既然知道是甄家無理,就找甄家給個說法,和離的話一旦提出來,便是容珠德行有虧容不下人,那就是甄家休妻,而非和離。容珠嫁給甄紘兩年,前面小產過一個孩子,甄家納妾原本是容珠占理的,可瞧瞧容珠這兩年,在娘家住的時候和在夫家基本等同,這不是甄家停妻再娶,而是容珠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就算容珠和甄紘不和,只要容珠住在夫家,她還沒生子,就是甄紘納十個八個妾也沒有讓妾先生子的道理。現在說來還是容珠站理,畢竟她是甄家明媒正娶的正房,但輿論卻會偏向甄家,甄紘歲數不小了,別人像他那個年紀孩子早就三四個了。正房夫人不是不能生,而是經常住在娘家,沒辦法生,或者直接說容珠根本就不想生。

容珠本來就是沒計較的人,身邊一位嬤嬤就是三頭六臂也未必護得了她的周全。

眾人深知太夫人一意孤行慣了,勸了勸不住,姜氏勸了兩句便也不多說,太夫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問了問晨哥兒的課業,又望著安靜茹道:“家裏丫頭婆子不少,你就是忙不過來,也有其他人幫著照看朝哥兒,晨哥兒正是讀書的年紀,天天兒與小孩子胡鬧像什麽話?”

安靜茹壓著心頭不悅,笑臉應了個是,晨哥兒紅著臉道:“是孫兒喜歡朝哥兒,不是三嬸嬸的錯……”

太夫人不悅地瞪著他,晨哥兒努努嘴咽下不說。劉氏忍不住冷笑,太夫人的事兒還是太少了,這會子倒想起管管晨哥兒,人家兄弟情分,和太夫人卻隔了兩層的。

請安的氣氛就這樣,太夫人不說話其他人就是鋸了嘴的葫蘆,這會子太夫人也無話可說了,便叫眾人都散了。

過了冬月就上臘月,臘月一到年味兒就慢慢覆起,今冬雖有前方戰事影響,但京城人多,雪停了太陽出來,街上便人山人海十分熱鬧。

甄家的馬車在人群中,舉步艱難,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到了韓家。甄夫人神情淒楚,恨不得抱著太夫人的腿痛哭,太夫人臉色陰沈,還有一旁做好準備看熱鬧的劉氏。

但劉氏少不得要失望了,甄夫人一進門便訴苦,容珠好容易傳來喜脈,上上下下歡喜得不得了,她更是叫了好幾個人不眨眼地盯著,因此才沒來得及通知韓家一聲。又怕容珠見了甄紘屋裏人受氣,便叫甄紘的姨娘不去請安,容珠卻覺得是姨娘眼裏沒人,叫了姨娘來大罵一頓,因為動了氣,出手打耳光卻動了胎氣,才一個月大的胎兒,本來胎相就不穩,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太夫人氣容珠這般不小心,卻說不出話來,還是姜氏不鹹不淡地問道:“夫人之前可知哪位姨娘已經有了身孕?”

甄夫人忙搖頭道:“那姨娘原和其他人不同,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她的小日子中間要隔兩個月才洗一回……”

根本就不想撒謊的樣子,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有,還有根本就不會有小日子的石女。但這樣的女人,受孕困難,甄家納妾是為了子嗣,如何會找來這樣的女子?

姜氏似笑非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們家姑娘的不是了,那姨娘的孩子如今可在肚子裏?”

甄夫人拿著手絹擦淚,仿佛沒聽見似的,故作而言他,“這兩年家裏總是不順,老爺的身子也越發不如從前……”

太夫人這會子卻精明了,冷聲道:“這樣說來,那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還在?”

甄夫人見岔不開話題,太夫人又這般直白地問,方住了淚,道:“老太君明鑒,我也是半身入土的人,我沒老太君這樣的福氣,重孫子也有四個了,我只盼著早些抱上孫子,就是死了也能安心地去。”

順理成章地打起悲情牌,且言辭懇切,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實叫人覺得可憐,娶了個媳婦不說讓媳婦伺候,這般伺候媳婦,媳婦還生不出孩子來。就連劉氏,也開始同情甄夫人。

姨娘生了不過是庶子,哪裏比得上嫡出孫兒?甄家不可能倒最後將庶子當做嫡子,這樣說就一個意思,反正她是要姨娘把孩子生下來,容珠容得下就容忍,不能容忍也要容忍。

甄家卻也巴不得不要這個兒媳婦,太夫人回味過來,要容珠和離的心反而淡了一些。姜氏嘴裏沒說話,心裏卻讚賞和離了。容珠在甄家根本就站不穩腳,她若是沒計較,就是以後生了兒子也未必保得住。

那位姨娘也不是簡單的,弄得正妻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偏甄夫人還站在姨娘一方要保住這個胎兒。可見那位姨娘下了不少的工夫,說不得還指望扶正呢!生個女兒還罷了,生個兒子,以後真有的鬧。

姜氏看向太夫人,甄夫人還在嚶嚶抹淚,將悲情牌一打到底。太夫人木著臉,仿佛也在沈思,劉氏躍躍想說話,終究按住不提。

安靜茹和盧氏並未在壽禧堂,兩人帶著孩子在庫房籌備年禮,只知道甄夫人來了,大約半個時辰後又走了,具體說了什麽誰也不知。但想來也是不愉快,眼看著到了午時,甄夫人連午飯也沒留下來吃。

到底要不要和離,這話別人都沒法子說,只能讓太夫人和二老爺商議去。

盧氏憂心忡忡地道:“和離之後可再嫁,再嫁也不知道會嫁給什麽樣的人。”

正是因為這個擔憂,所有很多後宅女人就是嫁了不滿意的夫君,也會打落牙齒和血吞,很少主動提出和離再嫁的話。容珠的情況,再嫁更是困難。

不和離,她自己生了兒子,好生撫養,等兒子長大了她老了好歹有個依靠。既然不喜歡甄紘,那麽甄紘納再多的妾又如何?

這兩年安靜茹偶爾想起,也不知道容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這兩日天氣放晴,倒是可以先派人將年禮送出去。”安靜茹岔開話題笑道。

盧氏也丟開,“不知道太夫人要不要給賀家也送一份兒去?”

安靜茹指了指西墻腳的東西,笑道:“那是早就預備好的,原是叫我婆婆去賀家帶去。”

“這樣的話,就該馬上派人先送去了,不然就錯過了時候。”

算算日子,也確實該如此。一旁的春香取笑道:“還是別送了吧,雖也不全是多金貴值錢的物件兒,但好歹也管千把兩銀子,若是被人打劫了,失了東西事小,傳到別人耳朵裏,還要參賀大人一本,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呢!”

惹得盧氏掩嘴好笑,安靜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就你什麽都明白!”

人家英雄救美是佳話,韓睿龍這一次英雄救美卻成了笑話。安靜茹正色道:“就是京城天子腳下,指不定也有這樣的事兒,前方戰事導致邊界百姓流離失所,這京城不也湧進了一些難民?”

這一提醒,盧氏倒想起劉氏交給她的事兒,忙放下茶盞道:“我去問問外頭的棚子搭建的如何了。”

安靜茹笑著點頭,盧氏領著寶哥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京城的人太多,一旦天晴起來行走都困難,救助難民的棚子只能搭建在城外。如今已經有好幾家了,韓家不提供吃食,提供過冬的棉衣棉被等物。

盧氏忙了好幾天,找當鋪將那些當了死契的舊棉衣買下,府裏上上下下但凡有不穿的,也都拿出來,林林總總預備了三大車,這兩日就預備派發下去。

安靜茹仍舊忙著過年和各處莊子管事上繳年奉一事,因大老爺名下的永業田重新立了賬目,較比往年略忙一些,韓睿華沐休在家,也幫著料理一二。

前方戰事終於有消息傳來,安晉松和朱師傅的消息沒有,但因為是捷報,總能叫人心裏稍安。班師回朝不會在年前,朝廷撥了軍糧物質派了人送往前線支援,總之除了民間,各家各戶也都十分低調,韓家收到的帖子多,不過多是互相問候,連宮裏也沒有宮宴。

除了徐家,宮裏哪位傳出喜訊,徐家宴客,勢頭緊逼年家,大有勝過之勢。徐家和年家從結盟,到現在徹底結仇。

安家也無絲毫年味兒,嫁出去的三個女孩兒,只有安靜茹在京城。又心系安晉松,這個年就在這樣的沈悶中過去,轉眼就到了年尾。

太夫人再沒提容珠和離的話,其他人也沒提,過年時容珠因為養病不曾回來,安靜茹和盧氏一起去看過她,但沒見到本人,在甄家吃了午飯就回來了。

王妃順利生產,給世子添了個弟弟,然而,這個喜悅還來不及消化,前線傳來信兒,莊親王在前線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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