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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側妃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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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側妃心計

王妃懷孕後,因著前期反應特別厲害,王爺每每見她甚是辛苦地熬著,徐側妃又幾番表示願為王妃分憂,故此如今王府的一應禮尚往來接待的事兒,全由她做主料理。

“這一次慣例宴客,也是她的主意,王爺對這些本來就不上心……”王妃說完苦澀一笑道,“她便是要自作主張也只會讓王爺平添反感罷了。”

再者,所有人都緊張王妃現在肚子裏這個孩子,若是因為庶務出了事,王妃自己難過不說,只怕王爺也會怪她了。

迎娶徐側妃本來也是皇命難為的事兒,聖旨下來,莊親王也無可奈何,只是如今徐老將軍是朝中德高望重的重臣,也是因為他家,才改觀了以往西北邊界戰勢接二連三的敗局,獻了良策,獲得勝利,後又乘勝追擊收覆失地。

他的兩個兒子鎮守邊關,只是不過幾年,那邊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今年京城、南京遭遇一場大雨,嚴重的地方顆粒無收,這是近處的,江浙一帶更是鬧得厲害。眼下京城任舊繁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仿佛絲毫沒有受到災情的影響,殊不知為了這事兒,皇帝又病了一場。

姜氏唯恐給王妃添了更多的愁緒,便也不提這話了,只問她身體情況。王妃臉上揚起祥和的笑容,“就因為緊張,才這樣天天被關在屋裏養著,我倒明白該多多走動才利於生產,太醫卻說,前面已經生產了兩胎,這一胎無論如何都能順順利利生產下來。這裏,上上下下又緊張著……”

許氏笑道:“正是這麽個理兒,生頭一胎的時候最是難熬,第二個就好多了。”

姜氏看著明顯發福的王妃,道:“還是該走動走動,吃食方面也要特別註重。”

“這個倒不用擔心,本來我也留了心的,如今我這裏的吃食都和王爺一起……”那話外的意思,便是徐側妃想從孩子下手,就沒辦法避開王爺,倘或不正常的東西被王爺吃了,恐怕就是徐老將軍也會受到連坐。徐側妃再如何想生出幺蛾子使壞,也絕對不敢拿徐家上上下下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姜氏松了口氣,虧得王爺和王妃一條心,否則王妃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說了好半晌的話,外頭便有徐側妃打發的女官過來邀請,“戲已經開場了,請夫人奶奶過去。”

王妃要靜養,她們也不好打攪多久,姜氏站起身,行了禮道:“下午再來看你。”

王妃點頭,讓洪嬤嬤送她們出來,接著便是守在門外的女官領著她們從另一條路線前往唱戲的地方。

八月金秋,陽光比夏日少了幾許明艷,多了一絲嫵媚,光線暈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照耀著隨處可見的秋菊上,各種顏色的都有,紅色、黃色、暗紫色、還有綠色。一路走來姹紫嫣紅開遍,若不是全是菊花,和偶爾隨著風襲來的桂香,仿佛步入百花盛開的春天。

當然,真正姹紫嫣紅的不是這些花兒,而是人。女孩兒們都不愛看戲,全聚集在戲臺子不遠處的亭子裏,一眼望去,那才是最熱鬧的地方。容琳和容珠也在其中,只不過容琳已經找到了說得來話的女孩兒,兩人趴在欄桿上,其他人也有坐著吃茶聊天的,也有嘻嘻鬧鬧的,即便沒有與她們在一處,也能感覺出來,徐家的兩位姑娘貌似被孤立了。

大概是因為徐家三姑娘的長相,她不同於其他女孩兒外貌,讓其他女孩兒心生隔閡。不過容珠貌似與她們兩姊妹很談得來,三人坐在最右邊的石墩上,不知道聊著什麽,很開心的模樣。

姜氏淡淡收回目光,正津津有味看戲的眾人也都回過神,紛紛起身見禮。姜氏和許氏、安靜茹的位置是留好了的,緊挨著徐側妃,此時,徐側妃亦起身迎接。

姜氏忙回了一禮,這才入座。其他人也紛紛回來自己的座位上,安靜茹在心裏嘆了口氣,說實在了相對於看戲,她更喜歡聽聽這些人八卦。可今兒大夥都三緘其口,便是戲臺子上換下一場戲的間隙,也只偶爾聽到茶盞茶蓋發出的細小聲響。

終於熬到快午時,有女官匆匆趕來低聲朝徐側妃說了幾句話,只見徐側妃臉色一頓,快速瞥了姜氏等人一眼,細問了那女官幾句,才朝滿是驚恐地朝王氏道:“府上三姑娘被貓抓傷了臉!”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極有穿透力,又正好戲臺子上下一場戲還沒開始,在座的幾乎全部都聽見了,紛紛站起身。

王氏更是忍不住驚呼一聲,容琳雖是庶出可卻是王氏一手帶大的,如親生女兒般疼愛,這一急那裏還顧得了別的,直問道:“可傷的厲害不厲害?”

那來稟報的女官道:“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傷口倒是不大,卻極深。”

眾人這會子才註意到,原來女孩兒待的亭子裏只剩下徐家兩位姑娘和容珠,其它女孩兒都不知去了何處。

徐側妃道:“先前見女孩兒們在哪裏無聊的緊,我便叫人領著她們去後花園逛逛,雖然這時節沒什麽花兒,花房裏卻培育了許多……”

又扭頭訓斥那女官,“你們是怎麽伺候的?怎麽會叫姑娘受傷?那貓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那女官嚇得不敢吱聲,姜氏目光沈沈,問:“姑娘們如今在何處?貓的性子野,莫要又傷了其他人。”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明顯坐不住了,這時代講究娶妻娶賢,娶媳婦第一看中的品行,其次才是容貌,可破了相終究是不好尋婆家的。安靜茹不覺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容琳到底傷的怎麽樣?

且這個時代沒有狂犬育苗,會不會留下其它病癥也是未知數。

徐側妃忙叫女官帶路,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往後花園。女孩兒們皆已經聚在一處,一個個驚魂未定的摸樣,見到自己家裏人,紛紛走過去像是尋求庇護。其他人見自己家的女兒無事,皆松了一口氣。

而姜氏、王氏、許氏卻沒辦法松口氣,容琳被安排在隔壁屋裏,嚇得臉色蒼白,眼眶兒紅彤彤的,傷口沒在臉頰上,三道傷口聚集在下顎處,雖然已經被清理了血跡,可鮮紅的口子配上慘白的臉色,任舊叫人觸目驚心。

連徐側妃也禁不住驚呼一聲,忙用手帕掩住嘴巴,王氏見容琳呆呆的模樣,眼眶一熱,走過去摟著她低聲安慰:“沒事兒沒事兒了。”

徐側妃大怒,隨即叫女官下去查,到底是誰養的貓,明知姑娘們來了,還不管好這些畜生。又走過來表達歉意,王氏縱然心底真惱了,也不能說王府的不是,只是怪容琳不聽話,好好兒呆在她身邊就不會有這個禍事了。

這麽多女孩兒中,受傷的偏偏是容琳,姜氏目光又沈了幾分,徐側妃又催促身邊的女官快些去將太醫請來。

其他夫人紛紛走進來探試,瞧著容琳的模樣,那個不是倒抽一口涼氣。安靜茹稍稍鎮定後,忙詢問身邊王府的下人,“能不能再去打一盆水,取一塊香胰子來?”

沒有狂犬育苗,倒是聽說用肥皂洗一洗也能起到一定的殺菌作用。很快就將安靜茹要的東西送來了,就有人道:“早前倒是聽老一輩的說過,被貓狗傷了用胰子洗一洗能好得好些。”

原來已經有人知道這個法子,跟在容琳身邊的丫頭采荷,忙蹲下身用帕子打濕容琳的傷口,容琳痛的咬著牙,采荷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手打濕了,拿了幾次也沒把胰子拿起來。靠近的一位老嬤嬤,忙洗了手,拿起胰子在手裏搓了搓,這才輕輕地撫上容琳的傷口,可胰子是堿性的東西,痛楚也來的劇烈,容琳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叫人不忍心多看。有些年紀略小的姑娘,已經嚇的哭起來,“……那只貓好兇……明明貓兒看起來很溫順的,怎麽會,怎麽會傷人?娘,回去後我屋裏的那只貓也不要養了……”

一時,那只傷人的貓被逮住,徐側妃看了一眼就叫打死了丟出去,養貓的是花房裏培育花草的婆子,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徐夫人看著不忍心,道:“先安頓安頓韓家三姑娘要緊,這傷看著利害,若是以後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眾人都在場,要如何處理一個家仆,委實不需要外人知道,徐側妃叫人將那婆子帶下去。這裏容琳的傷口已經用香胰子重新清洗了三四遍,時辰也到了午時,總不能因此就不管其他人。徐側妃略一思量,便請大夥去就餐的地方。

王妃哪裏得到消息,打發了洪嬤嬤親自過來查看,洪嬤嬤冷著臉細細打量一番容琳,瞥了一眼徐側妃,道:“王妃聽說三姑娘受了驚,請三姑娘去王妃哪邊。”

徐側妃忙道:“這如何使得?王妃要靜養,一會兒宮裏太醫來了,難免要吵著王妃……”

洪嬤嬤不卑不亢地道:“三姑娘傷了臉,如何留在外面,這些姑娘們只怕也受了驚,王妃的意思是,外頭需要您照應,算上三姑娘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

徐側妃是頭一次料理這樣的事兒,便出了這等意外,王妃還怎麽放心?徐側妃臉色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惱意,洪嬤嬤這番話說得客氣,話裏的意思卻一點兒也不客氣。她是側妃,身份雖比一般家庭的主母略高,可在王府,她任舊矮了王妃一等,王妃的話她不能不從。

王氏跟著一起去了,姜氏和許氏留在這裏,卻也怕驚擾了王妃,就讓安靜茹跟著去照顧。洪嬤嬤在場,徐側妃對此也不敢再有意見,何況韓家的人不放心也不是針對她一人,而是針對王府。

王氏安慰了好一會兒,容琳才慢慢回過神來,采荷一邊走一邊說當時的場景,“……奴一直跟在三姑娘身後,尾隨在其他小姐身後,前面還有王府的人跟著,走到後花園,大夥便說去花房瞧瞧,然後前面的女孩兒突然驚叫起來,慌亂的時候奴婢沒站穩被人推到了,接著就聽到三姑娘驚呼,奴婢看時,三姑娘只捂著被抓傷的臉……”

前面那麽多人,都沒有受傷,偏偏受傷的是容琳,且容琳還站在大夥的後面。安靜茹仔細看了看容琳,頭發有些許散亂,衣裳還整整齊齊,和出門的時候一樣,莫非那只貓認得她不成?

王氏也顧不得旁邊有王府的人,道:“如今是秋天,又不是春天,貓兒怎麽會突然發狂?”

容琳緊緊抿著嘴唇,由洪嬤嬤帶路,抄近路很快就到了王妃居住的院子。

“三姑娘這麽個模樣,還是別叫王妃瞧見了,免得嚇著王妃,勞煩嬤嬤去通報一聲,妾身們就在廂房歇歇吧。”

洪嬤嬤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叫身邊的女官領著她們去東邊的廂房,她福福身進去通報。王妃在屋裏聽到響動,打發人出來瞧,執意要請親眼看看容琳的傷。

大夥兒也只得進去,王妃乍然見到,也唬了楞住,走過來扶起見禮的容琳,眉頭緊蹙,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冷聲道:“她就不怕得罪人麽?!”

一句話就道出了王妃懷疑這件事是徐側妃的主謀,今兒來得這些姑娘,雖不全是這些貴婦們的親生女兒,好歹都是沾親帶故的。徐家勢大,可再大把這些人得罪了,聯合起來難道就扳不倒徐家。

洪嬤嬤道:“奴婢已經叫人將那婆子捆起來,問出什麽來請王爺定奪。”

王妃冷笑,道:“能問出什麽來?只是可憐三妹妹破了相……”

說著,王氏忍不住抹了一把淚,“她雖不是我親生的,可在我眼裏與親生的豪無差別。”

王妃又安慰王氏一陣,自責道:“都是因為我才累及了三妹妹。”

外面宴席上更沈默了幾分,徐側妃瞧著姑娘們一個個都沒了來時的興奮,不覺滿意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徐夫人身邊的兩位妹妹,想到王妃隆起的肚皮,那滿意很快就被失落掩蓋。

恰好有心腹嬤嬤前來稟報:“花房的人都被王妃身邊的洪嬤嬤帶走了……”

徐側妃不慌不忙地夾了菜,慢條斯理地問道:“太醫可來了?”

“已經到了,給韓家三姑娘敷上了膏藥。那傷看著嚇人,到底不在正臉上,且宮裏也有法子不留疤,您看要不要找找太醫?”

徐側妃搖搖頭:“罷了,那姑娘也可憐,便是以後不會留下什麽疤,她終究是破了相的,也就不會有機會了。”

說來也巧,她只是想嚇唬嚇唬這些姑娘們,別隨意亂跑,萬一撞見不該撞見的人就不好說了,沒想到那只貓會幫了她一把。王妃自己生不出兒子,想在娘家選個妹妹。這中原人最講究門楣聲譽,自然不會讓兩個嫡出女孩兒共侍一夫。且容琳是英國公府的庶出,韓國公府,王妃的娘家,素來大房二房不和,王妃的娘家裏確實沒什麽人可以讓她依靠的。

要選人,自然會從英國公府選,這樣就拉攏了英國公府,正好英國公府有個庶出的容琳,年齡合適,相貌清新脫俗,是為不二人選。如今破了相,依著天家選媳婦的標準,破了相的是絕對不可能,除非他們韓家丟得起那個臉,讓女兒進王府為侍妾。

徐側妃的心情好起來,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她。或者,老天爺也可憐自己懷不上孩子,才如此的吧?

太醫再三保證,只要按時敷藥,傷口好了之後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王氏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容琳已經穩定下來,在東廂房吃過午飯,王氏想帶著容琳回去,又覺得這樣走了不給王府臉面,可容琳已經不適合出去見人,因此王妃便將她們母女留在這裏。

午後,徐側妃過來請罪,言辭懇切,說著說著就落淚來,王妃倒也不好拿喬,只是滿含擔憂地道:“府裏來了這麽多女孩兒,可萬萬要註意著,你素來愛養貓,你的兩位妹妹經常出入你的院子,可要叫她們主意著,別也像我三妹妹容琳這般受了傷破了相。”

徐側妃聞言花容失色,忙跪在地上道:“姐姐,都是妹妹疏忽,回去後立刻叫人將府裏所有的貓都攆出去。”

“攆貓有什麽用?都是下人疏懶了,我不過一段時間沒有過問府裏的事兒,便出了這樣的亂子。午時王爺回來,聽說這件事也生了一場氣,這次是傷了我娘家那邊的妹妹,萬一下次傷著你,傷著了王爺可是你我能擔當的?我思來想去,妹妹畢竟年輕,又是頭一遭料理這些事兒,終究怪不得妹妹,只怪我不爭氣。好在我身邊的洪嬤嬤是見多識廣的,以後府裏的事兒就叫她幫著料理一些吧。妹妹身子骨弱,若是累壞了,王爺心疼不說,我也難過啊。”

一口一個王爺,又說的句句在理,且透露出她作為主母,對王爺的侍妾側妃也關懷有加,真正堪稱賢良淑德,徐側妃啞口無言,暗暗咬碎一口銀牙,有些後悔不該過來謝罪,簡直是找上門來被王妃奚落。可若是此刻不來,等著王爺開了口再來就遲了。

心頭如何想,面上仍舊是真心實意的感激,“謝謝姐姐這般體諒妾身,妾身無能,辜負了王爺和姐姐的看重。”

王妃微微頷首,充滿疲倦地道:“外面有客,總不能怠慢了,妹妹快去招待客人吧。”

徐側妃福福身退出來,走到門口時,聽到裏頭王妃對洪嬤嬤說:“好好清理清理府裏的人,單凡偷奸耍滑的都攆出去……”

徐側妃緊緊篡著手裏的帕子,揮袖而去。

洪嬤嬤撫著王妃半躺下來,有些頹廢地道:“那婆子一口咬定,此事與側妃無關,是她養的貓兒突然不知何故才發狂。”

這早就在王妃的預料之中,王妃待人素來和善,那只貓當場就被徐側妃命人打死了,婆子有疏漏的地方,卻罪不至死。王妃閉上眼,“叫人仔細去查查,倘或真查到了蛛絲馬跡也不要聲張,以後一並發作才好。”

再說,容琳破了相,到底沒有生命危險,能引起多大的風浪?徐側妃費盡心思換了府裏的人,以為她就不知道?確實是一直待在這裏沒怎麽出去,可不代表外頭的事兒她都能瞞得住她。

洪嬤嬤卻擔心另外的,“這些姑娘們都受了驚,唯獨徐家兩位姑娘和王妃娘家六姑娘沒有事兒,只怕其他人都想著告辭,只是不好佛了咱們王府的臉面才沒走,可姑娘們到底不敢隨意走動了,這樣一來,豈不是……”

徐家兩位姑娘自然不害怕,隨便找個理由在府裏走動,制造一個小意外,輕而易舉就與王爺撞見了。只是單單的撞見倒是沒什麽,萬一發生點兒別的事兒……

洪嬤嬤雖沒說得明明白白,王妃也理解了她的意思,淡淡笑道:“她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可不就是覺得今兒來府裏的姑娘們太多了麽?隨她去吧,她是一廂情願,根本就看不清擺在眼前的到底是什麽情況,只是,別又拖累了其他姑娘才好,都是正正經經的好姑娘,沒得壞了清譽,咱們都不是徐家人,她不要臉,其他人還要呢!”

安靜茹已經回到姜氏和許氏身邊,又細細說了一番太醫的話,和容琳的情況,許氏送了口氣,“不會留下疤痕就好,雖然不在正臉上,看著也不好看。”

而更擔心的則是容琳即將要面對的事兒,她也到了議親的歲數,今兒破了相,許多人都看到了,不出幾天只怕就能在京城女人堆裏傳開。便是沒有留下疤痕,破相終究是不吉利的,她原本又是庶出。

安靜茹心知許氏在想什麽,道:“王妃說為了補償容琳,她的婚事若是大伯母看準了,她便出面去提。”

由王妃出面自然是好,許氏笑道:“咱們王妃到底是心細又體貼入微的,再說也有那些不在乎破相不破相的人家。”

姜氏的臉色還是不好看,問道:“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

安靜茹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不然還能怎樣?這一時半刻也查不出什麽來,果真是徐側妃的主意,定然也做得滴水不漏。

只是,安靜茹的心很沈重,王府的後宅,韓家的後宅,都沒有消停清凈的時刻。姜氏兩頭擔著心,她還能堅持多久?而一旦她堅持不住了,王妃怎麽辦?晨哥兒怎麽辦?自己和韓睿華又當如何?

“母親別擔心,王妃自有主張,大伯母也沒有因此就惱了。”

姜氏閉了閉眼,“她的脾氣我了解。”

一直沒說話容珠突然道:“我想去瞧瞧容琳。”

她本來是和徐家兩位姑娘一起的,吃了午飯,徐家兩位姑娘跟在徐夫人身邊,其他女孩兒也都規規矩矩跟在各自的長輩跟前,不敢離開半步。她自是不好隨意亂走,如今細想晌午的事兒,若不是她沒有隨著大隊伍去後花園,只怕受傷的那個就是她了。

而徐家兩位姑娘說是之前已經去過,沒有新鮮感才不去,可見這事兒不是偶然發生的意外。王妃既然有心思從娘家選個妹妹進來,難道徐側妃就沒有同樣的心思麽?

她跟著徐家兩位姑娘,終究是錯不了的。

姜氏沒吭聲,容珠垂著頭道:“我一直擔心妹妹……”

正說著,徐家兩位姑娘竟然走過來,得體地行禮見過姜氏、許氏、安靜茹,徐家三姑娘道:“晚輩們想去瞧瞧容琳妹妹,容珠妹妹要一起去麽?”

這徐家三姑娘雖然長得不像中原人,一口的官話卻說得很是標準流利。

徐家的姑娘要去探望容琳,也是出於擔心,自然合情合理。姜氏點了點頭,囑托容珠去了別吵著王妃靜養,與叫她多多安慰容琳。

容珠滿嘴答應著,領著大丫頭隨著徐家兩位姑娘,跟著王府裏體面的嬤嬤去了。

徐夫人身邊無人,便也走過來與姜氏坐在一處,略寒暄幾句,旁桌的貴夫人禁不住說起去年這一天何其熱鬧。

還有人道出,因著誰去年在這裏見著了誰家的姑娘,覺得不錯下來之後提了提,雙方皆滿意等語。

於是,被提到的那兩位夫人便成了話題的主角,大夥兒圍著好一陣恭喜道賀,氣氛才略略熱鬧一些。

這時代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帶著女孩兒出來走動,為的就是叫旁人瞧瞧自家的女孩兒,有看得上的便來提,女方再打聽打聽男方的品行相貌,覺得匹配婚事就成了。另一方面,這些貴婦代表的也是各自的家族,官家女孩兒的婚事講究門當戶對的同時,還與政治息息相關,用姻親相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盤根錯節覆雜的關系網。這種關系網會帶來好處,也會帶來壞處,壞處就是一旦其中某一家犯了重罪,連坐下來誰也跑不了。

話題東扯西扯就扯開了,時間仿佛也過得極快,一轉眼便倒了旁晚時分,晚宴就要開始,容珠、徐家兩位姑娘卻都還沒有回來。

------題外話------

對不起今兒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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