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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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亦初如願見到了言亦景，陪著她的還有張秋嵐。
他清瘦了許多，曾經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依然變得憔悴不堪。言亦初有些心疼，又有些驚恐。對言亦景，她是依賴的；對張炎彬，她是害怕的。
“為什麽不接受律師的幫助？”言亦初緩緩開口，語氣透出微慍。
言亦景遲疑了很久，才看向言亦初，他的眼神很澄凈，“我不配，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嚴懲。”
他說的雲淡風輕，言亦初卻聽的無比沈重。
處於這個人格的哥哥，其實是有很多無奈，又有很多無辜。
“犯罪的不是你……至少不是這個人格的你，不是嗎？”言亦初凝視著他，表情異常沈重，“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雙重人格是一種心理障礙，是一種病態。很多事情是張炎彬做的，和你無關！”
說到這，言亦初的情緒顯然有些波動。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言亦景微微一笑，試圖用笑容讓妹妹冷靜下來，“可我們共用一個身體……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其實我很早就發現身體裏存在另一個人格，我也知道他是為什麽存在。小時候目睹父母從我眼前消失，那種一瞬間生離死別的場面，成為我內心揮之不去的痛苦。
那場事故之後，爸媽出於愧疚收養了我。多年來，他們悉心培養我，對我的照顧一點都不比你這個親生女兒少。潛意識裏，我一直告訴自己要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可事實證明，我根本就做不到。
你我都明白，本質上，多重人格就是人對於巨大壓力開啟的防禦。換言之，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我放不下仇恨，並且想要報仇，才會滋生出另外一重人格。我報了仇，與此同時也傷害了無辜的你們，所以坐牢是罪有應得。”
言亦景是理性的，也是悲觀的。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無法放下看到父母死去的痛苦，哪怕言偃和安瑾對他很好，也還是無法彌補他心底的巨大空洞。報仇成了他唯一宣洩痛苦的方式，那個多出來的人格，可以說只是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張炎彬的做事風格明顯和言亦景完全不同，他冷血無情，做事果斷，心狠手辣，十分典型的反社會型人格。
而言亦景則要平和的多，甚至可以說有些自卑和脆弱。
“可是……哥哥……我和爸媽都不想失去你……”言亦初紅著眼眶，情真意切的說道：“錯誤的源頭不是你，現在事情也還有換一種方式解決的可能，讓律師介入，好嗎？”
言亦景擡了擡手，想要幫妹妹拭去眼角的淚水，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
“我考慮一下。”
他做出了讓步，可言亦初不確定是不是敷衍。
探監的時間到了，言亦景在起身時，平靜的說道：“蘇文柏死了，他在監獄中自殺身亡。”
“死了？”言亦初疑惑不解的重覆了一遍，這會兒言亦景已經被帶離了，也沒人給她詳細解釋。
“蘇文柏是誰？”一直在旁默不吭聲的張秋嵐突然開口，明知故問道。
“是王詡的好朋友，也是……也是我哥哥另一重人格的幫兇，兩人攜手制造了很多慘案。”言亦初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嗯。”張秋嵐點了點頭。
言亦初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早在張秋嵐給她做心理治療初期，自己就將很多事情告訴了她。
瑞士韋吉斯小鎮。
王詡一家以及紀梵是在一天前抵達這裏，專門為了度假。這裏空氣清新，隨處可見繁花錦簇，可謂美不勝收。
“表哥，你覺不覺得這樣待著簡直是太舒服了？”戴著墨鏡的紀梵躺在椅子上，十分放松也十分享受。
王詡正專註的查看一本文獻，註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紀梵身上。
眼前的湖面倒影著山巒，紀梵深深吸了一口氣。盡管沒有得到王詡的回應，他還是覺得非常愜意，心情也十分美好。
就這麽欣賞了一個多小時的美景，紀梵出現了審美疲勞的癥狀，於是拿出手機對著王詡就是一陣偷拍。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精致的鎖骨迷人的五官……紀梵將無需美顏的照片發給了言亦初，還特意又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給你看看我表哥的盛世美顏！怎麽樣，有沒有被他的美顏所吸引？這麽好的男朋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和他從重修舊好？
發完之後，他興高采烈的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言亦初的回應。
紀梵抱著手機正準備繼續給言亦初發消息時，突然感覺到一陣距離的頭痛，於是他趕緊放下手機，咬緊牙關從口袋裏掏出止疼藥，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直接咽了下去。
“這裏的確風景如畫，讓人心曠神怡。”王詡回答紀梵時，已經距他提出問題過去了整整四個小時。
紀梵簡直是哭笑不得，無法決定是該埋怨他過了這麽久才回答還是應該誇獎他記性真好？
最終，他還是決定先說出最要緊的事，“姑姑剛才發微信給我們了，說訂了餐，讓我們趕緊回度假屋。”
王詡點了點頭，然後收拾好了資料。
紀梵在他之前起身，等到王詡準備離開時，他已經走出十好幾米了。
“你口袋裏掉東西了。”王詡彎腰撿起了那瓶止疼藥，對著不遠處的紀梵說道。
“是嗎？你是不是撿到我的錢啦！”紀梵嘻嘻哈哈的回頭，走近了才看清楚是藥，“完蛋了，我怎麽把病人的藥帶出來了？”
紀梵故作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似惶恐至極。
盡管他演的很逼真，還是被王詡一眼看穿，“你得了什麽病，需要吃這種藥性的止疼藥？”
紀梵見瞞不過，趕緊低聲說道：“就是有時候壓力大，會有些頭疼，還會胃疼。我帶著它，也是以防萬一，不是常常吃的！”
這一次，紀梵的表情更加真誠，王詡卻依然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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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瘦了許多，曾經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依然變得憔悴不堪。言亦初有些心疼，又有些驚恐。對言亦景，她是依賴的；對張炎彬，她是害怕的。
“為什麽不接受律師的幫助？”言亦初緩緩開口，語氣透出微慍。
言亦景遲疑了很久，才看向言亦初，他的眼神很澄凈，“我不配，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嚴懲。”
他說的雲淡風輕，言亦初卻聽的無比沈重。
處於這個人格的哥哥，其實是有很多無奈，又有很多無辜。
“犯罪的不是你……至少不是這個人格的你，不是嗎？”言亦初凝視著他，表情異常沈重，“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雙重人格是一種心理障礙，是一種病態。很多事情是張炎彬做的，和你無關！”
說到這，言亦初的情緒顯然有些波動。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言亦景微微一笑，試圖用笑容讓妹妹冷靜下來，“可我們共用一個身體……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其實我很早就發現身體裏存在另一個人格，我也知道他是為什麽存在。小時候目睹父母從我眼前消失，那種一瞬間生離死別的場面，成為我內心揮之不去的痛苦。
那場事故之後，爸媽出於愧疚收養了我。多年來，他們悉心培養我，對我的照顧一點都不比你這個親生女兒少。潛意識裏，我一直告訴自己要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可事實證明，我根本就做不到。
你我都明白，本質上，多重人格就是人對於巨大壓力開啟的防禦。換言之，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我放不下仇恨，並且想要報仇，才會滋生出另外一重人格。我報了仇，與此同時也傷害了無辜的你們，所以坐牢是罪有應得。”
言亦景是理性的，也是悲觀的。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無法放下看到父母死去的痛苦，哪怕言偃和安瑾對他很好，也還是無法彌補他心底的巨大空洞。報仇成了他唯一宣洩痛苦的方式，那個多出來的人格，可以說只是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張炎彬的做事風格明顯和言亦景完全不同，他冷血無情，做事果斷，心狠手辣，十分典型的反社會型人格。
而言亦景則要平和的多，甚至可以說有些自卑和脆弱。
“可是……哥哥……我和爸媽都不想失去你……”言亦初紅著眼眶，情真意切的說道：“錯誤的源頭不是你，現在事情也還有換一種方式解決的可能，讓律師介入，好嗎？”
言亦景擡了擡手，想要幫妹妹拭去眼角的淚水，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
“我考慮一下。”
他做出了讓步，可言亦初不確定是不是敷衍。
探監的時間到了，言亦景在起身時，平靜的說道：“蘇文柏死了，他在監獄中自殺身亡。”
“死了？”言亦初疑惑不解的重覆了一遍，這會兒言亦景已經被帶離了，也沒人給她詳細解釋。
“蘇文柏是誰？”一直在旁默不吭聲的張秋嵐突然開口，明知故問道。
“是王詡的好朋友，也是……也是我哥哥另一重人格的幫兇，兩人攜手制造了很多慘案。”言亦初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嗯。”張秋嵐點了點頭。
言亦初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早在張秋嵐給她做心理治療初期，自己就將很多事情告訴了她。
瑞士韋吉斯小鎮。
王詡一家以及紀梵是在一天前抵達這裏，專門為了度假。這裏空氣清新，隨處可見繁花錦簇，可謂美不勝收。
“表哥，你覺不覺得這樣待著簡直是太舒服了？”戴著墨鏡的紀梵躺在椅子上，十分放松也十分享受。
王詡正專註的查看一本文獻，註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紀梵身上。
眼前的湖面倒影著山巒，紀梵深深吸了一口氣。盡管沒有得到王詡的回應，他還是覺得非常愜意，心情也十分美好。
就這麽欣賞了一個多小時的美景，紀梵出現了審美疲勞的癥狀，於是拿出手機對著王詡就是一陣偷拍。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精致的鎖骨迷人的五官……紀梵將無需美顏的照片發給了言亦初，還特意又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給你看看我表哥的盛世美顏！怎麽樣，有沒有被他的美顏所吸引？這麽好的男朋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和他從重修舊好？
發完之後，他興高采烈的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言亦初的回應。
紀梵抱著手機正準備繼續給言亦初發消息時，突然感覺到一陣距離的頭痛，於是他趕緊放下手機，咬緊牙關從口袋裏掏出止疼藥，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直接咽了下去。
“這裏的確風景如畫，讓人心曠神怡。”王詡回答紀梵時，已經距他提出問題過去了整整四個小時。
紀梵簡直是哭笑不得，無法決定是該埋怨他過了這麽久才回答還是應該誇獎他記性真好？
最終，他還是決定先說出最要緊的事，“姑姑剛才發微信給我們了，說訂了餐，讓我們趕緊回度假屋。”
王詡點了點頭，然後收拾好了資料。
紀梵在他之前起身，等到王詡準備離開時，他已經走出十好幾米了。
“你口袋裏掉東西了。”王詡彎腰撿起了那瓶止疼藥，對著不遠處的紀梵說道。
“是嗎？你是不是撿到我的錢啦！”紀梵嘻嘻哈哈的回頭，走近了才看清楚是藥，“完蛋了，我怎麽把病人的藥帶出來了？”
紀梵故作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似惶恐至極。
盡管他演的很逼真，還是被王詡一眼看穿，“你得了什麽病，需要吃這種藥性的止疼藥？”
紀梵見瞞不過，趕緊低聲說道：“就是有時候壓力大，會有些頭疼，還會胃疼。我帶著它，也是以防萬一，不是常常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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