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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你就是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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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茹冷下臉,“這樣的話你對奶奶他們說去吧。”

安晉松耷拉下腦袋,如果三位長輩能說得通,他幹嘛求安靜茹?

安靜茹嘆口氣,從小到大,他們這對雙生子的性子也不知是該說安靜茹像安晉松,還是安晉松像安靜茹,反正兩人是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人前賣乖,人後胡鬧,都是安靜不下來的人。

曾幾何,在安靜茹熟悉了解這個時代某些規則後,一度認為自己是幸運的,這個時代也許近似未來。然而,隨著她逐年長大,終於知道,小時候胡鬧長輩會心疼而不追究,長大了就行不通。

現在,她也不得不收斂了自己性子,中規中矩地待人接物。

“你是家裏唯一的血脈,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固然是好事,可你想過爹娘他們的感受麽?從小到大對你寄予厚望,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

安晉松不服氣,“我怎麽就是去送死了?我可是學過功夫的!”

安靜茹白了他一眼,“你還有臉說,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打得過誰?”不是安靜茹小瞧了他,不過小時候去看戲,見臺子上的戲子長矛耍的漂亮,回到家自己用一根棍子胡練。那些戲子固然比常人靈敏一些,不過都是些漂亮的招數,真正有沒有用處,安靜茹不用想就知道。再說,這時代那來的武林高手?

“有本事咱們比試比試,你輸了就必須答應幫我問問。”

春香都聽不下去了,低聲反抗,“好二爺,你這不是為難姑奶奶麽?姑奶奶是姑娘家,哪有姑娘家打架的?”

安靜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狠狠瞪著安晉松,“整天就想著比,比比!你怎麽不和你姐夫我丈夫比比?人家像你這麽的大時候會讀什麽書?你現在能讀什麽書?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槍,你知道戰場上需要的是什麽樣的人才麽?是運籌帷幄、智勇雙全的,不是你這樣的莽夫!”

韓睿華往旁邊退了一步,實在有些不相信,此刻正在屋裏說話的小女人,是他那嫻靜溫柔的小妻子。忽地想到她扯著安晉松耳朵的模樣,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又扯上了?

安靜茹雖然沒有扯著安晉松的耳朵,不過那架勢和扯著耳朵訓話也差不了多少,“你只說讀書無用,卻不知讀書明智,亦是長見識的一種途徑。別人不讀書不是不願意,而是沒有機會,你有這樣的機會卻不珍惜。”

安靜茹說完,覺得渾身都熱。說了這麽一大堆,安靜茹也不指望安晉松能聽得進去,這樣的話爹娘沒少說,父親氣急也會打他,可奶奶多少要護著一些,再說安靜茹相信,即便父親真的狠狠教訓了他,他也不會就此把這個想法放下。

安晉松沈默無言,面無表情,安靜茹知道他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想來自己的話也說得重了些,自詡是他的姐姐,也不過比他早一點兒從娘胎裏出來,身高還比他矮了許多。“有想法是好的,相信爹娘也不是非要你成為文武雙全的人才,可總不能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你說的事兒,我記在心裏就是了,但前提是,在沒有答覆之前,你要聽爹娘的話,先把書讀好。你不是很喜歡《孫子兵法》麽?不讀書,你怎麽看的懂?”

安靜茹采用迂回戰術,也不知管不管用,可弟弟是安家唯一的男丁,安靜茹得了便宜爹娘還多了個雙胞胎弟弟,打心眼裏她也不希望這個弟弟有什麽意外。前世孤苦伶仃,這一世好容易有了至親家人。

兩人對坐無言,春香重新換了兩杯茶來,以此調節一下屋裏的氣氛。安晉松忽地擡頭,眸光閃爍,“姐姐,你說話算話,只要你幫我問,我就聽你的,用心讀書。”

安靜茹松了口氣,難得今兒竟然把安晉松說通了,卻不想安晉松又發狠地冒出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倒要瞧瞧,以後我能不能比得上姐夫!”

外面屋檐下的韓睿華忽覺背脊一涼,他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參與,不過因為小妻子一句不甚明顯的讚揚,就被人惦記上了。

安浩然從書房裏出來,見韓睿華站在對面廂房屋檐下,就喊了一聲。屋裏安靜茹一楞,隨即跑來門口,恰好韓睿華也心虛地望過來,四目相對,安靜茹心道不妙,唯一的想法就是轉身進屋,但又顯得不禮貌,只得厚著臉皮走過來打招呼,“夫君什麽時候過來的?”

韓睿華目光清明,嗓音淡淡的,“就出來走走,岳父丈人叫我,我先過去。”說完,長腿邁開,朝書房去了。

直到書房的門再度合上,安靜茹才轉身進了屋。完蛋了,都怪安晉松一進來就讓她放松了警惕,也不知韓睿華在外面聽到了多少,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剛才什麽態度,什麽語氣。

天啊,她的淑女形象——

扭頭冷冷瞥了安晉松一眼,“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再也不幫你了!”

安晉松恍然大悟,知道安靜茹怕什麽了,一掃剛才的郁結,嘿嘿笑道:“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一五一十說給姐夫聽,讓他知道你就是個潑婦!”

安靜茹想起當初韓家請人上門提親,那提親人說過的話——安家教女有方,二小姐賢良淑德、娟好靜秀……

晌午熱熱鬧鬧吃了飯,女眷聚在一起說話,安靜茹無可避免成了主角。韓睿華同父親、安晉松還有與父親交好的叔伯,在另外的屋子擺了一桌,整整吃了一個時辰的酒。韓睿華略有些醉意,飯後去了安晉松的房間休息。

短暫的放松轉眼即逝,甚至安靜茹覺得還沒和母親、奶奶說上幾句體己話,許嬤嬤就恭恭敬敬地進來了,“天黑前要趕回去,奴婢們已經將馬車預備好了。”

許嬤嬤的話說得再婉轉,也只有一個意思,韓家的規矩,新婦不能在外留宿。進了人家的門就是人家的人,陳氏再如何舍不得,也只能目送女兒女婿上了馬車。然後囑托安靜茹,到了夫家要孝敬公婆,體貼丈夫,諸如此類。

安靜茹滿嘴答應,依依不舍地放下簾子,馬車的空間不算小,上午她和趙嬤嬤同坐的時候,覺得很寬敞。可現在覺得很狹小,因為對面那個人的氣息,讓她沒來由地緊張。

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哼,讀書人呢,難道不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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