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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夫妻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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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夫妻不和

今年過了元宵便是立春,立春就意味著春天到了。只是,天兒還冷,積雪厚的地方才開始慢慢融化,一旦太陽出來,就很想去曬曬。

從過了年,太夫人的身子又出了問題,太醫院的太醫天天兒往府裏跑,大夥請安也不似以前那般在太夫人屋裏說笑。唯一算的上的喜事,便是容蕙和容珠兩姊妹的婚事了。

容蕙這邊過了年兩家就迫不及待地交換庚帖,問名、納吉,婚事定在容蕙及笄的一個月後,也就是今年的九月。

容珠的婚事太夫人再沒有過問,因著容珠比容蕙大了幾個月,兩家將吉期定在了五月中旬,過年之後,也就是甄家下聘這一日熱鬧了一番。

安靜茹等人也都去看熱鬧,甄家雖操辦的急,禮數卻也相當周全。而韓家,去年娶媳婦辦了兩次喜事,今年嫁女兒又是兩次。

只是,看起來總是有些急的意思,下面的人閑來無事,少不得議論一番,更有人說,興許是甄家的哥兒有什麽問題。

而安靜茹也遇到一件頭疼的事兒,紫蘇配人。紫蘇是姜氏屋裏出來的,安靜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給姜氏說一聲。

趁著請安的時候,安靜茹便提出來。姜氏垂著眼簾,半晌沒說話,安靜茹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或者因為這個又聯想起什麽來。

可話已出口,又收不回來。

“華哥屋裏的事兒你做主就是,紫蘇跟了我幾年,若是看準了,領進來我瞧瞧。”

安靜茹松了口氣,自然而然就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兒媳陪房張家的長子,倒是個老實忠厚的,早年跟著弟弟上過一年學,略認得幾個字,前兒在鋪子裏做過記賬的活兒,今年二十有三。後來跟了兒媳,便也去莊子上幫襯了。”

姜氏擡起頭倒有幾分驚訝,沒想到還能認字。這些仆從,便是跟著爺們讀書的書童也不見得有認認真真去讀書認字的。但作為奴才,能讀書認字自然是好。不求考功名,若是有上進心,倒是能做到賬房管事。

紫蘇雖然是大丫頭,到底也不過是丫頭,且賣了死契,終究是要主子做主配人,安靜茹這樣安排,可見是擡舉她了。

姜氏點點頭,“選個日子帶來我瞧瞧,其他的你安排吧。”

安靜茹點頭,姜氏說起今年春播的事兒來,永業田她管著,太夫人的莊子安靜茹管著,種子都是頭一年冬藏好了的。春播要到谷雨之後,眼下就等解了凍在春播農忙之前把糧倉的事兒解決了。

這些事兒,過年管事們來就已經商議妥當,反正眼下安靜茹手頭上的事兒不多。

這兩日太夫人的身子仿佛又厲害了一些,半個月來,時好時壞總沒個定準,今兒去請安,連太夫人的面兒都沒瞧見。

春香拉著如意問,如意低聲嘆道:“太醫說要靜養調理……早上吃了小半碗清粥就吃不下了。”

一旁的劉氏聽到,也是憂心忡忡的,目光落到兒媳盧氏身上,想著盧氏提前過門便是因為娘家母親身子不好,唯恐耽擱了。若是太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兒子輩的守孝三年,孫子輩的守孝一年,可同樣會因此耽擱容蕙。

越想越覺得不妥,中午三老爺回來,她便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沒想到三老爺一瞪眼道:“這樣的話休再說了,叫旁人聽見,成何體統?”

劉氏到不至於糊塗至此,只是道:“我不過擔心罷了,太夫人終究是硬朗的,若不是去年發生那些事兒也不至於如此。”

歸根結底,還不是沈氏的緣故。眼下倒好,容珠的吉期在五月中旬,不過三兩個月就到了,容蕙要下半年去了。這病來如山倒,誰知道太夫人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

這樣的擔憂同樣出現在沈氏哪兒,二老爺公務不忙,一天總有半天在家,一日幾趟往壽禧堂去。弄得整個府裏陰霾重重,沈懷筠要離開的事兒又延後了些日子。她還住在太夫人那邊,天天兒在太夫人跟前伺候。

有時候太夫人精神好的,還會拉著沈懷筠的手讚揚她一番。

這一日,安靜茹隨著姜氏領著晨哥兒來請安。外面族學前幾日就開始上課了,大房請的西席先生昨兒回來,晨哥兒明兒開始就要上課,也就意味著晨哥兒以後每天只能下學後來太夫人這裏請安了。

太夫人點著頭,道:“功課要緊,晨哥兒的孝心我心頭明白就是。”

太夫人嗓音微弱,聲音比之前輕了許多,眾人雖陪著笑,可笑容也淡淡的。正好太醫剛剛給太夫人診了脈。姜氏叫住太醫去隔壁屋裏細問,那太醫弓著身,垂著頭語氣卻萬分肯定,“老太君這是畏寒,天兒慢慢暖和起來,老太君必定康覆。”

劉氏聽得卻道:“之前太夫人並沒有這樣的癥狀。”

那太醫道:“老太君早已過花甲之年。”

那意思很明顯,過了花甲之年,身子骨哪能和以前比較。不過太醫既然已經這樣說了,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劉氏除了擔心容蕙的婚事被耽擱,還擔心太夫人一旦沒了,就面臨著分家,而如今官中能分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既然太夫人能熬得住,她自然是希望多熬幾年才好。因此又細問了許多,如何註意休息,吃食方面有沒有忌諱。

雖然她們是在隔壁屋裏說話,這邊隱隱約約總能聽到一些。太夫人臉上的神情很柔和,眉梢帶著一抹滄桑的笑,那一刻,安靜茹說不出自己心裏什麽感覺,胸口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壓住。

等丫頭把藥送來,安靜茹忙走過去接住,沈懷筠拿了漱口盅等物,兩人配合默契地服侍太夫人吃了藥簌了口。剛將藥碗交給身邊的丫頭,如意便湊過來低聲道:“三奶奶出去一下,外頭有人找您。”

安靜茹不明所以,從正屋出來,除了忙著打掃的小丫頭,就只魏嬤嬤一人面色焦急地站在石階下。

安靜茹蹙蹙眉頭,難道是魏嬤嬤?

魏嬤嬤大概是真的著急了,本來是來找太夫人,可太夫人那身子怕是再也經受不住什麽打擊了,因此看見如意便叫如意去姜氏或者劉氏請出來,姜氏和劉氏不在正屋,歐陽倩又不在,屋裏的主子就安靜茹一人,只好叫她出來。

“是魏嬤嬤找我麽?”安靜茹見魏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隨口問道。

魏嬤嬤湊上前一步,福福身已經準備說了,卻又臨時改口問道:“大夫人不在?”

安靜茹看了看隔壁抱夏敞開的門,只是簾子放下了,裏面的情況看不清楚,“母親在和太醫說話,魏嬤嬤是有急事麽?”

魏嬤嬤連忙搖頭,安靜茹心裏更好奇了,魏嬤嬤看起來確實是有事兒的,可安靜茹實在想不出來魏嬤嬤能有什麽事兒找姜氏。如今她基本是接替了以前陳嬤嬤的位置,但不同於陳嬤嬤在沈氏跟前那麽討好,陳嬤嬤待人和氣不過總給人幾分盛氣淩人的感覺,這魏嬤嬤恰好相反,看起來不太和氣,待人卻十分總好像賠著幾分小心。

有幾次安靜茹碰見她和歐陽倩說話,她對歐陽倩便是十分恭敬又尊重的。

“這樣吧,若是著急,我進去瞧瞧。”

魏嬤嬤蹙著眉頭,還沒答應又一個小丫頭摸樣的丫頭急匆匆跑來,朝安靜茹福福身便朝魏嬤嬤道:“嬤嬤,您快回去吧,二夫人……”

後面的話還沒說話,魏嬤嬤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打斷丫頭的話,朝安靜茹低聲道:“二老爺和二夫人打起來了!”

一句話叫安靜茹徹底呆住,忙回過神來,魏嬤嬤急急忙忙地道:“奴婢們勸不住,請大夫人和大老爺去勸勸吧,這事兒若是驚動了太夫人,少不得又給太夫人添一層氣。”

說完這話,魏嬤嬤又感激地朝安靜茹福福身,就急急忙忙與那小丫頭風風火火地走了。跟在安靜茹身邊的春香,冷哼一聲低聲嘀咕了一句,“就他們事兒多。”

安靜茹白了她一眼,看了看還沒什麽動靜的抱夏。腦袋也飛快地轉起來,二老爺和沈氏打起來,姜氏去勸架那沈氏心裏只怕也不好受,而且也未必勸得住。何況,他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安靜茹扭頭朝春香道:“快去通知大老爺一聲。”

大老爺和二老爺畢竟是親兄弟,至於沈氏哪兒,安靜茹吩咐品翠,“去英國公府請王夫人過來。”

相對於姜氏和劉氏,王氏還好出面一些。王氏不知這府裏的人,不過這邊三位夫人待她總是客氣又敬重的。

安靜茹再回到屋裏,身邊兩個丫頭都不在,她雖極力掩飾,太夫人精神不濟卻還是看出端詳來,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安靜茹搖頭笑了笑道:“沒什麽要緊的事兒。”

太夫人沒有追問,似乎有些倦意,叫如意扶著去暖榻上躺著,朝安靜茹她們揮揮手道:“你們下去吧。”

安靜茹和沈懷筠一起退出來,正好太醫也走了,姜氏和劉氏一邊低聲說話一邊從抱夏出來,安靜茹正想著怎麽告訴姜氏,姜氏看見她倒先問起來,“方才誰來過了?”

這事兒除了想瞞著太夫人,其他人早晚都能知道,瞧魏嬤嬤那摸樣是鬧得不輕的。安靜茹如實說了一遍,劉氏那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吃驚過度,瞪圓了眼睛,嘴裏就蹦出四個字:“怎麽可能?!”

說完大夥的目光一致看向姜氏,就等姜氏發言到底要不要過去。安靜茹自然是不好去的,她是侄兒媳婦,長輩的打架小輩的是去勸架還是看熱鬧?

“兒媳已經叫人去通知父親和大伯母。”

姜氏神情沒有多少起伏,語氣也淡如輕風,“龍哥今兒在不在家?”

這會子不早不晚,這些天差不多都是這個時辰來請安,今兒二房一人也沒瞧見。容蕙和容珠備嫁,太夫人說怕她們兩個占了病氣,就不許她們過來,盧氏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太夫人反而加重太夫人的病情,也兩天沒露面了。

“表哥和表嫂都沒瞧見。”

姜氏頓了半晌,劉氏明顯很想過去瞧瞧,不過她一人過去看見沈氏出醜,以後沈氏惦記的只怕就是她一人了,因此也安奈住。姜氏看著跟在安靜茹身邊的晨哥兒,道:“你帶晨哥兒回去,我和你三嬸嬸去看看。”

劉氏聞言擡腳便走,姜氏也不緊不慢地跟上。沈懷筠滿含擔憂地望著她們一行人的背影,她來韓家這麽多年,姑媽和姑父吵嘴都沒聽說過,今兒卻打起來,也不知為的上什麽事兒。

安靜茹帶著晨哥兒回去,沈懷筠回到自個兒屋裏不提。且說榮華園,大老爺讓人推著去的去的時候,只見滿院子站著丫頭婆子,皆一臉惶恐垂手而立。屋裏乒乒乓乓一片嘈雜,韓睿龍哭求聲時不時傳來。

魏嬤嬤一見大老爺,就忙大喊了一聲,那時二老爺手裏正舉著一只一尺高細腰花瓶,作勢就要砸下去。沈氏披頭散發癱坐在地上,茶盞兒、碗兒碟兒、桌椅板凳,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地上更有茶漬、菜湯,一片狼藉,韓睿龍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二老爺的腿,若不是魏嬤嬤那一聲叫喊,那只細腰花瓶就真落在沈氏身上了。

二老爺聽說大老爺來了,一怒之下將那花瓶仍在地上,隨即四分五裂,一甩衣袖氣勢洶洶從屋裏出來。

大老爺微瞇著眼,只那麽一瞥二老爺,二老爺身上的氣勢就弱了幾分,大老爺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大老爺雖半身不遂,這七八年性子也隨和了,只是畢竟是親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歲數上相差不大,只是韓國公太老爺去世,又有長兄為父一說,後來大老爺將爵位讓給他,他打心裏也敬重這位長兄。

若不是沈氏……此刻想到沈氏,二老爺也羞愧地紅了臉,垂著頭道:“是我糊塗了。”

大老爺雖然坐著,比二老爺矮了幾乎一半,身上的氣魄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弱,淡淡的語氣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居於高位上的人,“你還知道糊塗,這裏裏外外多少眼睛盯著?”

從去年中秋之後,容珠出了事,二老爺看沈氏便愈發不順眼,因為這個緣故太夫人的身子時好時壞。二老爺心裏原就擱著一層氣,若不是沈氏態度和順,他早就大發脾氣了。今兒早上,吃了早飯,二老爺又無要緊的事兒要出門,沈氏說起太夫人的病情,話裏話外就透著一個意思,說太夫人大概是不中用了,後事也該預備著,或者沖一沖說不定就好了。

縱然沈氏是商量的語氣,二老爺一聽只琢磨出沈氏是要咒自己母親死,又想到若不是她管教不嚴,容珠毫無羞恥的一番話惹得母親傷心,又何至於此。頓時一摔碗便與沈氏鬧起來,一開始沈氏還好言好語,那二老爺正在氣頭上,軟硬不進。

沈氏這些天也不好過,無論做什麽,二老爺、太夫人皆沒好臉色,二老爺怪她,她哪能不辯解幾句,這一辯解,要想再停下來就不可能了。

魏嬤嬤趕來時,本想上前勸幾句,可瞧著二老爺氣得橫眉豎眼,眸子緋紅。二夫人也一副不肯讓步的模樣,就知道是勸不住的,這才急匆匆跑去找太夫人。半路上才想著若是驚動了太夫人,二老爺必定要怪罪下來,因此才想著找姜氏。

大老爺把二老爺帶走了,又叫韓睿龍夫婦進去勸著沈氏。等王氏、姜氏、劉氏趕來時,魏嬤嬤已經領著小丫頭收拾亂七八糟的屋子。

沈氏在裏間,歐陽倩戰戰兢兢在一旁服侍她凈面梳頭。二老爺雖氣極,不過紮紮實實打了沈氏幾個耳光,那些碗兒碟兒到底沒真的往沈氏身上砸。不過拉扯間衣裳扯亂了,頭發也散了。

姜氏見這裏平靜下來,進去勸解兩句,沈氏木著臉,眼眶兒緋紅眼神漂浮地盯著半空中一句話也不說,姜氏便退出來。

熱鬧沒瞧上,劉氏悻悻然跟著走,只留下王氏在裏頭勸。

老夫老妻二三十年都過來了,突然這麽一鬧,王氏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見歐陽倩一臉為難,便叫她先出去。沈氏已經重新梳了頭,屋裏也無需人伺候,其他人跟著歐陽倩一道離開。

王氏琢磨著該如何開個頭,沈氏忽地冷笑道:“大嫂子什麽也別說了,我心裏明白,如今我是裏外不是人。”

一聽便知是負氣的話,王氏道:“這又是如何說得,不過兩夫妻吵吵嘴,這天下那麽多夫妻,誰和誰沒紅過臉呢?”

沈氏嘴角上揚,似有似無掛著一抹笑,王氏雖然不是韓國公府這府裏的人,難道她就不是來看笑話的?

王氏見她不說話,又漂浮地盯著前方,想了想才道:“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妯娌,我不過比你略年長些,就給臉上貼金多說一句。過去的就過去了,咱們雖不是半身入土的人,還有二三十年的活頭,終究是越活越不中用,等咱們慢慢老了,還能有什麽別的可求?不過是看著兒子們成家立業,閑來逗逗孫子孫女,老姐妹的還能在一處說說話便是福氣了。”

說完,王氏自己都有些後悔,沈氏卻無動於衷,動也不動,王氏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她聽進去沒,改了口道:“今兒鬧也鬧了,二老爺被大老爺找了去,一會子必定是勸著他來給你陪個不是,這都老夫老妻了,哪裏還有隔夜仇的?”

沈氏還是那麽個樣子,王氏嘆口氣也不說話了。這麽多年,她雖不在韓國公府,沈氏的為人她哪裏不清楚。以前仗著太夫人偏疼,有些話王氏也不好說,沒得惹得一身腥,如今太夫人對她的態度也不好,王氏瞧著倒有些可憐她,可終究也不想與她深交。

甚至還有些後悔不該來的,可當時聽著她確實嚇壞了,二老爺果真把沈氏怎麽樣了,傳出去想什麽話兒?外人提到韓家,不單單是只韓國公府,英國公府也在其中。

這二房,還真是誰也不能管的一灘汙水!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氏實在沒的說,不過安慰她幾句,叫她冷靜冷靜便也告辭。

外頭早就收拾出來,此刻安靜的幾乎能聽到風聲。沈氏擡起頭來,窗欞子外是藍澄澄的天空。平靜迷茫的眸子漸漸凝聚一道冷光,以前還覺得與二老爺終究還有些夫妻情分,而如今才明白,那情分早就沒了。

二老爺那幾個耳光,如今還讓她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若不是兒子韓睿龍死死抱住二老爺的腿,如今她還能好端端地坐著麽?

她能依仗的,終究還是自己肚子裏掉出來的這塊肉,而丈夫,有還不如沒有——

沈氏喚了一聲魏嬤嬤,在外間候著的魏嬤嬤忙應聲進來,沈氏淡淡地道:“今兒晚上讓嬌桃、嬌芙去伺候老爺。”

大老爺及時勸住了二老爺,二老爺第一時間去太夫人屋裏認了錯,太夫人只是喟然長嘆。到了晚間,沈氏在太夫人屋裏跪了半個時辰,太夫人見了她也不過說了一句:“你們不嫌丟人,你們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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