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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或許那幾個就是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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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後, 這處地方並不是棉茵先前墜入幽地的地方,拿出宗門的“靈感”地圖,棉茵在其上一點, 註入稍許靈力,地圖便抖動起來, 現出山河的地理走勢。

在地圖偏北側位置,有一個紅點顯露出來, 棉茵的位置便在此處。

是歡歡山妖域中北側偏東較深的位置。

歡歡告訴她,自幽地出去後, 棉茵可不必擔心那只寬寬大獸找麻煩,而且她也能在妖域中放心探索,具體它未言明,但隱含了這層意思。

螢輝對她稱是, 棉茵此時便稍放心。

既然都來到了這個妖域, 若能往深處探尋,或是在林中修煉一陣, 自是願意。

十階妖獸、當初可說是百獸神譜上之妖獸的地盤,妖域中好東西必不會少,說不定能幸運遇著小蛇所需的傷魂草, 若是能再遇著升仙草, 便是極好的。

人類修真歷史中,幾百年大致能遇到一個以升仙草直接升仙的人,這類人所遇升仙草不一定都在極高等的妖域,棉茵了解後, 發現全憑機緣。

在低等妖域, 也有尋得升仙草的人, 便得此機會飛升, 有悠久壽命,長生久視。

棉茵一眾在妖域中小心探索起來。

他們回到妖域後,在妖域內的白蒙大獸便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息,它在洞口前悠然起身,卻又坐下,鼻孔裏出了兩撮氣,它忽而道:“哼,死歡歡。”

它的身軀忽然變小,腳下有朵巨大的白花升起,蒙獸變為了一位滿頭銀雪白發,鬢邊結珠纏發,身著白衣,裙裳邊緣有紅邊的少年。

少年連眉毛都是花白的,眼瞳中一圈白一圈灰,他俯躺在大花上,恨恨的捶地,就在方才,在那一群出現之前,他面前飛來一朵銀白相間的花,那花飛到他跟前,在他鼻間砰然散落,然後內裏傳來“咕嘰咕嘰”的聲音。

這聲音,少年自然認得,哪怕過了這麽多年,那混蛋跟人類跑了這麽多年,他還記得,是它們一族最古老的語言。

千年前,山裏的妖獸都怕它,唯獨他寬寬不怕,它們一塊打架的時候,那混蛋打贏後,就總是變成一只蛋形生物咕嘰咕嘰的罵他,後來他就學會了它的語言。

少年能辯出語言的意思,這混蛋百年不出現,出現就是偷他的山,挖他的河,現在還想讓他放過那幾只小東西還有那個人類,言辭中還隱含著讓他保護他們?!

呵,混蛋想得倒美。

他手中手指牽引,有氣機在他手間縈繞,遠在千裏之外的棉茵處,她忽而感到有一陣大風,風刮的突然,如是妖風,但又未感覺到有威脅臨近。

寬寬大獸洞府外,白衣白發少年眼眸一抖,氣機運轉,隱含殺伐威力,他忽然想到最後一句,那混蛋給他留言——萬年老二。

幾個字歪歪扭扭浮在他面前,在故意嘲笑他。

寬寬大獸哼了一聲,將手一甩,威脅的氣機消散,他仰躺在大花上,後腦勺枕在手臂,那混蛋還能嘲笑他呢,它那人類不是快死了麽。

罷了,反正那日追趕後,他冷靜下來,也發現了不是那幾人燒了他的白花,而是有人作祟,那人擅長隱蔽,逃得快,只要他氣息再敢出現在歡歡山妖域,他便不會放過他。

但那人之所以會作祟,也是因他們那一行人……

罷了,他拍了一把大花,大花上有氣息傳出——

棉茵在林間探索,行了一日,未有遇到什麽危險,期間有遇著實力強大的妖獸,渾身散發著威壓,但它龐大的身軀只是在一方看了他們一眼,就隱形消失了。

期間還遇到一些棉茵曾見到的邪靈,但這些邪靈也很奇怪,朝他們張牙舞爪,滿含邪惡,但它們卻並未朝他們沖上來,而是威脅他們一番,便也相繼隱去了。

棉茵行了一路,有些明白,恐是歡歡的功勞,她便放下了大半的心。

夜色降臨,棉茵使出“以紙化屋”化了兩間屋子出來。

木山一間,她與幾只妖獸一間。

棉茵在屋中研究從螢輝處帶出的古籍。

她想能抓緊時間,早日有所領悟,距離她的目標越近。

這幾日,木山自幽地出來後,也一直跟著她,他慣常的少言少語,足間拴著兩個鐵球。

自出幽地後,他身上的衣物便又換回了以往的破爛衣物,棉茵從他處得知,他的契主羅二小姐已經離開了這處妖域,想必如木山之前所說,其身邊另一只妖獸已經成功開妖竅了。

所以此時還未想起木山。

棉茵瞧著他身上如舊的衣物,又偶爾註意到他腳邊鐵球,她忽然想起,若是回到了宗門,夜間恐怕又要聽到山道旁屋內傳出的聲音了。

而在幽地中的時間,棉茵未聽隔壁有什麽聲音。

那種聲音真的很吵,棉茵現下覺得。

幽地中。

螢輝高敞的屋內。

他身後依然有個陰影,月光從圓形窗戶射進屋中,灑落一半在書架上。

螢輝手中捧著本書,他道:“不知阿茵如今在妖域中如何了。”

身後陰影道:“我給那只送了訊息,它當不敢違逆我。”它扯了把手中一支銀白色大花。

那花瓣被它扯下後,飄零落地,然後又執拗的長回去。

大獸一邊扯,花瓣在它身旁上下飛舞。

螢輝道:“你這麽有自信?”

歡歡道:“它不敢忤逆我,什麽都學我。”它無比自豪以及自大。

螢輝沈默,他忽而笑道:“我觀阿茵身邊幾只妖獸,你似乎對它們有些打量。”

歡歡沈默須臾,它巨大的身影,陰影在屋中不斷縮小,收攏為一個人形模樣,有著搭肩披灑的墨色長發,黑色衣袍,金線在袖口游走。

他站在螢輝身後道:“棉茵身邊,有小妖不簡單,那只白虎,其身上的封印……”

說著他氣息微動,勉強壓制住,道:“不是我可以窺探。”

螢輝手中的書輕輕合上,他道:“這樣,那是不是可以說阿茵身邊也有厲害的妖獸可以守護她。”

歡歡道:“希望如此。”

他於妖族的封印比較在行,又與白虎動手過,所以能發現不尋常,通過觸手的碎滅得知其身有強大的封印,而強大的封印,便代表不簡單的身份,其後更有強大的存在。

這種身份以及這種存在,於棉茵不知是福還是禍。

他之前一直未與螢輝言,便是在仔細思量,如今他看出,歡歡便也明說了。

但他還有些他也不能確定的信息不知該不該與螢輝說。

棉茵身邊或許不止白虎這一只存在奇怪之處。

那條黑蛇似乎從一開始便能看透他的真身,但它又妖力低下,細致的族類也不甚明確。

還有一點便是,它們幾只都不怕它。

獸類血脈為重,強大的血脈會令普通妖獸感到臣服、懼怕,這是本能,何況他還是展開了境界的大獸,雖說他一開始便克制了威壓,但他露出巨大本體後,它們也未有變化,這就令歡歡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威風不存了。

或者它們是如妖域中那只萬年老二,是個另類?

這麽一說,除了那只不受關註的白羊它未註意過,其他幾只,包括那個人形木山,似乎都不怕他……

歡歡突然對螢輝道:“阿輝,你看我如今是不是特別沒有威嚴?”

他語氣有點急,似乎比較在意,突然。

螢輝莫名看他一眼,道:“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歡歡道:“沒什麽。”

螢輝沈默頃刻,他道:“你瞧牛頭馬面還聽不聽你差遣,這山中有誰敢與你作對,不就知曉了。”

歡歡想到這些,他眼眸一亮,心頭微微寬心,在他一旁一枝大花歪著腦袋看他。

那就是那幾只有問題了,尤其是那只狐貍,之前還跑到他頭頂上揪他的花!

不過它跑得快,之後被他收拾,便不再到他近前來。

不像白虎一直愛來找他“玩”。

那人形木山,心思深沈,黑芪獸一脈,他不怕它,或許與它一直以來的經歷有關,身多遭惡,自然不會有太多懼怕。

這樣,不一定好。

這只是歡歡感到怪異的地方,此時見螢輝聽了他方才的話後,眉頭一直有微的褶皺,它暫時不言了。

或許那幾個就是二傻子。

跟那只寬寬一樣。

一夜過去,第二日,棉茵在山中練習符陣法術。

如今她突破金丹,有靈識外放,感悟自然之氣越加迅速,對青意符箓的繪制上了好幾個臺階。

她在研究解契,符陣一途的修行更不能落下。

回宗門後,棉茵應該可以去尋師尊,讓她教授她金符的繪制方法了。

能繪金符,她對契約法的理解也會更上一層樓。

連著幾日練習符陣後,棉茵又在紙化屋中勾勒契約符陣。

屋中比較空曠,一張床,一張桌案。

棉茵的桌案上淩亂擺著許多已使用了的紙張。

她手抓腦殼,有點因深思而焦頭爛額。

外間樹木蔥郁,門微開著。

棉茵已在屋中待了幾日,白日裏都待在裏面。

她如今可辟谷,但修真界的靈食,多吃也是有益的,偶爾她還是饞嘴,在屋中枯坐幾日,不研究時,便修煉打坐,她腹中不感到饑餓,只是有點饞靈果了。

想著,棉茵便朝外喊了一聲,讓澶江去替她摘些果子來。

沒聽見澶江的應聲,外間也沒有什麽聲音,棉茵未開內識,料想幾只恐怕都溜去了附近玩耍,她心頭嘆一聲,又撓著腦袋紮進古籍中。

過了一刻,有聲響傳來,但很輕微,應是人刻意放低了腳步,但他身後卻有不得不傳出的聲音,鐵鏈摩擦著地面。

木山手中捧著一個荷葉,荷葉中有花花綠綠的靈果,有大有小,晶瑩剔透還沾著露珠。

木山對她道,他已使了清潔術。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棉茵從書中擡起頭,她瞧著那堆靈果,見荷葉也是清新翠綠,邊緣波浪整齊,似乎是特意挑選過的。

棉茵覺著木山其實是個很細致的人。

他如今面上,露出的皮膚上未有新鮮的傷痕,棉茵瞧著更順眼了,他的肌膚吹彈可破,細膩如脂,少年就如這初春的綠芽,煥著沁人心脾的味道。

棉茵突然覺著想問他一句話,也該問他一句話,若是日後她當真達到了自己的想法。

在木山將轉身時,棉茵看向他問道:“木山,你想解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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