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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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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見死不救

歐陽倩吩咐許嬤嬤送安靜茹出門,叫牡丹進來服侍她理了理妝容。不多時韓睿龍從外頭進來,歐陽倩就是想扯出一抹笑也不能夠。

這件事雖然不會鬧得韓睿龍無法入仕,但絕對是聲名狼藉,因為一個妾侍鬧得要去督察府接受盤查,歐陽倩還是第一次見,偏偏這一次就是自己的丈夫。

眼看著眼眶兒裏又蓄滿了淚水,牡丹忙低聲勸道:“二奶奶別擔心了,二爺不是回來了麽?”

韓睿龍羞愧地紅了臉,歐陽倩擦了淚,仔細想想確實不該因為他而傷害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丈夫不能依仗,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能依仗的。歐陽倩擡起頭,吩咐牡丹:“服侍二爺換衣裳吧。母親上午回來了,二爺也過去看看。”

韓睿龍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歐陽倩,好容易哄好了她,夫妻之間和睦了,又發生事端。牡丹去櫃子裏找了家常服,韓睿龍轉身去了凈房。

夜幕降臨,韓睿華先回到府裏,請了太夫人的安,太夫人問過幾句韓睿龍的事兒,大老爺那頭就傳話叫韓睿華過去。

姜氏和劉氏回來已經天黑了,她們走的時候雖然沒下雨,回來的時候雨勢卻比晌午那會子還大,姜氏和劉氏的裙擺都濕了,跟著去的丫頭婆子就更別說了。

太夫人見她們兩人這模樣,只略問幾句就叫她們下去歇著。永業田確實有許多小問題,但都不是足夠獲罪的大問題,可這些小問題若是不及時解決的,也會演變成大問題。

總的來說,姜氏和劉氏都不算白跑一趟,而劉氏又提了幾個看似不起眼,但想來卻十分不錯的解決法子,讓安靜茹對劉氏刮目相看。如果劉氏能改掉她說話沒顧忌,不會識別眼色的缺點,要哄的太夫人高興,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番問話下來,太夫人的心又安了一些,不怕查永業田,也不怕查她的莊子,只要別去查二房沈氏的事兒,這一關就能度過去。

晨哥兒留在太夫人這裏吃飯,安靜茹服侍太夫人吃了晚飯,將晨哥兒送去榮景園,見過姜氏和大老爺才回到榮恩軒。

韓睿華已經換了家常服,品翠見安靜茹回來就忙安排晚飯的事兒。安靜茹進了正屋,韓睿華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看起來很疲倦的模樣,好像被什麽事兒困擾著而走不出來。

安靜茹走過去,韓睿華聽見腳步聲就睜開眼,將安靜茹拉進他懷裏,長長吐口氣問道:“今兒有沒有嚇著你?”

安靜茹楞了楞,老老實實地點頭,又笑道:“不過後來想想,也沒什麽可怕的。”

死過一次的人,還怕這些做什麽?大不了再死一次,當然這是很消極的想法,安靜茹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樣道:“若是得了閑,三爺應該和二老爺說說話。”

沈氏那一塊就不必了,單就韓睿龍的事兒,二老爺有沒有怪韓睿華不管不顧,安靜茹不敢確定。但府裏確實有人這麽議論,即便二老爺沒有這樣的想法,聽得多了也會有意見。那些下人私底下說什麽話,就是想管也未必管得了。

當然,聽見了就絕對不會輕饒,這樣議論分明是挑撥主子之間不和。

韓睿華沈吟片刻,點頭道:“靜茹考慮的很周全。”

安靜茹笑起來:“不過是聽見有人如此說,這會子又想到了。起來吧,先吃飯,我都餓了。”

韓睿華點頭,不過到了飯桌上,安靜茹的胃口還是不太好,勉強吃了一碗飯。再說時辰也不早了,吃多了只怕也難消化。

韓睿華倒是吃了三碗飯,飯後安靜茹洗了個澡,雖然下雨涼快,不過屋裏和外頭不一樣,屋裏點了燈,就把窗戶關了一些,安靜茹就穿著睡衣,外頭隨意批了一件衣裳,長發被放下來,如錦緞一般披在腦後。

這麽隨意的打扮,讓韓睿華更覺親近。示意她倒跟前,抱著她說起外頭的事兒。有了邢大人和他一起查辦,果然更多了一些困難,打個比方,韓睿華現在就好比是憤青。憤青理解的簡單的一點兒,就是無知而沖動。

而邢大人在官場多年,聚齊起來的人脈很廣,求他辦事的人也多,官場上那些拐彎抹角,錯綜覆雜的牽扯,就好比一個網,破了一個洞這個網就不能用了,作為網上的一員,他有責任去保護這張網不受損壞。

邢大人是不是參與過韓睿華要查的事兒,現在還不知道,但這個網上一定有其他人參與過。否則,他也不用使出渾身解數來阻礙韓睿華查辦。或者,邢大人已經有了頭緒,而參與過的人又是他不敢得罪的,韓睿華是憤青,不會理會這些。

“可若是辦不下來,豈不是你和邢大人都要受到責罰?”

韓睿華苦笑道:“你都能想到,邢大人哪裏想不到?”

也是,安靜茹自嘲地笑了笑,“邢大人會想法辦法解決,那你豈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韓睿華十分無奈的模樣,黝黑的眸子卻閃爍堅毅的光芒,緩緩道:“我不願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

所以韓家就冒出這些事兒來,安靜茹平靜的心房又砰砰地跳,“你在明,他們在暗,總是防不勝防的。”

一入仕途就遇上棘手的事兒,安靜茹不知道該為韓睿華得天子重用而高興,還是該感到害怕。但現在她只想靠近韓睿華懷裏,聽著他有規律的心跳。

隔天一早,韓睿華照例早早出門。下了一夜的雨,清早的風幾乎透著一股寒意,但天上厚厚的陰霾散去,東邊的雲彩泛起淺淺的金光,看來今天是不會下雨了。

王大人一早就來了韓國公府,二老爺和大老爺在外院書房接見,要查韓國公府的永業田,自然也包括大老爺那一份。王大人的品級沒有二老爺高,太夫人是一品浩命,重孫子都有了,要見王大人,王大人也不能拒絕。

安靜茹和姜氏等人回避到了裏間,二老爺親自領了王大人過來。太夫人也並不說別的,叫他派人去查太夫人的莊子。

那王大人惶恐不及,只說不敢,太夫人全然不理會,問他除了查永業田還要查什麽?王大人就說只奉命查永業田。

太夫人冷笑道:“不用改天你們又跑來一趟,我的莊子你們也去查吧,沒得那天又要查其他的!”

王大人只說不敢。

太夫人也不容他拒絕:“今兒若是不查,改明兒要來,我卻是不依的!”

王大人十分為難的模樣,太夫人斬釘截鐵,一副你們不查也得查的模樣,二老爺瞧著不妥,忙站出來打圓場。被太夫人一個眼神給制止了,王大人左右為難,只好按照太夫人的要求,派人去查查。

二老爺又領著王大人出去,兩人不在一個地方當差,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又都在京城,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就是政見不一樣,也並不至於要撕破臉皮結仇。二老爺向王大人道了歉。比起昨兒,王大人今兒的態度要恭敬許多了,那裏真敢生太夫人的氣?

太夫人是莊親王妃的祖母,理論起來,莊親王也得稱呼太夫人一聲祖母。

王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大人也是明白人,下官說句心裏話,誰家沒有一點兒見不得光的事兒,可有些人家事兒更多,卻從來無人過問。”

沈氏置辦產業動用韓國公府的地位,以及其低廉的價格買田買地,比起有些人分毫不出,還要別人恭恭敬敬送來,說不得還要惹來殺身之禍的,不知強了多少。

二老爺那裏聽不出王大人這話的意思,橫豎就是和韓睿華查辦的事兒有關。但明白也只能當做不明白,笑道:“王大人說的在理,身在官場,總有諸多身不由己。”

這話也算是表明了,韓睿華受命於皇上,王大人也受命於皇上,都是為皇帝辦事的人。話說到這份兒上,再多的王大人也不敢說了,他不過一個五品官,可就是三品官,也不見得敢得罪督察府的人。

要查韓老太君的莊子,他也只能厚著臉皮查。昨兒與戶部尚書大人商議,就商議出這事兒大概也不過不了了之罷了,現在韓老太君態度堅持,他辦起事來也不容易,什麽都查不出來交不了差,查出來也有可能迫使自己丟了官。

二老爺客氣地送走王大人,回來便去了沈氏屋裏。魏嬤嬤正服侍沈氏吃藥,見二老爺進來,一不留神,竟把藥碗打翻了。

沈氏連日趕路,風塵仆仆從南京回來,別說洗塵宴,就是好臉色也沒得到一個,昨兒夜裏二老爺歇在妾侍屋裏,那妾侍竟連著要了兩次熱水。沈氏本來就不曾睡,太夫人厭惡她的模樣一直在腦中徘徊。

兒媳婦托養胎不曾到跟前侍奉,兒子女兒倒是在跟前。可兒子顯然已經成了京城人的笑柄,女兒愈發沈默寡言,問十句說一句,到如今竟然還和女婿僵著。她回來甄家竟不曾打發人過來問一聲,幾重煩心事壓在心頭。

這一次沈氏倒不是裝病,真病的仿佛脫了一層皮。

二老爺沒有好臉色,不是罵她就是朝她發洩,以至於二老爺一出現在正屋,屋裏的丫頭婆子都警覺起來,下意識的就想往外頭走。

二老爺數落一番,又離開,沈氏是連哭也哭不出來了。魏嬤嬤瞧著都覺得心酸,想想以前她每次進府裏給沈氏請安,那次沈氏不是極為風光的?在太夫人跟前湊趣,下人恭恭敬敬的,二老爺對她算不得十分恩愛,倒是相敬如賓。

現在,若不是太夫人攔住,沈氏只怕是已經被二老爺休出家門。魏嬤嬤安慰幾句,低聲道:“要緊的,夫人還是想想法子吧。如今太夫人還能攔住,回頭太夫人攔不住了,就真的毫無辦法了。”

沈氏有氣無力地看了魏嬤嬤一眼,“我還能有什麽法子?恨一個人的時候,就是百般的好,也變成百般的不好了。我走到今兒,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魏嬤嬤輕輕一嘆,“總要為二爺想想。”

太夫人已經下了最後的死令,到現在沈氏卻還沒有動作,二老爺那意思,是已經有人告了她,幸而外頭還有人給二老爺面子,把這事兒壓著,若是沈氏在不想法子解決,到了壓不住的時候,就真沒退路了。

沈氏臉上泛起冷笑,那笑卻比哭還難看,隔了半晌叫魏嬤嬤取了鑰匙開櫃子。

安靜茹處理完日常瑣事,就坐上馬車,帶了地契賬目去莊子上。太夫人強硬堅持的態度還算有效,王大人沒有親自來,派了其他人來查。不過走走過場,可即便是走走過場,韓家也得認真對待,所以安靜茹還是親自來了莊子上。

離開韓國公府,外頭新鮮的空氣,讓人不由得放松下來。夏香喜滋滋地盯著外頭,扭頭朝安靜茹和品翠笑道:“聽紫蘇姐姐說,地裏的苞麥能吃了,炒著吃很不錯呢!”

紫蘇嫁給張大貴以後,就一直住在莊子上,因為她以前就是伺候人的,有了她在莊子上照顧張大貴,張家兩口子也十分放心。再者,紫蘇決定求安靜茹替她做主配人的時候,就已經擺好了心態,不管最後會嫁給什麽人,都會一心一意孝敬公婆。

因此張家兩口子對這個兒媳婦也很滿意,至於張大貴,那是絕對沒得說了,陪紫蘇三朝回門的時候,紫蘇還大大方方的,反而他更像小媳婦,一張臉紅了個徹底。夏香她們私底下還說,張大貴大概發燒了。

先到的便是張大貴管理的莊子,對於早到的官差,張大貴雖然有些驚慌,不過還沒有因此慌張的不知所措,那些官差說明了來意,張大貴就陪著四處去看。

紫蘇穿衣打扮不比在府裏,上面穿著麻色衣裳,下面著一條石青色襦裙,梳著圓鬢,頭上戴著一支素銀簪子,臉上也沒有胭脂,然而那氣色卻是胭脂也描繪不出來的。整個人也顯得明艷,即便是樸素的衣裳,也掩飾不了的她的姿色。

張大貴能娶個這麽漂亮的嬌妻,還不心疼死才怪。

不過叫安靜茹驚訝的是,莊子上的廚娘因為家裏有事辭了工不做,就沒有再請人,紫蘇笑道:“奴婢想著也沒多少人,原來那個婆子的兩個孫女雖然年紀小,卻也能打下手,因此就讓她們兩個來了,莊子上的飯都是奴婢做。”

到了外頭就不比府裏,安靜茹本來就隨和,夏香跟安靜茹的日子久了,知道她的性子。趙嬤嬤不在,她也不用擔心說錯話被趙嬤嬤說,便促狹地笑道:“紫蘇姐姐親自做飯,張管事就不心疼?”

紫蘇紅了臉,張大貴自然心疼,不過紫蘇說她在莊子上也沒別的事兒,總不能天天都閑著,白白養著她。張大貴一家都是心實的人,就怕娶了個什麽都不做的兒媳婦,因此對紫蘇反而更好起來。張大貴對她,更是又愛又尊重。

夏香抓起紫蘇的手,“果然比不得在府裏了。”

府裏的二等丫頭都能養出一雙白嫩的手來,更別說大丫頭了。不過紫蘇顯然比在府裏還過的充實舒心,安靜茹吃了一口茶,紫蘇突然提到品繡,一臉噓噓道:“已經沒了。”

夏香本來就看不起品繡,不屑道:“她那樣的人,沒了就沒了。”

紫蘇與她雖然沒多少情份,但終究是一起在韓國公府長大的,“她從府裏出來,她家嫂子就做主給她尋了一門親,金嬤嬤也同意了……結果成親還沒兩天,就被夫家退回來。”

通房丫頭打發出來,雖然不是處,但一樣可以嫁人。一般會娶她們也都知道她們的出身,不會因為是不是處就退的。何況,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對於莊稼漢來說,那帶出去絕對比鄉下姑娘體面,何況,這樣的丫頭基本都有自己的私房錢,遇上好的主人家,主人家還會預備一份嫁妝,用嫁妝買點兒田地,日子可以直接上個臺階,經營得當的話,直接從貧農變成富農,再有遠見的,讓自己的兒子讀書,以後考取功名,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紫蘇道:“聽說是因為她指使婆婆給她端茶倒水,才被退的。回到家裏後,她嫂子那裏還有好臉色?金嬤嬤又病了,沒幾天她就沒了。”

品繡是從韓國公府直接擡出去的,本來就差不多沒了半條命。

品翠多有不忍心,道:“別說這些了,今兒三奶奶來莊子上也有要緊的事兒。”

紫蘇打住話題,叫了人去喊張大貴,又叫人去通知另外兩位管事。

安靜茹之前雖沒有傳消息來,不過三個莊子畢竟是挨著的,這裏來了官爺,立馬就通知了另外兩個莊子。又留心註意著,瞧見安靜茹的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位管事就趕過來。

李管事是安靜茹的陪房,另外一個是姜氏的人,本來還覺得安靜茹年紀小,但安靜茹管理莊子後,對於前面管事和後面管事的交接問題,以及上次莊子鬧事的事後,對這位三奶奶就另眼相看了。

不管是三奶奶自己出面還是三爺出面,總之事情解決了,三爺這般維護三奶奶。姜氏待安靜茹也不錯,沒有一點兒能耐,就這些也未必做得到。

兩人恭恭敬敬見了禮,絲毫沒有慌亂,也沒問到底因為什麽,官爺突然造訪莊子。這樣一來更好,反正那些人也不會細細的查什麽,就吩咐他們,那些人要看什麽就給他們看,然後將兩個莊子的賬目給了他們,“等他們走了,再送回來。”

兩位管事拿了賬目退下去,各自回去張羅不提。

雖然沒下雨,天卻陰著,不過相當涼快。安靜茹坐不住,想去外頭地裏瞧瞧。紫蘇忙去張羅,該回避的要回避,返回來時懷裏抱著一些果子和蔬菜,“今兒就委屈三奶奶吃些農家小菜了。”

又說新鮮的果子是附近的農戶給的,因為那些農戶對莊子上的莊家很感興趣,時常跑來看。本來就是朝廷要推廣的種子,張大貴哪有不同意的,有些人已經預定了種子,在莊子上指導的農業部的小官,回去請了自己上司的意思,如果這些農戶要買的話,韓家也可以賣。

“大貴本來說得了閑就去回三奶奶。”紫蘇笑道。

安靜茹道:“這樣的事兒他能做主就做主,橫豎這些糧食朝廷也要收購的。只要價格一樣,回頭給我看看賬目就行了。”

如果擔心張大貴貪汙,安靜茹也就不會用他。人與人之間相互依靠,最需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已經過了小麥收割期,大片良田松了土,等再過一個月,就是秋收的時候了,秋收結束,差不多小麥就要播種。總之,莊子上會越來越忙,一直忙到冬藏結束,等下了雪才能清閑一些。

安靜茹走走停停,一直到午時才從田間回來,紫蘇已經做好了飯菜。以前紫蘇在府裏,安靜茹並沒有叫她做過什麽點心,還不知道紫蘇的手藝很好。

沒吃飯之前,張大貴就回來了,王大人派來的人已經丈量過莊子上的土地,也對了賬,安排在後面屋子裏的吃飯。

安靜茹本來也不擔心莊子上有什麽問題,張大貴也從最初的緊張,到現在已經完全鎮定,就當是主人家派人來查看莊子罷了。只要他沒做過虧心事,就沒什麽可心虛的。

吃了午飯,張大貴送那些官差去另外一處莊子,紫蘇料理完廚房的事兒,進來陪安靜茹說話。

以前在府裏,主仆兩人還不如現在親近。紫蘇出嫁的時候,安靜茹也沒虧待她,張家上下待她好,這些是她從前都沒有想到的,現在的日子她沒有什麽不滿意,甚至一輩子呆在莊子上,她也願意。

丈夫是莊子上的管事,上上下下也沒人給她臉色瞧,而且,她已經懷孕了。

“多久了?”

紫蘇紅了臉,低聲道:“就是這個月的小日子沒來,奴婢還沒請大夫,想著等過些日子再說。”

安靜茹道:“既然懷孕了,也該註意著。”

“奴婢是粗人,那裏需要註意什麽?以前在府裏不知道,如今來了莊子上,還瞧見那些農家的女人,挺著大肚子下地幹活呢。奴婢現在做的這點兒事,又不用出力的。不過繁瑣些罷了,兩個丫頭年紀小,倒是勤快的。”

安靜茹也替她感到高興,夏香笑道:“這下好了,等你生了孩子,還能和我們一處了。”

安靜茹笑道:“話雖如此說,不過該註意的還是註意著。”

“謝謝三奶奶。”紫蘇臉更紅了,見眾人都看著她笑,想著轉移話題,就問道,“三奶奶還沒動靜麽?”

問了才覺得逾越了,她是奴婢,沒有資格過問這些。安靜茹也沒生氣,這話也不止紫蘇會問,每次回娘家,陳氏和老太太就會纏著問,就連王妃也曾問過。

夏香歪著頭算了算日子,驚訝地發現,“姑奶奶的小日子確實推遲了!”

這一提醒,安靜茹也由不得琢磨起來。這些天府裏事兒多,她也沒怎麽註意,韓睿華每天回來都十分疲倦的模樣,兩人基本是上了床就睡著了。另外就是趙嬤嬤,總是勸著她多吃飯,放寬心。

難怪這兩日總覺得沒胃口,安靜茹只覺得心裏泛起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一邊忍不住暗暗欣喜,一邊又怕並非是有了身孕,忽地理解了紫蘇現在和歐陽倩之前的想法,都怕是空歡喜一場。

而這個時候,韓家正處於多事之時,她懷孕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樁喜事。

夏香已經安奈不住,“回去了就請太醫來瞧瞧。”

安靜茹搖頭,“還是等些日子吧。”

萬一是因為身體緣故,小日子推遲而已呢?但想想還是請太醫看看才好,如果有什麽問題,也要及時醫治。

夏香已經和品翠商議著得了閑就給未出世的小少爺做些衣裳,還商量起花樣子來。紫蘇道:“既然這樣,三奶奶就該早些回去,沒得天色暗了,趕車的婆子看不清路,顛著碰著可如何是好?”

安靜茹笑她:“我也沒那麽金貴。”

紫蘇一臉認真,“三奶奶和奴婢不一樣,二奶奶就是因為……”

話沒說完就打住,歐陽倩小產,之後好幾年沒動靜,本來就是不吉利的事兒。夏香和品翠聽紫蘇如此說,也覺得很有道理,最後安靜茹決定去兩個莊子看看,就回去。

在兩個莊子上稍多停留,聽管事娘子回了一些話,又帶了一些新鮮的苞麥和蔬菜,安靜茹回到府裏已經酉時,春香顯然在垂花門前等候多時,見安靜茹從馬車裏下來,便迎上來道:“二夫人在屋裏等了三奶奶多時。”

沈氏在等她?

安靜茹道:“二夫人在屋裏,你怎麽跑出來了?屋裏誰伺候著?”

春香道:“趙嬤嬤在裏頭陪著,二夫人叫奴婢出來等。”

頓了頓,看了看周圍,那些婆子隔得遠,春香才又低聲道:“二夫人好像很生氣,說姑爺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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