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淵，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扯這些。”

淩亦望著他，語氣不善。

雖然眼下蕭肅淵身上幹幹凈凈，但是對於戒備未消的淩亦來說，他依舊有嫌疑。

所以這會兒啰啰嗦嗦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刑偵片裏拖延時間的人質。

“……那你先看吧……”

蕭肅淵有些委屈的低了聲音，“17年4月27日，是我們初遇並生死共度的日子……”

淩亦原本正在看手機裏的資料。

猛不丁聽到這一句，還是這般口吻，突然心頭一跳。

莫名覺得自己像始亂終棄的渣男，在被蕭肅淵這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控訴……

“有病。”

頗不自在的白了蕭肅淵一眼，淩亦別扭的轉過臉，繼續看起資料來。

可是很快，隨著不斷往下看，她的神色越來越嚴肅，也越來越不可置信。

“怎麽會……怎麽可能……”

看到最後，淩亦的呼吸已經急促起來。

她舉著手機，死死的盯著蕭肅淵。

“這份資料是你從哪裏查出來的？！”

“我說出來，你別生氣。”

看著淩亦這神色，蕭肅淵提前排雷。

“說！我沒工夫跟你墨跡！”

淩亦的眼眶已經怒睜到有些發紅。

蕭肅淵嘆了口氣。

“當年蘇伊士運河事件後，雖是我救了你，但後來我能夠活下來，跟你及時贈藥施救也脫不開關系，而且我的失眠癥，也是因為你贈送的熏香，才得到緩解。”

“我開始以為你也是軍部的人，可是後來才知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神級殺手star，也是友情為國家提供幫助的人，因為對你好奇，所以我開始讓人調查你。”

聽到調查兩個字的時候，淩亦的瞳孔驀地一縮。

既是為她不曾發覺，又為蕭肅淵這般惹人厭的行徑。

蕭肅淵看在眼裏，但眼下這情景，要解釋資料的由來，這個話題終究避免不掉。

他只得硬著頭皮，扛著審視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因為你的資料大都來自No man's land，所以除了你之前的任務資料，以及在接任務資料外，並查不出什麽有效信息。”

“但是憑借公布出來的任務公告，卻可以縮小找你的範圍，所以試了幾次之後，我派去的那些人大概摸清了你的行事作風，也十次裏也能有那麽六七次可以不跟丟。”

“不過你放心，跟蹤不是目的。那次相處，我可以感受到，你跟我差不多大小。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才會在十幾歲的年紀成為這樣的行走在刀刃上的人，但我知道，我不想你死，我想保護你。”

“保護我？”

淩亦似是聽到了什麽滑稽可笑的話一般，忍不住嗤笑出聲。

那模樣，顯然是不信蕭肅淵手下的人能做得到。

蕭肅淵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你問的對，若論身手，他們的確不如你，也從未，更沒法在你和對手交手的時候出招，所以我能做的，只是讓他們幫你掃尾，幫你解決你忽略掉的後顧之憂。”

“你還記得，18年黑手黨事件嗎？那時候你孤身闖入他們的老巢，預先射殺了屋頂上放哨的十名守衛，但其實，他們有十一個人，剩下的那個，一直守在教堂頂端的塔樓裏，尋常消息網從未有這個人出現。”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殺了他？”淩亦問。

然而蕭肅淵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之前的事情。

“19年意大利名畫事件，你潛入博物館帶走的那張地下防守圖，原本是由一名華裔員工看守的吧？”

“20年洛杉磯毒/梟事件，跟你接觸的菲洛斯原本態度強硬，中途卻突然讓步，其實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他需要錢。我答應了他，如果他願意幫你接應，可以給他一千萬美金。”

"不過也就這三次。這四年裏，你接過的任務少說也有三十樁，總能事事謀斷在先，我能幫你卻是寥寥無幾，所以也屬實算不上保護。"

說到這裏，蕭肅淵面上閃過幾分愴然，失笑著搖了搖頭。

“真要算起來，其實這些事，只你自己，也能完成，我不過是多此一舉。”

“但我不後悔，我寧肯去做這些多此一舉到有些可笑的事，也不想聽到好望角事件中那樣的消息，但凡當初我能發揮那麽一星半點的作用，也不至於讓你那麽輕易，便……”

後頭的話，蕭肅淵沒有說下去。

可淩亦卻已經了然。

她在好望角殞命。

於炮火紛飛的一瞬，湮滅在那漫天火光之中。

慘烈的死相，確然難以啟齒。

不管蕭肅淵後面說的是不是真，但他先前所言的那三樁……

確然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

菲洛斯與她的交易，從未有過第三個人在場，揭底老東家的事情，他那樣的聰明人，肯定也不會隨便說。

所以，蕭肅淵應該沒道理亂說。

博物館事件，她怕牽連到那名華裔員工，本來準備想法子將他撈出來，可是最後一打聽，才知道在失竊的前一天，那人就辭職消失無蹤了。

至於塔樓那名暗衛，她發現端倪後顧不過來，便讓恰好在當地的夜星琴去動手。

結果夜星琴回來說，她到的時候，那名暗衛已經死了……

一切的一切，她曾以為是淩星閣的人所為，害怕她生氣所以故意隱瞞。

卻沒想到……

做這些事情的人，竟然是蕭肅淵……

說起淩星閣……

淩亦深吸一口氣，看向蕭肅淵。

“所以，你說這些，是想證明，我的種種經歷，你都了如指掌，包括我手中這份關於我死因的資料，也都絕對可信嗎？”

“我知道，你不會完全相信，因為這只是初步的判斷，甚至我自己，也對其中幾處存疑，否則不至於去No man's land掛懸賞。”

說到這裏，蕭肅淵擡起頭，看向顯然排斥相信所見的淩亦。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那就是淩星閣的人，的的確確曾在你殞命之前，去過那個地方。證據在相冊裏，你可以自己看。”

聽到蕭肅淵如此篤定的語氣，淩亦已經泛出紅血絲的眼睛盯了他片刻，翻開他的手機相冊。

蕭肅淵的相冊很幹凈，所有的照片加起來，不超過五張。

然而第一張……

盯了那張圖片刻，淩亦的神色忽然奇怪起來。

下一刻，她點開那張圖，將手機轉向蕭肅淵。

質問。

“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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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三更~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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