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艾比蓋爾才看清楚了對面的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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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艾比蓋爾坦然地說，“我在說剛剛那句話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我只是對你說的，你還需要我怎麽證明？”
“只是對我說的？”彼得忽然成了帕克牌覆讀機，他的棕色瞳孔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明亮，望著艾比蓋爾的時候亮晶晶的，“我還以為你只是想到了傑森的當年，所以才會對我說……”
“這個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嗎？”艾比蓋爾笑了，“我當然只擔心你一個人。”
彼得因為對方這句話，忍不住傻笑起來。
然而笑到一半，他又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收了收情緒，然後清清嗓子，十分正經地說：“這件事我也有自己的考慮，你不用太擔心，我不會出事的。”
“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艾比蓋爾問，“你沒見過曼哈頓博士，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他就不像人。”
“放心好了，”少年說，“我有無人機，我的戰衣也可以在三百米外監聽到他，放心吧，艾比，你睡一覺，等到再醒來的時候，我就把答案交給你。”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現在就像個flag。”
已經換上裝備的蜘蛛俠擺擺手：“相信我。”
他湊上來，在少女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也一樣在乎你。”
說完，少年不敢看對方的反應，直接發射蛛絲，順著窗戶，趁夜色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被摁著改了三四天劇本，頭昏腦漲，看完世界杯爬上來更新。
比心！
☆、047
蜘蛛俠離開之後, 艾比蓋爾一直睜著眼到天明也沒能睡著。
清晨到來, 神殿中不再寂靜, 少女迅速下床, 和在樓梯口早起活動肩膀的王打過招呼後，捂著手臂溜達到樓下去。
“休息好了？”王站的高高在上, 十分關切地問，縱然他一直是個不怎麽和藹的脾氣, 但也對這位可愛的小天使格外關照, “史蒂芬也許過會兒就來準備早飯了，你可以等等。”
艾比蓋爾：“沒什麽胃口。”
正說著，屬於奇異博士的紅色鬥篷猛地從樓上俯沖下來，然後輕輕搭在了艾比蓋爾的肩膀上，還伸出一個角摸了摸她的臉。
“怎麽啦, ”少女彎著眼睛笑, “你也覺得我臉色很差嗎？”
鬥篷聽後, 很幹脆地裹住艾比蓋爾。
“看到漂亮女生就走不動，我真懷疑這鬥篷有性別, ”奇異博士慢吞吞地出現在樓梯間, 詢問少女，“那小蜘蛛幹什麽去了？”
“他查到了曼哈頓博士的住處。”
奇異博士有些意外：“一個人去的？”
“是, 他阻止我跟去，”艾比蓋爾有些郁悶，“其實我的傷完全算不了什麽，我覺得它已經快好了。”
在少女這句話說完後, 鬥篷緊緊抓住了她受傷的手臂。
艾比蓋爾立刻疼得吸氣一聲，然後用手用力拍了對方一下，怒道：“為什麽忽然襲擊我，嘶——好痛。”
鬥篷攤攤手，一副“看，傷得明明很重吧”的樣子。
“掛在女孩身上還這麽欠，”奇異博士忍不住訓斥了自己的鬥篷一句，“昨晚蜘蛛俠走你怎麽不知道，艾比受傷了情有可原，那你又是為什麽沒通知我？”
鬥篷忽然被提起，立刻縮成一團，像一件普通衣服一樣團在了少女懷中。
它把兩個衣角豎起，如同伸出兩只手，然後捂在了空空如也的頭上，仿佛是不想聽自己主人的念叨，所以塞住了耳朵。
如果鬥篷有頭，艾比蓋爾覺得它現在甚至可能在吐舌頭做鬼臉。
奇異博士一臉嫌棄地看了它一眼，然後正正自己的領子：“你陪艾比呆會兒吧，如果她要離開記得通知我。”
被對方戳中了心事，艾比蓋爾連忙提前招供：“我要回家一趟去看看爺爺，很快就回來。”
“嗯？”奇異博士看了少女一眼，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在這個危險的時候將她放走，不過她很久沒回家也是事實，於是考慮片刻後，他點點頭，“如果小蜘蛛搞定了事情，我叫他去接你，還有這個鬥篷，讓它陪著你吧。”
鬥篷立刻伸出衣角掛在了艾比蓋爾的脖子上。
奇異博士：“……我看你是不想回來了。”
把手臂上的傷口重新包紮過後，艾比蓋爾把鬥篷搭在肩上，一起出了門。
她休息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走出神殿面對外面熾烈的陽光時都已經有些不習慣了，少女呼吸了兩口空氣，朝著蜘蛛俠離開的方向看去，有些不安地說：“我怎麽覺得會有壞事發生呢？”
鬥篷立刻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撫。
一路回了家，艾比蓋爾看到冬兵正在門口幫豎鋸做著什麽工作，大概是地下室燈光昏暗，所以他拿到路邊來完成。
看到少女走過來，冬兵先是楞了一下，隨後迎上去。
“本來想下午去神殿看你，”男人說，“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艾比蓋爾笑瞇瞇地說：“想你們了，你沒有和爺爺說我受傷的事吧？”
“沒有，”冬兵很夠意思，不過也在提醒艾比蓋爾，“但我猜他已經知道了，不然為什麽只是聽我們保平安，而不是直接見到你呢？”
反正也瞞不住，少女嘆了口氣。
冬兵看到她肩上的鬥篷，有些好奇：“奇異博士的？”
鬥篷伸出一只衣角，和男人high five了一下表示讚同。
進到屋裏，豎鋸原本正在準備午飯，見孫女回來了，立刻沖了沖手，然後走過來，關切地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久久沒有說話。
艾比蓋爾心虛不已：“爺爺？”
“知道回來了？”見孫女沒事，豎鋸似笑非笑地開始揶揄。
“當然還是要回家的……對了爺爺，加百列不見了，”少女抓抓頭發，顧左右而言他，“我和蜘蛛俠猜測應該是和政府有關系，他去調查了。”
豎鋸溜達回廚房，端了兩杯果汁出來。
“那小子可以嗎？”
艾比蓋爾不明所以：“他怎麽了？”
豎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艾比，我覺得你格外關心他，是因為他救了你很多次還是因為他是你的……熟人？”
聽到這話，少女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爺爺你怎麽……”
連鬥篷也擡起一角，仿佛正聽得入神。
“他的那些事我比你要早知道，”祖孫兩人心照不宣，只剩冬兵和鬥篷在一旁面面相覷，在這場電影裏沒有姓名，豎鋸將果汁塞進少女手中，叮囑道，“如果這小子欺負你，記得和我說。”
艾比蓋爾哭笑不得：“怎麽會，他就是個小孩。”
三人坐在桌邊，艾比蓋爾將這段時間遇見的事情告訴了爺爺與冬兵，包括曼哈頓博士暫時不為人知的計劃，還有那個一直在襲擊他們的人，豎鋸堅持要看她的傷口，少女沒辦法，只好暫時將紗布掀開，露出了那道槍傷。
雖然並沒有滲血，但是也沒有結痂的跡象，如果進行劇烈運動，撕裂是在所難免的。
看到這裏，老人有些不滿。
“你怎麽會受傷的，彼得那小子沒有保護好你嗎？”
艾比蓋爾下意識替對方說話：“他也不能隨時隨地保護我啊，再說了，是我沒要求他跟來的，如果不是他執意要跟，我很有可能就死在前幾天那場政府上空的爆炸中了。”
“說得有理有據，”豎鋸看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可你受傷了，還沒辦法痊愈是事實。”
“爺爺，我死不了，你放心吧。”
冬兵皺起眉頭：“你的傷有古怪。”
艾比蓋爾：“這我早知道了。”
冬兵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少女：“所以說，你現在未必是不死之身。”
艾比蓋爾：“……”
鬥篷聽後憐愛地拍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被家人擊垮。
“言歸正傳，”冬兵去掉了語氣中輕松的部分，“艾比，你現在有危險，在覆仇者們解決這件事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家裏。”
艾比蓋爾連忙搖搖頭：“我怕有更多的天使或是惡魔遇到危險，所以需要盡快通知路西法和天父。”
想起這個，艾比蓋爾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事情得到短暫解決而放輕松。
她沒有攔住蜘蛛俠，這讓少女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她向來是拒絕麻煩旁人的，所有事情自己能解決就全部解決了，這麽全身心地依賴一個人，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年輕孩子，倘若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
艾比蓋爾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
豎鋸推開試圖三度安慰少女的鬥篷，瞪了它一眼：“我孫女我自己來。”
鬥篷：“……”
回到家裏，心情再怎麽不好也舒爽了大半，艾比蓋爾在飯桌上與豎鋸和冬兵說了會兒話，畢竟身上還有傷，於是早早回房間休息去了。
她大概每隔五分鐘就要看手機一次，但是蜘蛛俠遲遲沒有回應，為了不打擾對方工作，艾比蓋爾還要控制住自己撥電話的沖動，對方身上又沒什麽追蹤裝置能讓她感應到，就這麽枯坐幹等著，個中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鬥篷在旁邊陪躺，用兩個衣角舉著手機，在屏幕上戳戳點點，可惜沒有實體，所以並不能把手機解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正當艾比蓋爾已經等得崩潰時，門鈴忽然響了。
她一翻身就爬了起來，雖然壓到了傷口，但她仍然一邊嘶嘶呼痛著一邊跑出去開門。
豎鋸忍不住皺眉：“不要這麽毛躁。”
“萬一是彼得呢，反正我沒點外賣，而且反派也不會按門鈴。”
豎鋸笑道：“別忘了加百列就曾經按響了家裏的門鈴。”
艾比蓋爾：“那是低概率事件，怎麽會發生兩次嘛！”
說著，她拽開了家門。
外面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鬢角微微發白，看起來已經不算年輕了，他的面孔十分硬朗，五官深邃，口中叼著一枚雪茄。
艾比蓋爾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楞住了。
不過她楞住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人眼熟或是長相英俊。
而是因為他拿著一把槍，正對準了自己。
“你爺爺呢？”對方很不客氣，“我是來處理他的。”
……好啊。
艾比蓋爾想，又找上門了。
“你等著，我給你叫去，”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不出意外讓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錯愕，隨後，她退回屋裏，短促地吹了聲口哨，“鬥篷，過來，揍他！”
☆、048
“是政府派你來的？”
狹小的地下室裏, 艾比蓋爾站在最前面, 身後是豎鋸、冬兵, 還有一拳揍翻敵人的看戲鬥篷, 而這個忽然殺上門來的不速之客，此時此刻已經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了椅子上了。
少女握著對方的槍, 用槍口對準了男人的額頭：“你是政府的雇傭兵？”
“是，”對方雖然處於劣勢, 但是卻笑吟吟的, 有一種天生見過大場面的從容氣魄，哪怕眼下還有一處難以忽視的淤青，“我可沒想過這個任務這麽難搞。”
艾比蓋爾露出笑容：“政府沒有告訴你，我認識超級英雄嗎？”
“說了你的身份特殊，”男人和顏悅色地回答道, “所以叫我帶了些特殊的武器來。”
少女聽後臉色一變,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 然後打開彈匣，將子彈倒了出來。
放在最前方的兩顆子彈外殼顏色略深, 果然是打傷自己的那種。
她見後立刻氣笑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穿黑色緊身衣的人？”
男人：“？？？”
男人：“我什麽時候穿過那麽娘們唧唧的東西？”
艾比蓋爾盯著對方, 見他表情並不像在說謊。
“是政府的人交給你的？”少女問，“這個東西的確可以殺死我,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可不多，說吧，是誰告訴你的，政府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
說完, 艾比蓋爾將子彈一顆一顆地裝了回去，然後把普通型號的放在最前，重新抵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不說你就會死。”
豎鋸笑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走到桌邊，決定不再參與這場自己孫女的審訊。
看到少女銳利機警的樣子，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當年。
男人聽到自己目標的笑聲，忍不住好奇：“你不怕死？”
“當然怕死，”豎鋸打開工具箱，開始專註於自己的工作，“但是我的艾比在保護我，又有什麽可怕？”
“她很有可能因為保護你喪命，”男人略帶惡意地說，“這樣也無所謂？”
豎鋸的手頓了頓，然後用鉗子敲敲面前的鐵架。
“那麽這個玩意兒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男人大笑出聲：“約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艾比蓋爾看看男人，又看看自己爺爺：“你們認識？”
“一個老熟人而已，”豎鋸專註於手上的工作，幹脆連眼神也懶得分給對方，“想必他知道我還活著的時候，一定很驚訝。”
“我當然驚訝，”男人說，“我沒想到你還能繼續殺人。”
豎鋸：“那件事與我無關。”
“別岔開話題，”艾比蓋爾拽住繩子，強行讓男人面朝自己，她問，“子彈是誰給你的？”
男人這次倒是十分幹脆：“曼哈頓博士。”
看到少女愕然的神色，他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生命受到威脅的人不是自己。
“認識？”男人問，“看樣子又是一個老朋友。”
“有一件事你猜錯了，”艾比蓋爾說，“整個政府都在尋找曼哈頓博士，他研制出了這個玩意兒，用來針對我們，所以你的所作所為，並不在政府的許可之內。”
艾比蓋爾敲了敲彈匣，面無表情地說。
“好了，下一個問題，”少女問，“你是誰？你看起來不像一般的雇傭兵。”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讓對方有了被誇獎的錯覺，竟然手指一動，打了個響指出來：“很聰明啊小姑娘，”他笑得十分開心，“我叫做笑匠，一直為政府工作，和那個曼哈頓博士——算得上是搭檔吧，不過你說的什麽緊身衣，那不是我，我對穿成那個樣子沒有興趣，而且我對是不是違背的政府的指令，同樣沒興趣。”
艾比蓋爾咬咬牙，對這個拿錢辦事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冬兵看他一眼，感覺到對方身上有和自己類似的氣息。
而笑匠也註意到了冬兵被長袖和手套覆蓋的手臂，似笑非笑地說：“看來這裏還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小姑娘，你的家裏真是臥虎藏龍。”
“你如果知道我是誰，可能會更驚訝，”艾比蓋爾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曼哈頓博士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處理掉我們？”
“我當然知道你，而且他許諾，如果我拖住你們，可以讓我參與他的研究，”笑匠實話實說，“我以為這些都是政府授意的。”
艾比蓋爾看了對方片刻：“看來你必須得死了。”
鬥篷在一旁捂住並不存在的眼睛，似乎不想面對接下來會出現的血腥場面。
笑匠露出讚賞的笑容：“你真的很有趣。”
“你可以留著這句話，等到在地獄裏做完工作再誇。”說完，艾比蓋爾重新舉起槍，琢磨著是將對方的頭打穿，還是幹脆一槍打中心臟。
說實話，她沒殺過人，對於殺人這種事，想想也會覺得腿軟。
更何況她一個天使殺人，這屬於戧行。
但是事關爺爺，艾比蓋爾總覺得在這件事上，她有著無窮無盡的膽量和殊死一搏的決心。
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死亡，笑匠並不怕。
他滿眼都是欣賞：“我看我應該誇你，果然是豎鋸養出來的孩子。”
豎鋸冷笑一聲：“多謝誇獎。”
“你不怕嗎？”艾比蓋爾盯著對方的眼睛，疑惑地問。
“還好吧，”笑匠回答道，“不過我已經打算放棄任務了，因為你和你爺爺都是有趣的人，曼哈頓博士那個神經病居然會讓我來殺一對這麽有趣的祖孫，我看他是瘋得不輕。”
艾比蓋爾覺得這個笑匠很怪，他看起來歲數不小了，鬢角都有了白頭發，應該和爺爺的年紀相差十歲左右，但他身上卻有著坦然的殺戮與血腥的氣息，而且那種久經戰場的粗糙，絲毫沒有遮掩。
少女莫名覺得，這個人雖然看著瘋瘋癲癲，但是說的話，卻未必不值得信任。
“哎，小姑娘，死沒問題，”笑匠瞇起眼睛看她，“賠我一支雪茄吧。”
在剛剛的打鬥中，對方的雪茄被碰到地上，已經不能再抽了。
艾比蓋爾一時摸不準對方的想法。
對方是個熟練老辣的雇傭兵，殺伐果斷不說，腦子一定非常好用，單看他面對危險時的反應，少女就清楚地知道自己這點情緒和想法在他面前一定不算什麽。
但是誰贏誰輸未嘗可知。
畢竟除了她之外，他們還有冬日戰士。
“我可以放了你，”艾比蓋爾皺起眉頭，換了一條思路，“不過我需要知道曼哈頓博士是怎麽一回事。”
笑匠大笑：“不殺了？”
艾比蓋爾：“殺了你還會有第二個笑匠、第三個笑匠，不弄清事情，曼哈頓博士的計劃我就無法阻止。”
說完，少女將槍支遞給在一旁沈默良久的冬日戰士，然後走到男人身後，將捆住他手腕的尼龍紮帶剪斷。
笑匠的手可以自如活動，然後他幾乎是瞬間扯斷了身上的繩子。
冬日戰士淡漠地看著他站起身，將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
“我的確可以告訴你，曼哈頓博士那個瘋子在做什麽，不過有一點要糾正，”笑匠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閑心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頭，像是看著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動物一樣，眼神居然有幾分慈祥，“他會叫來第二個、第三個雇傭兵，但是不會有第二個或是第三個笑匠。”
艾比蓋爾並不在乎這個人有多強，她只知道，再強的肉體凡胎也不過兩槍就能搞定。
“爺爺，詹姆斯，我有些事情和他去外面談。”少女回過身，對兩個家人說。
豎鋸點點頭，示意冬兵：“武器都搜到了？”
冬兵：“都拿過來了，包括一柄軍刀。”
笑匠被收走了全身的武器，舉起手裝作投降的樣子，看著艾比蓋爾：“可以去屋外談，我保證沒有人跟我一起來。而你，如果覺得害怕，可以喊上這個雇傭兵。”
艾比蓋爾：“不必了。”
說著，少女指了指門外，兩人一同走出地下室。
長時間的捆綁，讓笑匠接觸到新鮮空氣後忍不住活動了幾下手臂，鬥篷跟著飛出來，趴在艾比蓋爾的肩膀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像是貓科動物一樣微微隆起背部，似乎打算隨時撲上去。
笑匠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不過他看了一圈，視線最後還是落在了艾比蓋爾身上，然後問：“你是約翰的親生孫女？不該吧，我記得他全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少女擡眼看了看對方，十分警惕：“你對我爺爺的家事很清楚？”
“我之前追捕過他一次，成功了。這也就是為什麽曼哈頓博士讓我二度來到這裏的原因，因為我很熟悉約翰，我知道他怕什麽。”
艾比蓋爾牽了牽嘴角：“怕什麽？”
笑匠：“最早他怕死，他對死亡很恐懼，又很著迷。”
艾比蓋爾：“現在呢？”
笑匠：“現在他最怕你。怕你死，怕你受傷，真神奇，當了多年的惡棍，他居然在已經這麽大歲數的時候，重新找回了人性。”
艾比蓋爾不想聽對方說自己爺爺半句不是，於是幹脆地打斷。
“說說曼哈頓博士吧。”
“他啊，”笑匠想了想，“自詡為神，他很強，想殺他絕對沒門。”
少女接著問：“有多強？”
笑匠：“比你想象到的，比你想象不到的，都要強，沒有任何人可以戰勝他。”
聽著對方的話，艾比蓋爾的臉色頓時變了。
此時距離蜘蛛俠離開她，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社畜工作真的太忙了，我大概已經有一個半月沒有周末了……幾乎天天加班。
姑娘們如果懶得追就等完結再看~實在是不好意思，比心><
☆、049
蜘蛛俠已經失蹤了15個小時。
艾比蓋爾馬上要離開家, 去神殿找奇異博士會和, 但因為蜘蛛俠臨走前並沒有告訴他們曼哈頓博士的確切位置, 所以從事情開始不對勁, 到他們鎖定對方的實驗室，大概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很顯然, 艾比蓋爾已經不能再等了。
突破口就只有眼前這個笑匠了，她面無表情地掂著手中的□□, 思考著怎麽才能撬開對方的嘴, 讓他實話實說。
後者咧開嘴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丫頭在想什麽。”
艾比蓋爾：“哦？”
笑匠：“我不知道那家夥的實驗室在什麽地方，曼哈頓博士聰明得很，從來不會和我約見在自己的地盤，所以每次不然就是在政府的那棟樓裏見面，不然就是他直接來找我。”
說完, 男人拍了拍艾比蓋爾的肩膀：“所以我猜, 你那個朋友可能已經死了。”
他話沒說完, 但是艾比蓋爾的臉色已經陡然變了。
“我勸你閉嘴。”少女攥緊了手中的槍。
一旁趕來的冬日戰士冷著臉按住幾乎要立即爆發的少女，低聲安慰她：“我去找蜘蛛俠, 和笑匠一起, 既然這個家夥背負著任務來，那麽曼哈頓博士就一定會再度找上他。”
笑匠瞪起眼睛：“我說我要幫你了嗎？”
艾比蓋爾看他一眼, 冷笑道：“你應該沒有什麽選擇機會。”
笑匠：“……”
冬兵看著已經將審訊和威脅那一套使用嫻熟的少女，有些哭笑不得。
但艾比蓋爾卻搖了搖頭，提議道：“蜘蛛俠這麽久沒回來，應該是已經遇到了危險, 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和你們一起去。”
冬兵：“你需要照顧約翰。”
他看了笑匠一眼：“曼哈頓博士到底派了多少人來，誰也不知道。”
這的確是艾比蓋爾最擔心的一件事，她猶豫了幾秒鐘，又試圖找出理由來說服冬兵，然而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對方提出的建議是最恰當的——畢竟如果讓他留下保護爺爺，而自己跟隨笑匠尋找蜘蛛俠，那自己很有可能半路就被這個老辣的雇傭兵殺掉了。
“我說了要和你們合作嗎？”笑匠上下打量了冬兵一番，“這個毛頭小子要跟我合作？我想我應該有拒絕的權利了。”
冬日戰士毫無笑意地看著他：“我可不是什麽毛頭小子。”
對方的槍被他們全部收了，現在笑匠如果想要逃脫，就只能靠格鬥。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就算是格鬥他也未必有什麽勝算。
好在他也不是不會審時度勢的人，思考了片刻後，對艾比蓋爾說：“小姑娘，你的氣魄我還是很欣賞的，所以拜托我去找你朋友，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但是作為雇傭兵，我的一切任務都需要酬勞。”
艾比蓋爾正心煩意亂，對方忽然和她談錢，這讓少女有些不爽。
再然後，她想了想，忽然說：“如果你幫我們找到蜘蛛俠，曼哈頓博士關於這個研究中不知道的那一部分，我可以告訴你。”
看著對方陡然變得感興趣的表情，艾比蓋爾勾起嘴角。
想知道誰是天使、這個世界有多少天使嗎？太容易了，等找到蜘蛛俠就把你送進警察局，進去找吧！
既然談妥了，冬日戰士回到房間中拿了槍。
他叮囑艾比蓋爾：“你的傷還沒好，避免不必要的戰鬥——武器都在地下室。”
少女點點頭，她嘆了口氣，踮起腳在對方額頭上留下一吻：“祝你好運。”
冬兵沈默著沒再說話，而是直起身體，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與笑匠騎上他的機車，兩人迅速離開了這個街區。
艾比蓋爾回到房間裏，和豎鋸說：“爺爺，我們去神殿。”
豎鋸擡起頭：“這裏不安全？”
隨後他抽了抽鼻子，皺起眉頭：“艾比？”
艾比蓋爾猶豫了幾秒鐘，然後亮出傷口，就算是在已經很小心的情況下，但那槍傷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滲著血，豎鋸聞到的，就是她身上濃烈的血腥氣：“我現在沒辦法戰鬥……爺爺。”
雖然不願意見自家孫女認識的那些超級英雄，但是豎鋸仍然點了點頭。
這還是他深居簡出那麽多年來，第一次去到別人的家中。
……
見到久聞大名的電鋸殺人狂，奇異博士心情覆雜。
果然在更大的boss面前，無論之前有多麽針鋒相對都能化幹戈為玉帛。
“這是斯特蘭奇醫生研究出來的藥嗎？”艾比蓋爾好奇地看著塗抹在傷口上的透明藥膏，“裏面是什麽？”
“一些自愈的魔法，”奇異博士晃了晃罐子，“我做的不多，你先試試。”
少女哭笑不得：“我是小白鼠嗎？”
豎鋸有些擔憂地看著孫女：“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見對方不殺人的時候，只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嚴肅的老人，奇異博士也略略放下戒心，對他解釋道：“魔法來自於天堂，最差就是沒有效果——不過我想不會，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豎鋸看了這個披著鬥篷的男人一眼，點點頭，沒再說話。
正在這時，王忽然開口：“冬兵他們暫停了。”
通過定位上來看，他們一直朝著紐約的南部走，然後停在了一個位置，大概已經有三分鐘的時間。
三分鐘，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奇異博士立刻大概光門：“我去看看。”
艾比蓋爾也起身：“王，我爺爺就拜托你了！”
說完，她不顧奇異博士的勸阻，甚至先對方一步跳入了另一個空間中。
另一邊，冬兵和笑匠正靠在機車旁端著槍，然後擡頭向天上看去。
艾比蓋爾揮揮手：“發生什麽了？”
她話音未落，奇異博士忽然大喊：“小心！”
少女下意識就地一滾，只聽頭頂一道風聲呼嘯而過，她幾乎被那猛烈的氣流帶了個踉蹌，險些爬不起來。
冬兵連忙將艾比蓋爾扶起，然後忍不住詢問她：“你定位我？”
“我不放心你！”艾比蓋爾說，但她立刻註意到了兩人身後二度飛回來企圖襲擊他們的怪物，“小心後面！”
笑匠端著榴彈發射器，對準了那飛馳而來的東西就是一炮！
巨大的氣浪將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直接掀翻了，如同鷹爪一樣的下肢企圖抓住艾比蓋爾，但是被少女側身躲過。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了怪物的模樣。
那仿佛是個女人長在了鷹上，擁有著鋒利的鷹爪，還有巨大的羽翼，但是卻生了一張人類女性的臉，只不過長相猙獰，看起來像是沒進化完全罷了。
艾比蓋爾在看到這個生物的一瞬間臉色驟變。
“這個東西怎麽會——”
說著，這怪物發動了第三次攻擊，但這次是沖著奇異博士去的，它並沒有如同前兩次一樣用尖銳的鷹爪物理傷害，而是用它金色的瞳孔盯緊了對方，再然後，奇異博士只覺得腦海中轟鳴一片，他在那一瞬間仿佛被蠱惑了一樣，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鬥篷瘋狂撕扯，竟然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艾比蓋爾連忙跑過去，一把推開了對方。
“斯特蘭奇醫生！開門回去！”
後者被狠狠一撞，才如夢初醒。
奇異博士：“這是什麽東西？！”
艾比蓋爾焦急道：“它叫做哈比，是一種存在於神話中的怪物，通常成群結隊出現，我們見到一只，那麽至少就會有20只！”
她來不及解釋那麽多，再度重申：“醫生，開門！”
奇異博士打開光門，艾比蓋爾對著鬥篷喊道：“把劍拿來！”
鬥篷聽後立刻如同一道光一樣鉆入了門中，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這道紅光再度卷著一柄銀色的長劍出來，將它遞到了艾比蓋爾手中。
這是收藏於紐約神殿中的一樣古董，是基督教聖劍中的其中一柄。
奇異博士見艾比蓋爾拿到了它，忍不住好奇：“為什麽用它？”
少女猛地張開翅膀，目光如電般盯著人面鷹哈比，然後一振雙翼沖了上去——
“因為這些怪物都被養在地獄中！”
她一劍劈過去！
因為是聖劍的緣故，人面鷹有些謹慎地躲開了，並且看起來十分忌憚。
然而鳥鳴聲不絕於耳，他們似乎已經被包圍起來了。
但這個時候，艾比蓋爾忽然被眼前不同尋常的一幕吸引了。
人面鷹的第四次襲擊驟然到來，然而少女卻在空中，呆呆地向天上望去。
其他人看不到，她卻看得十分真切。
——無數羽毛，黑色的、白色的，洋洋灑灑，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像極了一場紛然而至的大雪。
這個場景，她只在過去的舊書中看到過。
“艾比——”冬兵一槍打中人面鷹的翅膀，企圖喚回少女的神志，“發生什麽了？！”
艾比蓋爾楞楞收回視線。
在周身無數羽毛的情景下，她輕聲說。
“天堂和地獄開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太忙了，推薦追更新的姑娘們完結了再來看。
實在是對不起。
☆、050
蜘蛛俠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試驗臺上。
他覺得旁邊有些微微刺眼, 動了動, 看過去, 發現是曼哈頓博士。
後者勉強披了一件白大褂，正坐在試管前向裏面滴加著什麽, 滿身耀眼的藍色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正常。
但是紐約嘛, 不正常也是正常。
蜘蛛俠發現自己手背上插著針頭,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潛入研究室的那一刻。
那時候他剛剛將夜視效果打開，看清了實驗室中的全貌。
——偌大的試驗臺後，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室，裏面吊著一個人。
蜘蛛俠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加百列。
天使長被牢牢地掛在玻璃室中, 身上插滿了無數軟管, 一旁的監測系統顯示著他還有生命體征。
他的翅膀被強行張開, 羽毛上沾了血跡和藥劑，手臂的靜脈上, 有一根軟管在源源不斷地將他的血液輸送出去。
加百列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虛弱。
正當蜘蛛俠打算打破玻璃室, 將對方救出來時，忽然, 耀眼的藍色光芒籠罩了他。
他的蜘蛛感應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警報，他就被劇痛占領了神志。
那一瞬間，蜘蛛俠覺得自己似乎被打散成了分子。
然後消散在實驗室中。
再醒過來時，他就躺在試驗臺上了。
這麽想著, 少年盡量不引人註意地小幅度地四處看了一圈，在玻璃室中，加百列仍然像個死去的飛鳥一樣，毫無生氣的掛在那裏。
“醒了？”曼哈頓博士的聲音傳來。
蜘蛛俠皺起眉頭，他覺得很怪，對方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另一次元，但又確確實實落入了他的耳中，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於是少年沒有說話。
曼哈頓博士走過來，很好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試驗臺邊：“渴了就喝水。”
“你在做什麽？”蜘蛛俠掙紮把手背上的針頭拔了，發現自己手臂上有很多長短不一的傷痕，正因為體內的自愈因子而緩慢愈合著，“這是什麽？”
他警惕地看向對方。
而曼哈頓博士卻表情坦然，他甚至笑了笑。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他藍盈盈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我對你的基因很感興趣，”說著，他拿起了一旁的蜘蛛戰衣，“還有你這身衣服，我猜它應該出自一個聰明人之手。”
蜘蛛俠這才發現自己穿了一件白色T恤，而原本的戰服在一旁疊著。
他此時此刻沒有一樣可以用來攻擊的武器，想到這裏，蜘蛛俠有些焦慮。
曼哈頓博士卻看透了他的心思：“如果你想要武器，我可以還給你。”
他將已經沈澱很久的試管溶液取出，然後滴加了什麽，開始做加熱實驗，男人似乎並不懼怕眼前這個算得上身經百戰的紐約義警。
蜘蛛俠摸了摸自己臉上，果然，面罩也已經被取下來了。
蜘蛛俠：“你想做什麽？”
曼哈頓博士笑道：“其實我對你是誰並不感興趣，對你在做什麽也不感興趣，我只是覺得你的基因很有趣，有動物、也有人類。你的血液很美妙，甚至比加百列的更美妙，所以我在想，利用你們的基因，是不是能做出什麽新型武器來。”
說著，他晃了晃試管：“你的，加上加百列的。”
蜘蛛俠的手動了動，他計算著如果突然發起攻擊，自己有幾成勝算。
但他的意圖卻輕易被曼哈頓博士看穿了，後者笑的有幾分縱容，然後忽然伸出手，指了指那間玻璃室：“如果你想救加百列，那就去吧。”
少年扭頭，發現那間屋子的玻璃居然不翼而飛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冷著臉問，“是政府授意你的？”
曼哈頓博士看了看他，笑了一聲：“政府那群廢物，他們根本不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是變種人又在抗議，一群沒有信仰的人，他們感知不到天堂和地獄的存在，也感知不到這個人其實就是天使長。”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稍顯輕蔑。
蜘蛛俠翻身下床，走到玻璃室前。
天使長無聲無息地掛在那裏，無知無覺，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放心吧，”曼哈頓博士輕而易舉地看破了蜘蛛俠的想法，“他沒有死，只是這樣比較方便取他的血液，你可以隨時將他放下來。”
蜘蛛俠猶疑著照做了。
就在觸碰加百列的一瞬間，對方醒了過來，目光清明，雖然身體極度衰弱，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充沛。
下一刻，他看到了曼哈頓博士。
蜘蛛俠微微緊繃著自己的肌肉。
他想，他們兩個人一起殺出去的可能性，也許還算比較高？
然而讓少年沒想到的是，加百列卻屈膝跪下了。
他朝向曼哈頓博士，無比虔誠、忠貞地說：“天父把我放下來，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嗎？”
蜘蛛俠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喊誰天父？”
加百列不答，目光平靜地看著曼哈頓博士，眼神之中隱隱帶著期盼，似乎正在等對方給自己什麽新的指示。
“你看到了。”曼哈頓博士沒有理會自己的追隨者，而是對著蜘蛛俠聳了聳肩。
“加百列！”蜘蛛俠推了推對方的肩膀，“你瘋了嗎？”
這個時候，天使長的目光落在蜘蛛俠身上，看了他一會兒。
“我沒有瘋，我只是找到了新神。”
他的神色較之前來說更為冷酷，話語之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他的臉色極白，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然而這種神情在面對曼哈頓博士的時候又會轉為極度的狂熱。
他就像是瞬間被點燃了一樣，迷戀又臣服。
蜘蛛俠倒退兩步，意識到加百列這次是徹底瘋了。
“你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嗎？”他嘗試著問，“你是天堂的天使長，你忘了嗎？這個曼哈頓博士給你洗腦了？”
加百列淡漠地看過去：“曾經的天父愚昧又懦弱，他根本分不清誰是值得被凈化誰是不值得被凈化的，所以我已經不打算再跟隨他。離開天堂尋找新神，這件事很難理解嗎？”
昔日天使長眼神中有淡淡的譏誚。
“人類果然難以理解神的決定。”
這時，加百列的視線忽然凝住了。
他看著外面，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我們的計劃竟然這麽快就有作用了，我真欣慰。”
蜘蛛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外面天色陰沈，什麽都看不到。
少年皺起眉：“你在說什麽？”
“天父，”天使長站起身走了過去，恭敬地說，“天堂和地獄重新開戰了，路西法仍在重傷，想必是那些沈不住氣的人先動手了。”
蜘蛛俠一楞。
天堂和地獄開戰？
“另外，”天使長繼續說著，“哈比也放了出去，過不了多久，整個紐約就會以為是地獄所為。”
曼哈頓博士看了加百列一會兒，慢慢地說：“我並沒打算讓你跟著我，也不打算讓你做這些事，我只想研究天堂和地獄的力量罷了。”
加百列：“但我是自願的，只要天堂和地獄不再存在，那麽你就是唯一的神。”
在兩人談話的空當，蜘蛛俠拿起蛛絲發射器，對準加百列的翅膀就是一炮！
曼哈頓博士擡眼看向少年，這一瞬間，蜘蛛俠手中的發射器忽然化成了灰。
少年錯愕不已，但是身體已經先產生了動作，他翻過試驗臺，想要去制服天使長。
加百列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嘲諷和厭惡，他一展翅膀，幹脆迎了上去：“我想你應該去地獄裏給加百列報個信。”
說完，他不顧少年掙紮的意圖，直接打破玻璃，將對方從實驗室的高層推了下去！
這是一棟類似於政府派發的實驗室的高樓。
失去了蛛絲和戰衣的蜘蛛俠極速墜落。
自由落體的滋味並不好受。
蜘蛛俠試圖伸手，用手指上的倒刺抓住玻璃，然而加速度讓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也嘗試著抓取玻璃，但是在短暫磕碰了幾次後，少年仍舊無可逆轉地下落。
這一瞬間他心中的情緒並非是恐懼。
蜘蛛俠想，遠方還有一個人正在等自己，但她恐怕等不到自己了。
而那個人一直苦心維持的平衡與和平，恐怕也要被打破了。
她一定會很難過，但自己卻再也無法安慰她。
正當他這樣想時，耳畔呼嘯的風忽然戛然而止！
蜘蛛俠感覺到一個人拖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形，少年扭頭看去，視線恰好落入一雙天空般湛藍的眼中。
艾比蓋爾抱住蜘蛛俠，對他輕柔笑了笑，安撫了他焦慮的靈魂。
然後少女行動敏捷地拉遠了與大樓的距離，緊接著，潔白的羽翼猛地包裹住兩個人，擋住了密集的槍林彈雨。
艾比蓋爾在這一波攻擊過後張開翅膀，極速繞過危險源——正舉著那把金色槍支的加百列，而後飛速沖上雲霄。
“怎麽了？”蜘蛛俠問，“艾比，你怎麽會找到我？”
艾比蓋爾搖搖頭：“一時說不清，抱緊我。”
再然後，她猛地將一個物體砸碎了實驗室的下一層。
艾比蓋爾咬牙切齒，不知是對誰說的：“還給你！”
加百列在空中緊追而來。
但少女卻極為輕巧地迅速飛離。
她在蜘蛛俠手中塞了一把槍：“開槍會嗎？對準加百列的翅膀。”
然後，在少年開槍的一瞬間，艾比蓋爾引爆了她扔進樓裏的炸/彈。
曼哈頓博士與他的實驗室瞬間一同消失了。
轟然而至的氣流讓少女也忍不住後退了一些，但是巨大的沖擊波和火焰卻直接將躲避子彈的加百列吞沒得無影無蹤。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上司生死不明，表情卻並不開心。
蜘蛛俠覺得自己掛在少女懷裏的這個姿勢非常不男人，於是忍不住提議：“我們是不是可以先下去？”
“普通方法殺不死曼哈頓博士，我們的確要走。不過天堂和地獄開戰了，我可能要把你送回神殿然後回去看看，”艾比蓋爾說，“還有，我爺爺的靈魂被哈比拖入了地獄。”
蜘蛛俠震驚地看著她。
少女的目光靜如枯井，眼眸中倒映出萬千火光。
☆、051
整個紐約已經一團亂了, 被放出的怪獸哈比將人類的靈魂拖入地獄, 而另一邊天堂和地獄又正在開戰, 地獄之主重傷, 他的七名部下重新對天父宣戰，想要討來一個說法。
“這件事根本就和天堂無關, ”回神殿的路上，艾比蓋爾將她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和蜘蛛俠的經歷恰好吻合了, “曼哈頓博士一直想要窺探天堂的力量，所以利用加百列對他的崇拜，將他變成實驗對象……而加百列，也將曼哈頓博士當做他的新神，反叛了天堂。”
比起這些, 蜘蛛俠更擔憂豎鋸的情況, 他知道對方對自己的爺爺是怎樣深厚的感情, 忽然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她一定不像自己表現出的那樣淡然。
“你爺爺怎麽辦？”他問, “我們應該去地獄奪走他的靈魂。”
“哈比數量過多, 已經交給覆仇者處理，我用聖劍也不能完全打敗它們, ”艾比蓋爾回答道，“而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蜘蛛俠：“你一定很著急吧。”
艾比蓋爾苦笑：“但我沒辦法，現在我去地獄討要爺爺的靈魂，說不定不僅於事無補, 反而還會加劇天堂和地獄之間的矛盾。這兩個地方已經鬥了數萬年了，還沒和平多久……我不能讓聖經中的故事重蹈覆轍。”
說著，少女卷起對方的袖子，看到他皮膚上長短不一的傷口。
“曼哈頓博士拿了你的基因，還不知道要做什麽用，這點也必須警惕，現在我要回天堂一趟，你去神殿等我吧。”
蜘蛛俠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艾比，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一個消失很久的天使，忽然在開戰的時候回去。
——這同樣很危險。
艾比蓋爾則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她笑著搖搖頭：“我讓亞茨拉斐爾帶我一起，天父雖然現在一定焦頭爛額，但是亞茨的話，他還是可以聽進去的。再說了，加百列瘋了這麽多年大家有目共睹，我只是陳述事實，不會有事的。”
蜘蛛俠皺著眉頭，卻沒松開她的手。
艾比蓋爾擡眼看向對方，看到少年格外堅定的目光，她忽然有些晃神，這個蹦蹦跳跳的鄰家義警，好像在某個時分忽然長大了。
他的執著和篤定，讓任何人都難以忽視。
“不讓我走？”她揚眉笑問對方，“再繼續耽誤下去，恐怕會造成難以逆轉的後果。”
蜘蛛俠立刻松開艾比蓋爾的手，磕磕巴巴地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看著少女，低聲說：“我是覺得，我們不如先去救路西法，我從曼哈頓博士的實驗室裏，順出一些東西來。”
艾比蓋爾目光閃動：“你還會這招？”
蜘蛛俠有些臉紅：“特殊情況。”
“可以，我現在就去。”少女立刻想清了之後的策略，伸出手來，“給我吧，我會盡早解決這件事。”
但蜘蛛俠卻搖了搖頭：“我要和你一起去。”
“一起？”艾比蓋爾有些驚訝：“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蜘蛛俠點點頭，再度重覆了一遍，語氣格外堅定：“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一起去，直到這件事情解決完，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艾比蓋爾看了他片刻，然後笑了，她反握住對方的手。
“這個時候去見地獄之主，你不害怕？”
蜘蛛俠默默瞪她一眼：“當然不害怕了，又不是什麽火坑。”
少女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此時此刻，紐約正陷入熊熊大火之中，覆仇者們盡數出動，甚至還聯合了在紐約郊區的變種人們。
幾十只哈比的力量不容小覷，不少人被吸取了靈魂，此時正無知無覺地倒在地上，有些時間久的，已經徹底死去了。
奇異博士找到豎鋸時，後者在家中，身上還掛著定位追蹤。
他打開覆仇者共通的定位裝置，發現上面有兩個定位重合了，並且正在快速移動，於是他猜測應該是艾比蓋爾來過，但是面對豎鋸的離去卻束手無策，這才打電話給他，還留下了定位，以便隨時監控。
“這個小丫頭……”奇異博士似笑非笑，“又讓我給她當苦力。”
不過話是這樣說，但他仍然將豎鋸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相比之下，身體中有魔法支撐著的豎鋸，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呼吸雖然微弱，但好歹還是有生命體征的。
“紐約一共發現多少屍體？”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奇異博士難免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身為醫者，卻不能在這一刻挽救生命，這實在是不好受，“我現在正和豎鋸在一起，他也中招了，艾比蓋爾這次恐怕得要了加百列的命。”
那邊，黑寡婦詢問：“12具，蜘蛛俠呢？”
“他的定位重新啟動了，和艾比蓋爾在一起，兩個人已經會和。”
覆仇者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松了一口氣。
這兩個孩子都是靠譜的人，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中，也可以保護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裏，班納博士忽然開口：“那麽他們朝著哪個方向去了？”
奇異博士再度看向屏幕，隨後表情變得有些茫然：“奇怪，他們忽然停下了，然後定位系統一直在閃——”
那邊的黑寡婦問：“艾比蓋爾這個女生，做事有把握嗎？”
這話奇異博士也無法回答。
豎鋸在的時候，她絕對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好姑娘，但是現在豎鋸不在了——
“總之，蜘蛛俠在呢，應該沒事的。”於是他這樣回答自己的同事。
另一邊，仍然是惡魔眼酒吧。
艾比蓋爾面前站著幾個惡魔，正對她和身邊的人類少年虎視眈眈。
“我不是來害路西法的，”她說，“我知道開戰了，但是你們確定攻打下天堂之後就能救地獄之主？我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聽到這話，幾名惡魔互相看了看對方，猶豫著，並沒有放行。
女酒保聽到外面的騷亂，忍不住走出來，發現是艾比蓋爾，她的表情也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她向地獄中的惡魔七子通報了路西法重傷的事情，那七個人也不會突然向天堂發難，地獄養精蓄銳幾百年，雖然大多數惡魔已經不記得被戰爭裹挾的日子，但是七子卻沒有忘記。
於是他們幾乎是頃刻之間就發動了戰爭，一路殺上天堂去。
“不管是誰的錯，先救路西法是必須的。”艾比蓋爾晃了晃手中的藥水。
然後她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露出來，作為證據：“這是之前我被加百列打傷的部位，已經痊愈了。”
蜘蛛俠也在一旁幫腔：“起碼在這之前，你們還是一條戰線的。”
女酒保猶豫了片刻。
她清楚現在天堂和地獄的戰況，一旦持續打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艾比蓋爾皺了皺眉：“你不會是覺得地獄一定可以贏，所以想利用路西法的傷拖延，成為持續開戰的由頭吧？”
“怎麽可能，你在想什麽，”女酒保不悅地瞪了少女一眼，“我只是不信任你而已。”
說完，她錯開身體：“進來吧，路西法大人就在裏面。”
艾比蓋爾和蜘蛛俠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長時間的受傷，讓路西法變得極為衰弱，而曼哈頓博士在研究室研究出的這款傷藥，與在艾比蓋爾身上實驗的、奇異博士研發的藥物成分差不多，仍然是取自於天使的力量，算得上是以毒攻毒。
艾比蓋爾走過去，看到對方一張蒼白的臉：“我還以為你失去意識了呢？”
“那也太丟人了，”路西法勉強露出笑，“不過，我希望你是帶來好消息的。”
艾比蓋爾：“那是當然。”
說著，她將蜘蛛俠手中的藥取過來：“怎麽樣，打不打算試試這個？”
“反正已經這樣了，”路西法苦笑，“我還怕什麽呢？”
艾比蓋爾揚起嘴角笑了笑，將藥敷在對方的傷口上：“我要是治好了你，你一定要去解決天堂和地獄的戰爭，還有，哈比將我爺爺的靈魂拖下了地獄，我想現在應該剛剛經過火湖，也交給你了。”
聽到豎鋸的消息，路西法楞了楞。
他當然知道豎鋸對於艾比蓋爾來說有多麽重要，而在那藥進入皮膚的一瞬間，久治不愈的傷痛幾乎是立刻被緩解了。
地獄之主看著眼前的小天使，對她鄭重地說：“我會幫你救出豎鋸。”
“謝謝，”艾比蓋爾笑道，“那我就放心去做別的事情了。”
路西法：“什麽事？”
少女揚唇一笑：“親手抓住加百列，發瘋這麽久，也該有人打醒他了。”
路西法欣賞地看著她：“雖然現在說這句話很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要邀請你，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地獄隨時歡迎你上崗。看看你的上司和老板，完全沒有我靠譜是不是？”
蜘蛛俠立刻擋在艾比蓋爾身前，瞪了對方一眼。
“在那之前，艾比蓋爾先好好做一個高中生才是。”
☆、052
傷口緩緩愈合, 在徹底收攏的一瞬間, 艾比蓋爾實現了她的諾言。
——帶來的藥物的確是有用的。
緊接著要做的就是與對方分頭行動了, 這讓艾比蓋爾十分慶幸, 還好遇到這麽一個明事理的領導，否則任憑她怎麽說, 也不可能勸動一個地獄之主去天堂找曾經有beef的同級解決問題。
告別了路西法，艾比蓋爾與蜘蛛俠一同去找加百列算賬。
路上, 少年得到了情況暫時被控制的消息, 二人站在摩天大樓的樓頂，奇異博士忽然出現，將聖劍扔給了艾比蓋爾：“我想你需要這個，另外，有什麽需要我交給亞茨拉斐爾的嗎？”
少女想了想, 拿出對方那把金色的槍, 遞了過去。
“就讓他和天父說, 加百列必須被處理。”
奇異博士挑了挑眉：“你處理？”
他看著這個忽然一下長大的艾比蓋爾，笑容十分玩味：“這次不覺得他是你的領導, 你要手下留情了嗎？”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地甩了幾下聖劍：“我只想把他斬落。”
“曼哈頓博士這個人有古怪, ”蜘蛛俠說，“他似乎能夠改變物質的分子結構。”
“我做過他的功課, ”奇異博士道，“他幾乎已經不算在人的範疇中了，如果你們想要對付他，我覺得……不太現實。”
艾比蓋爾點點頭：“我不會用普通方法對付他的。”
“你有辦法？”奇異博士有些意外, “覆仇者可以隨時集結。”
艾比蓋爾：“保護好其他人就行。”
蜘蛛俠對著奇異博士眨眨眼：“我們有辦法。”
說完，兩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艾比蓋爾盯著手裏那把劍，對蜘蛛俠說：“加百列比較好解決，你對準他的翅膀發動攻擊，我去偷曼哈頓博士的研究機器，一旦得手，我們就全力進攻那臺機器。”
這個計劃風險不小，蜘蛛俠不太讚同：“曼哈頓博士會針對你。”
“針對吧，”艾比蓋爾毫無笑意地笑了笑，“我也想針對他呢。”
下午三點鐘，兩個人到達曼哈頓博士的研究室。
還未靠近大樓，加百列忽然出現了。
他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古怪，但是艾比蓋爾卻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古怪。
“你們也是來投靠真神的嗎？”見到昔日下屬，天使長第一句話就是問對方反水沒有。
這讓艾比蓋爾皺了皺眉：“你以為我是你？”
“你還是不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嗎？”說著，加百列慢慢拿出了他的劍，“那我來教教你。”
“已經離開了天堂，居然還在用天堂的武器？”艾比蓋爾舉起聖劍，“惡心。”
說完，她與蜘蛛俠對視一眼，同時攻了上去。
很快，艾比蓋爾發現問題出在哪裏了。
眼前的這個加百列，太過警覺，太過敏銳，太過異常。
她一劍收回，顯然蜘蛛俠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你！”幾乎是瞬間，少年就想到了對方轉變的由來，“你使用了我的基因？！”這個感覺太過熟悉，簡直像是在和自己對壘，加之他還被提取了基因，讓蜘蛛俠不得不朝著這個方向猜測。
話音未落，加百列忽然笑了：“讓自己變強，有什麽不好嗎？”
“但那是毒素，”蜘蛛俠說道，“也許會要了你的命！”
“是嗎？”加百列反問，“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艾比蓋爾笑了：“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蜘蛛俠的基因，也許除去他本人以外其他人也有資格，但是你絕對沒有。而且你瘋了嗎，用自己做實驗？你就那麽相信曼哈頓博士是你的新神？！”
“不然你是？”加百列毫不客氣，舉起劍便砍了過來！
“我不和你打，”艾比蓋爾張開翅膀迅速躲過：“蜘蛛俠，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少女身形一閃，人已經飛出將近十米遠。
加百列反身要追，翅膀卻一緊，扭頭看去，只見蜘蛛俠用蛛絲將他的翅膀緊緊捆住，然後對著他歪了歪頭：“別跑啊，你和我的賬也還沒算完呢。”
說完，少年沖了上去！
另一邊，艾比蓋爾迅速飛上摩天高樓，曼哈頓博士背對她，正在準備什麽。
她盯著對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舉起聖劍，直直沖了進去——
少女的目標十分明確，那個隆隆作響，正在運轉的巨大機器中，蘊含的就是天堂的力量，是曼哈頓博士的研究對象，她此時此刻，要毀了它！
艾比蓋爾撞碎了玻璃，舉起聖劍，朝那機器劈過去。
曼哈頓博士轉過身，只是目光一動，少女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幾乎將她全身拆解，下一刻，她被直接甩出樓層，墜了下去！
玻璃落下，她逆著那些碎落的晶體一個急停，然後重新飛上去。
“曼哈頓博士！”艾比蓋爾說，“你該收手了。”
“收手？我得到了一種全新的能量，”他晃了晃手中的燒瓶，神態溫和，“既然可以繼續研究，又有什麽不對，為什麽要停止？”
“但是因為你的縱容，加百列放出哈比，害死了很多人，”艾比蓋爾說，“這件事和你有關系，更何況——你不該觸碰天堂的東西。”
曼哈頓博士笑了一聲：“神的力量嗎？你們的思想真迂腐。”
機器仍舊轉動著，艾比蓋爾向前踏了一步，做出攻擊的姿態。
後者慢悠悠地問：“你以為我無法殺了你嗎？”
“你只能殺了我這副肉身，”少女回答，“我的命是天父的，就算加百列怎麽將你稱之為新神，你也不是。”
“做神有那麽好？”曼哈頓博士反問，“我怎麽不覺得？”
他已經接近了半神之力，看向艾比蓋爾時，眼中滿是冰冷的慈悲。
“我不想對你動手，小天使。”
這也許是曼哈頓博士所能給出的最後警告，但艾比蓋爾卻沒有退，她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在家裏等待自己吃飯的爺爺、沈默無聲做著木工的冬兵、久別重逢的傑森、還有正在樓下為了自己而戰鬥的蜘蛛俠。
那麽多人，都需要她來保護。
艾比蓋爾再度舉起聖劍：“我不會停下。”
說著，她又沖了上去。
曼哈頓博士笑了笑，忽然伸出手，藍色的粒子霎時間四散在整個實驗室中。
但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看來你又有麻煩了，天使小姐。”
來人聲音冷冽，語氣揶揄，出手卻快如閃電。
艾比蓋爾還沒從方才那短暫的驚慌中恢覆過來，便被他一把拉到了身後。
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她擡頭，看到阿斯加德的王子，驚訝之下，幹脆下意識叫出了聲：“洛基！”
藍色的光波轉瞬即至，盡數打在了洛基身上。
艾比蓋爾在他身後，毫發無損。
然而此類打碎粒子的攻擊對真正的神是全然無用的，洛基的人類裝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斯加德王子的裝扮。
他墨綠色的眼中如有深淵漩渦，手中一柄彎刀，對準了曼哈頓博士。
“你怎麽會——”
問題只來得及說至一半就被艾比蓋爾吞了回去，因為她覺得在這種關頭下追究為什麽沒有意義，於是話鋒一轉：“——你最好不是來搗亂的。”
洛基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我特地過來幫你，你就這麽想我？”
盡管他這話有責備的意味在裏頭，仿佛他要因此撒手不管了，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艾比蓋爾站在他身後，清楚地看到了他是如何朝那臺機器出的手。她也認出了他帶來的東西，本能地睜大了眼睛。
那是她費盡心力收集的善良，全部的善良！足以破壞那臺機器！
這臺機器的運轉全靠善良的能量作為潤滑，然而杯滿則溢、月盈則虧，瞬間註入的巨大能量讓機器瘋狂運轉，剎那間，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達到了人類所不能承受的極限！
洛基反身抓住艾比蓋爾的手臂，護著她，幹脆利落地碎窗跳樓。
與此同時，巨大的爆炸聲傳來——
那機器原本無比堅固，此時此刻卻炸成了碎屑！
沖擊波將兩人撞了出去，艾比蓋爾抓住洛基的手，張開翅膀，保證對方不會掉下去。
“聽說你爺爺死了，”搖搖欲墜的邪神笑嘻嘻地看著他，“我想那些善良應該沒用了，所以帶來，怎麽樣，驚喜不驚喜？”
艾比蓋爾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摔死了怎麽辦？”洛基故作驚恐，“我可是有功之臣。”
另一邊，加百列被蜘蛛俠完全壓制在地上，見到樓層爆炸，新神的研究毀於一旦，他忽然不甘又聲嘶力竭地發出大叫，竟然直接沖破了蛛網，向他們直接沖來！
與此同時，曼哈頓博士從半空中緩緩落地，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是臉上的溫和，是實實在在消失了的。
“據說是你把我的靈魂從天堂趕走了？”
一聲槍響，子/彈直接打在了加百列的腳邊。
前者回頭看去，只見從一側的建築裏走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握著兩把□□，另一個端著□□。
紅頭罩和冬兵走上前，牽著用槍對準了加百列：“好久不見，天使長。”
冬兵表情冰冷，同樣也舉起槍。
“你的幫手挺多嘛，”洛基戲謔地看著艾比蓋爾，“我還以為你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人。”
蜘蛛俠看到突然冒出來那麽多人，有些不悅。
他反駁道：“艾比從來不是一個人，她一直有我！”
艾比蓋爾也稍顯驚訝，一直以來她孤軍奮戰，早已忘了擁有夥伴的滋味。
加百列卻不顧來人的槍口，猛地飛上半空，他看著紅頭罩，冷淡地說：“再來一次，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你驅逐出天堂！你這個不純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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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我說的？”彼得忽然成了帕克牌覆讀機，他的棕色瞳孔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明亮，望著艾比蓋爾的時候亮晶晶的，“我還以為你只是想到了傑森的當年，所以才會對我說……”
“這個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嗎？”艾比蓋爾笑了，“我當然只擔心你一個人。”
彼得因為對方這句話，忍不住傻笑起來。
然而笑到一半，他又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收了收情緒，然後清清嗓子，十分正經地說：“這件事我也有自己的考慮，你不用太擔心，我不會出事的。”
“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艾比蓋爾問，“你沒見過曼哈頓博士，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他就不像人。”
“放心好了，”少年說，“我有無人機，我的戰衣也可以在三百米外監聽到他，放心吧，艾比，你睡一覺，等到再醒來的時候，我就把答案交給你。”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現在就像個flag。”
已經換上裝備的蜘蛛俠擺擺手：“相信我。”
他湊上來，在少女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也一樣在乎你。”
說完，少年不敢看對方的反應，直接發射蛛絲，順著窗戶，趁夜色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被摁著改了三四天劇本，頭昏腦漲，看完世界杯爬上來更新。
比心！
☆、047
蜘蛛俠離開之後, 艾比蓋爾一直睜著眼到天明也沒能睡著。
清晨到來, 神殿中不再寂靜, 少女迅速下床, 和在樓梯口早起活動肩膀的王打過招呼後，捂著手臂溜達到樓下去。
“休息好了？”王站的高高在上, 十分關切地問，縱然他一直是個不怎麽和藹的脾氣, 但也對這位可愛的小天使格外關照, “史蒂芬也許過會兒就來準備早飯了，你可以等等。”
艾比蓋爾：“沒什麽胃口。”
正說著，屬於奇異博士的紅色鬥篷猛地從樓上俯沖下來，然後輕輕搭在了艾比蓋爾的肩膀上，還伸出一個角摸了摸她的臉。
“怎麽啦, ”少女彎著眼睛笑, “你也覺得我臉色很差嗎？”
鬥篷聽後, 很幹脆地裹住艾比蓋爾。
“看到漂亮女生就走不動，我真懷疑這鬥篷有性別, ”奇異博士慢吞吞地出現在樓梯間, 詢問少女，“那小蜘蛛幹什麽去了？”
“他查到了曼哈頓博士的住處。”
奇異博士有些意外：“一個人去的？”
“是, 他阻止我跟去，”艾比蓋爾有些郁悶，“其實我的傷完全算不了什麽，我覺得它已經快好了。”
在少女這句話說完後, 鬥篷緊緊抓住了她受傷的手臂。
艾比蓋爾立刻疼得吸氣一聲，然後用手用力拍了對方一下，怒道：“為什麽忽然襲擊我，嘶——好痛。”
鬥篷攤攤手，一副“看，傷得明明很重吧”的樣子。
“掛在女孩身上還這麽欠，”奇異博士忍不住訓斥了自己的鬥篷一句，“昨晚蜘蛛俠走你怎麽不知道，艾比受傷了情有可原，那你又是為什麽沒通知我？”
鬥篷忽然被提起，立刻縮成一團，像一件普通衣服一樣團在了少女懷中。
它把兩個衣角豎起，如同伸出兩只手，然後捂在了空空如也的頭上，仿佛是不想聽自己主人的念叨，所以塞住了耳朵。
如果鬥篷有頭，艾比蓋爾覺得它現在甚至可能在吐舌頭做鬼臉。
奇異博士一臉嫌棄地看了它一眼，然後正正自己的領子：“你陪艾比呆會兒吧，如果她要離開記得通知我。”
被對方戳中了心事，艾比蓋爾連忙提前招供：“我要回家一趟去看看爺爺，很快就回來。”
“嗯？”奇異博士看了少女一眼，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在這個危險的時候將她放走，不過她很久沒回家也是事實，於是考慮片刻後，他點點頭，“如果小蜘蛛搞定了事情，我叫他去接你，還有這個鬥篷，讓它陪著你吧。”
鬥篷立刻伸出衣角掛在了艾比蓋爾的脖子上。
奇異博士：“……我看你是不想回來了。”
把手臂上的傷口重新包紮過後，艾比蓋爾把鬥篷搭在肩上，一起出了門。
她休息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走出神殿面對外面熾烈的陽光時都已經有些不習慣了，少女呼吸了兩口空氣，朝著蜘蛛俠離開的方向看去，有些不安地說：“我怎麽覺得會有壞事發生呢？”
鬥篷立刻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撫。
一路回了家，艾比蓋爾看到冬兵正在門口幫豎鋸做著什麽工作，大概是地下室燈光昏暗，所以他拿到路邊來完成。
看到少女走過來，冬兵先是楞了一下，隨後迎上去。
“本來想下午去神殿看你，”男人說，“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艾比蓋爾笑瞇瞇地說：“想你們了，你沒有和爺爺說我受傷的事吧？”
“沒有，”冬兵很夠意思，不過也在提醒艾比蓋爾，“但我猜他已經知道了，不然為什麽只是聽我們保平安，而不是直接見到你呢？”
反正也瞞不住，少女嘆了口氣。
冬兵看到她肩上的鬥篷，有些好奇：“奇異博士的？”
鬥篷伸出一只衣角，和男人high five了一下表示讚同。
進到屋裏，豎鋸原本正在準備午飯，見孫女回來了，立刻沖了沖手，然後走過來，關切地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久久沒有說話。
艾比蓋爾心虛不已：“爺爺？”
“知道回來了？”見孫女沒事，豎鋸似笑非笑地開始揶揄。
“當然還是要回家的……對了爺爺，加百列不見了，”少女抓抓頭發，顧左右而言他，“我和蜘蛛俠猜測應該是和政府有關系，他去調查了。”
豎鋸溜達回廚房，端了兩杯果汁出來。
“那小子可以嗎？”
艾比蓋爾不明所以：“他怎麽了？”
豎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艾比，我覺得你格外關心他，是因為他救了你很多次還是因為他是你的……熟人？”
聽到這話，少女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爺爺你怎麽……”
連鬥篷也擡起一角，仿佛正聽得入神。
“他的那些事我比你要早知道，”祖孫兩人心照不宣，只剩冬兵和鬥篷在一旁面面相覷，在這場電影裏沒有姓名，豎鋸將果汁塞進少女手中，叮囑道，“如果這小子欺負你，記得和我說。”
艾比蓋爾哭笑不得：“怎麽會，他就是個小孩。”
三人坐在桌邊，艾比蓋爾將這段時間遇見的事情告訴了爺爺與冬兵，包括曼哈頓博士暫時不為人知的計劃，還有那個一直在襲擊他們的人，豎鋸堅持要看她的傷口，少女沒辦法，只好暫時將紗布掀開，露出了那道槍傷。
雖然並沒有滲血，但是也沒有結痂的跡象，如果進行劇烈運動，撕裂是在所難免的。
看到這裏，老人有些不滿。
“你怎麽會受傷的，彼得那小子沒有保護好你嗎？”
艾比蓋爾下意識替對方說話：“他也不能隨時隨地保護我啊，再說了，是我沒要求他跟來的，如果不是他執意要跟，我很有可能就死在前幾天那場政府上空的爆炸中了。”
“說得有理有據，”豎鋸看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可你受傷了，還沒辦法痊愈是事實。”
“爺爺，我死不了，你放心吧。”
冬兵皺起眉頭：“你的傷有古怪。”
艾比蓋爾：“這我早知道了。”
冬兵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少女：“所以說，你現在未必是不死之身。”
艾比蓋爾：“……”
鬥篷聽後憐愛地拍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被家人擊垮。
“言歸正傳，”冬兵去掉了語氣中輕松的部分，“艾比，你現在有危險，在覆仇者們解決這件事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家裏。”
艾比蓋爾連忙搖搖頭：“我怕有更多的天使或是惡魔遇到危險，所以需要盡快通知路西法和天父。”
想起這個，艾比蓋爾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事情得到短暫解決而放輕松。
她沒有攔住蜘蛛俠，這讓少女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她向來是拒絕麻煩旁人的，所有事情自己能解決就全部解決了，這麽全身心地依賴一個人，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年輕孩子，倘若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
艾比蓋爾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
豎鋸推開試圖三度安慰少女的鬥篷，瞪了它一眼：“我孫女我自己來。”
鬥篷：“……”
回到家裏，心情再怎麽不好也舒爽了大半，艾比蓋爾在飯桌上與豎鋸和冬兵說了會兒話，畢竟身上還有傷，於是早早回房間休息去了。
她大概每隔五分鐘就要看手機一次，但是蜘蛛俠遲遲沒有回應，為了不打擾對方工作，艾比蓋爾還要控制住自己撥電話的沖動，對方身上又沒什麽追蹤裝置能讓她感應到，就這麽枯坐幹等著，個中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鬥篷在旁邊陪躺，用兩個衣角舉著手機，在屏幕上戳戳點點，可惜沒有實體，所以並不能把手機解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正當艾比蓋爾已經等得崩潰時，門鈴忽然響了。
她一翻身就爬了起來，雖然壓到了傷口，但她仍然一邊嘶嘶呼痛著一邊跑出去開門。
豎鋸忍不住皺眉：“不要這麽毛躁。”
“萬一是彼得呢，反正我沒點外賣，而且反派也不會按門鈴。”
豎鋸笑道：“別忘了加百列就曾經按響了家裏的門鈴。”
艾比蓋爾：“那是低概率事件，怎麽會發生兩次嘛！”
說著，她拽開了家門。
外面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鬢角微微發白，看起來已經不算年輕了，他的面孔十分硬朗，五官深邃，口中叼著一枚雪茄。
艾比蓋爾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楞住了。
不過她楞住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人眼熟或是長相英俊。
而是因為他拿著一把槍，正對準了自己。
“你爺爺呢？”對方很不客氣，“我是來處理他的。”
……好啊。
艾比蓋爾想，又找上門了。
“你等著，我給你叫去，”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不出意外讓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錯愕，隨後，她退回屋裏，短促地吹了聲口哨，“鬥篷，過來，揍他！”
☆、048
“是政府派你來的？”
狹小的地下室裏, 艾比蓋爾站在最前面, 身後是豎鋸、冬兵, 還有一拳揍翻敵人的看戲鬥篷, 而這個忽然殺上門來的不速之客，此時此刻已經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了椅子上了。
少女握著對方的槍, 用槍口對準了男人的額頭：“你是政府的雇傭兵？”
“是，”對方雖然處於劣勢, 但是卻笑吟吟的, 有一種天生見過大場面的從容氣魄，哪怕眼下還有一處難以忽視的淤青，“我可沒想過這個任務這麽難搞。”
艾比蓋爾露出笑容：“政府沒有告訴你，我認識超級英雄嗎？”
“說了你的身份特殊，”男人和顏悅色地回答道, “所以叫我帶了些特殊的武器來。”
少女聽後臉色一變,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 然後打開彈匣，將子彈倒了出來。
放在最前方的兩顆子彈外殼顏色略深, 果然是打傷自己的那種。
她見後立刻氣笑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穿黑色緊身衣的人？”
男人：“？？？”
男人：“我什麽時候穿過那麽娘們唧唧的東西？”
艾比蓋爾盯著對方, 見他表情並不像在說謊。
“是政府的人交給你的？”少女問，“這個東西的確可以殺死我,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可不多，說吧，是誰告訴你的，政府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
說完, 艾比蓋爾將子彈一顆一顆地裝了回去，然後把普通型號的放在最前，重新抵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不說你就會死。”
豎鋸笑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走到桌邊，決定不再參與這場自己孫女的審訊。
看到少女銳利機警的樣子，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當年。
男人聽到自己目標的笑聲，忍不住好奇：“你不怕死？”
“當然怕死，”豎鋸打開工具箱，開始專註於自己的工作，“但是我的艾比在保護我，又有什麽可怕？”
“她很有可能因為保護你喪命，”男人略帶惡意地說，“這樣也無所謂？”
豎鋸的手頓了頓，然後用鉗子敲敲面前的鐵架。
“那麽這個玩意兒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男人大笑出聲：“約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艾比蓋爾看看男人，又看看自己爺爺：“你們認識？”
“一個老熟人而已，”豎鋸專註於手上的工作，幹脆連眼神也懶得分給對方，“想必他知道我還活著的時候，一定很驚訝。”
“我當然驚訝，”男人說，“我沒想到你還能繼續殺人。”
豎鋸：“那件事與我無關。”
“別岔開話題，”艾比蓋爾拽住繩子，強行讓男人面朝自己，她問，“子彈是誰給你的？”
男人這次倒是十分幹脆：“曼哈頓博士。”
看到少女愕然的神色，他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生命受到威脅的人不是自己。
“認識？”男人問，“看樣子又是一個老朋友。”
“有一件事你猜錯了，”艾比蓋爾說，“整個政府都在尋找曼哈頓博士，他研制出了這個玩意兒，用來針對我們，所以你的所作所為，並不在政府的許可之內。”
艾比蓋爾敲了敲彈匣，面無表情地說。
“好了，下一個問題，”少女問，“你是誰？你看起來不像一般的雇傭兵。”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讓對方有了被誇獎的錯覺，竟然手指一動，打了個響指出來：“很聰明啊小姑娘，”他笑得十分開心，“我叫做笑匠，一直為政府工作，和那個曼哈頓博士——算得上是搭檔吧，不過你說的什麽緊身衣，那不是我，我對穿成那個樣子沒有興趣，而且我對是不是違背的政府的指令，同樣沒興趣。”
艾比蓋爾咬咬牙，對這個拿錢辦事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冬兵看他一眼，感覺到對方身上有和自己類似的氣息。
而笑匠也註意到了冬兵被長袖和手套覆蓋的手臂，似笑非笑地說：“看來這裏還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小姑娘，你的家裏真是臥虎藏龍。”
“你如果知道我是誰，可能會更驚訝，”艾比蓋爾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曼哈頓博士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處理掉我們？”
“我當然知道你，而且他許諾，如果我拖住你們，可以讓我參與他的研究，”笑匠實話實說，“我以為這些都是政府授意的。”
艾比蓋爾看了對方片刻：“看來你必須得死了。”
鬥篷在一旁捂住並不存在的眼睛，似乎不想面對接下來會出現的血腥場面。
笑匠露出讚賞的笑容：“你真的很有趣。”
“你可以留著這句話，等到在地獄裏做完工作再誇。”說完，艾比蓋爾重新舉起槍，琢磨著是將對方的頭打穿，還是幹脆一槍打中心臟。
說實話，她沒殺過人，對於殺人這種事，想想也會覺得腿軟。
更何況她一個天使殺人，這屬於戧行。
但是事關爺爺，艾比蓋爾總覺得在這件事上，她有著無窮無盡的膽量和殊死一搏的決心。
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死亡，笑匠並不怕。
他滿眼都是欣賞：“我看我應該誇你，果然是豎鋸養出來的孩子。”
豎鋸冷笑一聲：“多謝誇獎。”
“你不怕嗎？”艾比蓋爾盯著對方的眼睛，疑惑地問。
“還好吧，”笑匠回答道，“不過我已經打算放棄任務了，因為你和你爺爺都是有趣的人，曼哈頓博士那個神經病居然會讓我來殺一對這麽有趣的祖孫，我看他是瘋得不輕。”
艾比蓋爾覺得這個笑匠很怪，他看起來歲數不小了，鬢角都有了白頭發，應該和爺爺的年紀相差十歲左右，但他身上卻有著坦然的殺戮與血腥的氣息，而且那種久經戰場的粗糙，絲毫沒有遮掩。
少女莫名覺得，這個人雖然看著瘋瘋癲癲，但是說的話，卻未必不值得信任。
“哎，小姑娘，死沒問題，”笑匠瞇起眼睛看她，“賠我一支雪茄吧。”
在剛剛的打鬥中，對方的雪茄被碰到地上，已經不能再抽了。
艾比蓋爾一時摸不準對方的想法。
對方是個熟練老辣的雇傭兵，殺伐果斷不說，腦子一定非常好用，單看他面對危險時的反應，少女就清楚地知道自己這點情緒和想法在他面前一定不算什麽。
但是誰贏誰輸未嘗可知。
畢竟除了她之外，他們還有冬日戰士。
“我可以放了你，”艾比蓋爾皺起眉頭，換了一條思路，“不過我需要知道曼哈頓博士是怎麽一回事。”
笑匠大笑：“不殺了？”
艾比蓋爾：“殺了你還會有第二個笑匠、第三個笑匠，不弄清事情，曼哈頓博士的計劃我就無法阻止。”
說完，少女將槍支遞給在一旁沈默良久的冬日戰士，然後走到男人身後，將捆住他手腕的尼龍紮帶剪斷。
笑匠的手可以自如活動，然後他幾乎是瞬間扯斷了身上的繩子。
冬日戰士淡漠地看著他站起身，將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
“我的確可以告訴你，曼哈頓博士那個瘋子在做什麽，不過有一點要糾正，”笑匠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閑心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頭，像是看著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動物一樣，眼神居然有幾分慈祥，“他會叫來第二個、第三個雇傭兵，但是不會有第二個或是第三個笑匠。”
艾比蓋爾並不在乎這個人有多強，她只知道，再強的肉體凡胎也不過兩槍就能搞定。
“爺爺，詹姆斯，我有些事情和他去外面談。”少女回過身，對兩個家人說。
豎鋸點點頭，示意冬兵：“武器都搜到了？”
冬兵：“都拿過來了，包括一柄軍刀。”
笑匠被收走了全身的武器，舉起手裝作投降的樣子，看著艾比蓋爾：“可以去屋外談，我保證沒有人跟我一起來。而你，如果覺得害怕，可以喊上這個雇傭兵。”
艾比蓋爾：“不必了。”
說著，少女指了指門外，兩人一同走出地下室。
長時間的捆綁，讓笑匠接觸到新鮮空氣後忍不住活動了幾下手臂，鬥篷跟著飛出來，趴在艾比蓋爾的肩膀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像是貓科動物一樣微微隆起背部，似乎打算隨時撲上去。
笑匠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不過他看了一圈，視線最後還是落在了艾比蓋爾身上，然後問：“你是約翰的親生孫女？不該吧，我記得他全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少女擡眼看了看對方，十分警惕：“你對我爺爺的家事很清楚？”
“我之前追捕過他一次，成功了。這也就是為什麽曼哈頓博士讓我二度來到這裏的原因，因為我很熟悉約翰，我知道他怕什麽。”
艾比蓋爾牽了牽嘴角：“怕什麽？”
笑匠：“最早他怕死，他對死亡很恐懼，又很著迷。”
艾比蓋爾：“現在呢？”
笑匠：“現在他最怕你。怕你死，怕你受傷，真神奇，當了多年的惡棍，他居然在已經這麽大歲數的時候，重新找回了人性。”
艾比蓋爾不想聽對方說自己爺爺半句不是，於是幹脆地打斷。
“說說曼哈頓博士吧。”
“他啊，”笑匠想了想，“自詡為神，他很強，想殺他絕對沒門。”
少女接著問：“有多強？”
笑匠：“比你想象到的，比你想象不到的，都要強，沒有任何人可以戰勝他。”
聽著對方的話，艾比蓋爾的臉色頓時變了。
此時距離蜘蛛俠離開她，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社畜工作真的太忙了，我大概已經有一個半月沒有周末了……幾乎天天加班。
姑娘們如果懶得追就等完結再看~實在是不好意思，比心><
☆、049
蜘蛛俠已經失蹤了15個小時。
艾比蓋爾馬上要離開家, 去神殿找奇異博士會和, 但因為蜘蛛俠臨走前並沒有告訴他們曼哈頓博士的確切位置, 所以從事情開始不對勁, 到他們鎖定對方的實驗室，大概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很顯然, 艾比蓋爾已經不能再等了。
突破口就只有眼前這個笑匠了，她面無表情地掂著手中的□□, 思考著怎麽才能撬開對方的嘴, 讓他實話實說。
後者咧開嘴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丫頭在想什麽。”
艾比蓋爾：“哦？”
笑匠：“我不知道那家夥的實驗室在什麽地方，曼哈頓博士聰明得很，從來不會和我約見在自己的地盤，所以每次不然就是在政府的那棟樓裏見面，不然就是他直接來找我。”
說完, 男人拍了拍艾比蓋爾的肩膀：“所以我猜, 你那個朋友可能已經死了。”
他話沒說完, 但是艾比蓋爾的臉色已經陡然變了。
“我勸你閉嘴。”少女攥緊了手中的槍。
一旁趕來的冬日戰士冷著臉按住幾乎要立即爆發的少女，低聲安慰她：“我去找蜘蛛俠, 和笑匠一起, 既然這個家夥背負著任務來，那麽曼哈頓博士就一定會再度找上他。”
笑匠瞪起眼睛：“我說我要幫你了嗎？”
艾比蓋爾看他一眼, 冷笑道：“你應該沒有什麽選擇機會。”
笑匠：“……”
冬兵看著已經將審訊和威脅那一套使用嫻熟的少女，有些哭笑不得。
但艾比蓋爾卻搖了搖頭，提議道：“蜘蛛俠這麽久沒回來，應該是已經遇到了危險, 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和你們一起去。”
冬兵：“你需要照顧約翰。”
他看了笑匠一眼：“曼哈頓博士到底派了多少人來，誰也不知道。”
這的確是艾比蓋爾最擔心的一件事，她猶豫了幾秒鐘，又試圖找出理由來說服冬兵，然而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對方提出的建議是最恰當的——畢竟如果讓他留下保護爺爺，而自己跟隨笑匠尋找蜘蛛俠，那自己很有可能半路就被這個老辣的雇傭兵殺掉了。
“我說了要和你們合作嗎？”笑匠上下打量了冬兵一番，“這個毛頭小子要跟我合作？我想我應該有拒絕的權利了。”
冬日戰士毫無笑意地看著他：“我可不是什麽毛頭小子。”
對方的槍被他們全部收了，現在笑匠如果想要逃脫，就只能靠格鬥。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就算是格鬥他也未必有什麽勝算。
好在他也不是不會審時度勢的人，思考了片刻後，對艾比蓋爾說：“小姑娘，你的氣魄我還是很欣賞的，所以拜托我去找你朋友，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但是作為雇傭兵，我的一切任務都需要酬勞。”
艾比蓋爾正心煩意亂，對方忽然和她談錢，這讓少女有些不爽。
再然後，她想了想，忽然說：“如果你幫我們找到蜘蛛俠，曼哈頓博士關於這個研究中不知道的那一部分，我可以告訴你。”
看著對方陡然變得感興趣的表情，艾比蓋爾勾起嘴角。
想知道誰是天使、這個世界有多少天使嗎？太容易了，等找到蜘蛛俠就把你送進警察局，進去找吧！
既然談妥了，冬日戰士回到房間中拿了槍。
他叮囑艾比蓋爾：“你的傷還沒好，避免不必要的戰鬥——武器都在地下室。”
少女點點頭，她嘆了口氣，踮起腳在對方額頭上留下一吻：“祝你好運。”
冬兵沈默著沒再說話，而是直起身體，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與笑匠騎上他的機車，兩人迅速離開了這個街區。
艾比蓋爾回到房間裏，和豎鋸說：“爺爺，我們去神殿。”
豎鋸擡起頭：“這裏不安全？”
隨後他抽了抽鼻子，皺起眉頭：“艾比？”
艾比蓋爾猶豫了幾秒鐘，然後亮出傷口，就算是在已經很小心的情況下，但那槍傷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滲著血，豎鋸聞到的，就是她身上濃烈的血腥氣：“我現在沒辦法戰鬥……爺爺。”
雖然不願意見自家孫女認識的那些超級英雄，但是豎鋸仍然點了點頭。
這還是他深居簡出那麽多年來，第一次去到別人的家中。
……
見到久聞大名的電鋸殺人狂，奇異博士心情覆雜。
果然在更大的boss面前，無論之前有多麽針鋒相對都能化幹戈為玉帛。
“這是斯特蘭奇醫生研究出來的藥嗎？”艾比蓋爾好奇地看著塗抹在傷口上的透明藥膏，“裏面是什麽？”
“一些自愈的魔法，”奇異博士晃了晃罐子，“我做的不多，你先試試。”
少女哭笑不得：“我是小白鼠嗎？”
豎鋸有些擔憂地看著孫女：“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見對方不殺人的時候，只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嚴肅的老人，奇異博士也略略放下戒心，對他解釋道：“魔法來自於天堂，最差就是沒有效果——不過我想不會，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豎鋸看了這個披著鬥篷的男人一眼，點點頭，沒再說話。
正在這時，王忽然開口：“冬兵他們暫停了。”
通過定位上來看，他們一直朝著紐約的南部走，然後停在了一個位置，大概已經有三分鐘的時間。
三分鐘，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奇異博士立刻大概光門：“我去看看。”
艾比蓋爾也起身：“王，我爺爺就拜托你了！”
說完，她不顧奇異博士的勸阻，甚至先對方一步跳入了另一個空間中。
另一邊，冬兵和笑匠正靠在機車旁端著槍，然後擡頭向天上看去。
艾比蓋爾揮揮手：“發生什麽了？”
她話音未落，奇異博士忽然大喊：“小心！”
少女下意識就地一滾，只聽頭頂一道風聲呼嘯而過，她幾乎被那猛烈的氣流帶了個踉蹌，險些爬不起來。
冬兵連忙將艾比蓋爾扶起，然後忍不住詢問她：“你定位我？”
“我不放心你！”艾比蓋爾說，但她立刻註意到了兩人身後二度飛回來企圖襲擊他們的怪物，“小心後面！”
笑匠端著榴彈發射器，對準了那飛馳而來的東西就是一炮！
巨大的氣浪將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直接掀翻了，如同鷹爪一樣的下肢企圖抓住艾比蓋爾，但是被少女側身躲過。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了怪物的模樣。
那仿佛是個女人長在了鷹上，擁有著鋒利的鷹爪，還有巨大的羽翼，但是卻生了一張人類女性的臉，只不過長相猙獰，看起來像是沒進化完全罷了。
艾比蓋爾在看到這個生物的一瞬間臉色驟變。
“這個東西怎麽會——”
說著，這怪物發動了第三次攻擊，但這次是沖著奇異博士去的，它並沒有如同前兩次一樣用尖銳的鷹爪物理傷害，而是用它金色的瞳孔盯緊了對方，再然後，奇異博士只覺得腦海中轟鳴一片，他在那一瞬間仿佛被蠱惑了一樣，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鬥篷瘋狂撕扯，竟然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艾比蓋爾連忙跑過去，一把推開了對方。
“斯特蘭奇醫生！開門回去！”
後者被狠狠一撞，才如夢初醒。
奇異博士：“這是什麽東西？！”
艾比蓋爾焦急道：“它叫做哈比，是一種存在於神話中的怪物，通常成群結隊出現，我們見到一只，那麽至少就會有20只！”
她來不及解釋那麽多，再度重申：“醫生，開門！”
奇異博士打開光門，艾比蓋爾對著鬥篷喊道：“把劍拿來！”
鬥篷聽後立刻如同一道光一樣鉆入了門中，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這道紅光再度卷著一柄銀色的長劍出來，將它遞到了艾比蓋爾手中。
這是收藏於紐約神殿中的一樣古董，是基督教聖劍中的其中一柄。
奇異博士見艾比蓋爾拿到了它，忍不住好奇：“為什麽用它？”
少女猛地張開翅膀，目光如電般盯著人面鷹哈比，然後一振雙翼沖了上去——
“因為這些怪物都被養在地獄中！”
她一劍劈過去！
因為是聖劍的緣故，人面鷹有些謹慎地躲開了，並且看起來十分忌憚。
然而鳥鳴聲不絕於耳，他們似乎已經被包圍起來了。
但這個時候，艾比蓋爾忽然被眼前不同尋常的一幕吸引了。
人面鷹的第四次襲擊驟然到來，然而少女卻在空中，呆呆地向天上望去。
其他人看不到，她卻看得十分真切。
——無數羽毛，黑色的、白色的，洋洋灑灑，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像極了一場紛然而至的大雪。
這個場景，她只在過去的舊書中看到過。
“艾比——”冬兵一槍打中人面鷹的翅膀，企圖喚回少女的神志，“發生什麽了？！”
艾比蓋爾楞楞收回視線。
在周身無數羽毛的情景下，她輕聲說。
“天堂和地獄開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太忙了，推薦追更新的姑娘們完結了再來看。
實在是對不起。
☆、050
蜘蛛俠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試驗臺上。
他覺得旁邊有些微微刺眼, 動了動, 看過去, 發現是曼哈頓博士。
後者勉強披了一件白大褂，正坐在試管前向裏面滴加著什麽, 滿身耀眼的藍色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正常。
但是紐約嘛, 不正常也是正常。
蜘蛛俠發現自己手背上插著針頭,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潛入研究室的那一刻。
那時候他剛剛將夜視效果打開，看清了實驗室中的全貌。
——偌大的試驗臺後，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室，裏面吊著一個人。
蜘蛛俠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加百列。
天使長被牢牢地掛在玻璃室中, 身上插滿了無數軟管, 一旁的監測系統顯示著他還有生命體征。
他的翅膀被強行張開, 羽毛上沾了血跡和藥劑，手臂的靜脈上, 有一根軟管在源源不斷地將他的血液輸送出去。
加百列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虛弱。
正當蜘蛛俠打算打破玻璃室, 將對方救出來時，忽然, 耀眼的藍色光芒籠罩了他。
他的蜘蛛感應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警報，他就被劇痛占領了神志。
那一瞬間，蜘蛛俠覺得自己似乎被打散成了分子。
然後消散在實驗室中。
再醒過來時，他就躺在試驗臺上了。
這麽想著, 少年盡量不引人註意地小幅度地四處看了一圈，在玻璃室中，加百列仍然像個死去的飛鳥一樣，毫無生氣的掛在那裏。
“醒了？”曼哈頓博士的聲音傳來。
蜘蛛俠皺起眉頭，他覺得很怪，對方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另一次元，但又確確實實落入了他的耳中，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於是少年沒有說話。
曼哈頓博士走過來，很好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試驗臺邊：“渴了就喝水。”
“你在做什麽？”蜘蛛俠掙紮把手背上的針頭拔了，發現自己手臂上有很多長短不一的傷痕，正因為體內的自愈因子而緩慢愈合著，“這是什麽？”
他警惕地看向對方。
而曼哈頓博士卻表情坦然，他甚至笑了笑。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他藍盈盈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我對你的基因很感興趣，”說著，他拿起了一旁的蜘蛛戰衣，“還有你這身衣服，我猜它應該出自一個聰明人之手。”
蜘蛛俠這才發現自己穿了一件白色T恤，而原本的戰服在一旁疊著。
他此時此刻沒有一樣可以用來攻擊的武器，想到這裏，蜘蛛俠有些焦慮。
曼哈頓博士卻看透了他的心思：“如果你想要武器，我可以還給你。”
他將已經沈澱很久的試管溶液取出，然後滴加了什麽，開始做加熱實驗，男人似乎並不懼怕眼前這個算得上身經百戰的紐約義警。
蜘蛛俠摸了摸自己臉上，果然，面罩也已經被取下來了。
蜘蛛俠：“你想做什麽？”
曼哈頓博士笑道：“其實我對你是誰並不感興趣，對你在做什麽也不感興趣，我只是覺得你的基因很有趣，有動物、也有人類。你的血液很美妙，甚至比加百列的更美妙，所以我在想，利用你們的基因，是不是能做出什麽新型武器來。”
說著，他晃了晃試管：“你的，加上加百列的。”
蜘蛛俠的手動了動，他計算著如果突然發起攻擊，自己有幾成勝算。
但他的意圖卻輕易被曼哈頓博士看穿了，後者笑的有幾分縱容，然後忽然伸出手，指了指那間玻璃室：“如果你想救加百列，那就去吧。”
少年扭頭，發現那間屋子的玻璃居然不翼而飛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冷著臉問，“是政府授意你的？”
曼哈頓博士看了看他，笑了一聲：“政府那群廢物，他們根本不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是變種人又在抗議，一群沒有信仰的人，他們感知不到天堂和地獄的存在，也感知不到這個人其實就是天使長。”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稍顯輕蔑。
蜘蛛俠翻身下床，走到玻璃室前。
天使長無聲無息地掛在那裏，無知無覺，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放心吧，”曼哈頓博士輕而易舉地看破了蜘蛛俠的想法，“他沒有死，只是這樣比較方便取他的血液，你可以隨時將他放下來。”
蜘蛛俠猶疑著照做了。
就在觸碰加百列的一瞬間，對方醒了過來，目光清明，雖然身體極度衰弱，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充沛。
下一刻，他看到了曼哈頓博士。
蜘蛛俠微微緊繃著自己的肌肉。
他想，他們兩個人一起殺出去的可能性，也許還算比較高？
然而讓少年沒想到的是，加百列卻屈膝跪下了。
他朝向曼哈頓博士，無比虔誠、忠貞地說：“天父把我放下來，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嗎？”
蜘蛛俠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喊誰天父？”
加百列不答，目光平靜地看著曼哈頓博士，眼神之中隱隱帶著期盼，似乎正在等對方給自己什麽新的指示。
“你看到了。”曼哈頓博士沒有理會自己的追隨者，而是對著蜘蛛俠聳了聳肩。
“加百列！”蜘蛛俠推了推對方的肩膀，“你瘋了嗎？”
這個時候，天使長的目光落在蜘蛛俠身上，看了他一會兒。
“我沒有瘋，我只是找到了新神。”
他的神色較之前來說更為冷酷，話語之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他的臉色極白，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然而這種神情在面對曼哈頓博士的時候又會轉為極度的狂熱。
他就像是瞬間被點燃了一樣，迷戀又臣服。
蜘蛛俠倒退兩步，意識到加百列這次是徹底瘋了。
“你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嗎？”他嘗試著問，“你是天堂的天使長，你忘了嗎？這個曼哈頓博士給你洗腦了？”
加百列淡漠地看過去：“曾經的天父愚昧又懦弱，他根本分不清誰是值得被凈化誰是不值得被凈化的，所以我已經不打算再跟隨他。離開天堂尋找新神，這件事很難理解嗎？”
昔日天使長眼神中有淡淡的譏誚。
“人類果然難以理解神的決定。”
這時，加百列的視線忽然凝住了。
他看著外面，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我們的計劃竟然這麽快就有作用了，我真欣慰。”
蜘蛛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外面天色陰沈，什麽都看不到。
少年皺起眉：“你在說什麽？”
“天父，”天使長站起身走了過去，恭敬地說，“天堂和地獄重新開戰了，路西法仍在重傷，想必是那些沈不住氣的人先動手了。”
蜘蛛俠一楞。
天堂和地獄開戰？
“另外，”天使長繼續說著，“哈比也放了出去，過不了多久，整個紐約就會以為是地獄所為。”
曼哈頓博士看了加百列一會兒，慢慢地說：“我並沒打算讓你跟著我，也不打算讓你做這些事，我只想研究天堂和地獄的力量罷了。”
加百列：“但我是自願的，只要天堂和地獄不再存在，那麽你就是唯一的神。”
在兩人談話的空當，蜘蛛俠拿起蛛絲發射器，對準加百列的翅膀就是一炮！
曼哈頓博士擡眼看向少年，這一瞬間，蜘蛛俠手中的發射器忽然化成了灰。
少年錯愕不已，但是身體已經先產生了動作，他翻過試驗臺，想要去制服天使長。
加百列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嘲諷和厭惡，他一展翅膀，幹脆迎了上去：“我想你應該去地獄裏給加百列報個信。”
說完，他不顧少年掙紮的意圖，直接打破玻璃，將對方從實驗室的高層推了下去！
這是一棟類似於政府派發的實驗室的高樓。
失去了蛛絲和戰衣的蜘蛛俠極速墜落。
自由落體的滋味並不好受。
蜘蛛俠試圖伸手，用手指上的倒刺抓住玻璃，然而加速度讓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也嘗試著抓取玻璃，但是在短暫磕碰了幾次後，少年仍舊無可逆轉地下落。
這一瞬間他心中的情緒並非是恐懼。
蜘蛛俠想，遠方還有一個人正在等自己，但她恐怕等不到自己了。
而那個人一直苦心維持的平衡與和平，恐怕也要被打破了。
她一定會很難過，但自己卻再也無法安慰她。
正當他這樣想時，耳畔呼嘯的風忽然戛然而止！
蜘蛛俠感覺到一個人拖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形，少年扭頭看去，視線恰好落入一雙天空般湛藍的眼中。
艾比蓋爾抱住蜘蛛俠，對他輕柔笑了笑，安撫了他焦慮的靈魂。
然後少女行動敏捷地拉遠了與大樓的距離，緊接著，潔白的羽翼猛地包裹住兩個人，擋住了密集的槍林彈雨。
艾比蓋爾在這一波攻擊過後張開翅膀，極速繞過危險源——正舉著那把金色槍支的加百列，而後飛速沖上雲霄。
“怎麽了？”蜘蛛俠問，“艾比，你怎麽會找到我？”
艾比蓋爾搖搖頭：“一時說不清，抱緊我。”
再然後，她猛地將一個物體砸碎了實驗室的下一層。
艾比蓋爾咬牙切齒，不知是對誰說的：“還給你！”
加百列在空中緊追而來。
但少女卻極為輕巧地迅速飛離。
她在蜘蛛俠手中塞了一把槍：“開槍會嗎？對準加百列的翅膀。”
然後，在少年開槍的一瞬間，艾比蓋爾引爆了她扔進樓裏的炸/彈。
曼哈頓博士與他的實驗室瞬間一同消失了。
轟然而至的氣流讓少女也忍不住後退了一些，但是巨大的沖擊波和火焰卻直接將躲避子彈的加百列吞沒得無影無蹤。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上司生死不明，表情卻並不開心。
蜘蛛俠覺得自己掛在少女懷裏的這個姿勢非常不男人，於是忍不住提議：“我們是不是可以先下去？”
“普通方法殺不死曼哈頓博士，我們的確要走。不過天堂和地獄開戰了，我可能要把你送回神殿然後回去看看，”艾比蓋爾說，“還有，我爺爺的靈魂被哈比拖入了地獄。”
蜘蛛俠震驚地看著她。
少女的目光靜如枯井，眼眸中倒映出萬千火光。
☆、051
整個紐約已經一團亂了, 被放出的怪獸哈比將人類的靈魂拖入地獄, 而另一邊天堂和地獄又正在開戰, 地獄之主重傷, 他的七名部下重新對天父宣戰，想要討來一個說法。
“這件事根本就和天堂無關, ”回神殿的路上，艾比蓋爾將她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和蜘蛛俠的經歷恰好吻合了, “曼哈頓博士一直想要窺探天堂的力量，所以利用加百列對他的崇拜，將他變成實驗對象……而加百列，也將曼哈頓博士當做他的新神，反叛了天堂。”
比起這些, 蜘蛛俠更擔憂豎鋸的情況, 他知道對方對自己的爺爺是怎樣深厚的感情, 忽然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她一定不像自己表現出的那樣淡然。
“你爺爺怎麽辦？”他問, “我們應該去地獄奪走他的靈魂。”
“哈比數量過多, 已經交給覆仇者處理，我用聖劍也不能完全打敗它們, ”艾比蓋爾回答道，“而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蜘蛛俠：“你一定很著急吧。”
艾比蓋爾苦笑：“但我沒辦法，現在我去地獄討要爺爺的靈魂，說不定不僅於事無補, 反而還會加劇天堂和地獄之間的矛盾。這兩個地方已經鬥了數萬年了，還沒和平多久……我不能讓聖經中的故事重蹈覆轍。”
說著，少女卷起對方的袖子，看到他皮膚上長短不一的傷口。
“曼哈頓博士拿了你的基因，還不知道要做什麽用，這點也必須警惕，現在我要回天堂一趟，你去神殿等我吧。”
蜘蛛俠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艾比，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一個消失很久的天使，忽然在開戰的時候回去。
——這同樣很危險。
艾比蓋爾則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她笑著搖搖頭：“我讓亞茨拉斐爾帶我一起，天父雖然現在一定焦頭爛額，但是亞茨的話，他還是可以聽進去的。再說了，加百列瘋了這麽多年大家有目共睹，我只是陳述事實，不會有事的。”
蜘蛛俠皺著眉頭，卻沒松開她的手。
艾比蓋爾擡眼看向對方，看到少年格外堅定的目光，她忽然有些晃神，這個蹦蹦跳跳的鄰家義警，好像在某個時分忽然長大了。
他的執著和篤定，讓任何人都難以忽視。
“不讓我走？”她揚眉笑問對方，“再繼續耽誤下去，恐怕會造成難以逆轉的後果。”
蜘蛛俠立刻松開艾比蓋爾的手，磕磕巴巴地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看著少女，低聲說：“我是覺得，我們不如先去救路西法，我從曼哈頓博士的實驗室裏，順出一些東西來。”
艾比蓋爾目光閃動：“你還會這招？”
蜘蛛俠有些臉紅：“特殊情況。”
“可以，我現在就去。”少女立刻想清了之後的策略，伸出手來，“給我吧，我會盡早解決這件事。”
但蜘蛛俠卻搖了搖頭：“我要和你一起去。”
“一起？”艾比蓋爾有些驚訝：“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蜘蛛俠點點頭，再度重覆了一遍，語氣格外堅定：“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一起去，直到這件事情解決完，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艾比蓋爾看了他片刻，然後笑了，她反握住對方的手。
“這個時候去見地獄之主，你不害怕？”
蜘蛛俠默默瞪她一眼：“當然不害怕了，又不是什麽火坑。”
少女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此時此刻，紐約正陷入熊熊大火之中，覆仇者們盡數出動，甚至還聯合了在紐約郊區的變種人們。
幾十只哈比的力量不容小覷，不少人被吸取了靈魂，此時正無知無覺地倒在地上，有些時間久的，已經徹底死去了。
奇異博士找到豎鋸時，後者在家中，身上還掛著定位追蹤。
他打開覆仇者共通的定位裝置，發現上面有兩個定位重合了，並且正在快速移動，於是他猜測應該是艾比蓋爾來過，但是面對豎鋸的離去卻束手無策，這才打電話給他，還留下了定位，以便隨時監控。
“這個小丫頭……”奇異博士似笑非笑，“又讓我給她當苦力。”
不過話是這樣說，但他仍然將豎鋸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相比之下，身體中有魔法支撐著的豎鋸，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呼吸雖然微弱，但好歹還是有生命體征的。
“紐約一共發現多少屍體？”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奇異博士難免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身為醫者，卻不能在這一刻挽救生命，這實在是不好受，“我現在正和豎鋸在一起，他也中招了，艾比蓋爾這次恐怕得要了加百列的命。”
那邊，黑寡婦詢問：“12具，蜘蛛俠呢？”
“他的定位重新啟動了，和艾比蓋爾在一起，兩個人已經會和。”
覆仇者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松了一口氣。
這兩個孩子都是靠譜的人，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中，也可以保護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裏，班納博士忽然開口：“那麽他們朝著哪個方向去了？”
奇異博士再度看向屏幕，隨後表情變得有些茫然：“奇怪，他們忽然停下了，然後定位系統一直在閃——”
那邊的黑寡婦問：“艾比蓋爾這個女生，做事有把握嗎？”
這話奇異博士也無法回答。
豎鋸在的時候，她絕對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好姑娘，但是現在豎鋸不在了——
“總之，蜘蛛俠在呢，應該沒事的。”於是他這樣回答自己的同事。
另一邊，仍然是惡魔眼酒吧。
艾比蓋爾面前站著幾個惡魔，正對她和身邊的人類少年虎視眈眈。
“我不是來害路西法的，”她說，“我知道開戰了，但是你們確定攻打下天堂之後就能救地獄之主？我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聽到這話，幾名惡魔互相看了看對方，猶豫著，並沒有放行。
女酒保聽到外面的騷亂，忍不住走出來，發現是艾比蓋爾，她的表情也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她向地獄中的惡魔七子通報了路西法重傷的事情，那七個人也不會突然向天堂發難，地獄養精蓄銳幾百年，雖然大多數惡魔已經不記得被戰爭裹挾的日子，但是七子卻沒有忘記。
於是他們幾乎是頃刻之間就發動了戰爭，一路殺上天堂去。
“不管是誰的錯，先救路西法是必須的。”艾比蓋爾晃了晃手中的藥水。
然後她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露出來，作為證據：“這是之前我被加百列打傷的部位，已經痊愈了。”
蜘蛛俠也在一旁幫腔：“起碼在這之前，你們還是一條戰線的。”
女酒保猶豫了片刻。
她清楚現在天堂和地獄的戰況，一旦持續打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艾比蓋爾皺了皺眉：“你不會是覺得地獄一定可以贏，所以想利用路西法的傷拖延，成為持續開戰的由頭吧？”
“怎麽可能，你在想什麽，”女酒保不悅地瞪了少女一眼，“我只是不信任你而已。”
說完，她錯開身體：“進來吧，路西法大人就在裏面。”
艾比蓋爾和蜘蛛俠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長時間的受傷，讓路西法變得極為衰弱，而曼哈頓博士在研究室研究出的這款傷藥，與在艾比蓋爾身上實驗的、奇異博士研發的藥物成分差不多，仍然是取自於天使的力量，算得上是以毒攻毒。
艾比蓋爾走過去，看到對方一張蒼白的臉：“我還以為你失去意識了呢？”
“那也太丟人了，”路西法勉強露出笑，“不過，我希望你是帶來好消息的。”
艾比蓋爾：“那是當然。”
說著，她將蜘蛛俠手中的藥取過來：“怎麽樣，打不打算試試這個？”
“反正已經這樣了，”路西法苦笑，“我還怕什麽呢？”
艾比蓋爾揚起嘴角笑了笑，將藥敷在對方的傷口上：“我要是治好了你，你一定要去解決天堂和地獄的戰爭，還有，哈比將我爺爺的靈魂拖下了地獄，我想現在應該剛剛經過火湖，也交給你了。”
聽到豎鋸的消息，路西法楞了楞。
他當然知道豎鋸對於艾比蓋爾來說有多麽重要，而在那藥進入皮膚的一瞬間，久治不愈的傷痛幾乎是立刻被緩解了。
地獄之主看著眼前的小天使，對她鄭重地說：“我會幫你救出豎鋸。”
“謝謝，”艾比蓋爾笑道，“那我就放心去做別的事情了。”
路西法：“什麽事？”
少女揚唇一笑：“親手抓住加百列，發瘋這麽久，也該有人打醒他了。”
路西法欣賞地看著她：“雖然現在說這句話很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要邀請你，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地獄隨時歡迎你上崗。看看你的上司和老板，完全沒有我靠譜是不是？”
蜘蛛俠立刻擋在艾比蓋爾身前，瞪了對方一眼。
“在那之前，艾比蓋爾先好好做一個高中生才是。”
☆、052
傷口緩緩愈合, 在徹底收攏的一瞬間, 艾比蓋爾實現了她的諾言。
——帶來的藥物的確是有用的。
緊接著要做的就是與對方分頭行動了, 這讓艾比蓋爾十分慶幸, 還好遇到這麽一個明事理的領導，否則任憑她怎麽說, 也不可能勸動一個地獄之主去天堂找曾經有beef的同級解決問題。
告別了路西法，艾比蓋爾與蜘蛛俠一同去找加百列算賬。
路上, 少年得到了情況暫時被控制的消息, 二人站在摩天大樓的樓頂，奇異博士忽然出現，將聖劍扔給了艾比蓋爾：“我想你需要這個，另外，有什麽需要我交給亞茨拉斐爾的嗎？”
少女想了想, 拿出對方那把金色的槍, 遞了過去。
“就讓他和天父說, 加百列必須被處理。”
奇異博士挑了挑眉：“你處理？”
他看著這個忽然一下長大的艾比蓋爾，笑容十分玩味：“這次不覺得他是你的領導, 你要手下留情了嗎？”
艾比蓋爾面無表情地甩了幾下聖劍：“我只想把他斬落。”
“曼哈頓博士這個人有古怪, ”蜘蛛俠說，“他似乎能夠改變物質的分子結構。”
“我做過他的功課, ”奇異博士道，“他幾乎已經不算在人的範疇中了，如果你們想要對付他，我覺得……不太現實。”
艾比蓋爾點點頭：“我不會用普通方法對付他的。”
“你有辦法？”奇異博士有些意外, “覆仇者可以隨時集結。”
艾比蓋爾：“保護好其他人就行。”
蜘蛛俠對著奇異博士眨眨眼：“我們有辦法。”
說完，兩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艾比蓋爾盯著手裏那把劍，對蜘蛛俠說：“加百列比較好解決，你對準他的翅膀發動攻擊，我去偷曼哈頓博士的研究機器，一旦得手，我們就全力進攻那臺機器。”
這個計劃風險不小，蜘蛛俠不太讚同：“曼哈頓博士會針對你。”
“針對吧，”艾比蓋爾毫無笑意地笑了笑，“我也想針對他呢。”
下午三點鐘，兩個人到達曼哈頓博士的研究室。
還未靠近大樓，加百列忽然出現了。
他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古怪，但是艾比蓋爾卻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古怪。
“你們也是來投靠真神的嗎？”見到昔日下屬，天使長第一句話就是問對方反水沒有。
這讓艾比蓋爾皺了皺眉：“你以為我是你？”
“你還是不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嗎？”說著，加百列慢慢拿出了他的劍，“那我來教教你。”
“已經離開了天堂，居然還在用天堂的武器？”艾比蓋爾舉起聖劍，“惡心。”
說完，她與蜘蛛俠對視一眼，同時攻了上去。
很快，艾比蓋爾發現問題出在哪裏了。
眼前的這個加百列，太過警覺，太過敏銳，太過異常。
她一劍收回，顯然蜘蛛俠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你！”幾乎是瞬間，少年就想到了對方轉變的由來，“你使用了我的基因？！”這個感覺太過熟悉，簡直像是在和自己對壘，加之他還被提取了基因，讓蜘蛛俠不得不朝著這個方向猜測。
話音未落，加百列忽然笑了：“讓自己變強，有什麽不好嗎？”
“但那是毒素，”蜘蛛俠說道，“也許會要了你的命！”
“是嗎？”加百列反問，“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艾比蓋爾笑了：“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蜘蛛俠的基因，也許除去他本人以外其他人也有資格，但是你絕對沒有。而且你瘋了嗎，用自己做實驗？你就那麽相信曼哈頓博士是你的新神？！”
“不然你是？”加百列毫不客氣，舉起劍便砍了過來！
“我不和你打，”艾比蓋爾張開翅膀迅速躲過：“蜘蛛俠，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少女身形一閃，人已經飛出將近十米遠。
加百列反身要追，翅膀卻一緊，扭頭看去，只見蜘蛛俠用蛛絲將他的翅膀緊緊捆住，然後對著他歪了歪頭：“別跑啊，你和我的賬也還沒算完呢。”
說完，少年沖了上去！
另一邊，艾比蓋爾迅速飛上摩天高樓，曼哈頓博士背對她，正在準備什麽。
她盯著對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舉起聖劍，直直沖了進去——
少女的目標十分明確，那個隆隆作響，正在運轉的巨大機器中，蘊含的就是天堂的力量，是曼哈頓博士的研究對象，她此時此刻，要毀了它！
艾比蓋爾撞碎了玻璃，舉起聖劍，朝那機器劈過去。
曼哈頓博士轉過身，只是目光一動，少女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幾乎將她全身拆解，下一刻，她被直接甩出樓層，墜了下去！
玻璃落下，她逆著那些碎落的晶體一個急停，然後重新飛上去。
“曼哈頓博士！”艾比蓋爾說，“你該收手了。”
“收手？我得到了一種全新的能量，”他晃了晃手中的燒瓶，神態溫和，“既然可以繼續研究，又有什麽不對，為什麽要停止？”
“但是因為你的縱容，加百列放出哈比，害死了很多人，”艾比蓋爾說，“這件事和你有關系，更何況——你不該觸碰天堂的東西。”
曼哈頓博士笑了一聲：“神的力量嗎？你們的思想真迂腐。”
機器仍舊轉動著，艾比蓋爾向前踏了一步，做出攻擊的姿態。
後者慢悠悠地問：“你以為我無法殺了你嗎？”
“你只能殺了我這副肉身，”少女回答，“我的命是天父的，就算加百列怎麽將你稱之為新神，你也不是。”
“做神有那麽好？”曼哈頓博士反問，“我怎麽不覺得？”
他已經接近了半神之力，看向艾比蓋爾時，眼中滿是冰冷的慈悲。
“我不想對你動手，小天使。”
這也許是曼哈頓博士所能給出的最後警告，但艾比蓋爾卻沒有退，她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在家裏等待自己吃飯的爺爺、沈默無聲做著木工的冬兵、久別重逢的傑森、還有正在樓下為了自己而戰鬥的蜘蛛俠。
那麽多人，都需要她來保護。
艾比蓋爾再度舉起聖劍：“我不會停下。”
說著，她又沖了上去。
曼哈頓博士笑了笑，忽然伸出手，藍色的粒子霎時間四散在整個實驗室中。
但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看來你又有麻煩了，天使小姐。”
來人聲音冷冽，語氣揶揄，出手卻快如閃電。
艾比蓋爾還沒從方才那短暫的驚慌中恢覆過來，便被他一把拉到了身後。
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她擡頭，看到阿斯加德的王子，驚訝之下，幹脆下意識叫出了聲：“洛基！”
藍色的光波轉瞬即至，盡數打在了洛基身上。
艾比蓋爾在他身後，毫發無損。
然而此類打碎粒子的攻擊對真正的神是全然無用的，洛基的人類裝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斯加德王子的裝扮。
他墨綠色的眼中如有深淵漩渦，手中一柄彎刀，對準了曼哈頓博士。
“你怎麽會——”
問題只來得及說至一半就被艾比蓋爾吞了回去，因為她覺得在這種關頭下追究為什麽沒有意義，於是話鋒一轉：“——你最好不是來搗亂的。”
洛基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我特地過來幫你，你就這麽想我？”
盡管他這話有責備的意味在裏頭，仿佛他要因此撒手不管了，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艾比蓋爾站在他身後，清楚地看到了他是如何朝那臺機器出的手。她也認出了他帶來的東西，本能地睜大了眼睛。
那是她費盡心力收集的善良，全部的善良！足以破壞那臺機器！
這臺機器的運轉全靠善良的能量作為潤滑，然而杯滿則溢、月盈則虧，瞬間註入的巨大能量讓機器瘋狂運轉，剎那間，房間內的溫度瞬間達到了人類所不能承受的極限！
洛基反身抓住艾比蓋爾的手臂，護著她，幹脆利落地碎窗跳樓。
與此同時，巨大的爆炸聲傳來——
那機器原本無比堅固，此時此刻卻炸成了碎屑！
沖擊波將兩人撞了出去，艾比蓋爾抓住洛基的手，張開翅膀，保證對方不會掉下去。
“聽說你爺爺死了，”搖搖欲墜的邪神笑嘻嘻地看著他，“我想那些善良應該沒用了，所以帶來，怎麽樣，驚喜不驚喜？”
艾比蓋爾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摔死了怎麽辦？”洛基故作驚恐，“我可是有功之臣。”
另一邊，加百列被蜘蛛俠完全壓制在地上，見到樓層爆炸，新神的研究毀於一旦，他忽然不甘又聲嘶力竭地發出大叫，竟然直接沖破了蛛網，向他們直接沖來！
與此同時，曼哈頓博士從半空中緩緩落地，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是臉上的溫和，是實實在在消失了的。
“據說是你把我的靈魂從天堂趕走了？”
一聲槍響，子/彈直接打在了加百列的腳邊。
前者回頭看去，只見從一側的建築裏走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握著兩把□□，另一個端著□□。
紅頭罩和冬兵走上前，牽著用槍對準了加百列：“好久不見，天使長。”
冬兵表情冰冷，同樣也舉起槍。
“你的幫手挺多嘛，”洛基戲謔地看著艾比蓋爾，“我還以為你一直以來只有一個人。”
蜘蛛俠看到突然冒出來那麽多人，有些不悅。
他反駁道：“艾比從來不是一個人，她一直有我！”
艾比蓋爾也稍顯驚訝，一直以來她孤軍奮戰，早已忘了擁有夥伴的滋味。
加百列卻不顧來人的槍口，猛地飛上半空，他看著紅頭罩，冷淡地說：“再來一次，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你驅逐出天堂！你這個不純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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